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持续了八年。它的直接或间接结果是大约1500万至2000万中国人死亡。[1]财产损失难以数计。而且战争结束后,国民党政府和军队精神疲惫,风纪败坏。因此这场战争对中国人民造成了惊人的损失,并直接有助于1949年共产党的胜利。同日本的这场战争,确实是中华民国史上最重大的事件。
最初的战役和战略,1937—1939年
战事是在1937年7月7日午夜前不久的黑夜中开始的。按照庚子协定,从1901年起,日本就已在华北的北平和天津间屯驻了军队。而在那个和煦的夏夜,一中队日本军队在距北平15公里的卢沟桥(马哥孛罗桥)附近举行野战演习,那里是控制所有与中国南方交通的具有战略意义的铁路枢纽所在地。日本人突然宣称,他们遭到中国士兵射击。[2]紧急点名发现,他们的一名士兵失踪了。于是,他们要求进入附近中国人驻防的宛平城搜寻。中国人拒绝后,他们妄图猛攻这座城镇,未能得逞。这就是战争的最初冲突。
日本终究必须对这场战争承担责任,这是不成问题的。起码从1915年“二十一条”要求起,特别是从1931年攫取满洲起,他们侵略中国的记录是声名狼藉的。然而,在卢沟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及为什么会发生,仍然是有争议的。通常中国人争辩说,日本人蓄意挑起战端。据称日本的目标是将华北从南京政府的管辖下分离出去;通过夺取对卢沟桥——宛平地区的控制,他们就能控制通往北平的通道,从而迫使二十九军军长和冀察政务委员会委员长宋哲元将军变成一个顺从的傀儡。再则——接下去的论据是——日本人眼看中国人日益团结,打算趁国民党人变得强大前建立起他们对中国大陆的统治。
支持这种论点的证据是不缺乏的。例如,1936年9月,日本人曾利用一次类似的事件,占领了横跨北平至天津铁路的丰台。同年晚些时候,他们曾枉费心机地试图购买宛平附近约1000英亩土地以建造兵营和机场。1937年春,日本的军事指挥官们也曾担心宋哲元正进一步受南京影响,从而威胁他们在华北的地位。还有,事变前一个星期里,北平曾处于一种紧张状态之中,谣传日本人即将进攻;日本野战演习在卢沟桥这样敏感的地点持续了一周。这是异乎寻常,而且扰乱人心的;亲日的流氓正在北平、天津和保定制造骚乱。而且值得注意的是,7月9日日本人通知中国人,据认为失踪的士兵已经返回,显然他从未受到中国人的扣押或刁难。[3]
地图8 日本对中国领土的军事占领
但是,这一时期的日本文件表明,日本人既未部署,也不希望在卢沟桥发生事端。1937年,东京政府正在实施一项着重发展工业的政策,作为加强其军事力量基础的手段;而参谋本部就在不久前的6月,曾再次命令其野战军司令官避免发生可能惹起“国际纠纷”的事件。当然,华北的日军军官是以不买他们东京上司的账著称的。不过,7月7日日军在华北的规模和部署说明,野战军司令官们并未对事变作过准备。他们仅有5000—7000人(宋哲元的二十九军约为这一规模的10倍),而且大多数显然是在不准备应付卢沟桥冲突的地方从事演习。因此,日本军队仅约135人卷入了起初的战斗。[4]
不管是不是日本人蓄意挑起了卢沟桥战端,事变本来无须导致一场大规模的战争,因为7月19日宋哲元签署了一项从宛平撤军的协议,并在其他方面完全满足了日本的要求。但是,南京和东京的决策者们发生了较大的原则性争论,这些争论把两个国家推入全面战争。国民政府认为,任何仅由北平地方当局决定的解决办法,都会支持日本提出华北脱离其管辖范围的要求。因此,它坚持维护中国在华北的全部主权。它还把几个(2—4个)师从华中推进到河北南部,靠近保定,对华北日军形成巨大威胁。另一方面,日本人以把国民党权力排除出华北的原则作为其政策的基础。在中国人显示力量面前,他们决心不向后退。因此,他们开始在平津走廊上加强他们自己的兵力。
7月25日,日本人与宋哲元的军队再次冲突。三天以后,华北的日本司令长官宣布了“一场对采取行动损害日本帝国威信的中国军队进行的膺惩战”[5]。四天之内,数以千计的中国守军阵亡,而日本人控制了整个平津地区。当时双方政府的政策都变得强硬起来。日本首相近卫文麿于7月27日声称,他决心取得“中日关系的根本解决”[6]。而蒋介石</a>也于7月30日声明:“现在我们唯有领导全国民众,举国一致,斗争到底。”[7]
8月7日,蒋介石和他的高级顾问们正式决定进行一场全力以赴的抗战。[8]于是,他冒了一生中最大的,也是最有争议的一次风险。他决定把战争的主战场从华北转移到上海。南京的战略家们认为,比起华北的开阔地带来,上海更适宜于与日本作战,因为该市的阻塞地区将抵消日本在大炮、坦克和后勤能力方面的优势。对上海日租界[9]的攻击,也会把日本的注意力从北方转移过来,使那里的中国人有可能加强他们的防御,特别是关键省份山西的防御。南方也希望得到政治上的报偿。中国舆论可能会像1932年一样支持政府,倘若它在上海采取坚定立场的话。再则,在靠近大的外国人社区的地方打仗,也会引起西方列强的关注和同情——还可能进行干涉。[10]虽然亲国民党的著述家们依然宣扬蒋的冒险是一次巨大的成功,但是,损失可能远远超出了他最坏的预料。
