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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_飘(乱世佳人)

作者:米切尔 字数:5372 更新:2025-01-03 16:08:37

四月里一个风狂雨骤的夜晚,外面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把斯佳丽和弗兰克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他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都提心吊胆的。打开门一看,原来是托尼·方丹骑马从琼斯博罗来,那马浑身大汗淋漓,已经累得半死不活。他这一来,使得斯佳丽在四个月中 由于新闻自由受到钳制,军队的侵犯和掠夺行为不受舆论的谴责。如有私人敢于提出抗议,那就难免要受坐牢之灾。监牢里关满了知名人士,而审讯则遥遥无期。陪审制度和人身保护法实际上已被搁置一旁。民事法庭虽然多少仍在行使职权,然而却受制于军事当局,军方对法庭的判决可以横加干涉,因此那些不幸被捕的人,命运就掌握在军事当局手里。被捕的人确也不在少数,凡涉嫌反对政府的煽动性言论的,涉嫌参与三K党活动的,或者受到黑人控告对他们有侮慢行为的,就足以构成犯罪而锒铛入狱,既不需要物证,也不需要人证,只要有人指控就可定罪。多亏被解放者管理局的人在背后煽动,乐意告状的黑人比比皆是。

现在黑人还没有拿到选举权,但是北佬已决定给他们选举权,同时还决心让他们选举支持北方。出于这样的居心,他们就处处纵容黑人。不论黑人爱干什么,都会得到北佬士兵的支持。至于白人如果向黑人提出控告,那就无异于自找苦吃了。

从前的奴隶,现在成了“天之骄子”。在北佬的扶植下,最低贱、最无知的人,个个春风得意。而他们中间较好的一个阶层,对北佬赋予他们的自由竟不屑一顾,宁愿追随过去的主人忍受苦难,数以千计的“家奴”,他们原是奴隶中的最高阶层,依旧不愿离去,留下来干着低于他们从前地位的粗活。还有许多田里干活的黑奴,忠实于原先的主人,也拒绝接受给予他们的自由。至于获得自由的黑人中最爱肇事的一伙败类,也多半出自田里干活的最下层的黑奴。

在奴隶制时代,在家里的黑奴和院里的黑奴眼里,田里的黑奴是一文不值的。从前南方各地种植场的女主人,都像埃伦那样,对小黑奴加以训练,然后进行筛选,把最好的委以较重要的工作,被派到田里干活的,全是些最不肯学习,最缺少活力,最不诚实,最不可靠,最恶毒,最野蛮的。然而现在使得南方白人处于悲惨境地的,却正是黑人社会中最底层的黑奴。

当时的北佬,对南方似乎怀着宗教般的狂热的仇恨心理,被解放者局里掌权的又全是些寡廉鲜耻的冒险家,在他们的纵容下,一些从来是在田里干活的黑奴,很快就爬上了重要的位置。由于他们的智能低下,他们的行为自然可想而知。就像是一群猴子或者幼年儿童置身于宝藏之中,势必任性胡作非为。他们无法理解宝物的价值,肆意破坏,这或者是为了取乐,但也许是出于无知。

在黑人中,包括智力最最低下的黑人,也未尝没有可取之处,那就是他们一般并无恶意,即使在奴隶制时代,被称为“低贱黑鬼”的人也为数极少。黑人作为一个整体来看,就像孩子一样单纯,容易驾驭,而且长期以来,他们已习惯于服从命令。从前是听从他们的白人主子发号施令,现在换了新主子,就听命于被解放者局和拎包投机家们。这些人给他们的命令是:“你们并不比任何白人差,所以你们应该采取相应的实际行动。一等到你们可以给共和党人投票的时候,你们就可以取得白人的财产。因此他们的财产,现在也如同是你们自己的一样。要是能拿到手的,尽管拿就是了。”

