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特殊表情
——自己注意、羞惭、害羞、谦虚:脸红
在所有各种情况里,不管脸红由于害羞而发生,或者由于真正有罪的羞惭而发生,或者由于违背礼节规则的羞惭而发生,或者由于自卑的谦虚而发生,或者由于粗鲁的谦虚而发生,都是根据于同样的原理;这种原理就是对于别人的意见发生一种敏感的注意,尤其是对于别人的轻视有这种注意;这首先是有关我们自己的外貌,特别是我们自己的面部;其次则由于联合和习惯的力量,而且有关别人对我们的行为的意见。
杜庆博士在研究人类的表情。达尔文说</a>:“当我 斯文和先生曾经看到中国人脸红,但是认为这是稀有的现象;[13]可是,中国人有一种“羞惭得脸红”的说法。吉契先生告诉我说,移住在马来半岛的中国人和这个半岛内地的马来土人都会脸红。在他们当中,有些人差不多赤身裸体地走路;吉契先生特别注意到,在这些人脸红的时候,红色就沿着身体向下扩展。除去单单看到面部发红的这些事例以外,吉契先生观察到,有一个年纪24岁的中国男子,在他由于羞惭而脸红的时候,他的面部、双臂和胸部都发红;还有一个中国人,在盘问他为什么不好好地干工作的时候,他的全身就同样地发红起来。他看到两个马来人的面部、颈部、胸部和双臂发红;[14]还有一个马来人(布基族人),脸红的颜色向下扩展到了他的腰间。
波利尼西亚人(Polynesians)也自由地脸红。牧师斯塔克先生曾经看到了几百个新西兰人的脸红情形。下面一个事例值得提出来谈谈,就是关于一个老年土人的脸红情形;这个人具有异常暗黑的皮肤,并且在一部分身体上刺绘了花纹。这个老年土人曾经把自己的土地租借给一个英国人以后,就发生一个强烈的欲望,想要去购买一辆双轮单马车;当时在毛利人中间正流行着使用这种马车的风气。因此,他就想向自己的租户预先收取四年地租,并且去和斯塔克先生商量,他是不是可以这样办。这个土人年老、笨拙、贫困而且穿着破烂的衣服,因此他这种为了虚荣而想亲自驾坐在自购的马车里出游的想法,使斯塔克先生感到有趣,甚至抑制不住自己而发笑起来,而同时“这个老年土人就脸红一直到头发根里”。福斯脱(J.R.Forster)说道,在大赫的岛的最美丽的妇女的双颊上,“你可以容易辨认出一种扩展开来的红色”[15]。同样也可以看到,太平洋里的其他几个群岛上的土人发生脸红。
华盛顿·马太先生时常看到,在那些属于北美洲各种未开化的印Andronicus”, 如果我们把自己的全部注意都朝向一种感觉,那么这种感觉的敏锐程度就增加起来;[51]而且连续不断的密切注意的习惯,就显然会改进永远成为问题的习惯;例如,瞎子由于专心于听声音而使听觉改进,又瞎又聋的人由于专心于触摸东西而使触觉改进。根据各种不同的人种在这方面的能力高度发展的情形来判断,我们也可以有理由来相信,这些效果是可以遗传下去的。如果我们再来看普通的感觉,那么也可以清楚地知道,在对疼痛加以注意的时候,就会感到疼痛的程度增加起来;[100]勃罗 [2] 白尔格斯博士:《脸红的生理或者机制》, [7] 白尔格斯博士:《脸红的生理或者机制》, [10] [一个青年妇女写道:“当我在弹奏钢琴的时候,如果有任何一个人走来并且瞧看我,那么我就恐怕他会来瞧看我的双手;虽然在他没有来到以前,我的双手没有发红,但是我因为非常恐怕它们会发红,所以反而引起它们发起红来。当我的女家庭教师谈说到我的双手很长或者能够张开,或者注意到我的双手时候,它们也发起红来。”]
[11][据罗勃逊·斯密斯教授所说,这句话的意义并不是指脸红。它很可能是表示脸色苍白的意义。可是,在《诗篇》(Psalm) [12]参看《埃及来信集》(Letters from Egypt),1865年, [17]洪保德:《旅行记》(Personal Narrative),英文译本, [26]还可以参看克拉伊顿·勃郎博士关于这个问题的专门研究(Memoir),载在《西赖定精神病院医学报告集》(West Rididing Lunatic Asylum Medical Report),1871年, [28]参看科尔利奇的著作《座谈录》(Table Talk)第1卷里关于所谓动物磁性(animal maism)方面的讨论。
[29] 白尔格斯博士:《脸红的生理或者机制》,1839年,第40页。
[30] 培恩先生(《情绪和意志》,1865年,第65页)指出说:“异性间的害羞态度,……是由于相互尊重的影响,并且由于发生一种以为一方面不赞成对方的恐惧心理,而发生出来的。”
