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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王后_极乐游戏

作者:拉尔夫·格莱迪内 字数:14251 更新:2025-01-13 14:14:16

6月11日,星期三

其人最后狠狠地蹭了一下,刮完胡子,在脸上撩些凉水,然后用毛巾揩干,抹上洗涤剂。他感到头重脚轻,晕晕乎乎。标签上国王的皇冠唤起了他的回忆。

那是在列宁格勒进行的决赛。鲍里斯-斯达尔斯基盯着棋盘。他的嘴唇干涩,神色紧张,眼睛呆滞,两手盖在头上,盯着,盯着。他伸手向前,手指颤抖着,犹豫不决。慢慢地,非常缓慢地,他把王后推到前面以保护他的国王。

其人咧嘴大笑。他迅速用车吃掉斯达尔斯基的王后。“将死了!”他是冠军,世界上最伟大的棋手。这是如此容易,他能赢得每一场比赛。

如今仍记忆犹新。白王后脑袋被砍掉了,鲜血喷洒在棋盘上。现在,黑马双手握剑,砍下白国王的头。

“杀!”他耳内一个声音高叫着。

剑刃上还滴着鲜血,其人又从马身上拔下利剑刺进鲍里斯-斯达尔斯基的胸膛。

“杀!”那个声音又叫道。

其人点点头,把刮胡子后的洗涤剂抹在脸上,咧着大嘴呲笑,对着镜子眨巴眨巴眼睛,说道:“谢谢,我需要这样!”

“扯淡,这小子是个纯粹的傻瓜,是小丑,滚他妈的蛋吧!

但是,他却扯着我们的鸡巴团团转。”邓普西在餐桌上大声嚷道。

“吉姆,听你在说什么!”布伦达责备道。“辛迪会听见的。”

“噢,真对不起。我一定是想出声来了。我的金凤花在哪里,最近没有看到她。”

“她正在楼上收拾打扮,我一会儿就上去,看她是不是收拾完了。”布伦达沉思地叹了口气。

邓普西的眼睛从他的鸡蛋和咸肉上移开,同情地抬起头说:“宝贝儿,我很抱歉。这个星期我没能帮助你,我知道这一周你是很辛苦的。”

布伦达欠了欠身子,吻吻他的前额。“亲爱的,你操心够多了,你不用为辛迪担心,我会照顾她的,”接着,她压低声音说,“没有人会扯着你的……那玩意儿团团转的,除了我以外。”她对自己未能说出的那个字而感到脸红。

吉姆从桌上站起来,笑道:“嗨,听听你在说什么。”他们互相紧紧拥抱在一起。他接着说道:“亲爱的,再给我倒一杯咖啡。我这就上楼去,向辛迪道声早安。我们的精神变态者再过不到5分钟就要开始今天的游戏了。”

朱迪-罗杰斯伸手打开电视机。美国广播公司《美国,早安》节目正在就谋杀案进行一次一个小时的特别报道,节目的名字叫“疯狂的城市”。

朱迪一边刷牙,一边用一只耳朵听节目。然后,她拧开洗澡的水龙头,调整了一下电视机,以便从澡盆里也能看得见。

大部分节目都是她知道的东西,只是经过了改头换面。

在节目放了一半的时候,他们介绍了两位杰出的精神病学家,一个来自耶鲁新天堂医院,另一个来自哥伦比亚大学内外科医生学院。他们正在讨论其人的心理特征。

她欠身坐在澡池里,用心地听着。当精神分析报告表明其人是一个性格内向的孤独者时,她可以要求精神病学家解释为何一个性格外倾的人也会成为一个滥杀狂。有一天她会问的。

从耶鲁来的那个人正在讲话。“他极需要宣传,也许很乐意与警察玩猫和老鼠的游戏。哦,是的,对他来说,这的确是一个游戏。他设想自己是屠杀夏洛克-福尔摩斯的莫里埃里特,并且要证明比他还要伟大。”

另一个精神病学家附和着说:“毫无疑问,宣传报道能加剧这种妄想,使其人感到自己很重要。好象突然从岩石底下走了出来,到了舞台的中心。”

“一个妄想狂的人格内部的紧张加剧会变得无法忍受,他唯一的发泄就是谋杀。我们必须问问自己的是,所有这些宣传是否使杀人犯感到了挑战。如果是这样,将会加剧他的紧张,促使他杀人,传播媒介实际上可能助长了他的犯罪行为。”

朱迪从澡池里爬出来,用毛巾擦干身子,把他们的话丢到了脑后。

两个精神病学家正在争论传播媒介与其人谋杀的责任。

辩论几乎是滑稽的,无论他们怎么说,传播媒介都应该报道所有的重要事件。没有什么东西比一个逍遥法外的杀人犯更能引起人们的注意。

几分钟以后,节目又完全吸引住了她。这是由主持人提出来的问题:“托马斯博士,刚才你提到善恶双重人格症。一个人在本性上具有两种不同人格,一方面开朗,另一方面内向。请帮我解释一下这种现象好吗?”

