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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_帝国浮沉

作者:梅内瓦尔 字数:16836 更新:2025-01-10 13:19:57

教皇与加冕礼

帝国的建立正式解决了世袭制度这一问题。拿破仑天生就带着所有那些伟大的品质。而皇帝,这一现代欧洲最崇高的头衔,用来称呼一个万国之上的国家元首,是再合适不过了。既然这个称号已经被大家承认了,那么对于这个被古老欧洲国家包围的帝国来说,改造临近宫廷的礼仪就成了必须要做的事情:清除其中的特权或者卑躬屈膝的元素。而如果首位法国人的皇帝,作为一个全新世系的始祖、法国的宗教重建者、最为强大的天主教君主,需要获得宗教祝圣仪式的话,只有教皇有资格做祝圣人,也只有巴黎有资格做祝圣的地点。关于是否要让教皇参与皇帝的祝圣和加冕典礼这个问题,参政院中进行了激烈的辩论。在会议的自由讨论中,许多人表示反对,他们认为这个计划很可能会给罗马教廷新的自夸资本。但是拿破仑坚持自己的观点,最终说服了大家。法国驻罗马大使费沙红衣主教担负起了谈判的责任。谈判花费了很长时间,教皇支支吾吾,各位有影响力的红衣主教则时而支持时而反对,最终巴黎也做出了让步,他们终于接受了大使的提议。听闻教皇同意方案时,拿破仑正在美因茨,他给前者写了一封经过仔细斟酌的信,让前者显得很是尊贵。在信中,拿破仑恳请教皇来到巴黎并为首位法国人皇帝的祝圣和加冕仪式赋予宗教感。11月初,皇帝的一位侍从官卡法雷利将军带着这封信以及邀请教皇前来巴黎的一封邀请函出发了。拿破仑的信中没有任何关于解决当时悬而未决的宗教问题的字眼,这又让教皇很是迷惑了一阵。不过,在11月2日,他最终下定决心离开罗马,那时正好是诸圣节后的 新帝国的所有组织都在路易·波拿巴亲王的次子出生时得到了 皇帝在去往意大利的路上,于里昂和都灵做了短暂的停留。在越过塞尼山[11]时,我们采取了那个时代惯用的方式:马车被拆开,人们都要步行走过陡峭的步道,每一步都很艰难。一部分值得信赖的步履矫健的人,要么直接用肩扛,要么用轿子将旅行者和行李扛在肩上。剩下的登山者则乘着某种雪橇,拄着金属包头的棍子,灵巧熟练地在前方带路。当我们于1807年再次翻越这座山的时候,一条宽阔且坡度平缓的优质道路已经取代了上文提到的混乱。这条路是如此好走,以至于我们的马车都没有在中间卡住。到达亚历山德里亚之后,拿破仑造访了他下令建造的巨型防御工事,还从那里俯瞰了整个马伦哥的战场[12]。在这片5年之前还是战场的原野上,拉纳元帅组织了一系列演习。拿破仑此前专门派人从巴黎取来了他在那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所穿的大衣和所戴的帽子。在观赏演习的那天,他专门穿上了这件大衣,戴上了这顶帽子。这一套旧制服极大地鼓舞了士兵们的热情。他们中的许多人都曾经见识过这套制服在战场的熊熊大火中反射出的金光。这套制服又脏又暗的装饰也让他们生动地回忆起了法国军队的荣耀,又回忆起了那场带来了绝妙胜利的战役。

皇帝在亚历山德里亚见到了自己的弟弟热罗姆,后者在从美国回来后就马不停蹄地赶到了这里,只为了见皇帝一面。他是从热那亚来的,他此前指挥着“鹰”号双桅横帆船到达了热那亚。这次会面充满了争吵:皇帝拒绝承认他弟弟和帕特森小姐之间的婚姻,他们结婚时都还是未成年人。这场婚姻已经迎来一个孩子的降生,迫使热罗姆激烈地抗议拿破仑的反对。但是,他最终还是被迫屈服于他哥哥的愿望并在会面后马上回到了热那亚。他在那里登上了自己的船,等待着皇帝的到来。

离开亚历山德里亚后,拿破仑来到了帕维亚,他在那里待了2天,并接见了一个从米兰前来祝贺他的庞大代表团。这个代表团也使得他5月13日进入首都[13]时的场景变得更加恢宏。米兰人以热情的游行欢迎了拿破仑的到来,出于意大利人的民族性格,这些游行比往常更为令人瞩目。从他抵达米兰到加冕礼举行之间的15天都被用来完成加冕典礼的各项准备了。他拜访了位于米兰市中心的米兰主教座堂[14],这座教堂也是伦巴 在为自己新王国的组织提供了宏观和微观层面的指示后,拿破仑离开了米兰,开始巡视意大利诸省。人们在卡斯奇里恩战役的发生地蒙泰基亚罗的平原上组织了一个人数众多的军营。就像在马伦哥那时候一样,皇帝观赏了演习,并且授予了赏赐和勋章。他接着造访了曼图瓦、渔村、维罗纳和莱尼亚诺的要塞。这一系列秀肌肉的行为都是为了震慑当时我们在德意志地区蠢蠢欲动的敌人,让他们见识到我们军事资源的丰富、军队的英姿飒爽、军队对战争的了如指掌以及我们高昂的斗志。

热那亚和帝国的合并是在米兰完成的。拿破仑之所以做出这个决定,是出于以下三个原因:这个共和国不稳定的局势;他希望得到该共和国的港口,尤其是拉斯佩齐亚港,这个港口又大又安全,足以建设一个大型的海军营地;同时还必须提到当地人民都希望加入法国这一点。通过并入法国,热那亚人期盼一个更加稳定安全的未来,同时还希望他们的商业往来可以受到法国的庇护。这也是为什么热那亚的元老院和公爵本人决定前往米兰,并将他们的愿望告诉皇帝。

