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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丈夫对各种反对婚姻的看法的回应_人生道路诸阶段

作者:克尔凯郭尔 字数:37091 更新:2025-01-09 16:03:39

格言:“受骗者比不受骗者更智慧”[1]

我亲爱的读者!如果你没有把时间和机会,把你生命中的十来年用在周游世界上,去看一看一个地球环航者所要认识的一切;如果你不具备能力和条件,通过对一门外语的多年练习,进入到各个民族向探研者展示出的性格差异性中,如果你不是想着去发现一个新的将同时取代哥白尼体系和托勒密体系[2]的天体系统,那么就去结婚吧;如果你具备去做fide(诚意地)并且很好心地这样说,并且善良得足以相信自己证明了这东西,我倒是完全同意这本书终结处的诗句,[150]它谢绝一切对男人的浮夸的(vaniloquax)赞美。现在,如果人们在对恋爱和婚姻的幸福的完全而绝对的确定之中阅读这一天真的论证,如果人们在每一个论证之中都加上一个极其悲怆的Ergo(拉丁语:所以)或者quod erat demonstrandum(拉丁语:此为所求证者),而与此同时真正的悲怆激情则是那种确定[151]之中的丰富实质,它根本无需任何证明,这样一来,一种纯粹的幽默效果就出现了。我将对此做出更细节性的解说。在五月二十八日协会,[152]一个年轻科学家做了一个讲演,他出于对自然科学的热情认为,每一个新的发现,比如说现在最新的“用打火石来做肥皂”,[153]都引导我们更近地靠向上帝并且使得我们信服上帝的善和智慧,等等。如果这个讲演要被看成是一种“向上帝靠近”的严肃尝试的话,那么这就让我觉得非常糟糕。相反,如果一个个体人格,在自己“对上帝的善和智慧的信仰”的关系上是一个百万富翁,并且比伦敦银行“更可靠更有经济实力”,[154]如果他,在反思开始展示出“想要在这方面证明一些什么”的迹象的时候,以这一证明来打断反思的证明过程:现在我们甚至能够用“以打火石做成的肥皂”来洗手了,那么,这时事情就不一样了;他甚至能够以这样的方式来终结自己的言谈:看,现在我洗干净我的手了,[155]如果这还不是一个证明,那么我真的绝望了,不想再展开一个这样的证明了。在那本小书中,这被当作一种证明的依据:在希伯来语中女人叫夏娃(生命)、男人叫亚当(大地),[156]——ergo(拉丁语:因此)。就像是在一场altercatio(拉丁语:口角,辩论)之中的促狭,在这altercatio之中一切都是绝对地被决定了的并且是有着见证——以Notarius publicus(拉丁语:公证人)和上帝的封印封了口的,同样,这样的证明也是非常漂亮的。在他将下面的说法当作另一个证明来引用的时候,也是如此:如果一个女人落水,她在水上游泳,[157]相反,如果一个男人落水,他沉下去,——ergo(拉丁语:因此)。这一证明也能够以另一种方式来使用,因为它有助于帮我们解释“中世纪有如此多女巫被烧”的事实。[158]

从我读那本书的时候到现在,已经有好几年了,它曾为我带来极大的乐趣。自然科学和语言科学之中最滑稽的东西以最天真的方式出现。各种不同的东西在我的记忆</a>中留下印痕,在我从不对我妻子说诸如她很苗条之类的话(这些话肯定会让她不愉快而我则说不出来)的同时,我有时(我是自己这样说)很幸运地擅长于一些这样的辩论和观察,这些辩论和观察是让她高兴的,也许是因为它们根本不证明任何东西,而恰恰因此就证明了:我们的婚姻根本就无需任何繁复的批评鉴赏,相反,我们是幸福的。在这个关联上,我常常会感到奇怪,为什么就没有什么诗人真正地描述一对谈话中的夫妇。如果有这么一次他们被描述了,并且如果这应当是一对幸福的夫妇,那么,他们就常常是像一对恋人在说话。在一般的情况下,夫妇总是作为次要人物,并且他们是那么年长,以至于他们就是诗人所描述的被爱者的父亲和母亲。如果要被描述的是一个婚姻,那么这婚姻就至少得是不幸的婚姻,这才会让诗人看得上眼。这之中的差异是:恋爱应当是幸福的,并且有着外来的各种危险,而婚姻则必须有来自内在的各种危险才会变得有诗意。我将此看作是对“婚姻实在是无法享受它应得的认可”的可悲的间接证明,因为这看来就似乎是:一对夫妇不像一对恋人那样地富有诗意。让爱者们去与那整个恋爱的泡沫说话吧,这泡沫让少男少女欢愉;结了婚的人们也不糟糕。我认定,如果一个丈夫没有通过他的婚姻而成为一个幽默者,那么他就是一个糟糕的丈夫,正如如果一个爱者不成为诗人的话,那么他就是一个糟糕的爱者;我认定每一个丈夫都多少会变得幽默,会得到某种幽默的印痕,正如每一个爱者都多少会变得有诗意。如果我以我自己为依据的话,那么我不会在诗意的方面像在“对于幽默的东西的感觉”的方面那样有着那么多的考虑,一种幽默方面的特定印痕,我要将之纯粹归因于我的婚姻。在恋爱之中,“那爱欲的”的许多成分有着一种绝对的意义,在婚姻之中,这一绝对意义与一种幽默的解读发生交替,这幽默的解读是对婚姻生活的平静满足的安全感的诗意阐述。我举一个例子,并且请求读者能够有足够的幽默感而不将之看作是“在证明什么东西”。我和我妻子一同在西兰岛南部做了一次小小的夏季旅行。我们完全以最方便我们自己的方式旅行,由于我妻子想要获得那种被一些人称作是“漫游在乡村公路上”的感受,我们就落脚在各种各样的酒馆饭店,有时候还会在一个这样的酒馆饭店里过夜,不过,最重要的是我们在这一路上要有足够的时间。在酒馆饭店里,我们有机会在四周看看。现在,发生了很奇怪的一件事,我们连续在五个酒馆的墙上看见同一幅招贴,就是说,这招贴以这样一种方式跟着我们而使得我们不可能避开它。这招贴有着以下内容:一个担忧的父亲以最诚恳的表达辞来感谢一个经验丰富医术精湛的执业医生,因为他用艺术家的妙手轻松而不招致疼痛地为这位父亲以及他全家治愈了严重的鸡眼症,并因此而使得他和他的一家能够重新回归到社交生活中去。家庭成员被一一描述出来,其中有一个女儿;由于她就像一个安提戈涅[159]那样曾属于这一不幸的家庭,她就也没能够得免于这一家族的厄运。我们在三个站上都读到了这一招贴,所以毫不奇怪:这事情成了我们的话题。当时我认为这位父亲的做法,这样公开地提到这年轻女孩,是不审慎的。因为,尽管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她是痊愈了,但还是会使一个求婚者心里有想法,这根本就是多出来的不必要的事情,因为我们可以把鸡眼看成是人们在婚礼之后去了解的各种缺点之中的一部分。现在我请求一个诗人来回答我,这一谈话的主题是不是幽默的(我无疑不是一个能够完全幽默地展开这一主题的人);但在另一方面我也要问他是不是这样:只有在一个丈夫的嘴里,这话题才是恰当的,一个恋人会觉得受到伤害,因为这一严重的鸡眼症,哪怕是在被去掉了之后,也会对“那美的”的审美幻想观[160]有严</a>重的打扰。一个这样的玩笑在一个爱者嘴里会是完全不可原谅的。现在,哪怕谈话因为我的卑微而变成了一种简单的日常闲话,那么我还是知道:这让我的妻子感到快活;一种这样的偶然被带到审美的绝对之下,比如说这样,通过“去询问离婚</a>的足够依据”等等,这使她感到快活。有时候,某个行家或者某个特别聪明的少女在我的客厅里对恋爱和苗条夸夸其谈、说“爱者们必须真正相互认识对方以便在选择之中确定自己是选择了一个没有缺陷的人”,有时候我也会说出我的看法,我其实是为了我妻子而说出看法的,我说:是的,这是困难的,这是困难的,比如说,现在这鸡眼症的事情,没有人能够确定地对之有所知:一个人到底是不是有鸡眼或者曾经有过鸡眼,或者一个人会不会得鸡眼。

但关于这个说得足够多了。恰恰正是婚姻的安全感在支承着“那幽默的”。这安全感立足于被体验到的东西,没有那种如同“情欲之爱的最初至福”的不安,尽管它的至福绝不少于情欲之爱的至福。现在,我作为丈夫,八年的丈夫,把我的头靠在她的肩上,这时,我就不是一个崇尚或者挑剔什么“尘世间的美”的批评家,我也不是一个赞美她的胸脯的热情少年,但是我却像 但是现在,让我们看她的情形[315],因为没有决定就没有婚姻。一个女人的灵魂没有并且也不应当有男人所具的那种反思。于是,她因此就不会达成决定。但是她从审美的直接性到达宗教的直接性,就像鸟那样迅速,并且我们能够在另一种意义上谈论一个女人,完全不同于谈论一个男人。我们说:这是一个堕落的女人,恋爱无法使得她变得虔诚。在宗教的直接性中,他们作为夫妇相遇了。但是男人通过一种伦理的发展而达到这宗教直接性。一个希腊的智者曾经说过:女儿们要在她们在年龄上是女孩而在理智上是妻子的时候出嫁。[316]这是一种非常美丽的说法,但是人们必须记住“在理智上是妻子”不同于“在理智上是男人”。女人所具的最高的理智,在她有着荣誉和美的同时所具的最高理智,是一种宗教的直接性。

这样的考虑常常使我欣悦:一个女孩和年轻男人以怎样的方式相互对应才会是合适的夫妇。老实说,如果一个人不为这样的考虑而欣悦的话,那么他也许对自然层面中最美的东西——一对恋人会有感觉,但是他不会有精神的感觉,并且也不会有对精神的信仰。如果人们要说,这样的东西很罕见:一场这样的表达理念的婚姻;好吧,也许这样的事情也同样地罕见:有一个人,当然他像我们所有人一样地相信不朽性,相信上帝的存在,这样的一个人,他竟然确实地在自己的生活之中表达出这理念。

女人在其直接性之中本质上是审美的,但恰恰因为她本质上是如此,因而通往“那宗教的”的过渡也就近在脚下了。女性的罗曼蒂克在下一个瞬间就是“那宗教的”;如果不是如此,那么它就只是一种感性的热情,就只是感官性的魔性感召,端庄所具的神圣纯洁性被转化成了一种诱惑而撩人的昏暗。

这样,直接的恋爱是在女人的身上。这里是共同的地方。但向“那宗教的”的过渡则没有反思地发生。就是说,一种隐约的预感闪过她的意识,她预感到这想法(而男人的反思则理想地竭尽这想法的内容),这时,她就晕倒了,与此同时,丈夫急着赶过去,他同样地被感动,但他的感动是通过反思的,他不会被压倒,他坚定地站立着,爱人倚靠着他,直到她重新睁开两眼。在这一晕眩之中,她被从情欲之爱的直接性中转移到了“那宗教的”的直接性;他们在这里重新相遇。现在她已就绪,已经准备好了让自己进入婚礼,因为,没有决定就没有婚姻。

