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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_黑色方尖碑

作者:雷马克 字数:6556 更新:2025-01-09 12:06:35

我们坐在办公室等候里森费尔德。晚餐我们吃了一碗豌豆汤,汤里炖有肉,很稠,长柄勺可以竖直地插在汤里,另外我们还吃了猪蹄子和猪耳朵,还有一块非常肥实的猪肚。我们需要油脂,是为了防止酒精浸透我们的胃,今天我们无论如何不能比里森费尔德早醉。因此克罗尔老太太亲自给我们掌勺,而且还把一份含油脂的荷兰干酪硬加给我们作最后一道点心。公司的前途面临着危险。我们必须从里森费尔德那里夺得一宗花岗岩,即使我们为了这个得跪在他面前爬到家去。大理石、贝壳石灰石、砂岩我们还有货,但是花岗岩、丧宴的鱼子酱,我们却奇缺。

海因里希·克罗尔这绊脚石给搬走了。是棺材木匠维尔克帮我们的忙。我们给了他两瓶烈酒,他在晚餐前邀请海因里希打斯卡特牌,喝酒。海因里希上了当,白吃点东西,他是不会拒绝的,随后他痛饮起来,他认为自己如同每个爱国之士一样酒量过人。实际上他喝不了多少,突然间就醉倒了。几分钟前,他还夸口一个人要把社会民主党打出国会,随后他就张开嘴巴打鼾,再用“跳起来,前进,前进!”的命令也无法把他弄醒,特别是因为他正如我们所安排的在吃菜之前空着肚子喝了烈酒。他现在就在维尔克工场的一口用锯木屑垫得软软的橡木棺材中睡觉,对我们已经无害了。我们出于极其谨慎的缘故,没有把他弄到他自己的床上,因为他一睡上去,说不定要醒过来的。维尔克坐在我们楼下的雕刻家库尔特·巴赫的工作室里,并同他玩多米诺骨牌,两人都喜欢玩这种牌,因为有许多时间可以从容考虑。此外他们还欢饮了一瓶多烈酒,那是在海因里希醉倒后剩余下来的,这也是维尔克所要求的报酬。

我们想从里森费尔德那里取得那宗花岗岩,当然我们无法预先把款支付给他。我们还从来没有积攒过那么多的钱,况且把钱存在银行里也是荒唐的事,它将像六月里的雪那样融化。因此我们想给里森费尔德一张三个月到期的期票。这即是说,我们打算几乎不花钱就购到这宗货。

当然,里森费尔德也不会吃亏。这条生存在人类泪海中的鲨鱼也想同每个诚实的商人一样赚钱。因此他必定一俟从我们这里拿到期票,就把它交给他的或是我们的银行并叫人把它兑现。随后银行将确认,里森费尔德和我们都有权得到这笔款项,兑现时银行要扣除百分之几,才支付这笔款项。我们立即还给里森费尔德兑现时被扣去的百分率。这样,他出售这宗货全部拿到现款,仿佛是我们预先支付给他的。但是银行一点也不吃亏,它将立即把期票交给帝国银行,帝国银行将支付给它,如同先前它支付给里森费尔德一样。期票到了帝国银行便留在那儿,直到它期满后被提出兑现为止。期票后来还值多少,那就可想而知了。

我们是在1922年后才懂得这一切的。在此以前,我们都像海因里希·克罗尔一样干活,却濒于破产。当时我们差不多卖光全部存货,我们不禁大吃一惊,眼见我们所得到的无非是个无用的银行户头和几箱钞票,这些钞票还不够把我们的铺子裱糊起来。我们最初设法尽可能快地卖出和重新购进,但是通货膨胀毫不费力地跑到了我们前面。等到我们收到售出墓碑的款子,总要拖很长时间,这期间货币贬值快得惊人,以至原来赚钱最多的生意也变得蚀本。后来我们开始用期票来支付,这才维持下来。当然我们现在还没赚多少钱,但是我们至少可以生存。由于德国每个企业都靠这方式为自己筹措资金,帝国银行自然就得不断印刷空头钞票,马克价值越跌越快。政府也乐于这么做,因为它依靠这种方式就可以消除它的国内债务。破产者是那些不能用期票进行采购的人,是那些有点财产而不得不把它变卖的人,是小店主、工人,是眼睁睁看着其银行存款一天天贬值的领取养老金者,是那些必须靠薪金生活的职员和公职人员,他们那点薪水已经购买不到一双新鞋子了。赚钱者是那些黑市商人、期票大王,能用几块美元、克朗或兹罗提购买他们所需要的东西的外国人以及无限制增加自己的股票和财产的大企业家、工厂主和交易所投机商人。对他们来说,一切几乎是不用花钱的。那都是存款者、有正当收入的人和规规矩矩的人削价出售的大宗货物。兀鹰从四面八方扑翅飞翔,只有那些会欠债的人的境况才不错,债务很自然就勾销了。

里森费尔德到了最后时刻才把这一切教给我们,使我们成了大破产中为数甚少的寄生虫。他接受我们 “您怎么了?”里森费尔德吼道,“您不舒服吗?”