当皇帝在博洛尼亚停留时,一支来自卢卡公国的代表团,出于同样的动机,也来请求皇帝将他们的国家纳入保护范围。他并不需要通过恫吓来迫使这两个小国家表达这样的想法,成为帝国的一部分对他们自己有如此多的好处,以至于他们很自然地就表达了这样的愿望。拿破仑拒绝了卢卡人的请求,但他还是给了他们一部宪法,同时将卢卡的主权交给了他的妹妹埃丽萨。后者将卢卡并入了皮奥恩比诺公国。皮奥恩比诺公国是元老院在3个月前交给她的。[20]

皇帝在帕尔马仅仅逗留了24小时,他在那里接见了莫罗·德·圣梅里先生。后者跟约瑟芬皇后是同乡,还有亲戚关系。依托自己的这层关系,他已经被任命为国务参事,同时是帕尔马、皮亚琴察、瓜丝塔拉三地的总监。这位总监是一个聪明而正派的人,自从大革命开始后,他就同时展示了坚韧而又不乏克制的品质。他对这些地方的管治方式很是宽松,基本上是整日沉浸在艺术和文学中。他的管治方式和拿破仑主动且讲究实效的治理模式并不是很一致。他指派波多尼以奢华的方式重印了《论舞蹈》,这让皇帝很不高兴。帕尔马地区民兵的哗变就被归咎于莫罗·德·圣梅里的软弱。政府此前专门派出了朱诺作为临时专员去镇压哗变。政府召回了德·圣梅里,帕尔马诸城也被分割成几个省,并入了法国的行政系统,成为帝国组织架构的一部分。莫罗·德·圣梅里返回法国后,受到了皇帝冷淡的接待。他被扫进了记忆的垃圾堆里,只获得了一份普通的退休金,还是约瑟芬皇后慷慨地自掏腰包给他加了一点钱。

拿破仑遵守了他对热那亚代表团的承诺。他亲自前往热那亚去接受帝国新子民的致敬,同时也现身于当地政府各部门的组织工作中。内政大臣此前已经先一步到达了热那亚,而首席财政官当时也在那里,他是受命去当地建立法国政权的。人们以欢迎解放者的姿态欢迎了拿破仑,他们组织了热情洋溢的游行,表达了对拿破仑的感激和敬仰。同时人们也以他之名组织了华丽的庆典。他本人参加了热那亚港口举办的庆典,那个庆典就像是童话故事一样壮观。皇帝当时下榻在多里亚宫,他和约瑟芬皇后在整个宫廷的簇拥下,穿过了多里亚宫的露台,走下了那通向大海的华丽大理石台阶。当年安德烈亚·多里亚[21]也正是走下这些台阶登上他的桨战船的。皇帝则在这里登上了一个巨大的圆形浮亭,亭子的柱子都漆着白色和金色的油彩,由100名身着华服的男划桨手驱动。他登船后,这个圆形的亭子马上朝着海湾开始前进,那里正在举行划船比赛。到了夜幕四合的时候,许多的浮岛就像是变魔法一样和这个漂浮的神殿连接在了一起,在碧波上建起了一个草木繁盛的花园。花园中还点缀着雕像和喷泉。天色彻底暗下来之后,烟火表演开始了。烟火照亮了整个海港,同时照亮的还有环绕着海港建设的一系列建筑。

皇帝在热那亚再次见到了他的弟弟热罗姆。自从两兄弟在亚历山德里亚和解后,热罗姆已经被提拔为中校。他被委任带领舰队前往阿尔及尔,并要求当地的迪伊[22]交还被巴巴里海盗绑架的热那亚人。既然他们已经成了和我们一样的公民,热那亚人就有权马上受到法国的保护。波拿巴的名号和中校的坚定让迪伊屈服了,后者一开始是拒绝服从的。热罗姆在离开热那亚一个月后,将那些他从奴隶制下拯救出来的热那亚人和意大利人带回了那个港口。这次幸运的远征让他赢得了热那亚人民的爱戴,他们以激昂的感谢对他的归来表示了欢迎。

尽管皇帝在热那亚的狂欢氛围中待了8天,但是他并没有忘记重要的事情。他一直以来最关心的事情还是对英国的战争,这也是他愿意接纳热那亚的主要原因。他和皇后离开这座城市后在都灵逗留了一天。在热那亚共和国与帝国合并后,首席财政官的临时特权失效了,因此他以总督的身份留在了那里。皇帝在返回巴黎的路上,拜访了塞尼山的修道院,修士们在那里为他准备了午餐。这也是他在路上唯一的停留,此后他马不停蹄地全速赶回了枫丹白露宫。约瑟芬全程都陪伴在他身旁,她以惊人的耐力忍受了这样快速旅行时必然带来的疲劳及艰苦。皇帝本来是想要照顾她,不让她一起上路的,但约瑟芬坚持认为,只要她和拿破仑在一起,这样艰苦的长途跋涉就不算什么。在这次快速的旅程中,本来为皇帝的马车组织了由士官、卫兵和轻骑兵组成的护卫团,但是他们最终都被高速行驶的马车甩在身后了。皇帝对他们的热忱表示了感谢,此后也再没有尝试过这样的事情了。