蒋介石于8月11日即已命令首批三个精锐师——以德国武器装备,并由亚历山大·冯·法肯豪森将军和他的德国参谋充当顾问——占领大上海界域以内(但在外国人地区以外)的阵地。该市的日本人在其控制区内(包括公共租界的杨树浦区和虹口区),以及这个中国城市的北虹口区一个1.5英里长半英里宽的凸角,(见图8)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们仓促增援。但是,当8月13日作战开始的时候(关于哪一方先射击,至今仍无定论),中国军队约有8万,日本军队只有1.2万。德国训练的中国军队,有一个星期几乎把日本人赶进黄浦江。然而,后来日本的增援部队在该市北面长江岸边登陆;战线扩展了;中国军队失去了他们起初的优势。
战斗是毁灭性的。停泊在附近长江和黄浦江中的日本战舰上的大炮,猛击直射射程内的中国阵地。南京政府决心不撤退,投入更多军队。在三个月的作战中,大约27万中国军队——整整60%的国民党防卫力量和蒋介石现代化陆军的核心——或死或伤。[11]日本人的伤亡超过4万。不计其数的成千上万平民也遭屠杀。西方人的租界以外的该市大部地区遭到毁坏。
11月初,日本的一支两栖部队在上海西南50英里的杭州湾登陆,一周内这支军队威胁该市守军后方。中国军队向南京撤退。但是,他们的撤退如此慌乱,竟未在沪宁铁路上无锡附近模仿德国兴登堡防线精心构筑的混凝土防御工事前停住。南京于1937年12月12—13日沦于日本人之手。其后,日本的攻势放慢了。同时,他们的军队干出了这场战争中最可耻的一件事——“南京大屠杀”。在7周的暴行中,至少有412万名[12]中国人被残忍地杀害,其中许多人被活埋或者浇上火油烧死。约有两万妇女被强奸。[13]中日战争已经开始了。
蒋介石曾经长期力图避免敌对行动。自从1927年国民党人执掌政权以来,尽管日本曾多次进行干涉和侵略,他却始终奉行一种和解政策。他深信要抵抗强大的外国侵略者,中国是太弱了,并且又是分裂的,因此他曾默认日本侵占东北四省(满洲),缔结消除国民党在华北影响的停战协定,并屈服于日本的压力,镇压反日的学生运动。然而,从1935年晚些时候开始,反日情绪已经变得如此强烈,致使国民政府觉得对日反应非强硬不可。于是,在1936年12月西安事变之后,蒋介石逐步开始了战争的准备。他大概口头许诺过他将抵抗外来侵略,换取了西安获释。因此,1937年2月他撤换了据说亲日的外交部长张群,而且他开始与他长期的敌人——共产党人谈判和解。因此,当战事在卢沟桥爆发的时候,蒋介石已经下定决心抗击日本的进一步侵略行动。举国一致,异口同声都支持他,在整个一代人中达到了空前的统一。
蒋介石的战略基于“以空间换时间”的原则。他敏锐地感到他的军队劣于日本,甚至在战前他即已构想了撤至中国西南偏远内地的战略。1935年8月他对一次政治干部集会说,“我们本部十八个省份哪怕丢了十五省,只要川滇黔三省能够巩固无恙,一定可以战胜任何的强敌,恢复一切的失地”[14]。在蒋介石的信心建立在对中国的经济和社会仍然处于前现代、前工业阶段这样一种认识上。因此,他相信民族的抗战能够持续下去,不管有多少个城市和工厂沦于敌手。万一入侵的军队竟然前进到中国几乎无边无际的内地,他们势必要被截断补给来源而精疲力竭。偶尔如在上海,他并不坚持以空间换时间的原则,然而这个战略毕竟如他所预期的那样,得到了很大成功。日本人相当容易地占领了中国北方和东部的都市中心,并沿主要公路和铁路线持续攻击,迅速推进。但这些交通干线并不穿过华西的山岳和峻岭,而防守的中国人就隐蔽在后面。日本人因而逡巡不前。
不像蒋介石,日本人没有事先想好的战略,甚至没有要在中国追求的目标。1934—1936年,外务相广田弘毅系统地提出了日本对华三项总的要求:(1)镇压反日活动;(2)事实上承认满洲国,并建立满洲国、日本与中国之间的亲善关系;(3)中、日间在铲除共产主义方面合作。但是,广田三原则的确切含义从来不是清晰的。卢沟桥事变后,日本决策者们关于他们的下一着棋发生了激烈的争执。主要代表军队参谋本部的一种意见,反对在中国本部扩张。这帮人争辩说,日本的战争潜力仍是有限的,而当前中国人越来越民族主义化并日趋统一,他们的反抗比前几年难对付得多。然而,日本大多数领导人——文职的和军方的——并不了解正在高涨的中国民族主义潮流的重要性。他们记得1931—1932年他们曾轻而易举地占领满洲,对中国军队极度轻蔑。这些主战派是如此乐观,以致他们竟宣称三个月内就能获胜。[15]
在战争早期的几个月里,日本扩张主义者们对中国本部仍只抱很有限的野心。这在1937年11月5日东京政府提议以类似广田三原则的条款来解决中国“事变”时,变得更为明显。然而,一直到12月2日,蒋政府也不同意进行谈判。那时上海已经陷落,国民党军队正向南京败退,完全溃不成军。这些轻易的胜利刺激了日本的胃口,而东京政府不再愿意在其11月建议的基础上进行谈判。取而代之的,是它于12月22日提出一套新的更苛刻的要求。这些要求包括:法律上承认满洲国;华北和内蒙非军事化,偿付赔款,以及——最为不祥的——在华北建立一个“特殊的政治机构”,它将促进日本、满洲国和中国的“共荣”。蒋政府对这些要求不予答复,于是东京在1938年1月宣布它决心“消灭”国民政府。[16]
无论这时还是后来的战争期间,日本扩张主义者在和平条件中也从未打算在中国本部承担直接的行政管理责任。但是,日本的扩张主义者们确实提议实际征服中国,特别是北方五省,以满足日本的政治愿望和经济需要。在1937—1938年中国热情高涨的民族主义气氛下,这些都是蒋所不能接受的条件,即使他愿意也不行。南京陷落后,中国的抵抗并未像日本扩张主义者们曾经自鸣得意地预期的那样瓦解。相反,国民政府的所在地迁到了重庆,同时蒋介石宣布“焦土”政策,从武汉指挥抗战。