黑人们听了这番美丽的神话,便把自由看成是一次没完没了的野餐,是天天举行的宴会,是闲逛、偷窃、无法无天的狂欢节。乡下的黑人涌进城里,田地荒芜无人耕种。亚特兰大城早已人满为患,进城的人仍源源而来。这些人受了挑唆,变得懒散而危险。许多人挤在肮脏不堪的小屋里,他们突然患了天花、伤寒和肺炎。他们从前习惯于由女主人照料他们的疾病,此刻对待自己的病人,竟不知如何是好。对老人和孩子的情况也是如此,离开了女主人,就不知怎样照顾他们,至于被解放者局里的人,他们只是对政治才有兴趣,自然不会像种植场主人那样照料他们。

黑孩子无人过问,像受惊的小动物那样满街乱窜,有好心肠的白人把他们收留放在厨房里抚养起来,才算有了归宿。老年的黑人被子孙遗弃了,在这忙乱的城市里,惶然不知所措,只得坐在街沿石上,向过往的女人哭诉:“太太,行行好,给我在费耶特维尔的老主人写封信,告诉他我在这里,他会来把我领回去的。我的上帝,这自由的味道我可尝够了!”

被解放者局里的人,见进城的黑人愈来愈多,方才意识到他们的错误,便设法打发他们回老主人那儿去。他们对黑人说,如果他们愿意回去,身份是自由劳动者,有书面契约作保证,可以按日领取固定工资。年老的黑人听了都欢欢喜喜地回去了,结果加重了种植场主的负担。他们本来就已经很穷困,现在又不忍心把老黑人赶出去,至于年轻的黑人,都仍旧留在亚特兰大。不论到什么地方干</a>活,干什么样的活,他们都不高兴。肚子吃得饱饱的,为什么还要干活呢?

在奴隶制时代,黑人是不许喝酒的。每年只有到了圣诞节,在给他们圣诞礼物的时候,才允许他们喝上一口威士忌。可是现在,他们要多少就可以喝多少。他们本来就受到被解放者局和拎包投机家的唆使,加上灌足了威士忌,胡作非为的事,自然就无法避免了。白人的生命财产受到威胁,又得不到法律保障,一时引起极大的恐慌。酒醉的黑人白天公然在大街上侮辱白人,夜晚纵火焚烧房屋仓库。马、牛、鸡等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偷走,各种各样的犯法行为层出不穷,可是很少有人受到法律制裁。

可是这一切,比起白种女人所受的危险,却又算不了什么。有不少白种女人,战争使她们失去了男人的保护,又住在边沿地区和僻静的路旁,面临的危险就更大。由于发生了大量侮辱妇女的事件,以及对自己妻女的安全惴惴不安,使南方白人义愤填膺,于是一夜之间,便出现了三K党的组织。北方报纸对这个夜间活动的团体必然会产生的悲剧的原因一无所知,只知道对三K党的活动大加抨击。北佬则认为南方的制度与法律程序既已被他们推翻,三K党人竟敢擅自对罪犯加以处置,那就应该将其成员个个处以绞刑。

于是出现了一幅触目惊心的景象:同一民族中的一半,用刺刀迫使另一半人忍受黑人的统治,而这些黑人中有相当一部分人是到他们的父辈才开始脱离非洲莽林的。这些黑人应该取得选举权,同时,他们从前的主人,多数被剥夺了选举权。北佬认为对南方一定要压制,压制的方法之一便是剥夺他们的选举权。凡是为南方邦联打过仗,在联邦政府机构中任过职,帮助或支持过邦联的人,都不准投票,无权挑选自己的公仆,必须完完全全地接受外来的统治。有许多人清醒地想起李将军的言论和榜样,愿意宣誓效忠,重做公民,把过去忘记掉。可是北佬偏偏不准他们宣誓。至于准许宣誓的人,却又坚决拒绝那样做。他们认为北佬处心积虑地要置他们于残暴与屈辱的统治之下,他们自然不肯俯首听命。