[31] 关于这个问题的证明,可以参看《人类起源》,第二版,第2卷,第78页,第370页。
[32] 魏之武:《英语语源学字典》,第3卷,1865年,第184页。还有,拉丁语的字verecundus也是这样。[这个拉丁字的意义是“胆小”、“羞惭”、“害羞”,是起源于动词vereor(担心、恐怕、惊恐、胆小)。——译者注]
[33] [正文的方括号里的补充语,是根据一个通信人的提示而被著者采用的;这个通信人补充说:“我曾经在一种并不能引起害羞的情况下,发生了最厉害的神经兴奋。这是我在ssical Tripos(英国剑桥大学的名誉毕业试验)里书写第一篇论文时候所发生的。我在一小时半里完成了我的草稿,又在修改方面耗费了一个小时,但是接着就发现我的手颤抖得很厉害,因此使我无法抄写出自己的著作来。实际上,我差不多有半小时瞧看着这只手,同时乱骂和乱咬自己的双手;只有到了交卷的最后时刻,我方才能够签写上自己的姓名。”]
[34] 培恩先生(《情绪和意志》,第64页)曾经讨论到这些情况下所体验到的“手足失措”的感情,正好像是有些不惯熟于舞台表演的演员的上场胆寒(stage-fright)。培恩先生显然认为这些感情就是简单的担心或者害怕。
[35]马利亚(Maria)和爱治瓦特(Edgeworth):《实用教育论文集》(Essays on Practical Education),新版本,第2卷,1822页,第38页。白尔格斯博士(《脸红的生理或者机制》,第187页)也坚决主张会发生同样的效果。
[36] 白尔格斯博士:《脸红的生理或者机制》,第50页。
[37] [哈根(F.W.Hagen:《心理学研究》,“Psychologische Untersuchungen”,布郎士外希,1847年)大概是一个卓越的观察者;他采取相反的意见。他说道:“我已经做了很多观察,因此我就确信,这种感觉(就是脸红的感觉)绝不会在黑暗的房间里发生;可是,当房间里一出现灯光的时候,就会发生这种感觉。”]
[38] [托普哈姆(Topham)先生推测说(1872年12月5日的来信),莎士比亚所写的这段话的意义,是指脸红不能被人看见,而并不是没有发生脸红。]
[39] 贝尔:《表情的解剖学》,第95页。下面所引用的两段话的来源是:白尔格斯所著的《脸红的生理或者机制》,第49页;格拉希奥莱所著的《人相学》,第94页。
[40] 这段话的译意是:“可是,因为依照事物的顺序,最合理的社会上的生存者,也就是最敏感的,所以人类所特有的脸色发红和苍白的能力,并非别的,正就是他的高度优越的自然表现。”——译者注
[41] 根据马利·华脱里·蒙泰戈夫人(Lady Mary Wortleg Montagu)的说法而来;参看白尔格斯所著的《脸红的生理或者机制》,第43页。
[42] [哈根(《心理学研究》,布郎士外希,1847年,第54—55页)采用一个差不多相同的理论。他写道,在我们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的面部时候,“它就向着感觉神经集中起来,因为我们正是借助于这些神经来觉察到自己的面部状态的。其次,根据很多其他的事实,可以确实知道(并且这一点大概也可以用一种对于血液神经的反射作用来作说明),在感觉神经被激奋起来以后,血液流进这个部分的数量也随着增多起来。不但这样,尤其是在面部方面容易发生这种情形;只要在面部上发生轻微的疼痛,那么这也就容易引起眼睑、前额和双颊发红起来”。因此,哈根就提出一个假设来说道:专心对面部所作的考虑,就充当一种刺激物而对感觉神经起有作用。]
[43]我以为,在英国方面,霍伦德爵士第一个在他所著的《医学笔记和回忆录》(Medical Notes and Reflections,1839年,第64页)里,考察到精神上的注意对于身体各个不同部分的影响。后来,霍伦德爵士把这篇论文大量扩充,再把它发表在他所著的《精神生理学教程》(Chapters on Mental Physiology,1858年,第79页)里;我时常引用这个著作里的文字。差不多在同时和以后,莱可克教授也讨论到同样的问题,参看《爱丁堡医学和外科学杂志》(Edinburgh Medical and Surgical Journal),1839年7月,第17—22页。又参看他的著作:《论妇女的神经病》(Treatise on the Nervous Diseases ofWomen),1840年,第110页;《精神和脑子》(Mindand Brain),第2卷,1860年,第327页。