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漫画 首页 名著 中国名著 外国名著 玄幻科幻 都市言情 历史军事 排行 免费
搜索
今日热搜
消息
历史

你暂时还没有看过的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历史
收藏

同步收藏的小说,实时追更

你暂时还没有收藏过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收藏

金币

0

月票

0

第五章_群星灿烂的年代

作者:帕纳耶夫 字数:9051 更新:2025-01-09 17:17:03

印刷所开业纪念文集——爱·伊·古别尔——大斋节期间沃耶伊科夫家的晚会——朗读《疯人院》——沃耶伊科夫寄给我的一期《俄国荣军报》——克雷洛夫文学活动五十周年庆典——谢·尼·格林卡——弗·费·奥陀耶夫斯基公爵举办的上流社会星期六文学聚会——《俄罗斯民间传说》的出版人萨哈罗夫——亚金甫神父——奥陀耶夫斯基对青年文学家的态度——谢·亚·索博列夫斯基——普希金逝世及其文稿的清理——克拉耶夫斯基的名字同维亚泽姆斯基、茹科夫斯基和普列特尼奥夫的名字并列在《现代人》封套上

出席沃耶伊科夫为印刷所开业举行的午宴的人答应每人撰文一篇,作为对新印刷所的赠礼;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是弗拉季斯拉夫列夫的倡议。假如所有的人都遵守这个诺言,那么用这些赠稿可以编一本一百印张的厚书。沃耶伊科夫对这一设想很感兴趣,然而令他惋惜的是未能如愿以偿:只有十至十五名热衷于发表作品的青年文学家(我自然也包括在内)向他献上一些粗俗的短诗和短篇小说,编出了一本拙劣的、薄薄的小书 1 。出书之前沃耶伊科夫登了一则极为有趣的广告,像茶叶广告一样饰以中国式的花边。他在广告上给文集中的每篇文章都安了标题,并对每一位作者都写了简短而又极为可笑的评语。我只记得其中的两条——对我和古别尔 2 的评语。他在我那篇短篇小说的标题下面写道:“伊·伊·巴纳耶夫的作品,他曾著有中篇小说《她将会幸福》 3 ,在其中首次描绘了一位真正的俄罗斯妇女 。”他在宣布几首诗的作者为古别尔时又补了一句:“就是那位挺身出战并战胜了德国巨人歌德的爱·伊·古别尔。 ”其他评语也都与此相仿 4 。

这里应当顺便提一笔,古别尔在此之前不久作为《浮士德》的译者出现在文坛上,影响颇大。

这个译本的片段发表之前人们即已议论纷纷,说他的译本是译作的典范,说别人翻译《浮士德》一书不可能译得比他更加忠实、更富有诗意了。好像古别尔先带看自己译稿的一些片段去找普希金,普希金对某些片段做了修改。 5 这一点是后来才知道的。古别尔起先经常出席克拉耶夫斯基先生的晨间文学聚会,其后又开始同布留洛夫、格林卡及库科尔尼克密切交往……关于古别尔我在后文还会讲到……

沃耶伊科夫的广告使所有的人捧腹大笑。这则广告是否出于真心,或者是一种沃耶伊科夫很爱开的刻毒的玩笑,只有天知道。沃耶伊科夫作为一个批评家一向极为鄙俗,毫不费事就能一本正经地写出这种评语来。

他曾在《俄国荣军报文学副刊》上撰文攻击纳杰日金、别林斯基等人,文章的措辞平淡无味,他像个落伍的老者,恶狠狠地想跟人顶嘴,却又软弱无力。

作为期刊撰稿人的沃耶伊科夫似乎和《疯人院》的作者毫无共同之处,就像他有时在社会交往中的表现一样,他写《疯人院》一针见血,聪明而又刻毒。

有一次在弗拉季斯拉夫列夫家的晚会上谈及《疯人院》,弗拉季斯拉夫列夫问他:

“亚历山大·费奥多罗维奇,您的《疯人院》写得一针见血,请问您用的那些词语是哪儿找来的呢?”

沃耶伊科夫微微一笑,他那对油汪汪的小眼发亮了。

“这些词语我得来不容易,”他拖着长长的鼻腔答道,“老兄,几年来我一直把愤恨积在心里,一旦积得太多了,它就自然而然地漫溢出来。”

弗拉季斯拉夫列夫书房的墙上挂着一幅格列奇的油画像。

克拉耶夫斯基问弗拉季斯拉夫列夫,干吗要在自己房里挂上这幅画像,难道他就那么尊重这幅画稿不成?

