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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_乐透

作者:雪莉·杰克逊 字数:7914 更新:2025-01-08 16:54:30

当然

泰勒太太早上正忙着,这时候跑去前门廊盯着人家看未免太不礼貌,但是总没道理避开窗户吧;所以当她在吸尘,在清洗碗盘,或者甚至上楼整理床铺,靠近屋子南边那扇窗户的时候,总会稍微撩起窗帘,或者躲在一边稍微动动帘子。其实,她也只能看到屋子前面那辆搬家公司的货车,还有搬运工人之间来回忙碌干活的模样;那些家具,她看得出来,挺不错的。

泰勒太太整理完床铺,下楼来准备午餐,就在她从卧室的窗户转到厨房窗口这么短的一个空档,一辆出租车在隔壁的大门前停下了,一个小男孩在人行道上跳来跳去。泰勒太太打量着他:四岁左右,要不然就是他的个子比实际年龄来得小;应该是跟她最小的女儿同年。她把注意力转向下车的女人,她要做进一步的确认。很好看的一套浅咖啡色套装,有点旧,在搬家的日子,这身颜色好像太淡了些,不过剪裁是真的好,泰勒太太对着手里正在去皮的红萝卜赞许地点点头。好人家,显然是的。

泰勒太太最小的孩子凯洛,靠在自家门前的围篱上,看着隔壁的小男孩。

小男停下来不跳了。凯洛说:“嗨。”小男孩抬起头,退后一步,说:“嗨。”他的母亲看看凯洛,看看泰勒家的屋子,再低下头看着她的儿子。然后,她向着凯洛说:“哈啰。”泰勒太太在厨房里微微笑着。忽然,一个冲动,她拿纸巾擦干了手,摘下围裙,走到前门。“凯洛,”她轻快地唤着,“凯洛,宝贝。”凯洛转过身,仍旧靠着围篱。“干吗?”她很不合作地说。

“啊,哈啰,”泰勒太太对着仍旧站在人行道上陪着小男孩的女士说,“我听见凯洛好像在跟谁说话……”

“孩子们在互相认识呢。”女士腼腆地说。

泰勒太太走下台阶站到凯洛身边,“你们是我们的新邻居?”

“等我们搬进来就是了,”女士说。她出声笑了笑。“乔迁的日子。”她表情丰富地说。

“我明白。我们姓泰勒,”泰勒太太说,“这是凯洛。”

“我们姓哈瑞斯,”女士说,“这是小詹姆士。”

“跟詹姆士打个招呼啊。”泰勒太太说。

“你也跟凯洛打个招呼啊。”哈瑞斯太太说。

凯洛固执地闭紧嘴巴,小男孩缩到他母亲身后。两个大人哈哈大笑。“这两个孩子!”一个说。另外一个又说:“就是这样!”

泰勒太太指着搬家公司的卡车和那两名忙进忙出搬运桌椅床铺灯具的工人,说:“天哪,太累人了吧?”

哈瑞斯太太叹了口气:“我都快抓狂了。”

“有没有需要我们帮忙的?”泰勒太太问。她笑笑地看着詹姆士,“詹姆士愿不愿意下午来我们家玩啊?”

“那真是太好了。”哈瑞斯太太完全赞同。她扭过头看着躲在她后面的詹姆士。“你愿不愿意今天下午去跟凯洛一起玩啊,宝贝?”詹姆士不出声地摇了摇头,泰勒太太兴致勃勃地对他说:“凯洛的两个姐姐,今天下午很可能,我是说很可能喔,会带她去看电影,詹姆士。你一定也想去吧,对不对?”

“我看这不好,”哈瑞斯太太一口回绝,“詹姆士不看电影的。”

“啊,那,当然,”泰勒太太说,“很多妈妈们都不准的,当然,不过有两个大姐姐陪着……”

“不是这样的,”哈瑞斯太太说,“我们不看电影,全家都不看。”

泰勒太太立刻把“全家”两个字解读为其中想必还有一位哈瑞斯先生,一时间她回不过神来,愣愣地说:“不看电影?”

“哈瑞斯先生,”哈瑞斯太太认真地说,“觉得电影是妨碍智商的东西。我们不看电影。”

“当然,”泰勒太太说,“啊,我相信今天下午凯洛不出去也没关系。她会很高兴跟詹姆士一起玩的。哈瑞斯先生,”她谨慎地补上一句,“不会反对玩沙盘吧?”

