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漫画 首页 名著 中国名著 外国名著 玄幻科幻 都市言情 历史军事 排行 免费
搜索
今日热搜
消息
历史

你暂时还没有看过的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历史
收藏

同步收藏的小说,实时追更

你暂时还没有收藏过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收藏

金币

0

月票

0

第二部分_哲学研究

作者:维特根斯坦 字数:18085 更新:2025-01-09 14:52:58

1我们可以想象一个动物生气、害怕、伤心、快乐、吃惊。但能够想象它满怀希望吗?为什么不能?

一只狗相信它的主人就在门口。但它也能够相信它的主人后天回来吗?——它在这里无法做到的是什么 ?——那我又是怎样做得到的?——我该怎样回答这个问题呢?

唯能讲话者才能够希望吗?只有掌握了一种语言的用法者。也就是说,希望的诸种现象是从这种复杂的生活形式中产生出来的某些样式。(如果一个概念的靶子是人的书写的特征,它就用不到不写字的生物身上。)

2“苦恼”向我们描述着以形形色色的变形反复重现在生活画毯上的一种图样。如果在一个人那里悲喜的身体表达交替出现,比方说随着时钟的嘀嗒声交替出现,我们就既不会形成具有烦恼特征的图样,也不会形成具有喜悦特征的图样。

3“他有一刹那感到剧痛。”——为什么“他有一刹那感到深深的悲伤”听起来别扭?只是因为这种情况很少出现吗?

4但你此刻 不觉得苦恼吗?(“但你此刻 不是在下棋吗?”)回答也许是肯定的,但这并没有使苦恼的概念变得更像一种感觉概念。——这个问题其实是一个时间性的、个人的问题,而不是我们本来要提出的逻辑问题。

5“你得明白:我害怕。”

“你得明白:吓坏我了。”——

是的,这话也可以用微笑的 口吻说出来。

你是要告诉我他并不觉得怕吗?!除了通过感觉他还有什么别的办法知道他害怕呢?——但即使那是一条报道,他也不是从他的感觉得知的。

6因为,你请想一想由惊吓的模样唤起的感觉:“吓坏我了”这话本身也是这样的一种模样;如果我在说出这话时听到了它感到了它,那这也属于其余那些感觉之列。那么,为什么非要把不说出的模样当作说出来的模样的根据呢?

1“当我听见这个词的时候,它对我意谓的是……”他说这话时关涉到的是一个时间点 和语词使用的一种方式 。(当然,我们不曾弄明白的是二者的连结。)

而“我那时要说的是……”这个说法关涉到的是一个时间点 和一个行动 。

我谈到表达式的本质关涉 ,以便把它们同我们的表达式的其他特性区别开来。对于表达具有本质性的关涉是这样一些关涉:它们使得我们把否则就会显得陌生的表达方式翻译成我们所习惯的形式。

2如果你讲不出“与”这个词既可以是动词又可以是连词,或者你不会有时把这个词当作动词有时当作连词造句,那你就连小学</a>生的简单练习也做不下来。但我们并不要求小学生脱离开上下文来把这个词当作动词或连词来看待 ,或者报告他一向是怎样看待这个词的。

3如果“是”这个字的含义是“等同于”,那么“玫瑰是红色的”这话就没意义。——这是说:如果你说这句话并把其中的“是”当作等同符号来意谓,这意义对你就瓦解了?

4我们拿出一个句子,把句子里每个词的含义向某人做了解释;他于是学会了运用这些词,因而也学会了运用这个句子。假如我们选用的不是句子而是一个无意义的词列,他就不会学会运用这个词列 。把“是”字解释为等同符号,他就学不会使用“玫瑰是红色的”这个句子。

但“意义的瓦解”也有正确之处。例如在这个例子里:我们可能会对人说:如果你是要长叹一声“嗳,嗳!”你这时不要去想什么爱呀爱!

5经验一个含义和经验一幅意象图画。人们要说,“在两种情况下都在经验 ,只是所经验的东西不同。向意识呈现出了不同的内容——摆在意识前的是不同的内容。”——什么是意象经验的内容?答案是一幅画或一个描述。什么是含义经验的内容?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如果那个说法有任何意义,这意义就是:意象经验和含义经验这两个概念就像“红”和“蓝”这两个概念一样相互类似;而这是错误的。

6我们能像保持一幅意象图画那样保持对含义的理解吗?也就是说,如果我突然明白了某个词的一种含义,——它也能持留在我心里吗?

7“整个计划一下子出现在我心里并且就这样持续了五分钟。”为什么这听起来别扭?可以认为:闪现的东西和持续的东西不会是同一个东西。

8我叫道:“现在我有了!”——一个突然的闪念:此后我将能够摆出这个计划的各种细节了。这里保留下来的该是什么呢?也许是一幅图画。但“现在我有了”并不是说我有了这幅图画。

9某个词的一种含义浮现出来而你没有再忘掉 它,你就能够以这种方式使用这个词。含义对你浮现,你就知道 含义,这个浮现就是知道的开始。那么这个浮现怎么和某种意象经验相似呢?

