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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布隆迪西乌姆、伊莱尔达、法萨卢和塔普苏斯_罗马史

作者:蒙森 字数:14285 更新:2025-01-09 16:22:13

双方的实力

因此,一直以来共同统治罗马的两个人物,现在将用武力来决定谁将成为首位独裁者。让我们来看看,在即将发生的战争中恺撒和庞培的实力对比。

恺撒在党内的绝对权威

恺撒的权力主要基于他在本党内所拥有的完全无约束的权力。如果平民派和君主派的想法一致,也不会是意外联合又意外决裂的结果;相反,平民派的本质是没有代议机构,平民制和君主制都在恺撒身上得到了终极体现。政治和军事事务的决定权,由始至终都掌握在恺撒的手中。然而,对于任何能为他所用的人,恺撒都很尊重,不过也只是视为一个工具而已。恺撒在自己的党派里没有盟友,只有军事和政治上的辅助者。通常,这些人都出自军队,作为训练有素的军人,他们做事从来不问原因和目的,只是无条件服从。尤其是基于这个原因,当内战开始的决定性时刻,所有恺撒的军官和士兵,只有一个人拒绝服从他。那个人恰恰是所有人中最重要的一位,这种情况仅仅是证明了恺撒和他的追随者之间的关系。

拉比努斯

蒂乌斯·拉比努斯(Titus Labienus)与恺撒一起经历过喀提林时期的艰苦岁月,共同享受过高卢胜利时期的所有荣耀,他经常独自率领半支军队,是恺撒副将中资格最老、能力最强和最值得信赖的一员。毫无疑问,他也是地位最高、最受人尊重的副将。直到罗马纪元704年即公元前50年,恺撒委任他为山南高卢地区的最高统帅,一方面是为了把这个要职交给可靠的助手,一方面是为他竞选执政官拉拢拉比努斯。但是,拉比努斯正是在身居此职时,开始与敌党建立了联系。罗马纪元705年即公元前49年内战开始时,他背叛恺撒而转投庞培的大本营,在整个内战时期都与自己的老朋友和统帅进行艰苦鏖战。关于拉比努斯的性格和他在特殊环境下转投敌营的事情,我们都所知有限,但总的说来,此事进一步证明了这样一个事实,即相比起军队的最高指挥官,军队首领更该信赖的是军官。从一切迹象来看,拉比努斯就是那种拥有军事才能的完全无能的政治家,结果,如果他们不幸或被迫参与政治,就会产生一阵晕眩,拿破仑的那些上将的历史就是例子。他可能将自己视为和恺撒平起平坐的 但真正的士兵应该不仅能干、勇敢和服从,而且还要完全出于自愿和自主。这种天赋的特权能以榜样、希望,尤其是知人善用的方式,让有生命的机器乐于为他服务。一个军官,若要让他的军队勇往直前,他自己必须与士兵们一起直面危险。恺撒甚至在做将领时都会挥剑御敌,且剑术优秀。此外,在军事行动和军中杂役方面,他对自己的要求一直都比士兵更严苛。当然,胜利主要是让将领受益,而恺撒将胜利与士兵的个人希望联系在一起。我们已经说过,他知道如何让士兵对平民事业满怀热忱,就是在乏味的时代也能产生热情,将意大利波河以北的政治平等作为奋斗的目标——很多士兵都是当地人。当然,同时还有物质报酬,不但有对卓越功绩的特殊奖励,还有对每位尽职士兵的普通奖励。军官有赏赐,士兵有奖励,最丰厚的礼物是凯旋时的犒赏。

最重要的是,恺撒作为一位真正的领袖,知道如何去唤醒这个庞大机器上每个单一的、或大或小的零件,做到人尽其才,物尽其用。普通人注定是为人服务的,如果有一位大师来操作,他便不会反对当一个工具。统帅随时随地都用敏锐的目光注视着整支军队,以公平公正的方式实施赏罚,将每个人的行动导向对全体有益的方向,所以,就连最卑微的血汗也不会被忽视和怠慢。但正是这个原因,统帅可以要求士兵无条件奉献甚至牺牲。恺撒不允许每个人都洞悉行动的全部动机,却允许他们领悟政治和军事的联系,从而确保士兵将他视为一个政治家和统帅,这也许有些理想化。自始至终,他都没把士兵视为平等的人,而是有权要求并且能够要求忠诚的人,他们必须相信统帅的承诺和保证,没有迟疑,不听信流言。他把士兵视为作战和取胜的伙伴,几乎知道每个人的姓名,在如此多的战役中,他们和统帅或多或少都建立了私人感情。他把士兵视为好友,可以与他快乐地谈心。他把士兵视为受保护的人,并报答他们的服务,把替他们的不公和死亡报仇视为自己神圣的义务。或者从未有过一支军队如此完美,在它主人的手里,这支军队成了一台机器,能够且乐意向着目标前进,主人将自己的灵活性赋予它。恺撒的士兵自诩为能够以一敌十,对此我们不能忽视,罗马的战术在赤膊战术尤其是刀剑战中,让罗马士兵比新手更强大,这种优势比在现代环境下还要明显[1]。但是,比勇猛更让恺撒的敌人胆寒的是,他的士兵对统帅坚定不移、让人动容的忠诚。当这位统帅号召他的士兵随他参与内战时,除了前面所提到的拉比努斯外,没有一位罗马军官和罗马士兵弃他而去,这在历史上可能都无人能及。无耻的对手本想像瓦解卢库勒斯的军队一样,让恺撒的军队出现大面积的叛逃,结果失败了。拉比努斯自己投奔庞培阵营时,带去了一队凯尔特人和日耳曼人的骑兵,却没有一名罗马军团的士兵。每位士兵好像都把这场关乎统帅的战争当作自己的事。恺撒允诺在内战爆发时给予他们双倍的报酬,他们充分信任统帅,相信到内战结束时恺撒会支付给他们。同时战友之间相互扶持,每个副官还用自己的钱购置战马。

