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以为,”德·蒙柯奈夫人微笑道,“我们葬送的政治家大大多于我们造就的政治家哩!”
“我对你们说的怪物之所以是怪物,正是因为他不受你们诱惑。”讲故事的人含讥带讽地点头致意道。
“如果是讲一件风流韵事,”纽沁根男爵夫人道,“我请求大家不要发表任何感想把它打断。”
“发表感想太不合时宜了!”约瑟夫·勃里杜嚷道。
“那是我十七岁的时候,”德·玛赛又道,“复辟王朝逐渐巩固起来。老朋友们知道当年我性子多么暴躁,多么容易冲动。我是 这声发自内心的叫喊在宾客中引起了共鸣,他们的好奇心已被如此巧妙地挑动起来,此时更加强烈。
“每天上午,我骑着你从英国给我买来的那匹漂亮的马素丹,”他对杜德莱勋爵道,“从她的敞篷四轮马车旁经过,她故意让马缓缓而行,好让我在我们无法迅速交换一句话的情况下,从她捧着的花束里看到用花朵写成的命令。尽管我们每晚在社交场合见面,而且她每天写信给我,但为了遮人耳目,我们采取了另一套作法:谁也不瞧谁,互相回避,说对方的坏话;自我欣赏,自吹自擂,或作出一副得不到垂青的情人模样;这一切老伎俩都比不上双方假装承认爱上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并对真正的偶像装出冷漠的神态。如果一对情人想玩这套把戏,世人没有不上当的;但这对情人彼此必须信得过。她的挡箭牌是个受到恩宠的人,在朝廷上作官,遇事沉着,笃信宗教,她从不在家里接待他。这出好戏成为那班蠢人和各个沙龙的笑料。我们之间不存在结婚问题:六岁的差距可能使她担忧;她对于我的财产状况也一无所知,我出于某种考虑,始终瞒着她。至于我,她的才智,举止,广博的知识,对人情世故的通晓把我迷住了,我会不假思索地娶她为妻。然而我喜欢她的谨慎。倘若她第一个以某种方式和我谈结婚的事,我或许会在这颗完美的心灵里发现庸俗之气。整整的、充实的六个月,一颗晶莹夺目的钻石!这就是我在人世间享受到的那份爱情。一天早晨,因感冒初起,我腰酸背疼,发起烧来。我写了一张便条给她,推迟如大海藏珠般隐匿在巴黎屋顶下的一次秘密幽会。信一发出,我就后悔了:‘她不会相信我生病的!’我心上想。她总作出嫉妒和猜疑的样子。嫉妒若是真的,”德·玛赛打断话头说,“它显然是爱情专一的标志……”
“为什么呢?”卡迪央王妃急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