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为了这份有条理的狂热?”艾勒里笑着摇摇头。
约翰看上去也被逗乐了,“你不信我。”
“好吧,你记得奥斯卡。王尔德说过:人们能相信不可能的事,绝不相信不大可能的事。”
“我赞成。就比如,我永远也不会相信你会像夜里著名的贼一样偷偷地跑进我的房间里来。”
“我说了那是奥斯卡。王尔德说的。就我个人而言,我不仅相信,而且经常相信不大可能的事。我所求的是真相不要指向另外一种结论。”
“那么这件事里的真相指向了某种另外的结论?”
“就我目前所掌握的,”艾勒里说道。“是这样的。”
他们相视一笑,艾勒里离开了房间。
这次是艾勒里发现晚上的礼物。
在晚餐过后收听鲍威的广播节目时。艾勒里发现烟斗里的烟草抽完了。他上楼到自己房间填满烟袋。在他床上放着一个圣诞盒。依旧是由绿色和红色的金属纸包裹着。系着金属带。打着字圣诞老人标记。
这个盒子比上两个要大一些。他小心地那下楼去。
“第五个。”他说。
克雷格匆忙关上收音机。
艾勒里把盒子放到长餐桌上。大家沉默地围拢桌子。他将包装撕去,取出那已经习以为常的平整白盒子。里面放着几件由红色包装纸包着的东西。红色包装纸上面附着一张白卡片。
“圣诞节的第五夜。
你的真爱赠予你
一只石膏手
(你还不懂吗?)
掌心有一个黑点
这是不是让你有些不安?”
。他将包装纸除去。里面是一只手。一只石膏做的手。瘦骨嶙峋极其憔悴。手指微微弯曲,拇指伸出作哀求屈服状。在暴露出的手掌上,赠礼者用软铅的黑铅笔作了标记。深刻进手掌里的是个X。
“这次他的意思很明显了,不是吗?”约翰笑着说道。说着他转向酒柜。
“拉斯蒂,”艾勒里说道,“你觉得这是医用石膏吗?”
“不,”拉斯蒂心神不宁地看着约翰。“我觉得更像是解剖学用的艺术课模型。你在任何一个艺术用品店里都能买到这种东西。”
“X作为标记。”约翰咕哝道。“但是为何是一只手?”
“手相学。”布朗太太突然说道,“手掌……生命线……X划分了生命线……”
“要不要我自刎来终止所有的悬念?”约翰仍带着笑问道。
“我想现在还是别乱开玩笑,约翰。”他那留胡须的监护人暴躁地说道。“奎因先生,这对你来说比其他几件东西会不会更有意义一些?”
“一点也不。”艾勒里将卡片翻了面。“这儿又有一处铅笔留下的画。”
“一只手,”艾勒里嘀咕道。“被剥光得只剩骨头。由一个X完成。免得约翰说不出来,我冒昧先说了。真是无聊了,真是太可怕了。”
他将卡片扔到桌上转身离去。大家挨个回到了各自的椅子上。没有谁,甚至连达克医生,似乎打算重新打开收音机。
“亲爱的约翰。”拉斯蒂说道。
“什么?”
“亲爱的,你没有认真对待这件事,对吧?”
“哦,不。”约翰说道。“我总是收到死亡威胁。它们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亲爱的拉斯蒂·布朗。我把它们当早餐吃。我在午餐打嗝时把它们打出来。晚餐是把它们消化了。它们最后被我排出体外,姑娘。我是认真的!”他爆发了。“我该怎么做,拉斯蒂,笑死吗?”
“约翰,约翰。”他的监护人说道。
“来,艾勒里。”约翰吼道。“这是你的东西。超级怪人。别瞒着我们,说详细点。”
“听听,听听。”马里乌斯道</a>。他用他的酒杯敲着椅臂。“说吧。”
“用英语。”罗兰。佩恩阴郁地说。
“坦率点。”达克医生望着约翰说道。
“看在上帝的份儿上。”加迪纳尔先生低声说。
“随便他妈地怎么说”约翰咆哮道。他坐下喝光杯中的酒。
“好吧。我会把这令人好奇的十二的巧合作为今晚的演讲话题。”艾勒里用和蔼的语调说道。拉斯蒂感激地看着他。
“我会洗耳恭听。”艾伦不愉快地说,“不过我们又要回到那上面去吗?”
