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9—1935年
1929年7月史迪威回到本宁堡步兵学校担任战术科主任时,马歇尔发动的“本宁变革”正方兴未艾。这场变革的目标是通过实践进行教学,而不是通过野战条例和课堂上纸上谈兵。处于军事核心位置的战术学是关键科目,因为它教人怎么独立思考。
本宁堡步兵学校是陆军的基本战术学校。在旧体制下军官接受的训练是解决一个书面问题,所给予的敌情信息要远比实战完全。马歇尔在中国时,在 史迪威自己似乎也喜欢这种憎恶的感觉,在日记中常常会让自己激奋起来,先是来一句尖刻话,然后好像意犹未尽似的,开始变本加厉地说更多的脏话。他的灵感往往来自那些他认为装腔作势的人,比如那些硬要用英国口音说话的“恶心的”美国人。
他对富人和势利眼尤其毫不留情,有时甚至让人觉得他太不遗余力了。或者因为天性,或者因为他过去的经历,他对富人一向没有好感。他自己一直家境优裕,但由于他父亲的某些古板做法,成年之后史迪威再没从家里拿过钱。1933年他父亲去世并没有让他的境况有大的改变,因为老史迪威博士除了给自己的儿子留下一点股票之外,把大部分产业都留给了自己的妻子,而史迪威的母亲一直活到1942年。仅靠一个陆军军官的一份收入,有五个孩子的史迪威在一片繁荣景象的20世纪20年代显然过得有点紧巴巴的,但是在大萧条的时候军官的日子就要比其他很多人好过多了,因为至少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和固定的收入。
史迪威一家人没有什么要花很多钱的嗜好。史迪威不像其他军官那样参加狩猎或者打马球,他妻子不骑马。他们不玩桥牌,在中国时也没有参加那种外国殖民地的俱乐部活动。他们在家里请客,上的是勃艮 “这种蚕食有没有可能被制止?不,中国人不可能制止。”史迪威写道。现在是抵抗的至关重要的时期,否则就太晚了。但是蒋介石并没有显示愿意跟日军正式开战的迹象。“他知道自己将被击败,而这意味着接下来将会爆发反叛。因此他会按兵不动,抓住可能抓住的一切,紧紧依靠外国力量控制住上海;这是很多外国商业的中心。”
史迪威认为,日本在中国的所有举动都是为了对俄国建立一个“坚固的西部边疆”。他认为,中国人将失去华北,外国将束手旁观,最多“哼唧哼唧”,美国“最多发发照会”,而且“既成事实将会再次被承认”;日本将不会受到中国和整个世界的认真抵抗。
史迪威最后一句话显示了他非凡的才干——能够在历史过程发展的时候就理解它。他写道:“非常矛盾的是,蚕食会越来越被视为不可避免,而那些大国会越来越不愿意呼吁停止侵略。”这是绥靖时代的一个经典定义,尽管当时还没有这样的称呼。
[1] X表示醋的浓度,XXX表示醋的浓度很高。——译者注
[2] 原文Hip up on top of the whole lot of us,快速读起来和hippopotamus(河马)有些接近。——译者注
[3] 霍茨波(Hotspur),莎士比亚戏剧《亨利四世》中的人物。——译者注
[4] 这次轰炸事件即“一·二八事变”,事件发生的时间一说1月28日深夜,一说1月29日凌晨。——译者注
[5] 杜特(Doot),谐音Daughter(女儿),史迪威夫妇对二女儿迈尔德里德(Mildred)的昵称。——译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