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比-坦波尔正在走红。他今年四十二岁,整个世界都属于他。他同国王们开玩笑,同总理们一起打高尔夫球。但是,崇拜他的千百万普通人,对此却毫不介意,因为他们知道托比仍是他们当中的一员,是他们的斗士。他可以挤下一切神牛的奶。讥讽那些高高在上,有权有势的人,他可以打破所有禁区的一切清规戒律。千百万人热爱托比,正象他们知道托比也爱他们一样。
托比每次公开露面时,都讲到他的母亲,越讲越使他的形象更为神圣。当然,托比也只能用这种方式寄托他的哀思,并与她分享他成功的喜悦了。
托比在贝尔一艾尔买下了一处美丽的房产。这是一座都铎式的住宅,里面有八间卧室和一座巨大的楼梯。墙壁上的嵌板,是英国手工雕制的精品。
住宅里有一个电影厅,一个游戏室和一个酒窖。院子里还有一个大游泳池,一间管家住的平房,和两间客人住的平房。此外,他还在棕榈泉买了一套豪华的住宅,一批赛马,还有三名小丑。托比把这三名小丑都叫“麦克”。
这些小丑很崇拜他。他们替他跑腿,替他开车,不管白天黑夜,替他去我小妞儿,跟着他去游览,替他按摩。总之,不论主人要干什么,这三名“麦克”总会一一替他办到。他们是国家级小丑手下的三名小丑。托比有四名秘书,其中两名专职秘书,专门负责处理托比仰慕者给他寄来的大批的信件。托比的私人秘书是个二十一岁的,漂亮的金发女郎,名叫谢莉。她的身段极其富有性感。托比让她只穿一条短裙,这样两个人都可以节省好多时间。
托比的 一九六三年的十一月,金色秋天的阳光,已然消失了。天空中一层灰淡的云幕,显得分外清冷。清晨常常白雾茫茫,毒气袭人。 人们说得并不对。时间并不是医治一切创伤的良药。
相反,它是蹂躏和断送青春的刽子手。寒末暑往,每个季节,都有一批新的血液输入好莱坞。那些人搭上便车,乘上摩托车、火车或飞机向这里纷至杳来,争先恐后。她们全都是十八岁的妙龄少女,同吉尔当初一样。她们个个细长腿,步履轻盈。面孔年轻而又鲜嫩,显得那么纯真而又热情。漂亮的一笑,非常迷人。每来一批,吉尔就长了一岁。有一天,她看见镜中的自己。是的,这已是一九六四年了。她已二十五岁了。
开始,拍色情片的经历,一直使她惊恐不安。她长时间害怕派她角色的导演会知道这件事,把她除了名。但是几个星期过去了,儿个月过去了,吉尔渐渐忘掉了她的恐惧。但是,她却变了。年复一年,岁月在她身上打上了深深的烙痕,如同大树的年轮。她的心也变得象石头一样坚硬了。
她开始憎恨一切不肯给予她演戏的机会的人,憎恨那些说了不算的人。
她曾经没完没了地做了许多单调的,没人感激的杂活儿:她做过秘书、接待员、快餐厨师、保姆、模特儿、餐厅侍者、电话接线员以及售货员。一切都是为了有朝一日有人前来召唤她。
但是始终没有人来。吉尔内心越来越痛苦。她有时也去当当群众演员或只有一行台词的小角台,但是毫无进展,她揽镜自照,感受到时间老人的信息:该加快速度了。每当她照见自己的面容时,往事便-下涌上心头。她忘不了那难以忘却的日日月月。漫长的七年以前,当她刚刚来到好莱坞时,她也是那么一个年轻,标致的小姑娘,但如今这个小姑她的影子在她身上又留下了多少?细小的皱纹已爬上了这个小姑娘的眼角;而从鼻孔到下巴处的那条纹路,就更深了些。这些皱纹是在那数不清的,困境与失败中挣扎的印迹,也是警告性的告诉她,岁月在流逝。
告诉她,她尚未能把握住成功的时机。赶快,吉尔,得赶快了!
