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基于感情上的原因而认可一种政治学说,这没有什么根本性的错误。“巴黎数十百万参加革命的人民,都已学会了卢梭的学说吗?……圣彼得堡、莫斯科那数万参加革命的劳动者和兵卒,都已学会了马克思主义了吗?……所以卢梭、马克思的思想,人人头脑中都有的,不过首先被他们两人道破罢了。”[1]革命是群体现象,然而,只有通过领头的杰出人物的深思熟虑和计划,群体行动才能得以实现。当对革命的记载加以学术性考察时,往往过分强调领导运筹帷幄过程的作用,在某种程度上导致了事态的迅速变化发展,而容易忽视群众的情感与吁求的作用。尽管这些情绪与吁求表达得含混不清,但所以能为当时的领袖们所理解,是由于这些领袖们也受到其情绪和理智以及一时冲动的意识所支配,列宁和托洛茨基在这方面也都不例外。情绪和理智的相互作用,使之改信政治学说更为复杂,而不是更加简单。就1917年与1921年间中国的情况而言,改信马克思主义既涉及信仰者对中国现实的认识,也涉及其个人的性格和气质,同时又与其对学说的理解相关。[2]
改信马克思主义
在马克思主义传入很久以前,中国军事上的衰弱和经济上的穷困状况,对于稍有头脑的中国人来说,这已是显而易见之事了。因此,产生了富国强兵的呼吁。但是直到改良主义的思潮,其中包括比较保守的“体用”学派(见 中国社会的道德堕落,连续不断的政局不稳,以及经济的恶化,复辟派不断地企图恢复帝制,同时又不断地遭受外国的侵犯。在世界范围内,欧战暴露了备受赞赏的西方文明的弱点。而布尔什维克的胜利,连同其废除沙皇的在华特权,则为中国的解放指明了一条新的道路。似乎这样一些划时代的事件还有些不够,巴黎和会决定把以前德国在山东的权益转给日本,而不是公正的归还给中国。在这些事件和巴黎和会决议的综合影响下,中国的思想界与政治气候突然发生了转变——儒家化的社会达尔文主义的主宰地位被彻底粉碎了。紧随其后的,是思想界的混乱局面,其中的罗素或柏格森、尼采或孔德,克鲁泡特金或马克思,诸人的思想观点很容易为中国学者所信服,并改变了自己的信仰。
中国皈依马克思主义的是谁?其对自己国家的现实是怎样的理解?其在社会和政治活动中有怎样的个人经历?为什么其信奉这种学说?
五四运动后的5年里,在改信马克思主义的人当中,仅有12人已知是出身无产阶级。[3]其余所有的人都受过教育,而且有的还出身于相当富裕的小资产阶级。这些人在地理上分散在北京,围绕杰出人物陈独秀</a>和李大钊</a>所在的北京大学</a>;上海,围绕创立于1923年的上海大学和陈独秀在1919—1920年帮助创建的工会组织;武汉三镇,围绕华中大学(见地图8)及其附属高级中学,李汉俊与恽代英在该处任教;长沙,围绕毛泽东、蔡和森</a>与其他人组建的新民学会;广州,围绕陈公博、谭平山[4]与其他人任教的学校;广东的海丰与陆丰,围绕彭湃组织的农会;内蒙古,容易到达苏联和北京;陕西榆林,围绕李大钊的学生魏野</a>畴执教的师范学校;成都,围绕吴玉章、恽代英任教的成都高等师范学校;连同在日本、法国和俄国留学生中受马克思主义影响的人。马克思主义的思想源头主要是在北京(通过广为流传的《新青年》杂志),再加上马克思和恩格斯、列宁和考茨基著作的日文译本,以及在法国马克思主义者所接受的马克思主义。因为这些激进的思想能够为中国的社会状况所验证,在上海和北京大都市中表述出来,遂传至远在内地的成都和榆林,都引起了反响。