“热!”我回吼了一声,觉得汗水在顺着我的背部往下淌。我怒火中烧,如果埃尔娜转过身子,她会看到我脑门涨得通红,正在淌着汗。但是我现在对世界上的一切需要深思熟虑,冷静而从容不迫像个社交家一样地行动。我迅速用手绢揩抹我的脸。里森费尔德狞笑着,一点也不同情。格奥尔格看着。“您自己也在冒着汗,里森费尔德。”他说。

“我的情况完全两样!那是玩得有味才流的汗!”里森费尔德吼道。

“那是正在消逝的时间的汗水。”我不怀好意、声音沙哑地说,我觉得汗水已经淌到我的嘴角,还带着咸味。

埃尔娜越靠越近。她甜滋滋地看着乐队。我脸上流露出一种略为惊讶、轻蔑的笑意,现在汗水浸湿了我的衣领。

“您究竟怎么啦?”里森费尔德喊道,“您这副模样真像一只梦游的袋鼠!”

我不理睬他。埃尔娜已经转过身子。我冷冷地瞅着跳舞的人,我用一种逐渐醒悟的表情打量着她,装出偶然认出她的模样。我懒洋洋地举起两只手指表示问候。“他发疯了。”里森费尔德吼叫着,吼声透过狐步舞曲《天父》的节奏。

我没有回答。我实际上无话可说。埃尔娜根本没有看见我。

音乐终于停止。舞池里的人慢慢散去。埃尔娜消失在一个凹进去的地方。“您是十七,还是七十?”里森费尔德吼叫着。

由于这时音乐已停,他的问话响彻整个大厅。几十个人朝我们这里望过来,就连里森费尔德也大吃一惊。我真想立即钻到桌子底下,可是后来我猛然想到,这里的人会把这问话当成是售价,我冷冷地大声回答:“每个整整七十一美元,一分不少。”

我的回答霎时间引起人们的兴趣。“什么货啊?”邻桌一个长着孩子脸的男子问,“我对好货总是感兴趣的。当然是现金交易。我的名字叫奥夫施泰因。”

“费利克斯·科克斯,”我以自我介绍作为回答,我高兴自己又能振作起来,“这批货是二十瓶香水。可惜那位先生已经买了。”

一个矫揉造作的金发女郎发出一声“嘘——”。

演出开始了。一个报幕人尽讲无聊话,并且非常恼火,因为他的笑话没有反响。我把坐椅向后拖,让自己藏在奥夫施泰因身后。对于喜欢攻击观众的报幕员来说,我是个合适的目标,况且因为埃尔娜的事今天可能出丑。

一切都很顺利。报幕员扫兴地退了回去。是谁穿着白色新娘礼服披着面纱突然站在那里?勒妮·德拉图尔。我心情顿时轻松下来,重新坐好。

勒妮开始她的二重唱。她羞羞答答地唱着女高音,扮演处女时用颤音唱出几句诗句,然后唱起男低音,立即引起轰动。

“您觉得这女士如何?”我问里森费尔德。

“这位女士不错……”

“您想认识她吗?德拉图尔小姐。”

里森费尔德愣住了。“德拉图尔?你是不是想说,这荒唐的怪物就是您对面窗口的那位女魔术家?”

我正想这么说,以便观察他的反应,这时我看到有一道像天使般的灵光在他那象鼻子周围飘浮。他没有说话,用拇指指着出口处。“那里——在那边——那就是她啊!那种步态,一眼就看出来了!”

他说得对。莉萨已经走进来了。她由两个上了年纪的男人陪同,她的一举一动,至少按里森费尔德的概念来说,像个最上流社会的女士。她看上去几乎大气不喘、心不在焉、高傲地听着那些献殷勤的人的恭维话。“我说对了吗?”里森费尔德问道,“女人是否可以从走路的姿态上立即认出来?”

