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看点
居鲁士二世与阿斯提阿格斯——米底亚帝国——米底亚、吕底亚和亚述帝国——米底亚人——波斯的疆域——吕底亚王国与亚洲的希腊人——克洛伊索斯与居鲁士二世之战——克洛伊索斯的成败——克洛伊索斯当政的各种说法——克洛伊索斯之后的亚洲少数部落——居鲁士二世远征巴比伦——巴比伦沦陷——居鲁士二世之死和冈比西斯二世入侵埃及——埃及之母:尼罗河——埃及人——埃及向希腊人敞开大门——尼科二世、阿玛西斯和萨米尼特斯统治时期——波斯征服埃及——冈比西斯二世远征埃塞俄比亚和大沙漠失败——冈比西斯二世远征迦太基失败——冈比西斯二世谢幕——贝希斯敦——米底亚和巴比伦暴动——波利克雷蒂斯专制统治下的萨摩斯——大流士一世统治下的波斯帝国——迪莫基兹——大流士一世远征塞西亚——色雷斯人臣服于大流士一世
谁是波斯君主制的缔造者?关于这个问题有诸多历史著述,希罗多德认为将居鲁士二世看作米底亚国王阿斯提阿格斯[1]的外孙这一说法最可信。阿斯提阿格斯曾受到一则预言的惊吓,说他女儿的孩子将是他的掘墓人。于是他将刚出生的孩子交于哈尔帕哥斯[2],令他立即杀死这个孩子。哈尔帕哥斯听从了妻子的劝告没有把孩子杀死,而将他交给一位高尚的牧羊人。牧羊人将孩子抱回家,发现妻子刚刚生下一个死胎,于是就把死胎交出而将抱回来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儿子抚养。数年之后,村子里的一场游戏中,这个男孩扮演国王,他演得好极了,以至于有抱怨声传至国王阿斯提阿格斯那里。孩子的身份终于暴露,他就是居鲁士二世,这个注定死亡的人却被证明是天生的国王。阿斯提阿格斯又恐又怒,决定报复哈尔帕哥斯,邀他赴宴并让他在宴会上吃下自己儿子的尸体。占卜师说村童选居鲁士二世为国王已经成功破解预言,阿斯提阿格斯的恐惧这才平复下来。但哈尔帕哥斯却决意让居鲁士二世再一次,甚至更多次验证预言。他鼓动居鲁士二世起来造反,终于摘掉了暴君的王冠。居鲁士二世召集一些显然是来自小镇上的波斯部落居民,许诺他们只要砸碎暴君套在他们脖子上的枷锁,就给他们自由,也就是免交赋税。有一件事刺激了这些小镇的人:劳累一天后竟被拒绝参加一次奢华的宴会,这使他们义无反顾地将命运交付于居鲁士二世。这样,为了攫取压迫别人的力量,他们很快扭转了受压迫的局面。
阿斯提阿格斯作了一个怪梦,他梦到怀着孕的女儿身上长出了葡萄藤
阿斯提阿格斯让哈尔帕哥斯抱走小居鲁士并杀死他
哈尔帕哥斯将小居鲁士交给牧羊人
混乱的氏族治理和拥挤的地域空间促发了米底亚的传奇宪政。据说,米底亚的缔造者迪奥塞斯[3]从一开始就瞄准了专制统治。他亲自参与司法管理,对拥戴他的那些没有法律权力的人施以司法公正,但他至多只是给自己赢得了一个英明、公正的名声。借口说他不能无偿地承受持续的税负,迪奥塞斯又从自己实施的宪政中脱身。后来,米底亚七个部落召开政务大会,推举迪奥塞斯为王。迪奥塞斯令他们为自己建造一座有七重城墙的宫殿,最中间用作他的住所。他终究也成为残忍、贪婪的暴君。米底亚有一座埃克巴塔那城,统治者声称让各个部落独立,以此换取他们去反抗尼尼微的亚述国王。这个故事可能预示着米底亚与尼尼微之间关系的一些变化,但这个故事中所描述的东方君主制的渊源并非像米底亚人理解的那样,而是像希腊人表现的那样,即暴君通过艺术而一路登至权力之巅。米底亚氏族之间派系斗争激烈,司法体制僵化,而迪奥塞斯又伪善。他急速为自己建造城堡,并派卫兵层层保护。所有这一切都具备了希腊历史的特征,而不像来自东方的暴君。迪奥塞斯那严酷、劳民伤财的施政风格突显了希腊式的理想,没有哪个亚洲的统治者会有这样的企图。
在希罗多德看来,无论迪奥塞斯带来什么样的政治变化,亚述国王们的首都尼尼微并没有遭受什么灾难。迪奥塞斯的儿子弗拉欧尔特斯统治二十二年后,死在了都城内。据说,他的继任者基亚克萨雷斯为了替父报仇再次包围尼尼微,但塞西亚人的入侵迫使他放弃了此次包围行动。这样,在米底亚的塞西亚人就成了为国王纳贡的人,拖欠纳贡的人会受到严厉惩罚。许多逃亡者在阿律阿铁斯二世[4]统治的吕底亚找到了避难所。克洛伊索斯是阿律阿铁斯二世的儿子,是吕底亚王国的最后一位君主。阿律阿铁斯二世拒绝向塞西亚人投降,导致了一场持续了六年的战争,战争结束的一部分原因是期间出现了日食,另一部分原因是巴比伦国王雷比尼托斯和基里吉亚首领赛恩奈西斯介入了调停。这些统治者认为应该让米底亚王冠的继承者阿斯提阿格斯与阿律阿铁斯二世的女儿联姻来为和平加码。巴比伦国王那波帕拉萨[5]的儿子尼布甲尼撒二世[6]和基亚克萨雷斯的女儿的婚姻加固了米底亚与巴比伦之间的同盟。这样,克洛伊索斯成了阿斯提阿格斯的姐夫,阿斯提阿格斯成了尼布甲尼撒二世的姐夫。这样的链条似乎很牢靠,但在居鲁士二世抢夺了阿斯提阿格斯的王冠后,链条就断了。希罗多德认为,替妻子的哥哥报仇这件事并没有给尼布甲尼撒二世增添太多烦恼,倒是让吕底亚的克洛伊索斯有了一个强烈的愿望:掂量实力,对抗波斯王。据说,基亚克萨雷斯在那波帕拉萨的协助下取得了非凡的胜利,推翻了亚述王朝,使尼尼微成为吕底亚政权的附庸国。
