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时,我们将登上厄瓜多尔的钦博拉索山,把永远统一,自由的大美洲三色旗插在雪山项上。
我怎样才能走出这座迷宫呢?
最大的危险是行走,危险不在于会跌跤,而在于过分吃力。相反,他上下楼梯倒没有关系,因为显然总会有人搀扶,尽管他自己可以上楼下楼。不过,当真的有人搀扶他时,他却不允许他们这样做。“谢谢,”他说,“我自己能行。”
有一天他终于不行了。那一天,他正准备自己下楼,突然天旋地转起来。“我腿一软一下子跌在了地上,摔了个半死。”他告诉一个朋友说。他奇迹般地活了下来,因为他刚好晕倒在楼梯边上,那轻飘飘的身体没有顺着楼梯滚下去。
加斯特尔冯多赶忙用堂?巴托罗梅?莫利纳雷斯的汽车把他送到古老的圣尼科拉斯去。将军从前来这儿的时候,莫利纳雷斯先生曾把他安置在自己家中,这一次他又为他准备了一间同样宽大,通风良好的卧室,而且面临安查大街.在路上,将军的左眼角里出现了一种粘稠的东西,使他很不舒服。他沿途什么也不看,只是有时似乎嘴里嘟嘟哝哝象是在祈祷,实际上,那是在低吟他喜欢的诗篇。将军向来很注意自身的卫生,可这次他居然不去擦眼角里的分泌物,这不禁令医生感到惊奇,只好自己动手替他擦拭。刚一进城将军便醒了过来,这时,一群脱缰的母牛在狂奔乱跑,虽然没有把他的车撞翻,却撞上了牧师的双轮四座轿式马车。牧师在空中翻了个筋斗,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他立即从地上爬起来,黑色的长袍和头发上都沾上了尘土。前额和双手都碰出了血。当牧师从震惊中平静下来时,榴弹兵不得不走在前边开路,推开那些一心看热闹的行人和看到牧师挨摔只是拍手叫好的光屁股孩童,他们根本不知道象死人一般坐在车子阴影里的那位过客究竟是谁。
医生向将军介绍说,当大主教们在讲道台上疯狂地反对他时,牧师是为数不多的几个坚决支持他的人之一,为此他被加上“好色的共济会会员”的罪名逐出了教门。将军对发生的一切似乎已经麻木不仁,直到看见牧师长袍上的血迹时才意识到世界的存在。牧师要求他运用他们的权威让母牛不要在城内乱跑,因为大街上已有那么多车辆,再加上这些母牛,行人难免会出危险。
“您不要自我没趣啦,阁下,”他漫不经心地对牧师说,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全国的情形都一样”。
上午十一点钟的阳光洒在宽阔悲凉的沙地街面上,四周寂寞无声,整座城市散发着热气,象一个大蒸笼。将军很高兴人们没有把他安排在这座城市呆太长的时间,只是准备让他在那儿恢复跌跤对身体造成的影响,并打算让他在一个波浪翻滚的日子里乘船海上一游去,因为那本《法国医疗手册》上说,头晕可以帮助吐出胆汁和清洗胃。他的身体恢复得很快,但在大海怒吼的日子里安排船只却不那么容易。
