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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之书_梦之书

作者:凯鲁亚克 字数:14595 更新:2025-01-09 12:40:02

哦,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旅程!我不得不往返奔波在这片土地上,沿途经过那些你做梦都不会想到的阴郁的铁路和车站——其中一个聚集了一大群讨厌的蝙蝠,还有粪坑,以及一些莫名其妙的停车场和雨水洼,我四下里望不到尽头,这就是梦之书。

耶稣啊,生活好无趣,且不说工作,人该怎么活下去呀——[1]睡觉,做梦,直到另一个世界——在那边,你遇到的麻烦要比你吃饱撑死的烦恼还要糟糕上十倍[2]——瞧,我停下不说了——人在口含黄金时怎能满嘴喷粪谎话连篇呢。辛辛那提[3]、费拉卡德尔菲亚[4]、佛罗亥俄[5]、福卢的车站——雨镇、啮垢、别西卜尔[6]、亨普镇,这些地方我都去过,还读过芬尼根之作[7],这对我会有什么好处,如果我不停下来纠正我装备可怜的脑——哪个词来着?——头颅里的圆满谬误……

说呀,说呀,说——

我去见了科迪和伊芙林,这一切都始于墨西哥,在布尔的那张破破烂烂的旧沙发上,我只梦见自己正骑着一匹白马,在那座北方小镇上沿着一条偏僻的小道策马而行,这里看起来像是缅因州,其实却偏离缅因州的交通干线,路边尽是那些在美国各地随处可见的雨夜门廊,此情此景你们都见过的,你们这些不知道自己在读什么的蠢货,好吧,那里有侧街、树木、黑夜、雾气、路灯、牛仔、谷仓、撑裙、女孩、树叶,如此熟视无睹的景物,令人肝肠寸断——我一路沿街狂奔,马蹄哒哒,此前刚刚在旧金山市场路和 一次漫长的旅程,去往墨西哥城,我甚至还没开始做就丢下了我在加利福尼亚铁路上的工作(如同我丢下卡罗来纳铁路的工作一样),途中我借宿于民居,跋涉在泥土路上,这些已不多见,因为他们制造的汽车可以沿着宽阔而了无生机的公路下行五公里,而不必像过去那样潜行穿过马路——我制作了与艾森豪威尔闲聊的录音磁带,他做出屈尊的姿态,但实际上很友善,也很开心,不像现实生活中的政客那么在意是否会把他的无聊闲谈留给子孙后世——到达墨西哥城,和艾尔·格林一起,去了哈伯德家,给我那能长时间播放的新留声机接上电源,为艾尔放录音——他正是艾森豪威尔本人——他十分欣赏,非常喜欢,朗声大笑——门却突然被撞开了,哈伯德步履蹒跚地走进来,喝得酩酊大醉,他——我对他说话,为自己不请自来地闯进他的房子而“道歉”,“我搞到了这台新留声机,还有很多钱,”——就好像在说,你不该为我的光临而感到荣幸吗?——可是,他东倒西歪地四处走,只管说些尖刻的话,朝地板上吐痰,走到他自己的房间去,每次艾尔(先前听我说了那么多关于他的好话)试图跟他讲话,布尔都保持绝对沉默,仿佛故意似的——给艾尔难堪,因为他已觉察到我先前对艾尔讲他的好话来着,他对一切不理不睬,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一言不发——我气坏了,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瓜葛,新的精神错乱症状伴随我到达每一次旅行的终点,我对自己那么快就扔下铁路的活计而感到内疚、愚蠢,觉得有些操之过急,现在我他妈的搞砸了,身后的所有桥梁都沉闷地燃烧到永恒[11]——我父亲早先已经回来了,回到了西大街,可他现在也是一个酒鬼,不答话,干脆漠不关心——像一个坏孩子一样不好对付——我和我母亲在批评他的时候就像七月四号[12]大看台上迷失的鬼魂一样, 那个农民长着一颗大脑袋,戴一顶巨大的帽子,脸上带着无尽的悲哀,而军官则带着无尽的怒气——

在火车轨道上或是在沿着轨道行驶的机器上,或是在径直飞越空间轨道的过程中,我在沿途的夜色里看到加利福尼亚,有一队锁链囚徒,十分面熟,像是 一场舞会,在“舰队司令官”或其他舞厅,一群女孩子在为男孩争论不休,音乐声一响起便直奔他们而去,其中一个是身穿粗花呢夹克的胖胖的圆脸男孩,表情阴郁,一心只想着他自己,他那自负的沉闷岁月才刚开始——在那些玫瑰色的空虚的舞会之夜——