恺撒的势力范围 上意大利

然而,恺撒还有一件事情,即需要获得无限的政治和军事权力以及一支能战斗的可信赖的军队。相对而言,他的活动范围十分有限,基本集中在上意大利的行省地区。这片区域并不是意大利人口最稠密的地方,但这里支持平民派事业。这种情感在来自奥皮特乌姆的新兵队中得到了充分体现。内战爆发后不久,他们被敌人的战船围困在伊利里亚水域的木筏上,敌人全天都在不断地向他们射击,直到傍晚,却没有一人投降,躲过飞弹的士兵也在夜晚自杀身亡。可想而知,这样的人民将有所作为。他们已经让恺撒的军队增大了两倍,内战爆发后,立刻大面积征兵,使大量的新兵应征入伍。

意大利

但是,在意大利本土,恺撒的影响力则无法与他的对手匹敌。虽然他利用妙计让加图派陷入不义的境地,并对所有具有良知的人大肆宣扬自己的正直,这些人或者是仍然保持中立,如元老院的多数派,或者是追随他的士兵和波河以北的人民。但是,大多数市民不会轻而易举地被这些事所误导,当高卢统帅举兵攻打罗马时,他们不顾所有法律的正规解释,都认为加图和庞培是合法的共和国捍卫者,而平民派恺撒是篡位者。此外,从马略的侄子、秦纳的女婿到喀提林的同党,一般民众都猜测马略和秦纳的暴政将再次上演,出现喀提林所计划的暴动。虽然恺撒确实因为这些猜测而获得了盟友,亡命的政客立即委身于他,潦倒的人士视他为救星,但是最底层的人民听见他进发的消息都陷入骚乱之中,这些朋友比敌人更危险。

行省

在行省和属国,恺撒的影响力甚至比在意大利还要小。山外高卢直到莱茵河和海峡地区确实都听命于他,纳博的殖民地定居者和居住在高卢的罗马市民都效忠于他,但是纳博省本身还有很多护宪派的拥护者,甚至刚刚征服的地区在内战进行时,对他来说,更是一个负担,弊大于利。事实上,就是因为这些理由,他在战争中才没有使用凯尔特步兵,并谨慎使用凯尔特骑兵。在其他行省和半独立或独立的邻国,恺撒则试图为自己取得支持,向王公贵族们慷慨地馈赠昂贵的礼物,在各城镇修建雄伟的建筑,给予他们所需的财政和军事援助。总而言之,这些方法收效不大,对他来说,可能只有与莱茵河和多瑙河流域的日耳曼和凯尔特的王公贵族们的关系更加重要,尤其是与诺里克国王弗奇奥(Vio)的关系,对于招募骑兵至关重要。

联合

因此,恺撒仅仅是作为高卢统帅参战,没有其他必要的资源,只有能干的副将、可靠的军队和忠心的行省,庞培则作为罗马共和国实际上的最高领导者,完全控制了所有属于罗马帝国合法政府管理的资源。但是,从政治和军事的观点看,庞培的地位并不是非常重要,而且也不明确和牢固。恺撒的地位必然导致也需要领导权的统一,而这种领导权的统一却与联合派的本质相悖。虽然庞培想要在联合派中推行领导权的统一,让元老院任命自己为海陆领域唯一享有绝对权的统帅,但却不能撤销元老院,也不能妨碍元老院在政治和管理上的压倒性影响,因此他们偶然对军事的干涉,都会产生双重损害。无论何种情况,他们之间都有足够的理由相互蔑视。庞培和宪政派应该还记得这二十年来彼此之间一直用恶毒的武器进行交战,双方都强烈地感到却一直努力地隐瞒着这样一个事实,就是胜利后的 法萨卢战役后,加图和马尔库斯·西塞罗在科西拉相遇。自西塞罗管理西利西亚以来,他仍然拥有将军的军衔,依照法律是比加图职位还要高的官员,因此加图将科西拉的指挥权交给了西塞罗。他的这个意愿几乎让不幸的支持者感到绝望,现在他们无数次诅咒来自阿玛诺斯的荣誉,这连稍微有点眼光的人都感到惊讶。现在,当遇到风险更大的事情时,他采用了同样的原则。加图衡量关于统帅位置由谁担任的问题,就像考虑关于图斯库鲁姆的一块地的问题,他将其判给了西庇阿。这个判决让他和瓦鲁斯的候选人资格一同被撤销。但是,理直气壮地面对尤巴王要求的人也是他,也只有他。这让尤巴王感觉罗马贵族来到这里与到帕提亚大王那里不同,他们并不是作为一个恳求者来向保护者寻求援助,而是命令属国提供帮助。就目前罗马在阿非利加的兵力状况而言,尤巴王不免会降低一些要求,但他仍然坚持让懦弱的西庇阿用罗马国库支付他的军饷,并向他保证,获胜后将阿非利加行省割让给他。

