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帝国与君主
二、计议与策士
三、费用与理财
四、富国强兵之道
五、讲话的艺术
六、放债的利弊
七、从属与朋友
八、误解与分歧
九、高官重职
十、司法与国家
十一、权衡价值
十二、贵族的位置
十三、交涉与协商
十四、诉讼与辩护
十五、党派与中立
一、帝国与君主
帝王常常惶恐终日,对人生无所寄望,他们在万民之上,地位至尊,荣华富贵无以复加,当然已经没有什么需要再冀求的了。可是,他们反而因此倍感烦恼,终日生活在惶恐的幻想与阴影中,心事重重,无法自遣。《圣经》上说:“天也高,地也厚,君子的心何所度。”这也算是原因之一了。当一个人的心中没有主要的目标,却满腹猜疑的时候,他的爱恨便令人难以揣测了。同样,帝王也会为一些琐事烦心,如搭建楼亭、提升某人的官爵、精通某项技艺(比如尼罗王会弹竖琴、杜密善王精于射术、高莫达王长于剑术、卡拉卡刺王善驾战车)等。我们在大事情上有了成就之后,如果停滞不前,则会沮丧;如果我们在小事情上面不时有些进展,则会感到精神爽快,不明白其中道理的人是不会相信我这个说法的。我们也常读到一些帝王的历史,这些帝王早年驰骋战场,南征北伐,战无不胜,但这种进展终会停止,因此他们到了晚年忧闷不乐而皈依宗教。亚历山大大帝和岱奥克里王就是这类帝王。近代的例子如查理五世,一个想往前发展的人,一旦猝然停下来,就会怅然,觉得大势已去,今非昔比了。
就帝王的恩威这件事情来说,难得的是懂得恩威并施,这算是一种美德。恩威并施与喜怒无常蕴涵了两种不同的概念。然而,前一种是恩德与威严交互使用,而后者与前者却是大不相同的。维思派尚问阿波洛尼洛斯:“尼罗王为什么会失败?”阿波洛尼洛斯答得好:“尼罗王抚琴的指法纯熟,曲调优美,而治国之时,则有时把弦调得太高,有时又调得太低。”的确,宽严失调都易使王权崩溃。
近代的帝王都是等遇到危难时才以巧计去避开的,却不见有人先采取预防的措施,这等于是在跟命运打赌。采取这种忽略祸患的做法,就可能大祸临头。帝王有许多的困难,其中最大的是他们心里的事。据塔西托说,帝王的欲望大都很强烈而又互相矛盾,所以既想达到自己的目的又不能不择手段则是帝王的致命错误。
做帝王的要设法对付邻国、妻子、儿女、僧侣、贵族、绅士、商贾、平民和军人等,如果他稍不留神,这些人都可能使他罹难、丧生。
首先来谈一谈邻国。由于存在着各种不同的情形,想定出一个对付邻国的一般法则是不可能的。但是,永远不变的原则是有的,那便是做帝王的应该经常有适当的防御措施(比如说,扩张领土、垄断贸易或入侵等),防止邻国变得比自己强大,以免遭受威胁。这种事情应该成立委员会专职负责。欧洲三强联盟时,英格兰的亨利八世、法国的弗兰西斯一世和查理五世,互相防范,严加监督。他们中间如有人被侵犯领土,两国则联合制止,必要时共同讨伐,誓将失土收复,绝不在中途轻言和解或暗中牺牲对方。与这种联盟性质相同的组织,还有那不勒斯的斐迪南王、佛罗伦</a>斯的梅 总的来说(像《圣经》上所说的),我们这小小的躯体无法再增加什么东西,但在国家这个大躯体上,一国之君有力量增加它的广度与大小,因为他可以借法令、制度和风俗等,为后世种下富强的种子。然而,这些事常被忽略,而让运气去做决定了。
五、讲话的艺术
有的人讲话不是在显示他的见识,也不是要对有待辨别的是非发表见解,而只是要表明他能在任何情形之下自圆其说,使人称赞他的机智。这样的讲话能获得别人称赞的只是那如珠妙语,而不是真正的道理。有的人对普通的话题长于谈论,不过他们的谈话却十分刻板而少变化。讲话少变化会使人生厌。最恰当的讲话态度是懂得控制话语的内容,当某一话题发挥完毕时,巧妙地转移话题,并以主动的姿态控制话题。在演讲或普通交谈时,都要懂得做些变化,所谈问题要用浅显的道理加以印证,使人容易听懂,说明一件事情的经过时带点说理的言辞,在闲话中夹杂些意见,在笑话中来点正经的话题,这样才不会使人因听同一种话语太久而感到厌倦。
在有些场合谈话要避免诙谐,如遇到宗教问题、国家大事、个人急事和令人同情的事等。但是,也有人认为,当对方的头脑不清醒时,说些比较刺激的话也许可以使对方振作精神。过于情绪化的言语应加以节制:要好好勒住缰绳,别轻易扬起鞭子!