在精神病医生回答之前,朱迪赤条条地坐在电视机前边的床沿上,膝盖上放着纸和笔。

来自哥伦比亚大学的医生回答说:“我正在考虑多重的和破碎的人格问题。说其人的头脑被单一的或更多的人格所支配,由他的精神来加工,这不太可能。单一的人格可能是极其正常的、平静的,安详的。这种人格能使人过正常的生活。另一种人格可能受强制的催促所驱使,通过杀人来发泄他的愤怒。也许他所以受挫折,是因为另一种人格一直在支配着他。他等待着机会,他仇视,每时每刻都在憎恨。当这种人格失控,他就会杀人。”

另一个精神病医生点头赞同,并补充道:“这两方面的人格可能会绝然分开,一种人格不知道另一种人格的存在,一种人格对另一种人格所进行的活动是健忘的。记得《夏娃的三幅面孔》或西比尔吗,那个集9个不同人格于一身的少女。

这些不同的人格可以在年龄上完全不同,甚至连性别都不同。”

主持人插话说,他们的时间不多了。托马斯博士举手示意大家注意,最后归纳说:“我认为应该赶紧补充几句。这种精神错乱是极少见的,在全国医学史上,还不到150例可靠的多重性格病例见诸于报道,而大部分是非暴力性的。”

朱迪起身关掉电视。她的脑子在轰鸣,事情听起来是如此牵强附会——一个杀人犯会藏在另一个人的躯体上。一个随心所欲的杀人犯杀了人以后又会隐退,然后躲藏在另一种人格背后,他几乎不可能被发现。她把爱尔得香水喷洒在腋下,然后穿上短裤和乳罩。这种理论是值得研究的,它可以解释为什么内德-尼科尔斯的外表会成为一个性格如此外向,视钱如命的家伙,而内心深处却是一个孤立的、冷酷的杀人凶手。她不知道她最不喜欢尼科尔斯什么东西。

离开房子之前,其人又一次检查了他的武库。他把10毫米口径的鹅枪举起来试了试,有11.5磅重。它很笨重,但是具有他所需要的火力。由于阻气门压缩得很紧,这种枪有一个密集的火力点,在400码以内,可以把70%的子弹射进30英寸的靶心。这样就可以从她那漂亮屁股上咬下一大块。

他不大情愿地把枪放回枪架,他打算使用一种更安静,更精巧的办法。他拾起一个皮革公文包,里面装有一支填满氰化物的皮下注射器。他检查了一下它的机械性能,大拇指简单地一摁,针就在公文包前面的一个小孔里弹了出来。5分钟内她就会死亡,并具有心脏病突发的全部症状。想想看,一个26岁的成年人竟会有一个巨大的冠状动脉。他龇笑着想,那样就更象了。

邓普西从停在车道上的巡逻车里走出来,发现那辆蓝色的格林纳达停在街对面,顺街而下100码远处停着一辆绿色的大羚羊牌。他看看车底,检查一下机盖下面的发动机,有一颗炸弹就受不了。他钻进驾驶室,自言自语地说:“两个尾巴,联邦调查局和布里格斯的人,简直荒唐。昨天我还不太在乎那辆格林纳达,但现在变成了一个仪仗队。如果我们全部驱车前进,打开车灯,看起来会象是一个送葬队。”

邓普西是不容易生气的,但现在确实发怒了。他现在正忙于侦破谋杀案,可联邦调查局和州警察在干什么?与他对着干。如果他们存心与他过不去,他应该给顶回去。究竟他们认为他是什么人?难道他们忘了是谁负责这一案件的调查吗‘在 贝利和布里格斯想讲话,邓普西用眼神示意他们沉默,他说:“这样下去,我们将会毫无进展。这封信共有八段四行的诗——如果我们能这样称呼它们的话。让我们一段一段地分析一下。我首先对你们作出解释,你们再补充自己认为有用的看法。”

“在第一段中,我认为他只是说他了不起,他比我们聪明。‘在我的圈子里斗法,可要动脑筋’,说明他处在一个大圈子里,正在下毒手,而我们却处在严格的小圈子里,跟我们自己开玩笑。到目前为止,他是对的。”

邓普西环视了一下,其他人都痛苦地点头表示同意他的看法。

“下一段……‘小肥猪’……是指我们。他的仇恨也由此可见。”

格雷迪大声说道:“他显然极端仇视社会,憎恨现实和政府。这符合他的心理特点。”

邓普西点点头,等着其他人发表意见。没有人作声,他接着说道:“下一段,他在告诉我们时间是重要的,他的行动比我们快,活动起来象蝴蝶,蜇起人象黄蜂。”