10我说“唐人先生不是唐人”, 102你必须考虑到,在每个例子中对相互转变的面相的描述都是不同种类的描述。

103(一种诱惑:说“我是这样看到这个 的”——而用“这个”和“这样”指示同一个东西。)请你每次都用这样的假设来祓除私有对象:它不断地改变着;而你却因为你的记忆在不断地蒙骗你而没有注意到这改变。

104观察者先指一下一个不带黑底的白十字章,再指一下一个不带白底的黑十字章,通过这类方法他不难告诉别人双十字章的那两个面相(我将称之为面相组A)。

人们满可以设想这是儿童的原始反应,甚至他这时还没有学会说话。

(所以在告诉别人面相组A的时候我们是指向十字章的一个部分。——我们却无法通过类似的方式来描述兔鸭面相。)

105一个人必须熟悉兔子鸭子这两种动物的样子才能“看到兔鸭面相”。要看到面相组A却无须这一类条件。

106一个人可能把兔鸭头当作画的只是兔子,把双十字章当作画的只是黑十字,但他不可能把单纯的三角形当作画的只是一个倒下来的东西。我们需要想象力 才看得到三角形的这一面相。

107面相组A并非从本质上说就是立体的面相;白底上的黑十字章并非从本质上说就是一个以白色平面为后景的十字章。只给一个人看画在纸上的十字章而不给他看任何其他东西,你也能教会他对别种颜色底子上的黑十字章有个概念。“后景”在这里不过是十字形的周边而已。

面相组A所产生的欺幻,和立方体图形或阶梯的立体面相所能产生的欺幻不是同一种类的。

108我可以把立方体示意图看作一个盒子;——但我也能一会儿把它看作纸盒子一会儿看作锡盒子吗?——如果有人言之凿凿告诉我他能,我该怎么说?我在这里能够为概念划一条界限。

但想一想看画时所用的“感觉 ”这个表达式。(“你感觉得出这种材料多柔软。”)(梦里的知道 。“我当时知道 ……是在那个房间里。”)

109怎么教给一个孩子(例如教算术的时候)“现在把这些 要点放到一起”或“这些 是连在一起的”?显然,“放到一起”和“连在一起”对这孩子本来一定有另一种含义,不同于这样或那样看 。——这是个关于概念的而不是关于教学方法的评注。

110可以把面相的一个种类 称作“组织面相”。这个面相转变了,图画中早先不连在一起的一些部分就连到了一起。

111在三角形里我能够一会儿把这个 看作顶角把那个 看作底边——一会儿把那个 看作顶角把这个 看作底边。——很清楚,对于一个刚刚知道顶角、底边等概念的学生,“我现在把这个 看作顶角”这话说了还是白说。——但我这里意谓的不是个经验命题。

唯当一个人已经能够熟练地应用某个图形,我们才会说他能 一会儿这样 看这个图形一会儿那样 看。

这种经验所依托的是对某种技术的掌握。

112但太奇怪了——要经验 到这个那个竟需要以这一点为其逻辑条件!可你怎么不说只有已经能够做这做那的人才能“有牙疼”?——从这里得出的是:我们在这里涉及的不可能是同一个经验概念。这是另一个经验概念,尽管是具有亲缘的一个。

113唯当一个人能够这样那样 ,学会了、掌握了这个那个,说他经验到了这个 才有意义。

你要是觉得这听起来荒唐,那你得考虑看的概念 在这里是受到限定的。(为了消除数学里的晕眩感也经常需要类似的考虑。)

我们先说话,先有所表达,而后 才获得这些表达式的生命的图画。

114因为,如果我还不知道这种姿态是这种动物的一种姿态而不是它的解剖模型,我怎么能看到这种姿态是犹豫不决呢?

但这岂不只是说:犹豫不决这个概念不止 指涉视觉,所以我就不能用这个 概念来描述看到的东西?——我就不能有一个犹豫姿态的或怯懦面孔的纯视觉概念吗?

115这样一个概念也许可以和“大调”和“小调”做个比较;这两个概念固然有某种感情值,但也可以纯粹用来描述感知到的结构。

116例如把“悲伤”这个性质形容词用于素描的面孔,它指称的是一些线条在一个椭圆形里的组合特点。用于一个人,它就有另外一种(虽然是具有亲缘的)含义。(这却不 是说悲伤的面部表情和悲伤的感觉相似 !)

117再考虑一下这个:我只能看到而不能听到红和绿,——但我能听到悲伤,一如我能看到悲伤。

118只要想一想“我听到一个哀怨的曲子”这一表达式。试问:“他听到 哀怨了吗?”

119如果我答:“不,他没听到;他只是感觉到了这个”——这算什么回答呢?我们连这种“感觉”的感官也举不出来。

现在有人想答:“我当然听到了!”——有人想答:“我其实没听到 。”

但这里可以把概念区别确定下来。

120我们〔把某种面部表情认作某个人胆小的表情〕,对这种面部表情做出反应,我们的反应不同于没把它认作胆小(在这个词的完整 意义上)的那些人。——但我却不 愿说我们的肌肉和关节感到这种反应,不愿说这就是那种“感觉”。——不然,我们在这里有一个受到限定的感觉 概念。

121我们可以说一个人对一张脸上的表情 有目无睹。但因此他的视觉就有缺陷吗?

但这当然不只是个生理学问题。生理学问题在这里是逻辑问题的一个象征。

122你感觉到一个曲子很严肃——你知觉到了什么?这靠把你听到的重复出来是传达不出来的。

123一个随意的书写符号,例如 ——我可以想象它是某种外语里的字母,写得完全正确。但也可以想象它是写错了的字母;可以是这样写错了或那样写错了:例如笔打滑了,或典型的幼稚笨拙,或法律文书用的花体。它可以是以各式各样的方式背离了正确的书写法。——根据我加在这个书写符号周围的种种虚构,我可以在各式各样的面相里看到它。这和“经验一个词的含义”有紧密的亲缘关系。

124我想说,唯当我们以某种确定的方式对待所观察的对象之时,这里闪现的东西才保持着。(“瞧,它在撇眼呢。”)——“我想说”——实际上是 这样吗?——问问你自己:“我有多长时间注意到它?”——我有多长时间觉得它是新的 ?