三百人的元老院也伴随着新任统帅再次成立了。元老院设在乌提卡,为了填补席位,允许骑士阶层中最受尊重和最富有的人加入。

战事准备正全力向前推进,这主要得益于加图的热心。每一个能入伍的人员,甚至是释放奴隶和利比亚人,都被召入军团。这导致很多人员脱离农业,大量的土地无人耕种,但所产生的结果确实惊人。重步兵数量达到十四个军团,其中两个军团是由瓦鲁斯成立,另外八个军团是由流亡人员和行省招募的人员组成,还有四个军团是由国王尤巴按照罗马方式配备。重骑兵除了尤巴按照罗马方式配备的外,是由随拉比努斯一起来到阿非利加的凯尔特人和日耳曼人以及其他各类人员组成,共有一千六百人。轻骑兵是由无数没有缰绳仅持有标枪的努米底亚人、一些骑马的弓箭手和一大队步行的弓箭手组成。此外还有尤巴的一百二十头大象,普布利乌斯·瓦鲁斯和马尔库斯·屋大维所指挥的五十五艘战舰。由于急需金钱,元老院采用自动征税的方式来补救,因此他们让阿非利加最富有的资本家进入元老院,让资金更为充足。没有恺撒,没有他那让人苦恼的军团,而西班牙和意大利又不断发生动乱,法萨卢战败的记忆开始被胜利的新希望所取代。

恺撒在埃及所浪费的时间,让他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损失。如果他在庞培死后立即前往阿非利加,将会遇见一支实力薄弱、纪律散漫、胆小怯懦的军队,而且组织混乱不堪。然而现在的阿非利加,尤其是经过加图的努力,在名帅的领导下,受到严格的管理,军队人数和法萨卢战败时不相上下。

西班牙的运动

这次恺撒远征阿非利加,好像受到了特殊灾星的主宰。甚至在他登船前往埃及之前,他已经做好了出征阿非利加的各种初步准备,但所有这些只是酿成了祸患。按照恺撒的安排,南部行省的总督昆图斯·卡西乌斯·郎吉努斯将率领四个军团自西班牙前往阿非利加,在这里与西毛里塔尼亚的国王博古德会合[8],然后一起进军努米底亚和阿非利加。但前往阿非利加的军队里,包括很多本地西班牙人和两支以前隶属于庞培的军团。然而这支军队以及该行省弥漫着对庞培的同情,同时,听命于恺撒的总督笨拙而又粗暴的行为,也无法安抚他们的情绪。一场正式的叛乱爆发了。军队和城市既有支持总督的,也有反对总督的。那些已经揭竿而起反对恺撒副将的人们,甚至公然亮出庞培的军旗。庞培的长子格涅乌斯已经从阿非利加登船前往西班牙,想要借此机会扭转局面。但是,最受尊敬的恺撒党人亲自否认了这位总督,同时还加上北方行省统帅的干预,才及时镇压了叛乱。格涅乌斯·庞培本想在毛里塔尼亚建立自己的势力范围却无功而返,但这次事件却让他耽误了时间,来迟了。恺撒从东方返回后,派遣盖乌斯·特雷博尼乌斯前去接替卡西乌斯(罗马纪元707年即公元前47年秋天),各地都对特雷博尼乌斯惟命是从。但在铸成大错的过程中,共和派在阿非利加的组织完全没有受到来自西班牙的干扰,而郎吉努斯事件同时还导致拥护恺撒的西毛里塔尼亚的国王博古德,将军队调回西班牙,没法阻止国王尤巴的扩张。

坎帕尼亚的军事叛乱

恺撒让军队前往南意大利集合,以便和他一起登船前往阿非利加,就是在这些军队中发生了尤为严重的事件。他们大多都是老兵,为恺撒奠定了高卢、西班牙和色萨利的王权。这些军队的精神面貌没有因为胜利而提升,反而因为在南意大利长时间的休息而变得涣散。将领对他们所提出的非人要求,结果只让他们惊恐地发现人数在不断减少,甚至在这些铁汉心中悄悄滋生出怨恨,只要有时间让他们安静下来,他们便会变得心烦意乱。唯一能够影响他们的人,已经有一年的时间不见踪迹、杳无音信。比起士兵对军官的畏惧,军官更加畏惧士兵,他们忽视了这些征服世界者在营地所犯下的所有暴行,也忽视了他们违反军纪的所有行为。当登船前往西西里的命令下达时,士兵们将要离开坎帕尼亚安逸的生活,而去参加第三次战役,这次战役的辛苦程度肯定不亚于西班牙和色萨利的战役。长时间松弛下来的缰绳突然被拉紧,很快就扯断了。军团拒绝服从命令直到允诺的赏赐发放为止,他们轻蔑地回绝了恺撒派来的军官,甚至向他们投掷石头。军官们试图提高允</a>诺的军饷来平复刚刚萌发的叛意,结果不仅没有成功,士兵们还成群结队地前往首都,强迫统帅履行承诺。在途中,几位军官试图阻住叛乱,却被士兵们杀害。这是一次棘手的危机。