我们要辨清机智与带讥讽的急智之间的差别。喜欢用讥讽的语气说话的人,人们对他的话会有所畏惧,因此这种人要防备别人对他记仇。肯向人讨教的人,不仅能增长见识,也讨人喜欢。如果所提的问题是被问者的专长当然更好,因为这样被问者可以借机发表他的见解,并且会很得意,发问的人也因而受益匪浅。但要注意的是,别问些无聊的话,否则会惹人讨厌。
在自己讲话时,要给别人讲话的机会。如果一个人说个不停,不让别人插嘴,那么就要设法制止他,使别人也有讲话的机会。像16世纪流行的轻快的双人舞,如果跳舞的人停不下来,音乐师便会出来制止。
如果你不懂装懂,别人虽不揭穿你,但别人绝不是不知道你对自己不懂的事装懂。在说话中要提到自己时,必须选择适当的时机。我认识一个人,他常这样揶揄某一个人说:“他总爱说他自己怎样怎样,结果把自己说成圣贤了。”如果想要自夸而又不失面子,有一个办法:当你发现别人身上也有你所具备的优点时,你就尽量夸奖他就对了。
说话不可太随便。我认识英国西部的两个贵族,一个在家常常保持严肃的态度,而在外面却爱嘲讽他人;另一个则喜欢对那些到他家来参加宴会的人说:“请向我说句实话吧!难道席间连一句和谐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吗?”客人都说了实话。而那位贵族却说:“我以为他的话会破坏席间的气氛呢!”结果弄得彼此都不愉快。所以小心说话比雄辩好些,措辞得当也比恭维好些。只会口若悬河般做长篇大论式的讲话的人是不会交谈的人,他的讲话显示了他做人太不活泼。但是,只会说些闲话而不会做长久辩论的人则又未免显得太浅薄怯懦了。有时,虽然话不及正题,但是起到了引述的作用,这样的话说多了往往会令人生厌,然而,一点引述也没有的话又太不婉转了。
六、放债的利弊
许多人对放债这件事予以冷嘲热讽的攻击。他们说,十分之一的税收原是奉献给上帝的,然而现在为魔鬼所享用,实在令人惋惜。在这个世界上,最敢冒犯周末、假日、安息日的人就是放债的人,因为这种人使借债的人连礼拜天都要工作。放债的人就是维吉尔所说的雄蜂,维吉尔的诗句是这样说的:“他们把不从事生产的雄蜂从蜂巢里逐出。”上帝把亚当贬落到人间后,所制定的 学问能够抑制人类互相烦扰,这一种好处当然也不比前述补自然之缺的好处差。这种好处,古人在奥菲斯剧场假想的叙述上很清楚地说着。在那里,各种鸟兽集合在一起,忘却了他们各自的天性,有的是猛鸷害物的,有喜欢跳弄的,有喜欢争闹的,大家都很友好地站立在一处,静听那竖琴的音调与和声。琴声一止,或为较高的声响所掩,每种畜生都立刻恢复了它们的本性。这种叙述恰当地描述着人的性质与情状,它们充满了凶暴与未经驯服的欲望,关于利益的、关于淫欲的、关于报复的。但是只要他们肯听取那经书、宗教的陈说,激动的演说的辞辩与劝诱之谐美的箴规,法律、宗教、社会的和平就得以维持,这种乐器一旦无声,或是被诱惑与扰乱,使它们不能为人听见,那么一切就都化为紊乱与纷扰了。
十二、贵族的位置
