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塔楼脚下一间圆形的空屋子里,我写了我的发言稿。那间屋里只有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而我的发言稿也恰似这间屋子:圆滑、空洞、没有内容。
可是这篇发言中有希望,并且是谦卑的。
我发现不依靠上帝寸步难行。过去我从来也没有象现在这样特别需要得到上帝的支持,也从来不相信可以得到这种支持。
但是现在我发现非相信它不可,于是乎我也就相信了。
再者,我也需要得到人民的支持。我叫人开列一张参加庆贺仪式的名单,看到并没有邀请朱利安·卡斯尔和他的儿子莅临。我立刻派人送信邀请他们父子来参加纪念会,因为他们比任何人都更加了解我的人民。没有被邀请的只有博克依。
关于博克依的问题如下:
我也曾考虑过请他参加我的政府,那样就能给我的人民带来太平盛世。我也想到在纪念大会的欢乐气氛中,把宫殿门外那个可怕的钩于取下来。
可最,后来我意识到太平盛世就不是向人民提供一个高高在上的圣人,而是要提供丰盛的食物、舒适的房舍、正规的学校、良好的身体、愉快的时光、人人就业的机会。这一切我和博克依都拿不出来。
因此善和恶还得保持分离状态;善留在森林里,恶留在宫殿中。而这种相持所能带来的欢乐就是我们不得不向人民提供的一切。
有人敲门。一个仆人来通报,客人开始到了。
于是我把我的发言稿装在口袋里,走上我的塔楼的螺旋形楼梯。我到了我的城堡最上层的雉墙上。我四下打量着我的客人,我的仆人,我的悬崖和我的温馨的海水。
当我想到所有站在我的最高的城垛上的那些人的时候,我也想到了博克浓的“ 一种医疗意见
还没有一个客人知道我将要做总统了呢。也没有人知道“爸爸”即将临终。弗兰克作为官方代表告知大家,“爸爸”在舒舒服服地养病,“爸爸”向大家致意。
弗兰克宣布纪念活动的程序如下:首先,明顿大使献花圈以纪念百人烈士,接着是飞机打靶,最后弗兰克要讲几句话。
他并没有告诉他们在他讲话之后我还要发言。
人们仍把我当作观光记者来接待,因此,我还能到处从事些“格兰法龙”的活动。
我对黑兹尔·克罗斯比说:“你好,妈妈!”
“唉喀!这不是我的孩子吗?”黑兹尔给了我个香喷喷的拥抱,接着便对每一个人说:“这个孩子是个印 我的天仙蒙娜并没有接近我,也没有用那含情脉脉的眼神召唤我到她身旁去。她以女主人的身分向山洛伦佐人介绍了安吉拉和小牛顿。
现在我对这位姑娘做着估量——我回想“爸爸”昏倒时她的麻木及与我和她订婚时她的淡漠——对她的评价在崇高和低贱之间徘徊。
她是否代表女人的灵性的最高标准呢?
抑或是一个冷血动物,还是一个茫茫然迷上木琴、只知道崇拜美和“博克-玛鲁”的人呢?
我永远也不会知道的。
博克依教导我们;
“一个情人就是一个撒谎者,
他对自己也撒谎。”’
而真实的人是一点也不可爱的,
他们的眼睛就和蛤蜊肉一样!”
所以我想他的教诲很清楚。我的蒙娜是圣洁高贵的。
在“民主百人纪念日”那天,我问菲利普·卡斯尔:“告诉我,你今天与你的朋友和崇拜者H·洛·克罗斯比说过话吗?”
年轻的卡斯尔回答说:“我穿着这套衣服,打上了领带,穿了鞋,他就没有认出我来。我们已经就自行车的问题做过一次很好的谈话了。我们可能还会再谈的。”
我发现我不再取笑克罗斯比想在山洛伦佐开自行车工厂这件事了。做为这个岛上的行政最高领导人,我很需要有一个自行车厂。对H·洛·克罗斯比其人其事的尊敬之心油然而生。
我问卡斯尔父子:“你们认为山洛伦佐人民愿不愿意实现工业化?”
那位父亲说:“山洛伦佐人民只对三件事情感兴趣;捕鱼、男女私通和博克侬教。”
“您想,他们对进步可能感兴趣吗?”
“他们倒也看到了一些,但只有一个方面的进步使他们感兴趣。”
“哪方面的?”
“电吉他。”
我走到克罗斯比夫妇身边。
弗兰克·霍尼克正和他们在一起呢。他给他们解释博克侬是怎样的一个人、他反对什么东西。“他反对科学。”
克罗斯比问;“头脑正常的人怎么会反对科学呢?”
黑兹尔说:“要是没有青霉素我和我母亲早就丧命了。”
我问:“你母亲多大岁数了?”
“一百零六岁了。不是很了不起吗?”
“当然了不起,”我说。
“要不是他们那一回给我丈夫用了一点药的话,我可能已经成了寡妇了,”黑兹尔说。她一定得问问她丈夫那种药的名字:“亲爱的,那次救了你的命的那玩艺儿叫什么来着?”
“磺胺噻唑。”
我犯了个错误:从传过来的食物碟子里拿了一片夹着信天翁肉的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