恺撒命令城里的几名士兵把守城门,至少抵挡住第一波进攻的劫掠,然后他突然出现在愤怒的人群中,问他们想要什么。他们高呼:“退伍。”这个要求立即就被恺撒批准了。恺撒补充道,关于他曾允诺给士兵的凯旋赏,还有他尚未言明但已决定给他们的土地,他们可以在他和其他士兵胜利凯旋时申请,因为已经提前退伍,所以他们不能参加凯旋礼。士兵们对于这种转变毫无准备,他们确信,恺撒没有他们无法进行阿非利加的战争,他们之所以要求退伍,只是为了一旦被拒绝,他们能为服役附加自己的条件。他们有些担忧关于自己不可或缺的想法,重新回归他们的目标又太棘手,很难将走错方向的谈判带回正轨。作为男人,他们感到惭愧,因为统帅对于已经忘掉忠诚的士兵还尽责地遵守自己的诺言,甚至现在还要慷慨地给予他们比承诺更多的东西。作为士兵,他们深受触动,因为统帅说他们将来仅能作为市民旁观战友的凯旋仪式,当他不再称他们为“战友”而是“市民”时,听他说出来是如此陌生,正是用这种形式的说辞好像一下子就将他们过去的从军生涯全部毁灭。除此之外,这个男人的个人风采让人着迷,具有一种无法抵抗的力量,士兵们站在那里沉思了半晌,直到四周传来喊声,请求统帅再次开恩,允许他们被称为恺撒的士兵。恺撒等他们恳求到自己心满意足后才同意,但是兵变的罪魁祸首被剥夺了三分之一的凯旋赏。这是历史上最伟大的心理战杰作,没有比这更成功的。

恺撒前往阿非利加 鲁斯皮那的冲突

这次兵变对出征阿非利加造成了不利影响,至少严重拖延了出征时间。当恺撒到达利利巴厄姆港准备登船时,预计前往阿非利加的十个军团还没有在此地集合,身经百战的军队更是远远落在后面。然而六个军团中差不多有五个是新兵队,他们刚抵达,战船和运输船就来了,恺撒便和他们一起离港出海(按未修正的历法是罗马纪元707年即公元前47年12月25日,按儒略历大约是8月8日)。因为秋风盛行,敌人的舰船停靠在迦太基海湾前埃吉穆岛的沙滩上,没有阻碍航道。但还是这阵秋风,将恺撒的舰队吹得七零八落,当他借机在哈德鲁米图姆(Hadrumetum,即苏萨)不远处登陆时,随他一起上岸的只有不足三千的步兵,而且其中大部分为新兵,还有一百五十人的骑兵。恺撒本来打算占领哈德鲁米图姆,可是这里被敌人重兵把守,只能宣告放弃。不过,他控制了两处相距不远的海港,鲁斯皮那(Ruspina,即苏萨附近的莫尔斯提尔)和小勒普蒂。在这里,他用壕沟围住自己,但这个据点并不安全,所以他让骑兵守在船上,船上备有淡水做好出航的准备。一旦他遭到了强敌的进攻,随时都能登船出港。不过无需如此,因为正在此时,偏离航道的舰船也相继抵达(罗马纪元708年即公元前46年1月3日)。由于庞培的部署,恺撒军出现了粮食匮乏。恺撒率领三个军团于次日开始进入内陆地区,但是行进到距离鲁斯皮那不远的地区时,遭到了拉比努斯的攻击,他们是为了把恺撒逐出阿非利加而从沿岸赶来的军队。因为拉比努斯只有骑兵和弓箭手,而恺撒只有步兵,所以恺撒军团很快就被团团围住,遭到敌人的射击,毫无还手之力,也无法进攻取胜。毫无疑问,整条战线的展开再次解救了侧翼,恺撒英勇地冲锋陷阵保住了他的军队的荣誉,但是撤退不可避免。如果鲁斯皮那远一些,摩尔人的标枪,或许能取得与帕提亚人的弓箭在卡莱一样的战果。