“一只他妈的杀人蜂。”布里格斯嘀咕着说。

法罗在椅子上不自在地扭动了一下身体,说:“他在采取行动,我们在作出反应;他在进攻,我们在防卫。”

“对,”邓普西说,“正象他说的,我们被叮住了屁股。

我们正蹲在厕所里,屁股上蜇满了毒针。要么是我们阻止他的进攻,要么我们自己加快行动。”

邓普西用他的手弹了一下信封说:“下一段很关键的。

他告诉我们,他明天又要杀人,并打算杀一个红头发的人。”

“‘黑桃漆黑,脑袋鲜红’,……”格雷迪插话说,“他并没有说他要杀什么样的人。‘一人又丧命’,他可能计划谋杀一个黑人,或者红头发的黑人。”

邓普西盯着格雷迪,格雷迪亚拧着拐杖顶端。“一个红头发的人?”他怀疑地问道,“这倒容易防范,周围这样的人不多。”

邓普西从桌子上的大壶里倒了一杯水,慢慢地咽着。他感到脱水了,还有点饿。他能够听到水流进肚子的泪泪声。

“下一段我们必须好好领会。在这里,他说出了我们大家都害怕的事情,他打算玩一整副纸牌。”邓普西不自然地耸耸肩膀。

布里格斯嘶叫了一声:“52次谋杀!”他使劲咬了一口雪茄烟蒂,嘴唇在柔软的、有弹性的塑料烟嘴上蠕动。

“吉姆,你认为我们应该告诉传播媒介,说他计划杀害52个人吗?”格雷迪问道。

邓普西摇摇头说:“不,我认为不应该。我认为我们应该告诉他们,说他又送给我们一封信,但不公布信的内容。

那样作没有好处,会使留在城里的每一个人感到惊慌。”

邓普西环视一下屋内,没有人表示反对,又说到:“看下一段。‘希望能打赢……此事最要紧’。”

法罗说:“这听起来很正常,谁都希望自己赢,讨厌输。”

邓普西看着法罗稚气的脸,叹了一口气说:“是的,但是别人的比赛是按规则进行的,而其人的比赛只是为了赢。

没有什么好说的,在他的游戏中没有规则可循。”

邓普西再次用食指弹了弹塑料信封说:“下一段给我们第一个靠得住的线索。他承认他至少6英尺高,他知道我们也清楚这一点,他也知道我们了解到他强壮敏捷。”

布里格斯站起身向窗口走去。他转过身,半坐在窗台上,说:“提供线索就增加了冒险性,这一定使他感到更刺激,更有趣。他在夸口,这是精神病医生已预料到的。”

邓普西再次点点头,说:“这是毫无用处的线索……但是,你们知道,我们可能正好发现了真正的线索。他与他自己开玩笑,内心渴望着被捕,他心甘情愿地去冒险。我们应该在传播媒介和其人对话,提出要求,对他的体貌进行描述,报道说我们抓不到他,因为他太聪明而我们太笨了。让这畜生表现得更露骨一些。”

“这走得有点太远了,吉姆,但这方案可能管用。上帝,这的确值得一试。”格雷迪的声音中带着激动的情绪。

其他人也表示同意,他们分派法罗当天下午4点给新闻界草拟一份新闻稿。

“最后一段……‘你猜谁是我?’……这是我们都想知道的事……”邓普西的声音逐渐减弱了。

法罗说:“他只不过是想通过杀人而使自己出名的无名之辈。”

布里格斯从窗口走到桌子边,熄灭手中的雪茄,温和地说:“现在我才注意到他就是其人,他把我们的名字拿去为其所用了。”

“这就是广告的力量,”贝利带着讽刺性幽默地说,“但是我们至少排除了一件事情?”

“排除了什么?”邓普西问道。

“我们可以完全肯定他不是诗人。”贝利试图微笑一下。

布里格斯的脸上闪现出笑容,随后就消失了。会议在下午2点40分结束。其人可能会杀害一个红头发的人,但由于不能肯定,他们打算对黑人和红头发的人提出警告。

其他人都离开邓普西的办公室以后,格雷迪滞留了片刻。

“吉姆,你绷得象弹簧一样紧。他正要向你动手。”

邓普西咬了一下嘴唇,说道:“你说得对,他在发疯。”

“你必须放松一些,少想这些不愉快的事,我们会抓到他的。”

“我一直在往背后瞧着。这个畜生紧挨着我,他正在向我们喘气,声音很粗。”

“他会垮的。想想他必须承受的负担,这种负担是任何人都难以忍受的。”萨姆把手搁在邓普西的肩膀上,向门口走去。

“不一定,萨姆。我感到受挫,感到愤怒、疲倦,但是我很平静。”

格雷迪点头表示理解:“没有人会要求你做更多的事情。

与死亡打交道使我更加懂得了生活,我们俩都应该表示感谢。”