125在面相里有一种面相存在,而它后来消失了。几乎像是有张脸,我先模仿 它,后来我不再模仿而是把它接受下来。——这不已经足够用来解释了吗?——然而,这不太过分吗?

126“有几分钟我觉察到他和他父亲的相似之处,后来就不了。”如果他只有短短一段时间像他父亲而后来他的脸改变了,人们可以这么说。但这也可以是说:几分钟之后他们的相似之处不再引起我注意了。

127“你注意到他们相像以后,——有多久你意识到这种相像之处?”怎么回答这问题呢?——“我很快就不再想到它了”或“我后来总时不时注意到它”或“有几次忽然又想起:他们两个多像啊!”或“这种相像让我吃惊足足有一分钟。”——会有诸如此类的回答。

128我想提出这个问题:“在我看到这样东西(例如这个柜子)的时间里,我一直意识到 它的立体性、它的景深吗?”或所谓我在整个 时间里都感觉 到它?——但试以 他会盲然看不到两张脸上的相似之处吗?——但若这样,也就看不到相同之处,或近乎相同之处了?这点我不愿断定。(他应当能够执行“把看上去像这个 一样的那件东西给我拿来!”这一类命令。)

146他会不能把立方体示意图看作立方体吗?——从这却推不出,他认不出这是一个立方体的表现(例如一张图纸)。但对于他,这示意图不会从一个面相跳到另一个面相。——问题:他应当像我们一样在有些情况下能把这示意图当作 立方体吗?——若不能,我们就不能恰如其分地把这称作一种盲。

“面相盲患者”对图画的关系会和我们的根本不一样。

147(我们不难想象这种 类型的异常。)

148面相盲和缺乏“音乐听力”具有亲缘 。

149这个概念的重要性在于“看到面相”和“经验到语词含义”这两个概念之间的联系。因为我们要问的是:“一个人若经验 不到某个语词的含义,他缺少的是什么?”

例如,我们要求一个人念“与” 注66 ,同时把它作为动词来意谓,他不理解这个要求;——或一个词一气儿念了十遍而一个人不感觉到这个词对他失去了含义而只是个空洞的声音;——这样的人缺少的是什么?

150在法庭等场合,人们可能讨论某人当时用一个词来意谓什么的问题。这可能从某些事实推导出来。——这是个意图 问题。但他当时怎样经验一个词——例如“大家” 注67 ——也可能以相似的方式具有重要意义吗?

151我和某人约定了一种暗语;“塔”的含义是银行。我对他说:“现在到塔那里去!”——他懂得我的话,也照着做了,但他觉得这样使用“塔”这个词挺怪的,这个词还没有“吸收”这个含义。

152“我带着感情读诗读小说的时候,我会有某种内心活动,在我只是为了获得信息去浏览的时候就没有这些内心活动。”——我这里指的是哪些活动?——语句听起来 不一样。我确切地留意于语句的调子。某个词有时声调不对,强调得太过或太少。我注意到了这个而我的面容表达出这一点。我而后可以谈论我诵读的细节,例如谈论音调不对的地方。有时我眼前浮现出一幅图画,就好像一幅插图。的确,这似乎有助于我把语调读得正确。诸如此类的我还可以提出不少。——我也可以在某个词上加上一种声调,使得这个词的含义从其他词里突显出来,而这个词几乎就像是所涉之事的一幅图画。(当然这可能是以句子构造为条件的。)

153我声情并茂地阅读,念出这个词,这时它整个由它的含义充实着。——“如果含义即语词的使用,这又怎么可能呢?”好,我的表达是个形象的表达。但并非我仿佛选择了这个形象,而是这形象迫人而来。——但这个词的形象用法却不可能和它的原始用法陷入冲突。

154为什么向我呈现的偏偏是这幅图画,这也许是可以解释的。(只要想一下“一语中的” 注68 这个表达式及其含义。)

155但若我可能觉得句子像一幅话语的图画而句子里的每个词都像其中的一个形象,那就无怪乎即使孤立地不派用场地说出一个词,它也会似乎带有一种特定的含义。

156想一下一个特别种类的迷误会对这里讨论的事情有所启发。——我和一个熟人在城郊散步。我在交谈中显露出我以为城在我们的右面。我的这个假设不仅没有任何自己意识到的根据,而且稍加考虑我就会肯定城是在我们的左前方。问到我为什么 以为城在这个 方向,我一开始什么都答不上来。我没有根据 这样认为。但我虽然看不出根据,却似乎看得到某些心理上的原因。要之,是些联想和回忆。例如:我们是在沿着一条运河散步,而我从前曾在相似的情形里沿着一条运河走,那一次城是在我们右面。——这就仿佛是种心理分析,我借此可以尝试为我的没有根据的信念找到原因。

157“但这是种什么样的稀奇经验呢?”它当然不比任何其他经验更稀奇;它只是和我们认之为基本经验的那些经验——如感官印象之类——种类不同而已。

158“我觉得好像知道城在那一边儿似的。”——“我觉得‘舒伯特’这名字好像和舒伯特的作品,好像和他的面孔挺相配似的。”

159你可能对自己说“过去” 注69 这个词,而这一时把它作为命令式那一时把它作为时间副词来意谓。那你现在说“过去!”——然后说“别从那儿 过去!”——两次都是同一个 经验伴随这个词吗?——你有把握吗?