恺撒在鲁斯皮那的据点

这次的战役让恺撒深深地知道了即将到来的战争有多困难,他不再让这些缺乏经验、对新战术感到气馁的士兵遭到攻击,而是等待老兵团的到来。敌人的武器在远距离作战中具有绝对优势,恺撒只是利用间隙稍作抵抗。他将舰船上适合作战的士兵合并到陆军里,充当轻骑兵或弓箭手,但收效甚微。相反,恺撒所实行的牵制战倒是更见成效。盖图利亚(Gaetulian)是一支在大阿拉特斯山南麓朝向撒哈拉沙漠地区的游牧部落,恺撒成功地让这支部落拿起武器和尤巴作战,原来因为马略和苏拉时期的战争也曾波及到了他们。庞培那时让他们臣服于努米底亚王,而伟大的马略所进行的朱古达战争至今还让他们记忆犹新,所以从一开始他们就更倾向于马略的继承人。毛里塔尼亚的国王即丁吉斯的博古德和约尔的博古斯,他们和尤巴生来就是对手,长久以来都和恺撒保持着联盟关系。此外,最后一位喀提林派人士即努凯里亚的普布利乌斯·西提乌斯(Publius Sittius),仍然游荡于尤巴和博古斯两国之间。十八年前,这个人由意大利的破产商人变成了一位毛里塔尼亚的游击队领袖。从此以后,他在利比亚的冲突中,名声鹊起,还有一队追随他的忠仆。博古斯和西提乌斯联合起来攻入努米底亚,占领了重要的城镇锡尔塔。他们的攻势以及连同盖图利亚人的攻击,迫使尤巴王将一部分军队调往南部和西部边界。

不过,恺撒的处境仍然不是很乐观。他的军队全都挤在一块六平方英里的区域里,虽然有舰船运送粮食,恺撒的骑兵还是和此前在都拉基乌姆的庞培士兵一样,草料供给匮乏。虽然恺撒尽力了,但是敌人的轻骑兵还是具有极大的优势,看起来好像利用老兵将进攻引入内陆地区几乎不可能。如果西庇阿撤退,放弃沿海城镇,他或者可以像奥罗德斯的维齐尔战胜克拉苏、尤巴战胜库里奥一样获胜,至少也能把战事无限期地拖延下去。只要稍微考虑一下,就能想到这个作战计划,甚至连加图,虽然他完全不是一位军事家,也建议采用此战术,同时自告奋勇随军队前往意大利,号召共和党起兵反抗——该地区正陷入混乱之中,兵变很容易成功。但加图只能建议,不能下达命令。

作为统帅的西庇阿决定让战事在沿海地区展开,这就犯下了一个大错,不仅放弃了有胜算的作战计划,而且将战场转移到了正处于危险的动乱之地,他们用来抵抗恺撒的大部分军队都心怀怨气。他们进行可怕严苛的征兵、夺取物资、摧毁较小的乡镇,一般人感到,他们从一开始就在为与自己无关而且已经失败的事情做牺牲,这让本地人民对罗马共和党在阿非利加的土地上做最后一搏而感到愤怒。而且,罗马共和党还对所有疑似参战不积极的城镇施行恐怖政策,这更让愤怒情绪高涨,发展成深深的憎恨。只要有勇气,各地的阿非利加城镇都宣布拥护恺撒,大量在轻骑兵甚至是军团中服役的盖图利亚人和利比亚人都纷纷逃亡。但是,西庇阿用蠢人所特有的固执坚持执行他的计划,率领全军从乌提卡来到恺撒所占领的鲁斯皮那和小勒普蒂城下,用重兵驻守哈德鲁米图姆以北和塔普苏斯以南。尤巴王也率领不用镇守边疆的全部军队来到鲁斯皮那,他和西庇阿一起屡次向敌人索战。不过,恺撒决定耐心等待他的老兵团。随着老兵陆续抵达战场,西庇阿和尤巴又不想冒险进行阵地战,因为他们的轻骑兵具有绝对优势,所以恺撒也不打算迫使他们出战。

将近两个月的时间都消磨在行军和鲁斯皮那及塔普苏斯附近的小规模战役中,主要目的是寻找当地常见的隐蔽式粮仓和扩大岗哨。敌人的骑兵迫使恺撒不得不尽量占据高地,甚至用壕沟来掩护自己的侧翼,不过艰苦和无尽的战事,逐渐让他的士兵习惯这种陌生的作战方式。朋友和敌人几乎认不出这位急性子的将领,用谨慎的辩论家的态度细心训练自己的士兵,常常还会亲自上阵。他娴熟地展现出拖延时的沉稳和行动时的迅捷,让他们困惑不解。