将军对于自己每况愈下的体力感到十分恼火。他没有精力参加任何政治或社会活动。如果接待某个来访者的话,那只能是他的契友,是途径此城来向他道别的人。他住的房子宽敞,凉爽,宁静,具备11月里可能得到的一切优越条件,主人还为他把这幢房子变成了家庭医院。堂?巴托洛梅是战争中众多的倾家荡产者之一,战争给他留下的唯一好处是他的邮政管理员的职务。这个职务他已担任了10年,但是没有一分钱的工资。这个人极为忠厚善良,上次来此地旅行时,将军曾戏谑地称他为教皇。他的妻子是一位爱唠叨然而十分能干的家庭主妇,每天刺绣花边,拿到欧洲来的轮船上去卖,很受欢迎。但是自从将军来了以后,她放下手里的营生,专心为他服务。她甚至跟费尔南达?巴里加吵了嘴,因为她主张炒扁豆时加橄榄油,她认为橄榄油可以治疗胸口疼,然而将军只是出于感激才勉强把这种菜咽进肚里。
那些天最使将军厌烦的是眼角里不断流出那种粘糊糊的液体,他的情绪十分低落,最后终于答应了为他点母菊花眼药水。为了避免长脚蚊的袭击,也为了摆脱黄昏的凄凉,得到瞬间的安慰,将军参加了打牌。在打牌中间,将军很少后悔出错牌,然而有一次出错了牌在跟房东半认真半开玩笑中他说出的一个警句令他们大为震惊,“一个合适的协议胜过打赢一千次官司。”
“政治上也是这样吗?”莫利纳雷斯先生问道。
“特别是在政治问题上。”将军说,“我们未能同桑坦德和好使我们大家遭到了厄运。”
“只要有朋友,就存在希望。”
“恰恰相反,”将军说,“不是敌人的背信弃义,而是朋友们的折腾葬送了我的荣誉。是他们使我上了奥卡尼亚议会的贼船,是他们使我陷入了君主政体的麻烦,是他们最初迫使我去争取重新当选总统,而后又以同样的理由让我放弃这一职位,而现在他们把我囚禁在这个国家里,我现在已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丢失了。”
雨没完没了地下着,潮湿甚至使人们的记忆都产生了裂缝。然而,即使在夜间也是热浪逼人,将军不得不几次替换被汗水湿透的衣服。“我感到象是在洗热水澡。”他抱怨说。一天下午,他整整在阳台上坐了三个小时,看着贫民区的破砖烂瓦、家什杂物、动物尸体被一阵震天动地的暴雨形成的激流席卷而去,暴雨简直要把房舍连地基全部冲走。
驻军司令兼市长胡安?格伦少校冒着大雨风风火火地来了,因为他听说比斯瓦尔先生的一个女仆由于把将军在索莱达剪下的头发作为圣物出售而被捕。将军再次感到无限伤悲,因为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切都变成了廉价的处理商品。
“人们在心目中已经认为我已去见上帝了。”他说。
莫利纳雷斯夫人走近牌桌旁的安乐椅接着说道:“不,大家还象原来那样对待您,您是一位圣人。”
“嗯,”他说,“如果是这样,那就把那个可怜无辜的女人放掉吧。”
将军不再阅读书籍。如有不得不写的信,他便向费尔南多口授大意,令其捉刀代笔,即使需要他亲笔署名的少数信件他也懒得看。上午,他呆坐在阳台上,定睛地看着铺满沙子的冷清街道和驮水走过的毛驴,注视着那个放荡而欢乐的黑女人在叫卖被烈日晒干的小鱼,凝望着十一点整放学回来的小学生和身穿缀满补丁的道袍、站在教堂门廊下为他祷告的牧师,他几乎被热得融化了。下午一点钟,在别人睡午觉的时候.将军沿着臭气冲天的河沟独自蹓跶,他自身的孤影把露天市场上的一群兀鹫吓得四下乱飞。他同寥寥几个认出他的人们打着招呼,那些人看到他身着便装,形容枯槁。他一直走到榴弹兵的营地,所谓营地,只是内河航远港口对面的一个泥巴芦苇墙的棚屋。他担心军队厌战会造成士气低落,从那乱糟糟的营房来看,士气低落已无庸置疑,那里散发出的臭气已经令人难以忍受。但是,一个由于天气闷热而头昏脑胀的军曹一语道出的真情却更使将军惶惑不安。
