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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田总司之恋_新选组血风录

作者:司马辽太郎 字数:5409 更新:2025-01-10 14:30:06

(总司的咳嗽,不大对劲。)

土方开始注意这件事,是在“文久”改元“元治”这年的三月。

这一年,山洞里迟开的樱花都已谢了,没料想大清早又出现霜降,京畿的气候一直不太正常。

土方试着和近藤谈及此事。

“你说说看,他是怎么个咳法的?”

“这么说吧。捉一只蝴蝶,这样合起手来把它包在掌心里,它就会‘啪哒啪哒’地扑翅膀。总司的咳嗽就是这样的。”

“蝴蝶?”

“不,我只是打个比方。”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这种表达方式对近藤的思维而言并不合适。近藤想象力匮乏,正因为如此,他常对自己或他人的未来持乐观的态度。而副长土方作为出身田舍的剑士,想象力却丰富得过了头。除了能吟上几首不怎么地的俳句,他也能从只字片语之间觉察别人心情的动向。然而也正是拜其所赐,与近藤相比,土方总是从阴暗面预想事物的未来。这一次果然也不例外。

“不好说,近藤桑,那家伙搞不好是得了劳咳(肺结核)啊。”

“胡说。要说咳嗽,我也有啊。”

“那种咳嗽和你的不一样。”

“你想得太多了。那家伙的咳嗽是老毛病,打小儿就有了。”

近藤未予理会。那个活泼开朗的冲田总司会得劳咳,根本无法想象。他只是说:

“行了,不管怎么说,有好医生的话,叫他去看一看好了。”

近藤也好土方也好,都将冲田视作亲弟弟一般。现实生活中,他们二人都排行居末,从未有过真正的弟弟,因此对冲田的这份手足之情更是亲切逼真。

这一年,冲田总司二十一岁。近藤勇三十一岁,土方岁三三十岁。再把井上源三郎算进来,他们四人同为天然理心流宗家近藤周助(周斋)门下的师兄弟。其中,近藤勇嘉永二年的时候做了周助的养子,时年十六岁;尽管如此,近藤勇并不能算是其他三人的师傅,说到底大家都还是周斋的弟子。这四人有着类似哥儿们交情般强烈的朋党意识,他们之间的这种“友情”在同时代的其他武士之中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在此多说一句,在那个时代,根本连“友情”这个词汇都还没有,“友情”是明治维新之后才传入的道德概念。那时只有强调纵向关系的“忠孝”二字,是男子绝对的道德标准。不过,“友情”在现实中还是存在的。尤其在上州、武州的年轻伙伴之间,这种感情色彩是非常浓厚的;只是从不被称作“友情”“友爱”什么的。

相对的,他们将这种交情称为:结拜兄弟。

师出同门的这四人就是如此,互以义兄义弟相待。

若论年龄,冲田应是末弟,但他九岁入门,比起年少时学了杂流剑法、二十出头才正式入门的土方来年资更长,故而被尊为先辈。

且说冲田总司的出身。结盟之时,为了抬高冲田的身价,近藤称冲田是奥州白河浪人出身,这说法虚实各半。冲田本人并不曾拥有白河藩的士藉,曾经有过士藉的是他的父亲。冲田出生时,他父亲身为浪人,住在日野宿的名主 佐藤彦五郎家附近。土方岁三的姐姐就是嫁到这位佐藤家里去的。

机缘凑巧,佐藤这家人也是数代前从奥州移居到武州日野来的,因此对同是奥州出身的冲田一家照顾有加。冲田的父亲似乎还经佐藤家推荐,做了一阵修行师傅。可是,冲田尚幼时,父亲就去世了。

在此之前,冲田的母亲也已亡故。可以推知,他们二人都死于劳咳。

总司由姐姐阿光抚养长大,九岁时正式入了近藤周助门下作弟子。

阿光嫁给冲田林太郎为妻。据说她是日野宿广受好评的美人。总司刚懂事,阿光就和丈夫一起回到娘家,担起了扶老携幼的责任。阿光夫妇俩为人稳重,在近乡的百姓中颇得好评,被亲切地称为“浪人先生之家”。冲田家沿袭了白河藩士的遗风,不曾沾染日野一带乱七八糟的风气,也许这一点更令人心生敬爱吧。

阿光的夫婿林太郎来自担任八王子千人同心 之役的井上松五郎家,那也是新选组的同伴井上源三郎的本家。由此可见,这几人之间的关系实在是纷繁密切。

总之,作为新选组核心的近藤、土方、冲田、井上四人不但都来自日野周边地区,更在某种形式上结成了或远或近的亲戚关系。因此,按照武州的风俗成为“结拜兄弟”也是自然而然的事。

冲田与同志们一起从江户出发时,姐姐阿光亲自来到道场。

“总司就托付给二位了。”