在高中的盛大礼拜仪式上,在一座灰暗的地下室类型的圣女贞德教堂里,艾森豪威尔也在场,甚至要作一次讲演,在某一刻我遇见了一个美丽的蜜色女孩,在一个接待室里,我与她呻吟着扭在一处,她外衣下面什么也没穿,我强压在她身上,最后真的得手并做完了那件事,这让她感到意外——有一种梦幻般的不真实感,但是有趣而刺激——礼拜结束后,我随其他人鱼贯而出,她在那里,在走廊的门边,我的唇掠过她的大衣袖子,她说:“这样最好!”(我们已经相约以后再见面)——外面,在教堂的门廊上,我没有走下台阶,走进雨中那阴郁的匹兹堡小镇,而是越过类似厄尼·马洛家的阳台,后面是类似老太太版的梅尔·托姆的宴会厅的地方,小巷、板条栅栏,我爬下去,避开缓慢移动的拥挤人群,设法来到宽阔的大海边,铁紫色的鸟在它那壮美的景色中盘旋,干净,清澈,我冲下沙滩,黎明拂晓时的浪头巨大,我们的小船停靠在右边等待,我被雇上船。我们打算去那冰冷荒凉而神秘的格陵兰岛——紫色的云彩,巨大的波浪——我跳进去,惊恐地四处冲撞——炮声隆隆地压过海浪的喧嚣——早晨,海面焕然一新……很棒的梦境,关于艾尔·格林和弗兰克·谢泼德——基思剧院——雷德·罗德尼——那个为戈弗雷唱歌的漂亮小姑娘和我一起在异域风情的巴黎(在一所摇摇欲坠的公寓房里),她的女朋友爱上了雷德·罗德尼,他脱去了衣服,他们一道跳上沙发床做爱——好像是在某处神秘的洛厄尔(有一些摇滚爵士乐的即席演奏会,威格弹奏低音贝司)——那里有一座高高的沙堤,我被困在顶上,不敢动弹,两边是峭壁,垂直的悬崖,可下面是柔软的沙滩——G. J. 和我在顶上——我丢了财物(公文包)。后来,在巴黎郊外的一所小房子里,在两张单人帆布床上,艾尔和弗兰克在聊天,我刚到——我想要买一张去什么地方的票,为此(然后与弗兰克边散步边谈话)去了男招待约翰尼工作的那间酒吧,他今天“歇班”,在后面站着,我朝他走过去,“你歇班吗?”“不,我十二点上班——你为什么要买票?”(约翰尼是罗兰)——他戴着一顶帽子,穿着大衣。早先我在洛厄尔的基思剧院来着,一场午后音乐会,我在灰色的梦境里看到的所有那些奇怪的日间音乐会——关于雷德·罗德尼的那个梦和沙堤离邦克山不远,在那里,科迪—伊芙林的白马引发了所有这些梦——而且,我梦中的这个小女孩使我想到很久以前梦到的拥有喷泉和美丽的那“一伙意大利年轻人”——梦是预言——关于玛吉—玛格丽特—马德琳的梦全都变成了现实:我写了“玛吉(·卡西迪)”,爱过“玛格丽特”,马德琳不久将会看到……

巴弗德公园的旧梦显然应验了(威格开车经过那里——威格在那个关于意大利喷泉女郎的梦里出现)……

巨大的梦境,塞巴斯蒂安、玛格丽特、黑珍珠的脸不可避免地浮现——将会给我带来很多东西的黑珍珠……枝叶掩映的高高悬崖,树木、建筑物、铁轨,俯瞰下面有着苍白河流和工厂的平原低地——我在悬崖上生活,在铁路上工作,他们叫我从悬崖上下来,到平原上,在一列当地区间车上干活,我不喜欢这份工作——气氛悲哀,暮气沉沉……

我和妈在“新泽西”,一个晴朗的星期六早晨,我们走进一块废弃无顶的空场,在浴缸里找到一大块熏火腿、一个装满白色的蠕动的发酵面团的盒子或桶、一板条箱意大利面以及各式各样的食品——周围没有人——妈拿着那块大火腿去空场拐角处的一个室外洗碗池,把它煮熟——“你不必那么做,”我说——“哦,对!——它会(更干净)更好——”与此同时,我在忙着处理其他食品——在浴缸里——像是五香熏牛肉——忽然,范·约翰逊坐在那里看着我——“这是你的东西吗?”我说——他看来不想评论——街道尽头的两座农舍里,他那身材魁梧的母亲完全疯了——这是新泽西的星期六早市,也是纳瓦霍印 早些时候是洛厄尔高级中学的橄榄球训练场,在神秘的洛厄尔郊外——蒂克斯伯里路——基迪教练——儿童球队——我正要走过去——从沙地逃亡到波士顿——太晚了,我太老了,可我还是想要在儿童球队打球,想象自己在比勒里卡山间上蹿下跳,跃入洛厄尔郊区,像是旧金山的摩托车山和意大利喷泉——那个蜜色甜心潜伏在那里等我——牛奶!