在中国最早信奉马克思主义和列宁主义的人,是屈指可数的;其中年龄较大的人参加过辛亥革命,还有更多的人了解1913年的二次革命和1915年与1917年的两次企图复辟帝制在政治上的重要意义。这些较多的人,大部分都有高中的文化程度,其中的任何一人都称不上研究学术的学者。对其中的大多数人来说,知识总是要引起行动的结果,否则,就将成为无目的的学习而一无所获,并且认为只有通过实践才能证实其效用。一种理论一旦通过实践证明是错误的,就应该被修正或放弃,同时开始寻找另外的理论。[5]这些人或卷入政治,或干预政治,或有意(或无意)地回避学术生活,只有胡适</a>是个例外。但这并不是说这些人探求知识不勤奋,也不是不仔细。虽然其共同的偏好是在小组或者在学会中集体学习;其反对传统,意识到传统将被废弃,并寻求将其铲除的方法。这些人在文化上的异化造成了其政治上的异化,或是出于其自己的选择,或是因为缺乏有点威望的社会地位。
这些人关切自己国家的落后状况,寻找为国献身的途径。在这些意义上,这些人都是民族主义者。这使其民族主义是有条件的——人们热爱中国,使之变为值得爱的国家[6],不只是因为其生来就是中国公民。[7]中国的落后状况集中表现为经济上的停滞,如陈独秀于1918年所指出的,或者如毛泽东于陈氏之言的10月以后,在《湘江评论》发刊词中以同样的倾向所写的。[8]其他的人如向警予通过不同的途径,也得出了同样的结论。在向警予探求妇女解放的过程中,发现了马克思主义,遂成为中国最早的女性马克思主义者之一,逐渐相信“从前种种,皆是错误,皆是罪恶”[9]。
陈独秀和李大钊认为,造成中国普遍落后的原因,是人心恶劣,民德不隆[10],这是腐败的官僚和无耻政客以及其追随者,加上无法无天军阀的胡作非为所助长形成的。[11]这些军阀及其支持者,毛泽东含混的称之为“强权者,害人者”[12]。中国的这些有权有势的害人者,都有“帝国主义者”作为靠山。获得这个认识,对于激进的思想家们是一个进一步极其重要的发现。[13]这为后来用阶级斗争,对剩余价值的剥削,被压迫者的国际大联合,无产阶级先锋队组织等概念打开了大门。至此为止,尽管接受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的基础已经奠定,但对中国现实认识的变化还是逐步的。十月革命以及对巴黎和会关于山东问题决议的反应,加速了这种转变。
正如陈独秀在1932年[14]以颠覆罪受审,为自己作的辩护词回忆中所称,“五四”运动是标志其思想发展的一个转折点。在此以前,陈氏呼吁重新振兴中华,是针对知识分子阶层发出的;此后,即转移注意力到劳动人民身上。“盖以……世界革命大势及国内状况所昭示,使予不得不有此转变也”。在1919年的早些时候,资本主义制度和帝国主义分子对中国的压榨与敌视,使陈独秀理想中的中国形象不再符合盎格鲁—撒克逊式的民主模式了。与此同时,李大钊认为民主在美国已经丧失,声言要反对资本家的剥削。[15]确实,李、陈二人对于民主思想仍都有所留恋,但是这却是另外意义上的民主,较之其所理解的英美模式,要求有更多的民众参与。在1919年1月,陈独秀在《每周评论》——激进的期刊上撰文,主张需要组织有国民为后援的政党;到了3月份,在另一篇文章中,其思想更达到了类似人民专政的程度。[16]在这两篇文章之间,《每周评论》登载了一篇题为《中国士大夫阶级的罪恶》的社论,号召一场推翻士大夫统治的工农社会革命。这篇社论很可能是由陈、李两人执笔的(原文署名“一湖”。——译者注)。二人的民主观念确实在变化,其演进的过程,从人民民主经人民革命,到人民专政。到1919年底,陈独秀针对建立在私有制基础上的社会制度的道德败坏,发动了猛烈的攻击——“西洋的游惰好利,女人奢侈卖淫,战争、罢工种种悲惨不安的事,哪一样不是私有制度之下的旧道德造成的?”六个月以后,陈独秀以一种肯定的语气称,西方人所追求的利润是工人创造的,但被资本家盗走其所创造的剩余价值。[17]