“噢,安德烈·亚历山大罗维奇,”沃耶伊科夫操着难听的鼻音说,“您别管他,让他上绞架之前先在钉子上挂一挂也好嘛!”

有一天沃耶伊科夫邀我上他那儿去参加晩会,那是在大斋节期间,他当时住在六铺街附近一间单独的小木屋里。出席这次晚会的有:茹科夫斯基、维亚泽姆斯基公爵、克拉耶夫斯基先生、弗拉季斯拉夫列夫、格列比奥恩卡,还有其他一些文学家。

沃耶伊科夫对客人们十分殷勤,竭力满足每个人的自尊心。

维亚泽姆斯基要求他读一读自己的《疯人院》,而且务必一字不漏地朗读全文。

“你大概连我也写进去了,不是吗?”维亚泽姆斯基说,“每一篇都读一读。我保证不会生你的气,其他几位大概也不会生气。”

“你这是怎么啦,公爵?”沃耶伊科夫叫了起来,“这话从哪儿说起呀?我向你发誓,我可是一句话都没有写你。我是那么热爱你,那么敬重你!……上帝啊,这怎么可能!”

“可你大概也热爱和敬重茹科夫斯基的,”维亚泽姆斯基反驳他说,“但茹科夫斯基却落进了《疯人院》。”

茹科夫斯基微笑不语。

沃耶伊科夫窘住了。

“这都是过去……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开口说,“我现在感到后悔啦……我触犯他这样的人(沃耶伊科夫指了指茹科夫斯基),这太卑鄙下贱,对这种行为本人郑重悔罪认错……”

“唔,得啦,得啦,”茹科夫斯基答道,“你去把你的《疯人院》拿来读给我们听听,什么都不要隐瞒……”

所有人都缠住沃耶伊科夫不放,他出去拿了一本笔记本,马上又回来了。

“实在不值一读,”他说,“你们全都知道了,没什么新东西。”

“不,请读吧,读吧!”大家异口同声喊道……

“诸位一定要我读,那我只好从命——别无他法。”

沃耶伊科夫勉强翻开了笔记本……

“诸位!”维亚泽姆斯基说道,“他准会有意漏掉一些,换个人读吧……你把笔记本给我们中的哪一位。”

沃耶伊科夫赌咒发誓,说没有什么好漏掉的,因为没有什么新东西——然而笔记本还是转到格列比奥恩卡手上,他读了起来。

在朗读过程中沃耶伊科夫站在格列比奥恩卡椅子后面,一再打断朗读,一个劲地说:

“你们看,我该没撒谎吧?这里面没什么新东西……真的不值一读……”

“别作声!别说了!”茹科夫斯基伸出一个指头警告他。

新东西倒确实是没有,只有四首诗维亚泽姆斯基和茹科夫斯基以前没有见过,那是骂卡尔戈夫的,极尽侮辱中伤之能事。

“对不对,公爵,”读完之后,沃耶伊科夫对维亚泽姆斯基叫道,“我可没撒谎,一个字也没有提到你。哪怕只写过一行伤害你的话,我都会把我的手砍掉……我可以向你发誓!”

这次晚会以一顿素餐结束。整个晚餐期间沃耶伊科夫一再道歉,抱歉他只能用素食款待客人。

“真遗憾,”他说,“我接待贵客是在大斋期间……那么,就请诸位多多包涵吧——我是恪守基督徒的义务的,整个大斋期间我从来不吃荤食。”

送我们出来时,沃耶伊科夫对每个人都说:

“感谢您赏脸给我这个老头子,没有嫌弃我的邀请,我对这一点感触很深。您的光临确实令我不胜愉快。今天的晚会我将永志不忘。”——如此等等。

所有的文学家中,沃耶伊科夫最恨的是先科夫斯基、格列奇和布尔加林,他总是找机会得意扬扬地当众闹得他们不痛快,并以此为乐。

在庆祝克雷洛夫从事文学活动五十周年时他就得到了这样一次机会。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为克雷洛夫从事文学活动五十周年举行庆典的念头是在奥陀耶夫斯基公爵家举办的晩会上产生的。人们向乌瓦罗夫伯爵报告了这一想法,后者作为教育部长便着手呈请皇上批准举行这一文学庆典。先科夫斯基、格列奇和布尔加林仅因这一庆典是由奥陀耶夫斯基和维亚泽姆斯基首先发起的而仇视他们,并拒绝参加庆祝会,但当庆祝会得到皇上赞同、具有了官方性质时,他们又开始为自己张罗入场券——此时入场券已全部发完,因此他们未能参加庆典。