尼尼微遗址
吕底亚王国最后一位君主克洛伊索斯
尼布甲尼撒与妻子
米底亚统辖下的广阔疆域已归波斯居鲁士二世统治,但对米底亚人而言,推翻阿斯提阿格斯并没有带来实质上的变化。米底亚依然是 贝都因妇女和她们的孩子
据说,马拉松之战[24]之前约一百八十年,希腊人对埃及这个神秘的文明古国仍全然不知。史书记载,那时的埃及被分割给十二个国王,他们得到警示说谁能从火神神殿里的黄铜容器中取出奠酒就可以成为全部土地上的国王,这个预言实现了。当时,祭司拿出十一个黄金容器供国王们祭祀用,其中一个叫普萨姆提克一世[25]的国王用自己铜色的头盔作祭祀容器,其他十一个国王惊恐万状,随即将普萨姆提克一世赶走。这位被驱逐的国王潜伏在芦苇丛里,他已从一个神谕中得知一些身着铜甲的人会来救他。消息很快传来,这些人正在戴尔特沿岸大肆抢劫,他们是爱奥尼亚和卡里亚[26]的劫匪,凭借一大堆许诺,普萨姆提克一世得到了他们的帮助,成了全埃及的王。普萨姆提克一世将这些雇佣兵作为常备军安排在波拜斯缇[27]城附近的一个叫坎普斯的地方,据说普萨姆提克一世执政时期,一群米利都人[28]攻下了尼罗河坎诺皮克河口东岸的一个港口,后来那里矗立起来的一座城市——诺克拉提斯[29]——成为埃及和欧洲之间的贸易集散地。
希腊冥界大判官迈诺斯
埃及王普萨姆提克一世和普萨姆提克二世之间产生了四位君主。普萨姆提克二世很不幸,他统治时期埃及被纳入波斯广阔的疆域之中。据说,普萨姆提克一世用了近三十年时间才攻下阿佐托[30],之后他在那里的统治顺水顺风,并得以截断试图由此进入埃及的塞西亚部落的进军。
他的儿子尼科二世[31]为攫取犹达阿[32]和腓尼基[33]不得不抗衡更强大的敌人。据说,米底亚国王基亚克萨雷斯曾经攻下尼尼微城,而巴比伦君主尼布甲尼撒二世却宣称征服了西奈沙漠以北的所有领土。尼科二世在巴勒斯坦的战役开始很顺利,犹太国王约西亚[34]在迈多伦[35]战败,耶路撒冷[36]成为侵略者的囊中之物。尼科二世在柯凯逊[37]战场遭遇了尼布甲尼撒二世,到手的战果又拱手让人。尼科二世的儿子持续了短暂的统治,期间没有什么大事记</a>载下来,之后就将王位传给普萨姆提克一世最后的传人阿普里伊。阿普里伊在犹太人的《列王记》中被称为霍夫勒,他远征希腊殖民地巴卡和卡勒奈两地,结果战败。埃及军队中的世袭阶层怀疑阿普里伊故意战败,企图通过减少世袭阶层的人数来建立自己的政权,于是阿玛西斯带头反叛。尽管希腊雇佣军配合阿普里伊作战,但他还是失败了。阿玛西斯被拥戴为埃及王,在位四十四年,为埃及赢得了一段相对安宁的缓冲时期,直到波斯侵略风暴来临。希腊人在戴尔特的殖民时期非常繁荣,他们在诺克拉提斯的殖民期间还获得了垄断权,经此地到尼罗河上任何其他河口的外国商人都必须宣誓他们是因为天气原因才从此经过并保证会立刻前往坎诺皮克河口。如果不宣誓,他们的货物就被通过一条内陆运河送往诺克拉提斯市内。阿玛西斯亲近希腊人的举动还不止这些,他同希腊人通婚,还和萨摩斯[38]暴君波利克雷蒂斯[39]结盟。
犹太国王约西亚(右)
埃及,这个城市富丽、土壤富饶的古老王国该转而向它的波斯征服者祈祷了。假如阿玛西斯活着,战争可能会被拉长,结局也许大不相同。可波斯入侵之前几个月他驾崩了,他的儿子普萨姆提克二世似乎并没有继承他的睿智和能量。居鲁士二世的儿子冈比西斯二世的军队横穿沙漠,攻破了埃及的东北防线,由腓尼基人和亚洲少数部落中的希腊人供给的舰队在孟菲斯封锁了埃及王国。一个信使乘坐一艘希腊船只前往送信,要求孟菲斯投降,埃及人扣下船只,将船上的来人碎尸万段。火药味渐浓,大火即将燃起。虽遭遇誓死抗争,但冈比西斯二世还是拿下了孟菲斯。利比亚各部落和阿普里伊一心想征服的希腊殖民者向波斯臣服。
按照希罗多德的理解,冈比西斯二世统治下的波斯疆域达至极限,波斯王成为从巴克特里亚到尼罗河所有国家的君主。他贪婪地掠夺财富、攫取城池,他必须遭受惩罚,重蹈克洛伊索斯的覆辙。埃及人宁愿波斯王依据神的旨意在疯狂中遭受重创,但相关事实似乎证明这是一次精心策划,谨慎实施的阴谋。波斯王的疯狂显现在阿玛西斯的无数屈辱之中,显现在他对掠夺的迷恋之中。他从底比斯出发进攻埃塞俄比亚,派五万大军摧毁了沙漠中的太阳殿神龛,但他们在这个神秘国度里行进的路程还不到五分之一,而这里的居民离尼罗河大瀑布依然很遥远。波斯王的士兵们想着他们要去的地方就像我们常听到的梦幻故事一样,玉盘珍馐,凤髓龙肝,应有尽有。但眼前却是沙漠焦烤,寸草难觅的惨状,这迫使他们自相残杀、同类相食。这是在警告冈比西斯二世,即便他这样伟大的君王也有难为之事。也许冈比西斯二世还没有到达孟菲斯,另一个灾难便接踵而至。也许是对一神教的热衷,冈比西斯二世派去摧毁阿蒙[40]神殿的军队还远在奥埃西斯城,但从他们出了城的那天起,就没人再见过他们。守卫神殿的卫兵声称——这样猜测很可能有道理,他们被沙尘暴卷走了,尸体就埋在火热的沙柱之下。