现在,有什么东西丢失了吗?难道因为情欲之爱的至福在自身之中反映出了天国的祝福,恋爱的幸福就变少了么?难道因为这一切变成了严肃,“相爱者想要永恒地属于对方”就成了一种现世的定性了?至高的严肃在最可爱的玩笑之中作为辅音是不是就不如恋爱直接地想要的一切那么美?因为,如果一个人纯粹直接地说话,那么他就只是像在开玩笑一样地说。如果爱者想要以生命去为自己的情欲之爱冒险,并且,她,被爱者,对此说阿门,那么,即使在他冒生命之险的时候,这也是高贵的,这能够使得石头感动,愿那发笑的人倒霉吧,但是在某种意义上,这却仍只是玩笑而已;因为,如果一个人直接地丧失、直接地大胆冒险,那么这个人就尚未明白他自己。

有一幅描绘罗密欧与朱丽叶的画像,一幅永恒的画像。从艺术的角度看它是不是很出色,我对此不做评论,它的各种形式是不是美,我不做判断,我在这方面缺乏品位和技能。这幅画中永恒的成分是,它描述出一对相爱的人,并且是在一种本质的表达之中描述出他们。无需任何解说,人们马上就明白它,另一方面,任何解说都无法解说出在恋爱的美丽处境之中的这种平静状态。朱丽叶充满仰慕地扑倒在她爱人的脚下,但是,从这一崇拜的姿势中,她的奉献之心在一道充满了天国至福的目光之中将她抬起,但罗密欧则使得这道目光停下,并且,所有情欲之爱的思念在一吻之中永远地得以平息;因为永恒所反射出的光辉为这瞬间映出晕轮,正如罗密欧与朱丽叶不会想到,任何观赏这幅画的人也不会想到,还会有下一个瞬间存在,哪怕这瞬间只是要被用来重复这一吻的神圣封印。不要去问相爱者,因为他们听不见你的声音;但去人世间询问,问这事情是发生在哪一个世纪、在哪一个国家、在一天里的什么时候、几点钟,没有人做答,因为这是一幅永恒的画像。

他们是一对恋人,是一个艺术的永恒对象,[317]但一对结了婚的夫妻则不是。我是不是不敢提及一对夫妻?是不是因为缺少一些婚姻所具的无形荣华,所以那一对恋人就更荣华一些?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又为什么想要作为丈夫呢?就是说,并非每一对恋人都是罗密欧和朱丽叶——“有罗密欧和朱丽叶做样板”,这是令每一对恋人欢喜的美丽愿望——,正如并非是每一对结了婚的夫妻都是完美的夫妻,在这里我们所谈的只是样板,这样板根据其至尊无上的地位(如果我敢这样说的话)来决定执事者们的职位。

这样,她就不是仰慕着地跪下,因为我们能够感觉到,那种被设定在情欲之爱的直接性之中的差异、那种为男人带来优势的男性力量,被提升到了一种更高的统一体、被提升到了“那宗教的”的神圣的平等性之中。她只是沉下身子,她想要在恋爱的仰慕之中跪下,但是他强劲的手臂抱着她的使她站立着。她瘫软下来,不是面对看得见的东西,而是面对那无形的东西,面对这印象的过度剧烈,这时她就抓住他,而他则已经在支承着她。在抓着她的时候,他是被感动的,如果这亲吻不是双向的相互支持的话,那么他们两个就都会踉跄。这不是画像,在画面的处境里没有平静状态;因为,正如我们看见她几乎是在仰慕之中沉下身子,这样,我们在这一中断了的姿势之外看到了一种新的姿势的必要性:她挺直地站在他身边,我们预感到一幅新的画面,那就是婚姻的真实画面,因为结了婚的夫妻是同一基础上的邻角。[318]那把不完整性带进了 他必定会以这样的方式来理解这断裂:在生活之中找到了安全感的他(因为最可爱的教养是借助于一个妻子的谦卑顺从来让自己得到培育,最使人年轻的教学是教育自己的孩子,最佳的庇护所就是在婚姻神圣的高墙背后),现在被扔了出来,被扔进新的处境,被扔进最可怕的生命危险。就是说,这是很确定的事情,他无法有所不同,但是通过这一步他还是冒险进入了找不到任何轨迹的无限空间,在那之中达摩克利斯之剑[364]就悬在他的头上晃动,如果他往天上看,在那里,陌生的诱惑的索套正在套向他的脚,如果他往地上看,在那里,没有任何人伸出帮助之手,在那里,哪怕是最大胆的不惜牺牲生命的引航员也不愿意冒险出发,因为一个人就此将失去的不仅仅是生命,在那里,没有任何同情心会来关照他,甚至最温柔的同情也无法关注他,因为他冒险进入了虚空,面对这虚空一般人只会颤栗着地退缩。他是一个反叛尘世的造反者;感官性在与“那精神的”的善意的理解之中是一根拐杖,正如时间,而他则使得自己成为了感官性的敌人;因为感官性对于他已经成为了一条蛇,而时间则成为了良心不安的瞬间。[365]人们以为战胜感官性是很容易的;是的,事情也确实是如此,如果我们不去通过“想要消灭它”来刺激它的话。我们对相爱的人不谈这一类事情,因为恋爱使得他们对那些只被造反者所发现的危险一无所知;恋爱不知道为什么婚姻会被制定出来,但是一种严肃的说法则知道它被制定出来,是:ob adjutorium,ob propagationem,ob evitandam fornicationem(拉丁语:为了协助,为了繁殖,为了避免淫乱),[366]修道院里的经验能够为这一文本写上可怕的脚注。沿着这条路,我们在心理学的意义上构建出浮士德的灾难[367],——浮士德恰恰就是因为想要作为纯粹的精神,所以到最后沦陷在感官性的暴烈反叛之下。如果一个人是以这样的方式孤独,那么他有祸了!他被整个生活离弃,然而他并非没有伴侣,因为,所有同情的激情在一种焦虑的回忆之中吞噬地燃烧着,这焦虑的回忆在每一个瞬间里都在为他召唤出那些被毁灭者之悲惨的画面,在每一分钟里,都会有突然的事情带着恐怖扑向他。

他必定认为没有人理解他,他有着清醒的头脑来承受这样的事实:对于他,人类的语言只有诅咒,人类的心灵只有那种觉得“他的苦难是他咎由自取而活该受苦”[368]的感情。然而他却不可以硬起心肠来对抗这一切,因为在同一瞬间他是没有资格这么做的人。他必定会感觉到误解对他的折磨完全就好像苦行者在每一瞬间感觉到自己光身子所穿的刚毛衬衣[369]对自己肉体的刺扎,——以这样的方式,他身上所穿的就是误解,身穿这误解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它就像赫拉克勒斯得自翁法勒的衣服,[370]他在之中被烧灼。

重复一些最本质的要点:他不可以觉得自己比“那普遍的”更高,而是必须觉得自己更卑微,他必定是à tout prix(法语:不惜一切代价地)想要留在那里,因为他确实是坠入了爱河,而且不仅仅是坠入爱河,更重要的是,他是个丈夫,他为了自己的缘故必定想要留在那里,还有那些他愿意为之奉献生命的人们,他为了他们的缘故必定想要留在那里,但是现在他看见他们的悲惨,自己却仿佛是一个被人砍去了手和腿的人、一个被人从嘴里拔掉了舌头的人,就是说,没有了任何与人沟通的途径。他必定会觉得自己像是所有人之中最可怜的,是人类中的污秽,[371]他必定会是双倍地感觉到这个,因为他知道,不是in abstracto(拉丁语:抽象地,一般地),而是in concreto(拉丁语:具体地),知道什么是那美的。然后他瘫倒在地;在这里他需要这样一句话,一个独一无二的话,最后的、最极端的话,如此极端,以至于它存在于人类语言之外,而在这句话不出现的时候,在证词不在他这里的时候,在他无法撕开那被封口的公务急件(这急件必须在到达接件者手中以后被撕开并且在信中有着来自上帝的命令)的时候,他就在自己的所有悲惨之中绝望地瘫倒。这就是“成为一种例外”的开始,如果这样的一个例外是存在的话;如果这一切不存在,那么他就不是名正言顺的。这一悲惨无疑是最深重、最煎熬人的悲惨,在之中痛苦毫无止息,除非悔[372]能够向他挥出鞭子,在这里所有人类的苦难都亲自到场来进行折磨,在这里痛苦不会停止,正如一座被包围的城,并不因为守卫换岗,或者因为新的守卫是来自敌人的另一个兵营,它就不再被包围了,并且这痛苦也以这样的方式相互交替换岗:如果一个人自己的痛苦打瞌睡了,那么同情的痛苦就醒来了,如果同情的痛苦打瞌睡了,那么自己的痛苦就醒了,悔[373]的查哨队在每一个瞬间都会来检查这守卫是不是醒着;我要说的是,所有这些问题都超越了我的理解力:从这一悲惨中是不是会发展出一种至福?在这种恐怖的乌有之中是不是会有着一种神圣的意义?必须有怎样的信仰才可能使一个人相信上帝会以这样一种方式介入生活?就是说,这一切如此地向这受苦和行动着的人呈现出来,如果上帝真的是那介入者,那么他肯定就考虑好了对那些被毁灭者们的拯救,只是在决定之瞬间,这被上帝抓住的人,这个被选择的人,他对此只能是一无所知的。我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名正言顺的例外存在;如果有着这样的例外,那么他也不知道这么一回事,甚至在他瘫倒的这一瞬间也不知道,因为,如果他对此哪怕只是稍有一丁点的感觉,他就会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我没有想让自己被卷入这样的问题:是什么东西能够让一个人以这样的方式去绝望,以至于他想要从神圣那里骗走精神,并且不以那种使得神圣喜欢的分派精神的方式来接受这精神?或者这样的问题:一种“神圣的偏爱”,它忌邪地[374]使用“嫉妒”的可怕考验[375]来作为自己的最初表达,而一个人又是怎么会变成这种“神圣的偏爱”的对象的?我只不过是曾有这样的愿望,想要描绘出心理学意义上的各种预设前提。看,在这里,一个修道院的候选人,他不敢让自己沉湎在中世纪的特选事物之中,但他对现代的意识很陌生,他以最贵的价钱买下了价格最贵的苦难。我的描述就像一件缝制好了的衣服;它是各种苦难的刚毛衬衣,例外必须穿上它,——我想,不会有任何误会的快感会爱上这套衣服。

