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给你们讲过一个遗忘和过失相结合的例子。你们该记得某人忘记一个约会,第二天,他决意不再忘记了,但是他到达的时间却又不是开会的时间。有一个朋友既爱好文艺,又爱好科学。他以自己的经验告诉我一个相类似的例子。他说:“几年前,我被选为某一文学会的评议员,因为我想或者有可能利用该会使我的剧本可以在f戏院里公演。自此而后,我便屡次忘记了到会。读到你的关于这个问题的著作以后,我深自谴责,认为这些人不复有助于我,我便不再到会,未免太卑鄙了。因此,决意在下星期五无论如何不要再忘记到会,我屡次提醒自己,后来实践了诺言。使我惊异的是,我到了会场门外,但是门是关着的,而且也已经散会了。原来我把日期记错了一天,那天已经是星期六了!”
我原想多搜集些这种例子,但是现在可要往下讨论了,要你们看一看那些解释还有待于将来证实的例子。
这些实例的要点正如我们所揣想的那样,其心理情境当时尚不可知,或者还无法测定。所以那时我们的解释只是一种假说,不能有多大的力量。但是后来另外的事件发生了,可以用来证实以往的解释。我有一次在一对新婚夫妇家里作客,那年轻的妻子笑着讲述她最近的经历,说她在度蜜月归来后的第一天,邀她的姐姐同去买东西,她的丈夫已上班去了。她忽然看见对街上一个男人,便用肘轻轻地碰她的姐姐说:“看吧,那是k先生。”原来她已经忘记了这人就是她结了婚几星期的丈夫。我听了这个故事颇为不安,但不敢加以演绎。几年以后,这个婚姻的不幸结局不禁又使我回想起了这个小小的故事。
梅特有一故事,说某女士在结婚的前一日,竟忘记了试穿新婚礼服,以至使缝衣匠大为焦灼;后来记起来时已是深夜了。结婚后不久,她就被她丈夫离弃了。梅特认为,忘记试衣和此事不无关系。我也知道一个已和丈夫离异的女人。她在金钱往来上,常用她未婚前的名姓签字。如此,多年之后,果然又被称为小姐了。我还知道有几个旁的女人,她们在蜜月中遗失了她们的结婚戒指,我并且知道她们的结婚经过就是造成失落戒指的原因。现在还举一个结果较好的怪例子。德国有一个著名的化学家,他结婚时忘记了婚礼,不到教堂里去,反而走进了实验室。后来,他便永远不再结婚了。
你们也许认为这些实例中的过失有点象古人之所谓预兆。其实,预兆的确就是过失,例如失足或者跌跤。他种预兆固然属于客观的事件而不属于主观的行动。但是你们也许不会相信,要决定某一特殊的例子究竟属于第一种或属于第二种,有时也是不容易的。因为主动的行动往往会伪装为一种被动的经验。
我们如果将已往的生活经验加以回顾,必定会说如果我们有勇气和决心把一些小过失看作预兆,并在它们还不明显时就把它们当作倾向的信号,我们一定可以避免不少失望和苦恼。其实,我们常没有这个勇气和决心,以免有迷信之讥。况且预兆也未必都成为现实;我们的学说将会告诉你它们如何不一定成为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