与拿破仑一起工作

我觉得,作为一个可靠的史官,我应该在这里讲一下我陪伴他的漫长岁月中,他真的对我发火的那个故事。这个故事也可以让我们一窥拿破仑的性格。

那时候我已经在他的内阁里工作了3年。在此期间,我多次从他那里获得了证明他喜爱和满意我的证据。一直以来我和他的关系都没有遇到什么问题,但是一次特殊的情况打破了这一宁静。自从《亚眠和约》破裂以来,内阁里的工作量就大幅度增加了。由于我一直不停地在工作,因此内心燃起了对娱乐消遣的渴望。当时的我还很年轻(我当时只有27岁),因此尚不成熟。我对于前途既没什么大的抱负,也不怎么关心,因此我肯定是要充分利用我剩下的那几个小时的休闲时光来暂时逃离我那长期伏案的单调生活。而当时正是歌剧院蒙面舞会的黄金岁月。拿破仑自己也经常参与其中。我经常参加这些舞会,也总是能在那里遇到一些熟人,渐渐地我就习惯和他们聚会了。因此我们会组织一起去剧院看戏或是一起晚餐。每周我们总会在罗伯特餐厅晚餐一两次,桌子上几乎从来不会超过8个人,最多就10个人。主持晚餐的一般是一到两名我们称作“客气女士”的女性。大概是命中注定吧,我经常来往的这些男士都是皇帝不怎么喜欢的人。在这些人之中有一名温和的前国民公会议员,是拿破仑的同乡,也是他家族的好友。我认识这个人很长时间了,他是一个敏锐而聪明的人。虽然他对时局不满,但是也造不成什么伤害。之后我为他在政府里谋得了一官半职,他被派去皮埃蒙特的一个副省会。他是如此富有技巧而忠诚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以至于皇帝觉得他的才能值得更高的职位,并将他委任为省长。那群人中剩下的人都是银行家,他们中的一部分曾经因为被政府审查而感到不满,但他们都没有到对政府怀有敌意的地步。尽管他们认为自己有权发牢骚,但他们都是圆滑的人,知道不能在我面前表达这些观点。就算他们真的跟我发牢骚,我也不会听的。我就这样沉浸在这些不谙世事的享乐中,全然不知乌云正在我的脑袋上集结。有一天,我去见约瑟芬皇后的时候,她刚好和我说起了歌剧院的舞会。她说起了皇帝在那里见到的一些人,这让他多少有点妒忌。她开玩笑地对我说,她知道我在那里经常见一个喜欢的人,她还表扬了我的品位。然后她告诉我,她知道那个人的名字。她接着说,我选择那个人的原因肯定是因为那个人的教名是约瑟芬。我否认了我和那个女士之间有任何她提到的这些感情,并且恳求她告诉我她都是从哪里听说这些事情的。承蒙她的好意,她毫不迟疑地就告诉了我,她是从拿破仑那里听到这些消息的。这就让我开始思索了。考虑到皇帝是多么喜欢开玩笑,他对我的缄默就让我很惊讶了。之后,在仔细思考了这件事情之后,我因这样的隐瞒行为感到很是受伤,并且决定等他亲口对我提这件事情。两天后,我在圣克劳的家庭会客厅外面的一个回廊里遇到了他,他当时正和科维萨尔医生一起散步。

就在我从他们跟前走过的时候,皇帝挡住了我的去路。然后他抓起我的胳膊,用嘲笑的眼神看着我,对科维萨尔说:“看啊,这就是那个跟我的敌人厮混在一起的男人。”因为之前从约瑟芬那里听来的事情,我已经对这一言语攻击做好了准备。而皇帝以他一贯的直率跟我说话也让我放下心来。我本来不应该如此看重这件事情的,但是他此前对我的缄默让我很不高兴,因为这暗示着某种怀疑。这驱使我严肃地回复了他的这番话,表示我并不觉得他对我的指责是合理的,如果和我在一起的人真的是他的秘密敌人的话,那他们找我就是找错人了。同时,我还表示他不应该怀疑我对他的忠诚,就算是有人在我面前暗示任何对他不利的事情,我也是不会允许的。在我讲话的期间他都没有打断我,而我说完这番话后,看他没有什么要补充的,我就走了。科维萨尔一开始对于皇帝对待我的方式还很震惊,听完我的这一番话后也站到了我这一边,开玩笑地说他愿意为我担保。在那一天接下去的时间里,没人再提起早上发生的事情。

而一直到那时候为止,大家都是容许我晚上不在书房里的。有时候我会 拿破仑知道我不像他,没有那种可以随时入眠的能力,我在白天是睡不着的。因此当我们在晚上完成一样工作后,他会嘱咐我去泡个澡,他也经常会亲自下令让用人准备好我的洗澡水。

他以前有时候会一整天都不做任何事,但他也不会离开杜伊勒里宫,甚至不会离开自己的工作室。与平时相比,他的大脑在休憩的日子里是加倍运转的。因此休憩也只不过是表面上的休息而已。不过,在这样的日子里,拿破仑都会因为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而感到困窘。他会去和皇后一起待1个小时,然后就会回到工作室里,坐在长沙发上。之后他会小睡几分钟,或者是假装小睡几分钟。之后,他就会过来坐在我写字台的桌角上,或者是我椅子的扶手上,有时候甚至会坐在我的大腿上。他会将手臂环绕着我的脖子,然后通过轻轻扯我的耳朵、拍我的肩膀或者拍我的脸颊来取乐。他会跟我讲一大堆没有关联的事情:讲他自己,讲自己的嗜好,讲他的身体,讲我,或者是讲他脑海中构思的一些计划。他很喜欢开人的玩笑,不过从不是那种尖锐或不怀好意的玩笑。相反地,他的玩笑总是带着善意,而且他自己总会笑得很大声。他的目光会扫过自己书房里一排排书本的书名,然后对每个作者发表看法,要么是赞美,要么是批评。在遇到下面这些作品时,他的目光则会出于欣赏而多停留一会:高乃依的悲剧,或是伏尔泰的《扎伊尔》《恺撒之死》《布鲁图斯》。他会读一会这些悲剧中的大段独白,然后合上书本。随即开始在房间中来回踱步,并大声朗诵《恺撒之死》中的台词。他最喜欢背诵的台词是下面这一段:

四十年来,我服务了人民,指挥了军队,战胜了敌人;

这世界,就在我的掌心,我掌握着它的命运;

而我一直都知道,在所有事件中;

国家的命运在瞬息间就会尘埃落定!

又或者是下面这段:

恺撒:辛布尔,你斗胆要求什么?