塔普苏斯战役

最后,恺撒和最后一批援兵汇合后向塔普苏斯的侧面移动。如前所述,西庇阿在这里部署了重兵把守,这样他就犯下了一个大错,给他的对手提供了一个易于夺取的攻击目标。很快,他又犯下了第二个不可饶恕的错误,为了营救塔普苏斯进行地面作战,将决定权交到了步兵手里,而这正如恺撒所愿,却一直为西庇阿明确拒绝。西庇阿和尤巴的军团立即沿着海岸,出现在恺撒军营的对面,前面的士兵准备作战,后面的士兵挖掘壕沟围住军营,同时,塔普苏斯的守军也准备反击,而恺撒军营里的卫兵就足以击退后者。身经百战的恺撒军团已经准确地判断出,敌军缺乏明确的队形而且行列混乱,虽然壕沟正在向前挖掘,但他们不等统帅发布命令,就让号兵吹响进攻的号角。当恺撒看见自己的士兵不等命令就进攻,他赶忙疾驰到前方,率领全军向前进发,攻击敌军。右翼部队位于其他队伍的前方,他们发射利箭,把敌阵的战象吓得调转方向,朝自己的队伍冲去,这也是最后一次在大战中使用大象。掩护的队伍被歼灭,敌军左翼被击破,于是西庇阿的军队全线溃败。由于败军的新军营还未建好,旧军营又相距甚远,所以导致其损失惨重,两个军营几乎毫无抵抗就被相继占领。众多战败的士兵都放下武器请求手下留情,但是恺撒的士兵已经不是伊莱尔达城下甘愿停战、法萨卢战役中饶恕放弃抵抗者的人。长久的内战和兵变所留下的仇恨,让他们执意要用权威以一种恐怖的方式在塔普苏斯战场上发泄出来。如果和他们交战的九头蛇总是长出新头,如果军队一直匆忙地从意大利到西班牙、从西班牙到马其顿、从马其顿到阿非利加,如果渴望的休憩永远都无法到来,那么士兵们所寻找的造成这种状况的原因是统帅的不当仁慈,这也并非毫无理由。他们发誓要补救统帅的疏忽,对于缴械投降的同胞们的恳求以及恺撒和高级军官的命令,一概置若罔闻。五万具尸体横尸于塔普苏斯战场,其中还有几位恺撒的军官,被他们自己的人借机杀害,这些军官被认为是秘密反对新君主制的人。这昭示了士兵们如何用自己的方式获得休憩。另一方面,胜利的军队中阵亡人数不超过五十人(罗马纪元708年即公元前46年4月6日)。

加图在乌提卡 加图之死

塔普苏斯之战后,阿非利加的战斗已经无法持续下去,正如一年半以前法萨卢战败后,在东方的战事一样。加图作为乌提卡的统帅召集元老院开会,陈述</a>了实施防御的方法,并让集会者决定是投降还是抵抗到最后,只是要求他们不要单独决定和采取行动,而要统一行动。有几个人支持采取较为勇敢的想法,他们建议为了国家应该释放能够作战的奴隶,不过遭到了加图的否决,因为他认为这侵犯了私人财产权,并提出一个替代做法,即呼吁奴隶主爱国。但是,很快这个决议就被终止了,因为聚会者主要是由阿非利加的大商人组成,他们都同意投降。随后,当执政官苏拉的儿子福斯图斯·苏拉和卢奇乌斯·阿弗拉尼乌斯,从战场上率领强大的骑兵队抵达乌提卡时,加图仍然想要依靠他们保住这座城。不过,他们要求首先要处死乌提卡不忠心的市民,加图愤然拒绝,他宁愿选择让这最后的堡垒落入君主手中,也不想让这种屠杀玷污了共和国最后的时刻。他利用自己的权威和慷慨的馈赠,极力压制住士兵对不幸的乌提卡人的愤怒。他尽其所能,为不愿委身于恺撒的仁慈者提供出逃的资金,为留下的人提供最好条件下的投降机会,这种关怀让人感动。他在无法给任何人提供帮助后才心满意足,卸任统帅职务,回到自己的卧室,用剑刺入胸膛。

共和派领导人被处死

至于其他逃亡的领导者,只有少数能幸免于难。从塔普苏斯逃走的骑兵遇到了西提乌斯的队伍,都被杀死或俘获,他们的领导者阿弗拉尼乌斯和福斯图斯被交给恺撒。当恺撒没有下令将他们立即处死时,他们却在骚乱中被老兵杀害。统帅西庇阿和战败者的舰船落入到西提乌斯巡航舰队的势力范围,当他们准备要攻击他时,西庇阿用剑刺向了自己。尤巴王对此也有所准备,他决定假如一定要死去的话,他要用一种符合国王身份的方式去死。他让人在扎玛的集市上堆积起一个巨大的火葬</a>堆,想要把他所有财富和全体扎玛市民的尸体随他的躯体一起烧毁。但是,这座城镇的居民不想让自己成为这位阿非利加的萨尔丹纳帕鲁斯葬礼的装饰品,当马尔库斯·裴特雷陪同尤巴王从战场逃到城门前时,他们紧闭城门。有些人在放纵的享乐生活中,变得性情残暴,甚至将他们自己的死亡准备成一场醉人的宴会,尤巴王就是这样的人。他和自己的同伴一起前往他的别墅,让人准备好盛宴,宴会结束后,便向裴特雷发起挑战,进行一对一的死亡决斗。这位喀提林的战胜者死在了国王的手里,然后国王让一位奴隶刺死自己。少数逃走的名人如拉比努斯和塞克斯图斯·庞培,都跟随后者的兄长逃往西班牙,就像从前的塞多留一样,在这片仍然是半独立的土地上,在它的山山水水中寻找强盗和海盗最后的避难所。

阿非利加的管理

恺撒可以毫无阻碍地管理阿非利加的事务。按照库里奥曾经的建议,马西尼萨国被分割。最东部的西提非(Sitifis)地区并入东毛里塔尼亚国王博库斯的国土,忠心的丁吉斯的国王博古德也受到重赏。一直以来,尤巴王在锡尔塔及其周边地区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由亲王马西尼萨和他的儿子阿拉比奥占据着,现在被授予雇佣兵队长普布利乌斯·西提乌斯,他可以用来安置自己那支半罗马化的队伍[9]。但同时,这个地区以及前努米底亚国最宽广最肥沃的土地都被并入老阿非利加行省,命名为“新阿非利加”。共和国曾将该地沿海地区对沙漠游牧部落的防御,委托给属国负责,新君主将此任务交由帝国自己承担。