“谢谢,萨姆,我很欣赏你的话。”邓普西眼睛周围的愁纹似乎舒展了一些,他的脸突然变得年轻了一些。

朱迪-罗杰斯看着邮筒上的名字——内德-尼科尔斯,把她的梅塞德斯开进长长的圆形车道,然后停了下来,向前门走去,摁了摁门铃。

开门的是一个富有魅力的中年金发妇女,穿着黑色宽松上衣和白裤子。她伸出小而有力的手说:“你一定是朱迪。进来,我一直在等着你,我叫苏西。”

苏西带路穿过大理石贴面的过道,走进一间非常漂亮的起居室。朱迪看到白色的皮革椅子,长沙发,流行铬制玻璃桌子和印象派图画。

“你喝点什么好吗?咖啡,可乐还是杜松子酒?”金发女人笑着问道。

朱迪婉言谢绝,“我不喝什么。谢谢。”

“应该给你来一份小吃,但是我正在减肥。我想从臀部削减两英寸厚,补到胸脯上来。”她大笑起来,在朱迪的对面坐下,说道:“这是没有希望的。”

“正如我在电话中告诉你的,我是一个保险调查员,我需要某些人的背景情况,希望你能帮助我。”

苏西点点头,鼻子里喷出一串烟。由于内德的古怪行动,她曾期待着警察的到来,这种需要和某个人谈谈的愿望几乎到了入迷的程度。眼前这姑娘看上去毫无敌意。

她们互相闲聊。苏西谈到狄龙时,朱迪只是听着,“他们的仇恨由于互相憎恶而火上浇油。”这倒是一个有趣的见解。

看起来似乎是艾丽斯-布里格斯曾巧妙地说过斯派克的坏话。多么精彩的抱怨啊!但是也可能是出于好意。考虑到刚才的话,她的大脑里掠过一个念头:“苏西与斯派克之间可能有点什么暖昧关系。在这个城市里,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是可能的。这也是内德罪有应得。”

“我不喜欢谈论我的朋友们,”苏西继而说道,“要是掉进泥坑里,你就洗不清了。对她犹豫了一下,说:“如果你不……哎,你不能跟别人说的太多。”她笑了起来。

朱迪喜欢苏西,要是在另外的时间,别的场合,她们一定会成为好朋友。她有人情味,有魁力,皮肤虽然受到很好的阳光照射,仍然圆润剔透。她的直率使人振奋,这样一个女人何能忍受那样如一个土里土气的丈夫和他的追求呢?

最后,话题转向内德。苏西犹豫了一下,四周打量一番,似乎害怕内德会从门口出现。

“我猜得出每一个男人的秘密。结婚15年来……他是非常成功的,你知道……从最底层开始……我们向上走过了很长的道路,请相信我。”

她们俩眼神相遇,她继而说道:“他想到什么就干什么,他富有戏剧性……会突然爆发,向环境挑战。他是一头公牛。但是这些日子谁在为这头公牛喝彩呢?你知道,他是一个双子星座,集两个人于一身。”

朱迪打开她的袖珍录音机,温和地说:“请告诉我有关这一情况”“我爱这个家伙,”苏西开始说道,但随后把他攻击得一钱不值。她的声音低沉不安,带着恐惧的语调。她最后说道:“我害怕他将来会自我毁灭。”她的眼睛里含着泪水。

朱迫问道:“你害怕吗?”

苏西摇摇头:“不,我已经学会了如何生活。不能走回头路……你知道……上一个星期。尽管阳光明媚,但我觉得每天都如同黑夜。”

她们向门口走去。并热情地握手。苏西说:“我想,每一个人都有他们的难处。”

朱迪点点头,再次表示肯定地笑了笑。她驱车离去,确信苏西-尼科尔斯知道她的丈夫就是其人。

午后不久,罗斯玛丽-施瓦茨回到家。水从上面的楼板上倾泻到她的洗澡间,里面的水有两英寸深,漫过了门槛,溢进门厅,在那里被她的粗毛毯吸收了。她瞅了一眼洗澡间,看到一大块石灰从天花板上掉了下来。

“哎哟,见鬼!”她大声嚷嚷道,“一定是楼上的自来水管坏了。”这可是一场灾难,华伦没有保险。

她冲上楼去,敲打着塞尔玛的门。没人回答,罗斯玛丽又跑回自己的房间,打电话叫房屋管理员,也没有人回答。

“嘿,见鬼。”她嚷了一声,随后打电话给消防队。

下午2肘45分,消防队打电话通告警察局,其人谋杀了第十一个受害者。他淹死了一个平平常常,普普通通的家庭妇女。

“死了吗?”邓普西问道。

“早死了。”电话另一端的巡逻队员回答说。

“一个家庭妇女?”邓普西和格雷迪同时问道。他们知道,对一个家庭妇女的谋杀可能会引起群恐症。二人沉默地坐了片刻,低垂着头,各自打着自己的主意。后来,邓普西说;“这是必然要发生的,这样的事终于发生了,走吧。”

