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漫画 首页 名著 中国名著 外国名著 玄幻科幻 都市言情 历史军事 排行 免费
搜索
今日热搜
消息
历史

你暂时还没有看过的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历史
收藏

同步收藏的小说,实时追更

你暂时还没有收藏过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收藏

金币

0

月票

0

第一章_肉体窃贼

作者:安妮·赖斯 字数:5753 更新:2025-01-13 17:04:20

迈阿密——吸血鬼的城市,这是日落时分的南海滨。在草木茂盛、温暖无冬的这一年冬天,它清洁、繁荣,灯火通明。从平静的海面上吹来柔和的海风,吹拂过乳黄色沙滩的黑色边缘,给在宽阔平缓的人行道上快活玩耍的一群群凡人儿童带来凉爽。

在车辆急促而发和的喧嚣和鼎沸的人声,行进着熙来攘往的人群。穿着入时的小伙子豪迈地展示着练就的肌肉,小姐们也为自己的曲线和中性的现代肢体深感自豪。

曾是老年人暂住地的老式办泥旅馆已被修茸一新,涂满犹如彩色粉笔的漂亮颜色,霓虹灯以雅致的手写体炫耀着新的店名。在餐馆的露天门廊铺着白桌布的餐桌上,点点烛光晃动摇曳。瓦蓝铮亮的大型美国轿车沿着林荫大道驱散人群,缓缓前行,司机和乘客都注视着眼花撩乱的人流,懒洋洋的行人不时把交通堵塞。

遥远的地平线上,大团白云如同群山,耸立在星光闪烁的无垠苍穹。呵,蔚蓝天色和慵懒的南国碧空总让我叹为观止,心旷神怡。

朝北望去,迈阿密新海滩上座座高楼拔地而起,蔚为壮观。南面和西面,市中心的钢梁摩天大厦鳞次栉比,沸腾的高架快速路纵横交错,繁忙的港口船来轮往。许多小游艇飞速行驶在市内网状运河波光粼粼的水面。

在珊瑚角的安静整洁的花园,无数盏电灯把杂乱漂亮的红瓦屋顶小别墅照得通亮,一汪汪游泳池水泛着绿松石般的波光。幽灵们在巴尔提摩漆黑的大厅里漫步。粗大的美洲红树甩开古老的枝干,把宽阔清洁的街道给遮掩起来。

在椰林区,来自不同国家的购物者挤满豪华饭店和时髦商业街。一对对情侣在各自的玻璃墙公寓的阳台上亲热,众多侧影探头向宁静的海湾。汽车在热盟的公路上川流不息,穿过婆娑起舞的棕榈树和婀娜多姿的鸳鸯树,驶过一座座前面有花式铁栅栏上门、披挂着红色和紫色叶子花的混凝土宅 我一头倒在他肮脏的床上,不知道躺了多久。我凝视着低矮的天花板。直到屋里的酸臭和霉烂味夹杂着尸体的腐臭让我受不了,才从床上爬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出去,模样肯定像他刚才那样笨拙。我让自己像凡人那样轻松自然地走着,像他们那样满脸怒气,一言不发。我不想让自己像个幽魂,虚无飘缈,长着翅膀,昼伏夜出。我想当人类,感觉像个人,让他的鲜血流遍我的全身。可这还不够,还差得远。我全部的希望都在哪里?那些笔直粗壮的矮棕榈树的扁状叶片拍打这楼房的灰墁墙壁。

“哦,你回来了。”她对我说。她的嗓音低沉稳重,没有颤抖。她正站在那把花格布绷面、两只械木扶手已经破旧的丑陋摇椅前,透过一副银丝边眼镜盯着我,手里还抓着那本平装小说。她的嘴巴很小,没有造型的圆形,露出一点黄牙,难看得和她那坚定无畏、个性十足的深沉语调形成鲜明对比。她冲我微笑!这时她到底在想什么?她为什么不祈祷上帝保佑?

