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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讲 诗与思潮_诗艺

作者:博尔赫斯 字数:7003 更新:2025-01-10 13:36:33

沃尔特·佩特说过,所有的艺术都渴望达到音乐的境界。(1)很明显,这种说法的原因就是因为在音乐中,形式(form)与内容(substance)是无法断然一分为二的(我这么说当然也是因为我只是个凡夫俗子)。旋律,或者任何一段音乐,是一种声音与停顿的组合形式,是在一段时间内展开的演奏,而我也不认为这种形式可以拆开来。旋律单单是形式罢了,然而情感却可以在旋律中油然跃升,也可以在旋律中被唤起。奥地利的批评家汉斯立克(2)也这么说过,音乐是我们能够使用的语言,是我们能够了解的语言,不过却是我们无法翻译的。

不过在文学的领域里,特别是在诗的范畴中,这种情形就正好相反了。我们可以把《红字》的故事情节讲给没有读过这个故事的朋友听,我想甚至还可以把叶芝的《莉妲与天鹅》(Leda and the Swan)这首十四行诗的形式、构架还有剧情讲出来。所以我们也很容易陷入把诗歌当成是混种艺术的思维中,把诗歌当成一种大杂烩。

罗伯特·路易斯·斯蒂文森也提过诗歌作品这种双重的特性。他说过,就某方面说来,诗歌反而比较接近凡夫俗子及市井小民。他说,因为诗歌的题材就是文字,而这些文字也就是日常生活中的对话题材。文字在每个人的日常生活中都用得到,文字也是诗人创作的素材,就像是声音是音乐家创作的素材一样。斯蒂文森认为文字只不过是阻碍,是权宜之计。然后他才表达对诗人的赞叹,因为诗人得以把这些僵硬的符号用来传达日常生活的琐事,或是把抽象的思考归纳为一些模式,他将之称为“网络”(the web)。(3)如果我们接受斯蒂文森的说词,就产生了一种诗学理论——这种理论就是,文学作品所使用文字的意涵将会超越原先预期的使用目的。斯蒂文森说,文字的功用就是针对日常生活的送往迎来而来的,只不过诗人多少让这些文字成了魔术。我认为我是同意斯蒂文森的说法的。不过,我也觉得他可能是错的。我们都知道,孤独而有骨气的挪威人会经由他们的挽歌传达出他们的孤独、他们的勇气、他们的忠诚,以及他们对大海与战争萧瑟凄凉的感受。这些写下挽歌的人好像是穿越了好几个世纪的隔阂,跟我们是如此的亲近——我们知道,如果他们能够像理解散文那样地理解出一些体悟的话,反而很难把这些想法付诸文字。阿尔弗雷德大帝的例子就是如此。他的文笔很直接;这当然便于达成他的目的;不过却无法激起太多深刻的感触。就只是告诉我们一些故事而已——这些故事可能很有趣,可能很无聊,不过就只能这样子了;而同时期的诗人创作的诗歌至今仍然动人心弦,这些诗歌在今日还相当的活跃。

如果我们重新追溯这个历史的大争论的话(当然我是随便举个例子的;这个例子很可能放诸四海皆准),我们会发现文字并不是经由抽象的思考而诞生,而是经由具体的事物而生的——我认为“具体”(concrete)在这边的意思跟这个例子里的“诗意”(poetic)是同样的。我们来讨论一下像“恐怖”(dreary)这个字吧:“恐怖”这个字有“血腥”(bloodstained)的意思。同样的,“高兴”(d)这个字眼意味着“精练优雅”(polished),而“威胁”(threat)的意思是“一群威胁的群众”(a threatening crowd)。这些现在是抽象的字眼,在当初也都有过很鲜明的意涵。

我们再来讨论其他的例子。就拿“雷鸣”(thunder)这个字来看,再回头看看桑诺神(Thunor)吧,他是撒克逊版本的挪威托尔神(4)。“Punor”这个字代表了雷鸣与天神;如果我们询问与亨吉思特一同到英国的弟兄们,这个字到底是指天上的隆隆声响,还是指愤怒的天神,我不觉得他们会精明到能够清楚地辨别其中的差异。我觉得这个字同时蕴含了这两个意思,不会单单特别倾向其中一个解释。我觉得他们在说出“雷鸣”这个字的时候,也同时感受到天边传来的低沉雷鸣,看到了闪电,也想到了天神。这些字就像是魔术附了身一样;他们是不会有确定而明显的意思的。

职是之故,当我们谈到诗歌的时候,我们或许会说诗歌并不是像斯蒂文森所说的那样——诗歌并没有尝试着把几个有逻辑意义的符号摆在一起,然后再赋予这些词汇魔力。相反的,诗歌把文字带回了最初始的起源。记得阿尔弗雷德·诺思·怀特海(5)就这么说过,在许许多多的谬误中,有种误认有完美字典存在的谬误——也就是认为每一种感官感受、每一句陈述</a>以及每一种抽象的思考,都可以在字典中找到一个对应的对象以及确切的符号表征。而事实上,不同的语言就是不同的语言,这会让我们怀疑这种情况是否真的存在。