“给我们带来麻烦的不是士气,阁下,”他对将军说,“而是淋病。”
直到这时,将军才知道士兵患淋病的事。当地医生已竭尽全力,用光了高锰酸盐灌肠剂和奶糖缓解剂,并且把问题提交给了军队指挥官,但军官们对如何处置这件事没有取得一致意见。全城人都知道了淋病在威胁着他们,光荣的共和国军队被视为瘟疫的传播者。将军并不象别人那样惊慌失措,他当机立断,决定实行绝对的隔离检疫.由于讯息不通,将军极度不安。这时,一位骑马的信使从圣玛尔塔为他带来了蒙蒂利亚将军的一封没头没脑的信,“人已经是我们的了,手续在顺利地办着。”将军觉得这封信十分蹊跷,送信方式也很不寻常,以致他认为是一件至关重要的参谋部的事情。同时,他还把这封信同里奥阿查联系在一起,他认为这一战役占有最重要的历史地位,可他的这种想法没有一个人能理解。
密写信件这种方式在策划反对西班牙统站的起义中,初期曾经起过莫大作用,可后来由于政府的草率马虎将它取消了。在这种情况下,出于安全的考虑,当时把信件写得隐晦曲折,把军事报告写得含含糊糊是合乎情理的事。将军很久以来一直担心他的下属,军官们欺骗他.蒙蒂利亚也赞同他的想法,这使那封信件之谜更为复杂,使将军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于是他派何塞?帕拉西奥斯去了圣玛尔塔,借口是去弄些当地市场上买不到的水果、新鲜蔬菜和纯正的雪利酒、白葡萄酒。但何塞?帕拉西奥斯去圣玛尔塔的真正目的是揭开那封信的奥秘。其实,事情很简单,蒙蒂利亚那封信的意思是,米兰达?林达萨的丈夫已从洪达监狱转到了卡塔赫纳,赦免已指日可待。这个谜不费吹灰之力就真相大白了,使将军大为失望,以致尽管给他在牙买加的女救命恩人带来了好运,他都并不感到高兴。
圣玛尔塔的主教在11月初的一封亲笔便条上告诉将军,由于他进行了使徒般的翰旋中安抚了谢纳加附近村落的居民的情绪,避免了上星期的一场企图支持里奥阿查的民众暴乱。将军也写了亲笔信对他表示感谢,并直还要求蒙蒂利亚这样做,但是主教着急地要求他还债的做法令他不悦。
将军和主教埃斯特韦斯之间的关系从来都谈不上融洽相投。仁慈的主教一边拄着象征温顺的弯柄牧,一边却积极地参予政治。但是,此人并不是一个明智的政治人物,他从内心里一直反对共和国,反对美洲大陆的统一,反对将军在政治上的一切安排。他曾任非常议会的副议长,将军非常清楚,他的真正使命是为了苏克雷掌握政治设置障碍,不管是在政府委员的选举中还是在他们一起力图要妥善解决同委内瑞拉的冲突中,他运用得更多的是他们奸诈手腕,而不是他的办事效率。莫利纳雷斯夫妇了解他们之间的分歧,因此当下午四点钟吃点心,将军从预言家的比喻对他们说出下面这样的话时,他们一点也没感到意外:“在一场革命被一个主教的折腾完蛋的国家里,我们的子孙将会怎样呢?”