“我知道你会回来。”她说,说完她摘下眼镜。她的目光炯炯。她瞧见什么?我哪里使她这么好奇?像我这样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魔鬼居然被她瞅得无地自容,差点哭起来。“是的,我知道,”她补充道。

“是么?你怎么知道的?”我边嗫嚅着边朝她走过去,这间普通的小屋使我感到温馨和惬意。我伸出细长得可怕苍白得不像人的手指——但却有劲得足以把她脑袋拧掉,触摸她瘦小的喉咙。我闻到一股鲜奶油的气味,要不就是杂货店的另一种气味。

“对,”她轻松而肯定地说。“我一直都清楚这点。”

“那就吻我吧,爱我吧。”

她的身体真热,双肩真瘦小,人老珠黄,这最后的枯萎煞是壮观。花虽已凋谢,仍充盈着清香。淡蓝色的静脉在地松弛的皮下蜿蜒曲张。在她合上双眼时,眼睑的线条很美。头皮向上蔓延,包住她的头盖骨。

“带我去天堂,”她说。声音发自内心。

“不行。但愿我有这个能力,可是我不行,”我冲她的耳朵愉快地低语。我用双臂把她接住,用鼻子拱着她灰白色的柔软发窝。我感到她把枯叶般的手指贴在我的脸上,令我有点不寒而栗。她也在微微颤抖。哦,这个温和、枯萎的小老太太,这个只剩下思想和意志的造物,仅包着一层松脆躯壳的微弱残火!她只够“喝一小口”,再没别的了。

可是等我明白这点时已经太晚了,头一股鲜血已经流在我的舌头上了。我正在吸干她。显然,我吸血的呻吟使她警觉起来,但紧接着她就什么也听不见了……一旦吸血开始,他们就什么也听不清。

原谅我吧。

哦,亲爱的!

我俩搂着慢慢倒在地毯上,像一对情侣倒在一丛枯萎而多节的花朵。我看到那本小说也落在身旁,看见封面上的那幅画,可这好像不是真实的。我小心翼翼地搂着地,生怕把她挤碎。可是我只是个空壳。死神正在她头上迅速降临,好像她自己正在一条宽阔的走廊里朝我走来,在某个极其特殊和十分重要的地方,啊,对了,就是在纽约那座铺着深黄大理石地砖的楼里;连在这儿你都能听见熙来攘往的车流,以及在楼下的大厅里、楼梯口的门“砰”地关上的闷响。

“晚安,亲爱的,”她耳语道。

我听见了她的话吗?她怎么还能讲话?

我爱你。

“是的,亲爱的,我也爱你。”

她站在走廊里。秀发火红笔直,在肩头上打着美丽的卷儿。她正在微笑,她的高跟鞋一直在大理石地面上踏出尖锐而诱人的声音。不过现在她的周围只有沉寂,虽然羊毛裙褶仍在摆动。她正带着一种怪怪的聪明表情看着我,举起一把狮子鼻头状的黑色小手枪瞄准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死了。那声枪响震得我的耳朵好一阵儿,除了嗡嗡声什么也听不见。我躺在地板上,茫然地盯着头上的天花板,鼻子闻到纽约一条走廊里的火药味。但是这里是迈阿密。她的钟表正摆在桌子上滴嗒滴嗒走着。从烧得过热的电视机里传来卡莱-葛伦又尖又细的声音,告诉琼-芳登他爱她,使她感到十分幸福。原先她一直以为卡莱-葛伦想要杀了她。我也一直这么以为。

南海滩。我又来到郊区沿公路的霓虹灯商业区。只是这一次我离开熙攘的人行道,走过沙滩,向大海踱去。

我不断走着,直到附近见不到一个人为止;连海滩的流浪者和夜泳者也见不到一个。只有沙滩,白天的人群留下的所有脚印都已被海水冲刷干净,灰蒙蒙的夜间大海,不断把它无尽的浪涛一层层抛向坚忍的海岸。天空是那么缈远,充满疾走的云块和遥远而不显眼的群星。我做了什么?我杀害了她,杀害他的牺牲品,掐灭那个我本该救助的人类的希望之光。我又回到她那里,和她一起躺下,并抓住了她,她打出的无形一枪为时已晚。我又满足了自己对血的渴望。

事后,我把她放在她那张整洁的小床,盖上灰暗的尼龙被,把她的胳膊交叉抱在胸前,为她合上双眼。

亲爱的上帝,请帮助我。我那些无名的圣徒在何方?那些长着羽翼、要把我送入地狱的天使又在何方?待他们真正降临时,他们是否是你见到的最后一件美好事物?当你沉沦火海里之后,你还能跟着他们一道升天吗?你还能指望最后瞥见他们那金色的小号、和他们那映照上帝容光的脸孔吗?

对于天堂我又了解多少呢?