于是日本人以武汉为他们的下一个目标。然而他们首先竭力夺取连接华北和华中的主要铁路的控制权,以联结他们分散的部队。这一点他们最终成功了,虽然像在上海一样,他们偶尔遇到英勇的指挥得极好的抵抗部队。例如1938年4月初,日本军队集结在江苏北部交通枢纽徐州时,李宗仁</a>将军的部队把进攻者诱入四周有城墙的台儿庄包围圈。李的军队使日军遭受惨重伤亡——中国人宣称有三万日本人被打死——迫使日军残部撤退。这是中国的 1937年春,蒋介石还曾采取不寻常的步骤,邀请全国400多位头面人物到旅游胜地庐山出席谈话会,共商国是。被邀出席会议的不仅有国民党的知名人士,而且有小党派(如中国青年党、国家社会党、 虽然国民党人与日本人双方从1938年后期起都甘愿打一场消耗战,但这并不意味着战斗已全面减少。日本人偶尔也发动一场攻势以达到有限目标。例如,1940年6月,他们攫取了重要的长江口岸宜昌,以阻断华中粮仓各省与重庆之间的货物流通,以及取得一个更靠近国民党地区的空军基地。1942年夏,在詹姆士·杜立德将军轰炸东京后,日本人以10万军队攻入浙江和江西,捣毁可能在将来用以对其本土岛屿进行轰炸的空军基地。他们也定期向国民党战线发起进攻,相比之下,他们较少占领新的土地,而较多蹂躏农村,掠夺或毁坏新近的收获,阻止国民党人集聚具有潜在危险的精选的部队,或者在实战中训练新兵。[56]在所谓相持的这几年内遭受的伤亡——特别是早期——是重大的。中国人承认死亡人数1940年为34万,1941年为14.5万,1942年为8.8万,1943年为4.3万。[57]但是从1939年到1944年初,战线并无重大变动。敌对双方之间的战略平衡,在将近六年中变化甚微。
在战争后半期,国民党军队人数在350万以上。[58]但是,它不是一支统一的国家军队,而是对中央政府忠诚程度不同,训练、装备和作战能力各异的军队联合体。这个参差不齐的集合体的中心是“中央军”。1941年,在全部国民党军队三百多个师的总数之中,中央军约有30个师近50万人。在战争进行过程中,蒋扩充了这支武装,以致到战争结束时,中央军约有65万人。在1937年,中央军的军官是中央军官学校的毕业生,这是有代表性的。他们学习过现代军事技术——30年代时常由德国教官传授。政治灌输在他们的训练中显得很重要;军官们高度效忠于蒋介石。[59]
然而,大多数国民党武装是军阀部队的直接衍生物,由不受中央政府节制的名声显赫的人物指挥。因此,他们的忠诚是有条件的,淡薄的。他们妒忌和害怕蒋介石的日益增长的权力。例如,云南省政府主席龙云抵制中央政府对他的省内权力的侵犯,并为批评重庆政府的知识分子提供一个避难所。华北 原始的卫生和医疗同样削弱了国民党军队,于是疾病成了士兵经</a>常的伴侣。疟疾是一种最为流行并使人衰竭的病痛。战争期间,由于军队的体质状况恶化,痢疾发生率大为增加,这种疾病常被忽视,终至无法医治。最后,患者甚至不能进食,不久死去。疥疮、热带皮肤溃疡、眼感染、结核病和花柳病也很普遍。[74]
1945年在西南作战时,美国观察家发现 政府确实力图缓解官员们和在公立大学授课的教授们的经济窘境,为他们提供特殊的津贴、廉价的住房,和各种人为的低价供应的日用必需品。米一度以每斤0.10元售给政府雇员,而在公开的市场上米价为5.00元。但是,政府迟迟不同意很有意义的工资增长,因为那样将扩大预算。在1943年,如果官员们的实际工资提高到战前水平,政府开支将增长约300%。到1944年,在官僚机构和军队内不满情绪高涨,工资才得以激增——太少也太晚了,因为当时物价上涨正如脱缰之马。官僚机构和军队的道德败坏,一直延续到1949年。
工业部门
自由中国的战时工业,是在很小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战争爆发时,将成为中国非沦陷区的地域——约占国土的3/4——能够自夸的仅有大约全国工厂的6%,产业工人的7%,工业总投资的4%,电力的4%。[109]但是,在战争的前几年,国民党地区的工业发展迅速。消费需求,尤其是政府和军队的消费需求,已经增长的内地居民的消费需求,为工业产品开辟了一个几乎不能满足的市场。直到1940年,食品价格远远落在工业品后面,使工资保持低廉而利润幅度高。在1942年3月滇缅公路被封闭前,购买急需的机器、备件和进口原料,尽管困难和奇贵,但仍是可能的。[110]这些有利因素导致1943年以前新的工厂与日俱增(见 国民党对价格管制的兴趣,在美国于1942年10月通过一项反通货膨胀法后复苏了。因为他们推断:在战争时期,物价管制是现代国家的标记。何廉和杨格等财政和经济专家建议重庆领导人不要管制物价,其理由是管制物价并不触动造成通货膨胀的基本原因,而政府也缺乏实施管制的行政手段。他们警告,管制物价不会有人理睬,并将使公众的信心受到损害。政府对这些警告置之不理,于1943年1月15日实行一种新的物价管制体制。黑市被禁止,违犯者受到恫吓将被处以可怕的刑罚,直至判处死刑。也是为了管制物价——以及增加税收——国家对经选定的商品实行专卖。从1942年起,它着手大量收购这类货物,并以固定的低价卖出。这些措施影响日用必需品(米、盐、食用油、糖、燃料等)、工业品(铁、钢材、棉纱等)、出口品(钨、锡、茶、猪鬃、桐油等)以及棉花、烟草和火柴等各种货物。[119]
政府用管制物价与通货膨胀作斗争的几次尝试都未生效。中国缺乏这样的前提,那就是对领土和政治的牢固控制,一批有效能的和诚实的官员,和一个起作用的运输和通信系统。除了少数主要城市,管制普遍不起作用。被管制的商品从那些城市流往其他地区。重庆有几次面临严重的米荒,因为别处米价较高。甚至在主要城市,实际市场价格也超出官价,1943年平均为14%,1945年平均为67% 。[120]
