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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 莫利斯·塞达克的漫画_被偷换的孩子

作者:大江健三郎 字数:7889 更新:2025-01-15 13:52:12

莫利斯·塞达克的漫画1

千樫整理古义人从德国带回来的大箱子时,发现了和丈夫以往去外国带回来的感觉不同的两本书。古义人在外国,尤其在大学工作时,总喜欢买很多书。这次去柏林由于不懂德文,买的书并不多,却也托运了二十几个邮包回来。一般来说,放进随身携带的箱子里的,主要是底稿和本子、西服和衬衫、内衣、钢笔、备用眼镜等。即便有书也不过是词典之类。

可是这次古义人将两本简装的薄书夹在西服里带了回来。

千樫看过几本莫利斯·塞达克的书,但这两本却与自己看过的全然不同,其中一本是画册《QutsideOverThere》,另一本则是封面上印有自己熟悉的塞达克人物造型的可爱怪物的,书名为“Changelings”的非卖品小册子。这是加利福尼亚大学巴克雷分校的研究所主办的研讨会记录,除塞达克外,还印有几位学者的名字。如果这三个人中的某人是古义人的朋友,那么,一定是在柏林高等研究所重逢时送给古义人的留念吧——事实似乎也是如此。

千樫完全是出于好奇打开了这本画册,扉页上的图案竟然给她留下了非常鲜明的印象。再翻回来看看封面,千樫感到自己完全被这幅画给迷住了。就这样被引诱着一直看到了最后,千樫陷入了沉思。

这样沉思了许久,最后千樫对自己说:

“这画里叫做爱达的女孩,就是我。”

她翻来覆去地看着看着,从最开始那幅少女画里找到了引起自己内心深深感动的原因。少女长长连衣裙下面露出来的——应该说,整个画面都是以它为焦点的——一双赤脚。

从散发着青春气息的淡蓝色裙子里露出来的地方,是同样用天蓝色绸带系着的头发,白色衣领包裹的脖颈、手臂和有一条横褶的衣裙下显露出的赤脚。对这双脚的特写式手法颇有表现主义风格……

作为少女的脚来说过于粗壮,也许是由于成熟女性的脚从少女裙子下面露出来而显得粗壮的。小腿肚的肌肉线条柔美纤细,粗壮的踝骨支撑着它。与之相连的阿基里斯腱坚韧而强健。脚趾敦实地踩在地面上,大饼似的厚厚的脚后跟使得整体具有安稳感。

比较一下画册中其他人的脚。母亲穿着小号平底鞋,脚背纤细而白皙;婴儿的脚很小很小;从窗户逃出去的,夺走婴儿的戈布林——在词典里是小鬼变的,常对人做恶作剧的丑陋小妖精——的脚也是一双壮实的小脚。

千樫被少女粗壮的赤脚吸引一定有其理由!千樫想要低头看自己的脚,却总是犹豫,最后她到堆积在卧室墙边那张床上的书画中去寻找。

战前,德国导演把合作拍片时使用的莱卡相机送给了父亲。有段时期,父亲拍了很多照片,留下了两本密密麻麻贴着照片的相册。千樫把它找出来,找到少女时代自己爬到橡树或柏树上的照片。尽管这是冒险行为,少女的脸却显得很成熟。从她身边站着的吾良的模样来判断,应该是千樫五至六岁时拍的。这对于同样是表情成熟的画册上的少女的年龄起了提示作用。倒吊在乔木最下面的树杈上的自己的赤脚和画册上的少女的脚一模一样。

莫利斯·塞达克的漫画2

从 没有工夫读英文小说的吾良,研究了印有穆西尔照片的有趣封面后,望着窗外叶子刚开始发红的山茱萸和开着大红花朵的秋玫瑰。千樫想起这玫瑰居然叫“威廉·莎士比亚”,由此还想起了吾良头发还黑油油的时候的事。尽管梅子说他头发染过……

后来吾良这么说过:

“你 蚁松的信是二百字稿纸的复印件。

“……和吾良有关?”

“没有说明是哪家杂志,只是说报道中的女性厌倦了在国外躲躲藏藏的生活而回国了,你不觉得有义务和她见个面,听她说些什么吗?等等。他还说,听许多记者说,你对于阿光这样的亲属过于呵护,对于无名的弱者却是冷漠的……”

“我觉得你没这个义务,那女子要和你见面有什么目的吗?”