我久久伫立在海边,凝望云块飘移的无垠夜空,再将目光移回那些新建旅店的闪亮灯光和来回闪现的车头灯。

一个孤独的凡人站在远远的路边,朝我这个方向眺望。也许他根本没注意到我——一个渺小的身影,站在大海的岸边。也许他只是像我这样眺望大海,彷佛海滨充满奇迹,你佛海水能冲刷洗净我们的灵魂。地球上曾经全是海洋,大雨曾连续下降一亿年!可是现在宇宙却爬满了魑魅魍魉。那个孤独的凡人仍站在那边,朝这边张望。我逐渐意识到,他的目光越过空旷如洗的沙滩和稀薄的夜色,正凝聚在我的身上。是的,他在看着我。

我不假思索地也看着他,只因为我不想转身。接着一种古怪的感觉传遍我的全身,一种我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它开始出现时我感到有点晕眩,接着一种微微刺痛的震颤传遍我的躯干和四肢。我觉得四肢越绷越紧,一点一滴地压迫体内的物质。这种感觉如此强烈,我仿佛要被从我自己的躯体内被挤出去。我很吃惊,可又从中尝到一点快感;这对我这么一个铁石心肠、麻木不仁的怪物来说尤其难得,这是种势不可挡的兴奋,像是吸血时的亢奋,虽然完全不像吸血那样发自本能。并且,在我刚一开始分析它,我就意识到它已经消失。我浑身战栗。我曾经设想过这种场面吗?我仍然盯着远方的那个人类,这个可怜的人也紧盯着我,却一点也不知道我是谁,是干什么的?

一丝微笑挂在他年轻的脸庞,脆弱而布满惊诧。我慢慢想起来曾经见过这张脸,并进一步吃惊地发现,他脸上流露出也认识我以及那种古怪的期盼神情。突然,他举起右手冲我挥舞。

莫名其妙。不过我认出了这个凡人。更确切的说,我见过他不止一次。过了一会儿,记忆才鲜明的回到我的脑海。

一次是在威尼斯,当我在圣马可广扬上徘徊时;另一次是几个月后,我在香港的夜市附近。这两次我都特别留意过他,只因为他也特别留意我。没错,那儿站立着,同一个高大健壮的身体,同样浓密的褐色卷发。简直不可能。还是很可能?因为他就站在那儿!

他再次打着问候的手势,然后笨手笨脚地快步朝我跑来,向着笨拙的步子距离我越来越近。我则站在原地,吃惊但不动声色地看着他。我扫描他的大脑。毫无想法,根本没有开动。只有他的笑脸随着他跑近,反射星光的海水逐渐清晰起来,他的恐惧连同鲜血的气味一同钻进我的鼻孔。是的,他很害怕,但又异常兴奋。他突然看上去很诱人——又一个牺牲品,将要投入我的怀抱。他灰褐色的大眼睛目光炯炯,雪白的牙齿泛着寒光。他跑到距离我三尺远的地方停下来,心怦怦剧跳,伸出一只颤抖的汗手,要把一个鼓鼓而皱巴巴的信封交给我。我仍然不动声色地那着他,既不露出被他得罪的傲慢,也不对他竟有胆量在这儿找到我的壮举表示赞赏。我只是饿得恨不得把他一把揪起来,不假思索地吸他的血。我瞪着他,就要失去理智。我只看见了血。他好像很明白这一点,也确实感到不对头,就警觉起来,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把那厚信封扔在我的脚下,站在松松的沙滩上突然向后一跳,转身就跑。动作猛得差点摔倒,腿快得好像连身体也跟不上。我的饥渴消退一点。我也许仍没恢复理智,但却在犹豫,而这就出现考虑的余地。这个紧张兮兮的家伙到底是谁?

我又试着窥探他的心思。什么也没有,真奇怪。不过也有这种凡人,即便丝毫没有意识到有人可能会窥探他们的心灵,他们也能把自己自然地伪装起来,叫你摸不透。他拚命地奔跑,样子笨拙可笑,离我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一条漆黑的小街。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现在再也嗅不到他的踪迹了,除了那个他丢在我脚边的厚信封。

这一切到底意味着什么?毫无疑问,他很清楚我是谁。我们在威尼斯和香港的两度相遇并非巧合。他突如其来的恐惧且不说别的——就说明这一点。不过我还是要称赞他的勇气。设想一下,跟踪我这样一个可怕的魔鬼,得需要拿出多大的勇气才行。难道他是个狂热的崇拜者,赶来敲这神殿的大门,乞求我是否能出于怜悯或奖赏他的勇敢,赐给他一点“黑血”?这念头使我突然愤怒且伤心,但我又很快不在乎。我捡起那个信封,见上面是空白的,而且没粘上。里面有一篇印刷体的短篇小说,显然是从一本平装书上裁剪下来的。这是厚厚一叠书页,左上角用订书机订上。没有任何留言。小说的作者是个可爱的家伙,我很熟悉,名叫h-p-拉夫克拉夫特,专擅超自然和死亡题材。其实我也读过这篇小说,并一直记得它的标题:《门前石阶上的东西》。这标题曾让我大笑。