物价管制有时对工业具有灾难性的后果。例如,1943年原棉的官价定得如此之低,以致陕西许多农民——他们提供了中国非占领区原棉的大部分——不种棉花而种小麦,而国民党地区的工厂据报道只有够运转半年的棉花。加工一项产品的费用,超出它的法定价格的情况并不罕见。1943年,生产一吨铁耗费35000元;政府的铁价为30000元一吨。1944年,开采一吨煤的费用从1870元至5000元不等;煤的限定市价为1200元一吨。一包棉花耗费15000元;但它只能以12000元出售。[121]
最后,1944—1945年在河南、湖北、湖南、贵州、广西和广东的一号战役,打击了足占国民党中国1/4的工厂,它们占整个工业资本的15%以上。它还切断了国民党中国余下的工厂的供应来源(如产于河南、湖北和湖南的原棉)和市场销路,并摧毁了投资者的信心。
所有这些因素——通货膨胀,缺乏进口品,缺少熟练工人,消费需求萎缩,引起梗阻的价格控制政策和军事灾难——使国民党中国的工业陷入深刻的危机。作为一种迹象,1944年秋兵工厂只有生产能力的55%开工。重庆80%—90%的钢铁厂在1943年春到1945年早些时候倒闭;1944年320家机械厂中有50家倒闭;主要的煤产地嘉陵江地区250家煤矿中,大约有185家在1943年至1945年间倒闭。[122]
到1945年3月,失业已成为一个严重问题。1944年矿业生产只是1942年水平的一部分(煤,72%;铅,49%;钨,27%;锡,27%;铜,24%;锑,6%)。甚至手工棉纺织生产到1944年底也深深陷入困境,主要因为原料短缺,运输困难和令人烦恼的通行税。工业危机确实大于官方的生产数据(见表13)。[123]
1944年11月,战时生产局的建立导致大量政府订货和投入新的款项,这明显地刺激了某些工业。在1944年11月与1945年5月之间,钢的生产增长50%;生铁,46%;煤,35%;电力,8%。尽管有这些增长,1945年头三个月工业生产总指数仍无变化。显然,其他工业部门的下降被制止。压倒一切的证据是在和平前夜,国民党中国的经济在总体上已处于崩溃边缘,特别是工业。[124]
战争使政府成为最主要的经济企业家。先前它已经取得对银行部门的控制,但它在中国人拥有的工业企业中只掌握11%左右的资本。然而,到1942年,经济部报告,国家控制的企业已占国民党地区工厂的17.5%,资本的70%,工人的32%和马力的42 %。[125]
在内地有三种政府机构发展工业:国家资源委员会,工矿调整委员会和四家政府银行。1935年创建的国家资源委员会,被授权“发展、经营和管理基础工业”。到1944年12月,它经营92个工业单位——33家工厂,38个矿和21座电厂。它还与其他机构联合办了11个工业单位。资源委员会控制着重工业和高技术工业,与民营工厂形成对照,后者一般机械化程度较低,生产轻工业品。[126]
战争爆发后才建立的工矿调整委员会,起初是负责推动民营工厂向内地迁移。从1938年起,它也直接向工业企业投资,经常与民办企业竞争生产消费品——酒精、纺织品、纸张和水泥。1943年和1944年,它的直接投资超过它对民营工业贷款30%以上。孙逸仙曾主张,政府应当把它的经济作用限定在基础工业,但它现在也成为轻工业的一个主要参与者。[127]
四家政府银行并不是通常意义上的“政府”银行,因为私人投资者握有其中三家银行——中国银行、交通银行和中国农民银行的大量股票。所有这三家银行,像民营商业银行一样,特别在1940年以后,增加了工业和商业中的直接参与和所有权。它们这样做是为取得有形资产,以保护它们资本的实际价值。如张嘉璈所评论的那样,这变得“无异于投机”。[128]无论其动机如何,政府银行像工矿调整委员会一样,深深地卷入了民营工商业部门。
有些评论家受政治上的激发,将政府在经济上的作用定性为“官僚资本主义”,指责官员由此积累个人财富,排挤私人企业主,并使普通人民陷于贫困。然而,将国民政府不断增长的经济作用视为国家资本主义,视为对一个正在现代化的农业社会的要求,以及对战时特殊经济需要的反应,可能更合适一些。没有政府的帮助,很少有企业能够在西部省份重新安置他们的工厂,或创建大规模的新厂。战时中国,面临一种合理化分配机器、原料和动力等稀缺资源的特殊需要。因此,可以批评的不是国家资本主义政策本身,而是那种政策的实施情况。政府企业同政府其他行政部门一样,通常是低效能的、官僚主义的和腐败的。此外,与政府有关的工厂享有大量好处——如银行贷款、原料或运输用的卡车——这些好处是不会给予私营公司的。有些公司,如中原造纸厂,以自愿向政府献股票来寻求与官方的联系。由于没有这种联系,大量私营公司,在战争后期因缺少周转资金、原料或有保证的市场而垮掉,[129]而腐败的官员则大发横财。到战争后期,政府的经济企业家的身份,在政治上已经变得不利了。1948年毛泽东把“官僚资本主义”提高到封建主义和帝国主义这一层次,作为他的新民主主义革命的一个对象。[130]
政治上的虚弱
一家成都报纸(《华西日报》)的一篇社论——未发表,因为被新闻检查官撤下来了——犀利地表达了战争后期民众的心情:“政府官员腐败,法律任其滥用,人民生活日益悲惨绝望。尽管国困民贫,一小撮贪污腐化分子却愈益富有,生活愈益奢华。这种腐败现象,加上其他许多反动的政治因素,已使民气士气低落,几至于殆尽。”[131]