“女人和警察都可以。”格奥尔格狞笑着说道,但他同样心满意足地看着莉萨。

格尔达散发出玲兰花香味。“请您还是松开我,”她说,“这么做对红头发女士不可能产生什么作用。您正在追求她,是不是?”

“不。”我撒了个谎。

“您根本不该把她看得那么高。您昏昏欲睡地朝着她凝视,后来突然安排同我一起演出这场戏。天哪,您是个新手啊!”

我一再试图止住假笑,我不想为了这一切而让埃尔娜发觉,我在这儿同样上了当。“并不是我安排的,”我有气无力地说,“我本来不想跳舞。”

格尔达把我推开。“看来您也还是个会献殷勤的男人!我们别再跳了。我的脚疼。”

我考虑是否该对她解释,我指的是别的事,但是谁知道这又会惹出什么事呀!我情愿闭上嘴,昂着头难为情地跟在她后面往桌子那边走去。

那边,酒精在这其间果然发生作用。格奥尔格和里森费尔德相互用“你”称呼。里森费尔德的名字叫亚历克斯。最多一小时后他也会要求我用“你”来称呼他。明天早晨当然又都会忘记这一切。

我心绪不佳地坐在那儿,等待里森费尔德疲倦下来。跳舞的人在乐曲伴奏下,宛如在由喧闹声、身体接触和一群群人组成的河水中缓缓流动。埃尔娜也挑衅性地滑了过去,没理睬我。格尔达撞了我一下。“头发是染的。”她说。我对她想这样来安慰我感到厌恶。

我点点头,发觉我已喝得够多了。里森费尔德终于喊了服务员。莉萨已经走了,他现在也想出去。

过了一会儿,我们才把事情处理好。里森费尔德真的付了香槟酒的钱,我原来猜想,他会把自己订的四瓶酒留给我们来付。我们向维利、勒妮·德拉图尔和格尔达·施奈德告别。反正舞会已到此结束,音乐也停了。所有的人都挤在出口处和衣帽间门前。

我一下子站到埃尔娜身旁。她那献殷勤的小流氓伸长手臂在衣帽间门口像船桨那样拨动着为她取大衣。埃尔娜冷冰冰地打量我。“我不得不在这儿逮住你!你做梦也想不到吧!”

“你逮住我?”我惊讶地说,“是我逮住你!”

“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她继续说,仿佛我没有回答过,“和不干不净的女人在一起!别碰我!谁知道你已经染上什么东西了!”

我根本没想要碰她。“我是为了做生意而到这儿来的,”我说,“你呢?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做生意!”她尖刻地笑起来,“做生意!究竟谁死了?”

“国家的顶梁柱,小小的存款人,”我回答,我想我是够风趣的,“每天都有人在这儿被埋葬,但他的墓碑不是十字架——是陵墓,叫作交易所。”

“我竟然信了你这样一个游手好闲的人!”埃尔娜郑重地说,仿佛我没再说什么,“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博德默尔先生!”

格奥尔格和里森费尔德在衣帽间那里争夺他们的帽子。我发觉我在辩护中无理可说。“你听着,”我吼叫着,“是谁今天下午还告诉我,说她不能出来,她头疼得要命?谁在这儿同一个肥头胖耳的黑市商人跳舞?”

埃尔娜的脸色变得苍白。“你这卑鄙的作诗匠!”她低声地说,仿佛在喷洒硫酸,“你以为你会剽窃死人的诗歌,就比人高明吗?我劝你首先得学会挣钱,以便你可以带个门当户对的女士出门!你可以到野外郊游!到那五月的丝绸旗子那儿!我不会感动得流眼泪的!”

“丝绸旗子”引自我今天下午送给她的诗句。我内心昏昏沉沉,脸上却在狞笑。“我们还是就事论事</a>,”我说,“谁在这儿同两位正正派派的商人一道回家?而又是谁同一个献殷勤的男人在一道?”

埃尔娜瞪大眼看我。“难道我应该在夜里一个人像酒吧间的妓女走上街头?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你以为我喜欢每个粗鲁的家伙同我攀谈吗?你究竟怎么想的?”

“你根本不必来!”

“原来如此!你瞧,你也想发号施令,是不是?不许我出门,可是你却到处游逛!你还有什么可说的?要不要我给你织袜子?”她恶毒地笑着说,“老爷喝香槟酒,对我来说只要矿泉水和啤酒就够好的了,或者是一杯没标明酿造年代的廉价葡萄酒!”

“香槟酒不是我付的!是里森费尔德付的!”

“当然,你总是没错,你这成不了大事的教书匠!你还站在这儿干吗?我同你没有任何瓜葛了!不要再打扰我!”