“我要去看电影。”凯洛说。

泰勒太太连忙制止。“不如你跟詹姆士来我们家歇会儿吧?你忙了一上午够累的。”

哈瑞斯太太犹豫着,不放心地看着两名搬运工。“谢谢你,”她终于说。她进了泰勒家的大门,詹姆士在后面跟着。泰勒太太说:“我们坐在后面花园里,顺便可以顾到那几个搬运的工人。”她推了推凯洛,“带詹姆士去玩沙盘吧,宝贝。”她说。

凯洛不甘愿地牵起詹姆士的手,带他到沙盘的位置。“看见了吗?”她说着又走回围篱,故意踢着上面的木桩。泰勒太太让哈瑞斯太太坐在凉椅上,再替詹姆士找了把挖沙的铲子。

“坐下来真舒服,”哈瑞斯太太说。她吁了口气,“有时候我觉得搬家真是最可怕的一件事了。”

“你们能住进那栋屋子真的很幸运。”泰勒太太说,哈瑞斯太太点点头。“我们很高兴有个好邻居,”泰勒太太继续说,“能气味相投又住那么近真是太好了。跑过去借两杯糖也方便。”她最后这句话结束得很无厘头。

“你尽管过来啊,”哈瑞斯太太说,“我们以前旧家隔壁住的那些人就很讨人嫌。都是小事情,你知道的,他们就是会把你惹恼。”泰勒太太深表同情地叹息。“比方说,收音机,”哈瑞斯太太继续,“开一整天,声音超大。”

泰勒太太不禁抽了一口气。“要是我们家的收音机开得太大声了,你可要告诉我啊。”

“哈瑞斯先生最受不了收音机了,”哈瑞斯太太说,“我们家没有收音机的,当然。”

“当然当然,”泰勒太太说,“没有收音机。”

哈瑞斯太太看着她,不自在地哈哈一笑。“你大概以为我先生是个疯子。”

“当然不会,”泰勒太太说,“其实,很多人都不喜欢收音机。我的大外甥,他恰恰相反——”

“啊,”哈瑞斯太太说,“还有报纸,也是。”

泰勒太太终于发觉有一些模糊的、紧张的感觉逐渐上身了,这是每当她碰到某种危险的、无法掌控的事情时会出现的一种现象。譬如,她的车子行驶在结冰的街道上,或是在穿上溜冰鞋的时候……哈瑞斯太太一面心不在焉地盯着那几个进进出出的搬运工人,一面说:“我们并不是没有看过报纸,不像电影,完全不像,哈瑞斯先生只是觉得报纸是一大堆低级趣味的东西。你真的不需要看什么报纸,你知道吧。”她殷切地望着泰勒太太说。

“我也不大看其他的东西,但是这报——”

“我们过去订了好几年的《新共和杂志》[1],”哈瑞斯太太说,“在我们刚结婚的时候,当然,在詹姆士出生之前。”

“你先生是哪个行业的?”泰勒太太胆怯地问。

哈瑞斯太太骄傲的扬起头。“他是一位学者,”她说,“他写专题论文。”

泰勒太太正要开口,哈瑞斯太太及时凑过来伸出一只手说:“想要一般人了解一个真正安详宁静的生活真的很难。”

“你先生,”泰勒太太说,“你先生平常做什么消遣?”

“他读剧本,”哈瑞斯太太说。她有些疑虑地望着詹姆士。“都是伊丽莎白女王时代以前的,当然。”

“当然当然,”泰勒太太说,她紧张地朝詹姆士看了一眼,他正在把沙子铲进一只桶里。

“那些人真的非常不厚道,”哈瑞斯太太说,“我跟你说的那些人,那些邻居。不单单是收音机,你知道吧。有三次他们故意把《纽约时报》留在我们台阶上。有一次詹姆士差一点就拿到了。”

“天哪,”泰勒太太说,她站了起来。“凯洛,”她口气强硬地喊着,“别走开。快要吃午饭了。”

“好了,”哈瑞斯太太说,“我也得过去看看那些工人搬得怎么样了。”

泰勒太太感觉自己有些失礼,说:“哈瑞斯先生去哪里了?”