士气低落是一种多变的现象,因地而异。1939年2月,有报道说湖南军人斗志低落,但是广东和广西士气高昂。1941年中,新疆人民极端冷淡,而与之形成对照的,是重庆尽管——或者更加可能是因为——对它轰炸了三年,却“以全民抗战的力量搏动”(用白修德的话来说)。[132]
国民党中国士气低落,主要是由于通货膨胀的腐蚀作用,以及政府改变政治和军事目标。在美国和英国的参战以及共产主义运动成为强大的军事和政治力量后,蒋介石和国民党领导人变得较少关心在日本猛攻下幸存下来,更多关心自己政权的未来。政府变得保守而倾向于镇压。
举例来说,国民参政会曾经是一个为赢得民众支持而设的很有希望的工具。它以拥有大量非国民党成员而成为民族团结精神的缩影。但是,1940年以后,许多参政员批评统一战线的破裂和检查与镇压的加剧。为了最大限度地发挥它们的政治效能,参政会内小政党的代表于1941年3月组织了民主政团同盟,这是六个在20年代和30年代出现的小型政党和团体的联盟。它们典型地由知识分子组成,这些知识分子往往受过外国教育,他们憎恨国民党的独裁。不管怎样,有一种广泛的思想意识在他们中间传播。中国青年党和国家社会党基本上是保守的,而 [26]《 [28]《中华志,1937—1943年》, [64]战争结束时伪军人数达到近100万,因为有许多部队是在占领区征募的。易劳逸:《矛盾关系面面观》,第284—292页。
[65]查尔斯·F.罗曼努斯和赖利·森德兰:《中缅印战区的时机消失》,第233页,引用材料时有删节;并见魏德迈:《魏德迈报告!》,第325页。
[66]即陆军大学。——译者
[67]刘馥:《现代中国军事史》,第55—58、81—89、145—152页。
[68]唐纳德·G.吉林:《中华民国的中央集权问题:陈诚与国民党个案》,《亚洲研究杂志》第29卷第4期(1970年8月),第844—847页;魏德迈:《魏德迈报告!》,第325页;斯诺:《争夺亚洲的战争》,第184—185页;罗曼努斯和森德兰:《中缅印战区的时机消失》,第167页。
[69]刘馥:《现代中国军事史》,第149页。
[70]米尔顿·E.迈尔斯:《另一种战争》,第348页;罗曼努斯和森德兰:《中缅印战区的时机消失》,第369—370页;谢伟思:《在中国的失机: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谢伟思文电稿汇编》,第33—37页;林沃尔特致艾奇逊:《这个中国兵》,美国国务院档案893.22/50,1943年8月14日,附件第2页;兰登致国务院:《昆明征兵工作:征兵与士兵待遇方面的弊端》,美国国务院档案893.2222/1144,1944年7月1日,第2—3页;刘馥:《现代中国军事史》,第137页;蒋梦麟</a>:《新潮》,《传纪文学》第11卷第2期(1967年8月),第90页。
[71]新兵中大量死亡的准确数字绝不可能得知。一份官方材料承认,战争期间丧失了1867283名新兵。(国防部所属战史局局长1978年7月根据《抗战史料丛编初集》第293页,向我提供的信息。)遗憾的是,没有对这个数字按死亡和逃跑的项目加以分析。国民政府的坚决支持者和蒋介石的一位知己蒋梦麟根据秘密文件估计,至少有1400万新兵在抵达他们的部队之前死亡。这一数字太大了,难以置信,可能是140万(见蒋梦麟:《新潮》,第91页)。徐复观</a>也提出了同等数额的新兵大量死亡数(《是谁击溃了中国社会反共的力量?》),《民主评论》第1卷第7期(1949年9月16日),第6—7页。蒋梦麟:《新潮》,第90—91页;兰登致国务院:《昆明征兵工作》,第3页。
[72]谢伟思:《在中国的失机》,第36页;又见《湖北省政府报告》(1942年4—10月),第113页。
[73]罗曼努斯和森德兰:《中缅印战区的时机消失》,第65、243页;又见高思致国务院:《中国军队的健康状况》,国务院档案,89322/47。1942年9月14日函,附件第2页;和高斯致国务院:《一个中国新闻记者的1943年5月湖北战役后鄂西湖区见闻》,美国国务院档案740.0011,太平洋战争/3559,1943年11月5日,函内附件第4—5页。
[74]白修德和贾安娜:《中国雷鸣》,第136—138页;高思致国务院:《中国军队的健康状况》,附件第2页;林沃尔特致艾奇逊:《这个中国兵》,附件第3页;赖斯致高思:《在兰州观察到的中国军队的健康状况》,美国国务院档案893.22/52,1943年12月4日,第1—2页。
[75]罗曼努斯和森德兰:《中缅印战区的时机消失》,第245页。
[76]包瑞德:《迪克西使团:美军观察组在延安,1944年》,第60页。
[77]高思致国务院:《一个中国新闻记者的1943年5月湖北战役后鄂西湖区见闻》,附件第5页。
[78]高思致国务院:《中国军队的健康状况》,附件第2页;关于军队的医药条件,见莱尔·斯蒂芬森·鲍威尔:《战时中国的一个军医》;罗伯特·吉伦·史密斯:《美国卫生部设法改进中国陆军卫生署效能的史实,1941—1945年》;刘馥:《现代中国军事史》,第139—140页;斯思明(音):《中国的卫生问题》,第44页。
[79]罗兹·法默:《上海成果:在中国战争中的三年日记》,第236页。
[80]法默:《上海成果》,第137页;多思在《中日战争,1937—1949年》第65页中写道:“中国人通常开枪打死他们自己的重伤员,作为一种仁慈行为,因为 ‘他们横竖只有死’。”
