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空中战斗机_德国无限制潜艇战

协约国海军不仅在海洋上攻击德国潜艇，还在空中展开了进攻。在反潜战中，固定翼飞机、水上飞机、飞艇和鸢式气球发挥了重要作用。协约国的空中战斗机曾对德国潜艇发起了几次直接攻击，德国潜艇损失惨重。英国海军部的记录表明，英国空军摧毁了五艘德国潜艇。在法兰西海岸，法国海军部将一艘被毁的德国潜艇归功于美国空军。与装备航空站付出的努力相比，协约国空军的成就似乎微不足道。然而，事实上，空中战斗机是击败德国潜艇的一个重要因素。

与猎潜舰和潜艇一样，沿海海域的水上飞机取得了巨大成功。我已经指出护航体系的一个优点，即护航体系迫使德国潜艇只能在靠近海岸的海域寻找目标。通过几种不同类型的飞机，协约国空军有效干扰了海岸线附近的德国潜艇的行动。为了充分利用空军战斗机，协约国在法兰西沿海和不列颠群岛沿岸建了大量机场，并且为每个机场划分了一片海域，派空中战斗机在指定海域巡逻。空中战斗机的优势立刻显现了出来。水上飞机时速非常快，很快成了德国潜艇的劲敌。海面上的德国潜艇最快只能以每小时十六节的速度行进，但一架飞机的速度可以达到每小时六十节到一百节。因此，空中战斗机看到德国潜艇的时候，很容易追上德国潜艇并展开进攻。由于时速较快，与水面舰船和潜艇相比，空中战斗机可以在更广阔的海域巡逻。在几百英尺高的空中，飞机上的观察员更容易发现德国潜艇。如果海水足够清澈，那么即使德国潜艇在水下航行，飞机上的观察员也能立刻发现德国潜艇。空中战斗机的视野非常开阔，可以在空中发现距离较远的德国潜艇。此外，在描述德国潜艇的反潜能力时，我强调过德国潜艇的优势。空中战斗机也具有与德国潜艇类似的优势，即德国潜艇几乎看不见空中战斗机。德国潜艇如果在水面上航行，就可以看见空中战斗机或飞船，但如果潜入水下或者在潜望深度航行，那么即使是空中最明显的飞机也看不到。当协约国潜艇和空中战斗机专心致力摧毁德国潜艇的时候，在沿海海域作业的德国潜艇陷入了困境。德国潜艇指挥官们焦虑的不再是协约国驱逐舰投下的深水炸弹，而是随时可能爆炸的水雷，或者突然从天而降的炸弹。他们每时每刻都生活在恐惧中。

协约国水上飞机经拖船牵引下水执行任务

我曾说过，在战争统计数据中，空中战斗机的成就微不足道，因为空中战斗机最有价值的工作是与战舰合作完成的。空中战斗机协助海军执行的任务与其协助陆军执行的任务不同。我们都很熟悉这样一幅画面：空中战斗机在战场上空飞行，然后将获取的信息通过无线电传到指挥部，为自己军队的炮兵阵地提供射程。在海上，协约国海军的水上飞机和飞艇执行了类似的任务。在很大程度上，水上飞机和飞艇成了协约国驱逐舰和其他水面舰船的“眼睛”，就像陆地上的空中战斗机是陆军的“眼睛”一样。所有飞艇上都有无线电报和无线电话。一旦发现德国潜艇，飞艇就会立即将消息传递出去，通知附近的其他战舰或空中战斗机展开进攻。有时，通过美国战斗机发送的无线电信息，协约国驱逐舰成功击沉了德国潜艇。因为英国海军的空中力量比美国海军的空中力量大很多，所以许多“间接击沉”的德国潜艇都是英国空军的功劳。

向英国海军部推荐杰出服务勋章候选人时，我推荐了海军上尉约翰·J.希费林。当时，我的推荐语阐明了空中战斗机和水面舰艇之间的合作。推荐语内容如下：

协约国水上飞机执行巡逻侦察任务

海军上尉约翰·J.希费林执行了多次危险的侦察任务。1918年7月9日，他用炸弹袭击了一艘德国潜艇，然后指引英国驱逐舰来到作战现场，成功摧毁了德国潜艇。1918年7月19日，海军上尉约翰·J.希费林朝另一艘德国潜艇投下了炸弹，然后发信号给附近的拖网渔船。他对德国潜艇的攻击非常成功。即使德国潜艇没有被摧毁，也受损严重。在任何时候，海军上尉约翰·J.希费林都是一名勇敢忠诚的战士。

