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罗伦</a>萨美 朱利阿诺·德·美 佛罗伦萨人为迎击教皇作准备——他们将向今后召开的宗教会议提出控诉——教皇和那不勒斯国王进攻佛罗伦萨——威尼斯拒不支援佛罗伦萨——米兰的动乱——热那亚叛离米兰公爵——向教皇求和未果——佛罗伦萨军队在比萨境内击退敌军——他们攻打教会辖地——教皇军队在佩鲁贸湖边被击败。
这时,佛罗伦萨人筹款招兵,召集尽可能大的一支军队准备迎战。由于跟公爵和威尼斯人之间都订有盟约,就向他们求援。佛罗伦萨人看到,既然教皇已表明他并非牧人而是一只豺狼,为了避免在捏造的罪名下被他吞掉,就利用一切论证来证明他们是正确的,他们在意大利到处介绍阴谋分子反叛他们的政府的经过情况,揭露教皇如何不敬神、不公正;他们使全世界确信:教皇既然以卑劣的伎俩窃取了教皇宝座,就要利用这一圣职做恶;他曾派遣被他提拔到最高职位的高级教士伙同一帮叛逆之徒到教堂里、在做礼拜恭行圣礼之际,干出了最骇人听闻的叛逆罪行;由于未能按照他的旨意杀害许多公民,改换政府,劫掠全城,他就禁止人民进行一切宗教礼拜祈祷;以教皇的名义诅咒共和国,进行恐吓和中伤。但是,如果上帝是公正的,是厌恶暴力的,那他对这位代理人就会很不满意,而允许这些不准向他祷告的受到伤害的人民直接向他祈祷。因此佛罗伦萨人不但不接受不服从驱逐出教会的命令,而且还强令神父们举行礼拜式,还把在他们辖区以内的所有托斯卡纳高级教士都召集到佛罗伦萨,举行宗教会议,向以后召开的普世宗教会议控诉教皇使他们遭受的伤害。
教皇也并未忽视找理由为自己辩护。他坚持说:制止暴政,抑恶扬善正是一位教皇的职责,应当运用一切可以运用的手段来执行这一职责。可是世俗君主无权扣留枢机主教、吊死大主教,杀害教士、砍杀他们并拖着他们的尸体游街,不分青红皂白、把无辜的人和罪犯一起屠杀。
佛罗伦萨人尽管作了这些控诉和指责,还是把他们扣留的枢机主教放回教皇那里。可是教皇却报以立即发动自己的和国王的军队进攻佛罗伦萨。这两支军队分别在费兰多的长子阿尔方索和卡拉布里亚公爵指挥下(后者有乌尔比诺伯爵费德里戈作为他的将领)开入基安蒂(这是在锡耶纳人同意下实现的,锡耶纳已站在敌人那边),攻占拉达和许多其他要塞;在抢劫那一带农村之后,又包围卡斯泰利纳。这些攻势使佛罗伦萨人大为震惊,因为他们当时几乎还没有什么兵力,而且各盟国又迟迟不来支援。公爵虽然派人前来援助,但威尼斯人却拒绝给佛罗伦萨任何支持,说他们是个人之间的争吵,而这种私人纠纷本来是不应当用国家开支来保</a>卫的。佛罗伦萨人为了使威尼斯人对事情有较正确的看法,就派托马索·索德里尼作为使节去到他们的元老院;与此同时,还雇佣军队,委任费拉拉侯爵埃尔科莱来指挥全军。正当这些准备工作进行之际,卡斯泰利纳要塞因为受到敌军紧紧围困、居民感到救援又无指望,于是在坚持了四十二天之后,终于投降。敌人随即移兵阿雷佐并在圣萨维诺城外扎营围困。佛罗伦萨的武装力量这时业已准备就绪,于是就开赴前线迎击敌人。走到距敌军三英里时,使敌军惶恐不安,乌尔比诺的费德里戈因此要求停战数日,佛罗伦萨人同意了;这件事证明对佛罗伦萨军队是十分不利的,以至提出停战要求的敌方如愿以偿时反而大吃一惊。因为如果他们的要求遭到拒绝,他们就得被迫不体面地撤退。敌方取得这几天恢复元气后,等到停战限期一到,立即在佛罗伦萨部队眼皮子底下夺取了要塞。这时已入冬季。教皇和国王的部队退入锡耶纳境内方便的地方的兵营里;佛罗伦萨部队也撤到比较合宜的地点。费拉拉侯爵既未能为自己干点什么,为别人出力则更少,就撤回本国去了。