对于这个题目,我们先要谈到贵族与国家的关系,而后再论及贵族个人地位的问题。一个君主国家如果没有贵族存在,那便如同土耳其古代的情形一样,成为一个极端专制的政体,因为贵族具有牵制君主的权力,分散人民对君主一部分注意力的作用。贵族在民主国家里没有存在的必要。没有贵族,民主国家会更平静无事,不致发生变乱。这种情形是因为人们只注意到“事”,而没注意到“人”,如果注意到“人”的话,那也是以“事”为出发点的。例如,人们在察看某些官吏是否称职,是否是恰当的提拔人选时,对他们的阶级与门第是不会计较的。我们都知道,尽管瑞典人有很大的宗教分歧和地域差别,他们的共和政体却维持得很久,原因是他们只重视人的能力,而不去理会人情面子。荷兰的共和政体也很有效,这是由于他们都遵守平等的原则,国家的任何决策与措施都不会失之不公,人民也就乐于奉公守法与担负纳税的义务了。在贵族势力盛行的时候,国王固然可以因此增加威望,但是从另一方面来看,国王的权势也会因此被削弱;平民的生命活力固然会因为往上爬而鼓舞起来,但平民的幸福会受到贵族的威胁,因为贵族奢侈糜烂的生活,是全靠榨取平民的血汗来维持的。因此,平民的物质享受就要因贵族的剥削而降低水准了。贵族的势力当然不可太大,否则国王就要受到威胁,国家的纲纪也会遭到破坏。不过,也必须维持他们适度的权力,以作为国王与平民之间的一种缓冲力量。如果贵族们花费太多,人数又多的话,常会使国家变得非常贫弱。并且,日子久了,有的贵族难免会逐渐变得衰落贫困,财富没有了,贵族们就难以维持以往的荣耀,因此会造成贵族们荣耀与财富失调的现象。
至于一些特殊的贵族,就像是那久经风雨仍屹立不动并且安然无恙的古堡和伟大建筑,或是那历尽风霜却依然坚贞完美的古树一样,我们情不自禁会对他们产生敬意。同样地,当我们看到经过了许多年代的考验尚能安然存在的贵族世家时,自然更要肃然起敬了。新兴的贵族只是凭借权力而形成的,然而贵族世家是由长久年代累积而成的。自身受封的贵族通常比他的后代较勇敢与高强,但不如他的后代清白,因为当他面临升官发财时往往会不择手段,否则成功的希望就很小了。不过,人们会在他死后忘记他的坏处,而记下他的长处,这是自然而合情理的。出身贵族的人常不太勤劳,但是他们对勤劳的人却心怀嫉妒。贵族的身价常是定型的,无法继续高升,所以当他们看到别人继续不断往上发展,自己却停滞不前时,心里自然会产生嫉妒。从另一方面来说,贵族不大会引起别人对他们的嫉妒,因为人们会认为贵族是与生俱来的,觉得那是他们应得的,没有理由去嫉妒他们。国王如果能够任用能干的贵族辅政,国事一定会进行得很顺利,因为贵族出身高贵,民众无不乐于听从。
十三、交涉与协商
用口头的方式同别人交涉事情比用书面的方式好,而亲自谈判又不如托第三者妥当。如果希望对方书面答复,或希望握有他的亲笔信,以备将来之用,或是怕受到干扰,或是防范他人窃听,那当然以书面交涉为妥。但如果要由表情来传达眷顾之意,则以面谈为佳。通常,跟身份低于自己的人谈话,面谈较能表达眷顾之意。如果碰到措辞需要谨慎的地方,则要看对方的表情反应,才能决定一句话的分量,这也是面谈要注意的地方。通常若要预留进退的弹性,也应以口头交涉方式亲自谈判较为妥帖。
找别人做代言人时,如果你选一个足智多谋的人,这种人会设法从谈判中获取小利,交涉完毕后,他会向你报告事情进行得如何顺利,即使有困难,他也会言过其实地告诉你。所以你还是选个老实人较好,这种人受人之托便会忠人之事,交涉完毕后,他会实实在在地向你报告。用人工作要配合他的兴趣,这样他才会努力去做,同时要量材施用:大胆的人可用他来向别人提出抗议;长于言辞的人则可叫他去做劝说工作;蛮横傲慢的人可用他将那无凭无据之事变为真实的情况。