我不残酷;哦!如果一个人有着一个丈夫所能够具备的幸福,那么,他就太幸福了,幸福得无法残酷;如果一个人如此深切地爱生活,在誓言的反复宣许过程中如此深切地爱生活,以至于对他来说一个誓言比另一个誓言更宝贵,因为他在对生活的爱之中依附于她(我仍然以幸福的最初的爱的胜利决定拥抱着她),依附于自己的妻子(为了妻子的缘故,一个人要离开父母),依附于那能够取代损失的东西、那使得我的婚姻生活更美丽更年轻的东西,我的最爱[376]——,他们的喜悦、他们的快乐、他们无辜的心灵、他们在向善之路上的进步[377]使得平凡的日常生计成</a>为一种无法评估的盈余,也使得我为我的生活状况的感恩和我为我亲人所作的祷告在我眼中就像一个国王为自己国家的感恩和祷告一样重要,[378]——那么,这个人就太幸福了,幸福得无法残酷。[379]但是,在一个人坐在调查委员会的审讯室里的时候,他不会被任何想要扭曲正义之路的东西、任何想要把真相引上歧路的东西吓住。我不会走来走去试图去发现什么人能够穿上那件刚毛衬衣,相反我要对那轻率者叫喊,如果他想听的话,他不应当去这些路上冒险,——按自己的想法主动去冒险的人已经走失了。但对于我,这恰恰是生活之美好的新证据:生活以这样的方式被包围起来,没有人会受到诱惑想要冒险走出去;生活以这样的方式确立其基础,哪怕只是关于那恐怖的想法也必定会足以粉碎所有关于“想要成为例外”的痴愚而轻率而自以为是而不健康而神经质的说法;因为,即使我所要求的一切都已被给出,我仍然不知道,一种名正言顺的例外到底是不是存在;当然,我想要将此作为最可怕的恐怖加上去:即使一个人想要作为例外,他也永远无法在自己的这一生命之中确定地知道,他自己到底是不是例外。因此,哪怕他的代价是失去一切,是饱受所有各种各样苦难的煎熬,他也无法为自己买下一种确定。

相反,我则是带着确定性知道,我有一样东西,无论讥嘲、精明,还是这些考究所展示的恐怖,都无法将之从我这里夺走,这东西就是我婚姻的幸福,[380]或者更准确地说,就是我对于“婚姻之幸福”的信念。现在,恐怖已经远远地消失,我不再坐在调查委员会的审讯室里,而是坐在我的书房,就像一场雷电重新使得风景微笑,我的灵魂重新兴高采烈地让我去写婚姻的事情,这在某种意义上是我永远都无法写完的。换句话说,正如丈夫不是一个性急的人,婚姻也不是什么就可以被一下子解释清楚的东西。我刚刚去办了一个用上了酷刑的案子,[381]现在我回到了家,我在她身边,她,所有生活的力量联合起来赋予我许可去合法地拥有她,她,是她为我缩短了那些黑暗的日子而为我们幸福的理解增加了一个永恒,她,是她在我的苦难之中消减痛苦、参与进我的忧虑并且增大我的各种喜悦。看!现在她恰好走过我的门;我明白,她等着我,但是她不愿走进来,唯恐打扰。只一瞬间,我的爱人,只一瞬间,我的灵魂如此富有,在这一瞬间我如此雄辩健谈,我要将这写在纸上,一篇关于你的颂词,我可爱的妻子,然后我要去说服这个世界,让全世界相信婚姻的有效性。但我会及时地,在明天、在后天、在八天之后,可怜的笔,我会及时地将你扔开,我已经做出了我的选择,我接受了暗示和邀请。在思想在一个幸福的瞬间里自愿地呈现出自己的时候,让一个可怜的作家去坐着颤抖吧,颤抖着唯恐有人会打扰他;我什么都不怕,但我也知道那更好的东西,它是比那种在一个男人的头脑里出现的最幸福念头更好、比那被写在纸上的对于最幸福的念头的最幸福表达更好,我知道那更无限地宝贵的东西,它比一个可怜的作家能够用他的笔来写出的每一个秘密都要更无限地宝贵。

注释:

[1] 受骗者比不受骗者更智慧]古希腊智者高尔吉亚(约公元前483-前376年)曾如此说及戏剧观众,普鲁塔克的《雅典人最著名的是善战还是智慧?》中有对此的描述( 参见:Bellone an pace riores fuerint Athenienses,也称De gloria Atheniensium.Plutarchs moralische Abhandlungen,overs.af J.F.S.Kaltwasser,bd.1-5,Frankfurt a.M.1783-93,ktl.1192-1196;bd.3,1786,s.363.

克尔凯郭尔在日记中则说,他是在《戏剧表演的艺术》中 [22] 国王的头衔和尊严,德·文德尔和哥特兰、石勒苏益格的公爵等等]在克尔凯郭尔时代,丹麦国王有着各种正式头衔,其中包括德·文德尔和哥特兰、石勒苏益格的公爵等等。丹麦国王“伟大的瓦尔德玛”1169年战胜了吕根岛上的文德人之后,丹麦国王的头衔加上了“德·文德尔”,瓦尔德玛四世1361年征服了哥特兰之后加上了“德·哥特尔”,1460年克里斯蒂安一世被选作石勒苏益格-荷尔斯泰因的公爵后,国王的头衔又加上了这一头衔。在克尔凯郭尔的时代,这个“等等”意味了“荷尔斯泰因、斯多马恩、迪特玛斯肯、欧尔登堡(的公爵)”。

[23] 在百年之后被忘却]当时丹麦有一支酒谣曲,叫作“一百年后什么都被忘记了”。

[24] 即使这玫瑰不再是那么红,那也是因为它变成了一朵白玫瑰]在与前面出现的“衔位的绶带”的关联上,这一表述可能是指带有“丹麦国旗勋章”的绶带上的黑白相间的颜色。丹麦国旗勋章的衔位在1671年被设立,1808年更新后,它的荣誉标志银十字架,可以授予一个人而不考虑这个人的社会地位。

[25] 丹麦语名词“丈夫”(?gtemand)是由形容词“真正的”(?gte)和名词“男人”(Mand)拼在一起构成的。

[26] 考索大道]Corsoen,丹麦语中的外来语,用来标示“跑道”,意大利城市的主街也叫考索;出自拉丁语cursus,意为“跑;跑道”。

[27] 我的罗德岛和我的跳舞场]黑格尔在《法哲学原理》之中同时用希腊语和拉丁语引用了这样一句来自《伊索寓言》的成语:“ Ρ?δο?,./Hic Rhodus,hic saltus”(这里是罗德岛,你就在这里跳吧),然后黑格尔替换了句子中的用词,把“跳”换成了“跳舞”,这句子就成了hic Rhodus,hic salta,在德语里就是“Hier ist die Rose,hier tanze”(这里是罗德岛,你就在这里跳舞吧)。

典故出自《伊索寓言》 [29] et h?c meminisse juvat ... juvabit]拉丁语:回忆这事情也是一件欣愉的事情……也将是一件欣愉的事情。这是对维吉尔《埃涅阿斯纪》中一个著名句子的“变化的”引用。这句子是在salis grano)。这抗毒药据说能够使人在一天之内百毒不侵。

[32] 一个恶毒的讥嘲者所说的……爱情和婚姻有同样的一些辅音字母……元音来决定出差异]这说法的来源不详。

[33] 《创世记》中……以扫亲吻雅各]《创世记》(33:4)。

[34] 那些博学的犹太人不觉得以扫有这一性情……这就成了:他咬他]在希伯来文的关于《创世记》的文字中有关于这样一个讨论的记载:这讨论是关于“加点的词”(“点”,就是puncta extraordinaria)。两个拉比相互提出自己的解读。一个说这个词意味了“以扫由衷地亲吻雅各”,而另一个则这样解读:以扫想要咬雅各,但雅各的脖子成了大理石,以扫的牙齿短钝并且松动。

就是说,克尔凯郭尔似乎对这一讨论是有所知的,但看来却误会了那些用在词上的点。他没有把它们理解为puncta extraordinaria,却将它们理解为各种元音,——元音变动的时候,这词就改变意义。然而从“亲吻”到“咬”的意义改变不仅仅蕴含元音的变化,而且也有一个辅音字母的变换:在“亲吻”中有着词根n?q,而在“咬”中的词根则是n?k。

[35] “恰恰是更加直接说出来的”这一句按丹麦语原文直接翻译本应是“恰恰是更不加保留地直接以言辞说出来的”,但这描述在汉语中显得有意义重复,因此译者接受编辑的建议,按Hong的英译本翻译,简化了一下。

[36] 情欲之爱是有着自己的神的]在希腊神话里是厄若斯,在罗马神话里是埃莫。

[37] 厄若斯(Eros)作为名字是爱神的名字,但是作为概念名称,则是“爱欲”。

[38] 尽管有这说法是上帝设立了婚姻]在婚礼仪式上,牧师对新婚夫妇说:“这样,这就是你们的安慰:你们知道并且相信,你们的婚姻状态在上帝看来是正当的并且得到了他的祝福。因为这被写在《创世记》的Alter-Bog for Danmark),s.260f。在同样的仪式上,牧师朗读《创世记》(2:18-24):“耶和华神说:‘那人独居不好,我要为他造一个配偶帮助他。’耶和华神用土所造成的野地各样走兽和空中各样飞鸟都带到那人面前,看他叫什么。那人怎样叫各样的活物,那就是它的名字。那人便给一切牲畜和空中飞鸟、野地走兽都起了名。只是那人没有遇见配偶帮助他。耶和华神使他沉睡,他就睡了。于是取下他的一条肋骨,又把肉合起来。耶和华神就用那人身上所取的肋骨,造成一个女人,领她到那人跟前。那人说:‘这是我骨中的骨,肉中的肉,可以称她为女人,因为她是从男人身上取出来的。’因此,人要离开父母与妻子连合,二人成为一体。”见《丹麦教堂仪式书》,s.258f。

[39] Hong的英译本把“关于上帝的想法”(Tanken om Gud)译作the idea of God(“上帝的理念”或者“上帝的观念”),但在这里因为不是说一种概念,所以译者仍按丹麦语原文的字面意义翻译为“关于上帝的想法”。Emanuel Hirsch的德译是“der Gedanke an Gott”(“对上帝的想法”)。F.Prior et M.-H.Guignot的法译是“l’idée de Dieu”(“上帝的理念”或者“上帝的观念”)。

[40] 名词“定性”的丹麦文是Bestemmelse,有“定立性质”或“确定出的性质”的意思。这个词在本书中会频繁出现。

[41] 一个讥嘲者、一个诱惑者、一个隐居者]诱惑者是指诱惑者约翰纳斯。隐居者是指维克多·艾莱米塔(Victor Eremita,拉丁语:胜利的隐士,那在孤独中胜利的人),也就是《非此即彼》的出版者。讥嘲者可能是指康斯坦丁·康斯坦丁努斯。

[42] 这里是说,上帝是“作为精神”的上帝。

[43] 宙斯与赫拉]宙斯与赫拉(克尔凯郭尔将之写成Here)是希腊神话中至高的神。结婚了的神。赫拉是婚姻的监守者,宙斯则是父权家族的保护者。在罗马神话之中是朱庇特和朱诺。

[44] τεmbda;ειο?和τεmbda;εια]希腊语阳性和阴性的形容词:完全的,完美的。源自τεmbda;ο?(télos,目的、目标,完满)。在宙斯和赫拉的关联上意味了(婚姻之)“圆满者”。