君主制的胜利

庞培和共和派与恺撒的君主制之间的战争,在历时四年后结束了,以新君主的完胜而告终。毫无疑问,君主制不是在法萨卢和塔普苏斯的战场中首先建立,而是始于庞培和恺撒推翻以前的贵族政体,建立联合统治时。然而,只有经过罗马纪元706年即公元前48年8月9日和罗马纪元708年即公元前46年4月6日的流血洗礼,才废除了与绝对统治权相对立的共和管理,才让新君主获得稳固的地位和正式的认可。觊觎王位者和共和派的密谋者,可能相继发动新的骚乱甚至新的革命和复辟,但是连续五百年没有间断的自由共和制被打破,合法性已成既定事实的君主制,在罗马帝国辽阔的土地上建立起来。

罗马共和国结束

体制的斗争结束了,当马尔库斯·加图在乌提卡用剑刺向自己时就已经宣告了结束。多年来,在正统的共和派与压迫者的斗争中,他都是前沿斗士;在早已没有任何胜利的希望时,他仍然继续战斗。但是现在,已经不可能再战斗了,马尔库斯·布鲁图斯所建立的共和国灭亡了,永远不会复活,共和派现在还能做什么?财富被夺走,哨兵被解除,如果离开,谁又能指责他们?加图的死是他一生中最高尚,也是最明智的事件。加图并不是一个伟人,尽管他缺乏远见、刚愎自用、枯燥乏味,还有些似是而非的言论,但对于他自己和永世而言,他作为轻率的共和主义的典范,以及嗜好共和主义者最喜爱的人,他却是唯一一位在最后的战斗中,仍在英勇捍卫这注定毁灭的伟大制度的一人。正是因为最精明的谎言遇到最简单的事实便自惭形秽,因为人性的高尚和荣耀最终不是依赖于精明而是诚实,所以,加图在历史上的地位高于很多智力远胜于他的人。他这个傻子只是让自己的死具有更深远的意义,事实上正因为堂·吉诃德是个傻子,才成为一位悲剧性的人物。让人深受感触的是,在这个活跃着众多伟人智者的舞台上,这个傻子注定成了最后一幕的上演者。

他的死不是毫无意义。共和派非常明确地反对君主制,当第一位君主上任时,最后一位共和派人士离去了。恺撒赋予他的君主制以合法性,然而抗议就像撕碎蜘蛛丝似的撕掉了所谓的合法性,揭露了所有虚伪的谎言,即宣称它能调和所有党派的关系,但结果却是,在其庇护下发展起独裁制。

几个世纪以来,正统的共和派幽灵,自卡西乌斯和布鲁图斯至特拉赛亚和塔西佗,甚至更晚的时候,他们持续不断地向恺撒的君主制发动战事——一场阴谋战和文学战,这就是加图临死时留给敌人的遗产。这些共和派反对者从加图那里获得了全部的态度——庄严、超验的虚夸言辞、自命不凡的刻板、消极的绝望、至死不渝的忠诚。这个一生被当作笑柄和丑行的人,在死后甚至立即被奉为圣人。但是,恺撒无意间向他致以了最大的敬意。恺撒向来对于自己的反对者,如庞培和其他共和派人士,都给予轻蔑的宽容,唯独对加图例外,甚至在加图死后,仍然对他怀有强烈的怨恨。对于反对他们的敌人,务实的政客通常所感到的仇恨,是认为既危险又束手无策。

* * *

[1]一位恺撒第十军团的百夫长被俘后,向敌军统帅宣称:他准备用自己的十个人去击败敌人的精英步兵(500人)。拿破仑一世评论道:“在古代的战斗方式中,一场战斗就是由简单的决斗构成,这话只有百夫长说来是正确的,由现代士兵说出来则只是夸大其词。”在恺撒的回忆录中,补充了两份关于阿非利加战争和第二次西班牙战争的报告,前者是由一位二等军官所写,后者从各方面看都是出自一位下级军官的军营日记,里面记录了恺撒军队中所盛行的尚武精神,这就是生动的证据。

[2]这个数字是由庞培自己列出的,并且与事实相符,他在意大利大概损失了六十营约三万人,带了两万五千人前往希腊。

[3]元老院法令是1月7日通过的,到了18日,罗马已经知道恺撒越界几天了,报信者从罗马到拉文纳至少需要三天。据此,恺撒出发的时间大概在1月12日,对应儒略历的704年即公元前50年11月24日。

[4]毫无疑问,按照正式的法律,“合法的议会”正如“合法的法庭”一样,只能在罗马城或城郊内举行,在阿非利加军队组织的元老院称自己为“三百人会”,并不是因为由三百名元老组成,而是因为这是自古以来元老的常规数目。很可能这次会议用有名望的骑士来补充数目,但普鲁塔克认为,三百人是意大利的批发商则是误读典籍。德萨洛尼迦的伪元老院一定也是类似的组织。

