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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_拉德茨基进行曲

作者:约瑟夫·罗特 字数:6907 更新:2025-01-08 12:57:31

特罗塔家族是一个在索尔费里诺战役a之后被晋封为贵族的新兴家族。

特罗塔出生于斯洛文尼亚一个以德语命名的小村庄—斯波尔耶村,这个村名便成了他的晋封头衔。一个特别的举动使他得到了命运之神的眷顾,不过,他深信时间终会将他遗忘。

在索尔费里诺战役中,特罗塔是一个步兵少尉,指挥一个排。战斗进行了半个小时,士兵们在他前面,离他只有三步远的距离。他们排成两行, 从此,他的生活完全变了样。

每天晚上睡觉前和 “坐吧!”老人说道。

上尉解下身上一些夺目的装饰物,然后坐下。

“祝贺你!”父亲用斯洛文尼亚军人特有的生硬德语说道。辅音像雷鸣般沉重而响亮,末尾音节都带了几个重音。早在五年前他就用斯洛文尼亚语和儿子讲话,但那时儿子很少能听懂他的话,更不会用斯洛文尼亚语和他交谈。现在深受命运眷顾和皇帝恩惠的儿子居然能用母语和他交谈,在他看来这似乎是刻意表示亲热的一种举动。

“祝贺你!祝贺你!”老卫队长反复大声说道,“要知道在我们当兵的时候不可能提拔得这么快!那时拉德茨基还在压迫我们哩。”

“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特罗塔默默思忖着,军衔等级差距像一座大山一样把他和父亲隔开。

“您还有拉卡亚酒c吗,父亲大人?”他用这种正式的称呼询问,期望能做最后一次尝试来修复父子之情。

他们举杯对饮,频频碰杯。父亲喝一口就哼一声,不停地咳嗽吐痰,脸红得发紫,渐渐地,他安静下来了。接着又开始唠叨他的军旅生涯,显然是有意淡化儿子的功勋和军衔。

天色已晚,上尉站起身,吻了吻父亲的手,并让父亲分别在他的额头和面颊做了吻别,然后束好绶带,戴上军帽走了。一起带走的,还有这样一个信念:今生决不与父亲再相见!

这是最后一次见面。儿子还是一如既往地给父亲写信,显然他们之间再也没有其他联系;特罗塔上尉已经甩掉了祖先是斯洛文尼亚农民的卑微身份,开创了一个新的家族。

岁月静好,时间流逝,特罗塔娶了一位如今和他门当户对的妻子。他的妻子是一位富家千金,已不再年轻。她的父亲是西部波希米亚地区的一位地方官,叔叔是一位上校。婚后他们育有一子。

特罗塔在小小的驻地很惬意地过着有规律的军旅生活,每天早晨骑着马去操场,下午去咖啡馆和律师在棋盘上对弈。他渐渐地适应了他的军衔、他的地位、他的体面和他的荣誉。他的军事才能一般,每年的军事演习能拿一个中等成绩。他是一个好丈夫,从不在外拈花惹草,不赌博,不发牢骚。他是一位公正的长官,杜绝任何谎言和怯懦行为,痛恨阿谀逢迎和追名逐利。他的为人就和他的操行评定表上写的一样,简单而无可挑剔。偶尔表现出的怒火让人们觉察到,他心里也有阴暗的地方,那里埋藏着沉睡的风暴,这源于某位不知名的祖先遗传给他的基因。

特罗塔上尉不喜欢阅读,因而打心眼里十分同情正在成长的儿子。儿子小小年纪就得和石板、铅笔、海绵、纸张、直尺以及算术打交道,还得学拉丁文。儿子长大后会去从军,对此他深信不疑。他从来没想过从现在起一直到家族消亡为止会有一个家族成员从事其他的职业。他曾经想,即使他将来有两个、三个、四个甚至更多的孩子,他们无一例外都会去从军。然而遗憾的是,妻子身体虚弱,医生多次警告她怀孕可能会带来生命危险,因此儿子出生后他们再无所出。如果战争再一次来临,特罗塔随时准备奔赴疆场。他注定会战死沙场。他天真而固执地认为战死沙场是军人的天职,也是军人的荣耀。