莫利纳雷斯夫人以亲切而坚定的语气反驳他说:“尽管您讲得有道理,阁下,可我不想知道今后的事,我只知道我们仍是以前的天主教徒。”
“当然,您是一个比主教先生虔诚得多的天主教徒,因为他没有为爱上帝而在谢纳加建立和平,而是为了在战争中反对卡塔赫纳而把他的全体教民团结在一起。”
“我们这儿也反对卡塔赫纳的暴政。”莫利纳雷斯先生插嘴说。
“这我明白,”将军说,“每个哥伦比亚人都是一个敌对的国家。”
将军从索莱达写信给蒙蒂利亚,要他派一只轻便船只到邻港萨巴尼利亚去,以便他利用海上的颠簸造成晕船呕吐出胆汁,蒙蒂利亚没有能力满足他的要求,一个名叫华金?德米耶尔的西班牙共和派人,埃尔维尔斯海军准将的一位股东,曾答应给他提供一条轮船在马格达莱纳河上临时应用。由于计划没有实现,11月中旬,蒙蒂利亚给将军派了一条英国商船,这条商船没有事先通知就开来了圣玛尔塔。将军得知这一消息之后,立刻发出指示要乘这艘商船离开哥伦比亚。“我决心到任何地方去,只要不死在哥伦比亚就行。”
他说。后来,由于预感到卡米列会站在大海对面到放满鲜花的阳台上遥望着天边等待着,将军心潮澎湃,感慨不已地说道:“还是牙买加的人爱我。”
他指示何塞?帕拉西奥斯马上收拾行装。那天晚上一直到很晚他还在寻找几份不惜一切代价要带走的文件。他一夜只睡了三个小时,弄得疲惫不堪。黎明睁开眼睛,当听到何塞?帕拉西奥斯唱圣诗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在什么地方。
“我梦见到我的圣玛尔塔,”他说,“那座城市很清洁,房子都是白色的,而且是同一风格,但是高山挡住了我的视线,看不到大海。”
“那不是圣玛尔塔,”何塞?帕位西奥斯说,“而是加拉加斯。”
那么,夜里的梦向将军指示的是,他们将不去牙买加。费尔南多从一大早便在港口上安排旅行的细节,可当他回来的时候,他看到叔叔正在向威尔逊口授一封信,在这封信里他要求乌达内塔重新给他签发出国护照,因为政府原来为他签发的护照已经过期。这便是他为取消那次旅行所做的唯一解释。
尽管如此,可大家一致认可将军取消旅行的真正原因是那天上午收到的关于里奥阿查军事行动的消息,那些行动的结果进一步恶化了原告的局势。祖国正在从这个大洋跌入那一个大洋,变得支离破碎。内战的幽灵正在她的废墟上张牙舞爪,没有比面对逆境使将军更为厌烦的事情了。“为了挽救里奥阿查,我们准备忍受一切牺牲。”他说。医生加斯特尔冯多对将军忧心忧心忡忡的比对他的不治之症更为关切,他是唯一能对他讲出真话而又不伤害他感情的人。
“对于您来说世界末日就要到了,可您还关注着里奥阿查,”他对将军说,“我们作梦都没想到过能得到这样的殊荣。”
将军当即反驳道:“这是因为世界的命运决定于里奥阿查。”
将军的确这么认为,然而他无法掩饰他的焦虑,因为他们已经到了预计占领马拉开波的阶段,可实际上他们距胜利比任何时候都更为遥远.随着12月以它那黄金般的下午逐渐临近,将军不仅担心会失掉里奥阿查或整个沿海地区,而且担心委内瑞拉会组织一次远征扫清他的幻梦的最后残迹。
自从上个星期以来,天气开始变了。原先应该下雨的地方,如今天空却万里无云,清澈透明,夜晚群星闪烁。将军对这种人间奇迹已漠不关心,他有时坐在吊床上发呆,有时参加玩牌,对自己的命运已不放在心上。不久之后,有一次将军在跟军官们玩牌时,忽然吹来一阵夹杂着海玫瑰味的海风,把他们手中的牌都刮走了,窗户上的插销也掉了下来。莫利纳雷斯夫人对上帝安排的季节提前到来感到异常兴奋,惊呼道:“这才象12月!”威尔逊和何塞?帕拉西奥斯赶紧把窗户关上,以不让海风吹到屋里来,而将军正沉浸在思考中。