伟大的传奇故事,始于我在菲比大道的院落,我在军队里,士兵们在瓢泼大雨中精疲力竭地仰面躺着休息——他们还没有得到全部装备,可还是被派出来长途行军并进行训练,一些人仍然穿着睡衣——我也一样,于是我藏在巨大的医院房间里,告诉自己说我在等着发装备。房间的最远端有许多像宿舍一样的床位——我走到我的床位——没有雨衣,什么也没穿,只穿着我的睡衣,屁股上露着一个大洞——帕特·菲茨来看望我,回忆起军队来——我绝望地构想着潜逃的方式——想办法偷偷地溜回加利福尼亚的铁路——把这个梦与我痛恨的那些关于海军新兵训练营的狂乱生活的旧梦联系起来——

突然我就在“新奥尔良”了,在岸边码头上,成百上千的轮船,成千上万的人在鹅卵石上走,我去阿卡普尔科[40]航海公司申请一份工作,他问我是不是工会会员,我说“过去是”,没有雇我,他问我是不是工会会员,我说“是”,给他看了文件,他雇了我——我作为轮船上英俊的金发船长出海去了,从地图上看,我们的路线是沿着墨西哥东海岸南下——在旧金山,突然出现了所有那些木房子和小山——我想让我妈看看它们,太壮观了,我在半梦半醒之间被匆忙地赶着做完了这个不完整的梦,尽管这是在新奥尔良,可是场面蔚为壮观:一群斯堪的纳维亚轮船上的船员紧紧地挤在一处,直挺挺地行进,长官在前,其他男人和姑娘们在后,身穿北海粗花呢制服的高个子走在前面,矮个子紧跟着走在后面,像纳粹一样甩着胳膊齐步前行,从领事馆走到岸边,再从岸边走回领事馆,面目狰狞,喜形于色,我在一瞬间迅速地瞥见金发挽成发髻的男服务员在后面——海上和斯堪的纳维亚的生活造就的强健体魄——

一场大型橄榄球比赛在下东区的一个楼顶球场举行——朱利恩参与比赛,祖密斯——两支球队——我的猫朗度与我在一起,赛后我担心把它给丢了,可是看了看卧室里的壁橱,它就在里面的黑暗角落睡觉,所有那些狂热使它筋疲力尽了,这场球赛就像是一场酒醉的狂欢——我先前匆匆忙忙地赶到类似长岛铁路的高架铁轨上工作——迟到了,我指望着在我那趟火车出发前赶上它,可是车场又复杂又大,有许多市郊往返列车和电动机车输电轨,我感到绝望,没能赶上火车,也丢了饭碗,就像那些关于妓女的旧梦——后来我在写一部小说,称朱利恩为“山姆·维德”,他喜欢这个名字,我又想到“罗杰·比彻姆”——这一切全都发生在同样令人心焦的昏暗之中——

我和科迪是警察,在一座陡峭得骇人的小山似的金字塔顶上工作,有人引起麻烦,我们派人再去叫两个警察来——他们上来的时候可以从出租车窗里看见我坐在车里写作,科迪下山去了,我兀自琢磨着“他们能看见我的制服,他们知道我是警察,现在他们就要发现我的秘密了,这是我的 我正在调查一家妓院,在墨西哥城或是巴黎,我径直走进一个院落,从安着纱窗的窗户之间穿过去,看见里面黑人女子的圆屁股,她们手捧杂志斜靠在那里,有时一个小房间里有八个妓女——我的伙伴对着门口窃笑——然后我就坐在妓院的门廊上了,和玛吉·卡西迪一起看着两个妓女,她们背靠栏杆站在那里观望,等人出价,其中一个是五官不完美的浅黑肤色女郎,另一个是她那肥胖而丑陋的搭伴,你不得不一起买下来,就像水手公园里的女郎——浅黑女子在涂抹胭脂,突然就变漂亮了,她的眼睛和眉毛十分突出,像奥尔加诺街的印度美女那样充满异域风情——我看着玛吉,她面色红润,头发乌黑,眼睛像黑玛瑙,可爱得让人难以置信——“玛吉,”我说,妓女们假装听不见,“有时候你的眼睛是黑色的,现在就是这个样子”——玛吉很有兴趣深入了解妓女的生活,继续带着痴迷的神情咀嚼口香糖——

我和琼·奥格尔维去上班,早些时候的事情,给一个女人卖苦力,我们坐在同一张桌子旁边,开始干活,我的工作比她的折叠的活计要容易,于是我让给她做——对于工作,她惊恐、忧伤、充满怨恨,因为我们不得不工作,我感到很有趣——我先前(我知道那是一个梦)一直考虑去奥尔巴尼到铁路上工作,可是断定我不会有时间做任何事——我们装修好的房间阴郁乏味,我们的生活惨淡无望,不容乐观——在我们工作的地方,前一夜举办了一个大型狂欢酒宴,这也是利物浦炸弹下落的地方——

步行穿过郊外贫民区,在墨西哥城,我被三名笑容满面的娼妓拦住去路,她们刚刚从那到处都是棕色灯光、可乐摊位、墨西哥玉米饼的夜市街的拥挤人群中钻出来——毫无疑问,要偷我的包——我稍微挣扎了一下,放弃了——开始向她们倾诉我的不幸,事实上,沟通很有成效,她们最后只偷走了我的部分钱财,我不想让她们拿走我的鞋楦(编注:保持鞋子形状的工具),有个人拿了一片金属——我们走开,把包留给某个人——像是一伙似的,互相挽着手臂,穿过一片田野,走向利特兰商业区的灯火——我感觉这是因为我背叛了韦拉克鲁斯[50]的恩里克·维拉纽瓦,她给过我一只兔脚,这对印 艾琳的梦,一九五三年八月九日

