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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斯旺德在叶克巴达那的城门处等待着国王。亚尔斯兰和耶拉姆跨上加斯旺德准备好的马匹,而达龙和那尔撒斯也再次追上他们,所以合计五匹马向着东方疾驰而去。
在一夜野营之后,翌日,公路沿线的旷野上出现了目标的一行人。因为爱丝特尔已经完全无法动弹了,所以只能支起帐篷停下来。他们等的只是从王都而来的使者,但来的却是国王本人。
「国王亲自前来……?」
异口同声叫起来的派丽莎和加塞姆,看到下马走来的亚尔斯兰,忙平伏在地上。
加塞姆是权势主义且渴望出世的小官员。他跪拜国王是理所当然的,但是不知害怕为何物的派丽莎也做出同样的举动,着实让冬?里加路德意外。只能认为,派丽莎是被教育对国王尊崇的帕尔斯吧。他自己仅是单膝跪在地上低下头表达敬意。
其实冬?里加路德之前和亚尔斯兰见过面。而那时,冬?里加路德失去记忆,被称为白鬼。虽然他见过还是王太子时的亚尔斯兰,但那时的记忆被迷雾包围,几乎想不起来了。
而亚尔斯兰也是,虽然记得见过白鬼,但那只是一个忘了自身为何人,被恐怖的幻影惊呆了的孱弱男子。现在挺起了背脊,充满了精悍的气质,就像是另一个人一般。
「爱丝特尔承蒙你们照顾了。请允许我稍后再做感谢」
嘴里说着,亚尔斯兰已经奔向帐篷。濒死的爱丝特尔就躺在里面。
达龙,那尔撒斯,加斯旺德留在外面,目送着年轻的主君的背影。派丽莎,冬?里加路德和加塞姆也同样,进入帕尔斯制的半球形帐篷的只有年轻的国王一人。帐篷的直径为大约五加斯(1加斯约为1米)的野战用帐篷,虽然用来抵御风雨绰绰有余,但是里面很是质朴没有任何装饰。外面的光线也被遮断,所以内部有些昏暗。
燃起熏香是为了遮盖腐臭的味道。否则无法消去爱丝特尔的伤口散发出的恶臭。这是,时隔四年再会时,令人痛惜的景象。
亚尔斯兰最初,没有认出那是爱丝特尔。因为对于爱丝特尔这样实在是太过沉静柔弱,缺乏生气。但是,在看到亚尔斯兰之后,两眼放出光芒。
爱丝特尔从拼组而成的简陋的床上抬起身子,而仅仅是这样就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她将最后的生命力注入声音中叫着。
「亚尔斯兰」
「爱丝特尔,好久不见了」
明明在从王都过来的路上一直都想着该说什么,可是亚尔斯兰却只发出了十分平凡的问候。爱丝特尔用尽全力回答他。
「我还以为你一定已经长出漂亮的角了,没有你=呢……但是,就算没有角你也很出色」
「你也,成为出色的骑士了」
「你还真没说谎的才能。也亏你成为邪恶的总帅」
爱丝特尔想笑一笑,但仅仅是牵动没有血色的嘴角,都让她发出痛苦地喘息。亚尔斯兰将手掌覆上爱丝特尔的手,传来一阵冰冷。
「派丽莎和白鬼……」
「嗯」
「他们两个就拜托你了。希望,你今后能照顾哈他们」
「我明白了」
「白鬼,你应该知道的。如果他要回鲁西达尼亚也没办法。而派丽莎原本就算帕尔斯人……亚尔斯兰」
虚弱,但是很清楚唤着,亚尔斯兰探出身子。
「怎么了,说吧」
「我想说的还有好多,但是已经够了」
「……」
「我已经见到你了,所以就足够了」
「爱丝特尔」
「只要能见到你……」
爱丝特尔的话语渐渐消失。仿佛是怕会说出满溢的思念,她闭上了眼。亚尔斯兰轻轻唤着。
「爱丝特尔……?」
没有回答。睫毛垂下来,嘴唇也紧闭着,再也不会张开 古拉杰的玩笑引起一阵笑声。虽然特斯是苦笑,但对大海和船都没有自信的武将们也只能相信古拉杰了。
笑声平息后,伊斯方小声念叨着。
「也想让陛下笑一笑啊」
「是啊」
做出简短回答的是吉姆沙,他拿起一个「微型的」米粉果子一脸没办法地塞进嘴里。
