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错。”并且习惯地补充了一句:“司令同志。”
“我现在还是你的什么司令,”谢尔皮林说。“你不是已经成了我的亲戚了吗?”他这样说,因为他知道儿媳妇的性格,关于这件事不能有另外的想法。
“她爱上了这个小伙子。如果不是爱上了他,她就不会随便跟他结合,该能自制的吧?”谢尔皮林心里想。
“我们要去办结婚登记手续,”副官急忙说。“我今天就要去,可是她不同意。”
“为什么不同意?她怎么,要取得我的同意吗?”
谢尔皮林站起来,副官也紧接着站了起来,他担心谈话会到此结束。尽管他到这里来的时候对这次谈话感到非常害怕,但如果谈话到此结束,他感到更加害怕。
“你坐着,”谢尔皮林说,同时用下臂仍在隐隐作痛的手把他按在椅子上,自己来回地走着。
谢尔皮林在长椅旁边踱来踱去,副官的目光跟着他左右移动着。副官回想起今天早晨安娜的面容,那时,天还没亮,女孩子还要过很久才醒来,可她已经急匆匆地催他起身,穿好衣服。他还回想起她说的话,她说,她现在很不幸,可是尽管这样说,她的眼睛里却闪烁着幸福的光芒。还回想起她把这张便条塞到他手里,把他推出门外。他之所以迟到,是因为他虽然早已来到这里,却一直在花园里徘徊,不敢拿着这张便条来见谢尔皮林。这是他自从服役以来 “她当然不会忘记,自己比你大六岁,还拖着一个别人的孩子,她是绝对不会忘记的。”谢尔皮林感觉到副官看他的这种目光,心里思忖着。“可是不管怎样可怕,还是下了决心。这就是说,她既相信你的爱情,又相信自己的力量。”
他还想到了一点,他想到了战争,想到一个带着孩子的寡妇,不顾一切地扑到一个一星期以后就要远离她重返前线的人的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