“在他母亲家,”哈瑞斯太太说,“我们每次搬家他总是待在那边。”

“当然当然。”泰勒太太说,感觉上她这一个上午好像都没说过别的话。

“他待在那里的时候,他们是不开收音机的。”哈瑞斯太太解释。

“当然当然。”泰勒太太说。

哈瑞斯太太伸出手,泰勒太太握着她的手。“我真希望我们能成为朋友。”

哈瑞斯太太说,“就像你说的,有个真正的好邻居比什么都好。一直以来我们都没这个好运。”

“当然当然,”泰勒太太说,这时她忽然找回了自己。“或许哪天晚上我们一起来打桥牌?”看见了哈瑞斯太太的表情,她说:“不要了。反正,哪天晚上大家聚一聚就是了。”她们两个一起大笑。

“真好笑,是吧,”哈瑞斯太太说,“非常感谢你,这一上午打扰了。”

“需要帮忙只管说,”泰勒太太说,“下午要不要让詹姆士过来都随你。”

“说不定我会,”哈瑞斯太太说,“如果你真的不介意。”

“当然不。”泰勒太太说,“凯洛,亲爱的。”

她一手揽着凯洛,走到前门,站在屋前看着哈瑞斯太太和詹姆士走进他们的房子。他们在门口停下来挥手,泰勒太太和凯洛也向他们挥手。

“我不能去看电影吗?”凯洛说,“拜托啦,妈妈?”

“我陪你一起去,亲爱的。”泰勒太太说。

盐柱[2]

不知道什么原因有一个曲调不停地在她脑袋里打转。就在她和丈夫在新罕布什尔上了火车以后,他们要去纽约旅行。他们将近一年没去纽约了,但这个曲子却是更久以前的。是早在她十五六岁那时候的,当时她从没见识过纽约,除了在电影里,而对于当时的她来说,这座城市是由一堆阁楼所组成,阁楼里住的全是诺埃尔·考沃德[3]型的人物。这样一座用高度、速度、奢华度和欢乐度合成的城市,跟单调无趣的十五岁完全搭不上边,那是一种高不可攀的美丽,一种只存在于电影里的遥不可及。

“这是哪首曲子?”她对丈夫说着哼唱起来,“应该是哪部老电影里的。”

“我听过,”他说着也哼唱起来,“就是想不起歌名。”

他舒服的往后靠。他把他们的大衣挂好了,行李箱也摆在行李架上了,他的杂志也已经拿出来了。“迟早会想起来的。”

她望着车窗外,几乎是在偷偷地品尝着这一切,享受着这份极致的舒畅,整整六个小时就这样坐在火车上,除了看书、小睡、去餐车,无所事事,一分一秒的,跟孩子们、厨房,离得越来越远,甚至连那些山丘也被远远地抛在后头,变成了不同于每天在家乡所看见的田野和树林。“我好爱火车。”她说,她的丈夫颇有同感地对着杂志点了点头。

未来的两个星期,难以置信的两个星期,该准备的都安排好了,不必再做任何规划,顶多是去剧院或上餐馆之类的小事。一个住公寓的朋友去外地度假,把屋子空了出来,银行里的存款足够他们玩一趟纽约再加上为孩子们买新的雪衣;一旦克服了最初的一些障碍,接下来的一切都顺手得不得了,就好像只要他们拿定了主意,再没有任何东西敢来阻挠似的。小贝比的喉咙不痛了。水电工两天就把工程全部做完了。衣服也都及时修改好了。五金行更没问题。他们找的借口是去观摩一下大都市里的新货色。纽约没有大火,没有隔离管制,朋友的行程也没改变,公寓钥匙就在布莱德的口袋里。每个人都知道自己可以跟哪个人联系。一张明细清楚地列着一些必看的剧名,一张明细列着需要采买的东西——尿片、布料、各色罐头、银器保鲜盒等等。最后终于火车来了,开始展现它的功能,在这个下午,一步步地载着他们正当而坚定地迈向纽约。

午后,这样闲散的待在火车里,玛格丽特好奇地看着她丈夫,看着其他的乘客,看着窗外阳光灿烂的乡间,她一看再看,直到确认这一切确实是真的,她才翻开书。脑子里依然萦绕着那首曲子,她轻轻哼着,听见丈夫一面翻着杂志一面轻声地和着。

在餐车里她吃了烤牛肉,她习惯在家乡的餐馆用餐,一时之间还难以适应这些属于度假型的新颖美食。饭后甜点她点的是冰淇淋,但是在喝咖啡的时候她开始不安,因为再过一个小时他们就到纽约了,她还得动作优雅地穿戴大衣和帽子,布莱德还得把行李箱取下,把杂志收好。火车没完没了地还在地下奔驰,他们站在车厢尽头,手里的行李箱提起又放下,一点一点地,焦躁不安地移动着。

