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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_一位女士的画像

作者:亨利·詹姆斯 字数:5176 更新:2025-01-08 16:19:07

到了二月末的一天,拉尔夫·杜歇终于决定回英国了。他作出这个决定,有他自己的理由,他不一定要告诉别人。但是亨利艾塔·斯塔克波尔听他谈到他的决定后,却自以为猜到了这些理由。然而她不想把它们讲出来,她坐在他的沙发旁边,过了一会儿说道:“我想,你应该知道你不能单独旅行吧?”

“我并不想那么做,”拉尔夫回答,“我会有人一起走的。”

“你所说的这些人是谁?是你雇的仆人吗?”

“对,”拉尔夫诙谐地说,“他们毕竟也是人啊。”

“这些人中间有女人吗?”斯塔克波尔小姐提出疑问道。

“看你说的,好像我有十几个仆人似的!没有,我承认我没有一个丫鬟。”

“得啦,”亨利艾塔沉着地说,“你不能那样子回英国去。你必须有一个女人来照料你。”

“两个星期来,你照料得我这么多,已经够我在今后好长一段时间里受用了。”

“那还不够。我想我可以跟你一起走。”亨利艾塔说。

“跟我一起走?”拉尔夫慢慢从沙发上欠起身来了。

“是的,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我不怕,我还是要跟你一起走。为了你的身体,请你还是躺下的好。”

拉尔夫瞧了她一下,又慢慢恢复了原来的姿势,“我非常喜欢你。”他过了一会儿说。

斯塔克波尔小姐发出了她不常有的大笑声,“你不要以为讲几句好话,就能把我骗过去。我要跟你一起走,而且还要照料你。”

“你是一个很好的女人。”拉尔夫说。

“等我把你送到家以后,你再说不迟。这件事不容易。但不管怎样,你还是走的好。”

她离开以前,拉尔夫对她说:“你是不是真的想照料我?”

“嗯,我想试试。”

“那么我告诉你,我服从。对,服从你的安排!”也许为了表示服从,在她走了几分钟以后,他忽然放声大笑起来。他觉得,这实在有些不可思议,在他丧失一切能力、放弃一切活动以后,结果却要在斯塔克波尔小姐的监护下,开始穿越欧洲的旅行。尤其奇怪的是,他想起这次即将开始的旅行,便喜气洋洋,他又感激又舒畅地等待着。他甚至盼望快些动身,迫不及待地想再看到自己的屋子。一切都已临近结束了,他觉得似乎只要伸出手去,就能摸到那个终点了。但是他希望死在家里,这是他剩下的唯一愿望,他要躺在那间安静的大房间里,那是他跟他的父亲最后告别的地方,然后迎着夏日的曙光合上眼睛。

就在那一天,卡斯帕·戈德伍德也来看他,他告诉客人,斯塔克波尔小姐决定当他的保护人,把他护送回国。“这么看来,”卡斯帕说,“恐怕我成了车子上的 今天晚上,他想的主要是他明天就得离开她了,他跑了一趟,一无所得,只是知道,他还像过去一样是多余的。关于她,他没有了解到什么,她是不可动摇的,不可理解的,不可捉摸的。他感到,他过去勉强咽下的痛苦,现在重又冒上喉头,他明白,他的失望已经终生难以挽回。奥斯蒙德继续谈着,戈德伍德隐隐意识到,他又要提到他跟妻子怎么亲密无间了。他一霎间觉得,这个人有着恶魔般的想象力,他没有恶意是不可能选择这么一个不寻常的话题的。但是,从根本上说,他是不是恶魔,她爱他还是恨他,这跟他有什么相干呢?哪怕她恨他恨到死,他也不可能得到什么好处。“那么,你是跟拉尔夫·杜歇一起旅行,”奥斯蒙德说,“这样看来,你会走得很慢?”

“我不知道,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你对他很迁就。我们非常感激你,你确实应该让我这么说。内人也许已向你表示过我们的心情。杜歇使我们担心了一个冬天,有几次好像他真的再也不能离开罗马了。他实在不应该来,处在那样的状况,还出门旅行,真是太不谨慎了,那是一种粗野的表现。要是我也病得像他那样,我说什么也不会让杜歇来背这个包袱,像他对……对内人和我那样。他非得靠别人照顾不可,但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热心的。”

“我反正没有事干。”卡斯帕冷冷地说。

奥斯蒙德斜过眼去,看了他一眼,“你应该结婚,那样你就有不少事可干了!确实,到那时,你也不可能这么好心肠了。”

“你觉得,你结了婚真的这么忙吗?”