冈比西斯二世的另一次扩疆远征到了迦太基的殖民地提尔[41],腓尼基海员拒绝抵抗他们的族亲提尔人,这使冈比西斯二世很苦恼。同巴比伦一样,提尔也被尼布甲尼撒二世攻陷,现被波斯统治。但也许冈比西斯二世自认还不能得罪提尔人,因为他们掌控着地中海上的贸易枢纽,如果他们在遥远的非洲海岸反叛,后果将是灾难性的,会超过他和他父亲遭遇过的任何一次灾难。像巴比伦人一样,地中海东岸的腓尼基人名声在外,他们的声望可以回溯到人类历史黎明之前很久。我们对欧洲有概念的时候就已发现腓尼基人是杰出的内陆海航行专家。早先他们居住在黎巴嫩山和大海之间的一个狭长地带,从坎伯尼群山的卡梅尔湾向北延伸,宽不过二十英里,长不超过一百二十英里。最南端和最北端的两个小岛上坐落着两个城市——提尔和阿拉多斯,两城之间是西顿,紧邻提尔的南面,接着是贝里托斯[42]和比伯勒斯,这些城市都以特里波利斯[43]为联合中心,唯有它能证明这些城市之间是孤立的。相比希腊,这里的商贸城邦并不少。特里波利斯明显分三个区域,彼此分开,之间间距均等,都是一弗隆[44],分别服务于提尔、西顿和阿拉多斯。同他们勉强的合作能力相比,他们单独时的能量与希腊人的特点非常一致。实际上,无论腓尼基部落在道德和宗教上对希腊部落产生过什么影响,这两个民族在各自发展中的重要阶段都受到彼此的制约,但腓尼基人总是走在前面。希腊人向西边最勇敢的冒险也只不过到了马萨利亚[45]和科西嘉人居住的阿莱利亚,而腓尼基人的殖民却远远跨越了赫拉克勒斯神殿,比如加第斯[46]城就矗立在神秘的大西洋沿岸。
冈比西斯二世远征埃及,俘虏埃及王室
腓尼基集市
这些壮勇的海员拒绝对抗迦太基,他们在汉尼拔[47]的率领下确保了这座伟大城市的自由,但迦太基必须对抗欲统霸世界的罗马。冈比西斯二世受到腓尼基海员的漠视,加之军队刚刚遭受了一连串重创,这使他暴跳如雷,恨不得杀了谁。机会还真来了,在回孟菲斯的路上,有人在高兴地尖叫,因为他们发现他们敬拜的小牛正是神牛阿匹斯的化身,但冈比西斯二世却以为他们是在幸灾乐祸。这些被冈比西斯二世离弃的土著居民竭力解释他们高兴的原因,但显然是徒劳,他们都必须死。有人把祭司叫过来,祭司也给了同样的解释,冈比西斯二世说他倒要看看和他们一同来的那位驯良的神。有人把小牛牵过来,冈比西斯二世拔出匕首刺向小牛的大腿,“你们这些蠢货,这就是你们的神,就是一堆肉和血,人都可以打伤它,你们也就配这样的神,但你们嘲笑我,必须受罚。”于是,祭司们受到鞭罚,而后一道严令传来:但凡发现谁以节日做幌子兴欢作乐,立刻杀头。人们惊恐万状,宴会全部取消。那头神牛消瘦不堪,死在了神殿里,祭司们按照惯常的仪式偷偷埋葬了这头神牛。
迦太基统帅汉尼拔
神牛事件后,冈比西斯二世的疯狂症变得更加严重,但他的狂躁也许不无目的,他羞辱神牛阿匹斯和他的敬拜者也许是有意为之,目的是要摧毁被征服国家的斗志。这个时候希罗多德才提到冈比西斯二世谋杀亲弟弟斯默迪斯的事件。冈比西斯二世梦中看到斯默迪斯坐在了王位上,头触到了天。这个梦唯一的解释是在暗示斯默迪斯是一个暴君,冈比西斯二世立刻派一名叫普里萨斯佩斯的军官前去杀死斯默迪斯。普里萨斯佩斯的军队正在返程路上,刚到埃克巴塔那的叙利亚村庄外,一个从索萨来的信使就命令所有人承认斯默迪斯而不是冈比西斯二世为他们的君主。普里萨斯佩斯受到质询,他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亲手杀死斯默迪斯并把他埋掉了。冈比西斯二世这个真正的暴君终于明白他梦中的暴君并非斯默迪斯而是另有其人,他要了亲弟弟的命而且毫无必要。他流泪了,接着便命令军队立即继续前进,抗击篡位者。冈比西斯二世一跃上马,可剑鞘突然掉了,剑深深地刺入他的大腿,恰好是他刺伤神牛阿匹斯的部位。他问这是什么地方,得知这里是埃克巴塔那。曾经,埃克巴塔那的博托村庄有一则神谕宣称,冈比西斯二世将丧命于此。这位在米底亚群山里沉溺于自己伟大梦想的暴君现在终于明白这个叙利亚小村庄将为他的宏图伟业套上紧轭,他剩下的时日只能是面对他的侍臣哀叹他的罪恶,劝说他们勇敢地抗击图谋将波斯人的权杖拱手交给米底亚人的篡位者。他的话已经没有什么说服力,普里萨斯佩斯又在发誓说他从没有伤及斯默迪斯,就像他之前向冈比西斯二世宣称他亲手杀掉并埋葬了斯默迪斯一样信誓旦旦。