从受压迫的青年和妇女——激进分子在其刊物上详细地讨论这些问题,到受压迫的劳工大众。激进分子注意的焦点转移到这些问题以后,就形成了其与劳工大众新的认同,视野更为宽广,以其同情之心推及于所有穷苦之人。对外,激进人士们不再是沙文主义的,而是跟随《每周评论》的论调行事。《每周评论》在“五四”之前两月,刊载了一系列关于爱尔兰、菲律宾和朝鲜争取独立斗争的文章;对内,以社会调查为基础,刊载一系列文章,涉及上海、汉口和唐山工人的工作和生活状况,山东、江苏和福建农民的悲惨境遇。这些文章,都在《新青年》、《每周评论》和《晨报》上大量刊出。在中国共产党创建以前,关怀和维护劳动者的杂志已经出现,提供了关于工人和农民的信息,对于劳动采取扶植的新态度;由此遂引起社会对最为严重社会问题的注意。随后不久,年轻的激进分子们,被劝告要到劳动人民中去工作,而且有的人是确实这样做了——彭湃在海丰的农民中,张国焘和邓中夏</a>在北方的铁路工人中,毛泽东在长沙的工人中,恽代英在武汉的工人中进行活动。
人们一定要问:不用一场暴力革命,中国的民族愿望能否得以满足,社会的公平能否得以实现?当权的人物会甘愿让民族的愿望和社会的公平,用和平转变的过程得以完成吗?到了五四运动时,被觉察到的国家敌人——帝国主义者、军阀和腐败的官僚,都已被确定认清了。但是,正如李大钊所说,仅仅“开几个公民大会”是无法将掌权者从其所在的位置上赶走的。[18]在这一点上,1911年(中国)和1917年俄国的革命经验,提供了不容置疑的证据。在陈独秀的头脑中,欧洲的繁荣是其历史革命的结果;在李大钊的头脑中,只有在最大痛苦和牺牲之后,才可能有最大的成就。[19]如同《每周评论》著名的社论《新纪元</a>》(载于1919年1月, 有了这些出版物,马列主义的主要理论——辩证唯物主义、阶级斗争、剩余价值,等等,便为早期信仰者所掌握;国家的丑恶状况,劳动人民的苦难,都视为被帝国主义者、资本家和地主剥削,并由其垄断国家政权所造成的结果。按照这个观点,中国社会是由压迫者和被压迫阶级所组成,其性质是半殖民地半封建的。今日之中国,与其数世纪前傲视寰宇之帝国,相距不啻数千万里之遥。应当承认,中国确实需要一场革命,但中国既没有发达的资产阶级,也没有一个壮大的无产阶级,为什么却掀起了一场由马克思主义指导和共产党领导的革命?李大钊在1919年5月4日《每周评论》的一篇社论中,对此简单回答——既然中国的资产阶级发展得不充分,中国的革命就可能比俄国、德国、奥地利和匈牙利更为容易。在中国共产党创建前夕,李大钊论证说,在劳工运动日益高涨的世界里,要中国发展自己的资本主义,在理论上和实践上都是站不住脚的。“再看中国在国际上的地位,人家已经自由竞争,发达到必须社会主义共营地位,我们今天才起首由人家的出发点,按人家的步数走。……在这种势力之下,要想存立,适应这共同生活,恐非取兼程并力社会共营的组织,不能有成。”[28]陈独秀也根据事实赞同这种蛙跳理论,虽然没有像托洛茨基发展的不断革命的战略。按照陈独秀的观点,在1920年中国的发展程度仅是萌芽状态的资本主义,与1948年的德国或1917年的俄国的发展水平不相上下。既然俄国成功地完成了跳跃,中国为什么不行?[29]这种蛙跳理论,严格地说是不合于辩证原则的。但对陈、李二人及其追随者周佛海、瞿秋白、蔡和森来说,社会主义代表一切美好的东西,是一个没有阶级对抗的社会,是为所有的人提供尽其所能发展自我的社会。[30]如瞿秋白在其莫斯科之行前所说,其与共同主办的《新社会》杂志的同事们,希望促成的是一个自由、平等,没有阶级差别,没有战争危险的民主新社会。[31]一个漫长而阴暗的“资本主义阶段”的前景,想起来太令人厌恶了。在中国人对马克思主义的理解阶段,列宁在1920年7月共产国际 这便是共产国际派遣维经斯基和马林来中国的背景。维经斯基在中国逗留的六七个月里,帮助中国的激进分子——由信仰不同派别社会主义学说的人组成的混杂群体认识到,沿着《怎么办?》