辛布尔:自由!

卡西乌斯:你向我们承诺过,你发过誓

要永远地废除至高无上的权威……

当他读书读累了,或者是背诵背累了的时候,他就会开始大声且跑调地唱歌。而当他心头全无烦恼,又或是他对于自己脑海中的想法感到满意时,这份愉悦会通过他选择的曲目传递出来:他会选择《乡村中的占卜师》或是其他旧歌剧里的曲子。他最喜欢的一首曲子是关于一个小姑娘的,她的爱人帮她治愈了一个有翼昆虫的叮咬。这是一首阿那克里翁风格的颂歌,整首歌只有一句歌词。这首歌以下面这句话结尾:

他的一个吻,此时就是一名医生。

而当他脑中思考着严肃问题的时候,则会高唱革命战歌和歌曲中的段落,比如《出征歌》(也叫《让我们一起来拯救帝国》)。又或者,他会哼唱下面这两行句子:

想要征服世界的人

要从征服自己的祖国开始!

这是一句给自己的忠告吗?我觉得他考虑的应该是国家的幸福。他所有的抱负,所有的力量都是为了让法国变得伟大而繁荣。他提起法国从来都是一腔热血,不论是在他头脑中,还是在他的心里,没有什么比得上法兰西。他思考的从来都是她的伟大。而尽管表面上他对自己的支持度表现得漠不关心,他其实时刻关心着她对自己的看法。

我在这里必须还要针对人们认为拿破仑比较迷信的这件事情发表一些看法。大家普遍都认定拿破仑是一个非常迷信的人。甚至还有人说他曾经去找过那位著名的勒诺尔芒夫人[32]。上天赋予了拿破仑巨大的才能和生动的想象力,因此他曾间或进入理想的世界中游荡,以此来暂时摆脱现实世界。但是,这样一个富有智慧的人,这样一个讲究实际的灵魂,是不可能认可预知未来或者其他违背自然法则的事情的。同样地,他也不可能让自己被那些“神迹”给吸引走。就像其他所有的天才那样,他相信自己是抱有天命的。从他踏入社会开始,他的人生就伴随着一系列的成功,此后他还经历了更多、更大、更不可思议的成功。这都让他意识到,自己不是普通人,自己注定要被召唤到世界的舞台上,扮演一个角色。“无论是葡月还是蒙泰诺泰”,他此前常说,“都没有让我觉得自己是一个超群的人。要等到洛迪之后,我才开始觉得我可能会成为我们政治舞台上一个决定性的角色。我心中那高远抱负的 在穿过维也纳后,法军继续按照部署追击俄军。负责殿后的军队在霍拉布伦遭遇了敌军,这个地方正好在从维也纳前往布隆[49]的半路上。这次遭遇触发了一场血腥的战斗,最终,巴格拉季昂[50]的军队被打得连夜逃脱,战场上尸横遍野,都是他的士兵。他还在身后抛下了许多士兵,他们都成了我军的俘虏。俄军在他们经过的路上四处放火,焚毁了摩拉维亚最美丽的那些村庄。皇帝在前往霍拉布伦的路上就因为其中一个熊熊燃烧的村庄而被耽搁了一会。他在当地那些六神无主的居民间待了一个小时,并派出自己的护卫去帮助抢救他们的房屋,控制火势。

而法军那时已经精疲力竭了,尽管拿破仑不希望给俄军任何喘息之机,他还是觉得必须要让他的士兵们休息一天。他的先头部队在次日进入了布隆城中,他们在城中发现了大量的补给物资。在奥斯特利茨战役前,拿破仑在布隆逗留期间接见了普鲁士特使德·霍格维茨先生。后者是通过一条秘密楼梯来到他的会客室的。所有在场的旁人都被请了出去,最后负责介绍德·霍格维茨先生的是我。当时是皇帝准备动身的前夜,拿破仑希望尽快赶到位于布隆和奥斯特利茨之间的行营。伟大战役打响前,他在那里逗留了一个礼拜的时间。因此他当时拒绝和普鲁士国王派来的这位特使进行任何交流,当他以胜利的姿态返回维也纳后,他在抵达美泉宫的当晚就正式接见了德·霍格维茨先生。这位特使身上是带着波茨坦协议的,但他很小心地没有将其展示给皇帝。他向皇帝获得胜利表示祝贺,对此拿破仑回复说:“命运女神真是改变了你的祝贺对象啊!”过去这10天的确改变了一切,普鲁士特使现在的观点和他刚刚抵达时的完全不同了。他非常明智地认定他已经失去了可以威胁法国的时机。他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要努力让拿破仑忘记他的国王和政府此前展示出的敌对态度。

皇帝亲切地接待了德·霍格维茨先生,这位特使对法国的态度当时已经不再怀有敌意了。但是皇帝也毫不掩饰地批判了普鲁士政府背信弃义的行为。他向德·霍格维茨先生口述了条约的内容,后者表示同意。通过这一条约,拿破仑以同盟的形式主动给予了普鲁士一个获得长治久安的机会。他是希望两国的同盟可以永远持续下去的,但是普鲁士却愚蠢到完全没有珍稀他的这片苦心。

在布隆,奥地利将军尤来第三次面见了皇帝,这次陪同在他身边的是德施塔迪翁先生。这两位特使再次提出了奥地利此前两次在林茨和圣波尔滕提出的请求,希望可以就达成和平的条件取得共识。拿破仑同意了当场就开始和谈并决定和约的初步条款。但是他可不会只是达成停火协议而不好好利用自己的优势地位。奥地利特使觉得他们无法接受他提出的要求。