一位冒充斯默迪斯的祭司成了波斯王,但他的统治很短命。欧塔涅斯的女儿趁他睡着时摸了他的头,发现这个没有耳朵的篡位者是一个冒牌货。欧塔涅斯召集了六名贵族,组成了七人同盟,包括希斯塔斯佩斯[48]的儿子大流士一世[49]在内。第一次,他们做了周密</a>计划,杀掉了冒牌篡位者和他的随从;第二次,他们讨论了未来政权的形式,欧塔涅斯认为共和国是唯一保障统治者责任的政权模式;迈格比佐斯[50]认为暴徒与暴君的傲慢无礼同样可恨,主张寡头政治;大流士一世则认为如果统治者应做到完美,则君主制为首选,况且波斯人的习俗也应保留。欧塔涅斯审时度势,但仍据理力争。其他人则同意他们其中的一人应该为王,商定第二天一早他们一起骑在马上,谁的马先发出叫声,就承认马的主人为王。大流士一世的男仆对此事很上心,他认为这匹先叫的马应该是他主人的马。
大流士一世
这些说法大都是希罗多德从埃及的密使那里得来的,故事自然有些添油加醋,被征服者对征服者本来就无好感。贝希斯敦[51]的碑文上记载了很多不同于传统的史料,这至少是当时留下的记录,甚至比任何波斯人留下的记录都真实。根据碑文记载,冈比西斯二世的弟弟早在军队进发埃及之前就被谋杀了,冈比西斯二世本人的自杀也是蓄意表演。那个冒名顶替的篡位者叫高墨达,他的叛变是出于宗教原因而非通常认为的对国家变节,其目的是要恢复一些可疑的古老传统和信仰,即拜火教创始人琐罗亚斯德[52]创立的那套严厉的一神教教规。高墨达为什么自残?欧塔涅斯的女儿为什么背叛了他?七人同盟的阴谋是怎样得逞的?碑文上绝口不提。希罗多德的版本认为大流士一世是最后一个加入同盟会的,大流士一世曾明确表示在他之前没有人敢站出来反抗高墨达,这个版本的瑕疵最多。希罗多德并没有提及七人同盟,只提到大流士一世“同忠于他的人一起”将高墨达拿下并杀了他。而他的仆人施了什么诡计以及他最后如何掌权,希罗多德只字不提,只陈述到高墨达从冈比西斯二世手中攫取的政权落到了大流士一世的家族中。如果希罗多德所说属实,碑文对所发生的事件虽没有直接提及,至少也做了影射。
高墨达之死带来的是一场对谋逆者的大屠杀。据希罗多德讲,大屠杀可能引起了混乱和无序,大流士一世只得避免使用强硬措施镇压帝国中那些反叛的总督,贝希斯敦的碑文充分证明了这种观点。碑文描述了大流士一世早期统治时期忙于镇压一系列顽固的叛乱,杀掉高墨达和他的党羽根本无法阻止米底亚人努力恢复被居鲁士二世剥夺的至高无上的权力的斗志,但他们缺少点儿运气。巴比伦暴动事件似乎更严重,大流士一世镇压巴比伦费了很大力气,巴比伦的城墙被拆掉了,巴比伦人只能哀告波斯人的慈悲了。巴比伦已成为波斯帝国的一个省,佐比勒斯[53]成了总督。
拜火教创始人琐罗亚斯德
大流士一世的另一个难以对付的敌人是吕底亚总督奥里蒂斯,他因杀死萨摩斯独裁波利克雷蒂斯而臭名昭著。早在冈比西斯二世远征埃及之前,波利克雷蒂斯就是萨摩斯岛的主人,他同埃及国王阿玛西斯结成了亲密同盟,但阿玛西斯确信波利克雷蒂斯的持续繁荣即将面临灾难,就破坏了同盟契约。波利克雷蒂斯让阿玛西斯自罚,别等着众神来惩罚他,但他被阿玛西斯激怒,于是愤怒地将他的密封环扔进大海里。几天之后,有人在鱼肚子里发现了这个密封环,而这条鱼将是波利克雷蒂斯的晚餐。波利克雷蒂斯如此好的运气让阿玛西斯大为惊恐,他放弃了他们之间的同盟,万一厄运降临波利克雷蒂斯时他不至于为朋友而过于伤感。然而,事实更有可能是波利克雷蒂斯违背了同盟契约,因为接下来的一件事与他有关:他提议为冈比西斯二世提供军队。这位波斯王很高兴地接受了提议,波利克雷蒂斯也很高兴自己有机会铲除那些对自己不忠的萨摩斯人。一些被放逐的萨摩斯人仓皇逃到斯巴达,他们诱使斯巴达人和科林斯人组成联合远征军去包围波利克雷蒂斯的都城,希罗多德将这座都城描述为世界上最富丽堂皇的城市。斯巴达人在封锁方面的无能早就路人皆知,他们在都城内坚守四十天后开始心生厌倦,斯巴达人的第一次亚洲远征就这样结束了。
根据希罗多德所处的时代以及他本人的信仰推断,波利克雷蒂斯时运正好,他统治下的萨摩斯持续繁荣且平安无事,他和当时赫赫有名的诗人私交甚好,因为诗人的伟大作品使萨摩斯岛蜚声于世,这位萨摩斯王应该会亲自澄明世事怎样兴衰沉浮。有一种说法证实了这种观点,即奸诈无比、背信弃义的奥里蒂斯谋杀了波利克雷蒂斯。但希罗多德的暗示表明奥里蒂斯参加了高墨达的暴动,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奥里蒂斯顽固反抗大流士一世。我们无法确定奥里蒂斯基于什么样的战争信念而谋杀了波利克雷蒂斯,在此我们只需知道,奥里蒂斯被杀了。这场灾难过后,波利克雷蒂斯的弟弟赛罗森成了萨摩斯的君主,希腊人的那些昔日辉煌,而今破败不堪的城市归入了大流士一世统治。对于他的臣民而言,大流士一世更是一个组织者而非征服者,或如波斯人所说,一个高声叫卖的小商贩而非波斯人之父。