例如,在英文里头(或者说是苏格兰文吧!)有像是“奇异”(eerie)以及“恐怖”(uncanny)这样的字眼。这几个字在其他语言中是找不到的。(嗯,好吧,德文里头算是有“恐怖”〔unheimlich〕这个字吧!)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说其他语言的人并不需要这几个词汇——我想一个国家的人民只会发展他们需要的文字吧!这一点是切斯特顿观察到的(我想是在他那本讨论瓦茨(6)的书里头讲到的)。(7)也就是我们可以推论出,语言并不像是词典告诉我们的那样,语言并不是学术界或是哲学家的产物。相反的,语言是历经时间的考验,经过一段相当冗长的时间酝酿的,是农夫、渔民、猎人、骑士等人所演进出来的。语言不是从图书馆里头产生的;而是从乡野故里、汪汪大海、涓涓河流、漫漫长夜,从黎明破晓中演进出来的。

因此,我们可以得知一个语言的真相;那就是,从某方面看来,文字就像是变魔术那样地诞生了(对我来说,我觉得这很明显),或许在过去有段时间里“光线”(light)这个字有光线闪烁的意思,而“夜晚”(night)这个字有黑暗的意思。在“夜晚”这个例子里,我们或许可以臆测这个字最初代表的就是夜晚本身——代表着黑暗、威胁,也代表了闪亮的星星。然后,在经过这么长的一段时间之后,“夜晚”这个字才衍生出抽象的意思——也就是在乌鸦代表的黄昏,与白鸽代表的破晓,也就是白天,这两者之间的这一段时间(希伯来人就是这么说的)。

既然说到了希伯来人,我们或许还要再增加一个犹太神秘主义与犹太神秘哲学喀巴拉(8)的案例。对犹太人而言,文字明显地隐藏了一种神秘的魔力。这也就是护身符、驱病符箓背后的故事——这些故事在《一千零一夜》里头都有提过。旧约《圣经》的 我们现在就来看看两位大诗人的作品。 我今天已经谈过几位诗人了。不过很抱歉,在最后一场的讲座中,我要谈论的是一位小诗人——这位诗人的作品我也没读过,不过这位诗人的作品我一定写过。我要谈论的就是我自己。而且我也希望各位能够原谅我做出这么让大家倒胃口的事。

* * *

(1) 沃尔特·佩特说:“所有的艺术都渴望达到音乐的境界。”(“All art constantly aspires towards the condition of music.”)摘录自《乔尔乔涅派》(The School of Giorgione),收录于佩特的《文艺复兴时期历史研究》(Studies on the History of the Renaissance)(1873)。——原编者注

(2) Eduard Hanslick,奥地利音乐评论家,著有Vom Musikalisch-Sch?nen,于一八五四年初次印刷。英文版由古斯塔福·科恩(Gustav Cohen)翻译,书名取为《论音乐的美》(The Beautiful in Music)(London: Novello,1891)。——原编者注

(3) 参阅斯蒂文森的论文,《论文学风格的基本技巧》(On Some Technical Elements of Style in Literature)(section 2,“The Web”)。取自斯蒂文森的《旅游暨艺术创作散文集》(Essays of Travel and in the Art of Writing)(New York: Charles Scribner’s Sons,1923),253—277,esp. 256 and 259。“任何艺术创作的动机或目的都是为了要创造出一个典型……这种网络,或者说是这种典型:竟是一种同时诉诸美感以及追求逻辑的形式,是种既优雅又意味深远的文本组织:而这就是风格,也就是文学艺术的根本。”——原编者注

(4) Thor,为所有早期日耳曼民族共有的神,通常被描述为一个力大无穷、蓄着红胡须的中年人,对人类颇为仁慈。托尔的名字在日耳曼语中就是雷的意思,他的锥子就是雷霆的意思。

(5) Alfred North Whitehead(1861—1947),英国数学家、教育家与形而上学家,与罗素合著《数学原理》。

(6) Watts-Dunton(1832—1914),英国批评家和文人。

(7) G. K. Chesterton, G. F. Watts(London: Duckworth,1904)。博尔赫斯所谈到的应该是该书第九十一页到九十四页的部分,切斯特顿在这里谈到了符号、象征以及语言的捉摸不定。——原编者注

(8) Kabbh,犹太教神秘主义体系。自从十三世纪以来,数百年来多次出现。此词又泛指犹太教一切神秘主义派别。

(9) Williams Butler Yeats,“After Long Silence,”in W. B. Yeats, The Poems, ed.,Richard J. Finneran(New York: Macmin,1983),265(lines 7—8).——原编者注