而俄国人在奥斯特利茨战役前,提出的议和条件是法军要撤回莱茵河,同时还有其他几个我们根本无法接受的提议,这和他们之后在布拉格尝试强加于皇帝的那些条款是一致的。当时,皇帝派出了萨瓦里将军从他的行营出发,前去向亚历山大皇帝致以问候,同时也要注意后者身边的情况。萨瓦里带回了一个人:多尔戈鲁科夫亲王,后者是沙皇的年轻顾问中最有影响力的人之一。这位军官认为当时法军已经进退维谷,他坚信拿破仑当时肯定迫不及待地想要避免一场近在眼前的灾难。皇帝下令大军后撤以寻找合适战场和营地的行为,更是肯定了多尔戈鲁科夫亲王的这一看法。他自信地对着皇帝发表了一番言论,还高傲地和皇帝辩论了一些政治问题,这都显示出他在这方面经验不足。他面对的是他主人最令人可畏的敌人,而他决定向后者证明其应该放弃自己征服的成果,应该放弃在意大利的领土,甚至还要放弃比利时。这一切都是为了实现欧洲的长治久安。拿破仑非常耐心和冷静地听完了这一番奇怪的论调,听完了他那些莫名的近乎自夸的暗示。拿破仑对此给出的唯一答复,就是去接着针对他即将要打的这场大仗进行最后的布署。

在这场名留青史的大战前夜,皇帝步行巡视了行营中的部队。尽管他本打算微服私访,但还是很快被认了出来,并且受到了士兵们难以言表的热烈欢迎。几乎像计划好的那样,营地中的每个帐篷外都燃起了火把,人们高高地举起火把,表示对皇帝的欢迎,同时也庆祝他加冕的周年纪念。拿破仑被这一自发的致敬行为深深触动了。在回到自己的帐篷后,想到明天残酷的战场将要夺取许多小伙子的生命,他就不由自主地感到懊悔。他还特别强调说,今晚是他人生中最美好的一个夜晚。

第二天,日出东方,阳光倾泻而下。奥斯特利茨战役开始了。

天刚破晓,皇帝就跃身上马,身旁簇拥着各位随行的元帅。当时战场上浓雾笼罩,这在那个时节预示着早晨的天气将会很好。随着雾气完全散去,他一声令下,所有元帅们都向着自己的部队奔驰而去。朱诺将军那天稍稍有点落在后面,我看到他带着坚毅的神情跃上马鞍,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出征的。没过多久,战场上就响起了隆隆的炮火声。奥地利和俄国的两位皇帝在他们各自占据的高地上目睹了他们手下军队的全面溃败。这是拿破仑人生最辉煌最伟大的胜利之一。有赖于他炉火纯青的战术和愚笨的对手,没有人会怀疑这场战斗的伟大。这场战斗也彻底终结了此次持续两个月的战役。

列支敦士登的约翰亲王在第二天早上来到了我们的前哨站,他是前来请求皇帝和奥地利皇帝进行一次会晤的。拿破仑在犹豫了一会之后同意了他的请求。在这位亲王离开后,他不由自主地说道:“这个人让我犯下了一个错误。和会从来都不应该在战斗结束后马上进行。我今天应该只是作为一个军人,没有别的角色。因此我应该乘胜追击,而不是坐下来听什么和谈。”双方最终确定在距离奥斯特利茨大概三里的萨尔-乌什茨磨坊附近的一个行营里进行会晤。

12月4日,皇帝在早上9点钟就策马前去赴会。伴随他一同前往的还有作为他军事廷臣指挥官的贝尔蒂埃元帅,皇帝身边主要的军事随扈和他的一部分卫队。他比奥地利皇帝早一点到达那里,后者在列支敦士登的约翰亲王和几位奥军少将及将军的陪同下姗姗来迟。在他身边负责护卫的是一支匈牙利骑兵。皇帝走上前去迎接奥地利皇帝,并且拥抱了他。他们两人向火堆靠近,而随扈则后撤到视野范围内的其他火堆那里,这样可以保证他们两人的谈话不被任何人听见。和谈持续了大约两个小时,两位君主就停火与和平协议的主要条款达成了一致。弗朗茨皇帝要求法国和俄国也要休战。皇帝答应了,条件是俄军必须撤出德意志以及普属和奥属波兰,全面退回俄国境内。当两位皇帝开始逐渐远离对方时,他们的随从才走上前来。有人听到了奥地利君主大概是在回复什么评论的时候对拿破仑说的一句话:“我保证再也不会跟您战斗了。”

俄军此时已经陷入重围,出逃无望了。俄军的崩溃和逃窜是如此混乱,以至于亚历山大沙皇和自己的军官都失散了,还差点落入敌手。他向达武元帅发去了一面又一面的停火旗,只求可以休战。但元帅还是在继续进军。

梅尔菲尔德将军指挥的先头部队已经被达武元帅手下的士兵打得丢盔弃甲,他遂给后者发去了这样一张用铅笔写的字条:

瓦尔摩登伯爵上校将在一名号手的陪同下去找法国军团第3军总指挥,并告诉他今天早上6点到明天早上6点是停火期。德意志皇帝陛下正和法国人的皇帝在乌什茨进行和谈。

奉俄国皇帝陛下之命

签名:梅尔菲尔德,中将

对此,达武元帅则回复说,他不认为这张字条足以担保俄方的停火。并表示,他自然是应该处处提防这些战场诡计的,然后他还引用了许多例子,其中就包括在施泰尔发生的事情。最后他表示需要一封亚历山大沙皇亲笔写的保证书。德·梅尔菲尔德先生则表示他会尽快满足达武的要求,不久后他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瓦尔摩登伯爵旋即出发去寻找沙皇,但是困于当时笼罩俄军的那种混乱和迷惑,他也不知道去哪里能找到皇帝。最终,在来来回回转了多次之后,他远远看见了一群卫兵。通过他们头上头盔的高度和样式,他认出了那些是皇家卫队。于是他立刻策马朝那个方向奔去,他在那里找到了亚历山大沙皇和他的外交大臣恰尔托雷斯基亲王。俄国君主在听闻达武元帅对他的要求后,马上表示自己写不了这样的东西,并命令恰尔托雷斯基亲王以他的名义写这封保证书。而后,瓦尔摩登上校指出,达武元帅在没有收到沙皇亲手写的保证书前是不会停止前进的,亚历山大这才被迫同意写下这封信。主要是他不希望成为步步逼近的法军的俘虏。由于当时现场没有笔墨,因此这封信是用铅笔写的,内容如下:

我已授权梅尔菲尔德将军告知达武元帅,为了让两国的最高首脑今天能在乌什茨进行会晤,我们已经达成了24小时停火协议。

签名:亚历山大

沙皇的一名侍从官在瓦尔摩登上校的陪同下将这张字条交到了达武元帅的手中。元帅这下不得不相信已经暂时休战了,而且两名皇帝正在会晤。于是他宣布暂停进军并驻扎在了约瑟夫多尔夫。他就是在那里写信知会了俄军统帅库图佐夫。后者随后写信告诉他,停火将维持到第二天早上6点,而且,为了避免任何不必要的误射或奇袭,双方应该在停火结束前一个小时互相照会。亚历山大沙皇终于从此前困扰他的困惑和极度焦虑中解放了出来,他躲避在摩拉瓦河右岸的霍利茨。俄军各支部队之间是如此分散,以至于亚历山大沙皇在接下来将近一周时间里都和他的侍从分隔两地。在此期间,他的大臣恰尔托雷斯基亲王事实上充当了他的男仆。

为了彻底还原真相,我必须要补充一点:俄国君主给出的那个保证并不全是真的。拿破仑皇帝和奥地利皇帝之间的确就法军和奥军的停火达成了一致,但是与俄军停火的事宜只是在原则上同意了而已,并没有正式通知俄方。而达武如果当时继续进攻一小时的话,是肯定是可以俘虏沙皇的。事后,这位元帅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将那张字条交给了皇帝。皇帝命令我要好好保存这张字条,作为这次战争历史上最重要的文件之一。

皇帝对亚历山大沙皇展现出了极大的仁慈。他派出自己的侍从官萨瓦里去告诉后者,如果后者同意带领军队回撤的话,他会命令法军停止追击,让俄军可以自由撤回本国。他同时还在没有要求任何赎金的情况下,送回了雷普宁上校以及所有我方俘虏的俄国皇家卫兵。同时还寄去了一封恭维他们勇猛的信件。

同时,无论在热忱还是忠诚上,马塞纳元帅率领的那支在意大利的法军都丝毫不输大军团。这支法军面对的是卡尔大公率领的势均力敌的奥军。经过一系列血腥的战斗和一场大会战后,这位大公遭受了巨大的损失。而随着乌尔姆失陷以及法军进入维也纳的消息传来,奥军总指挥宣布撤退。在撤退的路上,法军一直在后面紧追不舍。在撤退途中,他每每期望控制一个堡垒以保护撤退中的奥军时,都会被法军击溃。他就这样边打边退地撤到了莱巴赫[51]。他在那里得知,他那个跟自己差不多倒霉的兄弟约翰大公,已经撤出了蒂罗尔,并打算带自己的残兵败将进入匈牙利。

皇帝在回到美泉宫后,接见了从巴黎来的市长代表团。他命令代表团将我们在奥斯特利茨缴获的敌军军旗带回巴黎圣母院,他希望这些军旗被存放在那里。他发布了一系列的命令,给所有在奥斯特利茨以身殉国的士兵的遗孀及孩子发放津贴,将军、军官或普通士兵均一视同仁。他还更进一步地准许他们将“拿破仑”加在自己的名字中。他同时还下令,将在旺多姆广场上竖起一根胜利之柱,材料就是在奥斯特利茨缴获的奥国和俄国火炮熔化后的金属。

和谈一开始是在布隆展开的,不过随后不久就迁往普雷斯堡。1805年12月26日,和约在那里签订。这一著名的和约确认了所有我们征服的成果,同时我们也获得了整个意大利。巴伐利亚获得了蒂罗尔。而在获得了奥地利割让给它们的领土后,巴伐利亚选侯国和符腾堡选侯国都升格为了王国。巴登选侯国虽然也获得了领土,但是依旧不足以成为王国,因此它被升格为了大公国。奥地利获得了萨尔茨堡。而此前因为《吕内维尔条约》而获得萨尔茨堡的斐迪南大公(前托斯卡纳大公)则转而获得了维尔茨堡。出于对他的好意,这块领地也被升格为大公国。拿破仑本来要求的战争赔款是1亿法郎,此后经过谈判,降到了4000万法郎。