[45] 我也不妄用精神上的鹰隼的目光来使我自己有权去藐视]也许是指向格隆德维(N.F.S.Grundtvig)。格隆德维在《北欧神话或者象征语言》(Nordens Mythologi eller Sindbilled-Sprog,Kbh.1832)使用这一表述来形容预言性的诗人或者洞察者。比如说,关于莎士比亚:“对于莎士比亚所预设的那种在人的生活之深度中的力量和鹰隼目光,人们是怎么说的。”克尔凯郭尔在《恐惧的概念》之中也对格隆德维做了类似的调侃:“难道人们没有时常看见,某个聪明透顶的神秘教义传播者是多么出色而勇敢地滥用一整个神话总体,以便让所有单个的神话通过他的鹰眼而成为他的单簧口琴上的一种心血来潮的冲动。”

[46] 项目制造者们对“时代所要求的是什么”这个问题的回答]这里是指海贝尔(J.L.Heiberg)。“项目制造者”这个词早在霍尔堡的剧本《伊塔西亚的尤利西斯》(1724年)中就被谈及过。这是一个贬义的名词,是指一个带着许多无法实现的想法到处奔忙的人。对于克尔凯郭尔,人是可能性和必然性的综合。而“项目制造者”则属于忙碌于可能性而看不见必然性的人。

[47] 朱庇特和朱诺]罗马神话中诸神里至高的结了婚的一对,相应于希腊神话里的宙斯与赫拉。

[48] 历史文献学中的问题]在克尔凯郭尔手写版的《非此即彼》下卷(1843年)之中的一个加写页中有这样的解说:“这是如此聪明的做法,相对于婚姻而言,这做法的始作俑者是他们,朱庇特和朱诺被称作是adultus(拉丁语阳性形容词:完全成年的)和adulta(拉丁语阴性形容词:完全成年的),τεmbda;ειο?(希腊语阳性形容词:完全的,完美的)和τεmbda;εια(希腊语阴性形容词:完全的,完美的)”(Pap.IV A234,s.92)。因此,克尔凯郭尔曾认为téleios和téleia在宙斯和赫拉的关联上可以被译作是拉丁语adultus和adulta(完全成人的)。只在大地上各种生物的关联上,尤其是在人类的关联上,téleios和téleia可以有这种意义。在写《人生道路中的诸阶段》的时候,克尔凯郭尔认识到了自己的这一拉丁语翻译不成立,并且决定压下自己不正确的解说。

[49] den individuelle Tilv?relse。或译作“个体的存在”。这里的“个体的”是一个形容词,不是名词“个体”的所有格。

[50] 在《非此即彼》的下卷中有着关于“有限的‘为什么’”的说法(社科版《非此即彼》下卷63-65页……90页):

由于婚姻以这样的方式是一种内在的和谐,它自然就在其自身之中有着其目的论(Teleologi);这就是,既然它不断地以其自身为前提条件,并且,在这样的情况下每一个关于它的“为什么”的问题也就都成为一种误解,平庸的常识就能够非常容易地对这误解做出解释,这常识——尽管它在通常看上去比那个认为“婚姻是所有可笑事物之中最可笑的”的歌唱师巴希尔要稍稍谦逊一点——却还是很容易不仅仅引诱你,而且也引诱我去说:“如果婚姻不是什么别的东西,那么它就真的是所有可笑事物之中最可笑的东西了。”

然而,为了打发时间,让我们稍稍进一步深入地看一下这之中的随便某一个细节吧。即使在我们各自的笑之间有着极大的差异,我们也还是完全能够稍稍在一起共同笑一笑。这差异差不多就会是一种与在我们想要说出对于“为什么会有婚姻存在”这个问题的答案“这就得去问我们的上帝了”时所用的不同的语气相类似的差异。另外,在我说“我们想要共同地稍稍笑一笑”的时候,有一点是绝对不应当被忘记掉的:在这方面我有多少事情需要归功于你的观察,因为这些观察,我作为一个已婚男人实在是对你感激不尽。就是说,在人们不想去完成那最美丽的工作时、在他们想要在罗德斯——那是向他们指定出来作为跳舞地点的罗德斯——以外的所有别的地方跳舞,那么,就让他们成为你和其他的捣蛋鬼的牺牲品吧,你们这些躲在熟识的面具下面的家伙是最知道怎样去出他们洋相的了。然而,有一点却是我想要挽救的,有一点是我从不曾也永远不会允许自己去以一笑置之的。你常常说,到处走动着单独地去询问每一个人他为什么结了婚,这肯定是“完全绝妙的事情”,这时,人们会发现:通常是非常无足轻重的事情变</a>成起那决定性作用的东西;并且,“婚姻连带所有其后果”,像这样的一个如此巨大的结果能够从如此小小的原因里产生出来,——正是在此中你探究着那可笑的东西。我不该继续在这谬误性的话题上盘桓了,这谬误是在于:你完全抽象地盯着这无足轻重的事情,而一般地说来,只是因为这无足轻重的事情进入了各种各样定性的多样化,所以它才会导致出某种后果。相反,我所想要强调的是那些婚姻——那些尽可能不去具备“为什么”的婚姻——中那美的东西。“为什么”越少,爱情就越多,这就是说,如果我们在之中看见那真的东西。当然,对于那轻率的人,在之后确实会显示出这曾是一个小小的“为什么”;对于严肃的人来说,这显示出来的则是一个极大的“为什么”,这是让他高兴的。“为什么”越少,越好。在那些低阶层之中,通常婚姻无需什么重大的“为什么”就得以缔结了,但因此这些婚姻回响着那么多“怎样”(他们该怎样相处、他们该怎样抚养孩子,等等)的频繁度就要小得多。除了婚姻自身所具的“为什么”之外,从来也不会有什么别的是属于这婚姻的,但这是无限的,并且是在这样一种意义上——也正是在这样的意义上我在此把这关系看成是:没有什么“为什么”,——而这也是你会很容易使自己确信的;因为,假如我们要用这一真实的“为什么”去对这样的一个遵循常识的俗气丈夫回答他的“为什么”,那么,他也许就会像《精灵们》中的校长那样说:“那么让我们获得一个新的谎言吧。”你也还会看出来,为什么我不愿意并且不能够为这一对于“为什么”的缺乏找出一个喜剧性的方面来,因为我怕那样的话就会丧失掉那真的东西。真正的“为什么”只有一个,而且它在自身中有着一种能够镇压住所有“怎样”的无限能量和力。那有限的“为什么”是一个集合体,一窝蜂,每个人都从中取自己的,这个多一点,那个少一点,全都一样糟糕;因为,即使有一个人能够在自己的婚姻入口处把所有的“为什么”结合成一体,那么他仍然就恰恰还是所有丈夫中最蹩脚的。

人们为这一婚姻之“为什么”所给出的在表面上看起来最像样的回答之一就是:婚姻是一所品质的学校,一个人结婚以求陶冶自己的品质并使之高贵。我现在要让自己进入与一个特定事实的关联,我是因为你的缘故才留意到它的。那是关于一个“你所抓住的”公务员,——这是你自己的表述并且这表述与你自己完全相像;因为,在你的观察有了一个对象的时候,你就不会有任何顾忌,你就会认为你在追随你的使命。顺便提一下,他是一个很有头脑的人,尤其是具备诸多语言知识。一家人围坐在茶桌前。他抽着烟斗。他的妻子不是很美丽,看上去相当普通,相对他而言有点老,在这样的意义上人们会——正如你所说及的——马上就想到这之中必定有一个奇怪的“为什么”。在茶桌上坐着一个年轻的多少有点苍白的新婚妇人,看来她知道另一个“为什么”;主妇自己斟着茶,一个16岁的年轻女孩,不是很漂亮,但丰腴而活泼,把茶端给大家;看来她尚未到达一个“为什么”。在这样一个大方得体的聚会里,你的不得体也找到了一个位置。你因为公事而去他那里并且已经徒劳地去过了好几次了,你自然觉得这处境实在是太有利而不会就此让它被白白浪费掉。恰恰是在那几天里,人们在谈论着关于一个被解除了的婚约。这家人尚未听到这一重要的内地新闻。各个方面都在诉说这个案件,就是说,所有人都是起诉指控者,于是这案子进入了被判定的阶段,并且罪人被革出相应阶层的教门。人们对此看法不定,众说纷纭。你甘冒不韪以旁敲侧击的暗示说了一句偏向于对被判者的话,这话当然不能算是对相关之人有利,而只算是给出一个起提醒作用的关键词。这话没能起到你想要让它起的作用,这时你就继续说:“也许那整个婚约就是一个仓促的决定,也许他未曾对那意义重大的‘为什么’作出阐述,一个人几乎能够说出那应当是先于如此决定性的一步的‘aber’(德语:但是),enfin(法语:简言之),一个人为什么结婚,为什么,为什么。”这些“为什么”中的每一个都被以一种不同音色说出,但却是同样地蕴含或表述着怀疑。这太过分了。一个“为什么”就已经会是足够的了,但是一个这样的全然动员、一个在敌营中的Generalmarsch(德语:全队整装进军)则是决定性的。这一瞬间到来了。带着一定的和善(在这和善上却仍然烙有占压倒优势的常识印痕),主人说:是啊,我的好人,我可以对你说为什么:一个人结婚,因为婚姻是一所品质的学校。这时,一切就都被启动了,部分地因为反对、部分地因为赞同,你使得他在莫名其妙之中超过了他的自身状态,这就成了对妻子的小小教诲、使得那年轻的妇人愤慨、让年轻女孩则感到惊讶。我在当时已经因你的行为而责备过你,不是因为主人的关系,而是因为那些女人们,——对于她们而言,你已经恶毒到了足以使得这场面变得尽可能地难堪而又持久。这两个女人无需我的捍卫,并且这也只是你一贯的逢场作戏,这引导着你去保持不让她们从你的目光中消失。但是他的妻子,也许她也确实爱着他,对于她来说,听这岂不是很可怕?还有,在整个处境之中有着某种不得体。就是说,常识理智的反思根本没有使得婚姻道德化,以至于它其实是在使婚姻不道德化。那感官性的爱情只有一种神圣变形——在之中它在同样的程度上是审美的、宗教的和伦理的,这就是爱情;那常识理智性的算计使得它在同样的程度上既不是审美的也不是宗教的,因为“那感官性的”没有处在它直接应当在的位置。于是,一个为了这样和那样东西等等而结婚的人,他迈出了在同样的程度上既不审美也不宗教的一步。他意图中的善意根本没有用;因为那错误恰恰就是:他有着一种意图。如果一个女人结婚,是为了(是的,这样的疯狂是我们在世界中听见的事情,一种看起来是给予了她的婚姻一个巨大的“为什么”的疯狂),是为了给世界生产出一个拯救者,那么,这一婚姻就是在同样的程度上是既不审美的、又不伦理不宗教的。这是某种人们并不能够经常为自己弄明白的事情。存在着某种由“常识理智之人”们构成的阶层,这样的人带着极大的鄙视将“那审美的”视作杂碎和儿戏并且在自己的可怜的目的论之中自以为自己高高地在这之上;但其实却恰恰反过来,这样的人因为他们的常识理智性而在同样的程度上是既不伦理又不审美的。因此,去看另一性别总是最好的,它既是最宗教的又是最审美的。另外,主人的阐释是够琐碎的了,我无须再对之进行介绍;相反,作为这一观察的终结,我祝愿每一个这样的丈夫都得到一个粘西比作妻子,并得到尽可能地调皮捣蛋的孩子,这样,他就能够希望去拥有要达成他的意图所必需的条件。