大流士一世前几任君主统治时期,帝国中的一部分地区每年纳贡,大流士一世下令帝国中的二十个省需要重新评估后纳贡。这项制度勉强能应付大流士一世每年的开销,超过额定数量的税收就只能由各省总督和税收者的贪婪和残酷程度来决定了。税收从被征服地区的地方治安官那里收取,对这套加重亚洲希腊人赋税的措施,希罗多德的表述自然很谨慎。卡里亚人、吕底亚人、爱奥尼亚人以及其他一些部落每年得上缴四百塔兰特[54],迈西亚人和米底亚人被测定每年需缴纳五百塔兰特。根据记载,波斯帝国一年的总收入达四百二十五万英镑。大流士一世超过了他的前辈,他铸造货币,修筑公路,每一路段都配有邮政设施,从任意一条公路出发,旅行九十天就可以从撒尔迪斯到达索萨。这些措施都是为了皇帝的财富和尊严,但波斯帝国的社会依然是各自独立单元的集合,除了仅有的缴贡与纳税的公共义务,没有超出各自部落以外的共同情感,没有防卫措施来提防外来的破坏或内部的腐化和瓦解。
大流士一世
大流士一世后期的统治可以通过两件事来说明,每件事都和希腊人有关,他们将给大流士一世儿子统治下的波斯帝国带来可怕的毁灭。第一件事解释了诱使大流士一世派遣远征军到达远至意大利南部的希腊部族的原因。这些希腊人中有一个人陪伴波利克雷蒂斯走完了他最后的旅程,他叫迪莫基兹,是来自克罗坦的一名医生,他有幸治好了大流士一世的脚伤而被皇帝优待。但对他而言,财富排斥自由,或用他自己的话说,财富毫无价值。迪莫基兹渴望再回家乡看看,他终于有了办法。他被招进皇宫为大流士一世的皇后,也就是薛西斯的母亲阿托莎[55]治病,迪莫基兹高超的医术得到了回报,他趁机提了一个要求。阿托莎按照约定去见大流士一世,责备他丧失斗志,不去设法扩张波斯的帝国疆土。她说:“一个人趁年轻,又是广阔疆域中诸王的霸主,应该建立伟业,让波斯人知道统治他们的是一个英雄。”大流士一世说他准备远征塞西亚。阿托莎的回答明显带着讽刺:“当然不,先不攻打塞西亚,我听说希腊女人很美,非常想有几个雅典少女做我的奴隶,你身边就有一个最佳人选,他能助你实现目标。”然而,阿托莎只得到一个命令,派几艘船去侦察塞西亚,让迪莫基兹做向导。迪莫基兹下决心将本次航行延至意大利海岸。在泰勒斯,他说服那里的独裁者把波斯人关进监狱,自己却逃到克罗坦。这些倒霉的波斯人从牢狱释放出来后,不是在海上沉船失事就是被卖做奴隶。通过赎金获得自由身的一些人逃回去见大流士一世,传达了迪莫基兹捎来的信息,说他不能实现返回波斯的承诺,因为他已和摔跤手米隆的女儿结了婚。这次粗暴的背叛带来了一连串灾难,足以激起任何暴君的愤怒并立刻进行报复。但没有一丝迹象表明大流士一世在做这样的准备,也没有看出他有任何愤怒。
另外一件与大流士一世相关的事是攻打塞西亚,这是阿托莎出于自己的私心恳请他推迟的一项计划。从政治动机看,派遣迪莫基兹去打探消息根本就是多余,而迪莫基兹仅为确保自己回到家乡克罗坦就将所有希腊城邦国家置于被摧毁的危险境地,实在是难以置信。的确,波斯人的船队本应在雅典受到欢迎,因为当时庇西特拉图还在掌权。但居鲁士二世征服了吕底亚境内的希腊同族人,攻陷了吕底亚王国,这自然引起了其他希腊城邦国家的强烈愤慨,希腊人断然不可能让波斯船队安全通过伯罗奔尼撒海岸。政治上讲,大流士一世本该采取明智之举去攻打希腊人,因为当时他仍有雅典支持,但事实上他并没有这样做。这足以说明他当时根本没有进攻希腊的想法,马拉松战争期间结束的那次远征也是庇西特拉图王朝不断密谋的结果。从另一个角度看,迪莫基兹的故事就显得多余,克洛伊索斯的失败导致波斯人直接与亚洲的希腊人发生冲突。这样的斗争也许从一开始就不可避免,也许没有迪莫基兹的介入阿托莎也会想到让希腊少女做她的奴隶。她责备大流士一世的惰性明显是幌子,除非大流士一世在贝希斯敦石碑上的碑文中撒了谎,否则,在他统治的任何时期怠惰的罪名都没有存在的可能。
有必要提及大流士一世远征塞西亚。这次远征直接关系到未来马拉松战争的胜利者米提亚德[56]的命运,关系到达蒂斯[57]和阿特弗尼斯[58]入侵阿提卡之前的爱奥尼亚暴动中的一些主要人物。大流士一世的军队通过船桥[59]渡过博斯普罗斯河,经过色雷斯到达多瑙河[60]。那里爱奥尼亚人也为他准备了一座船桥,大流士一世用这座船桥渡过多瑙河。他本来计划渡河以后立刻把这座船桥拆掉,但米都安[61]的暴君戈榴什警告大流士一世拆桥危险,倒不是怕失败——他相信大流士一世不可能失败,而是怕饥饿。大流士一世随即命令爱奥尼亚人保留这座船桥六十天,届时他不回来的话就将桥拆掉。波斯人一进入塞西亚的领土就被诱使渡过塔内斯河到了欧勒斯岸边,塞西亚人在那里设下圈套一路向西进发,大流士一世即刻追击,可总也追不上,直到精疲力尽,于是派人送信给塞西亚国王令</a>其臣服,交出土地与河流,要么就像一个男人一样前来应战。