这时,热那亚叛离米兰,其情况如下:加利佐死时留下一个儿子,名乔万·加利佐。由于他年纪太小不能理政,于是在他的几位叔叔斯福查、洛多维科、奥塔维阿诺、阿斯卡尼奥等人和他母亲博娜夫人之间就发生冲突,各人都争着要充当幼年公爵的监护人。后来由于佛罗伦萨驻米兰宫廷大使托马索·索德里尼和前曾担任加利佐的秘书的切科·西莫内塔二人的规劝和调停,最后博娜夫人取得胜利。那几位叔叔都逃了。奥塔维阿诺在渡过阿达河时淹死了;其他几位被放逐到不同的地点。罗贝尔托·达·圣塞韦里诺也和他们一起被放逐,因为他在这场冲突中曾背弃公爵夫人、站到小公爵那几位叔叔那边。这件事刚发生不久,托斯卡纳境内就出现上述动乱。于是这几位叔叔就产生希望,认为新出现的局势可能为他们提供有利的机会。于是他们就擅自离开划定给他们的放逐地区,一个个都想方设法回到国内。国王费兰多发现佛罗伦萨人除了从米兰人那里取得援助之外,别无外援,于是就趁机给公爵夫人制造麻烦、使她忙于本国政府事务,无暇顾及援助佛罗伦萨。他串通普罗斯佩罗·阿多尔诺、执政官罗贝尔托和幼年公爵的那几位叔父,使热那亚摆脱了米兰的统治枷锁。只有卡斯泰莱托一地未叛离。公爵夫人信赖这个地方,派大批军队前往收复热那亚城,但被敌军击败。她看到战争如继续下去,她儿子和她本人都可能遭遇危险,因为托斯卡纳境内正处于混乱中,她唯一能指望的佛罗伦萨正陷于困境。于是她就决定:既然她不能仍使热那亚臣服,就争取它作个盟邦。因而和普罗斯佩罗·阿多尔诺的敌人巴蒂斯蒂诺·弗雷戈索达成一项协议:把卡斯泰莱托送给他,叫他当热那亚的君主;条件是他必须把普罗斯佩罗放逐,而且不能做任何支持她儿子的那几个叔父的事情。根据这一协议,巴蒂斯蒂诺就在卡斯泰莱托要塞和他自己的朋友们的支援下,当上热那亚的君主,并按照这个城市的惯例,获得“督治”的头衔。斯福查弟兄和执政官罗贝尔托被热那亚政府放逐之后,就带着自己的人马到达卢尼贾纳地区。教皇和国王看到伦巴 卡拉布里亚公爵在波吉本齐击败佛罗伦萨军队——佛罗伦萨战败引起市民情绪沮丧——卡拉布里亚公爵的进展——佛罗伦萨希望议和——洛伦佐·德·美 意大利新战争的起因——费拉拉侯爵和威尼斯人的争论——那不勒斯国王和佛罗伦萨攻打教皇辖地——教皇的防守措施——那不勒斯部队被教皇军队打败——威尼斯在进攻费拉拉侯爵中取得进展——教皇缔和并参与反威尼斯的联盟——联盟和威尼斯打仗——威尼斯军队在本德诺被击溃——他们的损失——联盟国间不团结——洛多维科·斯福查和威尼斯签订和约——和约获得其他各国批准。