阿光将纤细的手指合在一起,诚恳地向近藤和土方求告。作为总司的姐姐,看到面容仍未脱尽童稚之气的总司要独自一人背井离乡上京去,实在是担心得不得了。当着近藤、土方的面,阿光郑重其事地拉起总司的手,谆谆叮嘱:

――总司啊,要以少师傅 为父,土方桑为兄,你要为他们二位效力啊。

“不要这样说啦。”

总司难为情地搔着头皮。近藤、土方二人则肃然答道:

“我们一定待他比亲弟弟更亲,好好地照顾他。”

假如以他们的老师近藤周助的眼光来看,这样的光景有些奇怪吧。不用说总司要受他们照顾,以竹刀术来说,近藤、土方都还及不上这个年方二十的年轻人。

总司生来就具有万里挑一的天赋异禀。如果冲田总司有意,他完全可以自树流派,在江户开个道场,招收门徒。

然而,这个年轻人作为奥州浪人的遗子来到世间后,似乎完全忘记了所谓欲求是什么。

有件事颇为有趣。土方岁三的长兄为次郎双目失明,是以将家业让给了弟弟喜六,自己则以石翠为号,早早过起隐居的生活。他常常靠不断问路走去探访早年混熟的义太夫,与她唱和俳句,被人称作“流连女郎屋的盲大少”并以此为乐,他就是这样一个置身世外的闲散人。这位石翠对冲田打从少年时就非常喜爱,常常念叨说:

“总司那孩子,我一听见他的声音,就觉得悲从中来。”

――悲从中来。话虽这么说,总司的声音并不阴沉。那么这是从何说起呢,乍看不搭调,却颇值得玩味。那嗓音,可说是明朗得过了头,究其本性,竟不带半点邪恶的气息。那是过于无所欲求的天性。也许石翠感受到总司这样的性格,出于盲人特有的敏感伤情,才会作如此表述。

――这样朝气可爱的冲田,到了京都才不过一年的时间,就咳得叫人放不下心。

土方当然有所察觉。

――总司,你怎么这么糊涂?为什么不去看医生?

“我不是劳咳啦。土方桑,不要说那么晦气的话。”

土方劝了多少次也好,冲田只是笑嘻嘻地,并不去看病。近藤也说了他两三次,他也只是敷衍搪塞道:

“――啊啊,这就去这就去。”

过了一阵,近藤和土方就淡忘了此事。这并非二人薄情的缘故。毕竟对于这二位百击不倒的人而言,神经还没那么细致,不至于为别人的病苦口婆心反复念叨到那般程度。倘若此时有阿光在侧,想必她即便是哭着求着也一定会把总司拽去就诊的。

冲田总司的病情突然恶化,是在元治元年六月五日,池田屋之战的那个夜晚。

当晚,在土方率领的别动队到达现场之前,池田屋的土间 、二楼、院子里,新选组只有近藤、冲田、永仓、藤堂和近藤周平(板仓侯的私生子,当时被近藤收作义子,时年十七岁)五人闯入。这五人以寡敌众,浴血奋战。周平年纪尚轻,充不了战力,没过多久手里的长枪就折了,只好退出屋外;藤堂伤了二、三个人之后,额头上挨了一下,昏了过去。因此,在激战之初,要说实际的战力,二楼有近藤和永仓,楼下则只有冲田总司一个人而已。

冲田常以平青眼 起式。这是种颇有难度的剑法,刀尖略为下垂,微向右倾。

由此姿势往下一按,接下敌人的刀,旋即以电光石火之速朝上挥刀、斩下。年轻人的剑技是如此出神入化,让人觉得敌人几乎是被吸引到他刀下来挨斩的。

在开阔的土间可以斩击,到了走廊则须用突刺,因为被低矮的廊顶所限,无法挥舞长剑。

冲田的突刺技更是非常高难的剑术,即使在壬生道场,队士中也没人能接得下。

从青眼开始,将刀“唰”地朝左侧一晃,“咚”地踏上一步,双臂望前一送,刀便应时前冲,直奔对方刺去。据说冲田的突刺分为三段。即使对方架开了 于是,礼节完毕,近藤便有如泉涌般滔滔不绝地说起来。这个人到了场面上,就一反平素寡默讷言的作风,措辞庄重多彩,语声明朗铿锵,极富感染力。土方则与之相反,与其在正式场合抛头露面,还不如在私底下席地座谈时的表现来得精彩。近藤这个武骨之人,却能发出演说家那样动听的语音,确是种不可思议的才能。

然而,对玄节而言,近藤舌端吐露的每一句话,都是令人震惊的重槌。最后,听到自己的患者冲田总司乃是新选组队士这一事实,玄节再也无法把持平素的宽厚态度,终于乱了方寸。光是有这么个患者,就足够在本愿寺那边引来诸多麻烦。更何况,眼前这个大牌的武士,以他的雄辩之才、谦恭之辞,替手下提出要娶了女儿去。