30分钟内,邓普西至少4次对此事疲倦地评论说;“这是最糟糕的事。”他和格雷迪趟过齐脚脖深的水走进塞尔玛-皮考尔的房间,她那肿胀的裸体仍然还在现已放干了水的澡盆里。

“可怜的小雷杰德安,”刑警摄影师对自己说。赖斯的人马正在寻找指纹,他们什么也没有找到。除了在她的蓝衬衫的胳肢窝里发现了一张黑桃4以外,他们没有发现别的线索,也没有发现见证人。其人,这个魔鬼般的其人,杀害了一个平平常常,普普通通的家庭妇女,用一种平平常常,普普通通的方式杀害了她,在她的操盆里将她淹死了。

朱迪在下午5点15分回到饭店。她把车放在停车场,然后迅速穿过大厅。她还有时间整理完她的笔记,舒坦地洗个澡,打扮一番去见皮特,他约好在7点左右相见。广播里关于家庭主妇被谋杀的消息使她震惊。

朱边打开门,走进房间,突然感到一阵恐惧。她顾不上关门,跳回门厅里,喘着粗气。房间被弄得乱七八糟,她的衣服和文件扔得满地都是。

她从皮夹子里掏出一支3.2毫米acp型勃雷塔手枪,小心谨慎地潜人房间,检查衣柜、洗澡间和阳台,然后看了看床下。检查完后,才关上门,插上栓。她最关心的是梳妆台抽屉里的那盘磁带,那是她与内德-尼科尔斯的谈话录音。

但是磁带不见了。

她不能在房子里再呆下去了,这太危险。她正要打电话给邓普西,又放下了话筒。这个可怜的人手上正处理着家庭主妇谋杀案,皮特回来后会决定应该怎么办的。慢慢地,她有了主意,这可能使事情加速解决。她的心跳加剧了。

她检起地板上的文件,扔进手提箱,收拾好衣物,折叠起来也放进皮箱。她脱下蓝色无袖礼服,洗澡打扮,然后销好房门,乘电梯下到大厅,在接待柜台查对了一下,了解到皮特已经定了一个房间。

等待皮特的最好地点就是在这个大厅里、在人群中出出进进。她以后可以打电话叫她姐姐,如果必要的话,她可以与布伦达和吉姆呆在一起度过她这次旅行的剩余时间。

她的体内仍然充满着由于激动和恐惧而产生的肾上腺素,脑子里乱得很。其人正企图恐吓她离开此城,这一定是内德。尼科尔斯,他弄走了她录下的他们的那次谈话录音带,他知道这盘录音带的危害。他怎么会知道的呢?袖珍录音机一直在她的皮夹子里。他一定是个具有特异功能的人。她熄灭手中的烟蒂,又点上一支。

随着夜幕的降临,城市居民又一次被吓呆了。一个家庭妇女被其人残酷地杀害,这是十一天中第十一起谋杀案,是他最凶暴的谋杀。被害者是一个平常、普通的家庭妇女。现在,每个人都知道他可能杀害任何人,不仅是名人、要人,也不止是富翁或富裕的男人或妇女,而是任何人。没有一个人感到自己是安全的。

地方电台播送警告,说其人已经威胁说,在星期二晚上之前,要杀害一个黑人或红头发的人。

邓普西的话也在广播中播放:“抓住其人的机会很少,除非他想被捕,或者他犯了大错误。他必须给我们更清楚的线索,帮助我们,更详细地告知他计划谋杀的人。他可以在任何时候打电话给警察局。我们急于和他通话。对我们来说,他太聪明了。”

赖斯愁眉不展。巴塞尼法学试验室的报告从电话中传来,齿科学专家西蒙斯博士亲自打电话告诉他,所有的结果都是否定的。

赖斯再次复读他的记录,这次是读给贝利听的。

“我们所收报到的带帕里洛烟蒂上的齿痕没有一个与我们在两百年雕像周围所发现的那两个以及在奥顿的房子里所发现的那两个烟蒂上的齿痕相吻合。”

贝利的黑脸更黑了,他灰心地摇摇头,问道:“他能肯定吗?”

赖斯耸了耸肩膀说:“他给了我们每一个样品的分类项目报告单,在这儿,你自己去判断吧。”他从桌子上把一份报告单递给贝利。

查验样品烟蒂号码

a1仅仅只是齿痕-一不相吻合

b4嚼损严重一相似,但并不完全一样

c2损坏严重-一不同的齿痕

d1没有齿痕

e1齿痕很浅-一不一样

f3嚼损严重-一和b件非常相似

对照物1嚼损严重-一角被咬掉

贝利怀疑地看着赖斯说:“都是谁?”