“已经是12月,可我们还是老样子,没有任何建树,”他说,“人们说得对,宁可要不称职的军曹,也不要无用的将军。”
说罢,将军继续玩牌。玩到一半的时间时,他把牌放到一边,吩咐何塞?劳伦西奥安排一切,准备旅行。前一天刚刚 在依照法律写出的条款中,将军特别额外加了一条以感谢罗伯托?威尔逊先生的美好表示,和他儿子对他的耿耿忠心。将军给予威尔逊先生这样的荣誉并不奇怪,但他没有把同样的荣誉给奥利里将军却令人不解,因为后者之所以在他临终时没有守在他的床边,只是因为他未能从卡塔赫纳及时赶到,因为他正是根据将军的命令呆在卡塔赫纳为乌达内塔为总统效劳的。
威尔逊和奥利里这两个名字将永远同将军的名字联在一起。威尔逊后来当了大不列颠帝国驻利马大使馆的代办,尔后又驻加拉加斯代办,并且站在 如果没有那些在一个半世纪中间先于我反复踏上那片土地的人的帮助,这本书是无法写成的。我借助于他们独一无二的资料,又不放弃写小说可以自由虚构的特权,这样对玻利瓦尔的一生进行大胆的文学创作就容易得多了。但是,我特别感激我的那些新老朋友们,他们不仅把我那些重大的疑问——譬如玻利瓦尔面临种种真实矛盾时的真实政治思想——当成自己的事,给予极大的重视,而且甘我提出的那些最无足轻重的疑问——譬如波利瓦尔穿鞋的号码——也同样一丝不苟地对待。然而,我最敬重的还是那些在这份感谢名单中由于我那该死的健忘症而被疏忽了的人们的宽容。
哥伦比亚历史学家欧亨尼奥?古铁雷斯?塞利在回答我厚厚一叠的问题单时,专门为我制作了卡片档案,这不仅为我提供了一些意想不到的材料——许多材料在哥伦比亚十九世纪报纸上都难以寻觅,并且启发了我如何去调查研究和整理资料。此外,在本书的整个写作过程中他与历史学家法维奥?普约合写的《玻利瓦尔生平》对于我有如一幅航海图,使我能在玻利瓦尔一生的各个时期任意驰骋。法维奥普约还热情地为我及时排忧解难,从巴黎打电话把有关的资料读给我听,或者用电传或电话传真作为急件把材料发来,这对我不啻是一副救命的良药。哥伦比亚历史学家、墨西哥国立自治大学教授古斯塔沃?巴尔加斯让我随时通过电话找他,以解释我的大小疑问,特别是与当时的政治思想有关的疑问。专门研究玻利瓦尔的历史学家比尼西奥?罗梅罗?马丁内斯从加拉加斯把他发现的有关玻利瓦尔个人习性,特别是他常挂在嘴上的粗话,以及随从人员的性格和归宿的材抖都提供给我。我觉得能找到这些材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对小说最后一稿的历史资料,他还进行了一丝不苟的审查。幸亏他的及时提醒,我才没有闹出让玻利瓦尔童年时代就津津有味地吃芒果的笑话,因为芒果显然是在玻利瓦尔童年过后一些年才传到美洲的。
巴拿马驻哥伦比亚大使豪尔赫?爱德华多?里特尔——后来又当上了巴拿马外交部长——为了给我送几本他著的但现在已难以见到的书籍,几次急急忙忙飞来墨西哥城。波哥大的弗朗西斯科德阿夫里斯克塔先生在浩如烟海的有关玻利瓦尔的著作中始终给我指点着方向。前哥伦比亚总统贝里萨里奥?贝坦库尔,在整整一年中接受我的电话质疑,为我澄清了许多零散的疑问,并且为我肯定了玻利瓦尔背诵的几首诗是出自厄瓜多尔诗人何塞?华金?奥尔梅多之手。在动笔写作这本书之前,我与弗期西斯科皮维尔在哈瓦那多次进行的交谈使我对自己要写成了书的确形成的明确构思。哥伦比亚最受人欢迎和乐于助人的语言学家写罗伯托?卡达维德(阿戈斯)帮助我查清了一些方言土语的含义和年代。应我的要求,古巴科学院地理学家格拉德斯托内?奥利瓦和天文学家豪尔赫?佩雷斯?多瓦尔把上个世纪头30年的满月夜晚为我列了一份清单。