斯佳丽常听到人们在说:“刚投降的时候,若是北佬的行为像样一点,我早已宣誓,重新做公民了。可是现在,凭上帝作证,照这么个‘重建’法,我是怎么也接受不了的!”这番话她听到过不知多少遍,到后来简直会厌烦得尖声大叫起来了。

斯佳丽在这些忧心如焚的日日夜夜里,人已憔悴不堪。黑人跟北佬士兵无法无天的行为,构成了无时不在的威胁,财产被没收的危险一直压在她的心头,甚至惊扰她的睡梦。而且她还要担心会不会有更可怕的事情发生。由于她自己,她的朋友,以及整个南方,都处于一筹莫展的困境,在心情压抑的情况下,她难免时时要想起托尼·方丹的那句慷慨激昂的话:

“凭上帝作证,斯佳丽,这是无法忍受的!我们绝不再忍受下去!”

虽然经历了战争、大火和重建,亚特兰大重新又成为一个欣欣向荣的城市。从很多方面看来,它跟南方邦联初期那个忙忙碌碌的新兴城市,有不少相似之处。唯一令人难以容忍的是,满街的士兵穿的是另一种军服,钱都掌握在外人手里,黑人却悠闲自在,他们先前的主人反而在挣扎,在挨饿。

亚特兰大城里实际上充满着苦难与恐惧,可是外表上却是一派兴旺发达的景象,废墟上到处在大兴土木,一片喧闹的忙乱,好像这座城市不论在何种情况下,都非得那么匆忙不可似的。别的城市,像萨凡纳、查尔斯顿、奥古斯塔、里士满和新奥尔良是从来不会那么匆忙的。匆忙是缺少教养和北佬化的表现。可是在这段时期里,亚特兰大是空前绝后地那样缺少教养和北佬化。“新来者”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街道上从早到晚吵吵嚷嚷,拥挤不堪。北佬军官的妻子和新发迹的拎包投机家坐着雪亮的马车,把泥水溅泼在本城居民的破烂单座马车上;外地富人的华丽而俗气的新屋,密密地挤在本城居民的朴实住宅中间。

战争确立了亚特兰大在南方事务中的重要地位,这个无名小城如今已名闻遐迩。那几条当初使这城市得以建立的铁路线,舍曼将军曾为之战斗了整个夏天,打死了好几千士兵,现在重又成为亚特兰大的生命线,使之成为周围广大地区的活动中心,恢复了它被毁以前的原来面貌。大量的新公民从各地向这里云集,有受欢迎的,也有不受欢迎的。

从北方侵入的拎包投机家,把亚特兰大作为他们的大本营,在街上挤撞那些新迁居来的最早的南方世家的人。那些南方人在舍曼进军时房子被烧掉了,加以没有黑人帮他们种棉花,在乡间无以为生,就到亚特兰大来谋求出路。他们有的来自田纳西州,有的来自卡罗来纳州,因为那里的重建,比佐治亚州还要严厉得多。还有好多爱尔兰人和德国人,原来在北佬军队里当雇佣军,退役以后也到亚特兰大来定居。北佬驻军的家眷,对南方经过四年战争后是个什么样子觉得很好奇,有些人便到这里来观光。还有各种各样的冒险家,想到这里来发横财。至于从乡间来的黑人,仍络绎不绝,无法制止。

亚特兰大在沸腾,它像一个边境乡村那样敞开着门户,对种种坏事与罪恶丝毫不加掩饰。酒吧间通宵营业,有时一条街上就有两三家之多,入夜以后,满街都是醉汉,有白人有黑人,东倒西歪地从街沿石边撞到墙上,又从墙上撞到街沿石边。暴徒、扒手和妓女隐藏在没有路灯的小巷和阴暗的街道里。赌场里热闹非凡,而且没有一个晚上不闹事的,不是动刀就是动枪。最使品德高尚的市民们感到愤慨的是,亚特兰大现在出现了一个范围很大而且兴旺发达的红灯区,其范围和兴旺的程度,甚于战争时期,钢琴弹奏伴着粗野的歌声和笑声从窗帘后面飘荡出来,通宵达旦,偶尔夹杂着女人的尖叫声和手枪的射击声,这些地方的女人比战时的妓女更加大胆,竟老着脸皮从窗口探出身子,招徕街上的行人。星期六的下午,红灯区的老板娘就会带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乘着精致的马车,挂着丝绸窗帘,招摇过市地到外面兜风。

