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面的文字之中多次提醒道,本书中的解读并不否定有罪性在“代”之中的繁殖,或者换一句话说,有罪性在“代”之中有着其历史;所说的只是这有罪性在各种量的定性之中运动,而罪则不断地通过个体的“质的跳跃”而进入这个世界。在这里我们已经能够看见“代”的量定性的重要意义了。夏娃是被派生者[192]。无疑她被创造得和亚当一样,但是她是从一个先有的被创造物之中创造出来的。无疑她和亚当一样地无辜,但是却可以说,在这之中有着对于一种内在倾向的隐约感觉,这种内在倾向无疑并不是有罪性,但是看起来却像一种对于这“被设定在繁殖之中的有罪性”的暗示;在这之中有着被派生者,而这种被派生者预先为单个的人决定了这内在倾向,但却并不使得他“有辜”。
在这里我们必须回头看一下前面在I”。
[Caput] 拉丁语:头;段,章。
[2] [“最初的罪”、亚当的罪、“罪的堕落”] 指《创世记》的 [3] 这里的“人们”是指全部的基督教忏悔,它的“幻想的预设”是一种关于亚当在受诱惑之前的无辜状态的公正性的学说,因为这种公正性在亚当堕落时失落了,所以通过“传承之罪”而出现了人类今天的状态。
[4] 仿宋体处在丹麦文版中是拉丁语:donum divinitus datum supranaturale et admirabile〈上帝所赋予的超自然而奇妙的馈赠〉。
[donum divinitus … admirabile] 拉丁语:由上帝所赋予的超自然而奇妙的馈赠。在克尔凯郭尔的与“克劳森在1839—1840学年里的关于基督教象征的课程”相关的笔记中附有对托马斯·阿奎那的引文,这引文表达了真正的justitia originalis(拉丁文:本原的公正和完美)。
但是在托马斯·阿奎那的《神学首要》(Thomas Aquinas'' Summa theologica 1, 95, 1)中关于亚当的本原完美性的段落中并没有这段引文。在这里托马斯·阿奎那谈论上帝的“超自然恩典馈赠”(supernaturalis donum grati?)。进一步无法找出这引文。但是我们不能排除它是出自克劳森文字的可能性,他谈论过这超自然的恩典(donum admirabile, supernaturale, superadditum)。
更有可能的是,这引文是克尔凯郭尔在课外阅读其他书籍时所看见的。比如说在哈泽的《复活的胡特尔或路德教会神学教理》的§ 80中,“本原的完美”之中有谈论作为“donum supernaturale”(超自然馈赠)的“justitia originalis”,并且在一个注脚中引用了Catechismus Romanus (1566) 1, 2, 19:“Tum originalis justiti? admirabile donum addidit”(那时祂又增加了奇异的馈赠,以本原公正或完美性的形式)(译文引自商务印书馆,杨一之译,《逻辑学》上卷, 可能也针对黑格尔《小逻辑》中的阐述:“在大自然里……内心的分裂没有出现,自然事物也不知道作恶。关于人的堕落的摩西神话,对于这种分裂的起源和后果曾经给了我们一个古老的观念。”(贺麟</a>译,《小逻辑》,商务印书馆 1980 年 [黑格尔用来表达“纯粹之在 ”的,是“乌有”] 在《逻辑学》中有说:那“在”,那“尚未得以定性的直接的东西”在事实上是乌有,并且比乌有既不多也不少。
[103] 状态(Tilstand)。