除了侦察、搜寻和轰炸德国潜艇，在护送护航舰方面，空中战斗机也展现出了很大价值。位于护航舰队两翼的几架飞艇几乎和驱逐舰一样，有效保护了护航舰队。一艘飞艇可以将一支协约国商船编队和战舰安全送到港口。有时，飞艇会协助驱逐舰作战，有时会单独行动。在将空中保护机制应用到护航体系的过程中，协约国海军采用了英国在英吉利海峡使用了近三年的战术。四年来，在英国和法国之间，英国海军成功运输了约两千万人。很多人在谈论英国的运输策略。在运输过程中，水上飞机、飞艇和其他空中战斗机发挥了重要作用。同样，对保护沿海护航舰来说，尤其是对从法兰西的一个港口前往另一个法兰西港口的护航舰，或从英国港口航行到爱尔兰、荷兰与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护航舰来说，空中保护机制很有价值。我已经描述了护航舰曾经遇到的危险。进入英吉利海峡和爱尔兰海域后，护航舰被迫分散，只能独自前往目的地。在很大程度上，空中战斗机改善了这种情况，因为空中战斗机可以找到分散的驱逐舰，将其安全带往目的地。在空中飞行的时候，水上飞机可以在德国潜艇到达鱼雷射程范围内之前，向协约国驱逐舰发出信号。因此，空中战斗机的巡逻工作非常有价值。

协约国的空中战斗机

协约国的飞艇

1918年年初，在英国政府的要求下，美国接管了一个大型水上飞机基地。该基地是英国人在位于亨伯河河口的海滨小镇基林霍姆建立的。根据最初的计划，美国打算在基林霍姆基地与英国海军合作，共同打击德国的潜艇基地。因此，美国海军采用了拖曳驳船。驱逐舰可以利用拖曳驳船将水上飞机拖到距目标较短的范围内。虽然这一计划从来没有付诸实践，但基林霍姆因其地理位置成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水上飞机基地。基林霍姆基地的水上飞机的任务主要是护送往返于北欧港口的护航舰、搜寻德国潜艇并在雷区附近巡逻、在北海上空侦察德国公海舰队的任何活动。水上飞机的一次飞行通常会持续六到八小时。水上飞机的最长飞行纪录是由美国海军少尉S. C.肯尼迪和C. H.韦瑟赫德创造的。在执行护航任务时，他们连续飞行了九个小时。对例行巡逻来说，与现在著名的横跨大西洋的NC-4飞机相比，水上飞机的巡逻更有价值。

NC-4飞机

在研究生学习期间，海军少尉K. B.凯斯曾在一个英国水上飞机基地服役。他递交给我一份报告，描述了他参加的一次侦察飞行。我想引用其中的几处摘录描述热情勇敢的美国年轻人做的伟大工作。海军少尉K. B.凯斯提供的一些照片描述了美国大学</a>生经</a>常参与的飞行场景。具体内容如下：

1918年6月4日，我接到命令前往北海和荷兰海岸执行侦察和巡逻任务。当时天气晴朗，海上的能见度很高，白云在约八千英尺到一万英尺的高空漂浮，非常有利于水上飞机执行任务。在微风的吹拂下，水上飞机的时速为每小时十五节。

1918年6月4日中午12时，三架水上飞机组成的巡逻中队从费利克斯托港出发，向东北偏北方向的雅茅斯飞去。在雅茅斯，另外两架水上飞机加入了巡逻中队。然而，由于飞机汽油管道破裂，我乘坐的水上飞机被迫在空中进行了修复，导致了短暂延误，但很快再次加入了巡逻中队。杰出服务勋章获得者海军上校罗伯特·莱基担任巡逻中队的队长。