[81]高思致国务院:《一个中国新闻记者的1943年5月湖北战役后鄂西湖区见闻》,第3页,附件第5页。
[82]这一结论基于这样的事实:战争期间被军队放出来的士兵人数无足轻重,而除1937年7月军队中有将近180万人外,1937—1945年间征募的有14053988人。但1945年8月国民党军队仅有(据中国统计)大约350万人或(据美国统计)270万人。全部伤亡(包括1761335名伤员,其中一些无疑归了队)为3211419人。另外约有50万人投向日本人。我没有看到被日本人抓到的俘虏数,但数字肯定不超过另一个50万。简单计算就使人想到,至少有800万,或许有900万之多的人下落不明。(这个数字包括政府承认去向不明的1867283名新兵。见此处注释。)资料来源:《中华志,1950年》,第182、185页。军队规模的数字,见陈诚:《八年抗战经过概要》表1和罗曼努斯和森德兰:《中缅印战区的时机消失》,第382页。以上结论是从国民党自己的资料得出的,但这与他们公布的战时逃亡(598007人)和因病死亡(422479人)的数字是不一致的。见陈诚:《八年抗战经过概要》表10。官方资料中的矛盾表明,国民党关于军队的数字是不可靠的。事实上,在台湾的一位前国民党将军在答复我的询问时,断言中国军队根本不重视关于伤亡数字的准确性。
[83]杨格:《中国与援助者,1937—1945年》,第18—21、18、26、54、125—130页。
[84]杨格:《中国与援助者,1937—1945年》,第207页及各处。
[85]表明飞越驼峰航线运抵中国的补给总数的一些数字(单位:吨):
资料来源:刘馥:《现代中国军事史》,第157页;赫伯特·菲斯:《中国的纠葛:从珍珠港事变到马歇尔使命的美国在中国的努力》,第42、67、203页。关于租借法案,见杨格:《中国与援助者》,第350、399、402页。
[86]塔奇曼:《史迪威与美国在华经验》,第232页。
[87]罗曼努斯和森德兰:《史迪威赴华使命》,第74页。
[88]史迪威:《史迪威文件》,白修德编,第115、124、213、320、321、322页。
[89]罗曼努斯和森德兰:《史迪威赴华使命》,第282页。
[90]陈纳德:《战士风格》,第214页。
[91]罗曼努斯和森德兰:《史迪威指挥问题》,第443—446页;塔奇曼:《史迪威与美国在华经验》,第492—493页。
[92]《史迪威文件》,第333页。
[93]魏德迈:《魏德迈报告!》,第290、328页。
[94]同上书,第293页;罗曼努斯和森德兰:《中缅印战区的时机消失》,第166页。
[95]例如在广西,战争中的损失(其中大部分是在一号作战期间所遭受的损失),据报道,有11万人被杀,16万人受伤,30万幢房屋被毁坏,8万头耕牛被杀死。《新民报》1946年3月20日。
[96]何应钦:《纪念七七抗战再驳中共的虚伪宣传》,《自由钟》第3卷第3期(1972年9月20日),第26页;魏德迈:《魏德迈报告!》,第279、284页。
[97]伊斯雷尔·爱泼斯坦:《中国未完成的革命》,第311页;高思致国务院:《一个中国新闻记者的1943年5月湖北战役后鄂西湖区见闻》,第1页。
[98]沃伦·I.科恩:《谁在湖南与日军作战?关于中国作战成就的若干看法》,《亚洲研究杂志》第27卷第1期(1967年11月),第111—115页;多恩:《中日战争,1937—1941年》,第321—322页;爱泼斯坦:《中国未完成的革命》,第312页;李一叶:《中国人民怎样打败日本帝国主义》,第66页。
[99]《史迪威文件》,第157、177、316—319页。
[100]零售价格的年上涨率为:1938年,49%;1939年,83%;1940年,124%;1941年,173%;1942年,235 %;1943年,245%;1944年,231%;1945年1—8月,251%。关于通货膨胀的主要的第二手资料是:杨格:《中国的战时财政与通货膨胀,1937—1945年》;张嘉璈:《恶性通货膨胀》;周舜莘:《中国的通货膨胀,1937—1949年》。
[101]易劳逸:《矛盾关系面面观》,第275—284页。
[102]张嘉璈:《恶性通货膨胀》,第144页;又见杨格:《中国战时的财政与通货膨胀》,第25—26页;关于田赋,见易劳逸:《失败的根源》,第45—70页。
[103]杨格:《中国与援助者》,第291、234—235页。关于军队人数,见罗曼努斯和森德兰:《史迪威赴华使命》,第267页;《中缅印战区的时机消失》,第258页。
[104]杨格:《中国的战时财政与通货膨胀》,第272—273页;杨格:《中国与援助者》,第290页;罗曼努斯和森德兰:《史迪威指挥问题》,第115页;《美国对外关系:1944年》第6卷,第906—907页。
[105]易劳逸:《失败的根源》,第66—70页。
[106]张嘉璈:《恶性通货膨胀》,第64页。
[107]《大公报》(重庆)1945年3月19日第2版社论;《大公报》(重庆),1945年4月13日第2版社论。
[108]董显光编:《抗战七年以后的中国》,第112—113页;杨格:《中国的战时财政与通货膨胀》,第323页。关于结核病的发生率,一份共产党的资料报道说:1945年X光检查表明,重庆国立中央大学——一所最受优待的大学——教职员中足有43%的人染上这种疾病。13%的男学生和5.6%的女学生也染上这种疾病。《新华日报》1945年2月20日。这篇报道无疑需要核实。