车站只是一个暂时的庇护所,让游客们慢慢踏入外面那个光怪陆离的现实世界。在坐上出租车驶入这个世界之前,她先在人行道上看了一会儿,接着他们糊里糊涂地就被载到上城区,下了车又站在另外一条人行道上,布莱德付了车资,仰起头,望着公寓大楼。“是这里没错。”他说,他的口气似乎在怀疑出租车司机的能力,怀疑他怎么这么轻易就找对了门牌号码。搭电梯上楼,钥匙果然开得了门。之前他们从没看过这位朋友住的公寓,但感觉却很熟悉——一个从新罕布夏搬来纽约的朋友,带着一些经年累月没法磨灭的,属于老家的记忆,这份家的感觉让布莱德马上能够舒坦地坐上椅子,让他马上对那些床单和毛毯产生了本能的信赖。

“这才是适合住上两个星期的家。”布莱德伸着懒腰说。过了新来乍到的几分钟之后,他们俩自然而然地走到窗前。千真万确,纽约就在下方,对街的屋子也都是公寓,那些屋子里住满了不知名的陌生人。

“太好了,”她说。窗子底下有车有人有嘈杂的声音。“我真的好开心。”她亲吻她的丈夫。

在撒玛斯先生宣布活动开始之前,还有一大堆琐碎的事要做。整理名单——每个家族的族长,每一户的户长,每个家族每一户的人数。邮局局长要以乐透主持人的身份为撒玛斯先生宣誓致辞。曾经一度,有些人记得,典礼上乐透主持人还要负责朗诵,不成调的赞美诗每年都要敷衍地唱一遍;有些人认为过去乐透主持人在致辞或唱歌的时候是站着的,又有些人认为他应该走入人群,只是好多好多年以前这部分仪式已经流于失效了。另外,还有一个致敬的仪式:乐透主持人对每个走上来抽签的人都要说几句话,不过这部分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更改了,到现在变成,只有在乐透主持人觉得有必要的时候才会对抽签的人说话。撒玛斯先生对这一切非常熟练。他穿着白衬衫和蓝牛仔裤,一手随意地搭在黑箱子上,滔滔不绝地向格雷弗先生和马丁父子讲解着,一副专业又权威的样子。

就在撒玛斯先生终于讲解完毕转身面对聚集的村民时,贺金森太太披着毛衣急匆匆地沿着小径赶到广场,钻进了后排的人群中。“忙着打扫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她对站在旁边的戴拉克罗瓦太太说,两个人轻轻地笑着。“还以为我老公出去堆木头了呢,”贺金森太太继续说着,“后来我看窗外,孩子们都不见了,我才想起今天是二十七,赶紧跑了来。”她两手往围裙上擦着。戴拉克罗瓦太太说:“你来得正是时候,他们还在说话呢。”

贺金森太太伸长脖子在人群中张望,发现她丈夫和孩子们站在前排。她拍拍戴拉克罗瓦太太的手臂表示告别,开始往前挤。大家好心的让她穿过去。有两三个人,用刚好可以让大家听见的音量说:“贺金森太太你可来啦。”又一句,“比尔,她终于赶到啦。”贺金森太太挤到了丈夫身边,一直在等候着她的撒玛斯先生开心地说:“我还以为今天的乐透活动要撇开你了呢,黛西。”贺金森太太咧开嘴笑着说:“我不能让那些碗盘留在水槽里不管啊,你说是不是,乔?”人群里轻轻地掀起一阵笑声,贺金森太太到了之后,大家又都站回了原来的位置。

“好了,”撒玛斯先生正经地说:“我们可以开始了,把这件大事办完,大家好回去干活。还有谁没来?”

“登巴,”有几个人说,“登巴,登巴。”

撒玛斯先生察看名单。“克莱德·登巴,”他说,“对。他摔断了腿不是吗?谁来替他抽签?”

“我来吧。”一个女人说,撒玛斯先生转身看着她。“太太替丈夫抽签,”撒玛斯先生说,“你没有一个成年的儿子来代劳吗,珍妮?”撒玛斯先生和村民们都知道答案是什么,但这是乐透活动的规定,这类的问题例行要经过正式的提问。撒玛斯先生礼貌性地关注听候登巴太太的回答。

“赫拉斯还不到十六岁,”登巴太太懊恼地说,“看样子今年只好由我代替老头子了。”

“好。”撒玛斯先生说。他在名单上做了记号,再问,“华生家的小伙子今年要抽签了吗?”

