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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不要主题史,也不要历史教科书_为历史而战

作者:费弗尔 字数:5569 更新:2025-01-09 16:15:41

从本达到瑟诺博斯[29]

人们如果想一想,就觉得这是一个相当奇怪的现象,半个世纪以来,法国一些有才华的历史学家出于一种胆怯,避开了广泛的主题,我们不说“大主题”——那种说法会产生一些令人讨厌的学院式的共鸣——或者更确切地说,避开了那些超出专著的狭窄范围的主题。

我们没有花很长时间去找这种逃避责任的行为的原因。要找到这些原因,我们必须着手研究半个多世纪以来法国史学的历史。我们只是注意到这种逃避行为的明显征象,那就是传统的字面意义上的法国史并不存在。

没有个人写的法国史,也没有集体写的法国史。最近的尝试是拉维斯做出的,竟能在出版界引起轰动,竟能促使维达尔·白兰士的杰作《地理学概览》问世。这种尝试同样还产生了一部著作,但概念并不一致,因此没有生命力。这是一套多卷本的丛书,其目的只限于向应试者提供实用观念。因此,如果真正意义上的读者被诱导去买这些书,那这些书就遭到滥用了。它们只能部分满足真正以实用为目的的读者的好奇心,并不能激发新的好奇心,无法让有学问的读者去了解最优秀的工作者的艰苦工作,那些工作是在远离人们经常提起的地方默默进行的,能拓宽人们的眼界。

这就出现一种可笑的现象,我们听到历史学家叫道:“人们无视我们!把我们撇在一边!”同时出版者还把大量的“小说化的传记”、“历史揭秘”、“内幕”和掺假的“新发现”,塞给渴求知识的读者,骗他们上当。的确如此。可是,话说回来,你们抱怨所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似乎也没有道理。你们说,这些东西错误百出。这不是问题。让你们激动万分的著作,小册子的,大部头的,里面的日期和事件难道就非常准确吗?那种正确凭什么就必定能平息批评呢?你们指责这些书让读者心生幻想,以为它们是“讲历史的”,还认为它们的内容就是历史:甚至一些颇有头脑的人也抱有这种幻想。[30]而你们要想让指责一针见血,说到点子上,你们就亲自研究历史吧,去研究真实的历史,不是躲在你们的书柜后面研究,也不是为一些专家研究,是要面对读者研究,公开研究。人们要你们提供容易看懂的过去,人类鲜活的和真实的过去:再别把学校的教科书递给我们了。

现在,在我面前摆着两本小书,传奇故事那样的开本。[31]这是著作,一本是一位有意尝试另辟蹊径的评论作家的著作;一本是一位从事历史教学的著名专业人员的著作。两位作者在相隔几周的时间里,都向我们提供了一部法国史。哦!还有点细节上的差异,可从标题所用的词看出来:一本是“概要”,一本是“试论”;但最终还是用黑色或红色大字醒目地标出:“法兰西人的历史”,另一本是“法兰西民族史”。难道破了规定不成?我们就不带偏见地来看看吧。

朱利安·本达是评论作家。不用说,他有思想争论的癖好。他写过《永恒的终结》,这回他是作为有点忧伤的分析家对历史学家发起争论。他也指责他们保持沉默,并在他们闭口不谈的那么多大主题中,向他们指出了一个并不缺乏魅力的主题。

一个伟大的民族,尤其是其历史已经发展了20多个世纪的法兰西民族,一路走来,它是如何形成的?这不单单是爱国主义的问题,关于这个问题,我们还只是继续看到一些浮夸的词句,或者一些联系不当的象征。这是个关于民族的基本问题,作者直接着力讨论了这个问题。是谁在世纪的铁砧上锻造了这个民族?是像人们常常说的那样,是它的始祖,是它的国王吗?抑或是它的全体成员?他们在形成团体和群体时,激发出了朦胧但强烈的集体意志?本达先生回答说( 本达的著作还是另外一码事:他要求人们考虑“历史学家也许没有充分考虑到的”某种历史因素的干预( 这些场景是我想象出来的吗?当然不是。在那些时代,老百姓钱包里的钱太少,很少丢失,小市民的精神的满足,必定不是在大百货商店花钱买日常必需品(更确切地说很少!),他们本来就没有钱[43],而是在离城市尽可能近的地方拥有一块地,面积够让三四个人耕作一天就行,自己去耕种,或者雇人耕种,为自己提供一些吃喝,如果有可能,还提供麻纤维做衣服。我这是说梦话吗?城市里保留了宽阔的空地、花园、苗圃、草坪和葡萄园。我这是说梦话吗?“乡村没有什么东西吸引他们。”从观赏美景的角度来说,或许说得不错;应该是先吃饱肚子再欣赏,就像在我的家乡,人们常说,“美景不能当饭吃”。不过乡村的出产是吸引人的,甚至会强烈吸引。“他们不去那里散步?”当然。野营活动不是从13世纪开始的。人们去那里是“劳作”,是去做买卖,到阳春四月还会去采摘山楂花和紫罗兰。当时的人为了自娱自乐,为了颂扬创造自然美景的上帝,在古老的教堂里用石头雕塑了我们历法上</a>的收获者,谁会认为他们不理解我们所称的大自然的意义呢?而且就在这时候,大商人就在他们上了锁的钱箱前盘算着,梦想有一天能买到一大片领地……