教皇和威尼斯因佛罗伦萨和国王签署和约而被激怒,眼看就要爆发战争的时候,由于土耳其人的入侵,才把战争推迟。不过,正像入侵开始得突如其来并且对佛罗伦萨有利那样,它的结束也出人意料地迅速并且为害不小;因为穆罕默德突然逝世,他的几个儿子发生冲突,在普利亚的那些土耳其军队被他们的指挥官丢下不管,这些土耳其人就把奥特郎托放弃归还国王。原来束缚着教皇和威尼斯人手脚的忧虑因而也解除了;人人又担心要出现新的麻烦。一方是教皇和威尼斯的联盟,和他们站在一起的还有热那亚、锡耶纳和其他一些小城邦;另一方是佛罗伦萨、那不勒斯国王和米兰公爵,站在他们这一边的还有波洛尼亚人和其他许多君主。威尼斯人企图控制费拉拉,并认为他们要这样做是有理由的,因而希望能够成功。他们和费拉拉侯爵的分歧是这样引起的:侯爵坚持他并无义务从威尼斯输入食盐,也无义务接受他们派来的总督;因为它们两国之间有约,规定七十年后这个城邦就可以摆脱强加在他们身上的这两项义务。威尼斯一方则说,只要他一天还占有波莱西内,他就有义务输入他们的食盐、接受他们派去的总督。侯爵拒绝照办。威尼斯就认为他们动武是有理的,而且眼下正是下手的好时机;因为教皇对佛罗伦萨和国王都很愤怒。为了进一步靠拢教皇,他们对当时正在威尼斯的吉罗拉莫伯爵极其尊敬,先是给予公民的特权,后来又把他捧到元老院议员的高位——这是威尼斯元老院所能授予的最高荣誉。为了准备战争,他们增收新税,委任罗贝尔托·达·圣塞韦里诺统帅全军。这个人因触怒了米兰的统治者洛多维科,逃到托尔托纳去,在那个地方又惹起一些动乱,之后又到热那亚;威尼斯人就是从热那亚把他请来当司令的。
这些情形被敌方联盟了解到之后,也激起他们的备战活动。米兰公爵任命乌尔比诺的费德里戈统帅他的军队;佛罗伦萨聘用佩扎罗君主科斯坦佐。国王费兰多为了试探教皇的意向,了解威尼斯向费拉拉开战是否得到他的同意,就派卡拉布里亚公爵阿尔方索带着他手下的军队越过特隆托河,请求教皇允许他过境进入伦巴 教皇的大事——他和尼科洛·维泰利和解——科隆纳和奥尔西尼两大家族倾轧不和——各种事件——塞雷扎纳战争——热那亚被它的大主教强占——西克斯图斯四世去世——选出英诺森八世——阿戈斯蒂诺·弗雷戈索把塞雷扎纳送给圣焦尔焦银行——圣焦尔焦银行概况——为塞雷扎纳问题向热那亚开战——佛罗伦萨为攻打皮埃特拉桑塔所施的策略——皮埃特拉桑塔的困境及最终投降——卢卡人要求把皮埃特拉桑塔归还它——拉奎拉城反叛那不勒斯国王——国王和教皇之间的战争——佛罗伦萨站在国王一边——教皇和国王缔和。
当伦巴 他们组成这样的管理机构之后,城邦又陷入新的财政困难,于是就向圣焦尔焦银行要求援助。银行既有雄厚财力,又善于经营,是有能力满足政府的财政援助的要求的。另一方面,热那亚城邦政府就像当初把关卡税收让出去那样,这时又指定一些城镇、要塞或地区作为向银行借款的抵押。由于城邦常缺钱用,圣焦尔焦银行又有款可贷,这样的做法发展到这个地步,圣焦尔焦银行竟将热那亚领域内大多数城镇置于它的管辖之下。这些城镇由银行派人治理和保卫;银行每年选出自己的代表前往各地主持政务,共和国政府丝毫不能加以干涉。这样一来,公民的感情就由政府一边转到圣焦尔焦银行一边;这也是因为政府官员暴虐、而银行则采用良好的规章制度管理。共和国的政府因此也经常更换,时而由本地一位公民充当首脑,时而又由一位外乡人担任,因为是由长官们而不是银行使政府发生变更。弗雷戈索和阿多尔尼两大家族一旦发生对抗,共和国政府也是他们争夺的对象,大部分官员都自行引退,把政府留给胜利的一方。