“弗朗西斯卡——一片黏土——我把它捏成形,它想要获得生命——它在我的摆弄下挣扎着——我试图告诉其他人,它正在呼吸并且想要活过来——然后,就在他们走过来的时候,它变成了就要死去的弗朗西斯卡——我的姐姐贝茜看着她,她正在为其他事情担忧——我把泥人拿到大厅里面——它停止了想要活命的挣扎——它冰冷而僵硬——我把它放下——护士上前接过去——我把泥人放在那里,抚弄平滑——我开始再次捏它成形,她挣扎着——我告诉护士,她叫我走开——她相信她死了,在我走向门口时看见泥人起来了,在我穿过大厅时回头看看,希望看到它能行走,可是面前的人们都表现得很正常。”

一个可怕的中心场景,这是在那个棕色的客厅里,葬礼、棺材,诸如此类,吉拉德死了,躺在棺材里面,我所有的文稿都与明暗闪烁的蜡烛一起被摞放在充气沙发旁边的一个文件箱里,黑暗的气氛阴郁得令人感到窒息,相当于在我兄弟的坟墓里写作——但是,四周是可怕的沉寂,肃穆的典礼,我的文稿都已老旧,其中一些起了皱,可都是一些熟悉而到现在才理解的物件,一座注定有意义的坟墓,意义都展示出来并且摆在死亡之屋里供人使用、观察和存档——这就仿佛我在用写作和死亡来替代生命与性,我——充满敌意,双重人格,注定一死——亲戚们甚至不必到场,我似乎是与吉拉德单独在客厅里摆弄我的文稿——早先是一个与宁乱伦的梦,没有乱伦的行为,但是,整夜都知道有乱伦发生过,而我们很快就要遭受惩罚——就像我们曾经在里利街的公寓里踩着枕头滑过铺着亚麻油毡的地板,在夜里十一点的罪恶时刻——

一次男孩们的聚会,一个男孩穿着短裤,要不就是弯腰手指撑地,做出起跑的姿态,由于某种原因,他在示范错误动作,想要演示他其实应该怎么做,纠正自己的姿态,与此同时,我——这个令人恼火的小子我不认识,可能是菲什打了我,或者是路上的某位纳多·拉多一直在拥抱我,满怀温情地从背后抱住我不放,在起跑线坡道的笼子里人群拥挤,我无法甩脱他,可是非常令人恼火,而且带着阴险的个人目的——

与妈和宁的一次约会,约好在时报广场派拉蒙见她们,带她们去看演出,可我却去了海滨,出来晚了,她们已经去了派拉蒙,或者回了家,我不感到内疚了——沿着 俯冲式轰炸机的飞行员,他高高地飞在天上,准备下落,打开他的降落伞——是我——我下降了很长的距离,可是并不感到害怕,从地面上的景物判断,还要下落很长的一段距离,于是,当我打开降落伞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犯了一个错误,我要花上一整个下午的时间才能飘落到地面——我的怀里抱着我的猫咪——

后来,到了地面,我和一群人一起在车厢与工棚之间工作,“在南方”,一个家伙把两个车厢漆成了耀眼的银色,一个车厢漆成了刺目的金色,如此明亮,以至于你在阳光下无法看它们——那个家伙是大块头南方人内德·韦弗,红脸,大胡子,显得懒散邋遢——“现在我们拿这些车厢怎么办!”我生气地想——另外一些事件发生——在伊森伯格岔道口附近——妈——

他们一直都在读我从图书馆里借来的书,在自助餐厅—教室里,现在已经偷走了它们,那些书是我在小镇另一端的阳光灿烂的林荫大道上的墨西哥图书馆里借的,如果书永久地丢失了,我就要被重重地罚款,因此,我心里想:“我最终会离开小镇的,指望这些嬉皮士中有人会还来那四本书的念头本身就是完全荒诞的,异想——”诸如此类,前面的那个老年女教师终于让大家安静下来并开始上下午的课程,一片寂静,我无法离开,无法为我丢失的书籍采取行动,或是在洒满阳光的图书馆林荫大道上闲散地来回溜达,那里有许多漂亮的女孩子——辉格——布尔——其他人——蕾切尔坐在我旁边的课桌,我们曾经是情敌,可现在一切都了结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恢复了平静——我年轻,自由,不负责任,充满不切实际的幻想,其实有一点困惑,无忧无虑,却非常快乐——如此这般。我是自己无法定位的另外什么东西,像是阳光灿烂、空洞无物而缺乏快乐的旧日时光,只是我不再听信神秘、预言和错误的暗示。

大火已经烧毁了纽约整片整片的街区,他们正在救援,填充水泥地基,眼下正在向下打洞来安装地基钢筋,我被困在了又高又滑的沙和岩石堤坝上,试图到栅栏后面去,可是担心它不牢靠,抓不稳——向下一看,很高——一位老工头走过来,告诉我抓住栅栏很安全——他不停地摸我屁股,说是来检查我的蓝色铁路手帕——早先,我与乔叔叔约好到宾夕法尼亚火车站的信息亭见面——我们打算一起去纳舒厄——我知道我会走一路,哭一路,不停歇,他也一样——他在车站远处的一个角落里向我招手,好像有点害羞,不敢肯定自己是否招呼对了人——我在一列火车的车门口,他在一个检票口,我们两个人都没在事先约好的地点——我走过去——这是在克莱门汀阿姨家度盛大周末的时候就安排好的,她家的房子就像“福蒂埃家”一样,昨夜我和唐妮一起睡在那张双人床上——所有的亲戚都坐在厨房里——可怜的、忧郁的、戴着单片眼镜的乔手里拿着他的那把黑伞,我多么希望是在成年以后认识他的——现在,忧伤的印记填满了纳舒厄的一座坟墓——另一边是老爸那忧伤之地的巨大印记——还有那个小继承者,吉拉德——

