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伐木工和墨丘利[1]
——献给德·布里安伯爵[2]
您的审美我奉为圭臬,
写作尽量合乎您的标准。
您劝人避免精雕细刻,
不要无谓夸饰,张扬铺陈。
我与您志同道合,
刻意追求不能取悦。
作者想要尽善尽美,
反而会弄巧成拙。
倒不是要排斥精妙之笔,
您喜欢我也爱妙笔生花。
伊索所主张的那种境界,
我勉力为之,邻接那大雅。
总之,我的寓言诗,
吐过说不尽人意,
那也不取决于自己,
但总归是个问题。
由于我绝不标榜
强力这种特殊的东西,
为此目的我就尽量
给邪恶披上可笑的外衣,
不能以强力对强力
挥动赫丘利的手臂。
这是我的全部才能,
我讲述一个故事的过程中,
有时描绘愚蠢的欲望和虚荣:
当今生活运行的两种支撑。
就像那个小小的动物青蛙,
鼓胀身体势欲跟牛一般大。
有时我也拿两种形象对比:
邪恶对美德,愚蠢对理智。
无辜的羔羊对贪婪的狼,
苍蝇对蚂蚁,将这部作品的篇章,
写成一部大戏的世态万象。
人、神、动物,无不上场表演,
朱庇特也同样,不妨引一段
墨丘利传送给贵妇们的情简。
不过,今天要讲的故事,
却跟所谓的情简毫不沾边。
一名樵夫丢了饭碗,
斧子是他谋生手段。
身边再无别的工具,
怎么找也找不见,
听他哀叹实在可怜:
斧子是他全部财产。
不知还有什么指望,
只见他泪流满面:
“斧子哟!”他嚷道,
“可怜的斧子!朱庇特,
快把斧子还给我,
[10] 马夫的名字,见第四卷《毛驴和小狗》“棍子马尔丹”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