“可不是,要知道,结婚本身就是一种任务。这种任务不一定是积极的,它往往是消极的,但使人花的精力甚至更多。再说,有许多事,内人和我得一起做。我们一起读书,一起研究问题,一起欣赏音乐,一起散步,一起驱车出游,甚至还像刚认识的时候那样一起聊天。直到现在,我还觉得内人的谈话饶有兴趣。如果你感到厌烦,那么听我的劝告,结婚吧。的确,到那时,你的夫人可能会使你厌烦,但你自己永远不会感到厌烦。你总有一些话可以对自己说——总有一些事可以回忆。”

“我并不感到厌烦,”戈德伍德说,“我有不少事要考虑,也有不少话可以对自己说。”

“比对别人说的更多!”奥斯蒙德喊道,微微一笑,“你下一个地方预备上哪儿?我是说,在你把杜歇移交给他天然的保护者以后——我相信,他的母亲终于会回来照料他的。那位小老太婆可了不起,压根儿不把自己的责任放在心上!也许你要在英国度过夏天吧?”

“我不知道,我没有什么打算。”

“多快活的人!那有点儿凄凉,但是非常自由。”

“一点不错,我很自由。”

“那你可以再到罗马来,我欢迎,”奥斯蒙德说,看到又有一些客人走了进来,“记住,一定要来,我们等着你!”

戈德伍德本来打算早一些离开,但是那天晚上,除了和其他人在一起,他找不到机会跟伊莎贝尔讲话。她好像千方百计要避开他。戈德伍德气得几乎克制不住,他发现,这是她故意如此,可是又不露一点痕迹。绝对没有一点痕迹。她用她那甜蜜的、殷勤的微笑迎接他的目光,几乎像在对他说,千万行行好,帮她招待一下客人吧。然而对这种暗示,他始终用生硬的不耐烦的表情来回答。他踱来踱去,等待着机会,有时跟他认识的几个人谈几句,这些人第一次发现他说话自相矛盾。这在卡斯帕·戈德伍德确实是少有的,虽然他常常跟别人发生矛盾。这时罗卡内拉宫中乐声不绝,悠扬悦耳。他竭力借乐声掩饰自己的心情,但到最后,他看到人们陆续离开,终于走近伊莎贝尔,低声问她,他是不是可以在另一间屋子里跟她谈几句话,那间屋子他已看过是空的。她笑了笑,好像她很愿意从命,但事实上办不到。“恐怕不成吧。客人正在告别,我必须留在他们能看到我的地方。”

“那么我等他们全走光了再说!”

她迟疑了一下。“啊,那太好啦!”她喊道。

于是他等着,虽然还要等很长时间。最后只剩了几个人,但这几个人好像给拴在地毯上似的,老是不走。格米尼伯爵夫人正如她自己所说,不到半夜决不罢休,现在似乎不知道社交活动已经结束,还跟一些先生们在壁炉前围成小小的一圈,不时爆发出一阵阵笑声。奥斯蒙德不见了——他从不跟人们告别。当伯爵夫人按照她的习惯,在晚上这个时候聚集了一批人高谈阔论的时候,伊莎贝尔乘机打发帕茜去睡了。伊莎贝尔独自坐着,她似乎也巴不得那位姑奶奶降低一点调子,好让最后这些闲荡的人安静地离开。

“我现在可以跟你讲一两句话了吧?”戈德伍德这时前来问她。

她笑吟吟的,马上站了起来。“当然可以,我们不妨另外找个地方。”他们一起离开了伯爵夫人和她那一小圈人,进了另一间屋子,但暂时谁也不说一句话。伊莎贝尔没有坐下,她站在屋子中央,慢悠悠地扇着扇子,仍显得那么亲切优雅。她似乎在等他说话。现在他跟她单独在一起了,那从未熄灭过的热情又涌上了他的心头,他的眼睛发花,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在浮动。明亮宽敞的屋子变暗了,成了模模糊糊的一片。从这层升起的纱幕望去,他仿佛看到伊莎贝尔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她的眼睛闪闪烁烁,嘴唇翕动着。如果他看得清楚的话,他会看到,她的笑是呆板的,有一点儿勉强,因为她从他脸上看到的神色,使她感到害怕。“我想,你大概是要跟我道别吧?”她说。

“是的,但我并不喜欢跟你告别。我不想离开罗马。”他回答,口气是伤心而坦率的。

“这我能想象得到。你对我太好了,我对你真是说不出的感激。”

暂时他没有说什么,“你就是用这样一些甜言蜜语把我打发走了。”

“将来你还可以回来。”伊莎贝尔满面笑容地回答。

“将来?你是但愿我永不再来呢。”

“哪里,我没有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但我已答应去,我会去的。”戈德伍德又说。

“你爱什么时候再来,就什么时候再来。”伊莎贝尔说,竭力讲得很轻松。

“你的表兄根本不在我的心上!”卡斯帕喊了起来。

“你就是想告诉我这句话吗?”