……

作为这一考究的收获,我可以在这里强调:我们看见,如果一场婚姻是审美的和宗教的,那么它就不可以有任何有限的“为什么”;而这恰恰是那最初的爱之中的“那审美的”,这样一来,婚姻再一次au niveau(法语:同水准于)那最初的爱。这就是婚姻中的“那审美的”:婚姻在其自身中藏有一种丰富多样的“为什么”,而生活将这丰富多样的“为什么”公开在自己的全部祝福之中。

[51] τεmbda;ο?(希腊语:目标)在各种神秘之中的意义]这意义会是在宇宙意义上的“目标”或者“更深的意义”。Ta téleia在希腊语中意味了各种更高的神秘或者仪式(参看柏拉图的《会饮篇》210a,这可能是克尔凯郭尔的来源),而Teletē则是入会仪式的技术名词(参见柏拉图的《会饮篇》365a)。

[52] 这句直译的话应当是:“婚姻是一个τεmbda;ο?(希腊语:目标),但却不是为自然之追求——这样的话我们就触及τεmbda;ο?在各种神秘之中的意义,而是为个体性。”

“为……”在德国唯心主义哲学中是一个概念性的介词,但是中国的读者肯定会不习惯。所以译者在编辑的建议之下把这句改写一下:把“为自然之追求的目标”和“为个体性的目标”改写成为“自然之追求的目标”和“个体性的目标”。

[53] “直接的”在克尔凯郭尔那里和德国唯心主义哲学中是一个重要的概念性用词(形容词或者名词)。所谓“直接的”就是“没有经过反思的”或者“初始的”。

[54] 这里的这个“自由”是一个概念名词。“自由的作为”就是说“自由之所作所为”。

[55] 亦即各种反对婚姻的观点。

[56] 见前面的关于“直接的”的注释。

[57] 见前面的关于“直接的”的注释。

[58] 就像没有偏差的磁针]这里所考虑到的是磁性指北针,它对北的指向几乎在任何地方都有偏差。偏差的原因是磁力北极和地理北极的距离总是有着不规则的变化,因为磁力的两极随地核中的运动而游移。

[59] Hong把“ligesom”(似乎、看来像是)译成英文“as it were”,因为这个英语惯用语在各种不同关联会有各种不同理解(“宛如、好像”、“或者说”、“仿佛”等等)可能会引起读者误读。这里的意思是“看来就像是”。德文译作“gleichsam”,法文译作“pour ainsi dire”。

[60] 见前面的关于“直接的”的注释。

[61]  [75] 丹麦风俗,三十岁仍然是单身的话,人们就会把胡椒瓶(罐)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他。Pebersvend这个词的本义是胡椒店员。过去从德国汉莎商业联盟城市中派出的胡椒调味品商,有着保持独身的义务。后来在丹麦就成了标示三十岁以上老单身汉的名词。

[76] 他不受审判]参看《约翰福音》(5:24):“我实实在在的告诉你们:那听我话,又信差我来者的,就有永生,不至于定罪,是已经出死入生了。”这里的“不至于定罪”,在丹麦语《圣经》中是“不受审判”。

[77] 几率可能性与哲学中的“可能性”概念是不同的,在数学中被称作“概率”,是对随机事件发生之可能性的度量。

[78] 比起对男男女女的江湖医生的惩罚,我们更应当将这样的人关进教养院]原文直译应当是“比起对聪明的男人和妇人们的惩罚,我们更应当将这样的人关进教养院”。“聪明的男人和妇人”是指乡村里的各种没有受过教育也没有行医许可证但却以非正规方式为人治病的人们。丹麦在1794年9月5日发布规定,将这类人定性为庸医,可以对之进行处罚,屡教不改者送进教养院。

[79] 一条狗在水里追逐影子]指向《伊索寓言》:狗嘴里咬着一块肉过河,在水中看见其自己的影子。以为河里也有一条狗也咬着一块更大的肉。它决定去夺那另一块肉,结果他自己咬着的肉反而从嘴里掉下,沉到水底去了。

[80] 那在荒漠里看见十字架的人,如果他被蛇咬了,他会痊愈]查看《民数记》(21:9):“摩西便制造一条铜蛇,挂在杆子上。凡被蛇咬的,一望这铜蛇就活了。”在《新约》中,在教会传统中,这条铜蛇被解读为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基督。

[81] 见上面所说的“婚姻是恋爱与决定之综合”。

[82] “在自身之中有着‘那永恒的’在场并完成这一购买过程的决定”,就是说:“那永恒的”在这决定之中在场并且完成购买过程。所谓的“购买过程”关联到上一个段落里所说的“没有任何结果敢在拍卖的时候喊价,因为那被买进的东西是要à tout prix(法语:不惜任何代价地)被买进的”。

[83] 不可变更的遗赠(Fidemis)]信托的财产,比如说一种资本或者一种地产,通过遗嘱决定下来,被绑定作为对一个家庭的恒定经济支持或者作为对一种基金的维持。只有这财产的利息或者以这财产为资本而获得的流动收入是可以动用的,但作为资本的财产本身则不能动用。

[84] 这里要考虑到“悬浮”,就是升到空气中,脱离大地。拉到大地上,重接地气。

[85] “……负面的决定也是如此;但在这种情况下自由是空白而赤裸的,简直就像是发不出声,难以进行表达,……”这句的丹麦语是“dette har den negative Beslutning ogsaa;men saaledes nk og bar er Friheden ligesom stum,haard at udtale”。

Hong的英译是:“the negative resolution also has this,but the freedom,nk and bare,is as if tongue-tied,hard to express”(“……负面的决定也有这一性质;但自由,空白而赤裸,就像是舌头被捆,难以作出表达”)。

Emanuel Hirsch的德译是作了延伸解读的:“dies hat der negative Entschlu? ebenfalls;aber wenn sie dergestalt leer und blo? ist,so ist die Freiheit gleichsam stumm,schwer auszusprechen”(“……负面的决定同样也有此性质;但是由于这负面决定在这种情形之中是空白而赤裸的,因而自由就像是发不出声,难以作出表达”)。

F.Prioret M.-H.Guignot的法译是“et c''est le cas également de décision négative;mais dans ce cas liberté,sèche et nue,estme muette,dure à exprimer”(“……负面决定的情形也是如此;但在这种情形之中,自由,空白而赤裸地,就像是发不出声,难以作出表达”)。

[86] 牧师对相爱的人们说他们应当相爱]指教堂婚礼仪式中牧师所说的话。

[87] 根据编辑的建议,译者在这里稍作改写。原文直译是:“正如感觉到恋爱的窃窃私语,这一婚礼的宝贵见证,能够取悦感官,在同样的程度上,那句鲁莽的话说出‘你应当爱她’,也是同样地受欢迎的。”

[88] 大胆犯险]谚语“大胆犯险就赢了一半”的前半句,曾被海贝尔(J.L.Heiberg)用作青春剧的剧名。

[89] 一个想要把事情弄得甚好的全能者]指向《创世记》 [90] 普罗米修斯,他被锁链困住]指向希腊神话中的英雄普罗米修斯,他为人类从诸神那里盗火,受到惩罚被锁在高加索山的悬崖上,鹰每天来啄食他的肝脏。

[91] 既被签又被联签]这两个词的意义无法被确定地给出,但它们涉及到银行中的程序,比如说,在有价值的债券上必须有多个有着不同职责的银行工作人员的签名。

[92] “括号里的这种人”,也就是说,“那与‘那现世的’负面地发生关系的人”。

[93] 这决定都像是一张遭到拒付的无效支票]原文直译是:这决定都被抗议。这“抗议”是一个信贷概念,是指“宣告一张支票为空头支票”。

[94] 在哀哭中,也许还咬牙切齿……没有婚礼服,那么他就被驱逐出去]在《马太福音》( [95] 银河(奶水之路)就是因朱诺的奶水而得名]根据希腊神话,银河(按西方语言直译的话是“奶路”)是如此出现的:底比斯国王安菲特律翁之妻阿尔克墨涅遭化身为安菲特律翁的宙斯诱奸,生下赫拉克勒斯。出于她对宙斯之妻赫拉的畏惧,她把孩子遗弃在荒野中,之后赫拉(在罗马神话中的名字是朱诺)不知情地给他喂奶。神圣的奶水使得他不朽(并因此也得到赫拉克勒斯——“赫拉的荣耀”这个名字)。而赫拉克勒斯在猛吸奶水的时候咬痛了赫拉,她把他拉开,有几滴奶水洒出来落在天穹之上,就成了天上的银河。

参见P.F.A.Nitsch,Neues mythologisches W?rterbuch,2.udg.ved F.G.Klopfer,bd.1-2,Leipzig og Sorau 1821[1793],ktl.1944-1945;bd.1,s.814.

[96] 就是说:以“同情”筑起的篱笆。

[97] 就是说:“同情”关怀着这果实。

[98] 看见一个妻子像……树一样地长满绿叶,……开花并结出……果实]指向《诗篇》(128:3):“你妻子在你的内室,好像多结果子的葡萄树。你儿女围绕你的桌子,好像橄榄栽子。”以及(1:3):“他要像一棵树栽在溪水旁,按时候结果子,叶子也不枯干。凡他所作的,尽都顺利。”

[99] 就让他去照顾病人……让他去看顾监狱中的人]指向《马太福音》(25:35-36),在之中耶稣预说出他将在天国中对他所选出进入永生的那些义人说的话:“因为我饿了,你们给我吃。渴了,你们给我喝。我作客旅,你们留我住。我赤身露体,你们给我穿。我病了,你们看顾我。我在监里,你们来看我。”

[100] 在丹麦文原</a>文中这里是逗号,Hong的英译是破折号,Emanuel Hirsch的德译是冒号,F.Prioret M.-H.Guignot的法译是逗号。译者觉得用分号比较合适。

[101] 他没有弄掉他的酬报]在《马太福音》(6:2;6:5;6:16)有相反的表述(“他们已经得了他们的赏赐”)。

[102] 在神圣的疯狂之中]指向柏拉图的对话录《斐德罗篇》,之中对这一概念以及它的不同形态(先知的热情、宗教的狂喜、诗歌的灵感和爱欲的疯狂)有着很长的论述(244a-245b;256;265b)。

[103] 无用的仆人]见《马太福音》( [104] poscimur]拉丁语:“我们被要求”,职责召唤。对这个拉丁语词的使用可以回溯到贺拉斯的Carminum liber I之中开头的句子。

[105] 这一句直译就是“真正理想化的决定必定在同样程度上是具体的,就像它是抽象的”。

[106] 那张量出迦太基范围的皮]根据罗马神话,腓尼基的狄多在她从泰尔到利比亚的逃亡途中,从突尼斯湾登陆,向柏柏人部落首领马西塔尼求买一张牛皮之地栖身,得到应允;于是她便把一张牛皮切成一根根细条,然后把细牛皮条连在一起,在紧靠海边的山丘上围起一块地皮,建起了迦太基城。

参见Vergils,?neide,1.bog,v.365-369(Virgils ?neide,bd.1,s.25).