我的老朋友阿尼瓦尔?诺格拉?门多萨从哥伦比亚驻太子巷的大使馆为我寄来了他个人整理的一些资料,并慷慨地允许我自由使用,他本人正在写作的同一题材的一部学术著作中将要采用的材料。另外,在 2月18日,秘鲁议会拒绝玻利瓦尔辞去拥有无限权力的总统职位。
8月6日,上秘鲁国民议会在丘基萨卡召开,决定成立玻利维亚共和国。
10月26日,玻利瓦尔登上玻利堆亚波托西山顶峰。
12月25日,在丘基萨卡下令在最需要的地方栽种100万棵树木。
1826年5月25日,玻利瓦尔从利马通知苏克雷秘鲁已承认玻利维亚共和国。同时把玻利维亚宪法草案寄给他。
6月22日,设立巴拿马议会。
12月16日,玻利瓦尔到马拉开波,在那里答应委内瑞拉人召开大国民议会。
12月31日,抵达卡贝略港寻找派斯。1827年1月1日,下令大赦科西亚塔事件的负责人。批准派斯为委内瑞拉最高首领。1月2日,在卡贝略港写信给派斯,他说:“我不能分裂共和国,但是我愿意委内瑞拉一切美好。如果委内瑞拉自愿分裂出去,那要提交代表大会解决。”
1月4日,在巴伦西亚附近的纳瓜会见派斯,并给予他支持。此前他曾对他说过,“他有权以正义反对非正义,以不服从波哥大议会来反对滥用武力。”为此,玻利瓦尔得罪了桑坦德,桑坦德开始对“解放者”不满。
1月12日,玻利瓦尔和掀斯抵达加拉加斯,受到群众热烈欢迎。
2月5日,玻利瓦尔从加拉加斯致函波哥大议会,再次提出辞去总统职务。他提出种种令人感动的理由,最后说:“我怀着这样的心情,一次,一千次,成千上万次地辞去共和国总统……”
3月16日,彻底和桑坦德决裂“您不要再给我写信,我既不愿意给您回信,也不愿称您为朋友”
6月6日,哥伦比亚议会拒绝玻利瓦尔的辞呈,并要求他去波哥大宣誓就职7月5日.离开加拉加斯赴波哥大。此后他再没有回到他的故乡城市。
9月10日,抵达波哥大,面对政治上的凶恶的反对派,宣誓就职哥伦比亚共和国总统。
9月11日,写信给托马斯?德埃雷斯,他说,“昨天我进入这个首都,并已就任总统。这样作是必要的,为的是克服无数的困难来避免许多灾难。”1828年4月10日,在举行奥卡尼亚议会的同时到达布卡拉曼加。在议会上,明确建立了玻利瓦尔党和桑坦德党。玻利瓦尔向议会抗议“赦免帕迪利亚将军的行动,因为他在卡塔赫纳犯了谋杀罪。”6月9日,离开布卡拉曼加计划去委内瑞拉,打算住在托罗侯爵的阿瑙科乡间别墅。
6月11日,奥卡尼亚议会宣布解散。
6月24日,改变计划,回到波哥大,受到欢迎。
7月15日,在巴伦西亚发表的公告中,派斯称玻利瓦尔为“十九世纪的奇才”,“十八年来他一直为你们的幸福做出牺牲。他做了力所能及的一切他无数次地放弃最高指挥权,但是,在目前共和国的具体状况下,他不得不行使这一权力。”
8月27日,鉴于奥卡尼亚议会的挑战,颁布独裁组织法。玻利瓦尔废除副总统,桑坦德被排斥在政府之外。“解放者”委派桑坦德任哥伦比亚驻美国大使,桑坦德接受了这一职务,但推迟行期不赴任。撤销桑坦德的职务有可能引起了谋害玻利瓦尔事件的发生。
9月21日,派斯承认玻利瓦尔最高领袖,他在大主教拉蒙,伊格纳西奥?门德斯和聚梁在加拉加斯大广场上的人群面前宣誓:“……我宣誓服从,维护和执行玻利瓦尔发布的一切法令,因为我把它们视为共和国的法律。苍天是我宣誓的见证人,他将嘉奖我实现诺言的忠诚。”