1918年6月4日下午1时，巡逻中队向东飞去。我乘坐的水上飞机逐渐飞到了一千五百英尺的高空，在海军上校罗伯特·莱基驾驶的飞机后面约半英里的地方飞行。

费利克斯托港

罗伯特·莱基

1918年6月4日下午2时30分左右，巡逻中队看见一艘哈克斯轻型船慢慢出现在地平线上，同时在哈克斯轻型船附近靠近南边的地方发现了约一百多艘荷兰渔船。

1918年6月4日下午2时40分左右，巡逻中队看到了荷兰海岸，同时向东北调整了航线，沿着特塞尔岛和弗利兰岛的沙滩来到了荷兰的泰尔斯海灵岛。在弗利兰岛海岸附近，坐在水上飞机上可以看见岛上的房子和沙滩上的浪花。

在泰尔斯海灵岛，巡逻中队根据指示向西飞行。然而，由于海军上校罗伯特·莱基的飞机脱离了巡逻中队并来到海面上，巡逻中队不得不返回。1918年6月4日下午3时15分，海军上校罗伯特·莱基的飞机降落，其他水上飞机继续飞行。海军上校罗伯特·莱基的飞机的一根汽油管受损严重。大约十五分钟后，五架德国飞机向西行驶，很快就要追上巡逻中队了。

与此同时，巴克上校驾驶着我乘坐的水上飞机，加尔万上尉坐在他的旁边。一旦遇到德国飞机，加尔万上尉就会跪在座位上，通过整流罩向外看去，仔细观察远处的德国飞机，然后指挥飞行员朝德国飞机方向飞去。我坐在驾驶员的座舱里，舱里有一支枪和四百发子弹。在机尾的座舱里，机械师根据接收到的无线指令操纵三支枪，随时准备发射。

巡逻中队立刻采取了战斗队形，向德国飞机发起进攻。但我惊奇地发现，当水上飞机接近德国飞机的时候，德国飞机已经掉头飞走了。巡逻中队立刻前去追击德国飞机，但很快发现德国飞机的速度很快，根本追不上。我乘坐的水上飞机已经脱离队形，机头朝下，正在海军上校罗伯特·莱基的飞机前面。很快，我乘坐的水上飞机成了离德国飞机最近的战斗机。我试了几轮枪，但不知道自己是否击中了目标。

罗伯特·莱基驾驶的飞机

博尔库姆

追击德国飞机是为了迫使德国飞机远离协约国的水面舰船。如果巡逻中队没有追击德国飞机，那么协约国的水面舰船很可能已经被摧毁。我发现，追击德国飞机的行动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因为德国飞机很快飞出了巡逻中队的射程范围。于是，巡逻中队只好返回。

不久，德国飞机又飞了过来。巡逻中队再次追击。这次出现的德国飞机只有四架，但还有一架小型侦察机朝博尔库姆方向飞去。

巡逻中队 学生时期的特鲁比·戴维森（前排右三）

约瑟夫斯·丹尼尔斯

麻省理工学院

美国应该感谢海军正规部队中的很多人。海军上校托马斯·廷吉·克雷文是海军上将亨利·布雷德·威尔逊最得力的助手。停战协议签署后，海军上校托马斯·廷吉·克雷文成为美国航空委员会的高级成员，并被委派去处理美国空军与法国政府之间的交涉问题。在航空领域，海军中校肯尼斯·怀廷是另一名做出杰出贡献的美国军官。1917年6月5日，他抵达法国的圣纳泽尔，指挥由七名军官和一百二十二名士兵组成的 “伦斯特”号

航空部门的工作完全步入正轨前，停战协议签署，但航空部门取得的成就依然值得称赞。如果战争持续的时间稍微长一点，美国航空部队会作出更大贡献。在对德国潜艇发起的三十九次直接攻击中，其中十次攻击无疑是成功的。在战争中，美国水上飞机取得的最令人惊叹的成就应该归功于海军少尉保罗·F.艾维斯。海军少尉保罗·F.艾维斯驾驶的水上飞机朝德国潜艇投下了一枚炸弹。炸弹直接落在了德国潜艇的甲板上，但炸弹并没有爆炸。在评论这起事件和另一次值得称赞的攻击时，英国海军部认为，遭到飞行员J. F.麦克纳马拉攻击的德国潜艇损失惨重；海军少尉保罗·F.艾维斯发起的攻击可能是成功的，因为炸弹没有爆炸并不是他的错。