沃耶伊科夫趁此机会在《俄国荣军报》上发表文章说,不愿参加为我国著名的寓言作家举行的庆祝活动的只有先科夫斯基、格列奇和布尔加林。

由于这一无辜却又乖常的举动,沃耶伊科夫蹲了三天禁闭。最高当局觉得他这样做过于放肆。

沃耶伊科夫颇以自己的壮举为荣(不错!当时连这也算是一种壮举!),他把载有他的文章的那一期《俄国荣军报》寄给所有的朋友,也包括我在内。

我至今保存着这张报纸。

沃耶伊科夫在报纸上方亲手用铅笔写道:

伊·伊·巴纳耶夫老弟惠存 亚·沃耶伊科夫赠

沃耶伊科夫获释后,对我详细讲述了这件事情的经过,最后补充说道:

“即使事先警告我为这事儿不是蹲三天,而是得蹲三年禁闭,我还是会发表这篇文章,心甘情愿地坐上三年牢,就是为了一个目的:让这些先生当众亮相,当众羞辱他们……”

克雷洛夫的五十周年庆典在恩格尔哈特 6 府邸的大厅里举行,那里现在是俄罗斯商店 。我在上文已经提及,庆祝会已完全具有官方性质,午宴开始前乌瓦罗夫把一枚星形圣斯坦尼斯拉夫勋章别在这位寓言作家胸前,并言简意赅地祝贺他荣膺皇上的这一恩典。

午宴时有几个人致辞:茹科夫斯基和奥陀耶夫斯基公爵代表年轻一代文学家讲话,维亚泽姆斯基公爵则朗诵了他那首著名的献诗《致克雷洛夫老爷子》。大厅的上层敞廊上站着许多好奇的上流社会女士,克雷洛夫显得深受感动。

午宴快要结束时,所有致辞的人讲完,谢尔盖·尼古拉耶维奇·格林卡 7 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他身穿蓝色燕尾服,饰以青铜色纽扣,钮孔里别一枚很大的弗拉基米尔勋章,坎肩外面罩一件胸衣,裤腿则扎进长筒皮靴里。他两眼的神情有些异样,神色庄重地向筵席中央走去,那里坐着克雷洛夫,他的右边是国民教育部长,左边是茹科夫斯基。奥陀耶夫斯基公爵和普列特尼奥夫坐在克雷洛夫对面,挨近他们身边就座的有克拉耶夫斯基,为了获取声望,他开始密切靠拢普希金的朋友们,因而日益引人注目。

谢·尼·格林卡停步伫立,面向克雷洛夫。他扬起一只手,发表了热情的演说;话虽不长,却有些语无伦次,所有的人都向他投去讥讽的眼光。然后他向克雷洛夫探过身去,克雷洛夫拥抱并亲吻了他。

当大家为克雷洛夫的健康干杯时,大厅里的气氛极为热烈,上层敞廊上的女士们一面欢呼,一面挥舞手帕,敞廊上好像还扔下几束鲜花…… 8

克雷洛夫有时出席奥陀耶夫斯基公爵的星期六聚会,我就是在那里 “您这是干吗呀,公爵夫人?”我笑着问道,“您在给公爵下毒啊。”

“我经常服几滴麻醉剂,”公爵代她答道,“这样可以提提精神。我要上亲王夫人家里去参加晚会。”

举行加冕典礼时奥陀耶夫斯基充当宫中高级侍从,任务是把盘子捧上去递给皇上和皇后,然后面朝皇上皇后向后退下。这件事干起来可不容易,奥陀耶夫斯基非常认真地练了几天,一直在学习后退。

踏进官场,并踏上宫廷侍从的轨道之后,奥陀耶夫斯基不知不觉染上了爱慕虚荣、贪图功名的习气,开始追求各种勋章、奖章,但他又真诚地、几乎是含着眼泪说,虽然他有许多缺点,但有一点他却感到格格不入——那就是卑劣的虚荣心,他为此而感谢上帝!