“所以,蚁松打算以我无视他的提议为由编造故事吧。假如这位女性真有其人,这个男人是否受到她的什么托付是值得怀疑的。”

“你就为这件事冥思苦想吗?”

千樫这样说并没有什么用意。但是,古义人却表现出了与他的花白胡须不协调的狼狈相。

“……我曾经跟你说过,吾良三年前在柏林电影节上见过的姑娘,如果她就是连蚁松这种男人都认为境况悲惨的女性的话,……可这是毫无根据的想像。”

“如果你想到了的话,就不一定是毫无根据的想像了吧。和你在柏林听说的消息不是有关联吗?”

“确实听到过传闻。可是和蚁松所说的情况不大一样。在我的回忆里,应该是另一个在吾良的录音带中出现的姑娘。我猜想她是吾良寄来的那幅画,就是你说的有年轻人在旁边看着他作画的……那个姑娘吧。录音带的内容,一听就知道它是吾良留在这个世界上的少有的开朗的证明。在他人生的最后时期,有这样的人际关系,就连咱们自己也仿佛受到了积极的鞭策……然而,蚁松信里的毒素竟然侵蚀到这里了。”

“我曾经阻止你通过录音带和吾良通话,所以不好意思说出口,但是我想听那些录音带。虽然我也知道你既然没跟我说过这件事,说明吾良只想告诉你吧。

“如果真的是吾良人生最后经验的开朗的证明的话,我也想听一听……”

千樫说完后,古义人竟没像往常那样作出反应。然而,千樫 《SüddeutscheZeitung》杂志。于是,我打算无论如何也要生下孩子。”

“听古义人说,他在柏林期间写了一篇译成德文的文章。是为了好找翻译而用英文写的吧。如果你有日文原稿的话,我也想看看……”

浦小姐拉过在机场免税店买的,为高级白领女士做广告用的,像公文包那么大的背包,从里面拿出薄薄的几页杂志剪报。

“你看看吗?”

“我不懂德文……”

“我来翻译可以吗?文章里写了件不可思议的事。是为了回答’为什么孩子必须去学校‘这样的问题而写的。文章写的是古义人先生小时候的经历和阿光在残障学校上学期间的事……特别是前半部分不可思议。是从战争一结束,他就每天拿着植物图鉴到森林里去,不去学校而学习树木写起的。”

秋天,下大雨时我也到森林里去。雨越下越大,森林里到处水流成河,连小路也没有了。直到半夜也下不了山。我发起了烧,到了 “不是的,”千樫深情地说,“要想以对孩子讲话的口吻写的话,古义人也会写出这样的文章的。婆婆是用森林方言对丈夫讲的,所以那一部分的语言表现就更加生动一些。

只是这篇文章为什么会使你决心生下这个孩子呢?我虽说也能理解你,但还是想听听你的想法。”

浦小姐在读这篇文章时,戴上了男人用的那种粗边方框眼镜。她抬起头来看着千樫时的表情是理智的,已经没有了一丝悲戚的影子。从她那生动透明的皮肤下面浮现出了新鲜而积极的红晕。

“我想要为死去的孩子再生一个孩子。把死去的孩子的所见所闻,所读的书,做的事都讲给他听……我要成为把死去的孩子讲过的话教给新孩子的母亲。”

“你是想生个替代吾良的孩子……”

“你一定觉得我这个小姑娘太傲慢了吧?”

“不,我没那么想,”千樫真心地说,“无论是我母亲,还是梅子或我都已经不能够对吾良说’再生一个你‘这样的话了。”

浦小姐用含有纠缠或者说是挑战的尖锐眼光盯着千樫。

“你今年没有陪同古义人先生出席哈佛大学名誉博士受聘典礼,我知道你是因为要为吾良服丧。你是个可以信赖的人。”