“我们从未离开过它。克雷格小姐。”艾勒里说,向她弓下身。约翰茫然地抬头看了看,然后又回到椅子里坐定。
“继续,艾勒里。”拉斯蒂恳求道。
“我们这个派对有十二个人,”艾勒里边说边点着头。“在包含十二日……或夜的……圣诞假期里,我们之中代表了十二宫各种标志。约翰每晚都收到附有英文赞美诗‘圣诞十二日’的劣仿诗作的礼物。十二随处可见。这也太过于巧合了因此我对自己说,十二这个数字会不会是被安排好,指向什么的路标?例如,我能不能把这儿的某个人和十二联系起来?”
迪福警官轻手轻脚地从大厅里出现,他一直面露怀疑地聆听着。此刻他张着嘴,靠着拱门。
“好,我们来看看。”艾勒里环顾一圈,目光停在罗兰。佩恩身上。
“我想我们就从佩恩先生开始。”
“我?”律师吃了一惊。“如果你把我从这胡闹中放了我会十分感激你,奎因。”
“不,不。您不能从中离开。这是整个调查的重点。回想一下,佩恩先生,尽力地想。十二这个数字是否在任何情况下……在您个人的某处经历中给你留下过印象?”
“当然没有!”佩恩粗鲁地回答道。
“那么在您的职业生涯里呢?您是一名律师,律师……当然了!”艾勒里面露笑意地说道。“还有比这更聪明的吗?律师陪审团!十二个法定的人选。你们看见了吗?”
“我从来没在法庭上办过案子。白发的财产律师厉声道。“总之,我处理的事民法,不是犯罪!”
“哦,别这样,佩恩。”弗里曼出乎意料地插了一句。“这可真有趣,你确定吗……”
“当然,我的确不知道什么十二。”
“罗兰,你怎么忘了你的研究生论文?”克雷格严肃地问道。“你为此引以为豪,多年后你让我私下设计并印了分发给你在法律界的朋友。你记不起了吗?那是关于公元前5世纪时罗马法律法规。”
“老天。”律师抱怨了一声。“阿瑟。这没关系。”
“论文的标题,当然,”克雷格暗暗发笑。朝旁瞥了瞥约翰。“是‘十二铜表法’……我这儿还有一份儿副本。十二铜表法,由罗兰。佩恩所著。”
“是的,是的。没错。阿瑟”佩恩无力地笑着说。我确实忘记了,不过我并不为你提醒了我而感谢你。”
“好了,”艾勒里高兴地说道。“佩恩先生,现在您至少和十二联系上了。事实上,想一想,你也是个圣骑士。”
“我是什么?”佩恩喘着气。
“。圣骑士。”艾勒里告诉他。“就是查理曼大帝的十二位圣骑士。你应该不会忘记他们当中最出名的吧?罗兰德是不是听起来很耳熟,佩恩先生?奥利佛呢?我亲爱的佩恩先生,你已经找到了你和十二的联系了。现在,下一个是谁,达克医生?”
约翰笑着。拉斯蒂走向他,屈坐在他的膝上。她将手伸进约翰的手中捏起来。他吻了吻她的鼻尖。
“医生,我们正等着呢。”艾勒里些许责备地说。“十二对你而言意外着什么?”
“我总是在睡得好好时被某个确信自己有问题的病人弄醒。”胖医生说道。“好吧,我可以告诉你有十二种头盖骨神经。解剖学里避不了的一部分,终止于第十二条神经。或者说舌下神经……”
“再想远点,远点。”艾勒里皱着眉说道。
“好好想想,参孙。”克雷格暗自笑道。
“参孙!你是说参孙吗,克雷格先生?”艾勒里喊出声。
“我当然说的是参孙。那是他的名字。”
“可我还以为是萨缪尔!(注:萨缪尔samuel和samson参孙的简称都是sam山姆)好吧,这就让一切变得不同了。”艾勒里满意地说道。你们懂了吗,如此显而易见”
“坦白说,”艾伦说道,“没懂。”
“他们在威尔斯利都教了你些什么?参孙出自圣经,和希腊的赫拉克勒斯一样的大力士。那么赫拉克勒斯又代表了什么呢?”