双方在普雷斯堡签订和约的那一天,皇帝在施泰梅尔多夫城堡和卡尔大公举行了会晤。双方在会晤中都感受到了来自对方的尊重。在大公离开之前,皇帝将一把佩剑送给了他。

在俄军和奥军于奥斯特利茨经历惨败后,皇帝必须要和奥地利单独议和,无法强迫俄国也加入。虽然这是一个无法避免的必然结局,但他还是对此感到很懊悔。因为这样一来他就无法充分利用这次伟大胜利的成果。当时敌人手上还有一支完好无损的俄军,而那支从意大利逃进匈牙利的奥军也和从奥斯特利茨逃出的残兵败将完成了整合,假以时日可以成为一支凶悍的力量。此外,皇帝还要考虑到普鲁士对我们的敌意,还有他们那个国王摇摆而胆怯的性格。他随时有可能被我们的敌人说服而加入他们。这样拿破仑就会暴露在更大的危险之中,他也会因此觉得自己的后方不稳。他最终满足于让俄军撤出德意志和波兰,撤回俄国。他心底里还是很抗拒普鲁士政府这次背信弃义的行为。他们以模棱两可的态度避免了和法兰西帝国进行任何形式的结盟,还妨碍了拿破仑想要增强普鲁士力量的好意。这个政府虽然没有直接煽动奥地利进攻我们,但它难道没有让这个强国认为,一旦和法国开战,可以通过对那个法国抱有敌意的内阁施加影响从而轻易地把他们优柔寡断的国王拉到自己这边来吗?这一危险的不确定性将拿破仑暴露在了一个很有威胁性的危机面前,因此他被迫要无限期地延后实现自己的宏伟蓝图,延后他实现普遍和平的梦想。此前,在法军通过安斯巴赫时,拿破仑就见识过柏林政府的忘恩负义和敌意了。这次所谓的领土入侵根本不成立,此前奥地利军队和巴伐利亚军队都曾通过那些地区。从那时起,他对普鲁士国王那怯弱的性格就只剩下轻蔑和鄙夷了。他经常会表现出对这位君主的恼怒。而等到他亲自见过这个人之后,恼火就更强了。拿破仑觉得,由于这位国王出生时遭遇了倒霉的情况,因此注定在精神上和身体上都是如此笨拙[52]。他就此放弃了拉拢后者成为盟友的计划。他对普鲁士的偏好以及那份急切地想要加强联系的情感都从皇帝的心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他要将这个强国视作敌人的决心,以及对他永远不可能和这个强国成为盟友的笃信。

正当法军在奥地利势如破竹时,那不勒斯宫廷大概是吃错药了,公然违背了自己的中立承诺,将港口开放给我们敌人的军队和舰队。

拿破仑在奥斯特利茨获胜后听闻了这一既不审慎又不忠诚的行为。于是,他命令自己当时正在巴黎统筹事务的兄长约瑟夫马上前往马塞纳元帅指挥的意大利军中。他下令让约瑟夫领将衔,并以皇帝副官的身份接下这支部队的指挥权。约瑟夫将从那里南下进军那不勒斯,那不勒斯的王位正虚位以待。

此后皇帝接到报告说,他的兄长率领的这支前往那不勒斯的军队中有敲诈和虐待的行径发生。他马上下令镇压这样的行为。而一笔通过欺诈手段侵吞的80万法郎当时正好被存进了米兰的一家银行中。这家银行的首领们否认有这样一笔存款,而且逃避推诿不愿意偿还这笔款项。皇帝下令没收了这家银行的所有文件资料,并且对其发起了商业封锁。在所有的款项都补齐后,这一封锁令才被取消。

在和约获得批准后,皇帝就马上前往慕尼黑了。从那里,他给少将写了一封长信,其中包含关于执行条约内容的命令。就像拿破仑的所有其他决定那样,这份命令总结了那一贯的深谋远虑和精细准确。其中包括关于军队的所有安排:从敌军领土的各个部分上逐步撤出;对于割让给我们的省份进行占领;关于军队扎营的事宜;关于伤员转运的事宜;关于让巴伐利亚和符腾堡的君主获得条约许诺给他们的领土的事宜;战争赔款的支付;工兵和炮兵部队的下一步行动计划;让马尔蒙将军和马塞纳元帅返回意大利;等等。

约瑟芬皇后比皇帝早一步到达慕尼黑。人们在那里庆祝了欧仁亲王和巴伐利亚国王长女奥古斯塔公主的婚礼。用研究拿破仑的最好的历史学家蒂博多的话来说,这场婚礼就是链条的第一环。这跟链条将把新生的拿破仑王朝和欧洲各个古老的王室连接在一起。此前这位巴伐利亚公主已经和巴登世袭亲王订婚了,不过政治做出了另外的安排。这次,国家间的利益关系并没有影响到结成伉俪的两个人。他们之间依旧发展出了互惠的关系。

皇帝在一封信中将婚礼的消息告诉了元老院。他在信中与这一国家机关分享了他如父亲般享受的家庭的喜悦。同时他还告知元老院的议员们,他已经将欧仁亲王收为自己的养子。同时他还将欧仁亲王及其后代指定为意大利世袭王位的继承人。

共和历14年雪月10日(也就是1805年12月31日)是我们使用共和历的最后一天。格里高利历拥有在欧洲和美洲被广泛使用的这一优点。同时,共和历不仅使我们对外交往不便,导致我们的孤立,更大的问题在于它植根于一个对法国很不利的时期:欧洲各国一想起那个时期就涌起对法国的负面回忆。

国家的各个主要机关和巴黎的民众都准备好庄重地迎接从奥斯特利茨凯旋的胜利者们了。护民院全体议员前往卢森堡宫,去那里举起皇帝预先为他们准备好的旗帜。在护民院的推动下,元老院通过了法令,宣布将以法国人民的名义为拿破仑大帝竖立一个胜利纪念碑。元老院全体成员将一同去迎接皇帝,而皇帝寄给元老院的那封将此役缴获的军旗托付给元老院保存的信将被刻在大理石上,放置在会议室中。

巴黎地方政府激动但符合礼仪地将皇帝预先指定要悬挂在巴黎圣母院中的敌军军旗交到了巴黎教士的手中。

1806年1月26日,在民众热烈的欢迎中,拿破仑和约瑟芬返回了巴黎。

* * *

[1] 此处指的是枫丹白露的圣埃雷姆十字架。作者在原文中对埃雷姆做了隐蔽处理。

[2] 原文此处是法语“表亲”一词的阳性和阴性形式。

[3] 科西嘉语与标准意大利语依托的托斯卡纳方言之间亲缘关系很近,与法语基本无法互通。

[4] 位于法国南部的加尔省,距离科西嘉不远。

[5] 耶稣会的信条是绝对效忠教皇。

[6] 赫费斯提翁是亚历山大的挚友以及左膀右臂,一些史学家认为两者是同性恋人的关系。

[7] 意大利北部最富庶的地区,中心为米兰。伦巴第人是日耳曼人的一支,曾经在公元6世纪至8世纪统治意大利中部和北部,并建立伦巴第王国。

[8] 弗朗切斯科·梅齐是当时意大利共和国的副总统。该国是1802~1805年存在于今天意大利北部的由法国控制的傀儡国。首都是米兰。之后提到的咨询参议院是该国的一院制立法机关。

[9] 原文是拉丁语:L’Orasion Dominicale。

[10] 司卡班是莫里哀笔下一名擅长欺瞒的负面角色,朱庇特司卡班是德·普拉特神父日后给拿破仑起的外号。

[11] 今位于法国的萨伏伊省,掌握有西阿尔卑斯山脉中的一个重要山口,是由法国进入意大利的必经之路。

[12] 1800年6月14日,拿破仑指挥的法军在马伦哥战役中击溃了奥地利军队,并将奥地利人逐出了意大利。

[13] 指米兰。

[14] 原文使用意大利语Duomo。

[15] 同样位于伦巴第的城市。

[16] 原文是意大利语:Dio mi diede,guai à chi ta!