“门前石阶上的东西-”现在我又忍俊不住。没错,我记得这篇小说,写得很机智,很有趣。可是这个陌生的凡人为什么要把这样一篇小说送给我呢?荒唐可笑。我突然又生起气来,或者说是气怨交加。我不经意地把这包东西胡乱塞进上衣口袋,沉思起来。是的,那家伙肯定是失踪了。我甚至分不清他和别人的区别。唉,他要是明天夜里再来诱惑我就好了。那时我的灵魂也许不会这么厌倦疲劳,也许会比现在更在乎他一点,这样起码会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懂。可是眼下距离他匆匆来去好像已经逝去百亿年。夜空旷得只剩下远方大都市刺耳的叫嚣和近处海涛灰蒙的喧哗。连云层也逐渐稀薄乃至消失。苍穹浩瀚寂寥。我遥望头顶上冷峻明亮的群星,听任低神的涛声在我四周哀呜。我最后看了一眼迈阿密,这座我十分钟爱的城市的万家灯火,悲痛欲绝。

然后,我腾空而起,简单得犹如心想事成,迅速得没有凡人能够看见。就这样,我“呼呼”地穿云破雾,越飞越高,直至这座宛如章鱼爬的大城市化为遥远的一团星云,最终从视线里渐渐消失。高空的风不分季节,一迳寒冷刺骨。我体内的血液被它包围,仿佛原先的热流根本就不曾存在。不久我的脸和双手就罩上一层冰套,我像是被冻成冰棍。接着,这层冰套又移到我薄薄的衣服里面,里住我全身的皮肤。但它并没有让我觉得疼,或者说它并没有让我觉得太疼,只是干干地里着我,倒也不算太难受。我只是觉得凄凉、忧郁,一切值得活下去的东西都没有了——熊熊燃烧的壁炉火焰、亲人的爱抚、热吻和拌嘴,还有爱情、渴望和鲜血。哦,那些规劝可怜的人们说,如果不流血供奉、宇宙就会不复存在的阿兹特克,众神肯定都是些贪婪的吸血鬼。想像你自己就主持着这样一座祭坛,手指扛着槭子招唤人们一个个地过来,然后把他们充满鲜血的心脏压在你的嘴上,像吃一串串葡萄似地吮吸里面的鲜血!我乘着这股冷风翻滚遨翔,忽而下降,忽而上升,有时展臂迂回,有时并拢直飞。此刻我像个仰泳者仰躺前进,再次凝视盲目而冷漠的繁星。我仅凭着意念向东飞行。伦敦上空虽然仍笼罩着夜幕,但钟表已指向黎明的时辰。已经到了伦敦。

应该向我的凡人朋友大卫-泰柏特道别了。自从我们上次在阿姆斯特丹见面后,时间已过去数个月。我当时很粗暴地离他而去,对此及对打扰了他而深感羞愧。从此我一直监视着他,但没有直接找他麻烦。现在我清楚无论情绪多坏,我也要去找他。毫无疑问他也想让我去。这是件适宜和体面的事,应该去做。

有一刻我还想到了我亲爱的路易。他大概正在新奥尔良沼泽深处、那所摇摇晃晃的小房子里,一如既往在月光下读书,或遇到阴天无月夜时在晃动的烛光下破卷。不过向路易告别可能已经太迟……如果说我们当中有谁最能善解人意,那就是路易。至少我是这么想的。很可能实际情况正好相反……

我飞向伦敦。

打赏
回详情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
目录( 32
APP
手机阅读
扫码在手机端阅读
下载APP随时随地看
夜间
日间
设置
设置
阅读背景
正文字体
雅黑
宋体
楷书
字体大小
16
月票
打赏
已收藏
收藏
顶部
该章节是收费章节,需购买后方可阅读
我的账户:0金币
购买本章
免费
0金币
立即开通VIP免费看>
立即购买>
用礼物支持大大
  • 爱心猫粮
    1金币
  • 南瓜喵
    10金币
  • 喵喵玩具
    50金币
  • 喵喵毛线
    88金币
  • 喵喵项圈
    100金币
  • 喵喵手纸
    200金币
  • 喵喵跑车
    520金币
  • 喵喵别墅
    1314金币
投月票
  • 月票x1
  • 月票x2
  • 月票x3
  • 月票x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