“不是,我根本不想告诉你什么,我是要问你……”他停顿一下,然后说道:“你的生活现在究竟怎样?”他的声音又轻又快。然后他又停顿了一下,好像在等待回答,但她没说什么,于是他继续道:“我不能理解,我对你捉摸不透!我应该相信什么——你要我怎么想?”她还是一声不吭,只是站在那儿瞧着他,现在甚至不想装出一副悠闲的样子来了。“听说你并不幸福,如果这样,我希望知道真相。那对我是有意义的。但你自己说你很幸福,你总是那么平静,那么圆滑,那么冷酷。你完全变了。你隐瞒着一切,我虽然来了,但离你还是很远。”

“你离我很近。”伊莎贝尔说,态度很温和,但带有一点警告的口气。

“但我还是不了解你!我需要知道真实情况。你过得好不好?”

“你想知道的太多了。”

“是的,我想知道的总是很多。当然,你不肯告诉我。只要你做得到,你会永远不让我知道。何况那跟我毫不相干。”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显然在努力克制着自己,给那种感情用事的心理状态披上一件深思熟虑的外衣。但是他想到,这是他的最后机会,他爱过她,可是失去了她,不论他说什么,她会始终认为他是一个傻瓜,这些思想突然像鞭子一样抽打着他,使他那低沉的声音抖得更厉害了。“你使人完全不能理解,正因为这样,我觉得你隐瞒着什么。我说你的表兄根本不在我的心上,这不是表示我不喜欢他。我只是说,我陪他一起走,不是因为我喜欢他。哪怕他是白痴,只要你求我,我也会送他回国。即使你要我到西伯利亚去,我也会明天就走。但为什么你要我离开这个地方?你总应该有一个理由,如果你真像你装的那样,过得很满意,你就用不着瞒我。我要知道真实情况,哪怕这情况非常糟糕,我也不愿白跑一趟,一无所知。那不是我来的目的。我想,我不会在乎这一切。我来是为了要使我自己相信,我再也不必想念你。我没有任何别的想法,你指望我离开,这是完全对的。但是如果我必须走开,那么让我把心里的话都讲出来,对你该没有害处吧?如果你真的受了欺侮,如果他欺侮了你,那么我是不会讲一句话来欺侮你的。我得告诉你,我爱你,因为这就是我来的目的。我本来以为我是为其他事来的,但实际是为了这个。要不是我相信我不会再见到你,我就不讲这话了。这是最后一次——让我摘下这最后一朵花吧!我知道,我没有权利讲这话,你也没有权利听。但你没有听,你根本不在听,你一直在想别的事。当然,这以后我得走了,因此我至少得有一个理由。你要我走,这不成为理由,不是真正的理由。我也不能根据你丈夫的话来下结论,”他继续说,把话岔开了,几乎有些不太连贯,“我不理解他,他告诉我,你们彼此相敬相爱。他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这跟我什么相干?在我对你说这话时,你的神气是奇怪的。但你的神气反正始终是奇怪的。是的,你隐瞒着什么。那不是我的事,这完全对。但是我爱你。”卡斯帕·戈德伍德说。

他说的时候,她的神色是奇怪的。她把眼睛转过去,瞧着他们进来的那扇门,举起了扇子,仿佛在向他发出警告。“你的行为一直很好,应该保持下去。”她温柔地说。

“没有人会听到我的话。你想用那种办法把我打发走,这是奇怪的。我还是爱你,比过去任何时候更爱你。”

“我知道,你答应走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你不得不这样,这是当然的事。如果可以,你不会这么做,但是不幸得很,你不得不这样。这不幸,当然是指我说的。我什么要求也没有,那是说,我不想要求什么。但是我得要求你一件事……请你告诉我……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

“我是否可以同情你?”

“你愿意那样吗?”伊莎贝尔问,又竭力露出了微笑。

“同情你吗?一点不错!那至少使我可以为你做一点事。我会把我的一生献给它。”

她举起扇子,遮住了整个脸,只露出一对眼睛。它们对着他的眼睛注视了一会儿。“不必把你的一生花在这上面,只要有时想起我一下就够了。”说完这话,她便回到格米尼伯爵夫人那儿去了。

* * *

[1] 法文:那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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