9月25日,有人企图在波哥大暗杀玻利瓦尔。曼努埃里塔?萨恩斯救了他。桑坦德涉嫌。乌达内塔作为审讯法官判处他死刑,玻利瓦尔改死刑为流放。1829年1月1日,玻利瓦尔到达布里菲加森。他之所以去厄瓜多尔是因为秘餐军事占领了瓜亚基尔,两国发生冲突。
2月27日,苏克笛在德塔尔基的波特特战役中打败拉马尔指挥的秘餐入侵者。
7月21日,哥伦比亚复克瓜亚基尔。人民欢迎“解放者”凯旋归来。
9月13日,玻利瓦尔写信给奥利里,说:“众所周知.新格拉纳达和委内瑞拉的联合只是由我的权威来维系,而当上帝和人民愿意的时候,这种权威现在和今后都会丧失……”。
9月13日,致函派斯,他写道:“我已命令向所有公民和社会团体发出通告,要求他们郑重其事地发表意见。现在您可以正式地敦促他们,让民众说出心里话。如今已到了委内瑞拉提出自己主张的时候了,它除了全局的利益外,什么也不要考虑。如果采取根本措施让你们说出真实打算的话,改革将会圆满完成,公众的愿望也会得到满足……”
10月20日,回到基多。
10月29日,赴波哥大。
12月5日,玻利瓦尔从波帕扬给胡安?何塞?弗洛雷斯写信,他说:“苏克雷将军可能是我的继承人,大概我们所有人都会支持他,从我这方面说,我将全心全意这样做。”
12月15日,他向派斯表示不再接受共和国总统职务,如果议会推选派斯当哥伦比亚总统的话,他以自己的名誉发曹将十分乐意为他效劳。12月18日,他断然拒绝在哥伦比亚实行君主政体的草案。1830年1月15日,重新去波哥大。
1月20日,哥伦比亚议会成立,玻利瓦尔致函提出辞去总统职务1月27日,要求议会准许他去委内瑞拉。哥伦比亚议会拒绝了他的请求。
3月1日,玻利瓦尔将权力移交国务委员会主席多明戈?凯塞多,而后退居富查。
4月27日,在致特别议会的信中重申他不再继续担任总统的决心。
5月4日,华金?莫斯克拉当选为哥伦比亚总统。
5月8日,玻利瓦尔离开波哥大去他的最后归宿之地卡塔赫纳。
6月4日,苏克雷在伯鲁埃科斯遇刺身亡。玻利瓦尔在卡塔赫纳附近波帕山下获悉这一消息,深感震惊。
9月5日,乌达内塔在显然缺乏公众威信的情况下主持哥伦比亚政府工作。在新格拉纳达的波哥大、卡塔赫纳和其他城市发生游行示威和暴动要求“解放者”重新执政.与此同时,乌达内塔等待他归来。
9月18日,当获悉安排乌达内塔领导政府工作后,玻利瓦尔表示甘愿做一个公民和战士来保卫共和国的完整,并宣布将率2000人去波哥大支持现存政府。他部分地拒绝了人们要他重新执政的要求,理由是,如他重新上台会有篡权之嫌,但同时他也明确表示,在以后的选举中,“合法的阴影将会笼罩着他,或者产生一位新的总统。”最后,他要求同胞们团结在乌达内塔政府周围。
10月2日,在图尔瓦科。
10月15目,在索莱达。
11月8日,在巴兰基利亚。
12月1日,拖着病体疲惫不堪地抵达圣玛尔塔。
12月6日,在圣佩德罗?亚历杭德里诺乡间别墅,这是一个名叫华金?德米耶尔的西班牙人的产业。
12月l0日,口授遗嘱和最后一次公告,在医生的一再坚持下,他作了忏悔和接受了圣礼。玻利瓦尔说:“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的身体已经糟到让你们给我谈遗嘱和作忏悔的地步了吗?……我怎样才能从这个迷宫中走出去啊!”
12月17日,在圣佩德罗?亚历杭德里诺乡间别墅阖然长逝,守在他身边的只有寥寥几位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