[104] 根据丹文版的注脚,在逻辑学之中只有“直接性”而没有“无辜性”,所以这里的这个“它”(“相反它在逻辑学”)就应当是成为“直接性”了。但是事实上在黑格尔的逻辑学之中有“无辜”这个概念的出现。但是,既然克尔凯郭尔说到黑格尔主义的“直接性和无辜性是完完全全地同一的”,而且这里在谈黑格尔的逻辑,那么两个概念之间的这种含混就可以理解了。
[105] [关于创世的故事……无辜性是无知性(Uvidenhed)] 在《创世记》3中并没有明确地说出“无辜性(亦即罪的堕落之前的状态)要被理解为无知性(尤其是关于善与恶之间的区别,但是在 [190] [如同人们所说……弱的性] 比较《彼得前书》(3∶7):“你们作丈夫的,也要按情理和妻子同住。因他比你软弱,与你一同承受生命之恩的,所以要敬重他。这样便叫你们的祷告没有阻碍。”
[191] 对于关于女人(相比于男人)的不完美性,在这里没有给出任何决定性的断言。虽然恐惧(比起男人)更多地是属于她的,但恐惧却不是一种不完美性的标志。如果我们要谈论不完美性,那么这不完美性是在于别的东西之中,就是说,这不完美性是在于:她在恐惧之中到自身之外去寻找另一个人,男人。
[192] [被派生者] 被推导出的或者第二性地出现的东西。
[193] 如果在这里有人还要进一步说:这样一来,“这第一个人是怎么学会说话的”就成了一个问题;那么我将回答,这完全对,然而与此同时这问题完全是在我们所考究的范围之外。无论如何,我们不能误解这一点,仿佛我是在按照现代哲学的习惯也想通过我回避性的回答而作出一副“我能够在别的地方回</a>答这个问题”的样子。但这一点是很确定的:这问题并不是要让人自己成为语言的发明者。
[194] [按照现代哲学的习惯……别的地方回答这个问题] 也许是指谢林,他常常表示他会在别的地方对特定事情作出解说。他在“对人的自由的本质的哲学考究”中说要给出一系列续篇,但这个计划却没有被实现。也有别的哲学家指出谢林的这个特点。
[这一点是很确定的:这问题并不是要让人自己成为语言的发明者] 在草稿中克尔凯郭尔加上:“或者像马德维希教授带着无穷的反讽在一个节目里所表述的:人达成协议,要说哪一种语言。”
[195] 仿宋体处在丹麦文版中是拉丁语:volente deo(按上帝的意志)。
[196] 根据克尔凯郭尔草稿中被删去的部分,是一种把蛇作为语言的象征。
[197] [让诱惑作为一种外来的东西而出现] 黑格尔也强调说,在犹太人那里,“那恶的”显现为“外在的事件,正如在罪的堕落的观念中,人被蛇诱惑,那诱惑是从外面进来的”。
[198] [《雅各书》中的经典段落] 指《雅各书》(1∶13—14):“人被试探,不可说,我是被神试探。因为神不能被恶试探,他也不试探人。但各人被试探,乃是被自己的私欲牵引诱惑的。”
[199] [接下来就是“罪的堕落”] 尽管整个《创世记》3在通常被称作“罪的堕落”,在这里是指《创世记》(3∶6)。
[200] [故事之中所给出的后果] 指《创世记》(3∶7—13):“他们二人的眼睛就明亮了,才知道自己是赤身露体,便拿无花果树的叶子,为自己编作裙子。天起了凉风,耶和华神在园中行走。那人和他妻子听见神的声音,就藏在园里的树木中,躲避耶和华神的面。耶和华神呼唤那人,对他说,你在哪里。他说,我在园中听见你的声音,我就害怕。因为我赤身露体,我便藏了。耶和华说,谁告诉你赤身露体呢,莫非你吃了我吩咐你不可吃的那树上的果子吗。那人说,你所赐给我,与我同居的女人,她把那树上的果子给我,我就吃了。耶和华神对女人说,你作的是什么事呢。女人说,那蛇引诱我,我就吃了。”
[201] 那性别的(det Sexuelle)。