儿子刚刚满五周岁,虚荣的母亲拔苗助长,为他请来了家庭教师。可怜的儿子不得不过早地品尝读书的苦味。一天,闲来无事,他好奇地拿起儿子的课本,随意翻翻。他先是拿腔拿调地读了课本里的晨祷词。这篇晨祷词几十年来未曾改变过,依然是那么押韵。接着他又读了《四季》《狐狸和兔子》《百兽之王》等课文。当他回翻到课本目录时,赫然发现有一篇课文的题目是《索尔费里诺战役中的弗兰茨·约瑟夫一世》。想到这篇课文应该与他有关,便很快翻到那篇课文。出于好奇心,他坐下来认真地读着。“在索尔费里诺战役中,”—课文这样开头—“我们的皇帝弗兰茨·约瑟夫一世遇到极大的危险。”特罗塔的名字也出现了,然而不可思议的是,接下来课文中的描写与事实大相径庭—

皇帝陛下怀着对战斗的热情,勇敢地奔赴前线。突然他被敌人的骑兵包围住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位英勇无畏的年轻少尉骑着一匹汗淋淋的棕色战马飞奔而来,他挥舞着利剑,左杀右砍,直将剑锋刺入敌人的心脏和喉咙……

接着又写道—

突然一根长矛刺入了勇士的胸膛,此时大多数敌人已被勇士砍倒,我们的君主挥舞着亮铮铮的宝剑勇猛地向已经慌乱不堪的敌骑兵砍去。敌人的士气大挫,战斗很快就结束了,敌骑兵全部被俘虏。那位少年英雄—他的名字叫约瑟夫·特罗塔—荣获了祖国颁发给英雄儿女的最高奖励—玛丽亚·特蕾西亚勋章。

拿着课本,特罗塔上尉去了屋后的小果园。每逢风和日丽的下午,妻子总会来这里找些活儿干。他两唇发白,声音低沉,问妻子是否读过这篇无耻至极的课文。她点头微笑。

“谎话连篇!”上尉大声喊叫道,很生气地把课本扔到潮湿的地上。

“那是给孩子们读的。”妻子温和地解释道。

上尉转过身,背对着她,身体剧烈地哆嗦,仿佛是在暴风雨中战栗的小树。他气呼呼地冲进屋里。

每日的下棋时间到了。他从挂钩上取下佩剑,急匆匆地系好腰带,大步流星地走出去了,那架势仿佛是要奔赴疆场杀敌。他来到咖啡馆,一声不吭,连输了两盘棋。他眉头紧锁,额头青筋暴起,一拳狠狠地砸向棋盘,可怜的棋子砰砰砰地四处乱跳。

他对律师说:“我有话跟您说!”—— 顿了顿——“我被胡编了!”他又开口说道,眼睛还直愣愣地盯着律师那亮闪闪的镜片,盯了一会儿,发觉自己词穷了。

“我要是把那本课本带来就好了,拿着那个令人讨厌的怪物,也许我能轻而易举地将整件事说清楚。”特罗塔暗自思忖。

“怎样被胡编了?”律师问道。

“我从没当过骑兵。”特罗塔认为最好这样开头来讲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尽管意识到对方并没有听懂他的话,“那些无耻之徒在儿童课本里这样写道,我骑着一匹棕色战马,一匹汗淋淋的棕色战马。他们这样写道,飞奔过去拯救最高统帅,他们这样写道。”

律师这下明白了,他曾在儿子的一大堆书里看到过这篇课文。“不要太计较,那是给孩子们读的!”