城乡差别?这是比较历史学的好主题[44],可惜好机会没有了!他应该了解一下,按照这种观点,这种深刻差别使像德国这样的国家发生分裂,因为其中城市实际上都是自我孤立封闭,对外戒备森严,很少照顾政治规章、法律、文化都跟它们完全不同的乡村,而乡村的报复则是削弱城市。然而像法国这样的国家,乡村很早就城市化了,并从城市法律中吸收了对它们有用的东西,然后建立了这种比较同质和一致的文明,这很早就成了我国的一个特征。

可是实际上,在夏尔·瑟诺博斯看来,中世纪一无是处。

有问号,也有了一些感叹号:但是,页边空白处也应该写上一些“很好”这个评语吧?当然应该有。可是在那么多资深评论家——记者、政治家、道德家和其他人——告诉我可以标记上“很好”的地方,我也并不总是会在那里写上一些“很好”的。

“没有主角的历史,啊,不可思议!在有关法国大革命的章节,你们看到米拉波了吗?没有;丹东呢?没有;卡诺、维尼奥、德穆兰、埃贝尔?……都没有!这是何等豪放的胆量啊!”胆量是真的,豪放就免了吧。

但是,先别高兴,我们想起了瑟诺博斯追随甫斯特尔制造了他的头几样武器。虽然民主并不习惯于把《古代城市》的作者甫斯特尔尊奉为它的一个创始人,可是他已经相信,社会现象的唯一动因就是民众。而且人们可能在合上甫斯特尔的《法国古代政治制度史》一书后,却对达戈贝尔特、查理大帝、虔诚者路易或秃头查理一无所知,连他们的名字都不知道。

可是,瑟诺博斯对日常生活中的琐事却样样操心,况且列举这些事实的方式也很怪:先是食物、衣服、居住条件,然后才是“家族习俗”,以及……私法,是作为附录列出的。我们当然要说说这些事实存在的方式,不是说这位作者阐述事实的方式,而是说他列举事实的方式,据说这位作者常常提醒读者,要求他们别去管他周围的一切能吸引住正在埋头工作的地理学家、历史学家、经济学家、民俗学者、法学家的东西。“农民通常居住在狭小、潮湿、阴暗的茅屋里……,这些茅屋往往用木板(?)和泥土等材料建造。”这就是对法国的居住条件进行了五十年的研究所得到的成果(第140页),这就是我们了解到的关于全国各地极为丰富的乡村房屋的样式、设备和建造方式的一切,这就是在这个主题上产生的引人入胜的全部问题……“这位”农民和“这位”茅屋:在那个被瑟诺博斯瞧不上眼的浪漫主义时代,就没有被别人用其他色彩描绘过吗?

我们再往下看:“农民主要以稀粥、黑面包、黑麦、品种稀少的蔬菜、肥肉和干酪为食。”稀粥,不错;但是汤呢?(熬的汤,酸汤或甜汤。)面包,不错;但是没有简单的饼吗?再说,粥是什么粥?——还有一句话令我不安:“蔬菜品种稀少”。这就抹杀了食品供应这个重要的历史事实,我的意思是,本地收获的食用作物的品种数量一直在减少。人们长期地、努力地去精简,去改良,不是逐渐淘汰大量采集的野生作物或人工种植的次要作物;只用小麦来全部替代古时常用来做面包的多种谷类;最后用小麦面包和马铃薯替代18世纪法国人还在吃的小米粥和荞麦糊、各种饼和汤吗?而且与此同时,世界各地持续增加的新品种的蔬菜和水果,不是通过越来越快的人口逆向流动,通过建立庞大的世界产品流通网络,被带到人们的餐桌上吗?其中不仅有富裕市民的餐桌,也有工人和农民的餐桌。

精减、稳定、扩大,食物的质量归根结底得到提高。请把这一切告诉我们,概述一下就行。当您说到铁路的诞生时,至少要用一句话表明,它让越来越多的法国人不再只靠土地生活了。当您说到中世纪时,也要说一句话,只要一句,指出法国的粮食供应并非一律只是自产自销;指出这些主要事实不只是法国才有——但是还要经常指出并非全法国都是普遍一样的;说到饮食和烹调时,要指出存在吃植物油的地区和吃黄油的地区之间的差异(而且关于黄油,也是有话要说的!);要指出在法国,起码像存在着各种语言区域……或者各种植物区域一样,也存在着各种不同的烹调区域。