塞西亚人说,他们只是照日常习惯到处游牧而已,如果大流士一世想看看他们如何打仗,就先去塞西亚人祖先的坟墓上去拜一拜。大流士一世只得继续追击,却意外发现他军队中最有效的力量是那些驴和骡子,它们叫声吓人,长相奇怪,惊吓了塞西亚骑兵。大流士一世这次乏味的行动终于因为一个塞西亚信使的到来而中断,信使给大流士一世带来了四样礼物:一只鸟、一只老鼠、一只青蛙和五支箭。塞西亚国王想用这些礼物表示他们要投降,准备交出他们的土地与河流,因为老鼠生活在地上,青蛙在水里,鸟指代战马,箭表明他们要交出武器。但大流士一世看到这些礼物大为惊愕,他将这些礼物理解为一种警告:除非他们像鸟一样飞上天空,或像老鼠一样钻进地下,或像青蛙一样跳到水里,否则他们将被塞西亚人用箭射死。大流士一世立刻下令撤退准备渡过多瑙河,但塞西亚人抄近路先于大流士一世赶到那里并说服爱奥尼亚人放弃先前的约定,别再保留那座船桥,这样他们可以获得自由,再说他们也无权怂恿波斯侵略者。米提亚德提出了有利于塞西亚人的建议,其他国王也同意了,但后来他们反悔了,因为来自米利都的希斯缇艾厄斯[62]警告他们,只有通过大流士一世的帮助他们才能保住自己的王位。此时,米提亚德发现自己站在了十一个独裁者的对立面,其中六个来自赫勒斯滂,四个统治着爱奥尼亚的城市,还有一个是凯米的艾厄勒斯人阿里斯塔格拉斯[63]。此时的希腊人假装取得了一致意见,敦促塞西亚人去消灭大流士一世。塞西亚人即刻动身,却发现自己和先前的大流士一世一样不走运,就像之前波斯人找他们一样,他们现在得去找波斯人。大流士一世仓皇渡过多瑙河,塞西亚人得知自己中了圈套。波斯人已过河,就因爱奥尼亚人抱着拴船的锁链不放而痛骂他们是胆小鬼,以此安慰自己。
米提亚德
故事结束了,多瑙河畔发生的一切对塞西亚人来说是一个扑朔迷离的梦。灌溉黑海以北大片地区的河流被遗忘了,这样一个拥有上百万军队的国家没有粮食,很多地方也没有水,除了塔内斯河外,向东行进七八百英里都无需渡河。塞西亚人该进攻时却没有进攻,他们丧失了全歼波斯人的大好机会,之后他们一路向西却毫无结果。远征塞西亚是大流士一世对塞西亚人一百年前欺侮米底亚帝国的报复,但这样的动机相比波斯人攻打埃及以报复杀死先父的拉米西斯[64]或塞索斯特里斯[65]的动机更难成立。多瑙河上发生的事足以让人们得出以下结论:无论爱奥尼亚人忠于大流士一世与否,无论塞西亚人是否尽力追杀侵略者保家卫国,这些事件都不可能发生。无论希腊人希望抛弃大流士一世还是希望拯救他,他们都促使塞西亚人留在了多瑙河岸。一种可能是塞西亚人成了波斯人的牺牲品,另一种可能是塞西亚人巧设圈套并在混乱中消灭了波斯人。塞西亚人的确对大流士一世一路西进的每一个阶段都了如指掌,他们知道大流士一世要全线撤退,急于渡过多瑙河,而且必须渡过多瑙河,否则将会迅速被全歼。然而,塞西亚人真是昏了头,他们让爱奥尼亚人与大流士一世为敌。如果他们留守在多瑙河岸,可能轻易就歼灭了波斯人,但他们却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只是屯兵多瑙河东岸,还给多瑙河桥前面留下几百码或几英里的空间,否则大流士一世根本就插翅难飞。
塞西亚人的生活
不过,希腊人把波斯王的失败描述得比事实更惨烈,甚至将一些算得上胜利的战争编造成失败的故事,这倒也符合人的天性。最重要的是大流士一世经过多瑙河撤军后,所有的困难都消失了,他如愿让色雷斯人臣服于他,他的将军迈格比佐斯击败了所有对手,但引来了塞西亚人的仇恨。这可能给这位将军增加了一些阻力,因为塞西亚人偷袭了克伦尼索斯[66],甚至派人到斯巴达请求联合进攻波斯人。但迈格比佐斯并没有遭到塞西亚人的反抗,他向斯特里蒙河岸进发可谓一路无阻。河口附近是米勒基诺斯[67]的伊顿尼亚人居住的城镇,附近丛林密布,庄稼茁壮,矿藏丰富。大流士一世打算在这里犒劳他的将士,希斯蒂艾厄斯祈求大流士一世允许他占有房屋,戈榴什则心满意足地成了米都安的暴君。这一时期波斯王的统治已经扩张至佩奥尼亚人[68]的居住区、马其顿人的部落和利姆诺斯岛,但波斯人并没有统治利姆诺斯岛很久,因为不久后的爱奥尼亚暴动掣肘了波斯王的军队。雅典人米提亚德占据了利姆诺斯岛,这个岛与雅典人、希腊人和欧洲人有了密切关系,成了反抗无道的东方暴君的前哨和堡垒。
* * *
[1]阿斯提阿格斯,米底亚最后一位国王,在位三十五年(前585—前550),被自己的外孙居鲁士二世废黜。阿斯提阿格斯统治下的米底亚一度十分强大,他同自己的两个姐夫结为同盟,一个是吕底亚国王克洛伊索斯,一个是巴比伦国王尼布甲尼撒二世。后者据说为自己的王后建造了举世闻名的巴比伦空中花园。——译者注
[2]哈尔帕哥斯,米底亚国王阿斯提阿格斯手下的将军,在帕萨格达战役中背叛国王,促成居鲁士二世称帝。——译者注
[3]迪奥塞斯,米底亚第一位国王,在位五十三年,确切时间不详。——译者注