在一家阳光灿烂的医院里,有很多层,阳光普照,就像我五月份参加的一次会议,大约是与马尔科姆·考利和老板(哈罗德·加登)在一起,没有什么确定的结论,只是谈论女人——不过,当我出来时,在前面的大厅里,菲里斯·约翰逊像秘书一样坐在桌前,说“好了,杰克,他们今天接受了你的书”,我很惊讶考利没有对我讲,一点儿也没提,大概是像父亲一样,善意地对我隐瞒这个好消息吧——于是,我走出去,在洒满阳光的院子里散步,像是金斯布里奇医院,我没有戴帽子,在春日的温暖之中,轻飘飘地走着,快乐地走向新的成功,就像是五朔节那一次布瓦韦尔接受了《乡镇和城市》一样——后来,在赛马场的中心跑道发生了一些事情,人们,机车,房子——最后,我俯瞰街道,我们都准备离开了,那个孩子好奇地看着我——记不得了——细节很多,持续了一整夜——

菲比大道的夏夜,午夜的天空静谧无声,我刚刚去了比利·汉普希尔家,正在步行回到五所房子以外的家中,心里想着在窗户后面沉睡的我的家人,还有在G. J. 的窗里睡觉的人,突然一声闷雷响过,我抬起头,刚好看见沙堤上方,罗斯芒特上方,因此还有远处斯内克山上方的天空,一颗彗星的残骸刚好爆炸,黄光四溅,一路轻快地直线下落,像是天使落进黑色的杯状虚空里——我不知道这是焰火还是彗星——轰隆!——又是一个,像焰火一样蔓延开来,消失在黄光之中,一群彼此相连的星星疾速下降,在黑色的旋风中燃烧起来,我的内心产生了往常熟悉的那种恐惧感,担心它们落到地面时不会消融,一头撞进菲比大道的这个静谧的梦乡,造成一场浩劫和哈米吉多顿[71]……一场旧梦——后来是菲比街的白天,我在旧时熟悉的松溪和松林里四处走动,回来的路上,我在萨拉大道上顺手捡起一只漂亮的柳条筐,打算盛放我的收音机用,在一个正在修理的栅栏附近(那里有一把锯子),从一个木匠的工具堆里拾了一些木柴用来烧火,我甚至不担心他或其他人是否会对我拿了这块木头而不满,我回到了菲比萨拉大道和 去劳伦斯的长途自行车比赛,我赢了——还有一段距离,你跑过去把自行车从沙道上捡起来,我像一个狂欢节上的摩托车赛冠军一样,骑着车俯冲向岸堤——那些光秃秃的松树形单影只,那条沙路,气喘吁吁地独自前行的赛手!——我赢了那场比赛,回到塞勒姆街上的大房子里,琼和妈(已经和解)在等我,琼在大门口,很漂亮,我们低声地互相做了夜晚的承诺——她的身体结实而温暖,ru头刺得我很快活,她像个货真价实的牡蛎女郎一样,白皙而开放——房子里,她在阳光门廊的长沙发上缝纫,妈在厨房里,在宽大的厨房中央的隔间里摆弄一大堆盆盆罐罐——后来,我和琼通过我的一些朋友乘船出海,“因为我太疯太野或是太怎么的,所以当不了甲板水手”,我想要做船上服务员、轮机长,我和琼坐在高级船员食堂里和轮机部的高级船员一起吃饭——在某一时刻,三管轮说“我可不要牛奶”——“我会给你拿牛奶的!”我说,“假如我要做服务员的话。”轮船还停泊在港口,我跑到商店里,在黑暗的储藏间和那些滑稽可笑的大盖—小容量、(与甲板)水平的小冰箱里疯狂地翻找——记得卡夫卡笔下的可怕主人公拖着他那像龙一样的、绿色的、满是纽扣的、履带式拖拉机般的累赘袋子,走过被永恒的架子和尘土覆盖的奇特的灰色舞台,我最后在同那个袋子一样可怕的粗麻布袋状的道具冰箱里,找到了大量牛奶,还有新袜子,以及各种各样混在一起的货物(我刚刚把一些半空的盛牛奶的纸盒扔进了一个木制冰箱里)——在这里,我找到了一些全新的(因为我认为我能通过透明的石蜡封辨别出酸牛奶的斑点)——这里全都是新牛奶,我开始离开,可是,那个粗麻布袋缠绕在一起,在我四处翻找的时候几乎紧紧地围住了我的腰部,它被设计成</a>一个船用的方便冰箱,专门用来捉罪犯,害得他们像穿着一件羞耻袍那样,拖着这个大袋子在桥上绝望而漫无目的地乱走,一个“抱着袋子”或“拖着袋子”的超级恐怖的大耻辱——我用力地拽它,可它紧紧地缠住我,挥之不去,我被困住了——早先是《弄臣》剧组的美妙演唱,非常开心,我和他们在一起——还有这些字样:“粗人爸长岛加拿大——”

(哦,那件偷偷地从后面缠住我的紧身衣!)