他聊以自慰的是这样一线希望:他尚未完全抛弃文学,他还会写出一些作品来,他有种种计划,而且只消离开公务一段时间,这些计划便可付诸实现。

他已经完全丧失了自知之明,因而一再使自己陷入可笑的境地。

近年来他认为自己具有了不起的发明天才,并对此深信不疑。

大约三年前,有一次我在商场里碰见他,便和他结伴而行。

“哎,我完全忘了……”他突然开口说,“咱们往回走几步,这对您来说毫不费事。我要让您看看我的新发明。”

我们转身往回走去。

他把我带到一家卖制帽和旅途用品的小铺里,小铺门口挂着一件仆人穿的漆布斗篷。

“就是这个——您瞧!这玩意可好啦,不是吗?”

“什么东西呀?”

“漆布斗篷嘛……这可是我发明的,是我首先想出来的……”

这种斗篷人们早就穿上了,但我没有勇气去同奥陀耶夫斯基争辩,也不想让他扫兴。

大约一年前,有一次他十分郑重而又神秘地把我叫到一边。

“当前咱们的文学中出现了一个重大问题,”他对我说道,“这就是关于厨娘 的问题。我就此写了一篇文章,我会寄给您的。这是一篇非常严肃的文章,非常严肃!我对这个问题加以发挥,谈到了撒丁岛 27 的厨娘。眼下我确信,这一部分人在那儿安置得好极了……”

不错!现在我对奥陀耶夫斯基公爵学识的渊博和思想的深邃再也不感到畏惧了;季林如果尚在人世,想必也不再畏惧他了。然而迄今为止,我对这个人一直怀有最良好的感情,在所有贵族文学家中,只有他对自己那些贫穷的笔友一无例外地表示真正的、诚挚的同情,只有他真的把他们当人看待,而绝无别的用心。在我们的社会里这就是大功一件!

三十年代末期,奥陀耶夫斯基几乎又一次当上杂志出版人,吸引他参与此事的是克拉耶夫斯基先生,克拉耶夫斯基想跟他合伙出版一种杂志。这份杂志的出版计划连同编辑人员正统思想的保证书由乌瓦罗夫伯爵呈交皇上批阅。此时皇上因摔断了锁骨,正在琴巴尔 28 疗养,情绪十分恶劣,他在乌瓦罗夫关于新杂志的呈文上批示:“本来就够多的了。” 29

就从这一刻起,任何有关新办杂志的申请都不再受理,现有杂志的销售量则大大超额。少数有出版杂志特权并粗制滥造出版了一些杂志的人便乘机转售,做了很大一笔投机生意。

克拉耶夫斯基此时还牢牢抓住奥陀耶夫斯基不放,他本来就极力攀附普希金那一伙人,而且还想攀上普希金本人 30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可能达到这个目的,因为普希金的突然去世打乱了他的种种计划,但他至少有一点可以自慰:他总算设法挤到了普希金的灵柩旁边,同诗人的朋友和宪兵一起,夜里悄悄把棺材抬出了住宅。

普希金悲惨的逝世使彼得堡从淡漠无情的状态中惊醒过来,整个彼得堡震惊了。城里形成了异乎寻常的人流,歌手桥附近的莫伊卡河畔(普希金当时住在沃尔康斯基公爵夫人那幢古老宅邸的一楼)被挤得水泄不通。人群和马车从早到晚把宅邸团团围住,雇马车时只消说一声“上普希金那儿去”,车夫就会把你直接送到那里。彼得堡各阶层的居民,连没有文化的人仿佛都认为自己有义务向诗人的遗体鞠躬致意。这已经像是一场民众示威,象征着一种突然觉醒的社会舆论。大学</a>生和文学青年们决定把灵柩一直抬到教堂;莱蒙托夫悼念诗人之死的诗传抄了成千上万份,所有的人都读了又读,直到背熟。

季林对普希金之死感到极为震惊。是他首先把这个消息告诉我的,因为他在普希金受痛苦折磨的整个过程中不住地跑去询问他的病情,一天要去上十次。我们决定在运出遗体的那天一清早到诗人的住宅去,参加抬送灵柩的行列。

我在头一天晚上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克拉耶夫斯基先生。

“好嘛,这是件好事嘛!”他按他的老习惯,断断续续、干巴巴地答道。

是他知道我们的愿望注定不会实现呢,还是关于运出遗体的命令下达得还要晚一些?