[107] 甚至连上帝本身都不至于如此忌邪]上帝是忌邪(译成中文这个词在不用于描述上帝的时候被译作“嫉妒”)的,甚至上帝都不至于忌邪(嫉妒)到如此程度。指向《出埃及记》(20:5):“不可跪拜那些像,也不可事奉它,因为我耶和华你的神是忌邪的神。恨我的,我必追讨他的罪,自父及子,直到三四代。”

丹麦文是“Gud selv er ikke saa nidkj?r.”Hong的英译“God himself is not as jealous”。Emanuel Hirsch的德译是“so ‘eifrig’ ist noch nicht einmal Got”。F.Prioret M.-H.Guignot的法译是“Dieu lui-même n''est pas aussi jaloux”。

[108] “不一致”,也就是说,自身中的各个部分有相互矛盾的地方,比如说,一句话的前后有矛盾,那么这句话就有着逻辑上的不一致。

[109] 或者说:在决定之中他们决定想要相互是对方的一切。

[110] ……费加罗对伯爵夫人说……她是唯一的一个这样的女士]在莫扎特的歌剧《费加罗的婚礼》(Le nozze di Figaro,1786年)(文字由Lorenzo da Ponte根据博马舍的一个剧本改编) [114] 时间之充实]见《加拉太书》(4:4):“及至时候满足,神就差遣他的儿子,为女人所生,且生在律法以下。”也参看《哲学碎片》和《恐惧的概念》中相关章节。“时间之充实”(Tidens Fylde)对克尔凯郭尔是一个重要概念。“到了在上帝根据自己的拯救计划想要的那个时候”。参看:《以弗所书》(1:10):“要照所安排的,在日期满足的时候,使天上地上一切所有的,都在基督里同归于一。”

[115] 像俄耳甫斯那样地把恋爱带进白天]指向希腊神话中关于歌手俄耳甫斯的故事。他得到冥王的许可把自己死去的妻子欧律狄刻带回人世,条件是在两人尚未进入人世之前两人的目光不能相遇。但他的爱使得他急不可耐而回头看她,于是永远地失去了她。

[116] 明了化(Forring)]这里的丹麦语Forring有双重意义:一是意味了“解释,说明”,一是意味了“变形,变貌(比如说耶稣的变容:耶稣在山上的时候从身上突然发出光芒);进入理想形态,美化,理想化”。我将之译作“明了化”可以算是一种试图覆盖这双重意义的尝试。

[117] 婚姻是神圣的并且得到了上帝的祝福]见前面的关于“尽管有这说法是上帝设立了婚姻”的注释。

[118] 听上去就像仙女们的声音出自夏夜的洞窟]参看“酒中真言”中对这句诗的注释。

[119] 直译是“它也知道怎样使用大量”。

[120] 这“永恒”是“现世”的对立。

[121] 总是同样的东西并且是关于同样的东西]指向柏拉图对话录《高尔吉亚篇》490e。卡利克勒说:苏格拉底,你怎么老是在说同样的事情。苏格拉底回答说:这些事情不仅仅是同样的事情,而且也是关于同样的事情。

[122] 你永远也不要再去你曾到过的地方]在沃尔夫(P.A.Wolff)的抒情剧《普莱希鸥萨》(Preciosa) [131] 一个多少有点被现代化了的希腊范畴]指向希腊斯多葛主义的哲学家克律西波斯(大约公元前280-前207年)所说的一句话。克尔凯郭尔在他的手稿《非此即彼》 [140] 虚空,虚空]指向《传道书》(1:2):“传道者说,虚空的虚空,虚空的虚空。凡事都是虚空。”也许也指向《传道书》(11:10):“因为一生的开端,和幼年之时,都是虚空的。”

[141] 这是一个奇迹:一个孩子出生了]指向《以赛亚书》(9:5)之中关于耶稣诞生的预言:“因为有一婴孩为我们而生,有一子赐给我们。政权必担在他的肩头上。”

这句的丹麦语原文是:“...hvo takker ikke i Gl?de over Tilv?relsen,ikke som var Ba et Vidunder af Barn(Forf?ngelighed,Forf?ngelighed),men det er et Vidunder,at et Barn er f&osh;dt.”(如果直译的话就是“谁会不在生存的喜悦之中感恩,并非仿佛这孩子是一个神童(虚空,虚空),但一个孩子出生了,这是一个奇迹。”)其中有模棱两可的地方。Hong的英译保持的这种模棱两可(“Who is not grateful out of joy over life,not as if the child were a wonder child(vanity,vanity),but it is a wonder that a child is born”)。F.Prioret M.-H.Guignot的法译则给出了一个明确的解读(“qui ne se sent pas reconnaissant de joie de vivre,non pas parce que l''enfant est un prodige d''enfant,(vanité,oh vanité!),mais parce que c''est un prodige qu''un enfant soit né”),本书译者接受了法译本的解读:“不是因为……而是因为……”

[142] 像泰勒斯那样地说:出于对孩子的爱,他不想要孩子]根据 [143] 一种通过反思而得到的直接性]见前面关于“那对反思的许多说法、对之的崇拜”的注释。

[144] 甚至一个诱惑者也不缺乏想要参与这赞美的厚脸皮]指向诱惑者约翰纳斯在“酒中真言”中的讲演。

[145] 丹麦风俗,如果一个人三十岁仍是单身的话,人们就会把胡椒瓶(罐)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他。参见前面的注释。

[146] 那些在神殿的院子里坐着兑换银钱的人们]参看《马太福音》(21:12-13):“耶稣进了神的殿,赶出殿里一切作买卖的人,推倒兑换银钱之人的桌子,和卖鸽子之人的凳子。对他们说:‘经上记着说,我的殿必称为祷告的殿。’你们倒使他成为贼窝了。”

[147] 眼中的箭]这一表述指向希腊神话中爱神厄若斯(拉丁语是埃莫),按后古典主义的说法是用来引发出恋爱的箭。如果一个人被金箭击中,意味了幸福的爱情;如果他被铅箭击中,这就意味了不幸的爱情。参看W.Vollmer,Vollst?ndiges W?rterbuch der Mythologie aller Nationen,s.191.

在保罗·马丁·缪勒的诗歌《四月歌谣》(1819年)之中有这样的诗句:“美惠的小女孩们/红,白蓝,/到处发送她们的箭一样的目光。”

[148] Hen.Cornel.Agrippa ab Nettesheim]Heinrich Cornelius Agrippa von Nettesheim的拉丁语形式。阿格里帕·冯·内特斯海姆(1486-1535年),德国哲学家和神学家;一个有争议并且充满神话的形象,他作为士兵、医生和教师在欧洲到处旅行。他的命运多变,有时候他是在王公们的手下做事,有时候被关进狱中或者被作为异端通缉。在他的首要著作《关于秘密的哲学》(De ulta philosophia,1533年)中,他试图把各种精神潮流,诸如新柏拉图主义、赫耳墨斯主义和卡巴拉主义结合起来。他把魔法看成是一种与物理、数学和神学一样的科学。在其文章《论科学和艺术的不确定和空虚》(De incertitudine et vanitate scientiarum atque artium dematio,1526年)中,他拒绝沿着知性的道路获得知识的可能性;他认为,只有“个人的上帝关系”导向真相。在克尔凯郭尔的藏书里有他上面提及的这篇文章,出版于1622年,和下面提及的文章收在同一本书中。

“个人的上帝关系(det personlige gudsforhold)”也就是说“一个人亲身体验的与上帝的关系”。

[149] de nobilitate et pr?cellentia foeminei sexus ... libellus]拉丁语:一本关于女性的高贵和出色以及其优越于男性的长处的小册。此书1529年出版于安特卫普,克尔凯郭尔的藏书有此书。

译者不懂拉丁语,所以无法自己翻译出拉丁语书名。以上书名根据哥本哈根大学</a>索伦·克尔凯郭尔中心的注释中的丹麦文翻译转译的。Hong的英译“On the Nobility and Excellence of the Female Sex,and the Superiority of the Same over the Male Sex”(论女性的高贵和出色以及其优越于男性的长处)。Emanuel Hirsch的德译是“Büchlein von Adel und Auszeichnung des weiblichen Geschlechts,sowie von seinem Vorzug dem m?nnlichen gegenüber”(一本关于女性的高贵和出色以及其相对于男性的长处的小册)。F.Prioret M.-H.Guignot的法译是“De noblesse et de qualité du sexe féminin et de sa supériorité sur le sexe masculin”(论女性的高贵和优质以及其相对于男性的优越)。

[150] 这本书终结处的诗句]这附加在书中的诗歌是印在书的开始处,有可能是L.Beliaquetus写的。但是我们无法从别处对这个作者进行了解,有可能这作者是阿格里帕·冯·内特斯海姆的笔名。这首诗的标题是“De foeminei sexus praecellentia”(论女性之出色),内容为“Desine vaniloquax sexumudare virilem/Plus aequoudum ne sit aceruus iners/Desine(si sapias)sexum damnare malignis/Foemineum verbis,quae ratione carent./Si benence tua sexum perpendis vtrumque/Foemineo cedet quisquis virilis erit/Credere si dubites,et res tibi dura videtur/Haud alias visus nunc mihi testis adest/Quem nuper vigns extruxit Agrippa libellum/Ante virosudans formineumque genus”(让我们停止一切对男人的浮夸的赞美,这样我们就能够得免于一大堆空洞的陈词滥调。如果你本来是聪明的,你就停下你关于女性的责难性的和恶毒的痴愚说法。因为你友善地把两种性别置于你的秤中并且难以相信这是可能的,就是说,每一个男人都必须为女人让出地方,这事情仍然让你觉得很麻烦,于是我就在这里引出一个完全陌生的见证,亦即阿格里帕最近所写的那本书,他赞美女性而非男性)。

[151] 亦即,前面所说到的“对恋爱和婚姻的幸福的完全而绝对的确定”。

[152] 在五月二十八日协会]丹麦军官和后来的政治家车尔宁(A.F.Tscherning)在1831年计划以这个名字组构一个协会。这个协会根据一项法令的日期来命名——弗雷德里克六世通过这项法令答应了要施行各种咨询性的社会各等级的议会制度(这是人民统治的最初萌芽)。这个协会的成立目的是:为协会成员处理公共事务的实践创造可能性。然而丹麦的总理府在1831年10月份禁止组构有着这样的目的的协会,人们只能够在 [201] 如果一些东西是由上帝配合在一起的,……那么,思想就也必须将它们放在一起思考]指向婚礼仪式上的用语:“如果什么东西是由上帝组合在一起的,那么任何人都不应当将它们分开。”这一婚礼仪式立足于《马可福音》(10:9):“所以神配合的,人不可分开。”

[202] 三十岁以上的单身汉。见前面注释。

[203] 对括号中的这段,我可以作出以下简明的改写:

这里说“胡椒单身汉”,因为,尽管一个人可能是在那所谓的“爱欲的事物”中饱受考验,甚至这个人可以是无赖,或者更普遍一些,他是个牛皮大王,但只要他还没有结婚,那么人们在日常语言之中就会把他称作“胡椒单身汉”。

[204] 异教文化以柏拉图的方式把女人弄成一种不完美的形式]柏拉图在对话录《蒂迈欧篇》中(42a-b)有这样的说法。见前面“酒中真言”的相关注释。

[205] 我从来就不曾见到任何这样的杂烩被做成功]这一各种视角的杂合恰恰就是前面“酒中真言”中康斯坦丁·康斯坦丁努斯的讲演的特征。

[206] 那种反对女人的说法倒是会有极深的反讽色彩……“她是纯粹的幻觉”的同情,提出这说法]参看前面“酒中真言”中维克多·艾莱米塔的讲演。

[207] 这里,“反讽”是个名词。不是形容词“反讽的”。

[208] 这里,“殷勤奉承”是个名词。不是形容词“殷勤的”。

[209] 伦巴底人]日耳曼人的一支,起源于斯堪的纳维亚,今瑞典南部。四世纪在多瑙河边建国,568年占据北部意大利,征服伦巴底,直到774年,最后的伦巴底国王被法兰克国王卡尔大帝打败。

[210] 霍夫曼小说中的那个疯狂的校长……我的恩典的这小小标志]指向德国浪漫主义作家霍夫曼(Ernst Theodor Amad?us Hoffmann,1776-1822年)。霍夫曼以他的幻想故事著名,但他同时也是乐手、作曲家、画家和司法部门公务员。这场景在他的短篇小说《三个朋友的生活中的片段》(Ein Fragment aus dem Leben dreier Freunde)中出现,而这个短篇则又是他的框架故事《萨拉皮昂兄弟》(Die Serapionsbrüder,1819-1821年)中的一部分。疯狂的书记(不是校长)内特尔曼将自己视作是安汶岛的国王,并且按照他自己的理解是被关了很久;但现在,他的将军打败了保加利亚人(不是伦巴底人),所以他,作为国王,就可以回到自己的国家。于是就有了游行,他在之中头戴金纸做的王冠,并且拿着一把一头有着一只镀金苹果的尺当作权杖。他从自己的内衣口袋里拿出一些丁香分发送给人们,并说:“Nehm er die Wenigkeit,als ein Zeichen meiner Gnade und Affektion!”(德语:请收下这小意思,作为我的恩典和关爱的标志)

参见E.T.A.Hoffmann''s ausgew?hlte Schriften,bd.1-10,Berlin 1827-28,ktl.1712-1716;bd.1,s.175.

[211] 这里,“反讽”是个名词。这里是拟人化地说“反讽”在俯首顺从,并顶礼膜拜。

[212] 凯撒的……迅速征服]指向凯撒的著名捷报veni,vidi,vici(拉丁语:我来,我看,我征服)。这是罗马元帅和政治家盖乌斯·尤利乌斯·凯撒(Gajus Julius C?sar,约公元前101-前44年)在公元前47年小亚细亚泽拉战役中打败本都国王法尔纳克二世之后发出的关于自己的闪电般的胜利的消息。在普鲁塔克的《凯撒》传记之中写道:“凯撒率领3个军团前进,在泽拉附近的一场激烈战斗中完全摧毁了法尔纳克的军队,并迫使他逃回本都。为了告知罗马他取得的如此神速的胜利,凯撒写给他的朋友格奈乌斯·马蒂乌斯三个词:veni,vidi,vici。”

参见Plutarchi vitae paralle,bd.1-9,stereotyp udg.,Leipzig 1829,ktl.1181-1189;bd.7.

[213] 利希滕贝格在一个地方说]《利希滕贝格的文稿》(G.C.Lichtenbergs vermischte Schriften)citius Dei civitaspleretur,& adceleraretur terminus s?culi.”

参见Sancti Aurelii Augustini opera,3.udg.,bd.1-18,Bassano 1797-1807,ktl.117-134;bd.11,1797,sp.740.

[216] 以至于他的衣服后摆都几乎已经出离了存在]按原文直译应当是“以至于他的衣服后摆都几乎没有留在存在之中”。这说法的来源不详。在《非此即彼》 [260] 如果一个讥嘲者想要使用苏格拉底的言辞,那么他就会将之弄得像是一场讲演]在《非此即彼》上卷的“间奏曲”中,苏格拉底的回答恰恰被弄成了一个讲演,“一个心醉神迷的演说”。

[261] 关于泰勒斯……不再是结婚的时候了]可参看 [262] 屠戮天使]指向圣经中所写的埃及所有长子被杀的故事。见《出埃及记》(12:23):“因为耶和华要巡行击杀埃及人,他看见血在门楣上和左右的门框上,就必越过那门,不容灭命的进你们的房屋,击杀你们。”屠戮天使,也就是经文中的“灭命的”。

[263] 内心剧烈冲突的犹疑(Anf?gtelse)。Anf?gtelse是指一种内心剧烈冲突的感情。在此我译作“内心剧烈冲突的犹疑”,有时我译作“在宗教意义上的内心冲突”或者“内心冲突”,有时候我译作“信心的犹疑”,也有时候译作“试探”,有时候“对信心的冲击”。

按照丹麦大百科全书的解释:anf?gtelse是在一个人获得一种颠覆其人生观或者其对信仰的确定感的经验时袭向他的深刻的怀疑的感情;因此anf?gtelse常常是属于宗教性的类型。这个概念也被用于个人情感,如果一个人对自己的生命意义或者说生活意义会感到有怀疑。在基督教的意义上,anf?gtelse的出现是随着一个来自上帝的令人无法理解的行为而出现的后果,人因此认为“上帝离弃了自己”或者上帝不见了、发怒了或死了。诱惑/试探是anf?gtelse又一个表述,比如说在,在“在天之父”的 [290] 这类仰慕者,走出他们好好的外皮,以便去穿上真正的表象]这里是指向黑格尔主义者马腾森(H.L.Martensen),尤其是指向他的一篇文章(“对浮士德理念的思考”)中的一句话。马腾森阐述了,在新教时代艺术应当怎样从宗教之中解放出来,并且吸收世俗的或者说有限的生活,通过把生活吸收进自己的天空而把无限性的光泽借给生活。然后,他写道:“在这里,生活在艺术的精神之中得以复活之后重新站立起来,我们为这一真正的表象而欣悦。”

文章刊登在海贝尔所出版的杂志《珀尔修斯,思辨理念杂志》(Perseus,Journal for den spective Idee)1837年 [307] 见前面的注释,厄若斯(eros)作为名字是爱神的名字,但是作为概念名称,则是“爱欲”。

[308] Hong的英译本漏掉了这个“也许”。

[309] 晦涩的]在《圣经》里常常用到“谜语”这个词,比如说《民数记》(12:8),《但以理书》(5:12);(8:23)以及《哥林多前书》(13:12)。

[310] 对一对爱人谈论义务]在结婚仪式上牧师首先询问新郎,他是否想要和新娘生活在一起,“如同一个高贵的男人应当与自己的妻子生活在一起”;然后问新娘,她是否想要和新郎生活在一起,“如同一个高贵的女人应当与自己的丈夫生活在一起”。参看《丹麦教堂仪式书》 [311] 谈论人类所承受的祸因……谈论婚姻的艰难]在婚礼仪式上,在说完夫妇的义务之后,马上跟上:“也听上帝置于这一国之上的十字架。”《丹麦教堂仪式书》 [317] 按丹麦语直译的话是“艺术的一个永恒的任务”,这里译者采用Hong的英译“an eternal subject for art”。

[318] 同一个基础上的邻角]也就是平面几何之中的“邻补角”:如果两个角有公共顶点和一条公共边,并且它们的另一条边分别在这条公共边的两侧,称一个角为另一个角的邻角。而一个角与它的邻角的和等于180°,也就是说这两个角的共同边之外的另一条边构成一条直线(作为同一个基础),它们则互为邻补角。

[319] habeat vivat cum i]拉丁语:让他拥有她、同她生活在一起。这一表述有可能是出自古罗马独裁者苏拉。因为有许多与他属于同一参议院党派的人长时间地反对他而为年轻的凯撒(凯撒要在后来成为对立的人民党的领袖)说情,他不得不让步,并喊叫道vincerent ac sibi haberent(他们可以赢,并且保留他)。这故事来源于斯文通的《凯撒传》(De vita Caesarum)Betragtninger over den spective Logiks Betydning for Videnskaben,i Anledning af Professor R.Nielsens:“den spective Logik i dens Grundtr?k”,Kbh.1842年)。克尔凯郭尔也在上面所说的同一篇文章里反讽地批评道:“这瞬间临近了;最后一次了,斯蒂陵来通知我们……它会到来的,它肯定会到来的。”

[339] 这个句子的四个版本:

丹麦文:Imidlertid arbeider man paa Systemet,Herre Gud,en Livsbetragtning vilde jo allerede v?re for meget fordret i Forhold til Pr?stationen.

Hong的英文:Meanwhile work is being done on the system—good Lordpared with this prodigious effort,to demand a view of life would be already too much.

Emanuel Hirsch的德文:Inzwischen arbeitet man am System,du mein Gott,eine Lebensbetrachtung w?re ja viel zu viel vengt bei einer rednerischen Darbietung.

F.Prior et M.-H.Guignot的法文:Entre temps on travaille avec le système,[le système de Hegel]que voulez-vous?une conception de vie serait bien entendu trop exiger par rapport à l''issue résultant de ce travail,...