玻璃碎片刺进了我的嘴唇,在装有大腹取暖炉的舞厅里,伊芙林和科迪在那里,伊芙林非常想要那个炉子,最后我在节日欢庆活动的高潮里看见了她,浅蓝色眼睛的眼白鬼鬼祟祟地闪烁,她奋力地把那个炉子直接推出门去,没有人过问(大概科迪的纳什车等在那里)——但是,主人确实看见了她——与此同时,我陷在碎玻璃中间,每次(从一个瓶子里?)我试图从我的上唇取出一块碎片,它又会扎进我的指尖,可怕的东西——我不得不去陡峭堤岸的征兵场里看医生,所有的士兵都坐在草地上等着轮到他们,其中一个名叫“上校”或者什么的年轻小子被他们嘲笑,他穿着红色衣服,就要去秘鲁——这里就像在舞厅里一样,好像有人在教我们西班牙语和“洪都拉斯语”,这在“将来”会对我们很有帮助——在这一切中间,场景切换到罗斯芒特的洛厄尔垃圾场,我和皮切斯在一根水上大管子</a>上玩耍,坐在那上面,把它当作我们游泳的海滩,医生刚刚告诉她说她“停经”了,这就意味着我们可以随心所欲地干那事了,我们正在裸体游泳,我想要看她裸体穿着胶皮靴的样子,喏——河对岸,在小加拿大的垃圾场那悲惨的红色太阳下,哈尔瑙在达摩利亚破碎的现实中为了自己的利益进行着贪婪地劫掠——我最终又回到士兵中间等候,可现在却是等在华尔街的“爱迪生家”或“爱因斯坦家”的门口,像是在派恩报名参加海军的人们,排在我前面的家伙是一个小个子的墨西哥秃头行李员,后来成了南城火车场的职员乔,像士兵一样满腹牢骚——医生要从我的嘴唇上拿掉那块玻璃吗?——我看见一则带有罗莎琳·拉塞尔近照的新闻回顾,我坐在布鲁克林的埃文斯大妈的家里(继祖母),新闻照片上的罗兹正坐在边道上,露出蜜色的大腿和蜜色的si处,衣服扣子只系了一半,还有一群工人和一匹赛马,片子的导演跪在地上指着那匹马,字幕:“大钱所指的方向”——导演弗兰兹·哈尔兹·纽曼,法国、欧洲伟大的自拍摄影师,狗屎——“她那乳白色的机车发动了”是故事里关于那个爱娃·加德纳美人的性感说法——恩加迪恩特印 给我的花园浇水,用我拔除的一棵植物,此刻我正在晃动它,里面有“小卢克种下的”一丛草——眼下,它把水甩得到处都是,有一个沉重的“雪松”芯,我洗净它上面的尘土,倒出里面的水,它就成了一只带有狭长切口的整洁的木盒子,可以做一只不错的小手鼓——洛雷塔姨妈也想要一个——

货车车厢下面的飞轮,那名老乘务员正在给我演示“如何拉动活塞杆”并且绕着运转的飞轮爬行——我们在布鲁克林码头的火车场,我一直在铁路边的浮台上用(就像你借提灯一样)借来的大镰刀“切线”——我告诉他们“我会在星期一带来我自己的大砍刀”——那些线不是漂浮线,而是缆绳,或者货车上的“绳制动器”,我把它们啪地砍断——我们去一座砖楼里的乘务员的房间,我看见所有的海员都走进另外一扇门里,想起很久以前我做老水手时的那扇门——我无精打采地看着那条阴郁的砖结构的死胡同、铁门、黑鬼工会会员,我心想:“所有那群可恶的家伙都进了一个圈套,难怪我讨厌出海呢。”

利奥·杜罗彻的棒球队在河边安营扎寨,埃迪博伊是像坎帕内拉那样的捕球手,我在右外场恼火地诅咒他,因为他犯了错误,徒劳无益地把球扔到了二垒,我也责备自己发了脾气——杜罗彻截断了我们数千人的球,其中包括我,我正在对他和他的助手讲我如何偷懒,根本没有努力尝试,在一个像石头储物柜的地方,这是一个关于足球的梦境,利奥像是洛——后来,在一个棕色的球场上艰难跋涉,像是海军新兵训练营——“啊,去死吧”我对杜罗彻说,我们几乎打起来——