随后，美国海军飞行员J. F.麦克纳马拉和海军少尉保罗·F.艾维斯向英国海军部递交了关于对德国潜艇发起攻击的报告。

我要补充说明的是，英国朴茨茅斯空军大队的中校也对美国飞行员提供的援助表示诚挚感谢。

战争结束前，共有五百多架不同类型的美国飞机在欧洲海域执行任务，其中很多飞机在北海、爱尔兰海、比斯开湾和亚得里亚海执行任务。德国潜艇基地上空经常盘旋着美国轰炸机。与此同时，两千五百名美国军官和两万两千名美国现役军人正在执行突袭、巡航、轰炸德国潜艇和潜艇基地、拍摄照片、侦察德国海域及与德国飞机交战等任务。毫无疑问，美国航空部队是迫使德国人承认失败的重要因素之一。通过简单比较，我们会发现美国海军肩负的艰巨任务和驻外事务处建立海军航空部队时面临的困难。如果将所有为美国官兵建造的营房连接起来，那么营房总长约十二英里。供美国官兵使用的所有建筑物的总容积相当于一个二百十四五英尺宽、三百英尺长、一千五百英尺高的盒子。这个大盒子里可以装下十几幢伍尔沃斯大楼。在欧洲航空基地，美国航空部队安装了二十九部电话交换机，连接了英国和法国之间的长途线路，并且在爱尔兰建了长约八百英里的长途线路，确保每个航空基地都可以与美国驻伦敦海军总指挥部进行联系。此外，基础设施建设耗费的木材可以铺成一条长四千英里、宽一英尺的木板路，相当于一条从纽约一直延伸到马耳他岛的路。

战争期间，欧洲海域的美国航空兵人数超过了战前美国海军人数的一半。毫无疑问，所有受过军事培训的普通军官几乎都有能力胜任行政工作。很多军官并没有机会参加令人兴奋的轰炸德国潜艇的战斗。值得赞扬的是，担任行政工作的军官并没有感到不满。但由于担任行政工作的军官人数太少，我无法安排他们指挥水上飞机，只能安排他们负责航空基地的服务工作。

我对预备役部队怀有崇高的敬意，非常喜欢预备役的官兵。预备役官兵非常优秀，不仅为自己的国家作出了巨大贡献，而且取得了辉煌成就。在战争中，我认为海军少尉C. H.哈蒙取得的个人成绩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在波尔图科尔西尼航空基地的时候，他参与了轰炸普拉的行动。当时，他与两架德国飞机交战，他的飞机的好几个地方被击中了。在交战中，他的同事海军少尉G. H.勒德洛的飞机被击落了。于是，海军少尉C. H.哈蒙立即赶去营救海军少尉G. H.勒德洛的飞机。他将自己的飞机停在普拉港外的水面上，并且成功接住了受伤的海军少尉G. H.勒德洛。随后，他打算飞回七十五英里外的波尔图科尔西尼航空基地。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他的飞机随时会坠落下去，他也面临着被淹死或被俘虏的危险。由于这一勇敢的营救行为，我举荐海军少尉C. H.哈蒙为国会荣誉勋章的候选人。

我推荐的L.盖茨。在欧洲海军部队服役时，海军少校A. L.盖茨取得的成就十分显著。我对他的评价如下：“海军少校A. L.盖茨负责指挥敦刻尔克的美国航空基地。他的工作效率很高，但他驾驶的飞机总是遭到德国人的炮弹袭击。在奥斯坦德海域，他曾独自一人救出了一架失事的英国飞机上的机组人员。因此，英国政府授予他杰出飞行十字勋章。实际上，他的英勇行为超越了他所肩负的职责，同时显示出了超乎寻常的勇气。海军少校A. L.盖茨执行过多次飞行任务。在战斗中，他的飞机曾被击落，他也被德国人俘虏，但他进行了几次英勇的逃跑尝试。在执行任务时，他一直表现得非常勇敢、谦虚、敬业。他维护了美国海军的最高传统。”

我无法一一列举杰出的美国年轻人为战争作出的所有贡献，只能简单提及。譬如，在黑尔戈兰岛上空，海军少尉史蒂芬·波特成功击落了一架德国飞机。不幸的是，一个月后，他的飞机被德国飞机击落，落在了他在北海的安息之地上。此外还有德·切尔内亚、威尔克斯特和G. H.勒德洛等人的故事。他们的牺牲精神支撑着美国航空部队，使美国空军完成了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情。这是一种不可战胜的“胜利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