(10) George Meredith, Modern Love(1862),So 4.——原编者注

(11) Shakespeare, So 107.——原编者注

(12) William Morris,“Two Red Roses across the Moon”,in Morris,“The Defence of Guenevere”and Other Poems(London: Longmans, Green,1896),223—225。这一句话在该诗九诗段中的每一段都一再重复引用。——原编者注

(13) Williams Morris,“The Tune of Seven Towers”,in“The Defence of Guenevere”and Other Poems,199—201。博尔赫斯于此处又再度引用反复句。这首诗于一八五八年创作,由但丁·加布里耶尔·罗塞蒂的画作《七塔之旋律》(The Tunes of Seven Towers,1857)启发而创作。——原编者注

(14) 以上这段诗的英文翻译如下:

Wandering imaginary dove

That inmes thest loves,

Soul of light, music, and flowers,

Wandering imaginary dove.

——原编者注

(15) Meredith, Modern Love, So 47.——原编者注

(16) Finnegans Wake,描写一个普通的爱尔兰家庭,涉及所有人的梦幻,梦中情节具有复杂、变化不定的象征意义,采用多种语言的风格与多层次的结构写成,旨在表达多样性的意涵。

(17) James Joyce, Finnegans Wake(Harmondsworth: Penguin,1976;rpt. 1999),216(end of Book I)。这一整段话是这么说的:“Who were Shem and Shaun the living sons or daughters of?Night now! Tell me, tell me, tell me, telm! Night night! Telmetale of stem or stone. Besides the rivering waters of, hitherandthithering waters of. Night!”博尔赫斯对于乔伊斯最后一本小说的态度是很暧昧的:“对于整段生涯的好坏评断就在于乔伊斯的最后两部作品……其中《为芬尼根守灵》的主角就是英文,因此这本书无可避免地一定很难懂,而且也必定很难翻译成西班牙文。”参阅Roberto Alifano, Conversationes con Borges(Madrid: Debate,1986),115。——原编者注

(18) Edmund Blunden(1896—1974),英国诗人,用传统的格律吟咏英国的乡村生活,境界幽深。

(19) 这几行诗摘录于埃德蒙·布伦登的《论经验》(Report on Experience)。这几行诗特别强而有力是因为,这几句话与詹姆斯国王钦定版《圣经》的一段话相互辉映,当然多少还是有点更改:“我也曾年轻过,不过现在老了;不过我还没看到正义公理遭到鄙弃,也还没见到他的后代沦落到乞食维生的地步。”(赞美诗 37:25)——原编者注

(20) “Luck! In the house of breathings lies that word, all fairness. The walls are of rubinen and the glittergates of elfinbone. The roof herof is of massicious jasper and a canopy of Tyrian awning rises and still descends to it.”James Joyce, Finnegans Wake,249(Book 2).——原编者注

(21) 塞缪尔·约翰逊博士的《英语字典》(Dictionary of the English Language)一七五五年于伦敦出版。斯基特博士的《英语字源字典》(Etymological Dictionary of the English Language)首度于英国牛津出版,约莫是在一八七九年至一八八二年间出版。《精简版牛津英语字典》(The Shorter Oxford English Dictionary)(依据十二巨册的牛津英语字典缩减而成的精简版本)首度于一九三三年于牛津出版。——原编者注

(22) Robert Louis Stevenson, Memories and Portraits(1887),Chapter 4:“我像人猿一般地戮力工作,努力拜读哈兹里特(Hazlitt),兰姆(Lamb),华兹华斯(Wordsworth),托马斯·布朗爵士(Sir Thomas Browne),笛福(Defoe),霍桑(Hawthorne),蒙田(Montaigne),波德莱尔(Baudire),以及奥伯曼(Obermann)的作品。”——原编者注

(23) Samuel Taylor Coleridge, Biographia Literaria, Chapter 14。“当下主动而不确定的怀疑,构成了对诗歌的信念”。——原编者注

(24) 这是柯尔律治诗作《忽必烈汗》(Ku Khan)的最后四行。——原编者注

(25) Azorin(1874—1967),La ruta de Don Quijote(Buenos Aires: Losada,1974). Miguel de Unamuno(1864—1936),Vida de Don Quijote y Sancho según Miguel de Cervantes Saavedra,2nd. Ed.(Madrid: Renacimiento, 1913).——原编者注

(26) To draw the long bow,有“说大话”、“吹牛”的意思。——原编者注

(27) “A violent green peacock, deliriated\unlillied in gold.”——原编者注

(28) 《复乐园》(Paradise Regained),Book 4,Lines 638—639;in The Complete Works of John Milton, ed. John T. Shawcross(New York: Doubleday, 1990),572。——原编者注

(29) 摘自弥尔顿一首感叹自己双目失明时的四行诗:《当我想到我虚掷光阴》(When I Consider My Light Is Spent)(1673)。——原编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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