[17] 位于米兰的剧院,是世界上最著名的歌剧院之一。

[18] 为了保持与女性相近的音域,将年轻男子在性成熟前去势的行为自拜占庭帝国时期就有记载,这样产出的歌者称作阉伶。16世纪开始,意大利成为欧洲阉伶制造的中心,这一风潮一直持续到18世纪,女性被大规模地允许登台后才逐渐消失。

[19] 热那亚并入法兰西第一帝国是在1805年6月,下文会提及为什么热那亚领导人们当时都在米兰。

[20] 本段有比较严重的时间轴问题。正如作者提到的,1805年6月22日拿破仑撰写了宪法,同时将卢卡交给了自己的妹妹。之后到了7月的时候,“卢卡和皮奥恩比诺公国”才正式建立。此前卢卡一直是一个共和国并不是公国,而且也还不是“两个小国家”,这里可能是作者记错了。

[21] 公元15世纪至16世纪时热那亚共和国的海军上将,上文的多里亚宫是他的居所。

[22] 迪伊是当地对总督的称谓。——编者注

[23] -ot,是法语中的小称词缀,这里拿破仑称呼作者为“我的小梅尼瓦尔”是一种爱称。

[24] 指特拉法加海战,法国海军精锐经此一役几乎全军覆没。

[25] 公历1805年。

[26] 罗马神话中的智慧女神,相当于希腊神话中的雅典娜。

[27] 罗马神话中的主神,相当于希腊神话中的宙斯。

[28] 指的是伽桑狄公爵雅克·巴西利安所撰《法国炮兵军官陆战服役实用摘录》(Aide-mémoire à l’usage des officiers d’artillerie de France attachés au service de terre),该书共2卷,详细记载了炮兵武器及操作技能等实战信息。——编者注

[29] 皮媞亚是古希腊时祭祀阿波罗的女祭司的统称,居住在德尔斐神庙中。古希腊人普遍认为皮媞亚可以传达阿波罗的神谕。皮媞亚发布神谕时一般就是坐在一个三足椅上。

[30] 法语中的c到了意大利语中时常会被g替代。

[31] 拿破仑出生的时候,虽然科西嘉已经被热那亚卖给了法国,但是一直没有被整合进法国的行政系统中。当时科西嘉岛的官方语言依旧是意大利语,拿破仑的母语则是科西嘉语,他是在10岁左右才开始学习法语的。

[32] 当时法国很著名的一个女人,自称可以预知未来。

[33] 葡月指1795年的葡月13日反叛,拿破仑镇压了这场保皇党叛乱;蒙泰诺泰指1796年法国和奥地利之间进行的蒙泰诺泰战役,拿破仑指挥的法军取得胜利;洛迪则是1796年法国和奥地利之间进行的洛迪战役,拿破仑指挥的法军再次取得胜利。

[34] 多瑙河的支流,流经瑞士、奥地利以及德国南部。当时,奥军跨过因河意味着奥地利开始进攻法国的盟友巴伐利亚。

[35] 今德国的路德维希堡,原文使用法语化的名称路易堡。

[36] 当时的英国国王。

[37] 1806年法军在耶拿会战中大败普鲁士,后者被迫退出第四次反法同盟。

[38] 当时的巴伐利亚首府慕尼黑位于南部,靠近与奥地利的边界。维尔茨堡则位于巴伐利亚的北部。

[39] 奥地利北部城市。

[40] 神圣罗马帝国末代皇帝。

[41] 特里尔的选侯是特里尔大主教,因此他居住在主教宫中。

[42] 今奥地利的杜伦施坦。原文中的人物都将其拼作Dirnstein(德恩施坦)疑为法语中的旧式拼法,下文统一用杜伦施坦取代。

[43] 今奥地利的下奥地利州州府,位于维也纳以西大约65公里处。

[44] 狮心王理查是12世纪时著名的英格兰国王理查一世,他最出名的事迹是率领了第三次十字军东征。在返回的途中,他一度被当时的奥地利公爵利奥波德五世囚禁在杜伦施坦城堡中。

[45] 指当时的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奥地利大公弗朗茨二世。刚好继承了利奥波德五世奥地利公爵以及亨利六世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的头衔。

[46] 哈布斯堡皇室在维也纳的夏宫,地位相当于法国的凡尔赛宫。

[47] 今捷克的东部地区,当时是哈布斯堡奥地利的领土。

[48] 当时奥地利位于阿尔卑斯山区的领地,今北蒂罗尔和东蒂罗尔属于奥地利,南蒂罗尔则属于意大利。

[49] 今捷克的布尔诺,作者使用了该城的德语名字。该城是摩拉维亚的历史中心。

[50] 俄国将领,全名彼得·伊万诺维奇·巴格拉季昂。

[51] 今斯洛文尼亚首都卢布尔雅</a>那,莱巴赫是其德语名称,当时此地属于奥地利。

[52] 腓特烈·威廉三世出生时,他的父亲钟情于自己的情妇,根本无心关注他的教育。他的整个童年几乎都被父亲无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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