“――不、小女……”

玄节开了口,却还没想好下文,只得从怀里取出面纸来,送到唇边作出拭汗的样子。对方的态度看似宽松,要想个合适的理由来拒绝可不容易。

――如果扯个谎,说女儿已经定了亲,也许就能唬过去;但是,近藤正死死地盯着自己的眼睛。

那目光,好象直刺入心里去。

玄节不由得沉默了。主客之间,不快的空气慢慢地沉淀。近藤仍以剑客特有的眼光注视着玄节,似乎将对方表情每一分细微的变化都贪婪地摄入眼帘。而且,这种贪婪的目光还不仅仅单纯出于好奇,而是察言观色、立时应变出招的凌厉目光。即使在与剑无缘的座谈之中,近藤的眼神还是那么令人生畏。

“您意下如何?”

近藤轻声问道。那语气,简直就象是斗剑之时,从对手的青眼起式中看出了出招的破绽。

对方的答复如何,其实近藤已经了然于胸。只是提个醒儿,确认一下,也好就势鸣金收兵。

“不行呀,我家小悠……”玄节终于开了口,“老朽就这么一个女儿,相亲还不到时候;而且,既然是医道世</a>家,也还是希望她象医家之女的样子,即便要嫁人,也要嫁给本业同僚的后进小辈。近藤大人,这是老朽为父的一点愚痴,让您见笑了。”

“我明白了。”

不一会儿,近藤起身辞别,离开了半井家。

回到屯营后,近藤将对方的答复告知土方,当即把冲田叫到自己居室来。

对冲田而言,这件事不啻是晴天霹雳。虽说近藤和土方也是出于一番好意,但事态的发展已经偏离了原来的轨道,离冲田的本心,早已差了十万八千里去了。

冲田一想到这二位长兄不知对半井玄节和小悠说了些什么,就臊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再也不能去半井家了……)

一个闪念,惊出一身冷汗,湿透衣衫。比起害臊来,“和小悠的事怕是完了”的不祥念头,更使眼前一阵阵发黑。

“总司,还是算了吧。”

近藤和颜悦色地劝道。他是不是完全误会了?

“你想想看,半井那个人,不是西本愿寺的医生吗?俗话说‘瓜田不纳履’,作为新选组的干部,却出入那种人家,队里不会没有人说闲话。再加上为了敌城的姑娘神思恍惚,那就更不知传成什么样了。所以,还是象个武士那样,放弃了吧,好吗?”

“不是这样的!”

冲田睁圆了双眼,激动地分辨道。

“不,你什么都不用说。”近藤微微一笑,抑住他的话头,“我也不是木头人。你的心情,我能够理解。”

“不,不是这样的!我只想能远远地看着她就好了,我只想……”

千言万语要倾吐,到了唇边,却失了词句。

近藤仍然带着笑容,注视着冲田。

(你的事,可是你姐姐托付给我们的啊。)

他朝冲田颔首,意味深长。

冲田再也说不下去了。无语之间,竟不知那蓦然涌上、就要夺眶而出的,原来正是眼泪。

冲田惶然起身,头也不回地从滴水檐边直跑出庭院去。

这天傍晚,冲田一个人去了清水山内的音羽之泷。

小小的茶店早已打烊,门窗都已紧紧闭上。

太阳也已经下山了。

冲田呆在泷旁。即使等上一夜,思念的那个人也不会到来。因为,今天,并不是逢八的日子。

尽管如此,冲田还是默默地蹲在那里。

轻灵的水花,已将肩头濡湿。

从佛堂那边传来晚课的诵经声,悬崖上的内院也渐渐亮起了灯。冲田仍然蹲在泷旁,时不时抬起手来,以肌肤感受那从高处坠下的涓涓细流。她,也曾经这样作过。

一盏提灯渐行渐近,在冲田身旁稍停。那是当值巡山的僧人。

“您辛苦了。”

僧人问候一句,便转身离去。

虔诚的信徒,会专门在夜间到泷旁拜谒。僧人一定以为,这年轻人即是其中之一。

名主:担任地区行政代表的士绅。

八王子千人同心:幕臣中的一个小职位。

少师傅:原文为“若先生”,“若”即“年少、年轻”,“先生”即“师傅、老师”。近藤勇拜近藤周助为义父后,以试卫馆年轻师傅的身份出外授剑,故有此称。

土间:房屋底层未铺设地板的土地的房间。

平青眼/青眼:青眼指剑道中的中段姿势,剑尖指向对方眼睛;平青眼的剑身更接近水平位置。

法眼:武士时代授予医师、画家、儒者等的荣誉称号。

御定府:指受藩里委任常驻在江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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