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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汉朝的对外关系[1]_剑桥中国秦汉史

作者:费正清 字数:8771 更新:2025-01-10 13:57:29

汉代中国的世界秩序:理论与实际

公元前219年,秦始皇</a>决定用建造若干刻石的办法来颂扬他的皇帝生涯中登峰造极的成就,这些刻石建立在沿着他首次视察旅行路线的东海滨的各个地方。在一座刻石(位于琅琊,今山东)中,皇帝为自己统一了中国人所知的全部文明世界而深感喜悦。刻石铭文毕竟是一种公开的文献,写它的意图是要激发新近统一帝国的团结一致意识。因此,它不能用来表示始皇帝的世界地理概念。在驺衍(公元前305—前240年?) 的地理学思考影响下,始皇帝和战国时期其他统治者一样,相信在大海彼岸能够找到“不死药”。事实上,这正是公元前219年始皇帝派遣徐市(也叫徐福)前往海上寻找蓬莱、方丈和瀛洲几座虚构的岛屿原因所在。

驺衍的理论

按照驺衍的理论,世界有几块大陆(大九州),每一块又分成九个地区。九大州彼此由大海隔开,每一块大陆上的九个地区彼此也是由环绕周围的海分开的。中国被称为红色地区的神圣大陆(赤县神州),但仅仅是一个州中的九区之一。换句话说,中国只占有整个世界的1/81。在驺衍的体系里,中国是否位于它自己所在大陆的中心,并不清楚。[2]

由于驺衍的理论传播日广,中国对于它的位置的自我意识经历了一次根本的改变。视中国等于“天下”的旧观念逐渐让位于较为实际的观念,即认为中国位于“海内”。秦汉统一以后,中华帝国确实仍被认为是“天下”。但这主要是在政治领域中的一种习惯用语,旨在证明皇帝是天之子;它不能用来证明秦汉时期中国人仍然赞同中国包括整个世界的看法。下面可以举出一例。公元前196年,高帝访问他的家乡沛,邀请他的旧日友人和邻居长者聚会。在宴会到达高潮时,皇帝创作并演唱了著名的《大风歌》,其中一行是:

威加四海兮归故乡。[3]

宴会以后,他对长者们说,他有天下应归功于沛的土地和人民,因为他的帝业是从作为沛公开始的。这个例子清楚地表明,“海内”是在地理学意义上使用的,表示中国领土的界限,而“天下”则是较纯粹的政治概念,与现代的帝国是同义语。

战国后期和秦汉时代的地理著作中提到中国时实际上全都使用更加现实的“海内”一词,指出这一点也是很重要的。这些著作包括《书经</a>》中的《禹贡》篇、《山海经</a>》、[4]《吕氏春秋</a>》中的《有始》篇,以及《淮南子</a>》的《坠形》篇。《淮南子》尤其显示出驺衍的影响。它断言中国之外有八殥,八殥之外有八极。[5]按照这种观点,中国因此仅仅是全部世界的一个小的组成部分。

此外,由于他们的世界地理知识随着时间而增长,汉代中国人甚至认识到中国不一定是世界上唯一的文明国家。这在后汉时期中国人称罗马帝国(更确地说是东罗马)为大秦一事中表现得很清楚。根据《后汉书</a>》的记载,用此名称呼罗马帝国,恰恰是因为它的人民和文化可与中国相提并论。[6]

但是,如果汉代中国人在地理学意义上并不认为中国是中心,那么,在政治文化意义上,他们的确是中国中心论者。因为作为一个整体的世界秩序从来不是他们关心的问题;倒不如说,他们关心的是建立和维持中国人的世界秩序,这一秩序是由中国中心论来确定的。汉代中国人的世界秩序不仅作为一种思想存在,更重要的是,还作为一种制度形式表现出来。