说着,涨红了脸的浦小姐放声大哭起来。

千樫觉得无论是谁,在哭泣的人身边——就连在吾良死后,对着摄像机一边哭一边说话的坚强的梅子身边——都不是件舒服的事。千樫虽然不太明白去没去哈佛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但现在的心情平稳多了。千樫对于浦小姐以完全自立的人格,为了成人的工作而发自内心哭泣的样子产生了共鸣。千樫想,这和吾良在别的场合说的话很相似,从哭泣的浦小姐那强烈压抑与丰富流露十分协调的情感之中,感受到了健康的自然性。她由于怀孕而处于被动境地,还为实现自己的愿望这样努力,自己应该力所能及地去助她一臂之力。

浦小姐停止了哭泣,冷静地对开始认真听她讲话的千樫说了下面这些话。浦小姐从柏林打电话把目前的困境告诉了父母。起初,父亲和母亲对女儿的过失是宽容的,赞成她回东京做人工流产,还提出了具体帮助的方式。他们表示事情既然发生了,就彻底解决之后,再重新回到柏林自由大学继续已经开始的研修生,然后攻读硕士学位,进而攻读博士。

“你是柏林自由大学的学生?那么古义人这个冬天的讲座,你知道吧?”

听千樫一问,浦小姐解释道:

“我一直准备攻读经济人类学。所以和文学部离得很远。男友是日本学科的,报名参加了古义人先生的讲座。原以为先生是用日语讲,结果他觉得古义人先生的英语太难懂,就不怎么去听讲了。可是又想取得学分,就去办公室打听是否可以用日语写论文,回答说日本学生的论文要用日语以外的语言写,他很不满。后来我们分手了,不知道后来的情况……”

浦小姐的父母是大学同学,都有着当研究者的抱负,却因为结婚过早而不得不找了工作,结果两人一生都和做学问无缘了。现在公司任职的父亲算是事业的成功者吧,而母亲则把丈夫和自己的梦想寄托在浦小姐能当大学教授上。为此,他们觉得女儿与其大学一毕业就结婚,不如忍受人工流产的痛苦,真能吸取这个教训的话,不就变坏事为好事了吗?浦小姐觉得父母的宽容态度是打着他们的如意算盘的。

果不其然,当浦小姐说出不做人工流产,生下孩子后带到德国去时,双亲的态度陡然一变。他们表示一个女人一边抚养孩子一边学习,是不可能有出色成绩的。在娘家生产根本就别指望,也不允许她这么回德国去。并且,他们要断绝汇款,现在所住的父亲名下的公寓,也要卖给打过交道的公司作为派驻柏林的工作人员的宿舍。总之,父母的意图是,直到浦小姐在东京顺利做完人工流产之前,不给她以任何退路。所以也不给浦小姐买回柏林的飞机票。

千樫和浦小姐谈了三个小时,当她要走的时候,千樫没有给她彩印,而是把原画放进画框里作为礼物送给了她,并请她一个星期后,和今天同一时间再来一次。还嘱咐她,在此之前不要屈服于父母施加的压力。

只剩下千樫一人的时候,在古义人和阿光从游泳池回来之前,她打开塞达克的《OutsideOverthere》里那幅爱达为了寻找妹妹而飞到窗外去时,姿势错误的画,长时间地凝视着。千樫也必须慎重地采取正确行动了。

莫利斯·塞达克的漫画9

莫里斯·塞达克的画册所给予千樫感情体验的想法一直是:爱达就是我自己。千樫反复看了多遍讲义,直到全部熟记于心,还为自己进行了翻译。古义人是个一见到原稿就一定要修改的人,他用淡淡的红铅笔加添了些内容之后还给了千樫。见妻子对塞达克的关心有增无减,古义人又把研讨会的小册子和印有带着德国黑贝散步的塞达克照片的大开本《AngelsandWildThings-TheArchetypalPoeticeSendak》送给千樫。这意味着千樫可以随意在上面画红线或写字。

千樫继续看塞达克的画册和有关他的书,以此来回想自己一生中的“故事”。日子久了,渐渐意识到自己的“故事”和画册里的爱达的故事虽然深深地纠缠在一起,却也有明显的脱节。脱节并不意味着变成了别的东西。正是由于脱节,连接两者的意义反而更加深刻了。

古义人写的《小说的方法》中有——这本书修改成新书版,还在教育节目中连续介绍过——“包含着差异的反复”这一看法,千樫觉得这个看法很有意思。古义人认为,特别是小说故事的展开与时间进行重叠时,差异就会表现出特别的意义。