特罗塔满脸愕然地注视着律师。他觉得整个世界都跟他过不去,那些编教科书的人、这位律师、他的妻子、他的儿子以及家庭教师全都跟他过不去。

“所有的历史事实,”律师继续说道,“在编入教科书时都被改写了。我认为这是无可厚非的,孩子们需要能理解和仿效的榜样。事实的真相他们长大后自然会去了解!”

“结账!”上尉站起身大声喊道。他离开咖啡馆走进了营房。

值勤官阿梅林中尉大吃一惊。他正在军需处下士会计的办公室和一位姑娘调情。特罗塔上尉亲自查岗,派人叫来中士,并要执勤的下士向他报告情况,命令全连集合,在操场上练习射击。大家不知上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战战兢兢地按他说的做。每一个排都有几个士兵不知去向。特罗塔上尉命令把他们的名字报给他听。

“所有缺勤的人明天必须向我报到!”他对中尉命令道。

士兵们气喘吁吁地进行射击训练,枪栓啪嗒啪嗒地响,枪带飞舞,炙热的双手握在凉飕飕的金属枪杆上,沉重的枪托跺在柔软的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子弹上膛!”上尉大声命令道。

弹出的空弹壳咔嚓咔嚓地响,震得空气也似在发抖。

“练半个小时!”上尉命令道。

十分钟后他又改变了命令:“统统跪下来祈祷!”

听到士兵的膝盖碰撞到地上的松土、沙子和瓦砾时所发出的声响,他备感舒心。他还是上尉,是整个连队的主宰者。他会给那些胡编乱造的家伙们一点儿颜色瞧瞧。

他没有去军官食堂吃晚饭,压根儿什么也没吃,他倒在床上蒙头就睡,睡得很沉,一夜无梦。

次日凌晨,军官考勤点名时,他简单明了地向上校提出了自己的申诉。上校立即将他的申诉呈送给上级部门。从此刻起,约瑟夫·特罗塔·冯·斯波尔耶上尉——“真理之骑士”—— 的苦恼开始了。

几个星期之后,军政部才答复说,申诉已经转给了宗教文化教育部门。又过了好几个星期,他终于收到了该部门对申诉的答复。

复函上写道:

尊敬的上尉先生:

兹对阁下有关奥地利官方课本 “你看到他了吗?”到了外面他问儿子。

“看到了。”儿子回答道。

“他只当过卫队长,”父亲对儿子说,“我在索尔费里诺战役中救过皇帝的命——这样,我们才得到了男爵的封号。”

儿子沉默不语。

这位残疾退役军人被葬在拉克森堡一个小小的军人公墓里。六个穿着藏青色制服的退役老兵抬着棺材从教堂向墓地走去。全身戎装的特罗塔少校一直将手搭在儿子肩上。儿子不停地抽泣着。每当军乐队吹奏的哀乐稍微停顿时,就可以听到牧师们那悲哀而单调的唱经声。空中缭绕的薄雾使这个男孩莫名其妙地产生了一种令人窒息的痛苦。一支小分队向墓地上空鸣枪,枪声在空中久久回响,他感到迷惑不解。他们鸣枪是在向死者的灵魂致以士兵式的敬礼,祈祷亡灵能永远地离开尘世,上升到天堂。

父子俩乘火车回家。途中男爵一直一言不发。下了火车,在车站院子里等马车来接他们时,他才跟儿子说了声:“不要忘记他,你的祖父!”

男爵又像往常一样埋头于日常工作。岁月荏苒,光阴似箭,卫队长并不是他送走的最后一位亲人。接下来他先送走了岳父,再后来又埋葬了妻子。妻子患的是急性肺炎,还没来得及和亲人告别就撒手人寰。他随后把儿子送进维也纳一所寄宿学校,并一再叮嘱儿子千万不要去当兵。