五服论

作为一种概念,汉代的世界秩序主要是根据所谓“五服”的理论来界说的。[7]按照这种理论,自从夏朝起,中国划分为五个同心的和分层次的地带或区域。中心区甸服是皇室管理区,在国王的直接统治下。直接环绕皇室管理区的是国王建</a></a>立起来的中国人的列国,被称为侯服。侯服之外是为统治王朝征服的中国人的国家,构成所谓绥服或宾服。最后两个地区是留给野蛮人的。生活在绥服或宾服外面的蛮夷居地称为要服(受管制的地区),这样命名是因为假定蛮夷隶属于中国人的控制之下,即使这种控制是很松散的。最后,在控制地区以外的是戎狄,他们在荒服(荒凉的地区)中基本上是自己做主,而以中国为中心的世界秩序在荒服到达了它的自然的终点。

这五个等级对中央的关系还通过不同地区奉献给国王的贡赋名目(包括地方土产和服役)有所表现。大体上,贡赋是按递降的次序由从王室管理区到荒凉地区的五类百姓交纳的。因此,国王按日从甸服收取贡赋,按月从侯服、按三个月向绥服、按年向要服收取贡赋,对荒服则只收一次。

不用说,五服理论描述了一种理想的模式,因此不能按表面价值去理解。不管怎样,两个令人无话可说的理由要我们认真对待这个理论。首先,所谓九服论是由一些汉代注疏家阐述的,主要是虚构的,而五服论与之不同,基本上是以历史事实为依据的。当代最有批判能力的历史学家之一认为,三服结构的确存在于早期中国的历史,即甸服、侯服和要服。[8]公元前221年,一群朝臣(包括李斯</a>)向秦始皇联合上奏说:

昔者五帝地方千里</a>,其外侯服、夷服。诸侯或朝或否,天子不能制。[9]

关于远古中国人世界秩序的这种现实的报道,能够在可靠的先秦文献中充分得到证实。显然正是在这一实在的基础之上,经过创造性的想象和在五行思想的影响下,使实际的中国世界秩序理想化。他们在侯服之外创造了想象的绥服,在要服之外创造了想象的荒服。

其次,五服说并不是一种空洞的思想。正好相反,它在汉代对外关系的发展中扮演一个重要的历史角色。事实上,汉代中国人除了根据语言和这种理论的参照结构,几乎无法去了解世界。例如,在公元前117年,武帝说扬州(现在的江苏和浙江)在夏商周时代称为要服;公元14年,王莽试图系统地把五服论应用于他的新世界秩序。[10]

在对外关系领域中,这种理论甚至时时影响汉朝的决策。公元前51年,匈奴单于呼韩邪前来向汉朝表示敬意,萧望之向宣帝建议,宁可将单于作为敌国的首脑来对待,而不要作为附属。萧用来作为论据的理由是,匈奴属于荒服,不能指望他们向汉朝表示常规的效忠。皇帝采纳了他的建议。[11]按照五服说,荒服的野蛮人只需向国王献纳一次贡赋。在这里我们可以看到的是这种理论转化为行为的一个典型例子。班固</a>发现把汉代对外关系的现实纳入五服论的框架是很方便的,这个事实足以表明五服说构成了现实的一个不可缺少的部分。

贡纳制度

汉代对世界秩序的认识在制度上的主要表现是有名的贡纳制度的发展。确实,有些原型的贡纳常规甚至可以追溯到商代。但是,这些常规的制度化以及它们在对外关系领域中的应用,无疑是汉代的独特贡献。原因是不难找到的:汉帝国面临的对外关系问题和前帝国时期中国所面临的问题基本上有本质的不同。新的关系需要新的制度来表现。汉代的贡纳体系经历了一个漫长的和复杂的演变过程,这在论述各个外族集团的几节中将予说明。但是,在这里将提出几点总的意见。[12]