160如果我通过细审看到了我在那个游戏里时而这样 经验这个词时而那样 经验这个词,——我岂不也就看到我在谈话进程之中经常全然不 经验到它吗?——因为,我同样也时而这样时而那样意谓这个词,时而意在这样 时而意在那样 ,此后甚至对我意谓的是什么做出说明,这些都是不成疑问的。

161但还有成问题之处:我们为什么在语词经验的这个游戏 中也说“含义”、说“意谓”?——这是另一种类的问题。——指称这一语言游戏的现象特征是:我们是在下面这种 境况下使用这个表达式的:我们刚才是在那种 特别的含义上说这个词的,这个表达式是从那另一个语言游戏拿过来的。

把这种语词经验称作一个梦吧。它什么也不改变。

162给你“胖”、“瘦”两个概念,你会倾向于说星期三胖而星期四瘦呢?还是反过来?(我倾向于前者。)“胖”、“瘦”在这里的含义和它们通常的含义不一样吗?——它们在这里的用法不一样。——那我其实应当使用另外两个词啦?——肯定不是。——我要把这两个词(在通常对我有效的含义上)用在这里 。——现在我完全不是在说这现象的原因。原因可能 来自我小时候的联想。但这是个假设。无论解释是什么,——那种倾向确实存在。

163问我“你在这里究竟用‘胖’、‘瘦’意谓什么?”——我只能用完全通常的方式解释它们的含义。我不 能以星期四和星期三为例来表明这含义。

164人们在这里可能会说一个词有“原初的含义”和“次级的含义”。唯当这个词对你有原初的含义,你才能在次级的含义上使用它。

165唯当你学过计算——笔算或口算,——才可能借助这样的计算概念让你把握什么是心算。

166次级含义不是一种“转喻的含义”。我说“我觉得元音e是黄的”,这时我意谓的不是:转喻含义上的“黄”——因为除了借助“黄”这个概念我完全没有其他办法表达我所要说的。

167一个人对我说:“请在银行那儿等我。”问:你说出这个词的时候 是意谓着这个银行吗?——这和下面这个问题是同一种类的:“你在去见他的路上是打算如此这般对他说的吗?”这类问题涉及的是某个特定的时间(说话的那个时间,走在路上的那段时间)——而不是那段时间中的某种经验 。意谓不是一种经验,就像打算不是一种经验。

但什么把它们和经验区别开来?——它们没有经验内容。因为伴随它们的以及为它们提供图解的内容(例如种种意象)并不是意谓或打算。

168按某种意图行动之际,意图并不“伴随”行动,就像思想并不“伴随”讲话。思想和意图既不是“分环勾连的”也不是“不分环勾连的”,既不可以和行动和讲话之际发出的单个声音相提并论也不能和一个曲调相提并论。

169“说”(无论出声或不出声)和“想”不是同一种类的概念;尽管二者联系得极为密切。

170我们对说话时的经验的兴趣 和对意图的兴趣是不一样的。(心理学家也许能够从这经验中对“潜意识”意图有所了解。)

171“说这话时我们两个都想到了他。”让我们假设两个人这时各自无声地对自己说了同样的话——这还能是说什么呢?——即使如此,这话不还只是个萌芽 吗?这话仍必须属于一种语言、属于某种语境:为了真正地是想到了那个人这一思想的表达。

172即使上帝窥入我们心底也无法在那里看到我们说的是谁。

173“你说这话时干吗看我?你是不是想到了……?”——那么,在这个时间点上确实有某种反应,而这种反应通过“我想到了……”或“我忽然记起了……”这类话得到说明。

174你借这个表达式涉及说话之际的某个时间点。你涉及的是这一个时间点还是那一个会有不同的作用。

仅仅对语词加以说明不涉及说出这个词之际所发生的事情。

175“我意谓的是(或我刚才意谓的是)这个 ”(事后对语词的说明)和“我刚才说的时候想到了……”这两个语言游戏完全不同。后一个和“我记起了……”具有亲缘。

176“我今天已经三次记起我必须给他写信了。”这时候我心里发生的事情有什么要紧?——但另一方面,说这话本身有什么要紧?有什么相干?——从这话我们可以得出某些结论。

177“说这话时我想到了他 。”——什么是这个语言游戏由之开始的那种原始反应(那种原始反应能够被翻译成这句话)?人们怎么一来就使用这话了?

原始反应可以是一个眼神,一个姿态,但也可以是一个词。

178“你干吗看着我摇头?”——“我想让你明白,你……”这表达的不应是某种符号规则,而是我的做法的目的。

179意谓不是伴随这话的活动。因为没有哪种活动 会具有意谓的结果。

(与此相似,我认为可以说:计算不是实验,因为没有哪种实验会具有一次相乘所特有的结果。)

180说话的确有重要的伴随活动;不假思索的说话经常没有这些伴随活动,从而我们可以借此识别它。但这些活动 却不是思想。

181“我现在知道了!”这时发生了什么?——那么我在肯定自己知道了的时候我并不 知道啦?

你看错了方向。

(这个信号是做什么用的?)

可以把“知道”称作这声喊叫的伴随物吗?

182一个词的熟面孔,觉得一个词自身中收藏着它的含义,觉得一个词是其含义的一模一样的图画,——这副面孔这类感觉对某些人可能完全是陌生的。(这些人会没有这些东西附属在他们的话语上。)——我们怎么表达这些感觉?——这在于我们怎样选择和估价语词。

183我怎么找到“正确的”的语词?我怎么在诸语词之中进行选择?颇有些时候我仿佛依照它们气味的细微差别来比较它们:这一个 太这个了,那一个 太那个了,——这个 正对。——但我未必每次都评判、说明;经常我可能只说:“反正这个还不合适。”我不满意,继续搜寻。终于冒出一个词:“就是 它!”有时 我能够说出为什么。在这里,搜寻和发现看起来就是这样。