圣焦尔焦银行对这样的事的唯一干预是,当一方压倒另一方从而控制政府之后,银行就要求他们遵守它的法律,这项法律迄今仍未改变。因为银行拥有金钱和势力,还有武装部队,这些法律是改不得的,要改动时,必然立即引起极其危险的暴乱。像圣焦尔焦银行这样的机构的例子,在古今学者所曾撰述或想象过的任何共和国当中都是从来都未曾有过的。在同一个社会中、在同一批公民中,竟然出现自由和暴政、廉洁和贪污、公正和不公正两种不同的现象:因为圣焦尔焦银行保留着许多历史悠久的古制。假如这个机构能够(早晚很可能)占有整个共和国的话,那么这个共和国一定会比威尼斯共和国还要优越。
阿戈斯蒂诺·弗雷戈索把塞雷扎纳让给圣焦尔焦银行时,银行欣然接受并负担起它的防务。派一队战船队到海上,把军队派到皮埃特拉桑塔,以阻挡佛罗伦萨人夺取该城的任何企图,佛罗伦萨军队的营地就在不远处。皮埃特拉桑塔位于塞雷扎纳和比萨之间;佛罗伦萨人认为必需占领此地,否则即使夺得塞雷扎纳也无多大价值。但如果他们对皮埃特拉桑塔径直发动围攻又有违条约规定。只有当那里的居民或驻军出来阻拦他们收复塞雷扎纳时才可下手。佛罗伦萨人为了诱使敌方这么干,就从比萨弄了一批粮草和其他军用物资向自己的营地运来,只派为数极少的人护送,以使皮埃特拉桑塔人无所顾虑,因受不住这么丰富的战利品的引诱而出来攻打运输队。后来果不出所料,计划成功了;皮埃特拉桑塔居民在丰富战利品诱惑下夺取了运输队的物资。
这就给佛罗伦萨部队提供了攻打他们的合法理由。于是他们就撤离塞雷扎纳开到皮埃特拉桑塔城下扎营围困。这个城市人口众多,抵抗英勇。佛罗伦萨部队把大炮安在平原上;在小山上也修起一道壁垒以便也可从这一方向攻打该城。当时部队的军事委员是亚科波·圭奇阿尔迪尼。在皮埃特拉桑塔被围困期间,热那亚军队夺取瓦达要塞并放火烧毁;部队登陆后还在附近地区进行劫掠。本姜尼·姜菲利阿齐奉命率领一批步兵和骑兵去攻打他们,压下他们的狂妄气焰,使他们不敢再那样大胆劫掠。战船队继续活动,到达里窝那,利用搭浮桥等办法直抵新建的城堡;炮轰数日,但不起什么作用,他们就又撤走。
与此同时,佛罗伦萨部队攻打皮埃特拉桑塔进展缓慢;敌军鼓起勇气出击,攻占小山上的工事。敌军这次胜利异常出色,使佛罗伦萨部队惊慌失措,几乎就要撤围,实际上已经后退四英里,因为他们的将领认为这时已是十月,打算撤入营房过冬,开春以前不再打了。
这次失利的消息传到佛罗伦萨时,政府十分恼火;为了鼓起部队进行这场战斗的勇气并恢复军队的声誉,政府立即指派安托尼奥·普奇和贝尔纳尔多·德尔·内里为军事委员,他们携带大批款项来到部队;向大家表示,如果部队不回到城边,执政团和全城的人都会极不高兴;假如这么庞大的一支军队、有这么众多的将领,只要对付为数很少的守敌、还不能打下这么虚弱的微不足道的地方,那该是多么丢脸的事。他们还说明,夺取这个地方将得到什么样的眼前的和长远的利益。他们这一席话讲得极其有力,全军上下急于重新展开攻势。他们决定首先夺回小山上的壁垒。在这次战斗中充分显出指挥官的对部下的仁爱、和蔼和恳切的态度对战士的思想情绪有多么巨大的影响。