他孤孤单单地住在庄园一栋宽敞的白房子里,屋里到处弥漫着逝者的气息。他只能和护林员、管理员、仆人和马车夫说说话。虽然很少发脾气,但他那粗壮的拳头仍然很有震慑力,可怕的沉默犹如暴风雨来临的前兆。每个月儿子都会恭恭敬敬地给他写两封信,他一个月只给儿子回一次信,只有寥寥几笔,而且就写在从儿子来信的便笺上裁下来的空白小纸条上。

八月十八是帝国庆祝皇帝诞辰的日子,每年他都会穿上军服、骑上马,到邻近的驻军地转转。

儿子每年会在暑假和圣诞假期回来看望他。每个圣诞平安夜,儿子都可以得到三个硬邦邦的古尔盾银币,但必须写收据,而且还不能把银币带走。当天晚上老人就会把这些银币放进一个木箱子里,并将儿子的学习成绩单放在银币旁边。儿子天资不高,但很勤奋,因此成绩也还过得去。他从没给儿子买过任何玩具,也从没给过一丁点儿零花钱、买过一本课外读物。儿子性格冷静沉着,为人善良正直。

特罗塔男爵心思单纯,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儿子早点完成学业。在儿子十八岁那年的圣诞夜,父亲对他说:“今年不再给你三个古尔盾银币了,你可以开收据拿走箱子里的九个古尔盾银币。和女人交往要小心,她们大多是祸水!”

过了一会儿又说:“我决定让你当一名法官,你还得学习两年。不要急于去部队服役,可以向后推迟一些,等你毕业以后再说。”

儿子按照父亲的意愿,顺从地取走了九个古尔盾银币。在和为数不多的女人交往时他十分谨慎,不敢越雷池半步。暑假回家时,还剩下六个古尔盾银币。他请求父亲允许他邀请一个朋友来做客。

“好啊!”少校有些吃惊地说。

那个朋友来了,几乎没带什么行李,却拖着一个大画匣子。这让主人感到很不乐意。

“他是画画的?”老人问道。

“是的,画得棒极了。”儿子弗兰茨回答道。

“叫他别在房间里乱涂,带他到外面画风景。”

客人到了外面,但并没有画风景。他在凭记忆替特罗塔男爵画肖像。他每天在餐桌上努力记下主人的面部轮廓和表情。

一天,男爵问客人:“你为什么老盯着我看?”

两个年轻人羞红了脸,眼睛看着台布。不管怎样,肖像还是画成了,配上镜框,作为告别礼物送给了老人。他仔细地审视了一番,脸上不禁露出了笑容。他把肖像翻过来,似乎要找出一些正面画像未曾画出的细节。他又把它举到窗前,举到离眼睛很远的地方,望着画像中的自己,再看看镜子里的自己,仔细地比较它们的异同。最后他说:

“我该把它挂哪儿呢?”

多少年了,他从没有这么高兴过。

“如果你朋友缺钱,你可以借给他。”他低声对弗兰茨说,“你要好好和他相处!”

这幅肖像是老特罗塔一生中唯一的一幅肖像,后来挂在儿子的书房里,作为给特罗塔家族后人的一个念想……

自此以后,老人时常盯着这幅画像看。看着,看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油然而生。他时而把它挂在这面墙上,时而把它挂在另一面墙上。他仔细地端详着画像里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的下巴,苍白的两片薄唇,在两只乌黑的小眼睛下方,像山丘一样耸立的瘦削的面颊骨,布满皱纹的额头上盖着像鬃毛一样坚硬如刺的短发。他觉得直到现在才看清了自己的容貌。有时,他默默地和自己的面容交谈,这触发了难以名状的思绪和回忆。一丝捉摸不定的乡愁涌上心头。他多么需要这幅画像。有了它,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过早地衰老,才体会到那无边的孤独。衰老和孤独从画布上无情地向他涌来。难道自己一直是这样吗?他默默地问自己:一直是这样吗?