如果你以前用过的人去交涉事情办得很好,并且他的运气又一直不坏的话,你以后仍可以继续用他,因为这种人讲信用,凡事请托他时,他为了保持名声,一定会努力去做。与人谈判时,言语要旁敲侧击,这样比开门见山好,但有一种情形例外,就是当你回答一个一问便知的简单的问题时,就没必要拐弯抹角地说了。托人办事时,选贫苦的人比选不愁衣食的人要好些,因为生活好的人无求于你。对所托的人要先谈好条件,谁先履行诺言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你不先给他好处,当然不便要求他先替你办事,不过你可以设法使对方相信,将来你会有别的事托付给他,另外的情况是,如果你本身具有守信的美名,他对你自然会相信。交涉商谈的目的不外乎是要辨明某件事或完成某件事。我们对人信任的时候会有不自觉的感情作用,常常是想说又羞于启齿,且又找不到适当的借口,这样就很容易吐露出我们内心的隐情。如果我们想对某人游说,就得先知道他的性情习惯,这样才能诱导他而知其目的,以便说服他。而知道他的弱点或不利于他的地方,便可以慑服他。只有深知有谁能影响他,才便于采取相应的行动。如果交涉的对象是个机智的人,我们就得知道他的目的,这样我们才能明白他话中的用意,并且我们的话不要说得太多,说的话须是出乎别人所料的。别以为播种便可以立刻有收获,谈判如遇困难,应该再好好地做准备,慢慢地等待收获。
十四、诉讼与辩护
为人打官司的人常做出许多伤天害理的事,他们危害大众非常厉害。从另一个角度来讲,他们虽然心术不正,但是也办了一些维护正义的案子。这里说他们心术不正,是指他们除了心地不善良之外,还狡诈、言不由衷或不讲信用。为你诉讼的人并不是真的想为你出力,他只是想借机敲诈你,如果你另有人帮忙,他就会用他那如簧之舌来说服你听他的话,以得到你的报答,至少他要寻得一线希望,能随时有机会向你索取报酬。有的人虽然答应为你出力,实际上是想趁机打击另一个人,或借机去报告另一个人的罪行,不然他们哪有借口可以行事。等到他们自己的目的达到以后,你的案子是否会成功,他们就再也不关心了。换句话说,他们是利用别人来成全自己的事情。
为人家打官司实际上是在帮助一个竞争者。每一件诉讼案子都是为争夺一种权利,不管是争夺法定的权益、争论是非、争夺功劳,或申请某种权利,没有一种不是因权益或利害而争的。假使是感情问题的诉讼,需要为没理的一方帮忙的话,那就没有必要上诉到法庭,你只要劝说两边在庭下和解就行了。如果非要偏袒不该帮助的一方,那你也不该故意去诋毁对方。如果你对某个案子不太明了,不知道怎样来办理这个案子时,你最好去请教可靠而有见识的朋友来指点你,但你对所要请教的人,必须谨慎选择,以免受骗。诉讼的人最厌恶的是律师的欺骗,或是律师耽搁了他的案子,因此如果有人委托你办案,而你不便承揽时,那么一开始便要拒绝他。假如你已经接了下来,那就要老老实实地告诉他胜诉的概率,不要夸大,更不要贪得过分的报酬,这种做法才值得人家感激你。如果有人请求你办拒绝赔偿的案子,因为这种案子不一定会成功,所以你只答应所托,要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案情,尽力去办,而不可趁机利用他,在办不成的关头才叫他另想他法。如果接办诉讼的律师不了解诉讼的权利,那才是愚蠢的行为。如果真的不清楚所申请诉讼的权利,那你就是不明是非的人。