184你忽然想到这个词的时候,难道它不是以某种特殊的方式“冒出来”的吗?不信你就好好注意一下!——我好好注意也没用。它只能够揭示我 心里现在 发生的是什么。

我怎么竟会在这时候就注意倾听呢?我必须一直等到又有一个词忽然浮现。但稀奇的是,我似乎不必等它浮现,而可以向自己展示它,即使它实际上并没有出现……怎么展示?——我扮演 它。——但我通过这种方式能经验到什么 ?我究竟在复制什么?——典型的伴随现象。首要的有:姿态、表情、声调。

185说到某种细微的审美差别,我们有时有很多 可说的——这一点很重要。——最初的表达当然可以是:“这个 词合适,那个 不合适”——或诸如此类。但这些词中的每一个都和其他词句盘根错节地联系着,而这些联系都是可以讨论的。事情恰不 随着那个最初的判断了结,因为起决定作用的是一个词的场。

186“这个词就在我嘴边上。”这时我的意识里发生了什么?根本无关紧要。无论发生的是什么,都不是这句话所意谓的。这时在我的行为举止上发生了些什么倒更值得关注。——“这个词就在我嘴边上。”告诉你:这里该用的那个词滑走了,我希望很快又找到它。除此之外,这句话所表达的并不比某种无言的举动更多些。

187对这一点,詹姆士其实要说的是:“多奇妙的经验!词还不在那里,却又在某种意义上已经在那里了,——或某种只能够 生长成这个词的东西已经在那里了。”——但这根本不是什么经验。把它解说 为经验,它看上去当然就很奇怪了。这正像把意图解说为行动的伴随物,却也正像把-1解说为基数。

188“这个词就在我嘴边上”这话就像“我现在知道怎么继续下去了”这话一样不是用来表达经验的。——我们在某些特定情况 下使用这话,它被某种特殊的举止环围,也被一些典型的经验环围。尤其是说了这话之后常常是找到了 这个词。(问问你自己:“要是人们从来 没找到过已经在他们嘴边上的词会是怎么样的?”)

189不出声的“内在的”话语不是某种藏头露尾的现象,仿佛要通过一层面纱才能觉察它。它根本 不是隐藏着的,但它的概念却容易使我们糊涂,因为这概念有很长一段路紧贴着某种“外在”活动的概念同行,却又不与后者互相涵盖。

(心里说话和喉头的肌肉是否由神经联系在一起,这个问题以及类似的问题自可以很有意思,但对我们的探究则不然。)

190心里说的可以说出来告诉别人,心里的话可以有某种外部动作相伴随 ,这些都表现出“心里说话”和“说话”的密切亲缘。(我可能一边在心里唱,或不出声地读,或心算,而一边用手打着拍子。)

191“但在心里说却是我必须通过学习才会做的事情!”不错;但这里什么是“做”,什么是“学”?

让话语的使用教给你什么是它们的含义!(与此相似,在数学里常常可以说:让证明 教给你什么 得到了证明。)

192“那我心算时就并非当真在 进行计算啦?”——可你也对心算和可以觉知的计算做出了区别!然而,你只有学到什么是“计算”才能学到什么是“心算”;你只有学会计算,才能学会心算。

193一个人用哼哼(闭着嘴)重复某些语句的声调,他可以很“清晰地”在意象中说话。喉头的活动也提供帮助。但值得注意的恰是这时是在意象中听到 话语,而不仅仅是感觉到 话语在喉头上的所谓残骸。(因为也可以设想有些人不出声地借助喉头的活动进行计算,就像人们可以用手指头来计算那样。)

194我们可以假设我们在心里说话的时候我们的身体里会出现这样那样的活动。这样的假设,我们对它的兴趣只在于它向我们展示出“我对自己说……”这种表达式的某种可能用法;这也就是从表达式推导出生理活动的假设。

195别人在心里说些什么对我是隐藏不露的,这原包含在“在心里说”这个概念 里面。只不过这里用“隐藏”这个词不对;因为若说对我隐藏着,那对他自己就应该是公开的,他 一定知道 说的是些什么。他却并不知道,只不过我确实有怀疑的余地而他却没有。

196“一个人在他心里对自己说些什么对我是隐藏着的”当然也可以是说:我多半时候猜 不出来,也无法(这原也是可能的)从他的声带活动之类解读出来。

197“我知道我要什么,愿望什么,相信什么,感觉什么……”(诸如此类一切心理动词);这要么是哲学家的胡言,要么不 是一个先天判断。

198“我知道……”可以是说“我不怀疑……”——但它不是说:“我怀疑……”这话没有意义 ,从逻辑上排除了怀疑。

199只有在一个人可能说“我认为”或“我推想”的地方,只有在他可能有确信也可能没有确信的地方 注70 ,他才可能说“我知道”。(你也许想用下面的例子来反驳我:人们有时说“可我一定知道我疼不疼!”“只有你自己知道你是怎么感觉的”或诸如此类,那你应该检查一下这类话语的起因和目的。“战争就是战争”也满不是同一律的一个例子呢。)

200可以设想在某种情况下我可能 要让自己相信我有两只手。但通常情况下我却不可能 这样。“但你只需把手举到眼前看看就行了。”——如果我现在 竟怀疑自己有没有两只手,那我也不必须信任自己的眼睛。(我这时问问我朋友也是一样的。)

201上一段所说的和下面这种情况是有联系的:“地球存在了几百万年”这样的命题比“地球在最后五分钟里存在着”意义更为清楚。因为,你若主张后面这个命题,我就会问你:“这个命题涉及的是哪些观察?哪些观察可能和它相反对?”——同时我却知道前一个命题属于哪个思想范围,和哪些观察相联系。