人群里一个高个子男孩举起手。“有,”他说,“我替我妈妈还有我自己抽。”他紧张地眨着眼,低着头,人群中出现了好些声音,有的说:“好样的,杰克。”有的说:“你妈妈有了你这么个大男人出来帮忙真叫人高兴。”

“好,”撒玛斯先生说,“应该都到齐了。华纳老爹来了吗?”

“有。”一个声音说,撒玛斯先生点点头。

全场突然鸦雀无声。撒玛斯先生清了清喉咙,看着名单。“都准备好了吗?”他喊。“现在,我要报名字了——从家族族长开始——凡是叫到名字的人就上来在箱子里抽一张纸签。把折好的纸签握在手里不许看,等大家轮完之后才能打开。听明白了吗?”

抽签的事已经做过太多次了,大家并不是很专心在听这些说明。大多数人很安静,只是舔着嘴唇,也不东张西望。忽然撒玛斯先生高高地举起一只手说:“亚当斯。”一个男人脱离人群走了上来。“嗨,史提。”撒玛斯先生说,史提·亚当斯先生也回应他说:“嗨,乔。”两人咧开嘴相对笑了笑,笑容牵强而紧绷。亚当斯先生把手探入黑箱子抽出一张折起的纸签。他捏住纸签的一角,转身急促地回到原先站的位置,他跟他的家人稍微站开一些,并没有低下头去看他的手。

“艾伦,”撒玛斯先生说,“安德生……宾瑟姆。”

“两次乐透活动的时间好像没有半点间隔,”站在后排的戴拉克罗瓦太太对格雷弗太太说,“好像上个星期我们才来过。”

“时间确实过得太快了。”格雷弗太太说。

“克拉克……戴拉克罗瓦。”

“该我老公了。”戴拉克罗瓦太太说。她丈夫走了上去,她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出。

“登巴,”撒玛斯先生说,登巴太太镇定地朝乐透箱走去。有个女人说:“去吧,珍妮。”另一个女的说:“她不是去了吗。”

“下一个轮到我们了。”格雷弗太太说。她看着格雷弗先生绕过箱子,慎重地跟撒玛斯先生打招呼,再从箱子里挑出一张纸签。现在,只要是大手里捏着折纸的男人,都紧张兮兮地把纸签不停地翻过来转过去。登巴太太和她两个儿子站在一起,登巴太太捏着那张纸签。

“哈伯……贺金森。”

“还不快上去,比尔。”贺金森太太说,她邻近的人都笑开了。

“琼斯。”

“听说,”亚当斯先生对着身边的华纳老爹说,“北村那边正在讨论要放弃乐透活动了。”

华纳老爹不屑地嗤一声。“一票发疯的白痴,”他说,“专门听那些年轻人的,能搞出什么好事。接下来,他们就要回去过住山洞的日子了,没有人再想要工作,就那样混日子吧。古话说得好,‘六月摸个彩,谷子熟得快。’别忘了,到时候我们都得吃炖繁缕和橡实子了。乐透活动永远都要的,”他气呼呼地补上一句,“看着年轻的乔·撒玛斯站在上头跟大伙说笑实在糟糕。”

“有些地方已经停办乐透了。”亚当斯太太说。

“那样只会制造麻烦,”华纳老爹武断地说,“一票不懂事的小白痴。”

“马丁。”鲍比·马丁看着他父亲走上去。“欧佛代克……波西。”

“我希望他们快一点,”登巴太太对大儿子说,“我希望他们快一点。”

“就快结束了。”她儿子说。

“你该准备跑去告诉你爸爸了。”登巴太太说。

撒玛斯先生喊出了自己的名字,他一丝不苟地上前一步,从箱子里抽出一张签。接着他喊,“华纳。”

“我参加这个乐透活动已经是 [3] 1899—1973,英国演员、剧作家与流行音乐作曲人。

[4] 1945年7月,一架B—25轰炸机因浓雾撞击大厦北侧的第七十和八十层。

[5] Bensonhurst,属于布鲁克林自治区。

[6] Codeine,麻醉品,用作镇咳止痛之类的镇静剂。

[7] Samarkand,乌兹别克第二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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