赖斯回答之前环顾一下四周,“他们是按字母排列的,分别是贝克尔、布里格斯、狄龙、邓普西、法罗、尼科尔斯。

当然,这对照物是其人的。出于显而易见的原因,我不希望这些名宇出现在纸上。”

贝利点点头,又问道:“这使他们都排除了嫌疑,对吗?”

赖斯耸耸肩说:“这样说不很科学。西蒙斯认为,a,c和e是肯定可以排除在外的,他们的齿痕完全不同。d没有什么齿痕可以比较,除非他不再抽他那塑料烟嘴,这又排除了他。b和f是相同的,但并非完全一样,他对它们也不能表示肯定。”

贝利看了看四周,说:“布里格斯和尼科尔斯,哎,多克-西蒙斯已经缩小到这两个人。我想,也许我应该收集一些新的样品。”他轻声说。

赖斯点点头。“我希望你能提供一些。即使每一样东西都查对无误之后,还会有些东西是非常错误的。不知是否你明白我的意思。”

贝利耸了耸他的宽肩膀,转身离开了试验室。

下午6时45分,皮特-邦德的出租汽车到达了费尔波特旅馆,当他从出租汽车中跨出来时,朱迪看到了他。他看上去风度翩翩,英俊潇洒。她象飞一样穿过大厅扑进他张开的双臂里,一他们的亲吻是热烈而诚挚的。

两个小时以后,他们在餐厅找到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当她告诉他蒂尔顿正在寻找那丢失的20万美元时,皮特脸上绽开了笑容。

“他可能只是放错了地方。”她的脸上闪现出调皮的笑靥。

皮特摇摇头说:“那个老家伙并不象他自己认为的那样聪明,联邦调查局会在机场逮捕他的。这些人虽然不怎么聪明,但一旦有人为他们指明了方向,他们是无情的。”他的不伸过桌面盖在她的手上,他的眼睛无声地闪动着:“干得很漂亮。”

在餐巾的背后,朱迪草写出谋杀的动机。很简单,这是一大笔钱。从各种各样的遗嘱到保险金,加起来内德可以得到60o多万美元。

皮特轻轻地嘘了一声。她象电子计算机一样提供着事实和数字。电子计算机为何看上去令人心醉神迷,闻起来如此芳香扑鼻呢?她的天真如此迷人,他挪动椅子向她靠近一步。

听了朱迪所说,邦德更加确信她干得不错。尼科尔斯一定就是其人。朱迪的理论——即尼科尔斯具有完全不同的双重人格——是高明的,它能解释任何事情。明天,他们将见到邓普西。虽然这些都是偶然的,但这是多么强有力的事实啊!

朱迪也相信,皮特-邦德是属于她的。他喜欢名酒,待人和蔼,思想深刻,今晚她感到安全、保险并且自信,这一定是爱。她叹了一口气,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她的事业虽然要紧,但生活中最要紧的是别人需要你。

皮特发现她的大脑处于兴奋状态。她是带刺的玫瑰,然而他喜欢。她的性格稍微偏酸,ph值大约是5.4。此外她还具有性感的身材,漂亮的笑靥,温柔的目光,正如她的风度所示。有生之年他第一次感到受到了诱惑,他松开衣领和领带。突然音乐震天,阻碍了所有人的谈话。

“我们离开这里吧,”他建议道。

“来杯雷迷马丁酒吧。”她说道,踢掉鞋子,坐在他套间的长躺椅上。当他倒饮料时,她不停地说着话。

突然,她的话中有什么东西使他紧张起来。他坐下来,脸上露出关切的神情。朱迪对他谈起了那个漂亮女人苏西,谈到来自尼科尔斯的电话威胁,谈到她房子被搜查和录音带丢失。

“基督保佑,朱迪,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你的安全……不是别的事情,我不能让你一个人独处。”

朱迪的眼晴寻找着他的眼睛,脸上露出了轻松的表情。

“我们要把你的行李捆好搬到我这里来,这里有两间卧室。”发现她那疑问的表情,他急忙补充了后一句。

“我的房子正好在大厅下面,我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了……

我打算给我姐姐打个电话。”看到他扬起了眉毛,她赶忙补充了几句。

朱达穿上她的罗宾逊谈绿色睡衣,皮特最后也解掉了领带。后来,他说他爱她。这是不可思议的时刻。她寻找着他的嘴唇,并且找到了。亲吻肘,他们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而他也能感觉到她身上的热流向他压过来。他们最深处的感情白热化了,并撞击在一起。

明亮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射在她的床上。慢慢地,他们紧靠在一起,朝向他们自身的月光。在不知不觉中,时钟嘀嘀嗒嗒地走向了新的一天。他们正忙碌于相互占有之中,顾不上这些。

下午8里30分,费尔波特中学的礼堂里人如潮涌,市民们塞满了大厅,进不去的人围在酷热、潮湿的夜色里。温彻斯特乐不可支,他的小组就这次特别会议做了很好的消息传播工作,他们在车站接见了每一辆郊外火车,电话通知了在上次会议上签字参加维护治安执勤的每一个人。