202“新生儿没有牙。”——“鹅没有牙。”——“玫瑰没有牙。”——可最后这命题——人们要说——显然是真的!甚至比鹅没有牙还肯定。——可它却不那么清楚。因为玫瑰该在哪儿长牙呢?鹅在腭上没有牙。它翅膀上当然也没牙,但说鹅没有牙的人没有谁意谓这个。——若说母牛嚼碎饲料,用它来给玫瑰上肥,所以玫瑰有牙,牙长在一个动物的嘴里,这又是个什么说法?因为我们先前不知道玫瑰花上哪儿找得到牙,这话也就无所谓荒唐了。((和“别人身体里的疼痛”联系在一起。))

203我可以知道别人在想什么,但不可以知道我在想什么。

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是正当的,说“我知道我在想什么”是错误的。

(一大团哲学的云雾凝聚成一滴语法。)

204“人的思想封闭自锁,在意识内部进行,和这种封闭比较,一切物理上的封闭都是敞亮的。”

若有人总是能够——也许通过对喉头的观察——读出别人不出声对自己说的话,他也会倾向于使用这幅完全封闭自锁的图画吗?

205我用一种身旁的人们听不懂的语言出声地对自己说话,这时我的思想对他们是隐藏着的。

206我们假设有个人每次都猜对我在思想里对自己说的是什么。(他怎么做到这一点无关宏旨。)但什么是他猜对的标准?好,我禀性诚实,承认他猜得对。——但我自己不会糊涂吗?我的记忆</a>不会欺骗我吗?我说出——并不说谎——我刚才在想什么的时候不会总是糊涂或被记忆欺骗吗?——但在这里“我心里发生了什么”看来根本无关紧要。(我这里是在划出一条辅助线。)

207我承认我刚才是如此这般想的,这种承认 之为真的标准不是真实描述 某种活动的标准。真实承认的重要之处不在于有把握地真实报道出任何一个活动。这一承认之为真就是由真诚 的特殊标准来担保的,而它的重要性毋宁在于可以从某种承认得出的特殊后果。

208(假设梦能够为我们提供有关做梦人的重要消息,那么提供消息的将是对梦的诚实讲述。做梦人醒来后报道他的梦的时候是否被他的记忆欺骗呢?这个问题不会发生,除非我们引进一个报道与梦“相符”的全新标准,引进一个在这里对真和真诚做出区别的标准。)

209“猜思想”的游戏。其中一种可以是:我用乙听不懂的语言告诉甲一件事。乙来猜我讲的话是什么意思。——另一种可以是:我写下一句话,你看不见这个句子。你必须来猜这句话的文字,或它的意义是什么。——再有:我做一个拼板游戏;你看不见我,却要时不时猜我在想什么,并把你的猜测说出来。例如你会说:“这块该放在哪儿呢?”——“我现在 知道它合在哪儿了!”——“我完全想不出这儿该上哪一块。”——“天顶这一片总是最难拼的”等等——这时我 却无需对自己说话,无论出声还是不出声。

210所有这些都是猜思想,如果说事实上这些都没有发生,这没有发生并不使得思想比没有觉察到的物理过程更隐蔽些。

211“内心 对我们隐蔽着。”——未来对我们隐蔽着。——但天文学家计算日蚀之际是这样想的吗?

212我看见一个人由于显而易见的原因疼得蜷起身体,我不会想:可这个人的感觉对我隐蔽着。

213我们有时也说某个人是透明的。但对这一观察颇为重要的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可能完全是个谜。我们来到一个具有完全陌异传统的陌异国度所经验到的就是这样;即使我们掌握了这地方的语言仍是这样。我们不懂 那里的人。(不是因为不知道他们互相说些什么。)我们在他们中间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214“我无法知道他心里发生些什么”首先是一幅图画 。它以使人确信的方式表达一种确信。它不曾举出这确信的根据。这些根据 不是一下就举得出来的。

215即使狮子会说话,我们也理解不了它。

216可以设想像猜测思想那样猜测意图,但也可以设想对一个人事实上将做什么 加以猜测。

说“只有他能够知道他打算做什么”是胡话;说“只有他能够知道他将做什么”是错误的。因为我用来表达意图的预告(例如“我五点回家”)不一定兑现,而别人却可能知道实际上发生的将是什么。

217但有两点很重要:一,在很多情况下别人无法预言我的行动,而我却能在我的意图中预见它们;二,我的预言(在我的意图的表达里)和别人对我的行动的预言基于不同的根据,从这两种预言引出的结论完全不同。

218我对另一个人的感觉可能很确凿 ,就像对任何一个事实那样。但“他极为沮丧”、“25×25=625”、“我60岁”这些命题却并不因此成为相似的工具。明显的解释是:这些是不同种类 的确凿。——这个说明似乎在解说一种心理学的区别。但这区别是逻辑的区别。

219“然而,你确凿 的时候只不过是对怀疑闭上了眼睛吧?”——我眼睛是闭上了。

220我对这个人在疼不如对2×2=4确凿吗?——但因此第一种确凿就是数学的确凿啦?——“数学的确凿”不是心理概念。

确凿的种类是语言游戏的种类。

221“他的动机只有他知道”——这表达的是:我们问他他的动机是什么。——他若诚实就会告诉我们;但我要猜出他的动机仅靠诚实就不够。这里是和知 的情形具有亲缘之处。

222但你请醒目 来看:我们的确有承认我所作所为的动机这样的语言游戏。

223我们意识不到一切日常语言游戏的超乎言表的多样性,因为我们语言的衣裳把一切都弄成一个样了。

新东西(自发的东西,“特别的东西”)总是个语言游戏。

224动机和原因的区别是什么?——我们怎样发现 动机,又怎样发现原因?