[340] 不在于“在所有说法中都有着意义”,而是在于“在所有说法中都有着同一种意义”]也许是指向柏拉图的对话录《高尔吉亚篇》491b,在之中苏格拉底对卡利克勒说:“你宣称,我总是在说同一个意思,并且因此而指责我;相反我要指责你,你从不对同样的对象说同样的意思。”

[341] 某种被克服了的东西]“被克服了的东西”是黑格尔辩证法中的一个概念。黑格尔的思辨哲学想要为一切事物赢得一种体系性的综观,它对各种不同有限立场进行分析,展示出这些立场各自有着一种相对的有效性,但是在最终被扬弃。最典型的例子是《精神现象学》(Ph?nomenologie des Geistes,1807年),在这部著作之中有着一种通过各个从简单到复杂的阶段的概念性运动。每一个阶段在最初都是以“真”的肯定形态出现,通过分析显现出其包含有内在矛盾,因此被否定而进入新的包容更广的概念。对于黑格尔,宗教是知识的一个有限的阶段,在最终被那构建出绝对知识的哲学克服或者扬弃。

[342] 这句的丹麦语原文为“Det er et maadeligt Forsvar atde haant om,hvis det var den mest chicaneuse Indvending,naar man ikke har en god Samvittighed og veed man har Ret”。

译者对这句句子进行了改写,直译的话就是:“哪怕是最富有诡辩性的反对,一种恰如其分的辩护就是对之作出蔑视,如果一个人自己不能理直气壮地知道‘自己是对的’的话。”

Emanuel Hirsch的德文译文是“Und w?re es auch der allerchican?seste Einwand,es w?re dennoch eine h?chst m?ssige Verteidigung,ihn einfach gering zu achten,wenn man kein gutes Gewissen hat und nicht weiss,dass man Recht hat”。

Hong的英文译文是“Even if it is an objection of the utmost chicanery,it is a mediocre defense to make light of it if one does not have a good conscience and know one is right”。

F.Prioret M.-H.Guignot的法文版是:“Même si c''était l''objection plus chicaneuse,ce serait une pauvre apologie à mépriser quand on n''a pas conscience pure et qu''on sait qu''on a raison”。

[343] 丹麦语原文为“al Oms?tning skal bestandigt skee i et reent Forhold til Gud,der ikke igjennem noget Andet forholder sig til ham”,直译为“所有交易自始至终都应当是在一种纯粹的与上帝的关系之中发生的,此者不通过任何其它事物来与他发生关系”,相当模棱两可:“此者”可以是“与上帝的关系”,这样“他”就是上帝;但是“此者”可以是“上帝”,而“他”则指那个身上有着宗教抽象性的人,这在这句子本身之中能够有更通顺的意义,然而问题是,这个“他”没有在前文之中作为人出现过,所以按理不能直接以代词“他”出现。所以我去查了别的译本。

Emanuel Hirsch的德文译文是“aller Umsatz soll immerfort in einem reinen Verh?ltnis zu Gott geschehen,welches sich nicht durch etwas andres hindurch zu Gott verh?lt”(所有交易自始至终都应当是在一种纯粹的与上帝的关系之中发生的,这关系不通过任何其它事物来与上帝发生关系)。

Hong的英文译文是“every transaction must always take ce in a pure rtionship with God,who is not rted to him through anything else”(所有交易自始至终都应当是在一种纯粹的与上帝的关系之中发生的,上帝不通过任何其它事物来与他发生关系)。

在这里我同意德文译本。

[344] 精神上的考验(Anf?gtelse)。见前面对Anf?gtelse的注释。

[345] 铁路投机买卖]丹麦的vitae paralle,bd.7,s.47.

[358] 没有父亲的孩子们的哭叫声]间接指向《约伯记》(34:28),之中以利户对约伯说,上帝惩罚偏离了他的道的人们。

[359] 就是说,在“他真的是以这样一种方式与生活有着关联”情形之下倒不是不可能。见前面对“……在那另一种情形之下倒不是不可能”的注释。

[360] 直到付清最后一文钱]间接指向《马太福音》(5:26):“我实在告诉你,若有一文钱没有还清,你断不能从那里出来。”

[361] 这句话的意思可以通过这样一个比喻来理解。院子里都是红花,只有它是蓝花,它作为蓝花是一个例外,但是这院子并不因为它是蓝花就变得不及原先院子里只有红花时那么美丽了。

[362] 这里的“自己的罪过”本应译作“辜”(Skylden)。“辜”亦即“罪的责任”而在字义中有着“亏欠”、“归罪于、归功于”的成分,——因行为犯错而得“辜”。

[363] 原文为:“向上帝递交致歉和恢复上帝名誉的宣言”,就是说,他为曾有的侮辱言行向上帝做出正式的赔礼道歉。

[364] 见前面关于“义务之剑每天都在他的头上悬舞”的注释。

[365] 感官性对于他已经成为了一条蛇……良心不安的瞬间]指向《创世记》 [366] ob adjutorium ... ob evitandam fornicationem]这一拉丁语表述的渊源不详。它是神学上对婚姻的经典依据。在《圣经》里相关的文字是《创世记》(2:18-24)讲“帮助”,《创世记》(1:28)讲“繁殖”,《哥林多前书》(7:2)讲“避免淫乱”。

[367] 沿着这条路,我们在心理学的意义上构建出浮士德的灾难]这后面所描写的与任何确定的浮士德故事都对不上,不管是民间故事(十六世纪的),还是歌德的(1808-1832年),还是尼古劳斯·勒瑙斯(Nikus Lenaus)的(1836年)。更确切地说,这应当是克尔凯郭尔(或者法官威尔海姆)自己的浮士德解读。这是对《非此即彼》上卷中“直接的爱欲的阶段”的延续。在《非此即彼》上卷中,浮士德和唐璜分别是在精神的和在感性的形式之中的“那魔性的”。

[368] 原文直译应当是:“他的苦难是他有辜地受苦”。

[369] 苦行者穿的用粗鬃毛织出的衬衣。

[370] 赫拉克勒斯得自翁法勒的衣服]根据奥维德的《变形记》的 [378] ……也使得“我为我的生活状况的感恩”和“我为我亲人所作的祷告”在我眼中就像“一个国王为自己国家的感恩和祷告”一样重要……

[379] 这一整段在原文中是一个长句子,直译为:“我不残酷;哦!如果一个人有着一个丈夫所能够具备的幸福,如果一个人如此深切地爱生活、在誓言的反复宣许过程中如此深切地爱生活,以至于对他来说一个誓言比另一个誓言更宝贵,因为他在这对生活的爱之中依附于她(我仍然以幸福的最初的爱的胜利决定拥抱着她),依附于自己的妻子(为了妻子的缘故,一个人要离开父母),依附于那能够取代损失的东西、那使得我的婚姻生活更美丽更年轻的东西,我的最爱,他们的喜悦、他们的快乐、他们无辜的心灵、他们在向善之路上的进步使得平凡的日常生计成为一种无法评估的盈余、使得我为我的生活状况的感恩和我为我亲人所做的祷告在我眼中就像一个国王为自己国家的感恩和祷告一样重要,——那么,这个人就太幸福了,幸福得无法残酷。”

[380] 译者在这里稍作改写。原句直译应当是:“相反,我则是带着确定性知道,讥嘲、精明、这些考究所展示的恐怖无法从我这里夺走的东西是什么,这东西就是我婚姻的幸福……”

[381] 用上了酷刑的案子]一个使用酷刑来审讯的案子。但是1837年,酷刑在丹麦被废除了。

注解:

① 考虑到“女人的美随着岁月而增长”这句话,如果我们回想一下舞台上的艺术成就,那么这说法难免就很成问题,乃至会起到误导作用,因为在这里一切都集聚在“对瞬间的要求”上,并且人们在本质上所要求的是各种差异;但恰恰正是因此,我就愈加欣悦地看见一种美丽的、对我来说是如此亲切的真相,它在剧院生活的迅速变换之中得到了确认。那借助于我们的剧院真正地呈现“那女人的”的女演员,不局限于“那女人的”的一个方面、不依靠于也不受累于它所具的一种偶然性、不被指派进它之中的一个时间段的,她就是尼尔森女士。a她所展示(但不是直接展示)的形象,她在剧中如鱼得水地运用的声音,那使得协作获得生命的真挚,那使得观众们感到如此安全的内向迷惘,她用来攫住我们的那种安宁,那藐视一切外在事物的可靠灵性,还有心境的这种均匀的洪亮,——这洪亮不猛然爆发、不借助于矜持的回避来制造悬念、不滔滔不绝夸大其词、不自命不凡地让人等待、不作剧烈的爆发、不期盼任何不可言传的东西,而是忠实于自己、为自己负责、在每一瞬间都准备好了并且总是一贯地可靠的:简言之,她的所有表演集聚在那可以让我们称作是“那在本质意义上的女人的”的东西之中。有许多女演员,因在“那女人的”的偶然一方面上的精湛技艺而伟大并被人崇敬,但是,这一崇敬,通常它也会在各种各样的瞬间欢呼之中找到自己的正确表达,而在那成功表演所依据的各种偶然表象消失的时候,它从一开始就是时间之战利品。

既然尼尔森女士的潜在力量是“那在本质意义上的女人的”,那么她所覆盖的范围就是:“那本质的”,哪怕是在更微不足道的方面,只要她在剧中是在一种本质性的关系之中被我们看见(诸如在一出杂耍剧b之中演情妇,在一出田园剧中演母亲,等等),崇高的角色中的“那本质的”,卑劣的角色之中的“那本质的”,这角色虽然在女性的意义上是卑劣的,但在本质上仍然属于这一性别,于是人们就不会因为那不美的东西而觉得不舒服,不会因为夸张而不信,不会倾向于去解释那因教养、因生活条件之影响等等而造成的腐化堕落,因为我们恰恰在表演的理想性之中看见这“腐化堕落”的深度及其渊源。正如她的覆盖范围是本质的,她的胜利也是一种本质的胜利,不是瞬间之短暂的胜利,而是那种“时间没有力量来左右她”的胜利。在她生命时光中的每一个时期,她都会获得各种新的任务并且去表达“那本质的”,正如她就是以此来开始她的美丽生涯的。哪怕她进入六十岁,她仍会继续是完美的。对于一个女演员来说,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比这更高贵的胜利:有这样一个人,也许在整个王国里他是最害怕在这里对别人有所冒犯的,而他敢带着这样的安全感,正如我一样,去提及这“六十岁”,——这本来是一个人在关联到一个女演员的名字时最不应当去急于提及的话题了。她会很完美地表现出一个祖母的形象,再一次是通过“那本质的”来发挥作用,正如一个年轻女孩不是通过任何迷醉评论家的非凡的美、或者通过使得行家入魔的无与伦比的歌声、或者通过“能够舞蹈”——这唤起观众特别的兴趣、或者通过一小点淘气——每个观众都会很愉快地对之做出自己的解释——来发挥作用,而是通过献身仪式,这是那纯粹的“女人性”与“那不灭的”的契约。尽管人们在剧院之中很容易就会想到生命和青春和美丽和魔力的易逝,可在人们崇敬她的时候,人们是那样地有着安全感,因为人们知道这不会消逝。也许这在别人身上会有所不同,这样,这崇敬,因为没有任何“要着急”的理由(并且在这里有的是时间),有时候就会不出现,并且这个女演员就被看作是第二等级的,而如果这里的要求是在瞬间之中比赛跑的话,如果这要求不是在“那持恒的”而是在“那消失着的”之中起作用的话,她也确实是第二等级的。因此,她也许在各种为瞬间量脉搏的批评家们中没有崇拜者、在各种必然会看过这台和那台戏的剧场票友中没有崇拜者、在各种想要发布什么八卦的快信使中没有崇拜者、在各种就像寻找别的“扛一个人”的临时工作的扛拉者那样的胜利扛拉者c中没有崇拜者、在各种本来无法安置一次不成熟的恋爱而将之投向一个女演员的年轻人中没有崇拜者、在各种以瞬间的刺激来维持生命的浪荡子中没有崇拜者,但却在这样的人们中有着崇拜者,这些人在生活之中是幸福而满足的,不想念剧院,不渴望剧院,他们的右手不会马上在当场的鼓掌中跑进左手,d他们的笔不会在同一个夜晚马上就因为一些个细节而在纸上忙碌,相反,他们是慢慢地说话,并且也许是更有辨别地,在“那美的”在真之中e的时候,为看见这美的东西而感到欣悦。

② 《奥赛罗》第二幕第一场,“伊阿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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