三月六日星期日至三月十一日星期五
席瓦南丹医师正要走进餐厅,一眼瞥见潘格兰和莎兰德,便立刻停下脚步。他们正埋首棋局。现在她每星期来一次,通常是星期日。每次都下午三点左右到,然后和潘格兰对弈几个小时,直到晚上八点左右他该上床了,她才离开。医师发现她对待他并不像一般人对待病人——两人似乎不时地争吵,而她也不在意潘格兰侍候她、替她端咖啡。
这个自称是潘格兰养女的奇特女孩,席瓦南丹医师摸不透她的心思。她外貌相当奇特,对周遭的一切似乎都抱持怀疑,好像毫无幽默感,也无法与人正常对话。他问她从事什么工作时,她总会顾左右而言他。
在 札拉。
莎兰德动也不动地坐着,直到屏幕保护程序启动。达格将笔记本放到一旁,搔搔头,眼睛直盯着那一页最上方的两个字。
札拉。
他沉思三分钟,不断地在名字周围画圈,然后到小厨房倒了杯咖啡。这个时候该回家睡觉了,但他发现自己很喜欢夜里在《千禧年》的办公室工作,此时的大楼安安静静。
所有资料都在掌控中,但自从开始这项企划以来,他头一次觉得可能遗漏某项重要细节而感到不安。
札拉。
在此之前,他一直迫不及待想尽早把书写完、出版,现在却希望能有多一点时间。
他想到古布朗森警探让他看的验尸报告。伊莉娜的尸体在南泰利耶运河被发现,脸和胸部有多处重伤,死因是颈部骨折,但有另外两处的伤势也被认为可能致命。她有六根肋骨断裂,刺穿了左肺,脾脏也破裂。这些伤很难解释。根据验尸官推测,可能是以布包裹木棍当作武器。凶手为何以布包裹凶器无法理解,但从伤势看来并非一般的强暴伤害。
这起凶杀案始终未破,古布朗森也说破案的希望十分渺茫。米亚过去两年间搜集的资料当中,札拉这个名字出现过四次,但从来不是中心人物,总是带着怪异的谜样色彩。无人知道他是谁,甚至无人能提出他存在的证明。有些女孩提过,他的名字常被用作恐吓,对那些不听话的人来说是个可怕的警告。达格花了整个星期寻找关于札拉更具体的资讯,询问警方、记者,以及最近找到的与性交易者有接触的消息来源。
他也联络了记者桑斯壮——他绝对打算在书中揭露的人。桑斯壮百般恳求达格放他一马,甚至提出贿赂。达格不会改变心意,但仍以自己的优势向桑斯壮施压,要他透露关于札拉的信息。桑斯壮声称自己从未见过札拉,只通过电话。没有,他没有电话号码。不行,他不能说出谁是负责联系的中间人。尽管贪腐邪恶的一面可能被披露,他对札拉的恐惧却更甚于此。他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