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早晨,教堂的钟声响彻沿岸村镇的时候,时髦社会的男男女女又回到了盖茨比的别墅,在他的草坪上寻欢作乐。
“他是个私酒贩子,”那些少妇一边说,一边在他的鸡尾酒和他的好花之间的什么地方走动着。“有一回他杀了一个人,那人打听出他是兴登堡(1)的侄子,魔鬼的表兄弟。递给我一朵玫瑰花,宝贝,再往那只水晶杯子里给我倒最后一滴酒。”
<em>(1)兴登堡(1847—1934):德国元帅, 小小的门的内哥罗!他仿佛把这几个字举了起来,冲着它们点头微笑。这一笑表示他了解门的内哥罗动乱的历史,并且同情门的内哥罗人民的英勇斗争。这一笑也表示他完全理解那个国家一系列的情况,正是这些情况使得门的内哥罗热情的小小的心里发出了这个颂扬。我的怀疑此刻已化为惊奇;这好像是匆匆忙忙翻阅十几本杂志一样。
他伸手到口袋里去掏,随即一块系在一条缎带上的金属片进我的手掌心。
“这就是门的内哥罗的那一个。”
使我吃惊的是,这玩意看上去是真的。“丹尼罗勋章”,上面的一圈铭文写道:“门的内哥罗国王尼古拉斯。”
“翻过来。”
“杰伊·盖茨比少校,”我念道,“英勇过人。”
“这儿还有一件我随身带的东西,牛津时期的纪念品,是在三一学院校园里照的——我左边那个人现在是唐卡斯特伯爵。”
这是一张五六个年轻人的相片,身上穿着运动上衣,在一条拱廊下闲站着,背后可以看见许许多多塔尖(4),其中有盖茨比,比现在显得年轻点,但也年轻不了多少——手里拿着一根板球棒。
<em>(4)牛津校舍大多为哥特式建筑,塔尖林立。</em>
这样看来他说的都是真的啦。我仿佛看见一张张五色斑斓的老虎皮挂在他在大运河(5)上的宫殿里,我仿佛看见他打开一箱红宝石,借它们浓艳的红光来减轻他那颗破碎的心的痛苦。
<em>(5)指意大利威尼斯城的大运河。</e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