[109]李紫翔:《抗战以来四川之工业》,第23页;吴相湘,《第二次中日战争史》下册,第659页;又见张圣轩:《三十二年四川工业之回顾与前瞻》,《四川经济季刊》第1卷第2期(1944年3月15日),第258页;《中华志,1937年—1943年》,第437页。
[110]张圣轩:《三十二年四川工业之回顾与前瞻》,第266页。例如,进口新纺织设备使内地的锭数从战前仅仅几千枚增长到230000枚。秦国平:《战时通货膨胀下的中国棉纺工业》,《太平洋事务》第16卷第3期(1943年3月),第34、37、39页。
[111]程玉桂:《中国的对外贸易与工业发展》,第109页;周舜莘:《中国的通货膨胀》,第94页。
[112]秦国平:《战时通货膨胀下的中国棉纺工业》,第39页。
[113]刘吉</a>丙:《三十三年四川之商业》,《四川经济季刊》第2卷第2期(1945年4月1日),第79页;李紫翔:《我国战时工业生产的回顾与前瞻》,《四川经济季刊》第2卷第3期(1945年7月1日),第32页。
[114]周舜莘:《中国的通货膨胀》,第239—240页。
[115]刘敏:《三十三年四川之工业》,《四川经济季刊》第2卷第2期(1945年4月1日),第35页;勇龙桂:《救济战时工业的基本途径》,《中国工业》第25期(1944年3月),第8—9页;李紫翔:《我国战时工业生产的回顾与前瞻》,第36页;关梦觉:《陕西省纺织业之危机及其出路》,《中国工业》第19期(1943年9月1日),第12页;阮有秋:《今日后方民营工业的危机》,《中国农民》第3卷第1—2期合刊(1943年6月),第33页;方治平等:《论官僚资本》,第36页;潘祖永:《后方办厂的困难和期望》,《新经济》第6卷第11期(1942年3月1日),第237—239页;陈伯达:《中国四大家族》,第52页。
[116]弗雷恩:《自由中国的新政》,第41页;史国衡:《中国进入机器时代》,第60—61、134页;《战时中华志,1937—1945年》,第385页;陈达:《现代中国的人口》,第55—56、112页,表58;陈达:《中国劳工阶级与当前经济危机》,《社会建设》第1卷第4期(1948年8月1日),第17页;李紫翔:《抗战以来四川之工业》,第43页;伊斯雷尔·爱泼斯坦:《国民党中国的劳工问题札记》,第20—28页。
[117]刘吉丙:《三十三年四川之商业》,第79页;勇龙桂:《救济战时工业的基本途径》,第8页;陶大镛:《论当前的工业救济》,《中国工业》第25期(1944年3月),第11页;刘敏:《三十三年四川之工业》,《四川经济季刊》第2卷第2期(1945年4月1日),第36—37页。
[118]张嘉璈:《恶性通货膨胀》,第344页;杨格:《中国的战时财政与通货膨胀》,第144页;《财政评论》第5卷第1期(1941年1月),第25—37页。
[119]张嘉璈:《恶性通货膨胀》,第135—137、345—349页;杨格:《中国的战时财政与通货膨胀》,第35—36、146—149页。
[120]张嘉璈:《恶性通货膨胀》,第345—346页;杨格:《中国的战时财政与通货膨胀》,第149页。
[121]关梦觉:《陕西省纺织业之危机及其出路》,第7—9页;张嘉璈:《恶性通货膨胀》,第217页;刘敏:《三十三年四川之工业》,第37页;淦克超:《战时四川工业概观》,《四川经济季刊》第1卷第2期(1944年3月15日),第72页。
[122]杨格:《中国与援助者》,第335页;李紫翔:《我国战时工业的回顾与前瞻》,第28—29页;刘敏:《三十三年四川之工业》,第28—29页。
[123]《大公报》(重庆)1945年1月1日第3版;《战时中华志,1937—1945年》,第369页;《商务日报》1945年9月9日;张大琛:《三十三年的重庆土布业》,《四川经济季刊》第2卷第2期(1945年4月1日),第202页。
[124]张嘉璈:《恶性通货膨胀》,第67页;又见杨格:《中国的战时财政与通货膨胀》,第141、316页;《商务日报》1945年1月18日;《商务时报》1945年8月7日。
[125]小帕克斯·科布尔:《江浙财阀与国民政府,1927—1937年》,第315—317页;陈真编:《中国近代工业史资料》第二辑,第1422页。
[126]《中华志,1937—1943年》,第431、365页;陈真编:《中国近代工业史资料》第二辑,第836—839、853页。
[127]《中华志,1937—1943年》,第438、376页。
[128]张嘉璈:《恶性通货膨胀》,第189—190页;又见《大公报》1941年12月13日社论,引自陈伯达:《中国四大家族》,第52页。
[129]陈真编:《中国近代工业史资料》第二辑,第1448—1449页;张嘉 璈:《恶性通货膨胀》,第188—190页;钟安民(音):《中国现代制造业的发展,1928—1949年》,第227页;淦克超;《战时四川工业概观》,第72页;李紫翔:《我国战时工业的回顾与前瞻》,第34—37页;彦悉达:《经济危机与官僚资本》,《经济学周报》第4卷第6期(1947年2月6日),第9—11页。
[130]《关于民族资产阶级和开明绅士问题》,《毛泽东选集》第四卷,第1285—1288页。
[131]彭菲尔德致高思:《受到检查的评国民参政会会议的社论》,美国国务院档案893.00/ 9—1444,1944年9月14日,附件一,第1页。