首先,指出这一点是重要的,贡纳制度务必不能只在狭隘的意义上来理解,而把它看成是用来调节中国对外关系的一种标准模式。就其广义而言,“贡”的概念是汉帝国的一项普遍施行的政策,同样适用于中国人本身。例如,各个地区的地方产物都要作为贡品献给朝廷。在理论上,有理由这样说,中国人与非中国人之间在贡赋体系下的不同是一种程度的问题。

学者们普遍同意,五服说基本上和现实地看,无非是叙述内部和外部地区之间相对的二等分法。对野蛮人的外部地区来说,中国是内部地区,正如同对外部的侯服来说甸服是内部地区,在中国文明周围的要服对荒服来说就成为内部地区。理解了这种方法,那么,我们就可以发现,汉代世界秩序的制度实际上是完全和五服系统相适应的。

如我们所知,汉代早期的皇室统治区位于以关中命名的京师地区,这个地区以四座关口和帝国的其余部分隔开。在前汉的大部分时期,关中地区防卫保持如此高度的警惕,以致百姓经过关口时都要携带传(通行证)。在这个地区以外的是郡,可分为两类。据3世纪的学者韦昭</a>说,在中国内地的郡称为内郡,而那些沿着边境并以要塞和关卡对付野蛮人的郡则称为外郡,也可分别称为近郡和远郡。[13]很容易看出,内郡和外郡十分类似侯服和绥服。

最后,更为有趣的是,与要服和荒服之间的区别粗略相当,汉朝政府也将非中国人分为两个较大的集团,即外蛮夷和内蛮夷。一般来说,外蛮夷生活在汉朝边界之外,因此并不直接受帝国的统治。与之相反,内蛮夷不但居住在汉帝国之内,而且承担保卫汉朝边境的责任。在汉代,“葆塞”这个专门名词经常是适用于内蛮夷的。这样,便有了所谓卫边的蛮夷、卫边的羌人、卫边的乌桓,等等。[14]

此外,这种内外的区别在行政管理方面也制度化了。外蛮夷在归顺汉帝国以后,通常处于属国的地位。在指派一名中国官员(属国都尉)负责属国事宜的同时,蛮夷照例可以保存原有的社会风俗和生活方式。在理论上,他们现在已成为帝国的“内属”,但实际上他们继续享受外蛮夷的自由。有证据表明,至少在前汉时期,匈奴和羌的几个属国在汉的疆域之外。另一方面,居住在帝国之中的归顺的蛮夷组成“部”,直接受汉朝的管理。当状况合适时,帝国政府便采取最后的步骤,将“部”转变为正式的州郡。许多例子说明,在公元2、3世纪这个过程一直在继续进行。

这种讨论不应认为要断言汉朝政府完全成功地将中国的贡纳制度强加于非中国人身上。这只是表明,汉代中国人有一种中国的世界秩序的清晰观念,这种观念是建立在内外之别基础上的;他们作出了认真的努力,将它强加在邻近的非中国人身上。必须强调指出,在实践中,汉代贡纳制度在对外关系领域中从来没有达到像它在内部同样稳定的程度。这种制度的平衡取决于许多因素,诸如大多在中国控制之外的各色各样外国政权的兴起和冷落。因此,在维持一种理想的世界秩序方面汉朝的成就充其量也是有限的。然而,如果脱离汉代对中国的世界秩序的观念去看问题,那么,汉代中国的外交关系显然将是难以讲通的。从一开始这种观念便是外交关系的一个不可分开的特征。

匈奴

汉代政治家在他们的外交政策形成过程中面对的 当呼韩邪单于采取行动迎合中国时,他完全知道将会发展的新关系的模式。公元前53年,当贡纳问题在呼韩邪宫廷会议中提出时,一群匈奴贵族强烈地反对屈服的想法。他们以为,一旦匈奴成为汉朝的附属国而使自己遭受屈辱,他们将立即失去迄今为止没有问题的在中国以外各种民族中间的领导地位。但是,主和派领袖之一,左方的伊秩訾王在回答这种论调时指出:

今汉方盛,乌孙城郭诸国皆为臣妾。自且鞮侯单干(公元前101—前97年)以来,匈奴日削,不能取复。虽屈强于此,未尝一日安也。今事汉则安存,不事则危亡,计何以过此![45]

呼韩邪完全支持这一观点,最后作出了接受汉朝提出的条件的决定。

会议以后,呼韩邪派他的儿子右贤王铢娄渠堂到汉朝作质子。在下一年(公元前52年)他向边境五原郡的官员提出一份正式的声明,表示他打算在前51年元旦亲自向皇帝表示效顺。这样,他便彻底履行了汉朝贡纳制度要求的全部形式。

从汉朝的观点来看,呼韩邪的朝觐旅行无疑是它同匈奴关系史中最重要的一件事。它确实是自从公元前200年高帝平城之败以来关系模式的一次重大的改变。部分是作为一种权宜之计的手段,但可能也是为史无前例的胜利所陶醉,汉朝授予单于不是通常情况下的荣誉,而是对单于加以一种“松散的控制”。[46]单于更多的是作为一个对抗的国家元首而不是作为臣属来对待。在皇帝接见时,他被指定位于所有其他王公贵族之上。当典礼主持者正式将他引到皇帝宝座之前时,不是用他个人名字而是用正式称号来称呼,视作皇帝的一位藩臣。而且,他甚至被免除了向汉帝行跪拜礼。

在财政和物质方面,呼韩邪也因履行贡纳制度而得到丰厚的报酬。[47]当他在首都停留时,他从皇帝那里接受了下列物品:黄金20斤(5公斤),钱20万,衣服77套,8000匹丝织品,以及絮6000斤(1500公斤)。他还得到15匹马。当呼韩邪回家时,他带走了680千升粮食。

贡纳制度中的财政部分证明对匈奴来说是特别有吸引力的。自从 公元1世纪时的关系

由于行政管理网络的完成,汉朝终于成功地将西域引入贡纳体制。《后汉书》编者范晔</a>将该体制的运转概述如下:

西域风土之载,前古未闻也。汉世张骞……班超……终能立功西遐,羁服化域。自兵威之所肃服,财赂之所怀诱,莫不献方奇,纳爱质,露顶肘行,东向而朝天子。故设戊已之官,分任其事;建都护之帅,总领其权。先驯则赏籝金而赐龟绶,后服则系头颡而衅北阙。立屯田于膏腴之野,列邮置于要害之路。驰命走驿,不绝于岁月;商胡贩客,日款于塞下。[97]

除了作者语言有一些过分的中国中心主义之外,这一特性记述说出了汉帝国与西域诸国之间关系的基本特征,特别是前汉时期(范晔叙述的分析见下文)。

后汉王朝开始时,部分地因为全神贯注于中国内部事务,部分地则由于牵涉的费用惊人,光武帝抵制了与西域之间恢复贡纳体制的诱惑。他拒绝了某些国家关于重建都护——这是汉朝贡纳制度的核心——的要求。北匈奴因此有可能重新建立对这一地区的控制,他们维持这样的控制直到公元73年中国恢复干预为止。匈奴向西域诸国中的大多数征收沉重的苛捐杂税,由于经济和军事基础的恢复,匈奴再次成为西北边境安全的严重威胁。

这个时期西域的政治地图发生了不可忽视的变化,地方政权接二连三地兴起,力争建立地区的霸权。 后汉时期继续推行相同的办法。公元153年以后的某个时候,当吐鲁番地区的一位汉朝支持的国王证明没有能力维持秩序时,戊校尉阎祥夺取了他的官印和绶带并把他们授予另一位地方首领。[112]由于汉朝官员的称号赋予它的持有者以某种合法性和权威性,因此在汉朝衰亡以后纳贡国仍长期重视它。晚至公元383年,当吕光平定了龟兹时,许多西域国家归附了他,上交了他们保存很好的汉朝节传以表示对中国的忠诚。吕光因此向苻坚朝廷建议,向他们颁发新的节传。[113]