中所阐明的列宁主义组织路线成立政党的必要性。社会主义分散的研究中心,陈独秀于1920年8月创立松散的社会主义青年团,为组建中国共产党奠定了基础。这样,中国共产党的组建于1920年底即已形成,并于1921年7月举行的 陈独秀并未出席 1925年的五卅运动之后,中共大约发展到2万人的规模;中央的组织机构也因之增设妇女、劳工、农民和军事四个部得到了扩充。[41]在1927年4—5月的“五大”上,中央执行委员会从原来的3名成员扩大到29名。在1927年紧张迅速变化的局势下,要有效地发挥作用,并需迅速作出反应,29人的中央执行委员会是过于庞大了。很可能是由于这个缘故,设立了政治局。
作为阶级斗争的工具,为完成其所代表阶级长期与短期目标,党的政治路线和组织路线以及政治作风,不可能不产生彼此之间的矛盾,以致造成严重的党内纠纷。在陈独秀的领导下,中共1923—1927年的目标——推翻帝国主义和封建主义在中国的统治。这一目标促使党根据情况的需要,逐步加强其在工农兵中的力量基础,以及党所领导小资产阶级的妇女和青年组织。但是党不得不保持其中央集权制;否则,迟早会发现反动势力的攻击,而自己无能为力。尽管在陈独秀领导下党的生活和历史记</a>载不多,但仅有的少量资料表明,创始人管理这个组织松散的政党,是自上而下的联络渠道比自下而上的联络,更为顺畅地起作用,实际是家长式的领导。在中共的顶层和中层,更多的依靠是与陈独秀、李大钊两人的私人关系,在大多数情况下,是导师和门徒的关系,而不是依靠不带个人色彩的纪律。事实上,一旦这些联系纽带因其他原因而被削弱,有关的党员便会表现出脱离组织倾向。[42]李大钊和党的北方区委与上海的中央,几乎没有任何有记载的接触,多少有些处于半独立状态。1927年初的占领并收回汉口英租界,如此意义深远而重大的行动,中共中央对此并未筹划,也未予以指导。[43]仅在此四个月以前,中央执行委员会的一次扩大会议,还对过大扩展党组织的缺陷,表示严重关切。领导层表现出官僚主义倾向,有的同志甚至犯有侵吞财物和贪污的罪行。[44]
党希望在基层的小组中出现新的人生哲学,在作风上是集体主义的,而非个人主义的;党员的观点应当是客观的,而非主观的,并应对党绝对信任而不容怀疑。事实上,小组主要是处理实际工作,放弃了对理论的训练。[45]党小组的生活,往往是无组织无纪律的散漫生活。陈独秀对于党组织的看法,似乎是更接于罗莎·卢森堡,而不是接近列宁。根据现有的文件,在陈独秀任书记职务期间,没有什么地方提到批评与自我批评的做法。[46]党的主要决策,都由定期召开的代表大会和中央执行委员会的全体会议作出,陈独秀与书记处的同志则完成中央的日常工作。在陈独秀辞职以后,1927年8月7日召开的会议,批评陈独秀的领导作风是“家长式的”和“独断专行的”,其组织路线是“不民主的”。这些反映了新一代经莫斯科训练的领导人的观点;这些人在党的生活中的经验,尤其是从批评与自我批评来说,与陈独秀领导时期是大不相同的。
国民党的确也有了变化,在1924年全国 国民党内部的分裂,导致中国共产党重新调整关于统一战线的理论。被陈独秀认定为“反革命的”[59]国民党右翼已背离了统一战线,而中间派则持暧昧态度;国民党左翼虽具有革命性,但易于妥协。陈独秀从早期认为,只有资产阶级才有能力领导资产阶级民主革命的立场,此时转变到只有无产阶级才能掌握这个革命的领导权的立场上了。大约与此同时,斯大林在莫斯科提出国民党实际上是四个阶级——工人、农民、城市小资产阶级和大资产阶级(即民族资产阶级)组成联盟的观点。[60]就中国共产党来说,仍留在国民党内,以便保持“党内合作”的联盟,尽力使国民党发生转变,在理论上是可能的。