[202] 这里可能是指类似于奥古斯丁的那种关于“如果没有那堕落,在天堂里会不会有人的繁殖”这一类考究。可参看奥古斯丁的《上帝之城》(De Civitate Dei)。我将之译作怪诞想法,多少是有点转义。原文为“计划制造活动”。
[计划制造活动(Projektmagerier)] 没有意图的思辨。
[203] [但它当时并不存在] 但当时并不存在,就是说,不作为被认识到的东西存在。这就是说:在罪的堕落之前,这两个最初的人并不意识到他们在性别上的区别。
[204] [一致于那圣经] 在《创世记》2—3没有直接说及这两个最初的人并不意识到他们在性别上的区别,而只是说裸体并不是两人相互有羞耻感。《创世记》(2∶25):“当时夫妻二人赤身露体,并不羞耻。”
[205] 感官性(Sandseligheden)。
[206] 性别性(Sexualitet)。
[207] [“性的区别”在“复活”之中被取消……天使没有历史] 指耶稣对于撒都该人关于与同一个女人结过婚的七兄弟中哪一个将在复活后与她结婚的问题的回答:“当复活的时候,人也不娶也不嫁,乃像天上的使者一样。”《马太福音》(22∶30)。
哈泽的《Hutterus redivivus或路德教会神学教理》中有写道:“假如天使有后代,那也将会是天使。”话外的意义就是天使没有后代。
[208] 米迦勒(Michael)。《圣经·旧约》中犹太人的守护大天使。
[209] [米迦勒记录……执行和完成了的使命] 也许这里想到的是天使加百列,他被遣往撒迦利亚祭司那里告知施洗的约翰的出生(路加福音1∶11—20);遣往马利亚那里告知耶稣的出生(路加福音1∶26—38)。在犹太教《塔木德经》中说及他出去毁灭所多玛、救摩西、把但以理和他的朋友们从火炉中放出来、向但以理解释异象(参看但以理书8∶16和9∶21)。米迦勒作为天使长一直与魔鬼斗争(犹大书1∶9,但以理书10∶21和启示录12∶7),并且在最终审判时称量诸灵魂们的重量。
[210] 这里是动词不定式的“能够(at kunne)”。
[211] [在一种逻辑体系中我们能够很容易地说“可能性走向现实性”] 也许是指阿德勒尔的逻辑体系。在阿德勒尔的《对黑格尔的客观的逻辑的普及讲座》中有“可能性过渡而作为形式的可能性”。在黑格尔那里概念“现实”不是跟随于,而是先行于“可能”。
[212] 仿宋体处在丹麦文版中是拉丁语:liberum arbitrium(自由意志)。
[213] [一种抽象的liberum arbitrium ……一种思想的妨害] liberum arbitrium: 拉丁语:自由意志、自由选择、随机的自由;早期的中世纪的哲学概念用来表述人的“在两种或多种可能性之中同样自由地进行选择的能力”。
在标有“Philosophica”的日记中,克尔凯郭尔写道:“一种完全无所谓的意愿(?quilibrium)是一种麻烦事,一种幻觉;莱布尼茨在许多地方频繁地展示了,贝尔承认了(针对伊壁鸠鲁)”(Pap. IV C 39 [Not13:23]) 谢林则曾把“意志之平衡(aequilibrium arbitrii)”说成“对于所有道德的瘟疫(die Pest aller Moral)”。
[214] [“可能性”就作为一种诱惑所有思维匮乏的人们的“乌有”与“现实性”并肩而行] 阿德勒尔在《对黑格尔的客观的逻辑的普及讲座》中说:“在我宣称某物为偶然的东西的时候,我就是在扬弃和松解开它的现实,就是说,设定出它的‘作为他物’的可能性,并且让它只通过扬弃这一可能性而作为现实的。”