早上八点钟,我们驱车驶近普希金住的宅邸,但房子周围一个人也没有。我们吃了一惊,下了马车并走进院子,大门已经上了锁。看院子的人对我们说,遗体已送到教堂。于是我们驱车往教堂驰去 31 。

整个马厩广场挤满了人。只有持入场券的人才准进入教堂,可我们却没有入场券……警官们一个劲儿地在人群中钻来钻去,宪兵们骑着马包围了广场……我和季林在人群中挤了一阵,便垂头丧气地回家了。

遵照皇上的命令,普希金的遗体由亚·伊·屠格涅夫 32 运往圣山圣母升天修道院(离米哈伊洛夫斯克村四俄里)。大约过了两个星期,克拉耶夫斯基先生对我说,他已受到委托,要去清理普希金书房里的书籍和文稿。他说,他已邀请萨哈罗夫当他的助手,还邀请谁,我已经不记得了。

“您愿意帮助我们吗?”他补了一句。

我当然不会拒绝这样的建议。

我走进普希金书房时怀有一种什么感觉,那就不用说了……

我们整整忙了一个晚上。顺便提一下,我在桌子下面的地板上发现了当时英国驻彼得堡大使馆秘书梅格尼斯写的一份短简。 33 普希金曾请他担任自己决斗的副手,梅格尼斯在短简中拒绝了普希金的请求,他说,以他的身份,他不能介入这种事情。我把这份短简转交给克拉耶夫斯基先生,他想把它交给茹科夫斯基。梅格尼斯的话是对的,可是普希金是出于一种什么考虑要去找他呢?这种请求似乎通常只向最亲近的人提出来。

我们正在清理时,书房门口出现了一个身材高大、头发花白的仆人。

他一面摇头叹息,一面跟我们攀谈起来:

“没想到竟会由我这老头子运送亚历山大·谢尔盖伊奇的遗体!(他曾陪同亚·伊·屠格涅夫护送遗体)——我还记得他出世时的情景,我还经常抱他……”

随后老人给我们讲了几个细节:他们是怎样护送遗体的,遗体葬在圣山镇墓地的哪个地方,等等。

克拉耶夫斯基先生似乎花了好几个晚上清理普希金的藏书,但我只帮他干了一个晚上……

当皇上批准继续出版《现代人》,其收益用于抚养普希金的孩子以后,许多人惊讶地发现,在杂志的封套上,在杂志出版人、普希金的友人茹科夫斯基、维亚泽姆斯基、普列特尼奥夫 34 的名字中间出现了安·亚·克拉耶夫斯基 的名字。即使茹科夫斯基和维亚泽姆斯基或因无法抽暇、或因生性疏懒及不惯于此事而不打算从事出版工作,他们只不过挂挂名而已的话,那么难道普列特尼奥夫一人应付不了这个杂志的出版吗?

然而克拉耶夫斯基先生此时在普列特尼奥夫面前极力谄媚逢迎,博取他的欢心,在已故诗人的朋友们面前表现得十分热诚和忠心耿耿,当着他们的面竭力效劳,终于使他们出于感谢之忱惠予垂青,吸收他为共同出版人。

这一时期,克拉耶夫斯基先生显得容光焕发。

他似乎连个子都长高了,至少长一俄寸。这一点毫不奇怪。把自己默默无闻的名字同茹科夫斯基和维亚泽姆斯基的大名印在一起,这几乎等于由军士直接擢升为将军。

从这时开始,安德烈·亚历山大罗维奇真的像个文坛上的将军了。

1 这本书的书名是《一八三八年文集,辑录下列作家的文学作品:亚·基·别尔涅特、弗·安·弗拉季斯拉夫列夫、彼·安·维亚泽姆斯基公爵……》,圣彼得堡一八三八年版。给文集供稿的不是十至十五名,而是三十名作家,而且不仅仅是不出名的青年作家,还有弗·费·奥陀耶夫斯基、尼·波列沃伊、费·格林卡、科兹洛夫、柯尔卓夫等人。编出的文集不是“薄薄的”一本书,而是厚厚一本——共三百二十页。巴纳耶夫在该文集中发表了短篇小说《壁炉边的黄昏》。

2 爱·伊·古别尔(1814—1847),俄国诗人,歌德的诗剧《浮士德》的译者。

3 我在上文已经提及,这部中篇小说发表在《望远镜》上。——作者注

4 巴纳耶夫是根据记忆引述这篇广告的,因此不完全准确,例如对他的中篇小说《她将会幸福》的评语便略有不同:“我们从中终于看到了俄国上层社会妇女的真正性格。”