尽管如此,我还要补充说:关心一个法国历史学家的著作中有关日常生活的事物,不能从1933年开始,也不用追溯到更久远。老蒙泰伊(阿芒——亚历克西)从1827年起撰写《各种职业的法兰西人史》时,就已经踏勘了这个尚不为人所知的领域。而时间与方法都更接近我们的是杰出的朗博,他编纂了《法国文明史</a>》,我14岁时就从那本书里了解到了许许多多的知识。

除了这些保留意见,瑟诺博斯的书还剩下一些有益的东西。但是没有重要的有益的东西。我的意思是他没有能够把无数零乱的细小事实集中起来,通过比较来解释它们,并且产生一整套包含大量的核实、推翻和重建的有成果的艰苦工作的重要假说:而这就是一门科学及其科学家的活动。倒是有一些深刻的小想法,却被压在有点残缺的常识的角落里,其力度和敏锐程度都受到限制。表达形式和方式也常常是消极的,而不是积极的;是厌世的,而不是热情的:这就是瑟诺博斯的命。他的女神不让他快乐地为人指引新路,鼓舞旅行者去勇闯险境,冒险家去探索未知。他要嘲笑热情;要教训人们:出人头地就要冒大风险(比如会跌落陷阱、扭伤腰肢、碰断鼻梁……)。最后,在史学研究的大道上(以及十字路口和岔路口),要沿路竖起一些木牌,上书警示语:“当心,有生命危险!”——不错,这就是他的成就。这成就实在太大了。

现在我们可以直接来谈要点了。瑟诺博斯写书绝不是白纸黑字写着玩。要么是我完全误解了他的意思,要么就是他打算编一本可以大量发行的通俗教育课本。是课本,同时还应该假定它是历史学及其方法、意图、对象的启蒙书吧?从这个双重角度来评判,有真诚的历史什么事呢?真叫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首先它的墨守成规就让人不理解。因为这本书从头到尾都是传统的。[45]

主题的概念呢?瑟诺博斯是从公共领域获得它的。他在书中自始至终都把法国当成一个“现成的已知事实”,当成一张注定不平凡的床,从这本《真诚的法兰西民族史,试论法兰西人演化史》的第一页起,他就在这张床上铺上完全按天意制成的被褥,等待意中人去睡?我深思过这一问题,而在三十年前,维达尔·白兰士在其《地理学概览》中,就已经巧妙地提出这个真正的问题:探究一些情况各不相同的地区,在没有任何天命指示它们要结成一个整体的情况下,最终如何以及为何会形成这个整体:在这种特殊情况下,我们最早是在恺撒的著作中了解到这个整体的,他按照“自然界限”划出了一个高卢地区,这不就大致上预示了我们法国的形状吗?

但是,形成这么一个整体,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但也可以说它没什么了不起。因为这个整体只有维持原状不变才有意义。原先可能形成过上百种形状不同的整体,不过都是暂时的,没有持续多久,因此都被我们忽视了,因为历史只记载成功的事。如何,为何,尽管有那么多“说法”,如拉维斯说过的,那么多法——英民族或法兰西——伊比利亚民族、法兰西——伦巴第民族、法兰西——莱茵河民族的失败的尝试,这些尝试有时只是出现隐约发生的苗头,有时则暂时实现成了事实。——在经历过许多动乱之后,高卢地区是如何、为何始终得以重新形成,并且围绕着一个根源(这是一种可以充分发挥的观念,可惜瑟诺博斯的书没有一处提到它),把因为一些重要事件,按我们所说是“偶然事件”,暂时与整体分离的零散的小块区域重新并到一起?那里实际上不存在“外部事件无意识的约束”吗?或者应该被本达想揭示的那些其他因素取代?还有,当我们在所谓“法国的”历史的开端就说到“法国人”时,并且在整个历史中都继续说到“法国人”时,我们这么说的理由是什么?这些法国人,我们随便在哪个时代都能说他们是法国人吗?不需要分清谁是在某个时期才被我们称为法国人的人,谁是被我们排除在法国以外的人?以及我们不需要说明被排斥的、分离的法国人对把我们约束在一起的这些重要方面有何看法吗?

回避一个问题容易。但如果想要给读者上一堂真正的思想独立的课,需要说明的问题依旧存在。——维达尔作为大地理学家提出了这个观点,本达作为形而上学家也再三提出这个观点。可是瑟诺博斯作为历史学家却不愿面对这一点。因为对他而言问题的观念本身仍然是陌生的,由于他“反感”这种假说。他对一些旧观念忠贞不渝。

具有演变的意识,是历史学家的基本优点。这就要我们拒绝认为民族和政治结构具有一种永久的必然性,不能想当然地假定这些民族和政治结构千百年都不变。生活的趣味只在于破和立,在于聚和散。下面这句话,非常正确地提醒历史学家注意他的艰苦工作永远是相对的,而且这句话对丰富他自己的资历,不也是富有意义的吗?“社会在消亡;新社会又从它们的废墟上诞生出来;法律、风俗、习惯、信念,甚至道德准则,统统都在变……法国必须重新编写她的编年史,使之与智力的进步相称。”这是历史学的灵魂吗?是的。这是夏多布里昂给出的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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