安托尼奥·普奇对这个士兵进行鼓励,对那个又作出许诺,和这个人握手,和那个人拥抱,激励得全体官兵勇往直前猛烈进攻,结果很快就把壁垒夺回。不过,这次胜利也并非全无不幸:安托尼奥·达·马尔恰诺伯爵被炮弹打死。这次胜利使城内居民极其惊恐,开始请求有条件投降。为了使这次投降仪式庄严隆重,洛伦佐·德·美 教皇亲近佛罗伦萨——热那亚人夺占塞雷扎内洛——他们被佛罗伦萨人打败——塞雷扎纳投降——热那亚屈从米兰公爵——威尼斯人和荷兰人之间的战争——奥西莫叛离教会——富尔利君主吉罗拉莫·里阿里奥伯爵被谋杀——法恩扎君主加莱奥托被妻子谋害——城邦政府让与佛罗伦萨——锡耶纳的动乱——洛伦佐·德·美第奇去世——对他的颂扬——他的家族的家产——洛伦佐购置房地产——他为佛罗伦萨的防务操心——他对文学艺术的爱好——比萨大学</a>——其他君主对洛伦佐的尊敬。
由于教皇在战争进行期间注意到佛罗伦萨人信守盟约,热心而果断地和盟友站在一起;虽然他当时曾由于和热那亚人友好而反对他们,而佛罗伦萨人也曾支援过国王,但这时他却对佛罗伦萨人作了十分友好的表示,接待他们的使节时也比过去亲切得多。洛伦佐·德·美第奇得悉教皇感情上这些变化之后,他十分热心促进这种变化;因为他觉得如果在与国王友好之外又和教皇亲善,当然会有很大好处。教皇有一个儿子名叫弗兰切斯科,他打算给他这个儿子一批领地,也给他拉一些朋友,以便在他本人死后对其子有用。在物色这样的朋友时,他认为在意大利再没有比洛伦佐更为可靠的了。于是就劝洛伦佐把他的一个女儿嫁给弗兰切斯科。成了姻亲之后,教皇就要热那亚人把塞雷扎纳让给佛罗伦萨。他坚持说,热那亚人无权扣留阿戈斯蒂诺已经出卖的地方;阿戈斯蒂诺把并非属于他自己的城市出卖给圣焦尔焦银行也不合理。但是,教皇陛下未能使热那亚人按他的意旨办事。相反,正在罗马进行这些交涉之际,他们就武装起几艘战船,瞒着佛罗伦萨人,派三千名步兵登陆,攻打位于塞雷扎纳上游的塞雷扎内洛,并抢劫焚烧了附近一座城镇;然后以大炮瞄准要塞,猛烈开火。对佛罗伦萨人说来,这次袭击是没有料想到的新情况。他们闻信立即在比萨集结军队,由维尔吉尼奥·奥尔西诺率领;并向教皇提出控诉说:正当教皇在努力建立和平时,热那亚人却重新向他们发动进攻。然后他们又派皮埃罗·科尔西尼到卢卡坐镇以使那个城市仍忠于佛罗伦萨;还派帕戈洛·安托尼奥·索德里尼到威尼斯去了解该共和国的态度。他们要求国王和执政官洛多维科支援,但都没有得到,国王表示他担心土耳其舰队再来,洛多维科也只是推推诿诿,不派援军。
就是这样,佛罗伦萨在自己的战争中几乎总是不得不孤军作战。找不到友军支援;人家并不像他们那样随时准备给予支援。但是他们并不因为盟国这样背信弃义(这种事对他们说来的确并不新鲜)而感到泄气。他们集结了大批部队,在亚科波·圭奇阿尔迪尼和皮埃罗·韦托里率领下前往迎敌。敌军驻扎马格拉河上,同时以地雷等各式各样方式围攻塞雷扎内洛。军事委员下定决心解救这个地方。随即打了一场大仗。热那亚军队被击溃;洛多维科·达尔·菲埃斯科和其他数名重要将领被俘。塞雷扎纳人虽然战败,但并未沮丧到愿意投降的程度,而是顽强地准备进行防卫;佛罗伦萨军事委员也继续指挥军队进行作战。双方都出现一些英勇事例。由于时运变化不定,围城战役拖了很长时间。洛伦佐·德·美第奇决定亲临营地督战。他的到来使部队得到新的鼓舞,而敌军士气低落。因为他们看到佛罗伦萨军队进攻顽强,而热那亚援军又迟迟不来解救,于是就向洛伦佐投降,也未要求任何条件。除了两三个反叛头目之外,其他任何人都未受到严厉惩处。围城期间,洛多维科曾派兵到蓬特雷莫利,装作是前来支援佛罗伦萨军队的样子,暗地里却和热那亚城内有的人串通;有一派人起来,在他这些部队的支持下,把城市献给米兰公爵。