移民的增长

正如范晔所指出,屯田对于支持汉朝在西域的贡纳体制来说起了关键的作用。汉朝很早就开始发展这种移民。据《后汉书》说:

自贰师将军伐大宛之后……而轮台、渠犁皆有田卒数百人。置使者、校尉领护,以给使外国者。[114]

自从张骞在公元前115年左右前往乌孙以来,汉朝经常派遣大型外交使团前往西域,一年常有5次至10次或者更多;即使最小的使团也集中有一百人,大的商队则由数百人组成。[115]食物供应从一开始就成为一个困难的问题,定居在孤立的绿洲地区各小国经常抱怨汉朝加在他们头上的因要求他们为使节提供食物和其他服务而造成的沉重的财政负担。为了解决这个问题, 收缩政策

在公元2世纪已经表现得很清楚,任凭属国重新调整和扩展,对于汉朝管理机构来说,羌人的压力是变得太大以至于难于承受了。当一次大规模的羌人叛乱在公元110年于凉州爆发时,汉朝的直接反应是将全部西北边境地区让给羌人。在一次由当时执政的大将军邓骘主持的关于这个问题的朝廷会议上,大多数官员以财政和后勤困难为理由赞成让出凉州。邓骘本人强烈地倾向于这种观点。这种政策的主要鼓吹者是庞参,他是一个对边境事务非常熟悉的人,新近承担过监督关中地区军屯的任务。在给邓骘的报告中,他令人信服地指出,过去对付羌人的出征不但使国库空虚,而且耗尽了凉州人民的财富。事实上,政府以借贷为名已强迫凉州人民捐出几百万钱。如果朝廷继续奉行现时的守卫凉州的政策,那么关中无疑将是同样毁灭的下一个地区。因此他主张中国完全从凉州撤出,并将边境的全部中国人移到人口稀少而可耕地广阔的关中。[157]

虽然庞参的建议是以对局势的客观估价为基础进行严密论证,但朝廷中支持建议的那些人可能有不同的动机。从收缩建议中受益最大的是凉州的郡守和县令们。因为根据汉朝的回避法,为了避免任何可能的利益集团的纠纷,官员都不能被指派到他的家乡郡县去任职。这种法律在后汉时期比在前汉时期得到更加严格的执行。结果,事实上所有朝廷指派的凉州地方官员都是内地诸郡的人,他们考虑自己的安全,力主撤退。这个集团的观点在朝廷中得到了有力的表现。尽管全部撤退的建议在110年并未正式采纳,但在下一年至少西北四郡(陇西、安定、北地和上郡)已放弃它们的边境地区而撤向内地。这样一种移动证明了凉州已受到羌人压力的程度。[158]

收缩的建议遇到凉州本地领袖的普遍反对,指出这一点是同样重要的。正如庞参所透露那样,较早的几次他关于放弃西域的建议受到了西部地区文人学士的批评。很自然,从凉州本地居民的观点看来,他于公元110年提出的建议是更加要不得的。这些文人学士之一是来自安定的杰出的政治思想家王符</a>。王符对边境形势的一般估计与庞参基本相同。然而,作为来自凉州的人,他坚决主张采取军事行动:

前羌始反,公卿师尹,咸欲捐弃凉州,却保三辅。朝廷不听。后羌遂侵,而论者多恨不从惑议,余窃笑之。所谓媾亦悔,不媾亦有悔者尔。……地无边,无边亡国。是故失凉州则三辅为边,三辅内入则弘农为边,弘农内入则洛阳为边。推此以相况,虽尽东海犹有边也。[159]

王符也倾向于凉州人民的立场:

假使公卿子弟有被羌祸朝夕切急如边民者,则竞言当诛羌矣。[160]