卡尔本脱(Carpenter)博士对于催眠术的见解也是差不多相同的。卓越的生理学家米勒曾经写到(《生理学基础》,“Elements of Physiology”,英文译本,第2卷,第937页,第1085页)注意对于感觉器官的影响。彼哲特爵士在他所著的《外科病理学教程》(Lectures on Surgical Pathology,1853年,第1卷,第39页)里,讨论到精神对于身体各个部分的营养的影响。我所引用的文字是从吐尔纳教授所修订的第三版,第28页。又可参看格拉希奥莱的著作《人相学》,第283—287页。[吐尔纳博士(《精神科学杂志》,“JournalofMentalScience”,1872年10月)引用到约翰·亨脱尔(John Hunter)的话道:“我确信,我能够把注意力集中在身体的任何部分,一直到我感觉到这个部分为止。”]
[44] 格拉希奥莱:《人相学》,第283页。
[45] 霍伦德:《精神生理学教程》,1858年,第111页。
[46] 莱可克:《精神和脑子》,第2卷,1860年,第327页。
[47] [维克多·卡罗斯(Victor Carus)教授讲述道(1877年1月20日来信),在1843年里,他和一个朋友共同进行医学院悬赏征求的一个研究著作;在这个工作里,必须测定脉搏的平均次数;他发现,在无论哪一个观察者测定自己的脉搏时候,很难得出正确的结果来,因为每次在他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的脉搏方面去以后,脉搏次数就显著地增加起来。]
[48] 霍伦德:《精神生理学教程》,第104—106页。
[49] 关于这个问题,可以参看《人相学》,第287页。
[50]克拉伊顿·勃郎博士根据自己对于精神病患者的观察资料,确信说,在长期连续的期间里专门对身体上的任何部分或者器官加以注意的时候,这就会极度影响这个部分或者器官的血液循环和营养情况。他提供给我几个特殊的事例;当中有一个事例,是关于一个已婚的50岁的妇女方面的;在这里不能把它充分叙述出来;因为这个妇女顽固地长期认为自己怀了孕,所以她就由于这种胡思乱想而受到苦恼。当她所盼望的怀孕足月的日期到来时候,她就做出一种完全好像她真正要分娩出孩子来的动作,而且好像发生了极大的阵痛,以致在她的前额上冒出了汗珠来。结果,已经在以前六年里面没有发生过的现象,又再重现出来,继续发生了三天。勃莱德(Braid)先生在他所著的《魔术、催眠术等》(Magic,Hypnotism,&c.,1852年,第95页)和他的其他著作里,提供了类似的事例,并且还提供出其他的事实,来表明意志对于乳腺起有重大影响,甚至也对单单一只乳房起有影响。
[51]毛兹莱博士曾经根据可靠的论据(《精神生理学和病理学》,“The Physiology and Pathology ofMind”,第二版,1868年),提供了几件有关练习和注意能够改进触觉方面的有趣记述。当中有一个值得使人注意的记述,就是:当触觉在身体上的任何一点(例如在一个手指上)变得更加敏锐的时候。身体另一侧的对应点的触觉也同样敏锐起来。
[52]《柳叶刀》杂志(The Lancet),1838年,第39—40页;莱可克教授曾经引用过这段记述,参看他所著的《论妇女的神经病》(Treatise on the Nervous Diseases ofWomen),1840年,第110页。
[53] 霍伦德:《精神病生理学教程》,1858年,第91—93页。
[54]彼哲特:《外科病理学教程》(Lectures on Surgical Pathology),第三版,吐尔纳教授增订,1870年,第28和31页。[奥格耳博士举出了一个关于伦敦外科医生方面的类似事例;这个医生患生眉上神经痛病;每次在这种病发作的期间里,他的眉毛的一部分就会变白;在发作过去以后,眉毛的颜色又再恢复原状。]
[55] 米勒:《生理学基础》,英文译本,第2卷,第938页。
[56] 莱可克教授已经对这个问题作了极有兴趣的研讨。参看他所著的《论妇女的神经病》,1840年,第110页。
[57]关于血管运动系统的活动方面,还可以参看米契尔·福斯脱博士在皇家研究所里所作的有趣的学术报告;这个报告已经被翻译出来,载在《科学研究所报告集》(Revue des Cours Scientifiques,1869年9月25日,第683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