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文摘自皮尔士为一部终未完成的著作所准备的笔记,这部著作的初衷在于通过证明其可以如何解释逻辑学、心理学、生理学、生物学、物理学、社会学和神学的基本原则,从而捍卫他的形而上学范畴表—— 一本书的笔记,将题名为:《试猜这个谜》,标题下面用一个斯芬克司小插图。这本书如果写出来的话,而假如我处于创作状态的话,不久就会写出,那将是一个新时代的诞生。
也许我可从评述不同数目如何得到其拥戴者起论。彼得·拉莫斯颂扬二,毕达哥拉斯则独尊四,托马斯·布朗爵士称道五,[2]如此等等。对我来说,任何无辜的数目都不是我的死敌;我尊崇一切数目,尊崇那些人赞美各自心仪的数字的理由;然而我务必承认,哲学上我偏爱三这个数。事实上,因为我经常用三重区分进行思辨,因此好像最好是从一切三分必然立足的几个概念做一番简短的预备性研究开始。我的意思无非 这样,既然整本书无非就是这三元观念的连续例证,因此我们无需再流连于对这三个观念的序幕性展示。然而,其中有一个特征,却务必予以深思。那就是有两个明显不同等级的 既然已经承认有三种根本不同的意识,[16]那么自然就可推知在研究神经系统的生理学中必然有某种三分以解释之。心理活动密切地依赖于身体,这一点是研究这一课题的每个人都必然承认而今也确实都承认的,与之相比,这里并不意味着任何更进一步的唯物论。这种理论再一次做出了一个,不妨说,预测;那就是说,某些结论,虽然这些结论并非是由深思这一理论的结构就必然可从中获得的;而且这些结论有这样一个特点,可以独立研究其真假。假如我们发现这些结论令人吃惊而且确定无疑地为真,那就会提供这一理论的明显确证。然而,如此之多的收获,我倒不敢承诺;我只能说这些结论并非必假;而我们眼下必须满足于追寻出这些结论,看看其究竟为何,而把判断的任务留给未来的生理学家们。
其实,这三种意识中的两种,简单意识与二元意识,立即就获得了一种生理学解释。我们知道每个神经细胞的原生质内容都有其主动与被动状态,而且证据也并不必然表明感觉,或直接意识,产生于神经细胞的主动状态。切除神经的实验结果表明,在与中枢神经细胞的交往被切断之后,就没有感觉了,因此这种现象肯定与神经细胞有某种关联;而正是如很可能将原生质投入主动状态这样的刺激源才使感觉激动起来的。因此,尽管我们还不能说处于主动状态中的每个神经细胞都有感觉(然而,我们也不能否认),然而,神经细胞活动是意识的主要的生理学上的先决条件,这一点几乎没有怀疑余地。另一方面,互动感,或者用我们一致同意的称呼,极感(pr sense),显然与通过神经纤维释放神经能有关。外在意志力,极感的最典型例子,涉及这样一种能量释放到肌肉细胞。极感处于较低强度的外在感觉中,则有一种从终端神经细胞经过传入神经向一个或多个脑细胞的能量释放。在内在意志力,或者自我抑制中,有某种神经的抑制作用,同样已知,这种作用涉及神经力的运动;而在内在观察,或者内脏感觉(visceral sensation)中,无疑有种种从一个中枢细胞到另一个中枢细胞的能量转换。如果我们记得极感乃是对一个分开的瞬间以前的东西与以后的东西之间的差异感,或者说好像有两个侧面的一瞬间的感觉话,那么,就会清楚地看到,这种感觉的生理学伴生物必然是某种发生得非常快而又留下更久效应的事件,而这样描述又如此完美地适合于通过神经纤维的神经释放渠道,因此,认为这一现象即是二元意识状态,对此我们无需再犹豫不决。
综合意识虽然提出更困难的问题。然而对于这种意识的本真形式,或者求知感的解释,却很容易;只是其两级退化形式,相似性感实在关联感,令我们感到迟疑。关于这两种退化形式,我被迫作出假说。
如果两个观念互为相似,我们便说两者有某种共同的东西;说一个观念的一部分与另一观念的一部分同一。这种同一性何在?闭上双眼之后,我首先睁开一只眼睛,然后再闭上,而睁开另一只眼,于是我说这两种感觉相似。两种神经印象如何可被判断为相似呢?在我看来好像是这样,这一判断要成为可能,这两种细胞或许必然将释放自身到一个共同细胞里边。无论如何,在我看来,为了科学观察去证实或者拒绝,似乎首先要作出的假设就是,就这个同一类细胞而言,那两个观念在其产品中相似。简言之,这个假说就是:相似在于一种共同因素的同一性,而这种同一性在于一个观念的一部分与另一观念的一部分作为特别对于一个或多个神经细胞的兴奋的感觉。
如果我们发现自己迫于压力而这么认为,即并不特别互为相似的两个经验要素实际上却联系着,那么,我认为,这种联系,从某一方面看,必然是由于神经能量的释放;因为整个实在感就是极意识(pr consciousness)的一种规定,而极意识本身就是由于这种释放。比如,我认识到某个平面,在某一边界的一侧是红的,而在另一侧是蓝的;或者认识到任意两种性质时空上直接相邻。假如这种邻近是时间上的,那么正是直接凭极感我们才意识到一个两侧有别的分开的瞬间。假如这种邻近是空间上的,那么我认为我们首先具有一个,既未分析亦未综合的、完全混作一团的整体感,但是随后,作出分析之后,我们发现,在重组各种要素时,自己被迫直接从界限一侧的东西过渡到另一侧的东西。而后我设想,我们不得不认为这两个感觉是邻近的,因为其兴奋产生一个被记起的感觉的感觉的神经细胞将自身释放入其兴奋造成另一个被记起的感觉的感觉的神经细胞。
作为理性之杰出原料与精华的本真的综合意识,或者求知过程这种感觉,显然在神经系统的最具特征化的属性,即采取习惯的能力中有其生理学基础。这取决于如下五个原理: [6]最后观点本质上也是基督教神学的观点。神学家坚持认为物理宇宙是有限的,但认为他们将承认的宇宙存在自所有时间,终点状态将显得不同于开始状态,整个精神创造被成就,而且恒久不变。
[7]“Eeny,meeny,miny,mo/Catch a tiger by the toe/If he hollers,let him go/Eeny,meeny,miny,mo.”是教小孩子数数的儿歌。——译者
[8]原文为“Tservaut”,据EP(作servant)改。——译者
[9]原文为Chapter IV,应为 [10] Saltus,拉丁语意为跳跃(leap)。逻辑学里指跳跃判断,即省略一些关键步骤的直接判断。这里皮尔士显然兼取这个词的双关意思。——译者
[11]《世纪辞典》中皮尔士如此定义“二次曲线”(圆锥曲线):“由一平面与一直立圆锥相交构成的曲线。假如平面更近于圆锥的轴而不是圆锥的边(图3),那么相交部分是椭圆形的,称为椭圆。圆是椭圆的一个极限——那就是说,在此平面垂直于圆锥的轴(图2)。假如平面更近于圆锥的边而不是圆锥的轴,它将同时切割位于顶点另一边的圆锥的 [17]牌几乎绝对无法彻底洗开以公正地演示概率原理;但是假如以任一通常方式洗过之后,将其分成三副,再拿起来,然后一张接一张地从一只手交到另一只手,每隔一张放在牌的顶端,每隔一张放在底端,如此集聚于第二只手中,最后切牌,这样洗牌便可认为充分达到了这种游戏的目的。每当目的在于洗牌时,如此彻底地洗,才能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