[4]阿律阿铁斯二世,吕底亚莫姆南迪王朝第四任国王。他的儿子克洛伊索斯继位后,与波斯居鲁士二世的军队交战,最终被波斯吞并。——译者注
[5]那波帕拉萨(前658—前605),闪米特人,古巴比伦国王,摧毁新亚述帝国的核心人物,之后任巴比伦国王二十多年(前626—前605)。——译者注
[6]尼布甲尼撒二世,新巴比伦帝国第二任国王,在位时间最长,达四十三年(前605—前562)。在位期间国力也最强盛。——译者注
[7]锡拉兹位于今伊朗西南部,是古波斯最古老的城市之一,法尔斯省的首府,贸易中心地位持续了上千年。——译者注
[8]帕萨格达,古波斯第一帝国城市,居鲁士二世统治时期的首都,居鲁士二世曾亲自主导了都城的建造(前559—前530)。——译者注
[9]珀赛波利斯,古波斯第一帝国阿契美尼德王朝的都城(前550—前330),是典型的阿契美尼德建筑风格,已列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遗产名录。——译者注
[10]古希腊人认为德尔斐是世界的中心,是神圣之地,每逢重大事件发生,人们都会来这里祈求神谕,以便做出正确决定。——译者注
[11]什一税指给宗教团体组织或政府缴纳的十分之一的税收,古代通常用粮食缴纳“什一税”,现代人则通常以现金、支票、股份等形式缴纳,但犹太人依然以粮食缴纳这项税收。犹太《圣经》中有这样的教义:必须缴纳“什一税”,这事关正义、怜悯和忠诚。——译者注
[12]迦吉士,吕底亚莫姆南迪王朝的缔造者,统治时期大约在公元前687至公元前652年间。他曾是前任吕底亚国王的保镖,谋杀了国王,窃取了王位。——译者注
[13]冈比西斯二世,居鲁士二世的儿子,阿契美尼德帝国君主,曾跟随居鲁士征服近东和中亚。他在位时期打败了当时埃及的法老,把波斯疆土扩张到埃及。——译者注
[14]卡里亚人,安纳托利亚(小亚细亚)半岛卡里亚地区的古老部落。——译者注
[15]色诺芬(前430—前354),古希腊雅典人,哲学家、历史学家,做过战士、雇佣兵,是苏格拉底的学生,他记录了公元前5世纪晚期到公元前4世纪早期的希腊历史,参加了最后七年的伯罗奔尼撒战争。他的《希腊》等历史著作与修昔底德的《伯罗奔尼撒战争》形成了这一期间希腊历史文献的连续链。——译者注
[16]按照色诺芬所讲,托米丽斯是居鲁士二世的王后;但希罗多德等史学家却认为托米丽斯是里海以东、中亚地区伊朗塞西亚游牧联邦的马萨格特部落统治者,在战争中杀死了居鲁士二世,将他的头颅浸泡在带血的器皿中,以示满足他嗜血的欲望。——译者注
[17]公元前6世纪起,布哈拉就是世界文明中心之一,长期被波斯统治。6世纪后被并入土耳其,10世纪至11世纪为萨曼王朝首都,现在乌兹别克斯坦境内。——译者注
[18]巴克特里亚历史上属于中亚一个地区,在兴都库什山脉与帕米尔山脉之间,属于天山北部一带。——译者注
[19]塞米拉米斯,古亚述帝国昂内斯将军的妻子,后来成为尼努斯国王的王后,继承了王位。今伊拉克、叙利亚、土耳其、伊朗等国新出生的女婴仍起名“塞米拉米斯”。——译者注
[20]努比亚,尼罗河沿岸的一个地区,涵盖今埃及南部阿斯旺地区和苏丹中部地区,是古代非洲最早的文明发源地之一。——译者注
[21]闪米特部落,古代近东地区讲闪语的西亚部落,包括莱文特、美索不达米亚、阿拉伯半岛、非洲之角等地区,历史可追溯到公元前3000年前。——译者注
[22]贝都因,阿拉伯游牧民族,流动于北非、阿拉伯半岛、伊拉克、莱文特等地。英语词汇Bedouin源于阿拉伯语的Badawi,意思是“沙漠居住者”。——译者注
[23]从公元前3150年古埃及的第一个王朝开始,君主都被称为“法老”,直到公元前30年被罗马帝国吞并为止。——译者注
[24]公元前490年。——原注
[25]普萨姆提克一世,古埃及第二十六王朝的三位法老之一。——译者注
[26]卡里亚,也拼作Caria,古代时期安纳托利亚西南部卡里亚地区。——原注
[27]波拜斯缇,古埃及城市,坐落于下埃及戴尔特地区的尼罗河沿岸,是著名的朝圣地。《圣经》中曾以帕贝斯记述这座古城。——译者注
[28]米利都人,小亚细亚半岛上古希腊城市米利都的住民,今天在土耳其境内,濒临地中海沿岸。大约公元前16世纪,先民从克里特岛来此定居,到公元前6世纪,米利都已成为海上帝国,米利都人遍及小亚细亚半岛,甚至远在克里米亚、乌克兰一带开拓、殖民。——译者注
[29]诺克拉提斯,古埃及城市,位于尼罗河支流坎诺沛沿岸,是希腊在埃及的第一个,也是永久的殖民地,是埃及与希腊艺术、文化融合的象征。——译者注
[30]阿佐托也叫阿什多,是世界最古老的人类居住地之一。公元前17世纪起这里就有人类居住,开启了迦南文化。希腊、罗马、拜占庭、阿拉伯等都在此殖民过。——译者注