我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格奥尔格走了过来,把我的帽子递给我。埃尔娜的那个黑市商人也走过来,两个人双双离开。“你听到了?”我问格奥尔格。

“听到一部分。为什么你要同一个女人吵嘴?”

“我并不想吵。”

格奥尔格笑了。即使整桶酒往肚子里倒,他也从来不曾喝醉过。“你可别任着性子。你总是输给别人的。为什么你还坚持自己有理?”

“是的,”我说,“为什么?或许因为我是德国大地之子吧。你从来没和女人争论过吗?”

“当然。这并不妨碍我给别人提供良好的劝告。”

凉爽的空气像个软锤子对里森费尔德起了作用。“我们用‘你’来称呼吧,”他对我说,“我们都是兄弟,都是死亡的受益者。”他像狐狸那么咯咯笑着,“我的名字叫亚历克斯。”

“我叫罗尔夫。”我回答。我不想把我真正的名字路德维希告诉一夜间认识的酒肉朋友。罗尔夫对亚历克斯来说已经够好了。

“罗尔夫?”里森费尔德说,“多么愚蠢的名字啊!你经常用它吗?”

“我有权在闰年和工作之后使用这名字。亚历克斯也并不特别。”

里森费尔德身子晃了一下。“没关系,”他豪爽地说,“孩子们,我好久没这么快活过!你们这里还有咖啡吗?”

“当然,”格奥尔格说,“罗尔夫是个第一流的咖啡师。”

我们摇摇晃晃穿过玛利亚教堂的影子向哈肯大街走去。在我们前面,有个孤单的游荡者迈着鹤步行走,从我们大门拐了进去。他就是克诺普夫上士,他巡视酒馆方才回来。我们跟在他后面走,正当他在门口的黑色方尖碑旁小便时,我们赶上了他。“克诺普夫先生,”我说,“这样不合适!”

“您可以稍息一下。”克诺普夫喃喃地说,身子没有转过来。

“上士先生,”我重复一句,“这样不合适!这跟猪猡差不多!为什么您不在家里小便?”

他匆匆转过头来。“要我往我房间里撒尿?您疯了?”

“不是往客厅里撒!您家里有个完好的盥洗室,您尽可以用!它离此地只不过十米远。”

“胡说!”

“您玷污我们屋子的象征!此外您亵渎圣物。这东西是座墓碑,是件神圣的东西。”

“它先得成为公墓上的一座墓碑。”克诺普夫说,直挺挺地朝他的屋门走去,“晚安,诸位先生。”

他行了个半鞠躬礼,脑袋撞在门柱子上。嘀咕着离开了。

“他是谁?”里森费尔德问我,我正在寻找咖啡。

“您的对立面。一个抽象的酒徒。他喝酒不带任何幻想,不需要外面任何帮助,没有理想。”

“这算什么!”里森费尔德靠着窗子坐下,“是个酒精桶。人是靠梦想生存的。这您还不知道?”

“不知道。我年幼无知。”

“您并不太年轻。您只不过是战争的产物——情感上不成熟,在杀人方面却已有经验。”

“Merci ,”我说,“咖啡怎么样?。”

热蒸汽似乎正在散开。我们相互间已恢复用“您”来称呼。“您认为对面这位女士已经到家了吗?”里森费尔德问格奥尔格。

“或许到家了。她家里黑洞洞的。”

“这也可能是她还没到家。我们要不要等几分钟?”

“当然。”

“或许我们可以在这时了结我们的事务,”我说,“合同只需要签字。我乘这时间到厨房去把咖啡拿来。”

我走了出去,让格奥尔格有时间再做里森费尔德的工作。这种事最好在没有第三者在场的情况下进行。我坐到楼梯上。木匠维尔克的工场里传出了安详的鼾声。这必定又是海因里希·克罗尔发出来的,因为维尔克住在外面。爱国商人在棺材里醒来时必定大吃一惊!我考虑是否要叫醒他,但是我已经太累了,而且天边已经发亮了——这时吓吓这位无所畏惧的军人应该采用冰块浴,它将使他身强力壮,并将对他显示出一场愉快战争的结局。我看看手表,等待格奥尔格发出信号,眼睛凝视着花园。黎明悄悄地像从苍白的床上那样从鲜花盛开的树木丛中升起。对面二楼亮着灯的窗户里,站着身穿睡衣的克诺普夫上士,他在喝瓶里最后一口酒。猫在我两腿周围漫步。我想,谢天谢地,星期天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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