他时不时漫无目的地走到公墓地去,走到妻子墓前,仔细地瞧着灰色的墓碑和白色的十字架,看看刻在墓碑上的生卒日期。屈指算算,悲凉地发现妻子死得太早。他承认怎么也记不清她了,比如说,她的两只手长什么样,他已经忘了。他突然想起有一种药酒,妻子喝了好多年。她的面容呢?他闭上眼睛似乎还能想起来,但很快又消失,脑海中只剩下一团圆圆的、粉红色的模糊影像。

自此以后,无论是在宅子里还是在庄园里,他变得性情温和。他时而去摸摸马,时而对着母鸡笑笑。他不仅学会了喝白酒,而且还经常喝。一天,他提前好几天就给儿子写了一封短信。人们开始笑着和他打招呼,而他也回以微笑。暑假到了,儿子带了朋友回来,他和他们一起进城,下馆子,喝几口斯利洛维茨酒,还给年轻人点了很多菜。

儿子当上了法官,经常回家到庄园里到处转转。有一天他对父亲说想放弃法律仕途回家帮忙管理庄园。

少校说:“太晚了!你一辈子也做不了农夫和庄园主!你会成为一个能干的法官,绝不会是别的!”

一切已成定局。儿子选择了从政,做了奥地利西里西亚行政区的一个专员。尽管法定的课本里已经看不到特罗塔这个名字,但它并没有从上级政治机关的秘密文件中消失,还有皇帝恩赐的五千古尔盾银币也记录在册。它保证了年轻的特罗塔官运亨通,前程似锦。就在他晋升为地方官两年前,特罗塔少校去世了。

他留下了一份令人意外的遗嘱。鉴于他深信——他这样写道——他的儿子不会成为一个出色的农庄主,所以他希望特罗塔家族的人能成为有地位、有荣耀的国家公职人员,以报答皇帝陛下的恩宠,并希望他的后代能比他——立遗嘱者——生活得更幸福。为此,他决定将岳父大人几年前遗赠给他的庄园包括其所属的所有动产和不动产全部捐赠给残疾军人基金会,以纪念他已故的父亲。与此同时,他希望残疾军人基金会能将他埋葬在父亲的墓旁。他——遗产赠与者——请求残疾军人基金会本着节俭的原则对他的葬礼一切从简。对于现有的款项——在维也纳威福鲁西银行存的一万五千弗罗林金币f及其利息,还有放在家里的所有的金币、银币和铜币以及儿子已故母亲留下的戒指、手表和项链,全部归他的独子弗兰茨·冯·特罗塔·斯波尔耶男爵所有。

一支维也纳军乐队,一个步兵连,玛丽亚·特蕾西亚勋章骑兵团的一名代表,特罗塔生前所在的匈牙利南部驻军的几名军官代表,所有还能行走的残疾退役军人,两名宫廷内阁官员,军政部的一名军官和一名捧着缀有玛丽亚·特蕾西亚勋章的黑软垫的下士组成了庞大的送葬队伍。消瘦的儿子弗兰茨身穿黑色孝服,走在最前面。军乐队奏响了与先前祖父葬礼上同样的进行曲。不过,发射的礼炮更加猛烈,声音更响,回音更长。

儿子没有哭,其他人也没有哭。墓地笼罩在庄严肃穆的气氛之中,没有任何的悼词。少校特罗塔·冯·斯波尔耶男爵——真理之骑士——就这样长眠在宪兵卫队长的身旁。人们给他立了一块朴素的军人墓碑,墓碑上用细细的、长长的黑色字体刻上了他的姓名、军衔和他曾服役过的部队名,还铭刻了该部队引以为豪的称号:“索尔费里诺英雄。”

除了这块墓碑、一个消失的荣誉和那张肖像外,死者什么也没留下。就是说,一个农民曾在春天走遍这片土地,到了夏天,他亲手播种的一大片茂盛的麦浪抹去了他的足迹。就在这个星期,皇朝帝国的地方官——弗兰茨·特罗塔·冯·斯波尔耶男爵——收到了皇帝陛下发来的吊唁函,其中两处提到了已故者的“不能磨灭的功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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