欺骗我母亲,整夜都在讲关于那个放大火的衣着考究的年轻黑人的故事,你看见他在夜里爬消防梯,嘴里叼着烟斗,头上戴着猪肉馅饼式的礼帽,沉着镇定——她忧心忡忡,十分害怕——显然是我们在克劳福德大街的房子里,早晨来临,我对母亲说:“听见那些响亮的消防笛声没有?”——“又是你的那个黑鬼?”——“不,我只是在骗你而已,他根本就没那么做”——可她现在不肯不相信了——我沿着早晨的街道行走,空无一人,寂静无声,从小山上升起的冬日的太阳红通通、冷冰冰的,梦里鲜明而真切,这个梦境就像是我曾经知道却已遗忘、而今寻回并在脑际清晰得令人心碎的一首歌曲——也就是说,挂着红色胜利女神的太阳的洁净的马赛,阴冷的霜冻,我是一个易受欺骗的小傻瓜,正顺着修饰一新的堤坝滑落下去——(在这里,我试图写一篇关于富有洞察力的潜意识的文章,可是,我却不时地抬头看看电视屏幕上的巨人队道奇队对决——呸!)

落基山脉的梦境一九五四年的夏天

在沙砾铺地的院落里,范威克大道上的一套公寓房,我站在那里,傍晚,我能够看见街上正在进行一场恶斗,一群人,我像往常一样未加注意,仿佛它不是真实的,或是在一名涅槃的圣徒的视野之内——但是,这场打斗席卷了这条街道,逼近了,我听见喊声,突然看见这是一伙流氓,试图控制一个穿白衬衫的疯子朋克,此人一直在攻击他所见到的每一个人——如同在一场梦境中,我看见他在暮色中朝我跑来——我看见他有一把刀子——我带着奇怪的梦幻般的超然态度,观望着——他跑上前来,举刀就砍,我还是以超然的姿态采取行动,可是,恐怖占领了我的意识,恐惧使我陷入瘫痪,不相信这一切——就在这最后一刻,我看见杰克袭击面部,我已经离开了躯壳,我在观望,然后就彻底醒来了——幸亏我及时醒来,否则就太迟了——早先是旧金山J. ,只是有点沮丧,一片阴云,我回到的是那温暖的、阳光明媚的洛厄尔,我四处漂泊,把洛厄尔作为我的梦境的依托,其实它的作用不在于此——无助感,错误的选择——宁显然在圣何塞的客厅里阅读《垮掉的一代》的开头几行,然而,也就是这个客厅里有沃森和那架钢琴,我不想弄脏钢琴桌,他在附近的什么地方,怏怏不快——这全是因为我还没等真正疲劳就去睡觉的缘故——我醒来时感觉很糟糕,由于睡眠过度而浑身疼痛——我端起一大杯不加水的杜松子酒,一饮而尽,开始有点醉意,突然我就独自一人在前屋里了,还想再喝一点——

整夜无休止的吵闹,为了显然是与我和玛丽·帕尔默、欧文·加登、布尔同住的一个红褐色头发的小美女,如此绝色的小美人,我们都爱上她了,想方设法地哄骗她——我是一个酒鬼,我下去跑腿打杂,打电话——妈和宁也在,先前的一切都发生在新泽西州,可我们早该准备去纽约了,却从未动身——最后,我和玛丽都穿戴整齐,我们和那个美人一起去纽约看她那辆装饰华丽的俄罗斯马车,可是(还有其他事情,玛丽的、我的事情),可就在那最后一刻,红头发女子躺在床上,俯视着新泽西(就像最近德尼·布洛居住的灰色塔楼的城郊,午后阳光中的希里科[96]风格的房屋)——说她不愿意看见那辆惹眼的旧马车,听起来像是约瑟芬,脾气暴躁,花钱大手大脚,以自我为中心——与此同时,布尔在正午时感到疲惫,我去他房间里从钩子上取下我去纽约要穿的裤子时,他像平时一样躺在床上——玛丽与那个女孩一起躺在床上,她穿戴整齐,正在试图交谈、劝说,像一个老保姆,我感到厌恶,因为我想和那个女孩聊天,眼下我单独与那个老的待在一起,她的眼袋松垂,正为漂亮妞焦虑不已——“哦,我希望漂亮妞会这样”——和“那样”——没有意思——“偷偷地溜回去,爬上壁炉,看她真正想要做什么,”我后来这样想着,记起来布尔躺在隔壁房间的床上——可这是无聊的一群人,一大家子——朱利恩先前在场,要把我灌醉——这公寓房的前面有一间起居室,还有两个卧室,在二楼,室外有木制楼梯——外面的街道狭窄而曲折,像是波塔基特维尔,格肖姆大街一带,由一些小房子组成的三角街区,有消防栓,寂静而诡异——那个女孩有红褐色的头发,有一点奇怪却十分典型的球状塌鼻子,深色的眼睛,暴怒的个性,令人生厌的年轻身体——她爱的是欧文·加登,我们都充满妒意——我去了善良的卢·利特尔家,为了清洗和包扎我那只酸痛的脚,他像富有的 那个重复出现的梦境,我总是在加利福尼亚,旧金山,不得不步行回去,身无分文——我看见一个女人悬在半空中,从一座旧金山的木制建筑里递给她的儿子一块奇怪的美味馅饼,他隔着街上急速行驶的车流从容地接了过去,我先是想到了洛斯加托斯[102]的伊芙林(波梅雷)以及开往那里的忧伤列车,然后我想到了东区(纽约?)的妈以及我圣诞节如何回家——整夜都有事件发生,一个血腥的季节,欧文·加登们无处不在,还有科迪们,诸如此类,我已经完成了我的到达之旅——现在该走了——身穿那件破旧的夹衣,头戴着棉耳罩,我开着一辆旧车(其实是科迪的四十年代的帕卡德),行驶在梦中的林荫大道上,我在雪地上想过要搭便车,并且下定决心,“怀俄明?不!我干脆一路开车,同时也把这辆汽车开回家”(车已经给了我)——我如何支付汽油钱?从搭便车的人那里——我会工作!“可是,假如我工作的话,那我就赶不上圣诞节了!”——前方大陆的整个梦幻坡道,瞬间闪过,都是雪地,像以东[103]一样可怕——我的肋骨阿卡迪亚[104],我要摧毁的尸骨遍地的特洛伊,如此无望的逃亡中的滑铁卢,就好像对我造成伤害一次还不够似的,一再发生,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可是,我在此准备好了,在单向林荫大道上开错了路,发现不能调头,我骄傲地做了个漂亮的U形回转,回到我出发的地点,心里仍然琢磨着如何向东开三千英里,穿着那件破外套,戴着那个棉耳罩,车开得像老年人一样慢,低低地陷进座位里——“La Marde”[105]——而且全是因为一块馅饼。