这时荷兰人向威尼斯人发动战争。教会辖地马尔凯区奥西莫城的博科利诺带领市民反叛教皇,篡夺城邦主权。经过时运变迁,他又在洛伦佐·德·美第奇劝说下,把城邦归还教皇,自己则来到佛罗伦萨,在洛伦佐保护下住了很久,很受尊重。后来他又去米兰,但未受到同样宽厚的款待,因为洛多维科设法把他弄死了。在特伦托城附近,威尼斯军队被荷兰军队击溃,他们的指挥官罗贝尔托·达·圣塞韦里诺阵亡。威尼斯战败之后,由于一贯运气较好,在跟荷兰人讲和时,取得极其光荣的条件;好像他们并非战败一方,而像是胜利者。
大约就在这时,罗马尼阿境内发生严重动乱。在富尔利城邦很有权威的弗兰切斯科·德·奥尔索遭到吉罗拉莫伯爵的猜忌,还经常受到他的威胁。因此他一直处于危惧不安中,他的朋友们劝他,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应当立即采取措施使他今后不再对伯爵有任何畏惧。他们在一起研究了这个问题并决定采取行动之后,就选定了富尔利集市的日子起事,认为这日子最合适,到那天,他们的朋友们必然从农村来到城里,可以乘便请他们援助;不必明显地为这件事去邀请他们来。当时正是5月间,意大利人都趁天黑以前吃晚饭。阴谋家认为最方便的时间就是在伯爵吃过饭后,因为那时他的家人正在用饭,他极可能是独自一人留在自己房间。下手时刻既经决定,弗兰切斯科就来到伯爵住处,把同伙留在大厅里,自己向伯爵的房间走去,要求侍从人员通报说他求见伯爵。他在被允许进</a>入后、敷衍了几句话之后,就把伯爵刺死;随即招呼同伙,把侍从人员也刺杀了。正巧在这时宫殿长官来找伯爵谈话,他带着几个人进屋之后也被杀害。刺杀这些人之后,就在一片喧嚣骚乱中,把伯爵的尸体从窗户里扔了出去,高呼“要教会!要自由!”的口号,号召人民(人民仇恨伯爵的贪婪和残暴)拿起武器。劫掠了伯爵的住宅后,还把伯爵夫人卡特丽娜和她的孩子们禁闭起来。只剩下一处要塞需要拿下,整个事情就成功结束了,但要塞司令拒绝投降。这些人请伯爵夫人劝他依从他们的要求。她答应去做,如果他们允许她进入要塞,留下孩子们作为保证她执行诺言的人质。阴谋者信了她的话,允许她进入要塞。但她刚一进去,立即就威胁他们说:为了替丈夫报仇,她将处死他们或施以各种酷刑。他们威胁她说要把她的孩子都杀死,她回答说她有办法再生一些。阴谋者发现教皇并不支持他们,伯爵夫人的叔叔洛多维科·斯福查又已派兵前来援救。他们害怕起来,就把他们能带走的财物尽量带走,逃往卡斯泰洛城。伯爵夫人收复城邦,以极其残酷的手段为她丈夫报仇。佛罗伦萨人听说伯爵已死,就乘机派一些军队去收复原先伯爵从他们手里夺走的皮安卡尔多利要塞。但在围城时,出名的技师切科阵亡。
