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听了参谋长和各兵种首长的汇报之后,巴久克有一点感到怀疑:为什么突破地段选定在右翼,而不是在左翼?从右翼到 李沃夫站起身来走了。但是,不管是当时还是现在,巴久克对自己讲的话并不后悔。为了这支红铅笔的事儿。他们迟早总会吵架,迟吵不如早吵……
巴久克在电话里听鲍依科说,谢尔皮林已经在路上了。当天,他就高兴地对李沃夫说;“这一下所有的集团军司令都到齐了。”但是李沃夫却皱起眉头,就象有一只苍蝇掉到他喝的场里似的,不以为然地说:“要是健康完全恢复,那回来当然好;可要是没治愈……”
“即使还没完全治愈,他能回来我也高兴,”巴久克说。“来了以后,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会好的。”
他看到李沃夫又皱起了眉头,就问:“他有什么地方使你不满意?”
“没有什么。我不过是希望有一个完全健康的人担当这个职务。”
“五天之前,我在阿尔汉格尔斯科耶疗养院见过他。那时候他就差不多已经恢复了健康。当然,你得走近他去看,而不是只从这儿了望。”巴久克故意撩逗李沃未,等他反驳。
但李沃夫没有反驳。他认为现在不能再在这个问题上做文章了,因为斯大林注意到了他报告中第一点关于撤换方面军司令的意见,但不支持他第二点关于对谢尔皮林的看法,而且通过高频电话不满地对他说:
“李沃夫同志,您不觉得您管得太多了吗?您那儿的人都成了病人:这一个有病,那一个有病,就只您一个人身体好。您也得考虑考虑自己的身体。别以为我们都失去了警惕。谁的健康情况怎么样,有必要的话,医生会向我们报告的。以后别再写这些了。真讨厌!”
对这一切巴久克毫无所知,因此他觉得奇怪,为什么李沃夫在听了他关于谢尔皮林健康情况的话后只回答说;“那最好。”但是从李沃夫此时的脸部表情来看,他脑子里似乎在想;“那更糟……”
“你有什么事,巴拉班诺夫?”巴久克问副官。这时他正在想李沃夫的事儿,副官的到来,打断了他的思路。
“司令同志,司机请求换两只车轮。新的已经运来了。这会儿您哪儿也不去吗?”
“让他换吧,我不出去。”已久克看了看巴拉班诺夫。“谢尔皮林上将将要来了。他是你的朋友,我和他在阿尔汉格尔斯科耶疗养院谈起过你。”
“您跟我讲过了。”巴拉班诺夫忧郁地回答。
“可现在我又想起来了,那时候,你闯了祸,害他吃了多少苦啊。为了占领你那个可恶的高地,他的行期被延误了,结果没能在老婆临终前跟她见上一面。”
“您干吗还跟我提这些,司令同志?”巴拉班诺夫仍旧那样忧郁地问。
“就为了让你别记仇。因为不仅是你为他吃了苦头,他也为你吃了苦头。我可了解你,你这个家伙可爱记仇啦!”
“要是我没错,我才会记仇,”巴拉班诺夫说。“中饭该准备几份?”
“一份也不必准备,”巴久克看了看手表。“和他们谈完话之后,我还要和参谋长商量工作。到那时再看什么时候吃午饭……快去迎接!”他听见打开的窗户外有人声传来,便补充了一句。
巴拉班诺夫快步奔出门去。巴久克从桌子旁边站起身来,在房间里很快地来回走着。他满意地耸了耸肩膀,感到自己身体结实际,毫无倦念
他高兴的是,他和他的老战友在担任新职之后又重逢了。
谢尔皮林第一个走进门,巴久克首先和他握手,然后拥抱了一下扎哈罗夫,说:“五天前,我和你的司令一块儿喝过牛乳酒,可是和你几乎有一年半没见面了。”
然后他转过身来,对谢尔皮林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说:“脸色真不错!”
“不仅脸色好,而且精神也很好,司令同志。”
“我们正希望这样!我们这儿正有一位同志在担心,生怕你病没治好就出院到我们这儿来。可是你却这么结实!比过去更健康了。顺便问一下,我走后你没结婚吧?”
“暂时还没有。”
“我给李沃夫打过电话,”巴久克转身对扎哈罗夫说,“本想和他一起接见你们。可是很遗憾,他在睡觉。他睡得很迟……你们这一位怎么样?”巴久克把头朝扎哈罗夫一摆,问谢尔皮林,“他不会睡过起床号吧?”
“别的不能说,可是这样的事还没有过,”扎哈罗夫笑了起来。
“那么说,我走了之后,你倒没变得不听话,”巴久克说。“不然的话可糟糕了:这个已经起床,那个却刚刚躺下,这个已经躺下,那个却打电话来了,总之,凑不到一块儿去!”
他挥了一下手,丢开这个话题,请谢尔皮林和扎哈罗夫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
“谈谈你们的打算吧。你们想怎么打?咱们就从这方面谈起。”
谢尔皮林在铺着地图的桌子上摊开自己带来的地图,开始汇报集团军司令部制定的初步方案。这个方案基本上是鲍依科在他回来之前就拟定好的。
谢尔皮林汇报完毕之后,巴久克问了几个细节,然后说:“你们对给你们指定的突破地段有什么看法?从整个方面军的防区来看,这个突破地段真是最理想的吗?”
“从整个方面军的范围来看,我不敢说,”谢尔皮林说。“但从我们集团军的范围来看,我们认为是选得正确的。但是我们有一个补充建议。允许我报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