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 泰勒 《向加泰罗尼亚致敬》在4月底出版了。奥威尔对这本书寄予了厚望,甚至3个月后他还信心百倍,估计出版的册数将达3000。一些评论为之鼓噪(《工人日报》上还发表了一篇猛烈抨击的言论),但是尽管如此,这次却是彻底的失败。到年底,只卖出了700册。直到他病逝,该书也没再版。来自法国奥威尔的崇拜者戴夫特夫人的法语译本直到1955年才得以出版。令人稍感安慰的是,销书不畅与这本书的好坏没多大干系。西班牙的这场冲突已进行了近2年了,关于战争的书籍也汗牛充栋。而且,政治观点的战壕也泾渭分明地反映在各派系的评论中,让人感到极为荒唐。在书出版后的一周里,奥威尔就写信给《时代自由论丛》与《听众》,抱怨它们的误导宣传。他暗示说,《时代自由论丛》的评论者只是把这本书用作诋毁阿拉贡前线西班牙的预备役部队的工具。《听众》的百分之八十的篇幅都在重申:统一工党是法西斯 奥威尔与艾琳起初住在那里的大陆旅馆,但只住了一天,这里原来明显是一个妓院。艾琳说:“埃里克极力想住进来时,才发现这里不一般。”他们住进了高贵大旅馆,后来又搬到了马拉克郊外的埃德蒙·杜特街的一个地方,想要在距离卡萨布兰卡大道五、六英里之外的地方租一幢别墅,别墅的主人是一个叫西蒙的法国人。艾琳原想这里肯定“充满情趣”——别墅为橘树所环抱,他们打算购买一些廉价的法式家具,甚至还打算请阿弗丽尔来住——但后来两人对这里的环境都不很感兴趣。奥威尔两个星期后给杰克·康芒写了封信承认了这一点,尽管自己对当地的农耕作了详细的记录。“我不喜欢这个国家,我已经打定主意回英国了。”战争的前途让人感到压抑——艾琳注意到,法国的定居者对此毫无兴趣——他们两人太不喜欢马拉克了。奥威尔为《新作品》撰写文章收集素材时,看到了犹太人居住地的极度贫困以及童工悲惨的境况,这里疾病蔓延,恶臭熏天。沿着街道50码,总能碰到三、四个盲人。到10月中旬,他们才能入住西蒙的别墅中。奥威尔已经养成了习惯:据艾琳讲,他总是写写小说,再搭搭鸡笼、羊棚,他还打算过几个月养些鸡、羊什么的。当地有一个医生可随时为他检查胸部的情况,但他已习惯采取淡然处之的态度。9月末,他轻描淡写地告诉康芒“我真的没什么病。”
1938年至1939年的冬天,奥威尔写给家里的信经常寄给康芒。信的内容无所不包,随意地谈论着天下事,家庭琐事,混杂在一起给人的感觉怪怪的:欧洲严峻的形势转而又谈论沃林顿小农场抽水马桶的毛病;在比较法国与英国殖民统治后,又大谈特谈哈福德郡的家畜养殖业(“我对那些母鸡感到很伤心,不过我想他们不久也该下蛋了。”)到10月中旬,他们终于在别墅内安顿下来——据艾琳估算,配备家具的费用约为10英镑——奥威尔将大部分精力投入到了小说创作中。值得一提的是,他曾写给约翰·斯克茨两三封信。约翰·斯克茨是一位保险经纪人,曾到过普雷斯顿·霍尔拜访过他。约翰·斯克茨曾问起他小说主人公的职业背景(“我对于保险经纪人到底从事什么工作,并不是很清楚”)。摩洛哥的萧条乏味让他抱怨连连,但无可置疑间接地推动了小说《游上来吸口气》的创作。这部小说可以看作是对逝去的旧英国的一首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