[132]佩克致国务院电报,美国国务院档案893.00/14339,1939年2月28日,第1—9页;高思致国务院:《川西康东之行的见闻报告》,美国国务院档案893.00/14800,1941年9月18日附件,第8页;白修德和贾安娜:《中国雷鸣》,第11、19页,格雷厄姆·佩克:《两种局势》,第56页。
[133]《中国各小党派现况》,《民主政治对一党统治:小党派组织起来》,《亚美杂志》第7卷第3期(1943年4月23日),第97—117页;小梅尔维尔·T.肯尼迪:《中国民主同盟》,《哈佛中国论文集》第7集(1953年),第136—175页;钱端升:《中国的政府与政治》,第351—362页。
[134]莱曼·P.范斯莱克:《敌与友:中国共产党历史中的统一战线》,第169、174—175页。
[135]徐乃力:《国民参政会与中国战时问题》,第38—55页。
[136]《中国的精神动员:计划纲领》; 美国国务院对范宣德致国务院电报的意见,美国国务院档案,893.00/14963,1943年3月13日;《国民精神总动员运动》,三民主义青年团中央团部编。
[137]丁徐丽霞(音):《现代中国的政府对于新闻的控制,1900—1949年》,第132—151页。
[138]休·迪恩:《国民党中国的政治反动》,《亚美杂志》第5卷第5期(1941年1月),第210—213页;丁徐丽霞(音):《现代中国的政府对于新闻的控制》,第139—141页;高思致国务院,美国国务院档案893.00/15319(1944年3月14日),附件,格雷厄姆·佩克关于反中央政府的分子联合起来的备忘录,第6页;萨空了:《两年的政治犯生活》,各处;道格拉斯·罗伯逊·雷诺兹:《中国工业合作运动和战时中国政治上的两极分化,1938—1945年》,第306—308页及各处。
[139]欧俊臣:《战时中国的教育》,第106—111页;杰西·格雷戈里·芦茨:《中国和基督教院校,1850—1950年》,第386页。
[140]易劳逸:《地方政治与中央政府》,第340—347页;范宣德致国务院:《三民主义青年团四川代表会议》,美国国务院档案893.408/1(1943年3月17日);兰登致高思:《昆明中国大学生中的活动》,美国国务院档案893.42/8—3144(1944年8月31日),第2页。
[141]《戴雨农先生年谱》,国防部情报局编,第25页;陈少校:《黑网录》,第102—106页;董显光:《中国与世界新闻界》,第180—181页。
[142]李一叶:《中国人民怎样打败日本帝国主义》,第51页;高思致国务院:《中国的“劳工营,》,美国国务院档案740.0011太平洋战争/3678(1943年12月24日);萨空了:《两年的政治犯生活》,第91页及各处;《上饶集中营》,第3、23页。
[143]白修德和贾安娜:《中国雷鸣》,第166—178页;谢伟思:《在中国的失机》,第9—19页;江上清:《政海秘闻》,第157页;美国国务院档案893.00/15251,附件1(《1943 年12月26日国务卿关于西安详情的非正式报告节录》),第1—2页;哈尔致多诺万:《中国最近的事件和动向》,战略情报局档案XL2032(1944年9月4日),第1—2页;赖斯致艾奇逊:《中央军在鲁苏豫皖边区的征募、待遇、训练和行动》,战略情报局档案116311,第2页。
[144]高思致国务院:《一个中国新闻记者的1943年5月湖北战役后鄂西湖区见闻》,附件第3页。
[145]《湖北省政府报告,1943年10月至1944年9月》,第132页;《胡上将宗南年谱》,第118—121页;吴鼎</a>昌:《花溪闲笔正续集》第二集,第194、199页;谢伟思:《在中国的失机》,第21页;范宣德致国务院:《四川彭县骚乱的处理》,美国国务院档案893.00/15002(1943年4月26日),艾奇逊致国务院:《贵州省状况:自由中国的动乱》,美国国务院档案893.00/15300(1943年7月27日),附件(约翰·C.考德威尔:《福建省情报告》),第2页。
[146]高思致国务院:《孙科博士对于民主政治和计划经济的看法》,美国国务院档案893.00/15340(1944年4月14日),附件1,第3页;高思致国务院:《孙科博士批评三民主义青年团现行目标和方法的讲话》,美国国务院档案893.00/15366(1944年4 月25日),附件,第2—4页;高思致国务院:《孙科博士对三民主义青年团的讲演》(1944年6月7日),载《亚美杂志论文集:中国灾难的线索》,第1卷,第542页。
[147]《复兴中国国民党建议》:战略情报局档案L57067,1945年5月25日,第1—4页,《新官场现形记</a>》;易劳逸:《失败的根源》,第101—102,109—124页。
[148]德姆鲁赖特致范宣德:《成都警察与警备司令部部队之间可能发生冲突》,1943年4月26日,美国国务院档案893.105/93,第2页。
[149]张文实:《云南内幕》,第16、42页;兰登致国务院:《中国今后政治的发展:中国民主政团同盟在昆明的活动》,美国国务院档案893.00/7—1444(1944年7月14日),第2页。
[150]《美国对外关系:1944年》,第492页。
[151]易劳逸:《地方政治与中央政府》,第346—347页。
[152]林沃尔特致高思:《拟议中的国防政府》,美国国务院档案893.00/15400(1944年5月8日),第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