[31]犹太历史学家称之为尼科法老。——原注
[32]犹达阿,今以色列、约旦河西岸一带。——译者注
[33]腓尼基,地中海东岸闪族海洋文明古国,包括现在的黎巴嫩沿海、以色列北部、叙利亚南部,甚至地中海的阿瓦尔德岛。腓尼基的殖民地波及地中海西岸的迦太基,远至大西洋。腓尼基文明从公元前1500年延续至公元前300年。——译者注
[34]约西亚,公元前7世纪犹太国王(前649—前609),八岁即登基。据希伯来《圣经》记载,他进行了一系列宗教改革,主持编纂了《旧约圣经》。——译者注
[35]迈多伦也就是迈奇多,被认为是中东最古老的居住地,始于公元前7000年,是通向古埃及和亚述帝国的重要关口。——译者注
[36]希罗多德称之为凯迪缇斯,旧称埃尔·科迪兹今天依然使用。——原注
[37]卡克米什。——原注
[38]萨摩斯,希腊岛屿,位于东爱琴海,历史上是古希腊富庶、强大的城邦国家,以葡萄和酿酒闻名。——译者注
[39]波利克雷蒂斯,公元前538至公元前522年萨摩斯城邦国家的暴君,既残暴又颇具启蒙色彩。他的两位哥哥协助他谋取政权后,一位被杀,一位被流放,但他建立了强大的海军,成为当时希腊的海上霸主。希罗多德认为,波利克雷蒂斯国王是古希腊最早拥有海上霸权意识的国王。——译者注
[40]古埃及的太阳神。——原注
[41]公元前3000年提尔即有人类居住,公元前1000年成为腓尼基重要的港口城市。腓尼基人的扩张始于公元前815年,当时提尔港的商人在北非建立了迦太基政权,之后提尔的海上贸易不断扩张,地中海、大西洋源源不断的海上贸易见证了它的重要地位。——译者注
[42]即贝鲁特。——原注
[43]现在的的黎波里。——原注
[44]约二百二十码或八分之一英里。——原注
[45]马赛的旧称。——原注
[46]加第斯,西班牙西南部港口城市,被认为是西欧最早的人类居住地,建筑遗址可以追溯到3100年前,由腓尼基人建造。——译者注
[47]汉尼拔,公元前183至公元前181年迦太基帝国统帅,被认为是军事史上最杰出的统帅之一,其父是第一次布匿战争统帅。——译者注
[48]希斯塔斯佩斯,阿契美尼德王朝君主,大流士一世的父亲。——译者注
[49]大流士一世,阿契美尼德王朝第四任君主,也被称作大流士大帝。他统治时期,波斯的疆土与国力达到巅峰。——译者注
[50]迈格比佐斯,阿契美尼德王朝时期波斯将军,曾任巴比伦和叙利亚总督。——译者注
[51]贝希斯敦即伊朗境内贝希斯敦山崖上有著名的贝希斯敦碑文,传说由大流士一世亲</a>自撰写,记录了他在公元前522至公元前486年统治波斯帝国时期发生的重大事件,包括公元前521年一年内发起的十九次战斗,镇压多起叛乱。——译者注
[52]琐罗亚斯德,古代伊朗先知,他根据伊朗传统教义创立了拜火教,发起了一场宗教信仰运动,使拜火教成为当时波斯的主要宗教信仰。——译者注
[53]佐比勒斯,希罗多德的历史著述中提到的一位波斯贵族,其父是迈格比佐斯,传说曾给大流士大帝献计攻陷巴比伦。——译者注
[54]一种计量重量与货币的单位。——原注
[55]阿托莎,阿契美尼德王朝的王后,居鲁士大帝的女儿,大流士一世的妻子,薛西斯的母亲,也是冈比西斯二世的嫂子。——译者注
[56]米提亚德,雅典著名的政治家,马拉松战役著名统帅,因打败波斯而成名。——译者注
[57]达蒂斯,大流士一世时期波斯舰队司令。——译者注
[58]阿特弗尼斯,大流士一世的哥哥,撒尔迪斯总督,波斯统帅。——译者注
[59]用船连在一起的桥。——原注
[60]旧称伊斯特洛斯河。——原注
[61]米都安,公元前11世纪建造起来的城市,位于莱斯博斯岛的东南部,是岛上十三个行政郡县之一,也是北爱琴区的首府和东正教的大主教区。公元前337至公元前335年,亚里士多德曾在这里居住。——译者注
[62]希斯缇艾厄斯,大流士一世手下的将领,参加了波斯对塞西亚的军事远征。——译者注
[63]阿里斯塔格拉斯,公元前6世纪晚期至公元前5世纪早期米利都的统帅,在早期反抗波斯侵略的爱奥尼亚暴动中起了关键作用。——译者注
[64]拉米西斯,古埃及第十九王朝的缔造者,古埃及新王朝时代的十一位法老都被音译为拉米西斯,本书未确切指明是哪位法老。——译者注
[65]据希罗多德记述,塞索斯特里斯是古埃及国王,领导了针对欧洲地区的远征。——译者注
[66]克伦尼索斯,古希腊色雷斯城邦的一个城市。——译者注
[67]米勒基诺斯,古希腊马其顿中部地区的一个小村庄,位于斯特里蒙河岸。——译者注
[68]佩奥尼亚位于古希腊马其顿城邦以北,东边是色雷斯群山,位置在今天的马其顿共和国境内,少部分属于今希腊的马其顿北部和保加利亚的西南部。——译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