因此,当一位十八岁的福斯公司助理导演弗莱德-克拉普对吉尔说,如果她能跟他睡觉,他就能给她一个好角色。吉尔同意了。
在弗莱德-克拉普吃午饭时,她到制造厂找到他。
“我只有半个小时。”他说:“让我想想咱们在那儿,能找个僻静的地方。”他在那儿皱着眉头想了一会,然后高兴地说,“到配音室去,跟我来。”配音室是一间隔音的小放映室。在那里人们把录音带上所有的东西,都合到一部影片中。
弗莱德-克拉普看着那空无所有的房间。“屁!原来这里有一张长沙发的。”他看看表。
“咱们只好这样干了,脱下衣载,美人儿。再过二十分钟配音人员就要上来了!”吉尔瞪眼望了他一会,感觉自己象个妓女,而且她讨厌他。但是,她没有让它表现出来。她已经按照自己的生活方式作了努力,但是,失败了。于是现在她只好按照他们的方式来干了,她脱下了衣裳。
吉尔想在四周找个能靠一靠的地方。她的前面有一架音响装置——一架带轮子的自动控制机。音响装置里,装上了录有各种笑声的录音磁带。只要按一下机体的按纽,就可以发出哈哈笑的声音。
“开始吧,趴下去!”吉尔犹豫了一会儿,趴了下去。她用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他野蛮地蹂躏着她。她失去了平衡,她伸手去抓那控制器上的东西,手指碰到了按纽。顿时屋子里充满了笑声。吉尔在极端痛苦中折腾着。她的手刚好按在按纽上。一个女人吃吃地笑,一小撮人哈哈大笑,一个姑娘咯咯笑,还有百十来人在听某些不堪入耳的下流话时哄堂大笑。吉尔疼得叫喊,室内的回音却是歇斯底里、稀奇古怪。
笑声慢慢消失了。吉尔闭上眼睛,静静地趴着,痛苦地挣扎着。最后她终于能直起身,转过脸来。这时弗莱德-克莱普拉上裤子前的拉锁。
“你真肉麻,美人儿,你那叫喊真叫我动情。”吉尔不知道等到他十九岁时,他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畜牲。
他对吉尔说,“你去洗洗,到那边十二号排演场去,你从今天下午,就开始工作。”有了这 吉尔坐在梳妆台前,在镜子里端详着自已。在她的眼角上已发现了一条隐约可见的皱纹。她皱起了盾头。这是不公平的。她想。男人可以完全不在乎,他们可以有花白的头发,大肚皮,脸也可以象张交通路线图,没有人把这当回事儿。但是女人要是有了一丝皱……她就必须注意使用化妆品了。好莱坞高级化妆师鲍勃-席弗曾传授给她一些技巧:她不象从前那样先涂粉了,而是先涂上一层油质粉底箱。(因为粉干燥皮肤;油膏滋润皮肤)。开始时先画眼睛,下眼皮下的眼影要相对淡一些,这样可以显得柔和。吉尔轻轻地在上下眼皮处,涂上了一层眼影,整个眼睛四周的颜色显得深了。然后装上假睫毛,使睫毛向上翘——四十五度,再刷上一层定型剂。为了使睫毛看起来更浓密,她又在自己的下眼皮上画了细微的几笔。这样一来,她的眼睛显得妩媚,而又有神采。最后吉尔涂上了口红。涂完口红后又在脸部淡淡地拍上了一层粉,再涂了第二道口红。在两腮上又搽上了一点点胭脂。当然眼睛周围是不扑粉的,否则会使淡淡的皱纹,显得分明。
吉尔重新坐下来,端详镜子里的效果。看上去,她仍是那么风姿绰约,娟秀迷人……当然,总有那么一天,她得求助干贴胶条的办法。感谢上帝。那还得好些年以后的事情了。吉尔知道有些女演员,使用这种‘技巧’。她们把那些细细的苏格兰胶条压在发际的下面。胶条上连着好多极线,她们把线紧紧地缠在头上,松懈下来的皮肤就全被绷紧了。那些细线用头发遮住,一点也看不出。这样的做法一来,使她们不必花钱受罪去找外科医生做整容术了。
类似的方法,还可以用来掩饰干瘪了的乳房。她们把胶条的一端贴在乳房的一侧,另一端贴在前胸更坚实的肌肉上,这也可以使问题暂时得到简易的解决。……当然吉尔的乳房还是坚实的。
吉尔梳理好她那柔软的黑发,最后又向镜子里瞥上一眼,看了一下表,她才知道必须赶快了。
今天她在“托比-坦波尔节目”中有一次和他见面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