“十二件功绩!”弗里曼笑道。
“你看见了吧,这就是象牙塔的优势。”
“象牙塔,得了吧。这让我想起了亚博京斯基太太,”达克医生说,“或者说至少在我在分娩台上碰到她之前,这看起来像是十二件功绩。”
“他还是下舌神经已经想得更远了。”艾伦吼道。
约翰笑得前仰后合。
之后就简单了,马里乌斯·卡罗说他是创立十二音体系的勋伯格的信徒;加迪纳尔先生和耶稣十二门徒有联系,其中有个人叫……安德鲁……事实上他很讨厌这个名字;布朗太太和十二宫里的十二有着自然的紧密联系;阿瑟·克雷格的出版设每年的例行出版物之一就是克雷格年历;瓦伦蒂娜否认自己曾出演过莎士比亚的《第十二夜》不过她解释到那是因为她是射手座,她的生日是十二月十二日……第十二个月的第十二天!拉斯蒂起先想不起来,直到后来艾勒里查出她的洗礼名并不是拉斯蒂,而是七个字母的尤兰达(Ynda),和她的姓的五个字母(brown)加起来正好是这个魔术般的数字十二;丹·Z·弗里曼,作为一个犹太教徒,被大家一致选为……是约翰提的名……和十二有着大联系。因为他作为犹太教徒不仅暗含了以色列十二支派,雅各布的十二个儿子,而他的名字也是那十二个儿子中一个的名字,以他外公命名的中间名,西布伦,他沉重地告诉大家……是十二个儿子中的另一个的名字。
这时迪福警官的下巴低低地垂到了胸前。
当发现约翰和艾伦都加入大家的队伍时,情况变得复杂起来。尽管艾伦竭尽全力地想,她也没想到这辈子和十二有什么联系,她的叔叔也是一样想不起。对约翰来说,如果有谁想到十二个晚上都送给他礼物,那么这个人比他还要了解自己和十二有何联系。
“你呢,奎因先生?”克雷格笑道,“你不能把自己漏掉。”
“我?我和约翰和艾伦一个阵营,克雷格先生,我想不到一个十二适合我。”
“你的名字,”弗里曼提醒道,“有是一个字母,如果你还有一个中间名,那加上它的首字母……”
“很不幸,我没有。”
“书!”克雷格拍着大腿喊起来。“因为你和书之间的联系,你也加入了大家的队伍。你出版的书是十二开的。看见了吧?”
艾勒里恭敬地说,“克雷格先生,我相信你已经找到了。”
“这样我也能算进去了。”约翰咧嘴笑道。“我也曾出过一本书,不是吗?可怜的姐姐,你是唯一剩下的。”
“从现在开始十二年以后,”艾伦透过白白的牙齿说道,“我会带给你们看,我生的十二个孩子!”
在这开心的语调中,塞巴斯蒂安随兴的一句玩笑为这次讨论画上了句号。约翰这个病人,带着完全康复的表情,提议把冰箱里的东西拿出来大吃一顿。并劝说困惑地迪福警官加入这个饕餮的队伍;马里乌斯跑到钢琴边,弹奏器军队进行曲;达克医生抓起奥利芙特。布朗粗壮的手臂,坚持要恭敬地护送她;罗兰。佩恩拉起瓦尔。瓦伦的手腕,像父亲一般轻轻地捏了一下;大家兴高采烈地结队向厨房走去。
但是在那之后,在他的卧室里,记着日志时,艾勒里停下来回想刚才那些话是扯淡,有多少不是……又或者那根本全都是扯淡。
他一下面一段作为日志结尾:
今晚这次谈话太荒唐了,就像夜里有人在笑一般。透过这些胡话,有一丝看不见的威胁。但那是什么?是什么呢?这些胡话里到底意义何在?这些礼物意外这什么?是谁把它们布置在各个地方的?………那个死者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