在罗马尼阿地区,除了这一起骚乱之外,另有一起也很重要,应补述一下。法恩扎君主加莱奥托曾娶波洛尼亚君主乔万尼·本蒂沃利之女为妻。她也许是因为妒忌或是受丈夫虐待,也许是因为她本人天性邪恶,极端仇视自己的丈夫,竟然下定决心要使他丧失性命和财产。她假装重病卧床不起,诱使加莱奥托前来探视;他一进屋,她事先埋伏下的刺客就把他刺死。她事先曾把这项计划通知他父亲,她父亲希望在女婿死后,由他本人当法恩扎君主。这桩谋杀事件传开后,城内大哗,这位寡妇带着婴儿逃入要塞。人民拿起武器。乔万尼·本蒂沃利带着特为这事件雇用米兰公爵的一位佣兵队长贝尔加米诺率领大批人马进入法恩扎。佛罗伦萨军事委员安托尼奥·博斯科利当时也在此地。正当这些领导人在一起商议这个城市如何治理时,瓦尔迪拉莫纳的居民听到发生的情况之后一致奋起攻打乔万尼和贝尔加米诺,杀了后者,俘虏了前者,然后高呼“阿斯托雷和佛罗伦萨人!”把城市献给军事委员。这些情况传至佛罗伦萨后,普遍认为不当;不过,他们还是把乔万尼和他的女儿释放了;根据人民群众的普遍愿望,将该城和阿斯托雷置于佛罗伦萨的保护下。除了这些动乱之外,在诸大国之间的主要纷争调停解决之后的几年期间,在罗马尼阿、边区和锡耶纳境内都曾出现其他一些骚乱,但因重要性不大,也就无需记述了。在1478年的战争结束、卡拉布里亚公爵离开锡耶纳地区之后,该地的骚乱更加频繁。在此起彼伏的许多变动中,先是庶民获胜,后来又是贵族占了上风,最后贵族一直保持优势。在贵族当中,要数潘多尔福和亚科波·佩特鲁奇拥有的势力最大。前者以明智著称,后者以果断闻名;他们几乎成了城邦的君主。
在塞雷扎纳之战以后,佛罗伦萨极其繁荣昌盛,直至1492年洛伦佐·德·美第奇逝世。这是因为,他在结束了意大利内部各城邦之间战争之后,又运用自己的智慧和权威建立了和平;随后就把注意力转到增进他本人和城邦的利益方面。他给自己的长子皮埃罗娶了卡瓦利埃雷·奥尔西诺的女儿阿尔芳西娜。他设法将次子乔万尼升到枢机主教的尊贵职位。乔万尼刚刚十四岁就被枢机主教团接受为其成员之一,通过这一举而使他的家族享有人间最崇高的荣誉。这是前所未有的事,因而更加引人注目。他未能给第三个儿子朱利阿诺作出任何具体安排,因为这孩子还太年幼,洛伦佐本人也已不久人世。他那些女儿,有一个嫁给亚科波·萨尔维阿蒂;另一个嫁给弗兰切斯科·奇博;第三个嫁给皮埃罗·里多尔菲;第四个女儿,他为了使自己的家族团结一致,就把她嫁给乔万尼·德·美第奇,不久后她就死了。他在经商方面很不走运,因为他那些代理人行为不端,他们办事不像普通老百姓,俨然摆起君主的气派;因此,他在许多地方的财产都被他们挥霍掉了;他不得不用国家大批金钱来使他摆脱困境。
为了避免这类麻烦的事情,他退出商业经营,把资金转投在房地产方面,因为这种事业较稳定。在普拉托、比萨和瓦尔迪佩萨等地区,他大量收购房地产,也修建许多建筑。这些建筑富丽豪华,用途合乎王公气派。然后他就进行改建城市的工作。城内仍有许多空间地面,他在这些地方修建许多很美丽的新街道,从而扩大改进了居民的居住便利条件。他为了在安全和宁静的环境中享有自己的权力,在距离较远的地方战胜或抵挡住敌人,于是就在通往波洛尼亚的方向,加强了位于亚平宁山脉中的菲伦佐拉要塞的工事;在朝锡耶纳方向,开始了波吉奥、伊姆佩里阿雷的重建和设防工程;通过对皮埃特拉桑塔和塞雷扎纳的占领,他把来自热那亚方向的敌人抵御于上述两地之外。