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在9月22日至23日的所谓“怪猫暴动”是自15年前哈林区发生动乱以来纽约市 一则新闻还说,在这段期间内,同时有三个类似的组织成立,它们之间显然互无关系,而且也与“街区治安维持会”没有关系。其中一个是在马瑞山一带,自称为“马瑞山安全委员会”;另一个是在西七十二街和西七十九街之间,叫做“西端义勇兵”。Citizens'' Action Tems)的缩写正好是“怪猫”时,因此定下了这个名称。
周一晚上在市长办公室举行的紧急会议中,警察局长表示他赞成采取强硬的措施来遏止局势继续恶化:“我们不能让城市里一些阿猫、阿狗自命为警察,这是无政府状态啊,杰克!”
但是市长摇头:“你不能订一条禁火令来扑灭一场火,巴尼。我们不能用武力阻止这种情况,绝对不能这么做。
我们必须做的是,想办法控制它。“
在周二早上的记者招待会上,市长微笑地说:“我再次声明,怪猫这个案子已经被夸张渲染到荒谬的地步,更何况警察局每天24小时在办这个案子,民众实在没有忧虑的必要。惟有依赖警察当局的建议和协助,这些民间团体才能发挥更大的公益功能。普察局长和他底下各部门负责人今天整天都在局里,愿意与各团体派代表团合作,以便协调他们的活动并将之系统化,就像战时空袭预防小组的运作一样。” 令人难堪的是,没有一个团体到局里去。
星期二晚上,市长上广播台。他一点儿也不责难或质疑民众成立社区防卫队的诚意和用心,不过他确信所有理智的人都会同意,他决不允许任何个人由于不信任合法当局而篡夺世界最伟大城市警察当局的权力,无论其立意是多么诚恳:“别让人笑话说,在20世纪50年代时,纽约市还在诉诸边睡小镇的治安维持会法吧。”他相信所有的人都看得出来,这种事情所隐含的危险性比一个具有杀人倾向的精神病人所可能造成的威胁还要可怕。“古时候,在正式的警察系统还没有建立以前,民众自组巡防队来保</a>护社区免遭抢劫和谋杀之祸,无疑有其必要性,但是今天纽约既然有了口碑最佳的警力,成立这种巡逻队有什么道理可言?”
市长表示,如果被迫使用对应的措施来保护公众利益,那将是一件憾事。他知道这一步是不必要的:“我呼吁所有已经开始运作的团体或正在组织过程中的这种团体立刻与管区的警察联系。”
市长在电台的呼吁显然无效,星期三早上,纽约市流传着几个最荒谬的谣言:国家警卫队已经奉命出动;市长已经乘坐紧急专机到白宫亲自向杜鲁门总统求救;警察局长已经辞职;在华盛顿高地,“市民行动团队”和警察发生冲突,造成两死九伤等等。市长取消当天所有的预定计划,整天接连不断地开会。警察局的高级官员一致赞成对“市民行动团队”发出最后通碟,要求他们立即解散,否则就会面临被逮捕的命运。市长拒绝这种做法。他指出,到目前为止,他们并没有任何不轨的行为,这些团体有内部纪律约束,而且确实只进行他们所宣称的活动。再者,已经有太多的人卷入这场活动之中,不宜采取这种措施。
“这种方法可能会引发公开冲突,造成全市暴动,到时可能就必须动用军队。除非用尽所有的和平手段,否则我决不让纽约市走到那种地步。”
到星期三下午,有消息传来说,“市民行动团队”的“中央委员会”已经决定要在星期四晚间于位于 交通部门的人观察情势之后,又呼叫来更多的骑警和巡逻车。
到8点左右,一圈绳索悄悄地把整个区域围起来。南至五十一街,北到五十七街,东到 “这是一个纽约人的声音,”法兰克伯纳开口说,“我叫什么、住在哪里,并不重要。我代表数百个纽约邻里团体出来讲话,组织这些团体是为了保护我们的家庭和我们邻居的家庭免遭一名足迹遍及全市的疯子的毒手。我们当中有很多人在大战中服过役,我们全都是奉公守法的美国人。我们不代表任何私利团体,我们没有任何个人企图,我们当中没有流氓、骗子。我们是民主党员、共和党员,我们属于独立派、自由主义派、社会主义派。我们是新教徒、天主教徒、犹太教徒。我们是白人、是黑人。我们是生意人、白领阶级、劳工阶级、专业人士。我们是 “但是我发现最有趣的共同点,”普罗米修斯继续说,他显然没留意到寒冷的拂晓使埃勒里冻得不住顺抖,“是你们对环境的反应方式。进行思考的不是个人,而是群体。而昨晚的不幸事件表明,群众的思考能力是极低能的。你们充满了无知,而无知孕育惊恐。你们几乎什么都怕,但最害怕的莫过于亲身接触你们这个时代的问题。所以你们乐于窝在传统的神秘高墙内,任由你们的领袖操纵神秘,他就站在你们和未知的恐惧之间。
“可是,执掌权力的祭司有时也会失败,突然间,你们被迫亲身面对未知。那些你原先依赖、带给你救赎和幸运、保护你使你免于面对生死之谜的人不再站在你和可怕的黑暗之间了。你们的神秘护墙全部倒塌,你们被丢在黑暗的边缘,瘫软无力,不知所措。
“在这种情况,”普罗米修斯说,“仅仅一个歇斯底里的声音呼叫出一个愚蠢至极的禁忌,就能把几千人吓得拔腿窜逃,这就不足为奇了?”
埃勒里在凳子上醒来,筋骨酸疼,早晨的阳光照射着他的导师。广场上人来人往,车辆呼啸而过。对他来说,似乎是有人制造了极大的噪音把他吵醒,让他非常不悦。
那呼喊声来自西边,又嘶哑又欣喜。
那些男孩的声音,像山谷里的隆隆巨响。
埃勒里蹒跚地爬上广场阶梯,穿过街道,僵硬地走向第六大道。
不急,他心里想,他们在叫卖“市民行动团队”的讣告。
有这么多人死亡,这么多人受伤,这么严重的财产损失。
大家来读这些新闻!
不必了,谢谢你,来一杯热咖啡反倒有益。
埃勒里继续跌跌撞撞地向前走,试着什么事也不想。
但是,纷纭思绪像泡泡似地不断涌现。
“市民行动团队”的讣告,怪猫的讣告……如果是后者,那才值得注意。怪猫的讣告,已经有七件。
我们的希望随着太阳下落而增长。
埃勒里大笑。
或者就像那位不朽的旁观者说的,我应该待在床上。
奎因老弟,你完了。只是你仍须复活,去追捕一只猫。
下一步是什么?
你要做什么?
你要去哪儿寻找?
你要怎么找?
在音乐厅精致的门廊阴影下,埃勒里的精神振作了一下,男孩子的嘴巴在他突出的眼瞳下像表演特技似地一开一合。
有人遭殃,就有人享福,埃勒里心想,看着那叠越卖越少的报纸。
他从报童身边走过,正要穿越第六大道去买咖啡,叫卖声里有一个字眼儿忽然变得有意义起来,仿佛在热尘中有一个东西扬起,停驻在他脑中——埃勒里搜索硬币,那硬币摸起来冰冰凉凉的。
“《纽约号外报》!”
他站在那里,任凭左右的行人把他撞来撞去。
报上仍是那只眼熟的猫,但是他有了第八条尾巴,那条尾巴已经不是问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