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一本教科书[46]
我们反反复复讲,我们反反复复思索。我们像是在穷追不舍。是针对一些人吗?当然不是。这些人诚心诚意执行了人们为他们拟订也被他们接受的计划,研究了人们要他们当作历史学的历史学。可是在我们看来,这种历史学没有用。是方法的问题,还是性格的问题?不管怎么说,是两种学派的明显的冲突,截然的对立。
瞧,这儿又有一本这样的教科书,这种教科书常常要刺激我们提些保留意见。书名是诱人的:《民主与资本主义》。这里得有多少问题啊!实际上,对于这两个大得让人摸不着边的主题,我们得要进行多少伤脑筋的思考啊!要给年轻人多少积极的批判性的教训啊!甚至还要给一些老人教训,他们不慎受到一块漂亮招牌上的许诺诱惑,出于强烈的好奇心,去翻开这本外表招人喜欢的大部头。
那就翻开吧。如果我没弄错的话,这是没有收入《民族与文明》丛书的几卷的倒数 我们来总结一下:书中缺乏个性分明的个人。普通人和伟大人物之间没有区别。满篇都是平庸的人。人们寻思,他们到底做了什么事才能跟历史挂上钩。米尔热,拉普拉德,还有谁?好吧,再说一遍,而且这不会是最后一遍;再说一遍,而且无论对谁(需要这么说吗),我们都反复讲这些重要的事情。教科书从来不说这些事情,所以必须声明十遍,而不是一遍:“人,是历史学的价值,是它的唯一价值,而且是它存在的理由。”小时候,在弗朗什—孔泰,我们老家的宅子里,我发现在老人放床的凹室深处,始终供着一个加了黑框的“独自的上帝”像(Dieu seul)。《年鉴》很乐意制作一些“独自的人”像(Homme seul),足能满足个人需要,供历史学家们用。来吧,谁报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