225有这么个问题:“这是判断人的动机的确凿方式吗?”但为了能提出这个问题,我们必须已经知道“判断动机”的含义是什么;而这不是靠教给我们“动机”是什么和“判断”是什么就学会的。

226我们判断一根棍子的长度;我们能够寻找并找到一种方法,更准确或更确凿地判断这长度。所以——你说——我们在这里所判断的东西 是独立于判断方法的。什么是长度,这不 能通过确定长度的方法来定义。——这么想的人想错了。——什么错误?——“勃朗峰的高度依赖于我们怎么攀登它”会是个稀奇说法。而“更准确地衡量长度”,人们要把这比作越来越接近一个对象。但“越来越接近对象的长度”说的是什么在有些情况下清楚,在有些情况下却不 清楚。我们并非通过学会什么是长度 什么是确定 而学会“确定长度”说的是什么;我们倒是通过学会什么是确定长度等等学到“长度”一词的含义的。

(因此,“方法论”一词有双重含义。我们用“方法论研究”所称的可以是一种物理研究,也可以是一种概念研究。)

227说到确凿,说到相信,我们有时要说它们是思想的色调;它们有时借说话的声调 得到表达,这是真的。但不要把它们想作说话时思想时的“感觉”!

不要问:“我们对……确凿的时候心里都发生些什么?”而要问:“对此事是这样确凿”是怎么在人的行动中表现出来的?

228“你可以对别人的心灵状态十分确凿,但它仍只是一种主观的确凿,不是客观的。”——这两个词提示出语言游戏之间的一种差别。

229关于哪个是计算(例如较长的加法)的正确结果可能发生争论。但这种争论很少发生,持续时间也不长。就像我们常说的,争论“确凿无疑地”解决了。

数学家们一般不会为计算结果争论起来。(这是个重要的事实。)——若非如此,若一个数学家坚信某个数字不知不觉改变了,或者记忆欺骗了他或别人,诸如此类,那么我们就没有“数学的确凿”这个概念了。

230这却仍然可以是说:“尽管我们永远不可能知道 计算的结果是什么,但这计算仍始终有完全确定的结果。(上帝知道这结果。)数学当然具有最高的确定性,——虽然我们只能据有它的粗略摹本。”

231那我大概要说数学的确凿基于墨水纸张的可靠了吧?不然。(那将是恶性循环。)——我没说数学家们为什么 不争论,而只是说他们不争论。

232不错,我们不能用某些种类的纸张墨水来计算,例如它们会产生某些稀奇古怪的改变,——然而,我们这时也只能通过记忆、通过和其他计算手段相比较才能得出发生了改变的结论。那这些又怎么得到检验呢?

233须得接受下来的东西,给定的东西——可以说——是生活形式 。

234说人在颜色判断方面通常是一致的,这话有意义吗?若不一致会是什么样子?——这个会说这花是红的而那个会说这花是蓝的,诸如此类。——但这时我们能有什么道理把这些人的“红”、“蓝”等词称作我们的 “颜色词”呢?——

他们将怎么学会使用那些词?他们学会的语言游戏还是我们称为使用“颜色名称”的游戏吗?这里显然有程度上的区别。

235但这种考虑对数学也一定有效。若有一种人没有充分的一致,他们就将无法学习我们现在实际上在学习的技术。他们的技术会同我们的或多或少有区别,甚至区别太大而无法识认。

236“数学真理可不依赖于人是否认识到它!”——当然:“人们认为2×2=4”和“2×2=4”这两个命题的意思不同。后一个是个数学命题,前一个若竟有什么意思,大概可以是说人现在认识到了 这个数学命题。两个命题的用法 全然不同。——然而,“即使所有的人都认为2×2=5,2×2仍然得4”这个命题说的又是什么呢?——所有人都这么认为,这看上去会是什么样子?——好,我可以想象他们有另外一种计算法或某种我们不会称作“计算”的技术。但它是错误的 吗?(加冕是错误的 吗?在与我们不同的生物看来,加冕会显得极为稀奇古怪。)

237在某种意义上,数学当然是一门学理,——但它也是人的作为 。“错着”只能作为例外存在。因为,假使我们现在称作“错着”的东西成了常规,那么错着在其中成其为错着的游戏就完结了。

238“我们大家学的都是同样的乘法表。”这话讲的当然可以是我们学校里的算术教学,——但也可以是乘法表的概念。(赛马场上赛马一般能跑多快就跑多快。)

239有色盲,有确定色盲的手段。测试正常的人对颜色的判断一般是充分一致的。这指称出了颜色判断的概念。

240在感情表达得真确还是不真确的问题上一般不存在这种一致。

241我确凿,确凿 他不是装的;但第三个人却不确凿。我总能说服他吗?若不能,他是在思想上还是在观察上出了错?

242“你真是什么都不明白!”我们这样说——当这个人对我们明明白白认之为真的东西仍存疑惑时,——而我们又提不出任何证明的时候。

243对感情表达是否真确有没有“行家”判断?——即使在这里也有些人具有“较佳的”判断力,有些人的判断则“较差”。

正确的预测一般出自那些对人的认识较佳的人所做的判断。

我们能学习怎样认识人吗?是的;有些人能。但不是通过课程,而是通过“经验”。——另一个人在这事上可以做他的老师吗?当然。他时不时给他正确的提示 。——在这里,“学”和“教”看起来就是这样。——这里习得的不是一种技术;是在学习正确地判断。这里也有规则,但这些规则不构成系统,唯富有经验的人能够正确运用它们而已。不像计算规则。

244最困难的就是在这里正确而不作假地把不确定性表达出来。

245“〔感情〕表达得是否真确无法证明而只能去感觉。”——蛮好,——但认识到真确后又怎么样呢?一个人说“这就是一颗充满激情的心所能表达的”——并且让另一个人也这样认为了,——有什么进一步的后果呢?抑或什么后果都没有,而只是一个人品到了别人没品到的,到此游戏就结束了 ?