5 爱·伊·古别尔是《浮士德》 9 玛丽娅·费奥多罗芙娜(1759—1828),俄国皇帝保罗一世的妻子。

10 巴纳耶夫指的是自己的《回忆别林斯基》一文,该文先于这部《群星灿烂的年代》一年发表。

11 保罗·德·柯克(1794—1871),法国作家,其小说多迎合小市民趣味。

12 米·尤·维耶尔戈尔斯基(1788—1856),俄国沙皇政府大臣,普希金及其他一些作家的朋友,其音乐沙龙系十九世纪三十至四十年代彼得堡的文化中心之一。

13 全名《谢廖沙(日常生活片段)》,发表于《俄国荣军报文学副刊》一八三八年 19 伊·彼·萨哈罗夫(1807—1863),俄国民间创作收集家和研究者、民族学家、古文献学家。

20 亚金甫神父,俗名尼·雅·比丘林(1773—1853),一八〇七至一八三二年间为俄国驻华宗教使团团长,著有一系列有关中国语</a>言和历史的著作。

21 巴纳耶夫大概是指奥陀耶夫斯基发表在《朝霞》一八四〇年文集中的幻想作品《四三三八年。彼得堡书信集》,里面有一段写道:“这里已形成这样一种惯例:富裕家庭的屋顶全是水晶的,或盖以水晶白瓦……夜里,当屋内灯火通明时,这一排排闪闪发光的屋顶呈现出神奇的景色。”巴纳耶夫在给康·阿克萨科夫的一封信中对这部中篇小说持激烈的否定态度。

22 原文是法语。

23 丘赫尔伯克和奥陀耶夫斯基于一八二四至一八二五年在莫斯科出版的俄国文艺作品选。

24 指一八二五年十二月十四日十二月党人起义遭到镇压一事。

25 约甘-卡斯帕尔·拉瓦特(1741—1801),瑞士神学家,曾创立“相面术”。

26 弗朗茨-约瑟夫·加尔(1758—1828),德国医生,曾创立所谓“颅相学”。

27 位于意大利。

28 现称别林斯基市,在俄罗斯联邦奔萨州。

29 克拉耶夫斯基和奥陀耶夫斯基计划出版的杂志名为《俄国文丛》,其副刊名《文学编年史家》,这不是十九世纪三十年代末期,而是一八三六年的事。

30 克拉耶夫斯基后来同奥陀耶夫斯基的关系也很密切。《俄国荣军报文学副刊》自一八三七年初起转由克拉耶夫斯基出版,奥陀耶夫斯基参加了该刊的编辑工作,其后在《祖国纪事》创办初年又参与该刊工作。至于普希金,他同克拉耶夫斯基既无个人交往,思想上也不接近,但他器重克拉耶夫斯基办事干练,器重他办刊物的经验。克拉耶夫斯基曾帮助普希金出版《现代人》杂志。

31 为了避免群众示威游行,普希金的遗体按当局的命令是在夜里运出的。举行教堂葬仪的地点也改变了——开始时定在修舰所教堂,但后来又秘密地把遗体运往马厩广场教堂。

32 亚·伊·屠格涅夫(1784—1845),俄国社会活动家、历史学家、作家,十二月党人尼·伊·屠格涅夫的哥哥,“阿尔扎马斯”文学社的成员,卡拉姆津、茹科夫斯基、维亚泽姆斯基和普希金的朋友。

33 这封信是一八三七年一月二十七日写的,这个人的名字不是梅格尼斯,而是(亚瑟·)马吉尼斯。

34 除这几个人以外,一八三七年《现代人》杂志的出版人还有弗·费·奥陀耶夫斯基。

打赏
回详情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
目录( 12
APP
手机阅读
扫码在手机端阅读
下载APP随时随地看
夜间
日间
设置
设置
阅读背景
正文字体
雅黑
宋体
楷书
字体大小
16
月票
打赏
已收藏
收藏
顶部
该章节是收费章节,需购买后方可阅读
我的账户:0金币
购买本章
免费
0金币
立即开通VIP免费看>
立即购买>
用礼物支持大大
  • 爱心猫粮
    1金币
  • 南瓜喵
    10金币
  • 喵喵玩具
    50金币
  • 喵喵毛线
    88金币
  • 喵喵项圈
    100金币
  • 喵喵手纸
    200金币
  • 喵喵跑车
    520金币
  • 喵喵别墅
    1314金币
投月票
  • 月票x1
  • 月票x2
  • 月票x3
  • 月票x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