鲁西达尼亚的女骑士爱丝特尔?德?拉?法诺的葬礼,安静而简单的完成了。她虽是「国王即位以前的友人」,但既非国宾也非公职人员,所以没有理由举办盛大的葬礼。国王亚尔斯兰也自从回到王都以来,也没有对关于爱丝特尔正式发表过什么。只是命令王国会计总监,分配给派拉夫达和派丽莎住邸。
八月二十二日。
这一天王宫里有着重大的仪式。
「鲁克那巴特……」
亚尔斯兰低语着。少见地带出了护国宝剑。
「……你保护了我。但是,却不保护我以外的人。因为那是我的责任」
从走廊的一角传来声音,亚尔斯兰看向那边。
「那个,陛下……」
「啊啊,你是加塞姆吧」
「陛下居然还记得在下的名字,不胜荣光。其实在下的伯父鲁项命令在下去守卫爱丝特尔卿的墓」
「……是吗,那么请你好好干」
只带着耶拉姆一个人,亚尔斯兰来探访鲁西达尼亚人的墓地。在这里看到的,是一个十加斯见方的花园。大波斯菊,薰衣草,羽扇豆,洋蓟,虞美人等在晚夏到秋季开发的花朵争相绽放,白色的小小大理石墓碑被淹没在花丛之中完全看不到。
「这就是墓吗」
发问的是耶拉姆,亚尔斯兰没有回答。
「是、是,比起过分地追求将碑啊墓石做的又大又华丽,不如让花来埋住更好,啊,这只是属下的愚见」
加塞姆感觉到舌头上都冒冷汗了。亚尔斯兰只是无言地看着花丛。相对的耶拉姆则用带着锐利的目光刺向加塞姆。
「那、那个,若是不和陛下意的话,属下立刻重新来过,请饶恕属下……」
亚尔斯兰第一次开口了。
「加塞姆」
「是、是,是,是」
「你做的不错。的确,这样好多了。很适合爱丝特尔」
「承、承蒙陛下夸奖」
「你是个用心的人啊。可以的话,到我身边来为我做事可以吗」
加塞姆欢喜地拍着脸,平伏在地上。从头顶传来国王的声音。
「等会你就到王宫来想宰相报告一下就好」
「是、是,不胜荣幸,属下承蒙陛下赏识不胜荣幸」
因使劲地贴在地面结果抬起头时额头上沾满了草和土。而和耶拉姆一起离去的亚尔斯兰的背影已经在三十步开外。
加塞姆欢乐个姿势,恭恭敬敬地向着白色的小小的大理石墓碑行了一礼。
「爱丝特尔卿,虽然你是鲁西达尼亚人,而我很讨厌鲁西达尼亚人,但你不一样。你是我的恩人啊。我再也不是那个待在乡下从那些无赖手里要一丁点税金的小官员了。是国王陛下的近侍加塞姆大人。而这全是因为带你来了王都。之后我会做到什么地步好不知道,但我不会忘记的你的恩情,也不会忘记来看你的」
不知该说是脸皮厚还是该夸他。但是本人却十分认真。发自内心祈祷着,加塞姆站起来后,突然一副很了不起的样子大叫起来。
「喂,有人在吗。爱丝特尔卿的墓地是花园。春夏秋冬花绝对不能断了。水,水,每天一定要好好浇水。过来个人啊,听吾辈的指示啊。要是长了杂草怎么办!」
这一天,亚尔斯兰少见地带出保健鲁克那巴特是要改变帕尔斯军的组织,授予十六名人物将军的称号。国王将亲自为他们绶印,在宝剑鲁克那巴特之名下宣告。
全员集中在一间广大的房间里。
以亚尔斯兰为中心,左右各八人排列着。从宰相鲁项来看,从左至右是,耶拉姆,萨拉邦特,吉姆沙,特斯,梅鲁连,亚尔弗莉德,那尔撒斯,奇斯瓦特,亚尔斯兰,达龙,奇夫,法兰吉丝,克巴多,加斯旺德,伊斯方,古拉杰,派拉夫达的顺序。
这个排列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勉强要说的话就是,耶拉姆最年少,而派拉夫达是最先加入的,因为各自的顾虑站在了最边上如此而已。
宰相鲁项一个一个念过他们的名字,呈上为国王亚尔斯兰准备的印绶。亚尔斯兰结果印绶,挂在跪下的将军脖子上。接着伸出宝剑鲁克那巴特。将剑刃平举。用剑忍的平面接触叙任的将军掌心。据说,这时对国王有反叛心的人,掌心就会烧起来冒出烟。
这个仪式,是按照亚尔斯兰认识他们的顺序来的。早一天也好早一刻也好,从先认识的人开始。从达龙开始,那尔撒斯,耶拉姆,法兰吉丝,奇夫,亚尔弗莉德,奇斯瓦特,加斯旺德,萨拉邦特,伊斯方,特斯,古拉杰,梅鲁连,吉姆沙,克巴多,最后是派拉夫达。
掌心燃烧起来的人,一个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