诉讼要获得胜诉的上策是事前保守秘密,如果接案的律师告诉当事人有希望胜诉的话,他便会松懈下来,但也有一种人会因此而受刺激,更加全力以赴,以争取胜利。最重要的是进言要适时而为。在诉讼时,一句适时的话会产生奇特的应答效果而获得胜诉。
我们选择为我们辩护的人,与其选大人物,倒不如选择一个平凡而妥当的人。如果只是一知半解的人,则不如有特殊才能的人。如果你所请求的遭到拒绝,也要心平气和,当你再度请求成功了,仍是令人满意的事。当你知道你所请求的人对你有好感时,你为他办案则可以要价高些,你也能如愿以偿。不然,你最好是对报酬逐步分开提出要求。
当一个人第一次请求你作证时,你可以答应,也可以拒绝,但你拒绝他就会失去一个朋友,过去的一切也就一笔勾销了。一个什么事情都爱管的人最易替人作证。但是,如果他所证明的事不正当,那么他也要蒙受名誉上的损失。世上最坏的人,莫过于这种什么事都要管的人,因为这种人对大众有害。
十五、党派与中立
许多人以为国王或大人物们在治理国事、做决策时都是基于党派的利益,其实这种想法是不正确的。对一般事务的处理,最聪明的做法是让各党派的人士互相协调,或与某些特殊人物保持个别的密切关系。我不否认党派的作用。
就个人而言,地位低的人必须参加一个党派,这样他才有被提升的希望,而地位高且力量大的人则最好保持中立,不偏袒任何一方。刚加入一个党派的人要持着温和的态度,设法使自己成为党内与另一个党派最接近的人物,因为这常是获得权势的一种捷径。弱小的党派常会更加团结,少数的坚定分子常能拖垮人数众多而组织散漫的大党。一个党派解体后,残余者便会自行分裂,如由克拉苏与罗马元老院中贵族所组成的党派,曾与庞培和恺撒组成的党派互争短长,但当元老院的权威衰落之后,庞培和恺撒也就分裂了;安东尼本来和奥古斯都结成一体,与布鲁塔斯和卡西阿斯相对抗,但当布鲁塔斯等人失败后,安东尼也和奥古斯都(屋大维)分裂了。这些史例都是属于战争方面的情形,而普通党派的情形也是这个样子。党内的次要角色,在他的党派分裂后,常会变成首脑人物,同样,他也有失去职位变成无名小卒的可能,因为有的人是由于敌对势力的存在在党内才显得重要,敌对势力一旦消失,他们的价值也就不复存在了。我们常见到加入一个党派的一些人,在获得了他们所期望的位置以后,便自以为在党内的地位已经稳固,于是企图另结新派系,或加入到另外一个党派中去。
在另外一种情况中,从别的党派而来的人最易升迁,因为在势均力敌而相持不下的情况下,这种人的力量就显得举足轻重,而成为两方所要极力争取的对象。在两党之间保持中立的人,不见得就是抱着不与人争的态度,他们采取这种立场,很可能是要同时利用两党以取得个人的利益。国王以不参与任何党派为宜。国家有了联盟,对国王是不利的,因为这等于要人民在服从君权的义务上,又要服从另一层更高的义务,这样一来便会使国王的尊严降低,即会造成“国王只不过是我们之中的一员罢了”的印象。在法国已有这种情形。党派活动趋于激烈,是国王权威衰落的象征,这无论对国君之权力或事务来说都有损害。国君之下的党派活动,就如天体中的小行星一般,既要循自己的轨道运行,又要受一种更大的力量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