但从实际方面来说,中国共产党进行宣传和组织群众,则得益于国民党的合法旗号。[61]在1925年的五卅运动,1925—1926年的省港大罢工,1927年1月收回汉口和九江的英租界的行动中,所取得的胜利,要归功于中共在城市劳工中的工作。[62]在 共产国际的 而我们自己呢?当时实处在矛盾之中,既要与一切封建势力、土豪劣绅资产阶级宣战;而在另一方面,又要与代表土豪劣绅资产阶级的国民党合作,又要与封建余孽、豪绅资产阶级的走狗、大小新军阀讲亲善,谋妥协;对工农的要求,则制止工农自己动手来解决,而要他们等待国民党中央和国民政府的命令。这岂不是和俟河之清一样的无期吗?[82]
左翼国民党的领袖汪精卫</a>,更谴责农民运动中的过火行为。[83]斯大林所说的国民党左派基本上是小资产阶级,事实证明只是一种幻想。没收土地和组织农民自卫队,彻底剥夺了国民党左翼的利益,暴露了一场来自下面的革命,和“党内合作”的政策基本上不能相容。
中国共产党直到1927年4月的 如前所述,陈独秀是反对依靠武力的,但这并不是说其人是个和平主义者。在1923年4月18日《向导周报》的一篇文章中,陈独秀阐明其立场,使之与马克思主义相一致;概括的论述拥有武装的人民,反抗拥有武装军阀的革命。这完全是一幅人民武装与反动势力正规军对阵的列宁主义景象;但陈独秀未能想出如何组织一支能征惯战的政治化军队。在中国共产党 [6]关于“爱国”的最完整说明,见于陈独秀所作《新青年》的《本志宣言》,7(1919年12月1日), [14]校注:陈独秀于1932年10月15日在上海被国民党特工总部逮捕。1933年6月30日,国民政府最高法院以陈独秀“危害民国与叛国”罪,判处其有期徒刑8年。
[15]陈独秀:《辩诉状》(出版处不详),标明日期为1933年2月20日, [16]陈独秀:《独秀文存》,3(1919年1月19日), [25]关于这一问题,最好的资料来源有《“五四”时期期刊介绍》1和3;张静庐的《中国近代出版史料》,初编, [31]《新社会》发刊词,1919年11月1日。
[32]《真理报》,103(1913年5月18日),《列宁、斯大林论中国》, [35]校注:1919年6月15日,陈独秀在北京被捕,9月12日出狱;1920年1月29日离开北京,到达上海。陈独秀自此即离开北京大学。
[36]理查德·C.卡根:《陈独秀未完成的自传》,载《中国季刊》,50, [41]詹姆斯·平克尼·哈里森:《通往权力的长征:中国共产党史(1921—1972年)》, [72]《新青年》,9.4(1921年8月1日),9.5(1921年9月1日),10.6(1922年7月1日);又见尼姆·威尔士:《红尘》,第199—200页;《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的农民运动》,中国现代史资料丛刊编,北京,1953年,第35—39页。关于彭湃的工作,见《红旗飘飘》,5,第38—42页。关于彭湃和海陆丰,见卫藤沈吉:《海陆丰——中国第一个苏维埃政权》,载《中国季刊》,8和9(1961年);尤其是小罗伊·霍夫海因茨:《浪潮》。关于恽代英的工作,可参阅《中国青年》,32(1924年5月24日)。
[73]胡华:《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史参考资料》,第63页;《毛泽东选集》,1,第14页。然而,李锐提供的1927年4月的数字518万人,见《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的农民运动》,第288页。
[74]《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的农民运动》,第391、410、413页。
