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言
歌德生命中影响最深远的事件之一,是布瓦赛雷(Boisserée)兄弟凭借无法估计的幸运成功地再次赢得了这位62岁老人对中世纪的兴趣,而斯特拉斯堡檄文《关于德意志的美术与艺术》(Von deutscher Art und Kunst)来源于对中世纪的首次发现。[1]在魏玛的五月天中,适逢下面这封信写就之时,《浮士德》 当这位这个时代卓有名望的先生向你的行动友好地示以赞同之意时,当人群钦佩地盯着你的工作时,当声望把你的名字从外国人那里光荣地带回祖国时,想想那些在圣泽韦林(St.Severin)和圣格里安(St.Gereon)教堂[2]墙上孤独的漫步。在那里,威严的敬畏之情统帅着残余的古老辉煌,而故乡如此寂静无声地躺在我们面前。在它荒凉的城墙内,一个在长年的疲劳中退化且如今由于时代的压力而完全卑躬屈膝的种族,也没有给我们提供一个用爱分担我们追求目标的人。对你计划的成功感到高兴,并且带着坦率的勇气迎着你竖立在自己面前的目标而去吧。
谁在上帝和人类面前对纯粹美好的意愿意识清醒,时代不情愿的催逼和驱使就不能如此轻易地使之迷乱;谁将他的思与行奉献给至高无上者的服务,谁就不会缺少独自拥有真正价值与持久的智慧,也不会缺少能够控制征服世界之精神的机智。
如你所见,我落入一段严肃的文字之手。现在,时间和形势也正把它放在一个离我如此近的地方,在那里你正想向世界公开阐述你追求的结果,而在那里孤独隐居的片刻安宁就这样给我一些推动,使我思索所有触及我们共同兴趣的一切。
* * *
[1] 1770~1771年,歌德在斯特拉斯堡学习法律,在那里他与赫尔德(参见p.74注释①)有了深入的接触。1771年8月歌德回到法兰克福后,发表了《关于德意志的美术与艺术》,其中收录了历史学家尤斯图斯·默泽尔(Justus M?ser,1720—1794)的一篇为德意志民族性辩护的文章,赫尔德的两篇分别拥护莪相(Ossian)和莎士比亚的论文,以及歌德的一首赞赏哥特式建筑的狂诗。苏尔皮茨·布瓦赛雷(Sulpiz Boisserée,1783—1854)和他弟弟梅尔希奥·布瓦赛雷(Melchior Boisserée,1786—1851)都是德国艺术收藏家,他们共同收藏了大量德国和荷兰文艺复兴时期的木板油画。本雅明选取的下面这封信,写信人是约翰·巴普蒂斯特·贝尔特拉姆(Johann Baptist Bertram,1776—1841),德国画家和艺术收藏家,布瓦赛雷兄弟藏画的共有人。
[2] 科隆12个罗马大教堂中的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