后果 是有的,只不过五花八门。经验,也就是各式各样的观察,可以教给我们这些后果;对这些后果我们也一样无法给出一般的表述,而只能在纷繁支离的情况中做出正确的、会结出果实的判断,确立一种会结出果实的联系。最具一般性的评述所能产生的,最多也不过是看上去像一个体系的废墟那样的东西。

246某些证据满可以使我们确信某个人处在这种那种心态之中,例如确信他不在装假。但这里也一样会有“精微莫测”的证据。

247问题是:精微莫测的证据会造成 什么结果?

设想某种物质的化学结构(内在的东西)有某种精微莫测的证据。但这个结构必定会通过某些可 测的后果作为其证据得到证明。

(某种精微莫测的证据可以使一个人确信这幅画是真品……但也有可能 通过考据证实这一点。)

248精微莫测的证据包括眼光、姿态、声调的各种精微之处。

我有可能认得出爱情的真实眼光,把它从 伪装的眼光区别开来(这里当然可以有“可测的”确证来证实我的判断)。但我有可能全然无法描述这种区别。这并非因为我熟悉的各种语言里没有适于描述这个的语词。那我为什么不干脆引进一些新语</a>词呢?——假使我是个极富才能的画家,可以设想我在绘画中表现出真实的眼光和伪装的眼光。

249问问你自己:人是怎么学到某方面的“眼力”的?这样一种眼力又是怎样使用的?

250伪装当然只是不疼而表现出疼等等的一种特殊情况。即使真可能不疼而表现出疼,为什么这时发生的都是伪装呢,——都是生活织物上的这一十分特别的图样呢?

251一个孩子要能伪装先得学会好多东西。(狗不会虚伪,但它也不会诚恳。)

252的确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在那里我们会说:“这人以为 他在伪装。”

十二

1如果可以从自然事实来解释概念建构,那么使我们感兴趣的就不该是语法,而该是自然之中为语法奠定根基的东西啦?——概念和很普遍的自然事实的对应的确也使我们感兴趣。(那些由于十分普遍而最少引人注目的自然事实。)但我们的兴趣却并不落回到概念建构的这些可能原因上去;我们不从事自然科学;也不从事自然史,——因为对我们的目的来说我们也满可以虚构自然史。

2我不说:假使这样那样的自然事实是另一个样子,人就会有另一些概念(在假说的意义上)。而说:谁要是认为有些概念绝对是正确的概念,有另一些概念的人就洞见不到我们洞见到的东西,——那么这个人可以去想象某些十分普遍的自然事实不同于我们所熟悉的那个样子,而他将能够理解和我们所熟悉的有所不同的概念建构了。

3拿一个概念来和一种画法做比较:因为,我们的画法难道就是任意的吗?我们可以高兴选哪种就选哪种吗?(例如埃及人的画法。)抑或这里关系到的只是可爱和丑陋?

十三

1我说“半小时以前他在这儿”——即,凭回忆说——这不是在描述当前的经验。

回忆的经验是回忆的伴随现象。

2回忆没有经验内容。——难道这不是通过内省认识到的?内省 难道不恰恰显示出在我探看某种内容的时候那里什么都没有?——但它却只能在此一事那一事显示出这一点。而它不能向我显示的却是“回忆”一词的含义是什么,从而也不能显示该在哪儿 探看某种内容!

我只有通过对照各种心理学概念才得到回忆的内容的观念 。这就像比较两个游戏 。(足球有球门 ,网球 注71 就没有。)

3能设想这种情形吗:某人平生第一次回忆起什么东西,说:“噢,我现在知道了什么是‘回忆’,回忆是怎么进行的 。”——他怎么知道这种感觉是“回忆”?比较一下:“噢,我现在知道什么是‘发麻’了!”(他也许第一次受到电击。)——因为那是由过去之事产生出来的所以他就知道那是回忆啦?他怎么知道什么是过去之事?人回忆,从而才学到过去之事的概念。

他将来又将怎么知道回忆是怎么进行的?

(反过来,我们也许可以说有一种“很久很久以前”的感觉,因为有一种语调一种姿态和讲述以往岁月的某些故事连在一起。)

十四

1不能用心理学是一门“年轻科学”来解释心理学的混乱与贫瘠;心理学的状态无法和物理学等等的早期状态相比。(倒不如和数学的某个分支相比。集合论。)就是说,在心理学中实验方法和概念混乱 并存。(就像在集合论中概念混乱和证明方法并存。)

实验方法的存在让我们以为我们具备解决困扰我们的问题的手段;虽然问题和方法各行其是。

2有可能对数学进行某种探索,它同我们对心理学的探索完全类似。它不是数学 探索,正如我们的探索不是心理学探索。在这种探索中没有计算,所以它不是逻辑斯蒂之类。它也许有资格称作“数学基础”的探索。

打赏
回详情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
目录( 4
APP
手机阅读
扫码在手机端阅读
下载APP随时随地看
夜间
日间
设置
设置
阅读背景
正文字体
雅黑
宋体
楷书
字体大小
16
月票
打赏
已收藏
收藏
顶部
该章节是收费章节,需购买后方可阅读
我的账户:0金币
购买本章
免费
0金币
立即开通VIP免费看>
立即购买>
用礼物支持大大
  • 爱心猫粮
    1金币
  • 南瓜喵
    10金币
  • 喵喵玩具
    50金币
  • 喵喵毛线
    88金币
  • 喵喵项圈
    100金币
  • 喵喵手纸
    200金币
  • 喵喵跑车
    520金币
  • 喵喵别墅
    1314金币
投月票
  • 月票x1
  • 月票x2
  • 月票x3
  • 月票x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