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告诉我,他是一个埃及人的儿子,
是那些可怕的巫术家的后裔。
他们曾在以色列人住在戈申时,
和以色列及其先知们进行严酷的战争——
和利未人的儿郎们格斗,
以诅咒回敬耶和华的神迹,
直到那复仇的天使来到埃及,
骄傲的圣人们,就像不识字的农民那样,
为他们的孩儿们哭泣。
无名氏
克劳福德大公及其卫队的到来即刻制止了我们在上一章描述过的那场决斗。那骑士取下钢盔赶忙把剑递给年老的大公说:“克劳福德,我向你缴械。不过——看在上帝的分上——让我向你讲句话——救救奥尔良公爵!”
“为什么?怎么回事?奥尔良公爵!”那苏格兰卫队长叫道,“你们是搞的什么鬼名堂?这会叫这年轻人被国王永远抛弃的。”
“别问了。”杜诺瓦说道。原来,他正是那位骑士。“这都是我的过错,瞧,他快醒过来了。我是来抢亲的。我打算抢走那个姑娘成个亲。结果搞成这个样于。请你把你那帮人叫过去,不要让人看见他。”说罢他打开奥尔良的面甲,用近旁一个湖里打来的水洒在他脸上。
这时昆丁-达威特像着了魔似的痴呆地站着,因为意外的事纷至沓来,使他真是摸不着头脑。和他交锋的头一个对手显露出来的苍白面孔使他明白,被他打翻在地的正是法国皇族血统的 他正在考虑是否应该派一个随从回去看看情况究竟如何,不料忽然听见一声号角。顺着号角声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人骑着马向他们飞奔而来。那马个头矮小,鬃毛粗糙,未经训练,颇不驯服。昆丁觉得很像苏格兰山地的小种马。只是这匹马腿更细更匀;虽然外表同样结实,但其动作更为迅速。特别是马头,与苏格兰小马那大笨的头相比显得很小,但与马脖子倒很相称。马的嘴皮薄薄的,眼睛亮晶晶的,鼻孔也胀得很大,样子十分精神。
尽管这匹马完全不像法国马的样子,外表极其奇特,但骑马的人却比这匹马的外表更奇特。虽然他骑术高明,两只脚却踩在铲形般的马镫里;而皮带委实太短,两膝几乎伸得和马鞍头一般高。头上包着小小的红头巾,插着一片弄脏了的羽毛,用银扣别在头巾上。他的上衣像是艾斯特拉底阿特人(当时威尼斯人在海峡东部的外省地区招募的军队)穿的那种带有俗丽的金花边的绿色外袍。他那宽大的白裤子极为肮脏,在膝部以下扎成灯笼裤的样子,两只黝黑的腿完全裸露在外面,只是脚背上缠绕着系凉鞋的带子。他脚上没带马刺,但那大的马镫具有十分锐利的边缘,能用来刺马飞奔。这位怪异的骑手还 扎着红色的腰带,右边插着把匕首,左边插着把摩尔人用的短弯刀,肩上斜披着一条褪色的缎带,挂着那宣告他驾临的号角。他的脸被太陽晒得很黑,上面长着稀稀的胡须、锐利的黑眼睛端正的嘴鼻。别的地方也还 谈得上英俊,只是那脸旁垂着的黑色鬈发、那狂野的神态和瘦削的身材似乎表明他不是一个文明人,而是个未开化的野人。
“他也是个波希米亚人!”两位仕女同声说道,“圣母马利亚呀!难道国王还 信赖这些化外之民吗?”
“如果你们愿意,我可以盘问一下这个人,”昆丁说道,“尽可能搞清他是否忠实可靠。”
达威特也和两位克罗伊埃仕女一样,通过他的衣着和外貌意识到他身上具有流浪汉的习惯和表现。由于特洛瓦-艾歇尔和小安德烈的莽撞做法,他自己还 差点被搞得和这些流浪汉混淆不清哩。对于信赖这样一个流浪汉所冒的危险,他自然也感到担心。
“你是来找我们的吗?”这是他问的第一个问题。
那陌生人点点头。
“有何贵干?”
“领你们去列日那人的宫廷。”
“是列日主教的宫廷吗?”
那波希米亚人又点点头。
“你能给我点什么证据,使我们能信任你呢?”
“别的没有;只有个古老的民谣,”波希米亚人说道——
“童仆杀了野猪,
贵人得了荣誉。”
“这是个可靠的证据,”昆丁说道,“好伙计,你领路吧——很快我会和你继续交谈的。”然后他退到两位仕女跟前说:“我深信这人正是我们所等待的向导,因为他向我说出了我认为只有国王和我才知道的一个隐语。不过我将继续和他谈谈,尽量搞清能给他多大的信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