贝尔·沃特林是这些老板娘中最著名的一个。她独自开一家院子,是一幢两层楼的豪华建筑,相形之下,邻近人家的屋子就好比是养兔场。楼下是一间长形的酒吧,墙上挂着优美的油画,每天晚上都有个黑人乐队在这里演奏。据外面人传说,楼上有华丽的家具,装上长毛绒的套子垫子,挂着厚实的花边窗帘,放着镀金框架的进口镜子。院子里的十二个姑娘,经过浓妆艳抹,看来倒也赏心悦目。她们的举止比起其他院子里的姑娘,也要文静一些。至少在贝尔的院子里,难得有警察光临。

这个院子,通常是亚特兰大的太太们私下谈论的资料,也是牧师在传道时,小心翼翼地斥之为藏垢纳污的场所。人人都知道像贝尔那样的人,不可能有那样大的经济实力,能建立起这样一个豪华的院子。她必定有个靠山,那个靠山必定相当阔绰,因为白瑞德从不讳言他跟她的关系,所以显而易见她的靠山就必定是他。贝尔有时出门,由一个胆小而冒失的黑人赶车,人家偶尔朝车内一瞥,可以看出她非常阔气。街上的孩子看到两匹雄壮的红棕马拉着马车驶过,便要躲开他们的母亲,跑到马车旁偷偷地瞧她,然后兴奋地低声说:“那正是她!是贝尔,我见到了她的红头发!”

城里的老房子大都满是弹坑,用熏黑的砖块和旧木头修修补补支撑着。在它们的旁边是一幢幢拎包投机家和发战争财的人新建的住宅,都有复折屋顶,三角墙和塔楼,有彩色玻璃窗和大片的草地。夜复一夜,这些新房子的窗口闪耀着煤气灯光,音乐和舞步声在空中飘扬。女人们穿着色彩鲜艳、有衬垫的丝绸衣服,在长长的游廊上漫步,身旁有穿着夜礼服的男子护卫着。香槟酒瓶的软木塞一只只被噗噗地打开,铺着花边台布的餐桌上放着七道菜肴的晚餐,酒浸的火腿,鸭肉冻,鹅肝酱,以及四季珍果,极其丰盛。

在老房子破旧的大门里面,看到的是贫穷与饥饿——住在里面的人由于出身高贵,因而更觉凄苦,由于他们对于物质的匮乏要显示出不为所困的高傲气质,因而痛苦愈深。米德大夫曾见到许多家庭从大厦迁移到寄宿舍,又从寄宿舍迁移到小街上的陋室。他有许多女病人,患的是“心脏衰弱”和“消耗性疾病”。他心里明白,而他的病人也知道他明白,她们害的病实质上是慢慢地在饿死。他曾见到一个肺病患者,不久就传染给了全家,他还看到从前只有穷苦白人才会害的癞病,现在亚特兰大最上等的人家也出现了。还有孩子刚生下来不久,两腿就成佝偻,有的母亲没有奶水喂孩子。从前这位老大夫每给一个孩子接生,都要诚心诚意地感谢上帝的恩赐。如今他并不觉得新的生命是一种福音,因为对新生儿来说,这个世道实在过于艰难,不少孩子活不了几个月就死了。

一边是灯红酒绿,轻歌曼舞,另一边则是挨饿受冻。征服者是骄横和冷酷,被征服者则是煎熬和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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