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语言是给人用来掩盖他的思想的。</em>
<em>尊敬的神父玛拉格里达[1] </em>
<em>[1]</em><em>玛拉格里达(1689</em><em>—1761</em><em>),意大利神父,耶稣会士,先在巴西传教,后召回到葡萄牙。1758</em><em>年被卷入谋杀国王约瑟夫一世未遂案件。三年后宗教裁判所把他作为异端分子活活烧死。</em>
于连刚到了维里埃尔,就责备自己对德·雷纳尔夫人不公正。“如果她由于软弱,没有能把她与德·雷纳尔先生之间的这场戏演成功,我一定会像鄙视懦弱女子那样鄙视她!她像个外交家一样应付自如,而我倒同情起是我的敌人的失败者来了。在我的行为里有着小市民的心胸狭窄。我的虚荣心受到了触犯,因为德·雷纳尔先生是一个男人!男人这个著名的、庞大的行会,我也有幸属于它。我只不过是一个傻瓜。”
谢朗先生在撤职以后,被迫搬出本堂神父住宅,当地的那些最受尊重的自由党人,争先恐后地向他提供住处,他都一一拒绝了。他花钱租用了两间屋子,里面堆满他的籍。于连想让维里埃尔的人看看教士应该是怎样的一种人,他到父亲家里去取了十二块枞木板,亲自背着走过整条大街。他向一个老朋友借了一些工具,很快地就做好了一只橱,把谢朗先生的整整齐齐地放在里面。
“我还以为你受到俗世的虚荣心的腐蚀,”老人说,高兴得流出了眼泪,“那身华丽的仪仗队军服给你招来多少敌人啊,现在你把你干的这件孩子气的事完全弥补过来了。”
德·雷纳尔先生吩咐于连住在他的家里。没有一个人疑心到发生的事。于连在他到达后的 <em>[4]</em><em>利戈里奧(1696</em><em>—1787</em><em>),意大利那不勒斯主教。创立赎世主修会。</em>
大家都放声大笑,赞不绝口。这就是适合维里埃尔人口味的俏皮话。于连已经站着,其余的人也都不顾礼仪的规定纷纷立起来。这就是天才的威力。瓦尔诺夫人还把他留了一刻钟;应该请他听听孩子们背诵教理问答。他们背得颠三倒四,错误百出,只有他一个人发现。他决不会去纠正他们。“对宗教的基本原理都一无所知啊!”他想。他最后行礼,相信自己可以逃走了,但是还得强忍着再听一首拉封丹[5]的寓言。
<em>[5]</em><em>拉封丹(1621</em><em>—1695</em><em>),法国寓言诗人。早期写有《故事诗》5</em><em>卷。1668</em><em>年至1694</em><em>年陆续写成《寓言诗》12</em><em>卷。常运用民间语言,通过动物形象,讽刺当时上层社会的丑行和罪恶,嘲笑教会的黑暗和经院哲学的腐朽。</em>
“这位作者很不道德,”于连对瓦尔诺夫人说:“有一首关于让·舒阿尔神父阁下的寓言[6],竟敢对世上最可敬的事物百般嘲笑,他遭到最好的注释家的强烈指责。”
<em>[6]</em><em>指拉封丹的寓言诗《本堂神父和死者》。在这首诗里本堂神父让·舒阿尔在送葬途中想着能从送葬中得到多少好处,想得出了神,一下子撞死了。</e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