[75]毛泽东:《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载竹内本,1,第209页。
[76]《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的农民运动》,第289页。
[77]董显光:《蒋总统传》,台北,1954年,1,第78—79页;《华侨日报》,香港,1926年9月7日。
[78]校注:六省为广东、广西、湖南、湖北、江西、河南。
[79]《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的农民运动》,第18—19页。关于农民运动夸大的叙述,也许是由于把“农会”(乡绅领导的农民团体)计入“农民协会”(农民领导的农民组织)。
[80]毛泽东:《全国农协最近训令》,1927年6月3日,载竹内本,2,第9页。
[81]哈里森:《通往权力的长征:中国共产党史(1921—1972年)》,第113页。
[82]柳直荀:《马日事变回忆》,载《布尔什维克》,20(1928年5月20日)。
[83]《汪精卫集》,上海,1929年,3(1927年7月5日),第141页。
[84]蒋永敬:《鲍罗廷与武汉政府》,第289—290页。
[85]郭华伦:《中共史论》,1,第240页;卫藤沈吉:《海陆丰——中国第一个苏维埃政权》,载《中国季刊》,9,第162页;斯图尔特·R.施拉姆:《20世纪的政治领袖:毛泽东》,第98—99页。
[86]郭华伦:《中共史论》,1,第241页。
[87]《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的农民运动》,第400—401页。
[88]蒋介石:《苏俄在中国》,第35—36页。
[89]校注:广州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1925年7月成立,军事委员会政治训练部亦于1925年7月成立,主任为陈公博。军事委员会政治训练部不是国民革命军政治部。国民革命军政治部(即总政治部)成立于1926年7月,主任为邓演达,副主任为郭沫若</a>。
[90]《社会新闻》,1,14(1932年11月12日),第308—309页。
[91]《向导周报》,167(1926年8月8日),第20—21页。
[92]沈凤岗编:《蒋委员长全集》,5,第12页;《华字日报》,1927年6月13日。校注:1927年6月1日,国民党中央政治会议议决,将国民革命军总政治部改称政治训练部;各军、师政治部改称政治训练处,吴敬恒、陈铭枢先后任主任。党代表制度自此撤销。
[93]《向导周报》,161(1926年7月7日),165(1926年7月28日);路易斯·费希尔:《世界事务中的苏联人:苏联与世界其他部分的关系史》,2,第648页。
[94]艾萨克斯:《中国革命的悲剧》,第162页。
[95]哈里森:《通往权力的长征:中国共产党史(1921—1972年)》,第96页。
[96]共产国际执委会第八次会议关于中国的决议,1927年5月,载《红色文献》,第277页;英译文载赛尼亚·乔柯夫·尤廷与罗伯特·C.诺思:《苏俄和东方,1920—1927年:文献概览》,第369—376页。中译文引自《六大以前党的历史资料》。——译者注
[97]德格拉斯:《共产国际,1919—1943年,文献选编》,2,第276—277页;参看陈独秀的《告全党同志书》,译文载于《中国历史研究》,2.3(1970年春),第224—250页。中国共产党领导人在这次大会采取的立场,还不清楚。关于这次代表大会的专题研究,显然亟待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