事实上,凉州的普通百姓更是厌恶收缩的主意。在公元111年四个边境地区撤退时,平民全都不愿离开他们的居地。地方政府最后被迫采用激烈的手段,诸如焚烧他们的房屋,毁坏他们的庄稼,破坏他们的储藏,为的是强迫他们离开。这样做的结果,一大群边境中国人起来反对汉朝,并且投向羌人。[161]

由于害怕放弃地区会引起全体中国居民反对汉朝,朝廷才决定在公元110年不把收缩作为一种政策来采纳,正如在朝廷中雄辩地反对撤退的虞诩所指出的那样,羌人之所以不敢进入关中地区,正是因为高度军事化的凉州中国居民仍然保持对汉帝国的忠诚。但是,如果汉朝放弃他们生活的疆域并且企图迫使他们离乡背井的话,他们确实会产生异志。如果凉州强有力的领袖们组织起他们的人民发动反抗汉朝的公开叛乱,帝国中没有一个人有可能阻止他们向东挺进。[162]

在安帝当政(公元107—118年)的 公元184年叛乱的爆发加剧了汉朝对西北不安全的忧虑。在公元185年举行的一次朝廷会议上,出身涿州(河北)的 丞相崔烈认为凉州应该放弃。但是他遭到来自北地的议郎傅燮的激烈反对,傅燮甚至要求将该丞相处死,因为他提出这样的建议。[173]我们再一次看到,在汉朝宫廷中放弃的念头为一个西北土著所抵制,但为来自另一个地区的某个人所提倡。傅燮和崔烈之间的矛盾不应该简单地解释为个人观点之事。它是以凉州西部边境社会为一方与帝国东部(通常称为关东)为另一方的长期存在的差异的一种表现。

到公元2世纪的末年,这两个集团分别由董卓和袁绍领导,在朝廷中进行着你死我活的斗争。当董卓在公元190年成功地建立了对朝廷的无可争辩的控制时,他的 据报道,公元前86年和前83年发生了反对汉朝权威的叛乱。在 [18]《史记》卷一一○, [61]贡品的数量是在公元50年确定的;《后汉书》卷八九, [97]《后汉书》卷八八,7, [163]《后汉书》卷八七, [169]《后汉书》卷八四, [224]见加德纳:《朝鲜古代史》, [237]《汉书》卷九五, [249]《史记》卷一一四, [265]《后汉书》卷八六,第2851页。

[266]同上书,第2853页以下。

[267]关于中文和另一种语言的歌词,见《后汉书》卷八六,第2856页以下。

[268]《后汉书》卷七,第318页;《后汉书》卷八八,第2919—2920页(李约瑟:《中国科技史》第1卷,第197页)。关于和罗马世界的接触的全部问题见余英时:《贸易和扩张》,第153页以下;何四维:《汉代丝绸贸易考》,载《戴密微汉学纪念文集》(巴黎,1974年)第2卷,第117—136页。

[269]《汉书》卷九六上,第3890页(何四维:《中国在中亚》,第117页);《汉书》卷六一,第2689页(何四维:《中国在中亚》,第211页);何四维:《中国在中亚》,第41页以下。

[270]《后汉书》卷八八,第2918页(李约瑟:《中国科技史》第1卷,第196页);又见《后汉书》卷八八,第2910、2920页。

[271]关于丝绸发现物的梗概,见拉施克:《罗马与东方贸易新探》,第625、713页以下,注219、220。关于罗马珍奇品的情况,见布尔诺埃:《丝绸之路》,张伯伦英译(伦敦,1966年),第71页;李约瑟:《中国科技史》第1卷,第179页。

[272]见余英时:《贸易与扩张》,第159页;鲁惟一:《香料与丝绸:公元头7个世纪世界贸易概观》,《皇家亚洲学会会刊》,1971.2,第173页。

[273]关于《盐铁论</a>》中的陈述,见鲁惟一:《汉代中国的危机和冲突》,第97页。

[274]拉施克:《罗马与东方贸易新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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