千樫觉得,从塞达克的书和反复回想起的,而不是写出来的自己一生的“故事”中,可以看到相似的情况。为了更好地理解,千樫便按照具体问题进行整理。在画水彩画的素描本上,写下了塞达克在研讨会上讲的或在随笔里写的“changeling”的解说,与自己一直对吾良和阿光所抱有的“被偷换的孩子”的感受的相似处和不同处。

1.葛布林它们来偷爱达的妹妹——为什么不偷爱达本人呢?我不应该想这个问题,我知道自己不具备被它们偷的因素——留下了冰做的婴儿。爱达深感自责,非常痛苦,立刻去救妹妹,却在出发时犯了错误。她虽然裹着母亲金色的斗篷,飞出了窗外,却是倒着飞出去的。讲义和画册多么完整地描绘出了爱达的冒险和困境啊!

2.将吾良留下的皮包里的剧本和素描一交给古义人,他就马上参照田龟里的录音,整理出了拍摄电影时的顺序,又交还给了我。

我看了一遍之后问古义人,电影的结局有两个剧本,吾良拍摄的是哪一个?之所以没有问他哪个结局更符合实际发生的情况,是因为自己知道古义人没在现场,回答不出来。

“既然画出这么详细的分景素描,大概吾良两个都想拍出来吧。”古义人回答说。

我希望得到更明确的回答。但是我没有继续追究下去,而是沿着场景回溯。在询问古义人曾亲眼所见和了解的事情过程中,我发现对于当时吾良经历的事,丈夫至今仍有些不知道的。

在古义人把吾良介绍给皮特后的一个星期,古义人相信自己是他们俩的介绍人,也就是说,古义人相信他不在的时候,吾良和皮特没有见过面。可是我记得吾良不在家的那两天之前,有几天吾良没去学校,而是坐电车去了CIE,在皮特工作的办公室里看过和电影有关的资料。那时,皮特劝说吾良去他毕业的加利福尼亚大学留学,将来成为和父亲一样的导演。回来时,愉快的吾良很天真地把这些告诉了千樫。

当时,我对于吾良去美国留学深感不安。这不等于哥哥被掠到美国去了吗?

第二天或第三天,吾良说要和皮特去兜风。我同样感到了不安。因为兜风的目的地是他的朋友生长的山沟。吾良还幽默地说,去看看那里还残留着的奇特民俗和祭奠活动。

吾良去兜风后,两天没有回来,我非常害怕。他会不会成了山沟里暗堡的俘虏,或在什么地方上了军舰被掠到美国去了?到了第三天将近黎明时,吾良和朋友回来了,他那可怜而异样的表情实在把我给吓坏了……

3.吾良他们逃回来之后,在那暗堡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从吾良画的两种素描里看不明白。似乎古义人和吾良都弄不清楚。

吾良成了电影导演后,特别是以《Dahdelion》在美国打响后,他经常去美国,还在洛杉矶设立了制片所。

即使没有发生血腥事件,皮特也可能会因为盗窃军用装备罪(尽管是坏武器)被遣送回国的。在服刑期满后,成了普通市民的皮特一直关注着日本电影的信息,并出现在成为国际电影导演的自己面前……吾良一直在梦想着这样大团圆的结局吧?正是潜藏在这个梦想背后的险恶阴影般的噩梦,才使吾良终生困扰的。

4.从那两个晚上以后,我渐渐感到吾良身上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并且固定了下来。

刚看到塞达克的《OotsideOverThere》扉页上的画,就触动了我,反复观看了多遍后,我认识到了几个问题。在那个黎明前的黑夜里,看到吾良回来我很高兴,同时也有种受到威胁的感觉。因为我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真正的吾良,而是“changeling”似的。从那以后吾良还是哥哥,这点和塞达克的书有所不同。但是,用塞达克的语言来表现自己当时感受的话,回来后的吾良身上带了外面那边的气息。并且这外面那边的气息终生伴随着吾良。

塞达克的画册里,爱达抱着从葛布林那里解救出来的妹妹走在森林小路上,在她的前方,有一棵枝干伸展的树。在这棵树的阴影里,五只可怕的蝴蝶在飞舞。爱达的神经很紧张。

关于这一景象的预言性,塞达克在研讨会上是这样解释的:

“这表示爱达争取到的安宁仅仅是一瞬间,那幅画里四处充满了预示着前方有危险的声音。她能够安宁的只有极短暂的时间。”

“真的吗?”研讨会上有人问道。塞达克进一步做了说明:

“是这样的。那棵树眼看就要抓住她了。飞舞的五只蝴蝶意味着那里有五个葛布林。”

吾良受到黑帮袭击时,我那么害怕,是因为——虽然当时还不知道这个说法——我感到吾良是被来自外面那边的人袭击的。古义人被不知底细的人砸伤了左脚拇趾那天,我陪他去了医院。当古义人死活也不对大夫说出真实原因时,我是否也感觉到了古义人是被来自外面那边的暴力砸伤脚的呢?这样的袭击还不只一次。

5.对于我来说,古义人从一开始就是个有些古怪的人,然而和他结婚的原因之一,或许就是因为古义人是吾良被带到外面那边去时和他同行的惟一的人吧?

古义人还年轻的时候,在夏威夷文学会议上认识的沃雷·索因卡①来日本时,我去听了丈夫和他的公开谈话。内容是关于索因卡的戏剧《死去之王的引路人》。古义人告诉我,这出戏剧是表现引导死了的国王去冥府的引路人的故事。

我恍然觉得古义人是引导吾良去外面那边的引路人。吾良反对我和古义人结婚,大概也是因为不愿意让和外面那边有关系的人,介入妹妹的人生吧?

6.阿光生下来时,后脑部有个肉瘤,就像长了另一个脑袋。可能是在生产过程中受到了挤压,满是皱纹的脸瘦长瘦长的。吾良见了说,真像个老太婆,这话惹火了我。因为我想生一个像吾良小时候那样漂亮的孩子。现在回想起来,潜意识里是想要找回失去了的纯洁的吾良。

见我对“changeling”产生了兴趣,古义人又给我找来好几本有关精灵或妖怪的百科事典之类的书。我看到这些书里插图上的“changeling”都是长着狡猾的老人脸的婴儿。

当这个有智力障碍的孩子长到能够作曲时,我感到阿光通过音乐找回了完美的自己。在塞达克的注解中也有“当爱达穿过恐怖的森林,回到小河对岸的歌剧布景般的小屋时,莫扎特正在弹奏新曲《魔笛》。”音乐鼓舞了爱达。

7.在吾良拍的《AQuietLife》的试映会上,听着黑暗中响起的长时间掌声,我为吾良找回了纯真的自我而高兴。然而时隔不久,吾良就从楼顶跳下去了。这是多么错误的去外面那边的方式啊!

阿光写了大提琴、钢琴协奏曲“Gorō”悼念舅舅。我想,通过写这个乐曲,阿光使自己从不知原由的悲伤和恐怖中恢复了过来。吾良的死使古义人非常痛苦,沉溺于田龟,但是过不了多久,丈夫就会将外面那边的事真实地写出来吧。

这样做对于丈夫来说,将会阐明作为小说家的毕生事业的真正意义吧。我从来没有对古义人说过“我爱你”这句话。这是我的性格或“少说多做”的想法使然。看见古义人花白的头抵在窗玻璃上,长久地站在那里时,我很心疼。但是无论我们在一起生活多长时间,互相都不会相似起来的。我只是在注视着他自由地做完最后的工作。

那么我会怎么样呢?我该为此做哪些准备呢?要是爱达的话,她会怎么做呢?千樫这样思考着。并且她还知道,向自己提出这些问题,说明自己有勇气接受已经决定了的回答了。

千樫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了后来又见过好几次面的浦小姐,并征得了她的同意。即将自己为古义人写的有关阿光的两本随笔所画的插图的稿费作为浦小姐在柏林租公寓的定金。在浦小姐去买回柏林的机票时,千樫也要买一张机票,为了去柏林照料生产后的浦小姐。

千樫准备这样回答古义人的问话:自己决不让浦小姐的婴儿被千变万化的葛布林们偷走。还准备对他说,在古义人翻译的与作者的公开对话中引用的《死去之王的引路人》结尾的台词,已经表达了我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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