所有的人都在考虑塞尔玛-应考尔被淹死的问题,大伙感到压抑、痛苦。今晚,大部分治安维护队员把他们的家眷都带来了,没有人想单独留在家里。当穆丽尔-温彻斯特告诉汤姆什么时候她第一次听说说召开这次会议时,她说:“哦,不,你不能这样,无论你去什么地方都要把我带上。

直到这个疯子被逮住为止。”

今晚,几乎所有的治安队员都是全副武装,装着各式手枪的枪套别在男人们的腰际,子弹上膛的步枪和机枪随处可见。

只有温彻斯特等少数几个内部成员知道,人群中有16个警察……邓普西、格雷迪、布里格斯、赖斯、贝利、法罗、德卢卡、皮可罗和7个州警察,他们都穿着便服潜藏在人群中。地方警察和州警察一点也不知道德林格和他的4个重要的联邦调查局侦探战略性地埋伏在外面的车子里,他们用特殊的夜视镜审视每一个进人这座大楼的人,还用广角红外线摄影机为他们拍了照。

治安队员们一个接一个地知道了他们所在的小组,得到了指派的巡逻任务,52个新报名的人签字参加执勤。温彻斯特登台宜布武装巡逻将在第二天开始,扩音喇叭把他的话传给礼堂外面的人。他讲话的结尾令人心寒。

“今天,其人杀害了一名费尔波特的家庭妇女,明天.他可能会杀害我们的一个儿童。我们要在他杀害我们之前杀死他。”

邓普西退缩一隅。一定会有一些人受到伤害的,这些治安队员可能会证明他们比其人更危险,他对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了解。总的说来,他们是严肃的、工作刻苦的公民,一心只想着保护他们热爱的人。但是有些人只不过是些鲁莽的持枪的蠢货,企图以枪杀其人而显身扬名。他知道,只要带着枪,有的人就会变成10英尺高。

贝利曾向警长建议阻止治安队的成立。但他们还是决定,根据目前情况,最好让市民们去巡逻。邓普西知道,州长早些时候曾打电话给布里格斯,告诉他说她已命令500名国民警卫队员随时听从布里格斯调遣,准备开进此城。

晚9时46分会议结束,没有一个人看到其人,便衣警察们都很失望。邓普西和温彻斯特谈了几分钟,感谢他安排了这样一次会议,他气馁地朝自已的车走去。

其人归家稍晚,他的妻子一直紧张地等待着他,每一声响动都会使她吓一跳。加同费尔波特的其他女人一样,她被塞尔玛谋杀事件吓坏了。听到丈夫的车进人车道。她感到极大的安慰,放下了手里的木棒。

在门口,她焦急地问道;“亲爱的,下一个又该谁了?今天被杀的那个女人真可怜!电视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费尔波特的谋杀。它们什么时候才能完呀?真是太可怕了,什么时候才能抓到其人呢?”

其人举手示意阻止她的提问,再次向她保证:“爱,你极其安全,我保证。”

“你怎么能保证我的安全呢?”她尖锐地问道,“你晚上回来越来越晚。你不在,我在家里是多么害怕呀。”

她颤抖着,哭泣着,请求道:“把我抱紧一些。”他向她伸出双臂,紧紧地搂抱着。“母亲刚才来电话,她对我们的安全担忧,希望我们收拾行李,明天开车过去,和她住在一起,直到那个疯子被抓住为止。我会想你的。”

其人咬了一下嘴唇,他的脸绷得紧紧的,接着,他低头看了看她,温和地说:“我也会想你的,这是一个好办法,你的安全要紧。你为什么不快上去洗个澡,洒上些好闻的香水?我马上就上来。”他拍了拍她的屁股。

她吃惊地说:“我们今天早上已经干过了。”她及时地收住了嘴。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今晚是不能拒绝他的。

其人不能控制自己,他绝对需要她。待她洗澡完毕,他以野兽般的性精力吸引住了她。开始她十分欣赏这种性精力,这是野蛮的,原始的。他们赏试了各种她从不知道的姿势。最后,要求他停止。他很不情愿地停了下来,脸上流露出深刻的创伤。

后来,其人把他的公文包放进武器库,他没有机会使用它。他从旅馆房间的抽屉里盗来了录音带,带子上可能录下了他在电话中的谈话。今晚回来时,她一定会搬出她的房间。现在,这个巫婆正在邦德的卧室里睡觉呢。今天的年轻人,他们全无道德可言。

回到楼上,其人拉紧窗帘。隔墙有眼在注视着他,黑夜中有潜望镜,可他们不可能看见他坐在桌子旁边核对笔记本。他那黑色绘图铅笔划掉“无名家庭妇女”几个字。这是一张黑桃4,死亡名单上的第十一位。笔记本再次锁了起来。