为了使城邦更加安全,他还一直津贴佩鲁贾的巴利奧尼家族和卡斯泰洛城的维泰利家族,并亲自控制法恩扎政府。这一切对佛罗伦萨的安宁和繁荣起了很大作用。在和平时期,他常常大摆宴席招待市民,举办各式赛会和古典凯旋式游行;目的是使全城供应充足,人民团结,显贵受到尊重。他还是一位伟大的艺术精品鉴赏家和文学家的保护人。他对阿尼约洛·达·蒙泰普尔恰诺、克里斯托费罗·兰迪尼、希腊作家德梅特里乌斯·查尔孔迪拉斯等人的关怀就足以证明。就是由于这一点,具有几乎是超人天才的乔万尼·德拉·米兰多拉伯爵在遍访了欧洲所有帝王宫廷之后,终于受到洛伦佐慷慨大方的吸引,定居于佛罗伦萨。洛伦佐对建筑、音乐和诗歌十分爱好;他写的关于这些艺术的许多评论文章和诗歌作品仍然留存至今。为了促进佛罗伦萨青年研究文学,他在比萨创建一所大学,由意大利最卓越的人物主持。圣奥古斯蒂内修道团有一位名叫马里阿诺·达·基纳扎诺的修道士,善于传布上帝福音;洛伦佐特为他在佛罗伦萨附近修建一所修道院。洛伦佐享有上帝和命运之神赐给他的许多恩惠;他举办的一切事业结果都很兴旺发达;他的敌人则常遭不幸。例如,除了帕齐家族搞的那次阴谋之外,巴蒂斯塔·弗雷斯科巴尔迪也曾企图在卡尔米内教堂里刺杀他;另一次类似的阴谋是巴尔迪内托·达·皮斯托亚企图在他的别墅里行刺他。但这些人都和他们的同谋者一起送了命,这是他们罪有应得的。他的灵活的手腕、智虑明达、时运亨通,不只是受到意大利诸君主,而且也受到远方各国的帝王的公认、赞赏。例如匈牙利国王马蒂阿斯就曾有许多表示证明他对洛伦佐有好感;苏丹曾派遣使节送给他许多珍贵礼物;土耳其大王曾把谋害他弟弟的凶手贝尔纳尔多·班迪尼送回他手中。这些事情进一步提高了他在全意大利的声望。他那明智审慎的美名更是与日俱增。他在政务会议上发言敏锐而善辩、英明果断;执行时迅速而坚定。虽然他贪图女色,喜欢同滑稽而好讥刺的人在一起,还喜以婴儿室嬉戏取乐,人们常看见他和自己的孩子们玩耍、参加他们那些幼儿游戏;和他这样一位伟大人物的身份,显然不相称。然而这些缺点都瑕不掩瑜。凡是考虑到他严肃的一面和欢乐的一面的人,都会发现在他身上存在着互不相容的两种性格。他晚年疾病缠身,除痛风外,胃痛也经常折磨他,终于在1492年4月,死于胃病,终年四十四岁。在佛罗伦萨、甚至在全意大利,从没有一个人的聪明才智像他这样出名;也还没有一个人的去世引起人们这样普遍地感到哀痛。他逝世后不久,巨大的灾难接踵而至;老天事先就已显示许多明显的征兆。其中之一就是:圣雷帕拉塔大教堂最高的尖顶被雷击中,大部坍塌,使人人感到惊恐。佛罗伦萨全体公民、意大利所有君主都为他的逝去而哀悼;各国都派使节前来和全城公民一起吊唁。他们感到悲哀的理由不久之后就很明白了。因为在失去他的劝导之后,还活着的人既无法满足又不能制止米兰公爵的监护人洛多维科·斯福查的野心。因此,在洛伦佐死后不久,罪恶之树就开始发芽,不久就毁坏意大利并使之长期颓败荒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