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学期开始的时候,所有的同学都开始谈论起未来的职业问题,我也开始考虑这方面的问题。以音乐为职业,为此而努力奋斗,对于我似乎是不大可能的事,但是我反复思考都想不出别的可以令我愉快的职业。我不愿意听从父亲的建议去经商和从事其他手艺,不是因为反对这些职业,而只是毫无兴趣而已。当我看到班上的同学对于自己选择的职业极其自豪,似乎给了我启发,觉得我的选择也是既好又准确的,总之,我也是满脑子自豪感,满心喜欢。条件对我是有利的,因为我从十二岁开始就由一位很好的老师教授小提琴,学习成绩比较好。尽管我父亲极力反对,不愿意自己的独生子去从事艺术这一最不可靠的行当,为此感到担忧,却因而更助长了我的反抗意志,何况教师也鼓励我,努力促成我的志愿。父亲最后让了步,寄希望于时间的考验,期待我在这一学年中会改变看法,我只能怀着渴望的心情苦苦忍受这漫长的一年。
就在最后一学期时,我生平 楼下客厅里坐着旅馆老板的父亲,他整年整年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满头冰柱似的白发。这是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从来不说一句话,只是用安详的眼睛细细地环视着四周。他这种庄严的沉默真是一个谜。他这样坐着,究竟是因为他具有超人的智慧和安详的心灵,还是因为他的心力已经枯竭了呢。我每天早晨都夹着小提琴走到这个老头旁边去,因为我注意到,他总是十分注意倾听我的演奏和每一个乐曲。每当我见他独自一人坐在那里,我就走到他面前,给小提琴定好调后就为他奏 山上的秋天来得格外早,当一天清晨我出发离开那里时,正是浓雾密布,淫雨霏霏,寒气袭人了。然而,我脑子里还是阳光明媚的晴日,而且除了有益的记忆外,还带走了对前途的愉快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