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停地扭动着,身体使劲往后靠。他甚至想用拳头呼救,可是四肢却像被打了麻药一样僵硬,完全不听使唤。
他觉得自己被人紧紧地绑住,动弹不得。情急和耻辱之下,他大喊一声:
“你是谁?”
突然,他模糊地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
“于勒!电话……”
睡梦中,他确实听到一串紧促的声音。但是他根本没想过那串咄咄逼人的声音原来是电话铃声。他猛地惊醒,原来只是一场噩梦</a>。他慢慢地睁开眼睛,慢慢地坐起身,完全记不得自己到底梦见了什么。
他木讷地接过妻子递来的话筒。床头灯发出温暖而柔和的微光,麦格雷太太这时也坐起身来。
“你好。”
他差点把开场白说成自己刚才在梦里挣扎着说出的那句话:
“你是谁?”
“麦格雷?是我,很抱歉……”
警长这时才扫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一点半。
麦格雷和帕尔东已经是十年的朋友。这份友谊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君子之交。每个月,他们都会聚在一起吃饭。但是,两人从来没有想过用“你”来称呼对方。
只是,他今天刚从帕尔东家享用完烤羊肩,离开时是十一点多。
“是……我在听……”
“很抱歉把您从睡梦中惊醒。只是刚刚发生的事情太突然,而且这件事还在您的辖区……”
“我在听,帕尔东……请继续讲……”
电话那一头的声音很焦急,很局促。
“我希望您能亲自来我这里看一下……这样您可能会更了解情况……”
“没什么大事吧?”
电话那头有一丝犹豫。
“没事……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有些担心……”
“您的妻子没事吧?”
“没事……她正在给我们煮咖啡……”
坐在一旁的麦格雷太太关切地看着丈夫,尽力捕捉电话里的只言片语,猜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马上就到……”
他挂掉电话。这下他真的醒过来了,不过脸像霜打的茄子。这么多年来,帕尔东 “他们什么时候能到阿姆斯特丹?”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四点十七分。”
现在已经是四点二十二分。这两个人应该正在出示护照准备过关。但是案件还在调查阶段,麦格雷没有充分理由要求荷兰警方介入。
“老板,那我现在应该做什么?”
“什么也不用做,等着就行。不过我倒是应该先睡一觉。晚安,孩子们……对了,你们谁愿意把我送回家?”
半小时后,警长已经在妻子旁边酣然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