[215] [聪明的爱尔莎] 指关于“聪明的爱尔莎”的童话。见格林童话《聪明的爱尔莎》。故事中爱尔莎之聪明类似于“杞人忧天”。有一天,她的求婚者汉斯来到她家。她母亲让她到地窖里取啤酒。她在地窖里拖过一把椅子坐在酒桶跟前,免得弯腰,弄得腰酸背疼的或出意外。然后她将酒壶放在面前,打开酒桶上的龙头。啤酒往酒壶里流的时候,她眼睛也不闲着,四下张望。她看到头顶上挂着一把丁字锄。“聪明的爱尔莎”哭了起来,说:“假如我和汉斯结婚,生了孩子,孩子大了,我们让他来地窖取啤酒,这锄头会掉下来把他砸死的!”她坐在那儿,想到将来的不幸,放声痛哭。接着先是女仆下来,然后男仆,然后母亲,最后父亲都走下来,一个个都因为爱尔莎说她想到将来的孩子上地窖来取啤酒,这把丁字锄头很可能掉下来把他砸死而惊叹爱尔莎那么聪明,并且跟她一起哭。最后汉斯来到地窖,知道了大家哭的原因,并认识到她是多么聪明,于是决定和她结婚。
[216] [科学] 亦即心理学、伦理性、教理神学,但也许也包括思辨哲学,因为黑格尔和他的学派常把“科学”解读为(思辨)哲学的同义词。
[217] 仿宋体处在丹麦文版中是拉丁语:discrimen rerum(关键时刻)。
[discrimen rerum] 拉丁语:事物间的对立或者决定;关键时刻。见前面的注脚。
[218] 作为“单个的人”的“单个的人”。
[219] [六千年前] 从基督教古代到19世纪中期的传统的创世说法认为上帝造世界是在公元前四千年。
[220] [尼布甲尼撒(Nebucadnezar)变成一只牛是在四千年之前] 在《但以理书》中讲述一个声音从天上降下对巴比伦王尼布甲尼撒(公元前605—前562年)说“尼布甲尼撒王阿,有话对你说,你的国位离开你了。你必被赶出离开世人,与野地的兽同居,吃草如牛,且要经过七期。等你知道至高者在人的国中掌权,要将国赐于谁就赐于谁”。(4∶31—32)。在之前但以理为尼布甲尼撒讲解梦,见《但以理书》(4∶25—36):“你必被赶出离开世人,与野地的兽同居,吃草如牛,被天露滴湿,且要经过七期。等你知道至高者在人的国中掌权,要将国赐与谁就赐于谁。守望者既吩咐存留树墩,等你知道诸天掌权,以后你的国必定归你。”这些话应验了,尼布甲尼撒在一段时间不得不像野兽一样生活并且像牛那样吃草;在所设定的时间过去之后,他又恢复理智。四千年的说法是随便说出的一个数字。
[221] [有奖征答] 原文中的意思是指那种在丹麦大学里常有的,设立出一个有奖论文的主题,为此而写论文优秀出色者能够得奖牌。
[222] 仿宋体处在丹麦文版中是拉丁文:eo ipso(因为这个原因)。
[223] 原文中当然不是老王老张,而是基利提人和比利提人。
[基利提人和比利提人] 一般的(常常是贬义的)对“各种人、所有人、随便一个人”的表达。本原为大卫王的卫队。见《撒母耳记》下(15∶18;20∶7)和《列王记》上(1∶38, 44)。语言上的表述出自何处,不详;可能是非力士雇佣军的名字。
[224] 典故来源不详。
[225] [索尔丁] Salomon Soldin,1774—1837年。索尔丁是哥本哈根绿街的一个心不在焉的书商,以他的许多注意力分散的事迹而闻名。有一次一个顾客进入书店,而索尔丁站在一个梯子上找书。顾客模仿他的声音对他的妻子说了几句话。索尔丁在梯子上回头问:“丽贝卡,是我在说话吗?”索尔丁的妻子的名字叫汉娜。
[226] 代理祷告,就是说,为别人或者为别人的事情而祷告,而不是为了自己的缘故。
[227] [燃烧着的绳索] “燃烧着的绳索”是一个儿童游戏,之中一个人要找到一样东西,在寻找的过程中,他收到喊声的指示:“绳索(很厉害地/一点点地/没有)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