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一直在成长。最初启蒙的钻石宝座现在已经难以发现,因为巨大的立柱和精致的门廊不断树立,不断包围信仰大厦,形成了一座迷宫。每一代人都带来自己的石头和瓷砖,扩建屋顶。它像菩提树一样,每天都为人类提供更广阔的遮蔽。在菩提伽耶,几个世纪的风尘已经掩盖了佛陀的出生地。尊敬和爱戴的花环覆盖,宗派的傲慢和虔诚的欺诈玷污,犹如百川归海,再也无法分辨每一道支流。
不过,佛教的适应和成长已经越出了东亚大陆的伟大体系,早已将种子撒向叙利亚沙漠,以基督教的形式开花结果,让爱与敢于放弃的精神影响全世界。
正如同样的雨滴可以让不同气候下的花卉起死回生,伟大导师的思想也有几种不同形式,因为它接触了许多不同民族和时代,实在难以分析和描述真正的发展顺序。因为亚洲幅员辽阔,印度本身就比维斯瓦河(Vist)以西的欧洲更大。佛教在印度有23派,在中国有12派,在日本有13派,后来又分化出无数的支派,内在联系主要依靠地域的临近,而非时间。南北二宗就代表了信仰的两个主要分支。
显然,个人创始的宗教必须具备两大元素。其一,一位伟大的教主,人格的光彩经过几世纪传承后越来越耀眼;其二,他突然得道的历史和民族背景。如果我们更深入研究个人的心理状况,就会有理由寻找导师及其过去的对立,不过不一定是对抗。最有力的表达就是:他创造了这些没有在社会中发现的元素。只有考虑到教义跟意识的关系,才能充分领会其意义。因此,完全可以设想:创始人的教义远离其自然环境后,会产生某些意义。这些意义自身是真实的,但表面上与另一种思想相抵触。后者至少是更真实、更广泛地忠于原初冲动的复合体。任何人研究印度诞生的圣人,都不能无视这项法则的应用。在那里,最惊人的弃绝反而会被视为先知的自身解放,以圆满的生命降临的自然证明,不会有片刻扰乱他们的平静体验。所有的印度男女们都会拜倒在一些受到启示的旅人脚下,他们会宣讲:这里没有神的形象,这个词本身就是一种限制。自然的结果是:他们会径直走过去,向湿婆(Shiva)的林迦像(即男性生殖器)泼水。如果我们不理解隐秘的内在对立,就难以理解佛教南北二宗的相互关系。我们不能说哪一宗是真,哪一宗是假,但完全可以弄清楚:由于佛教南宗的源头更窄,我们可以听到伟人自己的回音。伟人在旷野中独自饮泣,周围的人对何时何地、何去何从一无所知。同时,我们在佛教北宗听到佛陀论相对性的箴言,作为国家宗教体验的顶峰。因此,北宗犹如高山巨壑,从印度向全世界倾泻其智慧的溪流。克什米尔的辩论对教义做出了最权威的判断,不过教义的内涵必然会比言辞的意义更深刻,在语义上却不一定精准。
根据南北二宗的诠释,佛教从本质上讲就是灵魂自由之道。那些听取教义,获得解脱的恒河之子已经深悟《摩诃婆罗多》(Mahabharata)和《奥义书》(Upanishads)绝对的纯洁性。但我们超越伟大的哲学流派,跨过似水流年</a>,超越南北二宗照本宣科的传承,仍然能听到神圣的声音为怜悯众生而颤抖。佛陀在世界上最个人主义的种族中传道,将不会说话的牲畜抬高到人的水准。他是仁慈的贵族,直面精神上的封建主义。封建主义源于让农民赤贫如洗的种姓制度。我们看到:他秉承无限的慈悲,梦想众生一心,打破社会枷锁,宣告众生平等和人人皆兄弟。这 1.精神封建主义 隐喻婆罗门的理想,他们整个文化根植和实践于生活的极端淳朴。一位居乡的婆罗门可能不仅是欧洲大学</a>那种意义上的学者,也是智慧和品格获得解脱的。而且,他跟村民同样简朴,因此而自豪。他不仅要持斋守戒,还要像阿西西的弗朗西斯一样,向往清贫。可以说在印度这些阶级中,许多人都能证实以上所言不虚。
2.《摩诃婆罗多》 伟大的印度史诗,歌颂俱卢和班度两族之间的战争,印度上层阶级的男孩仍然通过其历史学习英雄气概。《薄伽梵歌》(The Bhagavad Gita)是其中的一段,可以说是一节简短的赞美诗,体现了北印度佛教的所有特征。
3.《奥义书》 撰写时间大概在公元前2000年-公元前700年之间。《奥义书》是《吠陀》的附注,形成了印度人民的伟大宗教经典,主题为实现超越个人的存在。在世界文学中,二者的深刻和壮丽无可匹敌。
4.《罗摩衍那》 仅次于《摩诃婆罗多》的伟大印度史诗,叙述罗摩和悉达(Sita)英雄式的恋爱。
5.俱卢之野 德里附近的大平原。《摩诃婆罗多》记载,这里发生了十八天大战。《薄伽梵歌》在这里诞生。现在,这里是朝圣地。
6.王舍城池 即拉吉格里哈(Rajagriha),摩揭陀(Magadha,中印度之古国,佛陀住世时印度十六大国之一)故都,后来迁都巴特那(Patna),在今天印度比哈尔(Behar)境内。
7.那烂陀 古印度伟大的佛教寺院和学术中心,在拉吉格里哈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