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克莱主教是什么人,我所知不多,但我感激他使我们免于不容置疑的 Ⅳ
关于贝克莱科学哲学与其形而上学的关系还可以再说几句。这同马赫的情况确实大不一样。
实证主义者马赫是一切传统的即非实证主义的、形而上学的敌人,特别是一切神学的敌人,贝克莱却是一位基督教神学家,十分热衷于为基督教教义辩护。虽然马赫和贝克莱同样认为,“绝对时间”、“绝对空间”、“绝对运动”这些词没有意义,从而都应当从科学中取消,但在物理学为什么不能研究实在原因这一点上,马赫显然与贝克莱不一致。贝克莱相信原因,甚至相信“真正的”或“实在的”原因,但一切真正的或实在的原因对他来说都是“有效原因或终极原因”(《西》,231),因而都是精神上的,完全超越于物理学之外的(见《对话》,ii)。他也相信真正的或实在的因果解释(《西》,231),也即相信我所称的“终极解释”。对于他来说,这就是上帝。
一切现象确实都是由上帝所引起,并通过上帝的干预而得到解释。对于贝克莱来说,物理学为什么只能描述规则性,为什么不能发现真正的原因,这就是直截了当的理由。
但如果认为这些差异表明贝克莱和马赫之间只有表面的相似,那就错了。相反,贝克莱和马赫都深信在物理现象世界(《原理》,87,88)背后不存在物理世界( (3) 此后我更全面地发展了这些想法,见前面 (4) 除了《运动》(=《论运动》De Motu,1721),我还将引用《新论》(=《视觉新论》Essay towards a New Theory of Vision,1709),《原理》(=《人类知识原理》Treatise concerning the Principles of Human Knowledge,1710),《对话》(=《海拉斯和费洛纳斯的三次对话》Three Dialogues between Hs and Philonous,1713),《阿》(=《阿耳西弗朗》Alciphron,1732),《分》(=《分析家》The Analyst,1734年),《西》(=《西雷斯》Siris,1744)。就我所知,《运动》一书还没有英译本,此书成功地表明了贝克莱想说些什么;而最新一版《贝克莱著作集》的编者却千方百计地贬低这篇高度创造性的、在许多方面都是独一无二的论文。
(5) “本性”与“本质”相等,见我的《开放社会及其敌人》, (6) “本质主义的”(以及“本质主义”)一词并不是贝克莱的,而是由我引进的,见《历史决定论的贫困》和《开放社会及其敌人》。
(7) 拉丁原文中是异体字,这里改用引号。
(8) 这多少是牛顿自己的意见;比较牛顿1692—1693年1月17日,特别是2月25日致本特利的信,以及上文 (9) 马赫在爱因斯坦的狭义相对论提出后还活了11年,其中至少有8年他还十分活跃,但他一直坚决反对相对论。尽管在他生前出的《力学》(Mechanik)最后一版(第7版)德文版(1912年)序言中,间接提到过相对论,却是在赞美爱因斯坦的对手雨果·丁格勒时才提到的,并没有直接谈论爱因斯坦和相对论的名字。
(10) 这里不讨论马赫的其他先驱,如莱布尼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