[5]很难准确地确定战场。阿庇安朋确地将它定位于“新”法萨卢(今费萨拉)和埃尼佩乌斯河之间。在这个问题上,只有两条河流具有重要意义,毫无疑问就是古老的阿皮丹诺斯河(Apidanus)和埃尼佩乌斯河,即索法第提科河(Sofadhitiko)和费萨里提河(Fersaliti)。前者发源于陶马克山(Thaumaci)和多洛皮高地(Dolopian),后者发源于奥斯里斯山(Othrys),只有费萨里提河流经法萨卢。现在,按照斯特拉波所说,埃尼佩乌斯河发源于奥斯里斯山,流经法萨卢,那么莱亚克所宣称的费萨里提河就是埃尼佩乌斯河,随后格雷假定费萨里提河就是阿皮丹诺斯河的说法就站不住脚了。古人关于这两条河的其他所有说法都与此相符。我们必须和莱亚克一同假定,费洛科河是由费萨里提河和索法第提科河汇聚而成,流入佩涅奥斯河,古人称之为阿皮丹诺斯河,又名索法提第科河。可能因为索法提第科河常年水流不息,而费萨里提河则不然,所以自然这样称呼。这场战争取名为旧法萨卢肯定是因为地点位于费萨拉和费萨里提河之间。因此,战争在费萨里提河左岸打响,这样庞培军面对法萨卢,将右翼依靠着此河。不过,庞培的军营不能驻扎在这里,只能在埃尼佩乌斯河右岸狗头山的斜坡上,一部分是因为他们阻挡住恺撒前往斯科图萨的路,一部分是因为他们的撤退路线显然是翻过营地上面的山前往拉里萨。按照莱亚克的假设,如果他们驻扎在埃尼佩乌斯河左岸法萨卢的东面,那么他们不可能渡过河朝北前进,因为此处河床很深,庞培必将逃往拉弥亚而非拉里萨。所以,庞培可能在费萨里提河右岸安营扎寨,他们为了过河作战,也为了战后返回营地,由此处登上克兰农山和斯科图萨山的斜坡,斜坡位于斯科图萨之巅,在狗头山上,这是有可能的。莱亚克发现,埃尼佩乌斯河是一条水流缓慢的窄溪,在11月水深两英尺,炎热的季节经常会干涸,这场战役就发生在盛夏。此外,战争前两军相距3.5英里,所以庞培军能够做好充足的准备,也能用桥确保与营地的交通安全。如果战争最终完败,他们肯定不会退到河边或渡河,庞培无疑是因为这个原因只能勉强同意在此作战。庞培的左翼感觉距离撤退的基地最远,但至少中路和右翼在特定的情形下,可以从容撤退,不至于无法施行。恺撒和他的抄写员都没有提及渡河的事情,因为从整个叙述中,庞培军渴望作战已经描写得非常朋显了,他们也没有提及有利的撤退条件。

[6]与此相关的是恺撒所下达的著名指示,即让士兵袭击敌人骑兵的脸。军刀无法打到骑兵,在这里,步兵采取了非常规的方式来进攻骑兵。他们没有投掷短矛,而是使用长矛攻击骑兵,刺向他们的脸,也能更好地进行防御。这个指示变成一件趣闻轶事,即庞培的骑兵因为害怕脸上留下疤痕所以逃跑了,他们“将手挡在眼前”骑马飞驰而去,这个说法不攻自破。因为这个观点只有假设庞培的骑兵主要是由罗马年轻的贵族组成,是“优雅的舞者”,事实并非如此。这很可能是军营中风趣的人士将这个非常荒谬但确实滑稽的事情赋予这个简单朋智的军事命令。

[7]灯塔岛现在是个峡谷,这里肯定曾经失陷过,因为这座岛最初是由恺撒控制。防波堤肯定一直由敌人控制着,因为恺撒只用船和此岛往来。

[8]在此期间,西北非洲各国还未界限分朋。朱古达战争之后,西部海域至萨尔底港即现在的摩洛哥和阿尔及尔,由毛里塔尼亚国王博库斯统治;丁吉斯(即丹吉尔)的君王可能从开始就与毛里塔尼亚统治者不同,他们甚至出现得更早。我们推测,萨路斯特提到的勒普塔斯塔、西塞罗提到的马斯塔尼索苏斯,就属于丁吉斯君王。他们可能在一定范围内享有独立性,或者受封于毛里塔尼亚王,就像徐法克斯已经统治了很多部落的酋长,而且大约在此时,马西尼萨王子占有了邻国努米底亚的锡尔塔,很可能是在尤巴统治时期。大约在罗马纪元672年即公元前82年,我们发现国王不是博库斯(Bhus),而是一个名为博库特(Bocut)或博古德(Bogud)的人,他是博库斯的儿子。自罗马纪元705年即公元前49年,王国一分为二,博古德国王占据西部,博库斯王国占据东部,毛里塔尼亚后来分为丁吉斯国和博库斯国(即约尔国)就是源于此。

[9]在该地区的碑文中,还保存着大量关于殖民地的遗迹。西提乌斯这个名字在那里很罕见,非洲的小镇弥勒</a>夫,罗马名为萨尔努斯殖民地,显然是来自努凯利亚的河神萨尔努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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