圣诞节回家是多么一厢情愿的想法——我到现在已有两次这么做,每次都让我失望—— [35] 法文,可怜的罗兰。

[36] Dn Thomas(1914—1953),以游唱的独音节诗而著名的威尔士诗人,以《佛恩山》(1946年)等与人性有关的诗而闻名。

[37] B Lugosi(1882—1956),电影演员,以在经典恐怖片《德拉库拉》中扮演举止高雅的吸血鬼而著名。

[38] Falstaff,莎士比亚在《亨利四世》和《温莎的风流娘儿们》中塑造的一个肥胖、机智、乐观、爱吹牛的骑士。

[39] Kinston,北卡罗来纳州中部偏东一城市,一个烟草市场。

[40] Acapulco,墨西哥南部港市。

[41] Sinir Lewis(1885—1951),Dharma Bums,1958)提及他的名字。

[89] karma,意为行为,在印度哲学中,指一个人的过去行为对他的来生或再生的影响。

[90] GHAT,南亚北部常用词,指通向水域,尤其是圣河的台阶。

[91] Bataan,菲律宾巴丹半岛上的省份。

[92] Eden,美国北卡罗来纳州北部一城市。

[93] Samadhi,意为完全的自我集中,在印度教和佛教哲学中,指一个人尚受肉体束缚时所能达到的最高的精神集中状态。

[94] Barbary,北非一地区,濒地中海海岸,在埃及与大西洋之间。

[95] houseboat,一种供居住的船只。

[96] Giorgio de Chirico(1888—1978),意大利画家,“形而上绘画派”奠基人之一。

[97] Turhan Bey(1922—2012),奥地利出生的美国演员,父亲为土耳其人。1940年代,杜亨常出演好莱坞的阿拉伯传奇故事片。

[98] Sinaloa,墨西哥西部太平洋沿岸一州,西邻美国加州。

[99] “Beatific”(赐福的)一词的词干与“Beat”(垮掉的)重合,此为双关语。

[100] Kalif,即Caliph,穆罕默德的继承人,中世纪政教合一的阿拉伯国家和奥斯曼帝国国家元首的称号,1924年被废除。

[101] Manolete(1917—1947),西班牙斗牛士。

[102] Los Gatos,圣何塞郊外的居民区。

[103] Edom,巴勒斯坦的一个古国,位于死海与亚喀巴湾之间。

[104] Arcady,古希腊一山地牧区,以境内居民生活淳朴与宁静著称。

[105] 法文,他妈的。

[106] El Dorado,美国阿肯色州南部城市,靠近路易斯安那州边界,1921年这一带发现石油。又指理想中的黄金国,传说中的宝山。

[107] St. Gloom,根据词义,圣格鲁姆意为阴郁,圣怀尔德意为野蛮,克雷齐意为疯狂。

[108] 西班牙文,黑人女人。

[109] Jain,耆那教(Jainism)公元前6至前5世纪在印度与佛教同时兴起,反对祭祀,戒杀生,实行苦行主义,主张灵魂轮回说。

[110] Sioux,又称达科他人,北美大平原印第安民族或民族联盟。

[111] 法文,主啊,你为什么向我展示这样的图像?

[112] Carthage,非洲北部的古代城邦国家。

[113] Tangier,摩洛哥北部港市。

[114] 法文,盖恩斯先生在家吗?

[115] Dieppe,法国东北部城市。

[116] Le Havre,法国北部一港市。

[117] Tehuantepec,墨西哥东南部。

[118] Chn,美国华盛顿州中北部一县,内有州内最大天然湖泊奇兰湖。

[119] Big Sur,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卡门和蒙特雷南部的太平洋沿岸的旅游胜地。

[120] As,古希腊罗马神话中的巨人神,力大无比。

[121] 英文,完美。

[122] 西班牙文,男子,复数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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