他两手一击。明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他打算制造一起重大的国际事件,他将给那些顽固的爱国分子一些过时的摇旗呐喊的理由。他对自己笑了起来,这可不是那么容易。

这些大笨象、公牛、猪猡们,这些警察、侦探、联邦调查局的人,这些暗中监视者、秘密代理人、贴身警卫,这些治安队员以及鸡巴执法官到处都是,每天越来越多地涌进城来,行动变得困难起来,杀人而又不被发现也困难起来,这就是该计划的更为激动人心之处。他用手挽着头发。

那群治安队员,他们是一堆笑料,毫无疑问会打死几个人的,必须弄明白不是他千的。他一直在参加会议,伪装得如此巧妙,没有人知道他在那里,没有一个人,无论他们使用多少红外线摄影机。

警方要求更多的线索,他们说他太聪明,抓不到他。他大笑起来。他们正以此作为诱惑,认为这是纯粹的胡说,但这可不是胡说,这是真的。也许他应该给他们一些额外的帮助,使事情更加激动人心,特别是当他知道他们企图干什么的时候。

这些公牛们正处于混乱之中。显而易见,邓普西累了,失去了信心。但是他仍然是危险人物。布里格斯并不象他想象的那样聪明。他花了太多的时间去与他的女朋友周旋。格雷迪是一只可爱的马屁精,是给这位童子军首领拍马屁的好手。德林格仍然是个无名之辈。作为~个无名鼠辈,他应该受到尊敬。

那个维维安倒是盖伊拉的很好的替身。不仅仅因为漂亮,而且还有他妈的一只好屁股。她只是让别人温柔地触摸而不加阻止,她什么也不是,是一只敏感的、红胸脯的啄木鸟。半斤换八两,她确实愿意做爱。只要看着她哼哼卿卿的样子。

已经是午夜了,保罗-赖斯笔直地坐在床上,叫喊道:

“其人,就是其人。这个魔鬼的儿子又一次胜了我们一筹。”

被她丈夫惊醒后,丽塔用一只胳膊肘撑了起来,睡眼惺忪地问道;“保罗,怎么回事?你在做梦吗?你没有犯病吧?”

赖斯跳下床铺,在地板上踱步徘徊,出声地思索着:“当然!我给蒂尔顿的办公室里打电话,那当然是蒂尔顿,我得到了蒂尔顿的声谱。但是当我打电话给贝克尔和狄龙时,他们都不在,他们回来以后给我回了话,事情就是这样。我认为他们给我回了电话,事实上他们没有给我回电话,是其人回的电话。他模仿他们,显然他精于此道。这就是为什么贝克尔和狄龙的声谱都和其人的声谱相吻合的原因,电话的那一端原来就是其人。这个聪明的畜生!他一定发现了声谱仪,并企图破坏我们对这台机器的信心,他还真他妈的差点成功了。”

“上床来吧,亲爱的,已经下半夜了,你会把孩子弄醒的。”丽塔请求道。

“我还想坐一会儿。”赖斯说,温柔地吻了吻她的前额。

明天,他就会弄到每一个有关的人的声谱,他将在身上暗藏录音机。明天他会抓住其人的。

其人对警方试验室弄到了一台声谱仪一事一直很关心,或迟或早,赖斯会得到他的声谱,并与他模仿罗科的录音相比较。那可不行。

他并不真的知道他是否能用假声音去愚弄这台声谱仪。

要模仿大批人物的声音用来欺骗人们的耳朵倒是容易,但他怀疑不管他模仿的是谁,他的基本声谱是否能改变,机器会受愚弄吗?他就是想试试。冒这种危险一定会更加激动人心,但下的赌注太大了。他首先应该完成他的计划,他的计划是完美的。

根据情况……不……不能利用这种机会,一定要避免使他的声谱和赖斯得到的其人的声谱直接比较。怎样才能使这台机器作废呢?回答是……给这台机器的可靠性造成疑问。

他利用两个电话达到了这一目的,首先装作贝克尔,然后再模仿狄龙。这已经拖住了赖斯,但赖斯是聪明的,这难不倒他。他会检查这台机器,这群蠢驴一定会进一步被弄糊涂的。

今晚早些时候,他又一次伪装成邓普西溜进警察试验室,在赖斯的办公桌抽屉里找到了那些声谱。他首先想到的是毁坏它们,但是最后灵机一动,只是把它们调换了一下。

冒险,但不是蛮干。现在,他的声谱放到了标有“蒂尔顿的声音”的马尼拉纸信封里,蒂尔顿的声谱放在标有“其人声音“的信封里。赖斯现在可能会把他从嫌疑分子那里得到的无论谁的声谱去和蒂尔顿的声音相比较。让这帮虚张声势、挂着手枪的家伙去和那个信封里的声音胡扯一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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